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红楼梦之绛珠泪/作者:断崖』 『状态:已完结』 『内容简介: 她,原是三生石畔九天玄女精魂所化成的一株绛珠仙草,修成人身后被封为“520小说妃子”,与创世神女娲同掌三界。   他,原是周文王姬昌的长子,身死后被封为“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从此冷心冷情。   三生石畔偶然相遇,便注定了从此纠缠不休!   她,因要下凡历劫,他便先其一步至凡间等候,却哪知凡间纷扰,他们差点便擦肩而过!   ********************************************   “玉儿,跟我走,我们一起浪迹天涯,笑看人生,不要再管那些俗世中的纷纷扰扰!”他对她说。   “小师妹,你真的决定跟他走?”他心痛得无语凝噎。   ……   当她看着他血流满地地倒在自己面前,一滴泪落下,混着血,凝成了传说中的绛珠果,她嘶声力竭。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人,一个是自己亏欠最多的人,一个是自己必须保护的人,一个是最疼爱自己的人,面对爱情,她该如何抉择?   ***************************************   “妹妹,凡间纷扰,还是正道归真的好。”不止一次,她这样劝她道。   “湘妃,你该知道无情无欲方为空,方为道。”他这样道。   “何为道?何又为情?何又为姻缘?”她固执地转过身,“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真正知晓。”   ***************************************   推荐好友梦幻的色彩的文《爱上吸血鬼总裁》   ◇推陈出新◇【脂砚斋新品】◇美轮美奂◇   《黛眉玉颜520小说魂》君幻凤   《水怜黛心玉娇溶》沧海明珠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冷月点颦玉生情》林梦儿   《溶心擎玉画黛眉》瑾瑜   《穿越之寻到红楼去爱你》宛颐   《红楼梦之绛珠泪》断崖   ——◇绝对完文◇绝不抄袭◇——   断崖新文《红楼之倾尽天下》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不要在内容简介中泄露你的qq,以免被他人冒用   』 ------章节内容开始------- 入V通告   各位亲们:   大家好!很不好意思地是,断崖在这里要告诉大家,本文明天要入V了。说实话,断崖收到编辑入V通知的时候很是愣了一会儿,过了两天才发现这不是梦。因此写晚了一些,请亲们不要生气。入V后打算继续追断崖文的亲们,断崖很感激;打算放弃追文的亲们,断崖在此也郑重地说一声:“谢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断崖的支持!”断崖也是一名读者,也知道追文要费很多的精力和金钱,@黄色小说/class12/1.html所以对于打算放弃追文的亲们,断崖很是能够理解。在此,也祝愿亲们在新的一年里家庭和和美美,事业如虎添翼,学习勇往直前!谢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更文通知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今天断崖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如果到晚上十点还没有更新的话,就请亲们第二天早上再看文吧,另外,就是从4月8号起,如果不出意外,断崖会每天坚持两更,争取在五月底将正文全部完全,进入六月份后可能会出绛珠泪的番外,预计四万字左右,到时候请亲们注意!特此公告,也多谢一直以来关注着断崖文的亲们,鞠躬!码字去也!   2010年4月7日@黄色小说/class12/1.html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有关更新   从明天开始,断崖每天保底一更,若有多余时间必会多更,至于欠下的章节,也@黄色小说/class12/1.html会慢慢补回来,总之断崖会依照承诺在五月底结文。而四月份因为下半月事情太多,所以可能没办法再坚持一天两更了,请亲们见谅,实际上就这两天也因为事情繁多,且断崖也没时间休息,所以身体不是很好,常常欠下章节。   总之一切请亲们原谅,谢谢,鞠躬!对了,再说一句,今天的章节正在修改中,所以可能今天传不了了,因为最近电信局到了晚上11点总是断网。那么就这样了,断崖努力码文去了,顶锅盖逃走!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会员公告   已经不止一次的有亲问断崖这文是不是会弃坑,在此断崖郑重声明,本文是脂砚斋出品,绝对不会弃文。若是有亲看到断崖这文出现断更现象,请亲们不要着急,那只是断崖处于短暂的低迷期,等断崖将情节理通顺了自然会重新更文的。毕竟红楼文看似脉落清晰,有曹公的现成底本为蓝@黄色小说/class12/1.html本,但实则并不好写,再加上520小说写红楼的作者不少,一不小心就会有冲撞情节的事情发生。因此断崖写文时尽量细心斟酌剧情,以求写出一个同其他红楼作者不一样的红楼文来。   再有就是,本文虽说是以清朝来架构情节,但许多地方同历史多有出入,只为剧情需要,喜欢读历史小说并对此无法认同接受的亲们请慎入!   另外,若此文中有何不当或欠妥之处,敬请各位亲们指证批评,谢谢!   断崖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新文开坑啦!   断崖新文《红楼梦之倾尽天下》开坑啦,请亲们多多支持!   以下是简介:   本书共分为两个版本:水溶版和胤禛版。水溶版是续写前八十回,而胤禛版则是从黛玉出生时的一个完整的故事。   水溶版——   这是一个由女子所开创的盛世王朝,然而在这个女子死后,却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怀抱着一卷帛画,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墓室之中,神态安详,风华绝代。但是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女子是当年出身江南的一代才女——林黛玉。   他,玉晚楼,是天翎王朝的年轻君王,自幼孤单,少有知己,却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怦然心动:“不论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哪怕是这如画江山,只求你待在朕的身边。”   他,水溶,是富贵双全的一代闲王,却从不相信真心真情,更视女子为敝屦,但在见到她的时候输了他的一颗心:“我可以为你做尽任何事,但只求你将那最真实的笑颜保留给我。”   他,诸葛瑾瑜,智计无双,通晓万物,却一生淡泊,不求名利,但是为了她他却违背初衷,扶危天下:“别人不关我的事,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   还有他,他,他,无数优秀男子无不为她竞相折腰,但究竟是谁才能博得红颜一笑?   注:此版男主未定,结局未定,就看亲们的支持啦。   胤禛版——   他是当今尊贵的四阿哥胤禛,但从他自养母佟佳皇后去世后便再没有感受过亲情,便是连他的十三弟也不是很懂他。他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狼,总是孤单的舔着自己的伤口。但是当他见到襁褓之中的她时,他便知道她是他一生的心之所系。可是,正当她长成之际,他的皇阿玛却要将她另嫁他人。因此,一怒为红颜,从此便倾尽天下!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告众亲有关结局抄袭并修改结局公告   最近几天没有看绛珠泪的书评区,所以有许多评论没有回复,请亲们见谅!断崖在此将一一为大家说明,首先有一点,断崖要说的是,断崖承认在后文中引用了不少红楼原著的地方,但纯粹是因为断崖不知道该如何具体描写这方面的,而红楼原著中又恰好有这样的部分,所以就照搬了,但到底所占字数不多,大多还都是断崖自己写的,而这种做法在红楼文中也是允许的,所以断崖也无须否认。   第二点就是有的亲们说断崖的结局抄袭了琼瑶阿姨还珠格格小燕子和紫薇大婚的情节,这一点断崖要说的是,断崖从没有看过琼瑶阿姨的书,因为断崖并不喜欢这类比较自虐的书,就连还珠格格的电视剧断崖到现在为止也只看过几集,所以更别谈抄袭琼瑶阿姨的了。因此断崖在看到有的亲们这样的留言后是非常惊讶的。   故而为此断崖特意在中午抽空去看了一遍还珠二的结局,发现的确雷同之后便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修改了结局,亲们可以看看,虽然比原来多了些字,但不会多扣你的点数的。   断崖承认当初结文的时候,因为倾尽天下已经开坑,编辑又在催更,所以绛珠泪的结局结得有点匆忙,但绝对不会因此抄袭。更何况琼瑶阿姨的文是这么的火,像断崖这样没看过的人应该很少,而且520小说写文如果被发现抄袭的话是要被删文的,断崖不会这么愚蠢的到要结文了跑去抄袭,那样对断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是前功尽弃,故而在此说明。   另外,倾尽天下断崖自认为会比绛珠泪来得精彩,也是断崖呕心沥血之作,希望亲们能继续支持断崖,谢谢!   PS:祝亲们开心每一天,快乐每一天!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绛珠泪停更通知!!!   不好意思,绛珠泪的番外断崖决定暂时不更新了,一来这样断断续续的,断崖更的累,亲们也看得不爽,二来断崖最@黄色小说/class12/1.html近把精力都投注到了倾尽天下还有新文的创作之上,实在抽不出空来更新,所以断崖决定存够了稿件再更,希望亲们原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1回听雨楼胤禛救弱女   “四哥,你看这扬州还真是风流富贵之所在,难怪这趟差,九哥一直要抢着来呢。”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跟在一个冷漠如冰的男子身后,嬉笑着道。   “十三,我们这是去拜访林大人,你这个样子被林大人看了还不被笑话。”那男子淡淡地开口责备,语气中却颇多无奈,想来也是对那少年十分疼爱。接着又问向身后的一个长身玉立的侍卫道:“少庭,林府还有多远?”   “回两位爷,就快到了,前面右拐便是。”被唤作“少庭”的侍卫答道。“四哥,你说皇阿玛让你来拜访林大人究竟所为何事,不会是单纯让你来向林大人学习,顺道送个节礼这么简单罢?”“十三!”那男子蓦地定住脚步,目光犀利地看向少年,“你以后一定要记住,不可胡乱揣测皇阿玛的圣意,否则必有祸事。”“是,我记住了。”少年看着那男子的目光,知道男子是为他好,便缩了缩脑袋,答应道。   没错,此二人正是当今皇帝康熙的第四子胤禛和第十三子胤祥,此次扬州之行原是胤禛奉康熙之命前来扬州向正任江南道巡盐御史的林如海林大人学习治国之道,顺道给林如海送上端午节的节礼,因胤祥嚷嚷着要来见识见识,所以康熙也就准他陪胤禛一道过扬州来了,不过真正的目的却并不是这么简单,而康熙也没有让胤禛知道。   自古扬州出美女,这是世上人人都知道的,不然九阿哥胤禟也不会跟胤禛争这趟差事,毕竟九阿哥胤禟最爱金钱和美女这是满朝上下人人都知道的,因此胤禟才宁愿不要入得朝堂,也要去学习那经商之道了。不过,既然扬州出美女,那么像是强抢民女之类的恶事自是也少不了的。这不,才到了林府附近的听雨楼,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厮打之声。   胤禛皱了皱眉,他本是冷心冷情之人,因此遇到这种事也并不想多管,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一个身穿素白衣裙的少女从听雨楼上一跃而下。   胤禛示意了一下少庭,少庭便一跃而起,接住了少女落回地面。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家公子带着一大帮子人从听雨楼里冲了出来,对着胤禛等人吼道:“臭小子,我劝你少管本大爷的闲事,快快把那丫头送还了给我,若不然,我让你有命来,没命回去!”胤禛听了这话,眉目间更比平日冷了三分。   这时,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都为胤禛等人捏了一把冷汗。胤禛等人从围观的人口中得知,原来这个富家公子便是金陵四大家族薛家的大公子,名唤薛蟠,是当年的紫薇舍人薛公之后,平日里仗着自己姨娘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舅舅又是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因而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今儿是为了跟一个名唤李狗儿的人争买这个丫头,所以才在这听雨楼大闹。   偏偏是那李狗儿先买了这个丫头,后这薛蟠见了这丫头姿色不俗,因此便要向那李狗儿强买强卖,偏那李狗儿虽家无巨富,又无权势,可却不怕薛蟠倚势压人,坚决不肯,结果两下里便动起手来。那丫头怕自己连累了李狗儿,便纵身一跃跳下楼来。   知道了个大概,胤禛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确也在心底佩服起李狗儿和那丫头来,再加上他素闻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仗势欺人,更弄出了个什么护官符的名号出来,因此心底更坚定了要好好管一管这件事,便冷冷地开口道:“爷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说罢,便携同胤祥一起走进了听雨楼内。   薛蟠见胤禛等人若无其事地走进听雨楼内,先是一愣,接着便也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此一幕却也刚好被正坐在听雨楼雅间里喝茶的林如海看见了,原本他打算出手相助,但见胤禛站了出来,便只一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胤禛如何来修理这个薛蟠,只因他虽不在京城,却也常听说这个四贝勒是个阎王脸,冷面佛,处理起事情来更是手段狠辣,再者康熙早有密信给自己,说会让胤禛来此。   林如海看着胤禛这个被康熙保护得极其严密的皇子,亦是康熙最爱的女子佟佳皇后的儿子,不禁幽幽一叹,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自己在接到康熙密信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二十年了,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当年胤禛抓周时康熙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始终都没有忘记:“如海,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扶持着老四。”   是啊,自己背后的势力,别人不清楚,他康熙会不清楚吗?他自己能够顺利地除掉鳌拜,可是全靠他才剪去了鳌拜的羽翼,收集齐鳌拜的所有罪证啊!康熙此次让胤禛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虽然他没有明说,却已是显然易见了啊。   罢了,罢了,看在他也坐拥着这天下江山,当年佟佳皇后也是自己夫人手帕交的份上,他就破例一次,助他一助罢,不过,至于其后世子孙如何,他就不会管了。   微微一叹,叫过身边贴身侍候的林文俊,道:“你回府告诉夫人一声,就说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过会儿就到了,着人赶紧备好接风宴。”林文俊听了,虽觉得诧异,却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林如海素来有他的理由,故而便答应着去了。   而楼下,胤禛正坐在那儿,一脸冷冰冰的表情,即使现在天气酷热难当,却也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气,而那薛蟠见了胤禛此刻的表情,不禁觉得心下一颤,但却依然嘴上不饶人道:“我薛家可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还是当今九阿哥手下的人,你要是敢得罪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胤禛闻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口中冷冷地道:“不过一个小小皇商,最下贱的汉军旗包衣奴才,竟然胆敢如此嚣张!今儿个若就如此饶过了你,我大清的严明律法还要它不要!”说着,便叫过侍立身旁的少庭,道:“少庭,去,把扬州知府贺文安叫过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治理的这扬州!”少庭闻言,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不一会儿,扬州知府贺文安便匆匆而来,额上满是冷汗,刚至胤禛面前,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下官贺文安叩见四贝勒!”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原来这个身着素色锦袍的冷面男子竟然就是有着“冷面佛”之称的当朝四贝勒!在场之人虽多为平民百姓,却也听说过四贝勒生性节俭,最恨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贪官豪绅,如果碰到了,其手段狠辣令人侧目。不禁替薛蟠叹道,这个呆霸王,犯到谁手里不好,却偏偏犯到了四贝勒手里,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薛蟠一听贺文安称呼胤禛为四贝勒,两腿早已经吓得软了。为什么呢?因为他虽说是个混吃混喝,浪荡优伶的纨绔子弟,却也听说过胤禛的手段,也常听人说便是三岁小儿,食乳幼童见到了胤禛的冷脸,也会吓得不敢再哭,因此他一听贺文安称呼胤禛为四贝勒,早已经是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当场便吓得软了双腿,瘫倒在地。   胤祥见了,便笑着对胤禛道:“真个是个没种的孬货,只这么一吓便吓瘫了,若是果真见了四哥的手段,还不把命都给吓没了?”众人一听胤祥这话,便知胤祥也是个皇家阿哥,更是常跟胤禛在一起的,因此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薛蟠来。   胤禛并没有答言,只冷冷一哼,对着贺文安道:“我常听说扬州自在林如海林大人的治理下是官吏清明,歌舞升平,对属下也是管理得紧,倒不知道如何还有此等强抢民女的恶霸在,因此想请教请教贺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如海正欲下楼,忽听到胤禛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又随即笑了,人皆道四贝勒手段狠辣绝决,果不其然,竟是想借由自己的手来整治这贺文安,再让贺文安来整治这薛蟠呢。   然而贺文安可没有林如海这般聪明的头脑,他听了胤禛的话,还以为胤禛是把这治理不严的罪名扣到了林如海的头上,因此便道:“林大人处理江南道盐铁要务,从来都是忙得不可开交,一时失察还是有的。若四贝勒怪罪,下官情愿代林大人受过,至于这薛蟠,他原是金陵薛家的大少爷,想来四贝勒也知道,这薛家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又是九爷手下的包衣奴才,这薛蟠的姨表姐贾氏元春又是太子殿下的宠妾,她若是在太子殿下身边吹吹耳边风,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再者,这薛蟠原是籍贯金陵,我们扬州府便是想要管束,也只是最多让他蹲几日牢狱而已,薛家多的是银两,大清律法中又有以银钱赎罪的条例,因此薛蟠每每犯了事,都有家人以银钱来赎,下官也实在无法。”   言罢,贺文安早已经是冷汗森森,心下想着不知这四贝勒会有何反应,便忙低了头,不敢再直视胤禛。   胤禛原是想旁敲侧击地告诉贺文安,好好地回去惩治了薛蟠,若不然,林如海知道了此事,他的乌纱帽可是保不住的。却不想贺文安并没有听懂胤禛的意思,反而说出这么一段话来,一时之间倒教胤禛无法反应过来。不过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因此自然没人看出来,再则他在朝堂中见过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因而随机应变的本事他自是不差的。   想了想,胤禛便道:“既如此,爷我也不好随便罚了你,也省得你叫屈,只是这件事爷势必要管上一管的,若不然,爷岂不是将大清律法置于无地了?这样罢,我看这薛蟠油头粉面,又长了一身的膘,你且将他带回去关进大牢里,每日每夜命人馊水馊饭地喂着,权当是养一头猪了,若是薛家的人来赎,就说是爷的话,不坐满两个月牢,绝不许放他出去!还有,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谁好菜好饭的供着他,那么那些馊水馊饭就给谁去吃罢!”   言罢,便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去罢!”贺文安闻言,如遇大赦,便赶紧命人将薛蟠绑了去,这时,胤祥又对贺文安道:“告诉那薛家的,别想动什么歪主意,也别仗着那贾元春在太子殿下的宫里得了些宠爱就为所欲为,要知道,我四哥跟太子殿下的感情最是要好的,便是让太子殿下把那贾元春杀了剐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贺文安连连称是,便惶惶然地去了。   胤禛见此事已了,便欲携同胤祥一起离去。这时,李狗儿忽然拉着那素衣少女跑到胤禛面前,跪下道:“四贝勒救了草民二人性命,本不应再有所求,只是草民现在得罪了那薛蟠,待他日那薛蟠出来了,定是会报复的,草民也不怕那薛蟠报复,只是怕因此而累及了怜儿,因此还望四贝勒收下草民,今生今世哪怕是做牛做马也绝无半句怨言!”   胤禛听了,心下有些踌躇,这时,林如海下了楼来,一捋胡须笑道:“四贝勒,我看此人相貌不凡,他日必非池中之物,四贝勒何不收下了他,将来也好多一个膀臂?”   胤禛一转身,见是林如海@,忙纳头拜道:“胤禛见过老师。”林如海见了,忙扶住胤禛道:“四贝勒多礼了,还是到寒舍一叙罢。”胤禛闻言,便携同胤祥与林如海一道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零`贰` . c`o`m 第002章闻香斋黛玉见皇子   因林如海见李狗儿相貌不俗,言其他日必非池中之物,便劝胤禛将其收下,而胤禛从未见过林如海,只听人说起过林如海深居简出,却有经天纬地之才,便是诸葛再世,子牙重生也难及一二,而且自己临行前,皇阿玛亦曾吩咐自己如林如海对自己有何劝谏,务要仔细聆听教诲,自己会受用不尽,因而便也答应了李狗儿的要求,将他收到手里做了包衣奴才。   胤禛携同胤祥随林如海进了林府,心下不由得感叹,原本他以为林府纵然是再过清雅,也会同王府一般,难掩豪奢之气,却没想到,一路行来,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点缀的恰到好处,仿似天然生成的一般,更别说那亭台楼阁,更是精雅绝俗,让自己仿似置身于世外仙源一般。   入了厅堂,胤禛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未见丝毫名贵之物摆设四周,心下颇是疑惑。若不是早听皇阿玛说过林家财富足以买下半壁江山,又身居江南道巡盐御史这一天下独一无二的肥差,自己恐怕会以为林家定是个清贫之家呢。胤禛心下不禁暗暗想道。   “四贝勒可是奇怪为何我这里不见任何贵重的摆设之物?”林如海见胤禛打量着四周,心下早已明白他心中的疑问,遂笑着开口问道。   “正是呢。林大人这府中确与别人府中不同,丝毫不见豪奢之气,往常我去八哥九哥府中的时候,那府中金银珠宝可是琳琅满目,亭台楼阁更是雕梁画栋呢!”未等胤禛开口回答,胤祥便已经开口,脸上还挂着不解的神色。   “呵呵,三哥常在信中说十三阿哥生性爽直,颇具侠士风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林如海捋了捋胡须,笑道,又见胤禛及胤祥脸上有些狐疑的神色,便笑道,“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其实也鲜有人知,我与皇上是异姓兄弟,他排行第三,我排第四,因而我唤他三哥,若是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四叔即可,莫要林大人林大人的唤着不爽快。”   见胤禛和胤祥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林如海也只得笑了笑:“罢了,也随你们信不信了,这还是当初孝庄太皇太后在时的事了,那时候皇上还没有大婚呢,不过苏麻喇姑嬷嬷是很清楚的,你们若是不信,回宫后问问苏嬷嬷便清楚了。”   “罢了,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一路行来,想来也辛苦了,不如先下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吃饭罢。”说完,林如海也不容胤禛等人拒绝,便对着侍立一旁的两个丫头道:“采葛采菽,带四贝勒等人下去梳洗一下,然后再领至闻香斋用膳。”被唤作采葛采菽的两个丫头答应着,便自领着胤禛等人下去了。   未过片刻功夫,胤禛等人便在采葛采菽的带领下来到了闻香斋。胤禛见闻香斋的布置又较刚才所见的不同,竟是几株槐花掩映,一座小小房舍透露江南独有的秀丽,台阶前青草丛中几处零星的小花,轩窗临着一湾溪水,水中有些许游鱼,心中不禁一动,口内吟道:“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此诗后世之人虽不知是何人所作,但确实是首好诗!其是我最喜的就是‘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这最后两句。”正在这时,一个娇俏的少女声音传入了胤禛等人的耳朵,这时胤禛等人才发现,一个梳着流云髻,身着一袭淡紫色纱衣的少女正靠着一株槐树,手中拎着一个白色囊袋,浅浅地笑着。   何谓惊鸿一瞥,何谓一见钟情,原本冷心冷情的胤禛见了这少女的笑容,这才真正体味到这两个词的含义。   “玉儿,不可无礼!”这时,一个中年美妇由丫鬟搀着从那小小的房舍中走出来,对那少女呵斥道。而此人正是林如海的夫人贾敏,而那少女正是林如海与贾敏的爱女黛玉。   “黛玉见过四贝勒,见过十三阿哥。”黛玉将手中的囊袋交给身边的丫鬟雪雁,便缓步行至胤禛等人面前,款款施了一礼。胤禛等人忙答礼不迭。   接着黛玉笑着行至贾敏跟前,对贾敏道:“娘,玉儿收了好些槐花呢,赶明儿可做好多好吃的呢。”贾敏用手指点了一下黛玉的额头,笑道:“你这个小馋猫,尽想着好吃的。”黛玉见状,便扭着身撒娇不依,道:“娘,我才没有尽想着好吃的呢,再者,娘每每做了好吃的,还不是琼玉吃的最多,我都只有尝了几口罢了。”   贾敏笑道:“四爷和十三爷都在呢,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胤禛听了忙道:“师母别这么见外,胤禛断然不会取笑小师妹的。”言罢,又暗中掐了胤祥一把。   胤祥原本此刻见了黛玉娇俏的小女孩模样,一时有些呆呆的回不了神,忽然被胤禛掐了一把,不由得大痛,遂叫道:“四哥你干嘛掐我,好痛哦!”胤禛听到胤祥大叫,又见了贾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窘迫,但又不好表现出来,遂瞪了胤祥一眼,道:“十三你叫什么,太失礼了!”   胤祥待要反驳,却见胤禛一记眼刀射了过来,便只得摸了摸鼻子,什么话也不说了。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零_2.c_o_m   这时,林如海已然走了过来,身边还有一个十岁有余的少年,便是林如海的独子琼玉了,那琼玉生得是人如其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虽说比黛玉小了两岁,却比黛玉还高出了半个头,每每跟着林如海出门去,都会惹得在场的姑娘芳心乱蹦,只是琼玉年小,尚不知这些男女之情,因而每每问林如海为何那些姑娘见了自己都会羞红了脸跑开,林如海饶是再聪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他长大了便自明了了。   而此刻林如海见了胤禛及胤祥看黛玉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叹息,只因他自幼便与康熙相识,林家又与皇家有着相当深的瓜葛,因此他也是明白皇家儿女对婚姻的无奈,再者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女得个知心的人相伴一生一世,不要牵扯进那些权势的旋涡中心,因此他是不想让黛玉嫁入皇家为媳或是让琼玉娶皇室之女为妻,只如今看来,恐怕自己的这一想法是不会成了的。   想罢,林如海便笑着上前,道:“都在这里做什么呢?还不进去用膳?”黛玉自知爹爹自在解胤禛等人的围,免了他们的尴尬,遂走过去,笑着对林如海道:“爹爹,你看今儿的天也不算太热,再者此处景致正好,不如让采葛姐姐她们将饭菜置于那边的石桌之上,我们一边赏景一边用膳岂非赏心乐事?”林如海想了想道:“也好。”   黛玉遂叫采葛采菽雪雁将饭菜挪至一株古槐之下的石桌之上,因少庭原是魏东亭次子,亦是正经的旗人,因而林如海便让少庭也一起坐下用膳,少庭推拒不过,遂也坐下了。   胤禛等人自是少来江南,而扬州虽非属江南之地,然亦属长江流域,自然习俗也与江南等地颇为相似,因此见了这些地道的江南菜色,自是赞不绝口。   胤禛打量着身后的这株古槐,少说也有两百年树龄了,因此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常听人说南方之地少有槐树,却不想师父府上竟有好几株,更有一株古槐。”   林如海笑道:“这株古槐原是我林家祖先所植,而其它的则是先父友人所赠,因我先母偏爱槐树,因此这几株槐树皆是我先父为我先母所植。”   黛玉见父亲提到祖母,知道那是他心头的一块病,便忙岔开话题,笑道:“爹爹,四贝勒,还是赶紧儿吃菜罢,再不吃可都凉了。”接着,又用筷子各夹了一颗肉丸放入林如海和胤禛的碗中,笑道:“这肉丸可是我亲手做的,快尝尝。”   胤禛听了,便赶紧儿夹起那颗肉丸,咬了一口,觉得很是好吃,却又吃不出是什么肉做的,便问道:“这是什么肉?我竟吃不出来?”   黛玉听了,只笑不语。侍立一旁的雪雁便道:“这小小的一颗肉丸里可混了五种肉呢,”接着又看了一眼黛玉,道,“而且姑娘出去买做这肉丸的肉时还碰到恶霸呢,想要抢了姑娘去做小妾。”   林如海等人听了,沉了脸,问道:“雪雁,这话可是真的?”原本林如海等人尝了黛玉做的肉丸,都在猜测着这是用哪些肉做的呢,一听雪雁后面的话,登时没了这兴致,脸立刻沉了下来。黛玉见状,忙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想来他不敢再胡作非为了。”又转头对雪雁道:“好端端的,却说这个做什么,没的坏了吃饭的兴致!”   胤祥听了雪雁的话,便问道:“是哪个恶霸?你又是怎么教训他的?”黛玉不语,雪雁却早已经说了出来:“还不是那人称呆霸王的薛蟠?他见姑娘长的俊俏,便欲强抢了姑娘去,若不是姑娘功夫了得,我又在姑娘身侧,只怕此刻早已经被他抢了去呢!”说完,还不忘看了黛玉一眼。   你道雪雁为何在林如海面前提及薛蟠抢黛玉作妾之事?原是这雪雁是林如海一手调教的一名武功高超的女侍卫,只因黛玉生来先天不足,看上柔弱可欺,因而将她放在黛玉身边以护黛玉周全。雪雁原是苏州知县王国正之女,只因七岁之时为强盗挟持,幸得林如海路过方救得性命,雪雁年纪虽小,却也懂报恩之道,因而得了父亲王国正的同意,入了林家做了黛玉的的贴身侍婢,也因此对林如海和黛玉极为忠心,但因为黛玉心地过于善良,雪雁怕黛玉吃亏,所以每每劝谏黛玉,可黛玉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因此此次才在林如海等人面前提及此事,为的是给黛玉一个警醒,也是为黛玉的安全着想。   “又是那薛蟠?早知如此就不该这般轻易的放他过去才是!”胤禛听了雪雁的话,沉着一张脸,上面布满了阴戾@之色,似乎恨不能将那薛蟠生吞活剥了似的。   “四哥,你不是已经处置了那薛蟠了吗?若是还不解气,不若再让那贺文安将那薛蟠加囚个两个月好了,也算是为玉儿妹妹报仇了。”胤祥见胤禛阴沉了一张脸,嬉嬉一笑,道。   黛玉淡淡一笑,道:“我已经好好地教训过他了,料来他下次也不敢再来冒犯我的,只怕见了我逃还来不及呢。”言罢,又略略劝了几句,众人便丢开了这件事,继续用膳。   饭罢,林如海对胤禛道:“四贝勒,我尚有些许公务处理,至于皇上所言之事,待我将公务处理完毕后再行详谈,可好?”胤禛道:“大人只管去,这府中景致不错,胤禛且四处逛逛。”林如海知胤禛其实是想借口与黛玉说话,心下虽不太愿意,但也不好阻止,又想反正黛玉也不一定会喜欢上胤禛,便道:“既如此,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且随意便是。”   待林如海离开后,黛玉本也打算离去,毕竟一个女子不该轻易见外男的,偏偏这时胤禛开口问道:“林姑娘,不知可否陪我们领略一下这园中的景致?”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3章遇不测胤禛遭毒手   黛玉听了,本待推辞,但又想起爹爹曾经说起过胤禛并非是那种好女色,轻薄无礼之人,便答应道:“既如此,黛玉便带四贝勒与十三阿哥逛逛便是。”   “叫四哥就行了。”看着黛玉清澈灵动的眸子,一向冷情的胤禛忽然道。黛玉闻言不禁有些讶异,只听胤禛不动声色地道:“我听老师说他和皇阿玛是异姓兄弟,既如此,林姑娘只叫我四哥便是了。”黛玉闻言,便道:“既如此,黛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四哥也只叫黛玉为玉儿便是了。”话刚出口,黛玉不禁羞红了脸,又加了一句:“十三哥也这样称呼好了。”   胤禛听了黛玉的话,心中本有些欣喜,待听到黛玉后来的那句话,心中的兴奋顿时烟消云散,却也更加坚定了要与黛玉一生相依的信念,只是脸色上依旧不动声色,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为怕黛玉因刚才的话害羞,故而岔开话题道:“老师这府中的景致却是迷人,一亭一阁,一草一木,仿似天然生成的一般,比别处不同,处处透露出一股清新淡雅之气。”   黛玉知胤禛是害自己因刚才的话害羞,故而岔开话题,心下不禁有些感激,遂答道:“爹爹娘亲素来对名利等物淡薄得紧,只是爱好游山玩水而已,爹爹曾言此时还不是他放在重担的时候,因此还得操劳些几年,待到后辈之人可挑起大梁的时候,他便要隐于世外了,现下只是将家中稍稍布置的清雅一些,不求如世外仙源一般,也但求少一些世俗之气罢了。”   胤禛闻言,不觉皱眉,道:“皇阿玛常言老师之才无人可及,有他扶助必然能将这天下治理成史无前例的太平盛世,却不想老师竟有隐世之心,真是可惜了。”   黛玉一边停住脚步,一边从一旁的花枝上攀下一枝花来,笑道:“四哥怎么痴了。这天下之大,人各有志,有人爱在富贵窝里打滚,有些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李太白杜少陵官场不得志,只得郁郁红尘,一个借酒浇愁,一个愤世嫉俗;范少伯张子房有不世之才,却隐于世外,一个制陶为乐,一个修道保身,可此四人之名皆传于后世,名垂千古,谁又能说谁可惜了呢。”   胤禛听了黛玉所言,不觉佩服得紧,便道:“却没有想到玉儿你竟有此等见识,四哥我是自愧不如。”黛玉笑道:“我不过是多看了几本杂书而已,能有什么见识,四哥你还是不要取笑我了。”因又见天色不早,便道:“四哥,玉儿要回房歇息去了,爹爹的公务想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四哥还是往书房去罢。”   胤禛闻言,便道:“既如此,我和十三就不打扰玉儿了。”言罢,便自携胤祥往书房去了。   待胤禛与胤祥走后,黛玉叹息了一声,便也自回房去。雪雁见自家姑娘叹息,不禁觉得好奇,便问道:“姑娘可是有何心事,不妨说出来,雪雁虽不懂什么,或可为姑娘排遣一二?”   黛玉叹道:“你不知道,最近爹爹时常愁眉紧锁,我虽不知为何,却知定非是为盐政之事,这几年江南盐政在爹爹的治理下早已是清楚得很了,很不该有何愁烦才是。可是前几日接到京城里的书信,便再没见爹爹宽松些时日,想来必定有要紧的事,自四哥和十三哥来了后,我便觉得仿似有风雨来袭之感。”   雪雁道:“既如此,姑娘何不占上一卦?”先天神数是林家嫡系子女皆会的本事,尤其是黛玉,于此道更是甚为精通,因此雪雁才劝黛玉占上一卦,却听黛玉笑道:“傻丫头,你当占卦是随随便便的不成?”其实这只是黛玉的推脱之辞,她只是不想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罢了,毕竟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是极其难受的,若不是先天神数是林家嫡系子女必学的东西,说实话黛玉还真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学。   “希望是我太多心了。”黛玉在心中暗暗地自我安慰道。   谁曾想黛玉并不成多心,次日早上胤禛欲出府走走,便带了胤祥与魏少庭一起出去了,哪料到竟遇到了刺客,回到林府中时,胤禛竟已是奄奄一息,旁边胤祥与魏少庭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听闻胤禛遇到刺客,已是奄奄一息,林如海和贾敏赶忙跑过来,急急地问道。胤祥见问,不觉得恨声道:“不知是哪个天杀的贼子,竟是直冲我们来的,且是有备而来,我们斗了半日,眼看便要将他捉拿,却不想他向四哥扔了个什么东西过去,四哥一个不防,竟中招了,没一会儿便这样了。”   林如海见说,便过去给胤禛搭脉,他原是懂些医术的,只是不精而已,但一般的外伤内伤的,他还是能治的,可是他搭了脉后,却不禁皱眉,赶紧对采葛道:“快去请了姑娘来。”   采葛答应着要去,却没想到黛玉已经入了来,脸上竟是焦急之色,问道:“听说四哥生命垂危,可是真的?”林如海见黛玉来了,不及细说,只对黛玉道:“玉儿,你快过来给四贝勒看看,他的脉象奇特,我诊不出来。”   黛玉见爹爹如此说,不敢怠慢,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径直走到床前,搭了脉,又凑至胤禛面前,用力掰开胤禛的嘴,看了看,不禁脸色一变,道:“四哥是中了毒,此毒虽不会蔓延至全身,却会使人的血管阻塞,最是致命的。”   胤祥和魏少庭听了,急道:“那当如何?”黛玉笑道:“放心,碰上了我,四哥死不了,只是要失了些血而已。”言罢,便将胤禛的上衣褪去,用刀在胤禛的左胸上划了一刀,双手用力一按,一股暗红色的血便喷了出来,待暗红色的血液流尽,黛玉又取出一个白玉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刚刚被她划的伤口上,然后又包扎好,接着又从一个小荷包中取出一粒又臭又香的药丸放入胤禛口中,胤禛咳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接着人便醒了过来,只是脸色尚有些苍白。   “我这是怎么了?”胤禛醒转来后,不禁问道。胤祥见了,忙扑过去,道:“四哥,你吓坏我了,你知道吗?你中了毒,若不是玉儿救你,你就没命了。”“玉儿,你会医术?”看着正在擦着一把小刀的黛玉,胤禛不禁问道。黛玉笑道:“我幼时曾遇到一位奇人,蒙他教诲,学得了一身医术。”   接着又对胤禛道:“四哥,我刚刚给你放了血,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好好地歇息两日,回头我让厨房给你做些补血的药膳来。”言罢,又对林如海道:“爹爹,女儿还有些事情,就先回房去了。”林如海道:“既如此,你便去罢,这儿有我们呢。”   黛玉出了胤禛的屋子,便将手中的药箱交给了雪雁,对雪雁道:“我要出门一趟,你好好地在我房里守着,若有人问起,只说我睡着了。”雪雁见了黛玉的神色,便道:“雪雁知道了,我会好好地在屋子里守着,只是姑娘要快去快回才行。”黛玉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方白色面纱带上,便轻轻跃过围墙,消失不见了。   且不说黛玉出门做什么,只说林如海与贾敏看胤禛已无大碍后,方放@下心来,又问胤祥与魏少庭缘何为遇到刺客。   胤祥见胤禛无事了,一颗悬着的心便安然落回了肚子里,又见林如海与贾敏问起为何会遇到刺客,不禁沉默了一会儿,侍立一旁的魏少庭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出来。   原来胤禛来到扬州之前,八阿哥胤祀、九阿哥胤禟以及十阿哥胤俄皆在侧,九阿哥胤禟听闻康熙欲派皇子去扬州林如海处明着跟林如海习学治国之道,暗则视察一下江南盐政,故而极力自荐意欲前往,而康熙则不动声色,只是看着众位皇子。   而胤禟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八阿哥胤祀与其交好,此时虽说太子胤礽与大阿哥胤禔党争得厉害,而胤祀明面上则是站在了胤禔这边,实则暗地里已然在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以期一天能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举夺得太子之位。   而此时已经获得封号的阿哥除太子之外,只有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以及胤祀。胤祉虽被封为诚郡王,却没太大势力,只爱游戏笔墨,不喜党争,故而既非太子一派,又非胤禔一派;胤祺与胤禟虽是一母同胞,然则关系却并不亲,而且胤祺虽有势力,却也未加入党争;胤祐的生母戴佳氏原是汉人入的旗籍,因此背后并无太大势力,也未曾加入什么党争;只有已是多罗贝勒的胤禛是太子一边的人。胤禛手段狠辣绝决,偏又喜爱佛法,在朝野上是出了名了的“冷面佛”,且又是四妃之一德妃之子,更是已故佟佳皇后的养子,在整个皇宫中,除了太子之外,就属他的地位最高,因此胤祀明白,要想夺得太子之位,除了胤礽和胤禔之外,还必须除了胤禛。   可是如何除去胤禛,一直是胤祀的心头病,胤禛深居简出,心思缜密,无论什么地方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平时又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孔,更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为此胤祀辗转难眠。   此次康熙欲派皇子往扬州办差,可是给了胤祀一个好时机。要知道扬州自古便是经商要地,繁华富庶之乡,更是盐铁重镇之府,国库大约有一半的税银便是来自此处。胤祀知道,如果此次能够得派去往扬州,跟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通好气,那么将来他要登上太子之位便易如反掌了,故而事先在胤禟面前透了口风,让他无论如何要让康熙派他去扬州。   胤禟虽也明面上站在大阿哥胤禔一边,实则却是胤祀一边的人,他见胤祀如此说了,便满口答应下来,虽然他并不指望着自己能够登上太子之位,但是扬州作为经商要地而言还是满吸引他的,再则扬州自古出美女,生性风流的胤禟又怎么肯错过呢?故而一听到康熙欲派皇子往扬州办差的话,便极力自荐前往。   康熙见胤禛不动声色,心中虽赞叹他的镇静从容与不爱出风头的个性,但却并不算高兴,便开口问道:“老四,你看如何?”   胤禛见康熙开口问他,便道:“皇阿玛,九弟擅于经商,此次如派他前往扬州办差,相信九弟必定有所收获,不如就派九弟前往好了。”不仅是胤祀等人,就连康熙听了这话,都不禁一愣。不过康熙到底是一代圣君,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胤禛话中的意思,于是问胤禛道:“老四,朕上次赐你的法华经你可看了?”   胤禛道:“回皇阿玛,儿臣看了。”康熙点了点头,又道:“老四,你要知道你是朕的儿子,老十二自小在苏嬷嬷面前教养,最是喜好佛经,朕管不得他,但朕不希望连你也跟他一样,只知道读些佛经修身养性,朕可不希望朕生养出什么得道高僧来。”   胤禛看着康熙的眼神,道:“儿臣谨记皇阿玛的教诲,便是十二弟那里,儿臣亦会多多劝谏着些。”康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道:“既如此,此次扬州之行朕便派你去罢,至于老九,”又目光锐利地看着胤禟,“还是在朝堂里多历练着些罢,你虽精于经商,可惜却不谙官场,若是派你去,指不定被那些扬州的官员算计了都不知道,如是那样,便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了!”   胤禟还待要说,见到胤祀给他使的眼色,只得道:“是,儿臣为谨记皇阿玛的教诲!”   魏少庭说到此处,便又道:“自四爷和十三爷来到扬州后,我便时常感到似有偷偷的跟踪我们,此次出府本是四爷想以自身引出幕后之人,却未曾想弄巧成拙,差点丢了性命,说来也是我的失职,我该多劝谏着四爷才是。”   胤祥见魏少庭责备自己,便道:“少庭你也不要自责,四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是你劝了他就听的了。”说到此处,又不禁愤愤地大叫:“这肯定是八哥他们的诡计,我回去定要告诉皇阿玛,让他们难逃罪责!”   这时,胤禛从房中出来,听了胤祥这话,不由得道:“十三休得胡言!我们又没有证据说是老八他们干的,皇阿玛如何会信,再则就算有证据也不能轻举妄动,你别忘记了,老八背后可是有着安亲王的支持,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只怕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自己!”贾敏见胤禛从房中出来,不禁问道:“四贝勒如何起来了,你才好,该好好躺躺才是!”   胤禛挥了挥手道:“多谢师母关心,胤禛无碍的。”   林如海听了胤禛的话,不禁道:“怪不得三哥常在我面前提起,说四贝勒气度见识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胤禛闻言,便道:“老师过奖了,听十三说是玉儿救了我,我正想向她道谢呢,不知玉儿现在何处?”   贾敏道:“才雪雁来说,玉儿困顿,已然歇下了。”胤禛见贾敏如此说,便也不再说话,只道:“既如此,我就去园子散散步罢,一直躺在床上,都快闷死了。”   贾敏道:“那么,我让采葛采菽领四贝勒去?”胤禛道:“不必了,我自去散散便好。”言罢,便自行往园中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4章见故人无言忆前事   且说胤禛借口躺在房中闷,便自己一人去花园中散步,实是去找黛玉去了。他不知道为何,一向冷心冷情、七情不动的自己,每每看见黛玉,心中总有着一丝波动。即使黛玉不在跟前,自己的脑海中亦会浮现出黛玉娇俏的身影,便是那日在闻香斋初见的情景,亦是难以忘怀。   不知不觉间,胤禛便已行至黛玉所居的聆风苑,恰好见到雪雁守在门前。雪雁见胤禛前来,虽奇怪胤禛早不早晚不晚的这时候过来做甚,但却更担心胤禛发现黛玉不在屋内,盘问起自己来该怎么办?于是便笑着上前,问道:“奴婢听姑娘说四贝勒受了伤,怎么不在房中歇着?”胤禛只问道:“玉儿呢?”   雪雁一愣,便笑道:“姑娘乏了,此刻在床上歇着呢。因姑娘喜静,跟前不喜许多人侍候,尤其睡觉的时候姑娘更不让人在跟前,不然便睡不踏实。”胤禛想了想,便也不再说什么了。这时雪雁又道:“四贝勒要不要到外面亭中略歇一歇,姑娘这聆风苑虽不大,却比一般王公贵胄家的花园更精致清雅些呢。”胤禛道:“这样也好。”言毕,遂自顾自地出去了。   雪雁见胤禛出去了,心中方才放下一块大石。又亲自泡了茶来,给胤禛送去。   胤禛接过茶,略闻一闻,轻抿了一口,道:“好茶!这该是雨前狮峰龙井吧?”雪雁笑道:“四贝勒果然是识茶之人,正是!姑娘除了这龙井茶,别的茶再不喝的,便是得了那极难得的大红袍,姑娘也只喝一回,再不喝第二回的!家中的人知道姑娘喜欢喝龙井,因此每每给姑娘送茶叶的时候亦只送龙井了!”   胤禛暗记在心,面上只漫不经心地道:“原是如此。”   再说黛玉,自给胤禛解毒之后,心下颇为震惊,暗自思量一番,便自跃过林府围墙,牵了一匹快马,自往林府东南方向狂奔而去。你道是何原因?原来胤禛中的毒不是别的,乃是一种极罕见的毒物,名叫龙舌猓。此物无色无味,尤如清水一般,却剧毒无比,见过它的人是廖廖无几,更别说捉它来害人命了。   而黛玉之所以识得此毒物,只为黛玉原为江湖上人称“毒手鬼医”的鬼见愁的关门弟子。这毒手鬼医无人知其姓名来历,只知其不论医术毒术还是武功都堪称是冠绝江湖,无人能出其右,而他自己自称是鬼见愁而已。黛玉幼时曾经误服了地狱花,命在旦夕,而鬼见愁曾受林如海大恩,于是林如海便将黛玉送至鬼见愁门下医治,鬼见愁十分喜欢黛玉,得了林如海同意,便收了黛玉做了关门弟子,这也是黛玉为何会医术及武功的原因。   而据黛玉所知,这龙舌猓之毒,当今之世,除了他师父鬼见愁知道如何使用以外,就只有包括她自己在内的鬼见愁的三个徒弟会用。而她的师父鬼见愁及她的二师兄莫离在她三年前离开青衣山庄,也就是鬼见愁所居之处时,便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剩下的便只有她的大师兄秋无言了。   想到秋无言,黛玉不禁叹了口气。黛玉知道,皇上不是一次两次地想让爹爹进京就职,可爹爹一直都不同意,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大师兄秋无言。   而此时距离林府约二十里,有一座看似破败的庄院,可是一走进去,却发现其中花繁树荣,别有洞天。院中的一株槐树之下,正有一长相俊美挺拔,身着青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那里饮酒。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黛玉的大师兄秋无言。秋无言看着这满庭秀色,忽而开口吟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此时又不是什么深秋萧索时节,怎么大师兄竟吟此词?”这时,黛玉缓缓地行至秋无言跟前,颦眉微蹙。秋无言见是黛玉,心中喜悦,便问道:“小师妹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黛玉看了秋无言一眼,眼中淡然无波,只平静地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来是想问大师兄一问,今儿个四贝勒受了重伤,且是因为那龙舌猓,可是大师兄下的手?”   秋无言一愣,随即又笑道:“我倒不知道小师妹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来了?”黛玉只道:“四贝勒现暂住在我林府之中。”听闻此言,秋无言过了许久方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今上是属意他作为未来的帝皇了?”接着又问黛玉,“那小师妹此来是来拘捕我这个嫌疑犯的?”   黛玉淡淡一笑,道:“大师兄这话说的好笑,黛玉又不是那什么官老爷,拘捕你做什么?”顿了顿,便又道,“再者,爹爹是一直想同时保住你跟四贝勒两个的,所以才会一直待在扬州,不然依爹爹的性子,只怕此时早已经去游览天下山水了。”秋无言听黛玉言语中有些淡淡的怒意,自知才言语不慎,惹恼了黛玉,于是便笑着对黛玉赔罪道:“原是我言语失当,小师妹别为兄的气。”   黛玉并不理会,只幽幽一叹,从身旁的树上掐下一朵花来,放在鼻子上闻着。秋无言以为黛玉还在生气,便忙作揖赔罪不迭。黛玉见了,便道:“其实我并不是生大师兄的气,实则是大师兄这般贸然出手,实在不像是平时的大师兄。再则大师兄并不全然知晓当年之事,你如何就能如此冲动?爹爹曾告诉过我,当年之事蹊跷至极,连他都只知十之三四,而大师兄当时则只一五六岁的幼童,如何能知晓其中之秘?我今来此,只是想告诉大师兄,以后做事务必要三思而后事,以免将后悔莫及!”   言毕,黛玉便欲转身离去。秋无言见黛玉忽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下狐疑,便忙拦住黛玉,急急问道:“小师妹,关于当年之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有,当年师父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恰巧救了我,收我为徒。而二师弟又为何会突然跟师父一起失踪,这其中种种,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黛玉听闻此言,蓦地站住,却并未转身,只用淡淡地的语气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用问我。待得时机到时,大师兄自会明了一切,只是在此之前,莫再行此鲁莽之事!”言罢,便纵身一跃,消失在秋无言跟前。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秋无言愣愣地看着黛玉离开的背影,好久方回过神来,看着刚才黛玉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却在倏忽间消失不见,秋无言也不得不佩服起黛玉来。看来自离开青衣山庄,小师妹的武功都精进不少。秋无言在心中如是想着,却也泛起了些许疑虑,想起前些日子他在京城时,忽而遇到的一件事来。   原来前段时日,秋无言在京城的清风茶楼的一间雅间内喝茶,却忽而小二来说,道是有一年轻女子要找自己。秋无言微微一愣,自己所识得的年轻女子廖廖无几,会是何人寻找自己呢?于是便让小二带那女子过来。不多时,便见一面蒙白色纱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秋无言见那女子陌生,便不觉生了警惕之心,于是便道:“姑娘是谁?不知可否摘下纱帽。”那年轻女子听了便道:“听闻@秋爷并不是好色之徒,何以如此说法?孤男寡女共处一事,于礼不合。”秋无言听了,不禁哈哈一笑道:“姑娘既不怕抛头露面,直言来寻找在下?又何必惺惺作态。明人不说暗话,姑娘是谁,前来寻我作甚,不妨就直说了罢。不然请恕在下没有时间与姑娘说话!”   那年轻女子听了,不觉一窒,只得取下纱帽,露出一张比小家碧玉还稍显俊俏的脸,然后道:“秋爷既然如此说了,我便也不再掩藏了。我是宫中宜妃娘娘的贴身婢女,亦是正三品的女官,叫小桃红。此次前来寻找秋爷,乃是奉了娘娘之命,有几句要紧的话与秋爷说说。”   秋无言一听是宜妃的贴身婢女,还是宫中女官,于是便冷冷地道:“不知有什么要紧的话,宜妃娘娘竟要遣姑娘这么一个正三品的女官前来。”小桃红见秋无言脸色不悦,也不多说话,只笑道:“不敢。其一便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且又是十分机密,娘娘不放心别人;其二便是因为出于对秋爷的尊重,故而让我前来。”   “哦?原来如此?”小桃红并不理会秋无言的冷言冷语,只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递给秋无言,淡淡一笑道:“请秋爷看看此物?”秋无言冷着脸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啊”了一声,差点便将锦盒摔到地上,原来此锦盒中放了一只沉香木雕琢且镶有宝石的镯子,还有一枚成色和质地都十分上乘的九龙玉佩。   小桃红似乎对秋无言的反应很满意,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笑容,接着便道:“娘娘命我将此二物送还给秋爷,想必秋爷必定十分欢喜。”秋无言听了,遂敛起惊讶的面容,沉着声问:“宜妃娘娘是从何得到此二物的?”小桃红听了,便道:“此是先佟佳皇后临终前亲手送到我家娘娘手中的。”   “果真?”小桃红点了点头。“宜妃娘娘还有何话要说?”秋无言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道。“我家娘娘只想问秋爷一声,难道秋爷不想取回原本属于您的东西?”小桃红道。秋无言沉默了许久,没再说话,只一直盯着那只锦盒,并没有注意到小桃红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那丝冰冷的笑意。   “你回去告诉宜妃娘娘,就说秋无言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好半晌,秋无言方才开口。小桃红听了,便道:“如此,小桃红就先别过了。”   秋无言忆及此,方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掉以轻心,当时自己心情太过复杂,竟露了破绽。如今细细想来,那个小桃红的来意怕不是那么简单。想到此,秋无言不禁从怀中摸出当时的那个锦盒,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不管如何说,那锦盒的两件东西是再假不了的。不管当初是何种情势,不管宜妃是如何得到这两件东西的,从中可以知道的是,宜妃对于当年之事,只怕知道的远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秋无言不禁握紧了拳头:宜妃!如果你敢欺骗于我,我必定要让你痛不欲生!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5章见侄甥了然诉前因   自从那日见了秋无言后,心中便一直难以平静,是以终日郁郁不乐。其实那日黛玉自诊知胤禛是中了龙舌猓之毒时起,黛玉便猜知胤禛这毒只怕就是秋无言下的。只是知道归知道,黛玉心中还是希望自己猜测错了,是以才有了那日去寻秋无言问毒之事,为的不是别的,乃是希望从秋无言的口中证实自己猜测错了。而秋无言婉转的态度却让她不得不面对那沉痛的事实。   “唉!”想到此,黛玉又不觉叹了口气。雪雁在旁见了,不禁皱紧了双眉,嘴里道:“姑娘自从那日出门回了来,便终日唉声叹气的!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让姑娘出去,没得让自己心情不好。又不是那老头老太,或者那市井之人,每日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愁眉不展!”   “雪雁,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黛玉自然知道雪雁是不想让自己不高兴,所以才这样说,因此并不怪她。只是,她还是难以排解心中的愁绪。若换作是别人别的事,她才懒得去管呢,只是一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大师兄,一边是胤禛啊!想到胤禛,黛玉不禁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这几日来,胤禛总是有意无意来找自己,或是品诗论茶,或是赏花对弈,让她对这个冷冰冰的皇子贝勒有了新的了解。   “姑娘,你怎么了?脸上怎么这么红?”雪雁端过一杯茶,忽而发现自家的姑娘脸上有些一丝红晕。“哪有?是你自己看错了!”黛玉回过神来,瞪了雪雁一眼。“明明就……”不等雪雁把话说完,便听黛玉笑骂道:“死蹄子,还不快把茶端来与我喝呢!净在那里胡吣!”雪雁听了,只笑笑着把茶端给黛玉,待离开时,嘴里面还在轻轻地嘀咕:“明明就有么?还不承认……”   待雪雁离开后,黛玉便略略休息了一会儿,见天色还不算晚,便唤雪雁,问道:“爹爹现在何处?”雪雁道:“在书房呢。才听小丫头们说,老爷刚和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说完公事。四贝勒和十三阿哥才刚出书房没多久,不过老爷倒是还没有出来。”黛玉听了,便道:“给我打些水来净面。”   雪雁听了,依言打了水来给黛玉净面,又给黛玉拆了发髻,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黛玉便站起身,自离了聆风苑,便往书房而去。雪雁吩咐了两个小丫头洒扫之后,便也跟着黛玉去了。   黛玉来到书房前,见了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便问道:“爹爹可还在里面?”其中一个小厮便答道:“在里面呢。”黛玉因又问:“四哥和十三哥可也还在里面?”那小厮道:“四贝勒和十三阿哥才离开没多久,老爷此时正在里面一个人看书。”黛玉听了,便吩咐雪雁去厨房,命人做些点心来。雪雁依言去了。   黛玉走进书房,见父亲正拿着一卷书在看,便走过去,叫道:“爹爹。”林如海见是黛玉,便放下书,笑道:“玉儿怎么来了?”黛玉笑道:“玉儿闲极无事,便来瞧瞧爹爹。最近见爹爹常跟四哥和十三哥在书房论事,可是朝廷有什么大事难以解决的?”   林如海听了,笑道:“哪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皇上伯伯是见不得我空闲下来,这不,就派了你四哥带着你十三哥往扬州来了?说是要我教导你四哥帝王之道,实则还不是想让我帮忖着你四哥嘛!”黛玉听了,不觉一惊,问道:“爹爹可是拒绝了?”黛玉深知父亲极厌官场,就连如今做这个巡盐御史亦是出于无奈,因此心下生怕父亲因不喜卷入争储风波而拒绝帮助胤禛。   “为父答应了,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四哥和十三哥入这书房来?”林如海看了黛玉一眼,看来女儿大了,心思也重了许多啊。黛玉点了点头。只听林如海又问道:“玉儿,为父问你,你可愿意嫁入帝王家啊?”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黛玉忽闻父亲此言,心中不觉惊讶不已,思忖了一会儿,方问道:“爹爹是指?”林如海道:“爹爹也不瞒你了,其实你皇伯伯一早便有替你四哥求娶于你之意,只待为父答应,便在今年选秀之时,直接将你指给你四哥为福晋之意。”黛玉听了,好半日方道:“爹爹,四哥他,他不是早已经有了福晋了吗?还有两个侧福晋,两个格格。听娘说他的嫡福晋那拉氏还为他生有一个儿子名唤弘晖的。如何还要来求娶玉儿?”   林如海听了,不禁叹道:“玉儿呀,你也知道,你皇伯伯其实是属意你四哥继承皇位的。可是,有太子和皇长子胤禔在前,这皇位只怕轮不到你四哥,毕竟你也知道如今皇长子党和太子党争得厉害,而他们的背后,一个是明相,一个是索相。而你四哥呢,德妃跟你四哥并不亲,如果皇长子党和太子党有一日都倒了,那么德妃背后的乌雅氏家族会支持谁为太子,承继皇位,这个人,只怕是十四阿哥多一点。因而你皇伯伯要把你四哥扶上皇位,就必须为你四哥寻一个说话有份量,且靠得住的岳家。”   黛玉听了,思忖了一番,便对林如海道:“爹爹,玉儿并不怕皇权倾轧,亦不怕后宫争斗。只是,玉儿想要像爹爹和娘亲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在争宠中过日子。”言毕,黛玉便离了书房,自往贾敏处去了。   林如海见黛玉走后,便拿起桌上的一封书信,叹了口气,道:“玉儿,只怕你命中注定要嫁入帝王之家啊。”   这时,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从书房内室走了出来,这老和尚不是别人,乃是林如海的二叔,顺治年间名震江南的才子——人称“玉箫公子”林澜清,后不知为何出家为僧,法号“了然”的就是。那了然大师看了如海一眼,道:“如海,我看玉儿对四贝勒只怕是有情的,才刚我见她说那话的时候,眼睛中隐隐流露出来的神情,仿似有泪水落下来。”“二叔,我何尝不知道啊。这几日我看着禛儿与玉儿相处,他们两人的情意我一眼就明了了。只是玉儿性子极似我,只怕将来就算她嫁给了禛儿也不会开心的!”林如海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了然大师微微一叹,道:“想我了然一生为情所困,虽是身入空门,但心却难静,宛妹的身影到现在都盘旋在我的心中,因而我常盼着别人万不要像我这样。但是看着四贝勒和玉儿,我却不由得觉得这与当年的我与宛妹何其相似。”原来这了然大师年轻时,自恃气度出众,立志要寻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子为妻,后来在金陵无意中遇见了当时人称“秦淮八艳”之一的名伎董小宛,董小宛虽是风尘女子,然其才貌双绝,且出污泥而不染,宛如一株清荷,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当时林澜清一见董小宛,便立时爱上了她,他并不在意董小宛的身份低贱,执意要娶其为妻。奈何当时林澜清身为林氏族长的父亲为人古板,死活不肯同意,言其最多只能做一个如夫人。林澜清深知董小宛的傲骨,自己亦不忍委屈了董小宛,便毅然离家而去。董小宛感念林澜清一片深情,便对林澜清道是只要有他的情意在,哪怕是无名无份,她也心甘情愿。   林澜清听了感动不已,便在苏州置了一处外宅,日日与董小宛在一处,不久董小宛便有了身孕,林澜清高兴不已。哪知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董小宛难产而死,只留下了一个女儿。林澜清因怀念董小宛,便为女儿亦取名为宛儿。又因怕父亲容不下这个孩子,便将其托付给当时为顺治帝跟前的一名侍卫沈儒为养女。   想到此处,了然大师又对林如海道:“如海,其实我此次来,不仅是为了玉儿之事。还有一事,我想要请你帮忙。”林如海听了,便笑道:“二叔有话只管吩咐就是。”了然大师道:“想来你也知道,我有一女宛儿,自出生便托由沈儒教养,后来她被给了纳兰家的容若那小子做了侍妾。不过我倒是知道容若极是爱她,这倒也罢了。只事后来容若被当今下旨赐死,实则是让他假死出家之后,宛儿便也就失去了消息。虽说得到消息说是她也已经死了,但是我总感觉她还活着,而且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女儿,现下也不知流落何方。”   林如海听了,想了想道:“二叔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不知宛妹妹的女儿可是有什么特征?”了然大师道:“我只知其脖颈后面有一红色心形胎记,其它的便不知道了。”接着,又听了然大师道:“如海,其实这件事我让你帮我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宛儿的失踪似乎跟惠妃和明相有关系。”   “哦?可是宛妹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除了的少数的几个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她跟林家的关系,又怎么会碍了惠妃和明相的眼呢?”林如海有些不解,沈宛是自己堂妹的事,就连敏儿都不知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宛儿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与钮祜禄皇后之死不无关系。”了然大师很是肯定地道。   “你是说孝昭仁皇后?可是她不自缢而亡吗?难道说当年之事……”林如海听了,猛地站起,嘴里不停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当时的惠妃只是一个嫔而已,明珠在朝中亦尚无什么势力,怎么可能?”“如海,你这是怎么了?”了然大师忽然看见林如海一脸震惊的表情,不觉问道。   “如果照二叔您这样说,只怕佟佳皇后之死,跟惠妃也难逃干系。而且我知道那时的惠妃与宜妃交好,只怕佟佳皇后之死……”林如海有些愣愣的,如果事实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那么三哥知道了,会不会悔恨不已?   “如海,如海……”了然大师连连叫了林如海好几声,林如海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忙道:“二叔,对不起,侄儿失态了。”了然大师见如海并不说缘由,心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也不再问,只道:“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就不再打扰你了,我回去了。”   林如海听了,便道:“二叔不在府上住下?”了然大师摇了摇头,道:“我已是世外之人,这次我来,只是不忍玉儿受苦,因而才来说一声,至于其它的,我也就不想再管了。”林如海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让人送送二叔。”了然大师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言罢,便自行飘然而去。   待了然大师离开后,林如海唤道:“文茂可在?”言毕,便听门外一人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一个俊朗的男子,只听那男子道:“老爷有何吩咐?”林如海道:“文茂,你速去让鹰阁之人查一下,当年沈宛失踪之时,惠妃和明相的举动,另外,沈宛的女儿晴玉下落何方?那纳兰晴玉脖颈后有一红色心形胎记,记住,只可暗查,不可惊动任何人。查到了,便立时向我汇报。”   “是!”林文茂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林如海这时不禁在心中暗暗地想道:“希望不要有太多腥风血雨才好啊。”可是,林如海并没有料到的是,其实这腥风血雨早就从孝昭仁皇后薨逝起便已经开始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6章慰爱妻如海议后事   是夜,月凉如水,繁星布满夜空,确实是个适合占星的夜。林如海披了件单衣,便独自一人提了灯笼,往听月楼而去。林家的府邸看似清雅别致,实则其中暗藏了二十八星宿方位,其中听月楼位于心月狐的位置,而且是林家最高的阁楼,是林家人常用来占星的地方。   林如海上到了最高层,然后将灯笼放在地上,举头望天,见紫微星与天狼星相伴,天后星位于东南方,并且逐渐发亮,且有向北移动的趋势。林如海见状,不禁皱紧了双眉,又从袖中取出一副卦签,摇了一摇,取出一支,上面却是画着一株清荷,正喷芳吐艳,上书:“不蔓不枝世所颂,借得东风扬美名。”又注:“虽入龙门,然品行高洁,自然逢凶化吉。”   林如海见抽到此卦,眉头不禁皱得更紧,好半晌,方喃喃地道:“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过了许久,林如海方收起卦签,拿起灯笼,下了听月楼。   次日,贾敏见林如海声色不同往日,不禁觉得奇怪,遂开口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林如海见爱妻开口询问,因不忍其知道事实后过于忧心,便展颜笑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昨晚受了风,没睡好罢了。”因又问贾敏道:“玉儿和琼儿呢?”   贾敏听了,便笑道:“他两个先去前面用早膳去了。本待是要等我们一起去的,只是你起得迟了些,我便让他两个先去了。想来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也去了罢。”林如海听了贾敏的称呼,便道:“叫什么四贝勒、十三阿哥的,他两个是我晚辈,果真论起来,他两个还得叫你一声婶子呢!何必给他两个抬身价!”   贾敏道:“到底他们是皇室贵胄,不可乱了礼数。虽说你是四贝勒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到底我们林家虽在旗,却也不是十分了不得的人家,我不想给老爷带来无谓的麻烦!”林如海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因想起自己从没有在贾敏跟前说起林家的真正身份,也难怪贾敏以为林家只是普通的八旗贵胄。于是便开口笑道:“敏儿,我告诉你,林家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为夫我与皇上是异姓兄弟,我见了他可是连拜都可以不用拜的!”   贾敏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老爷?”林如海见贾敏一脸疑问,正开口欲言,这时门外有一男声传来,道是:“老爷,属下有事求见。”   林如海听了,便道:“进来吧。”言毕,便从门外进来一个与林如海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以及一个面目冷硬、不茍言笑的年轻男子,却原来正是林府的管家林忠以及林如海手下四文之侍之一的林文杰。“文杰?你不是在承德帮助林义治理连云山庄吗?怎么回扬州来了?”林如海乍然见到林文杰,不觉十分惊讶。   “回老爷,此次回扬州,原是受林义大哥之托,将一封密函亲手交与老爷。”林文杰道。言毕,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递给林如海。林如海接过密函,拆开后细细看了一遍,不觉沉了脸,问道:“这密函中所言之事有多少人知道?”林文杰道:“除了忠叔和林义大哥以及我之外,就只有玄天的三位管事知晓。”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既如此,就让玄天的三位管事来处理这件事情吧。另外,你让林义从变天之中找几个人,让他们易容之后混进皇宫,严密监视直郡王、太子、惠妃及宜妃的举动,一有消息,立刻让雁阁之人传信与我,不得有误!”   林文杰道:“是,属下知道了。不知老爷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林如海道:“没有了。”林文杰听了,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这时,只听林忠道:“老爷,据在荣国府的林之孝传来消息,再过几日,贾老太君便会令琏二爷前来扬州。”“哦?他所为何来?”林如海挑了挑眉,不禁问道。自从他携敏儿定居扬州之后,贾母便从未命人登门拜访,甚至连一封书信亦无。只不知如今却令贾琏贸然来访,会有何事?   “据孝弟所言,贾老太君有意与老爷结为姻亲。”林忠回道。   “联姻?”林如海语调上扬,透露出一丝冰冷的气息。“正是。据孝弟所知,政老爷有一子名宝玉,比姑娘大了一岁,深得贾老太君的喜爱,且据说其乃是衔玉而生,命格尊贵异常。”林忠知道自家老爷已是怒气隐隐,于是便垂了头,小心翼翼地答道。   “不行!”林忠话音刚落,不等林如海言语,贾敏便先叫了起来:“我绝不会让玉儿嫁给那个宝玉。当初不顾我的意愿,便欲强行送我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如今却又来打我女儿的主意!”林如海皱了皱眉,挥了挥手,道:“林忠,你先下去罢。”“是。”林忠听了,便也退了出去。   “敏儿。”林如海叫着拥过贾敏。贾敏见了,便伏在林如海怀里哭道:“老爷,不要把玉儿嫁到贾家去,那里是个虎狼之窝啊!”林如海安慰贾敏道:“敏儿,我明白的。放心吧,玉儿的婚事,我已经交给她自己去决定了。如果不是玉儿合心合@意的人儿,我也绝不会把玉儿嫁给他的!”   “可是……我还是好担心!”贾敏泣道。“傻瓜!”林如海笑道,“我们的玉儿如此出色,岂会看上那府中的纨绔!”言罢,又想起昨晚占星的结果来。不禁幽幽一叹,又问贾敏道:“敏儿,如果玉儿入宫,你怎么看?”   “入宫?”贾敏听了这话,不禁尖叫道,“不成,玉儿冰清玉洁的,岂能入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我绝不会同意的!”林如海听了,不禁叹道:“敏儿,难道这几日,你没有看出来,禛儿和玉儿之间彼此有情吗?”贾敏听闻此言,紧抓着林如海的手不禁垂了下来,叹道:“我自是看出来了。可是,我一直想说服自己,他们彼此只是兄妹般的相处而已。”   林如海接着又道:“昨天用罢午膳后,二叔来找过我,他告诉我,禛儿与玉儿是天命鸳鸯,再不能拆开的,劝我不要逆天而行。我听罢之后,并不全然相信,直到昨夜我占了一卦,才知二叔所言不假。”   贾敏见林如海如此说,便道:“可是……他到底已然有了嫡福晋,还有两个侧福晋,两个格格。玉儿要是嫁过去,不是太委屈了吗?”林如海听了,不禁按了按额头,苦笑道:“这的确是个麻烦,若早知如此,当初玉儿出生之时,我便不该拒绝三哥,为他们两个指婚的,如今可好。不过,我绝对不会让玉儿受委屈的,敏儿,你只看着好了。待到将来,禛儿必定只会有玉儿一个人的!”   言毕,林如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让觉察的冷酷光芒。   “老爷?”贾敏有些讶异地看着林如海,眼眸中有着一丝担心与不解。林如海见了,不禁笑道:“敏儿是不是以为这不可能?其实,当初禛儿娶那拉氏为嫡福晋,后又娶了两个侧福晋与格格,并不是出于本心。而是逼不得已的。而造成这一切的根由,就是索相和太子。所以禛儿虽然表面上一直暗中相助太子,其实对太子也是颇多不耻。再加上当时皇上遇刺,宫中一片混乱,后来不得已之下,禛儿只得娶那拉氏为嫡福晋,以示孝父之心。”   “老爷,若是仅仅出于孝父之心,没必要非娶福晋不可吧?”贾敏不解。林如海笑了笑,道:“敏儿果然聪明,为夫佩服。敏儿想想,禛儿从小是由谁抚养长大的?而那拉氏家族在当时地位如何?”   贾敏略略思量一番,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禛儿从小由蝶姐姐抚养长大,感情非同一般,且蝶姐姐死前已被封作了皇后,禛儿从小在蝶姐姐跟前长大,无异于蝶姐姐亲子。若是太子被废,那么最有可能继任太子之位的,就只有禛儿了,而且依皇上对蝶姐姐的感情而言,这个位置也是非他莫属的。再有,当时佟家权可倾国,有‘佟半朝’之称,如果禛儿果然为太子,那么佟家势必鼎立支持。可是那拉家族则不然,当时那拉氏父母业已离世,虽有一兄手掌兵权,可到底权力不大。禛儿娶了她亦不会危胁太子的地位。”   林如海听了,不禁拍手道:“敏儿分析得极其透彻。只是还漏了一点,那就是佟家与那拉家族政见不和,若是娶了那拉氏,那么佟家就再也不会支持禛儿了。”   贾敏听了此言,不禁恨恨地道:“索额图这老东西,果然是只成了精的狐狸。”而后又问林如海道:“老爷,是不是因此皇上才想着要将玉儿指给禛儿?”林如海笑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嘛,就是他要将太子党及皇长子党一网打尽,少不了我的帮助。如果就这样请我出山,我势必是不肯的,所以才要指婚玉儿和禛儿。一旦我成了禛儿的岳丈,那么他请我帮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贾敏叹道:“看来皇上也是个老狐狸啊。”林如海听了,不禁笑道:“你当我会这般轻易地中他的计吗?不瞒你说,我并不打算插手这些事,因此我想让玉儿去京城,玉儿的才智可不在我之下,当真是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本事!”   贾敏听了,也只得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7章传雁书意成双玉姻   且说林之孝传信给林如海,言道是贾母有意为贾宝玉求娶黛玉,以成双玉之姻。贾敏闻言,勃然大怒,气愤不已。林如海虽笑着宽慰了贾敏,却也掩不住心中怒气,便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然后扔出去一条鱼饵,为之后荣宁二府的破灭埋下了种子,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贾府,你道贾母为何如此热心于宝玉与黛玉的婚事?其中自是有缘故的,且容笔者一一道来。   那日,胤禛携胤祥奉康熙之命来扬州之后,胤禟因不愤康熙将此差事交与胤禛,便气呼呼地去宜妃宫中,宜妃见爱子一脸不愤的模样,便问道:“九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额娘给你出气去!”宜妃虽不止胤禟一个儿子,然最宠爱的就只有胤禟一个,以至于宜妃的长子五贝勒胤祺跟胤禟之间虽不至于像胤禛和胤祯一般势如水火,却也是面和心不和,不过宜妃却不管这些,依旧对胤禟宠爱有加,如今见了胤禟如此这般模样,自是要问了。   “是皇阿玛,额娘也能为我出气?”胤禟看了宜妃一眼,气道。“你皇阿玛怎么惹你生气了?”宜妃觉得奇怪,康熙对于胤禟虽说并不像自己一般宠爱有加,却也是没有骂过一句的,胤禟不喜朝政,只爱经商,康熙也随他去了。胤禟见问,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宜妃。   宜妃听了,便知端的了。胤祀觊觎这皇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有太子和直郡王在前,却是轮不到他的。所以胤祀一直是以一副温文贤达的样子收买人心,待到时机成熟,便一举登上太子宝座。只是如今国库并不丰盈,想来胤祀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让胤禟去扬州办这趟差,却@是打着拉拢林如海的主意,毕竟林如海是巡盐御史,专管江浙及两广的盐铁要务,油水最是丰厚。再者就是,林家是满洲正黄旗人,是当年后金的一脉分支,为西林觉罗氏,在崇祯时期便已先入了关,据说若不是当时的西林觉罗氏并无意于皇位,那么如今的天下便不是爱新觉罗氏子孙的了。只不过其中种种,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便是她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   虽说她不知道胤祀是不是也知道这些,但是她看得出来,胤祀如此年轻便暗藏着如此心机,就连自以为胤祀站在他这一边的直郡王胤禔都没看出来,甚至连明相都不知道,可见其必能成为一代枭雄,将来的皇位指不定就会落在胤祀的身上也不一定。   想到此处,宜妃便欲助上胤祀一助,于是笑道:“我道是什么正经大事,若是为此,额娘自有法子,管保能完成你八哥交给的任务便是。”胤禟听了,不禁问道:“果真?”宜妃笑道:“比真金白银还真!”胤禟听了,脸色便缓下来,只是想到未能到扬州一趟,心中不免郁郁。所未母子连心,胤禟心中的想法宜妃自是明白,于是便笑着对胤禟道:“好了,改天我跟你皇阿玛说说,让他给你指几个女子给你做侍妾。”   胤禟听了这话,心中的不满方烟消云散了,又在宜妃宫中逗留了一会儿,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胤禟离开不久,便见五贝勒胤祺来给宜妃问安。宜妃见了,不由得笑道:“今儿怎么了,你们兄弟一个一个地都往我这里来?”胤祺听了不觉一愣,问道:“可是九弟刚来?”见宜妃点头,胤祺不禁皱紧了眉头,又对宜妃道:“额娘,九弟那里,你还是劝劝他吧,让他不要老跟老八他们搅在一起,老八他心术不正,九弟跟着他迟早会吃大亏的!”   宜妃听了这话,不由得觉得心中不悦,便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帮扶着自己弟弟,反而如此说,胤祀待九儿很好,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反倒是你,平时只顾着自己,何尝关心过九儿!”胤祺见自己一片好心反而招来自己额娘一顿数落,心中登时觉得愤怒不已,又见宜妃一言一语都只为胤禟考虑,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处境,不由得灰了心。怪不得四哥不愿与自己的生母德妃亲近,原是为此。想到此处,胤祺再也不愿管胤禟的事了,只以后除了每日必要的问安,胤祺亦不愿来宜妃处了,以至于母子之间的关系较之前淡了许多。也是因为宜妃没有听进胤祺的话,以至于后来胤禟的结局并不是很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胤祺见多说无益,便也不再言语,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宜妃见胤祺离开,只皱了皱眉,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叫小桃红进来。小桃红进来后,便问道:“娘娘,不知有何吩咐?”   宜妃略品了一口茶,方问道:“那荣国府的贾老太君是不是有一个孙女进了太子宫?”小桃红听了,虽觉得有此讶异,但还应道:“是,名唤贾元春的,不过那贾府虽说是国公府,到底只包满人包衣,因此那贾元春也只是太子宫中的一个侍妾罢了。不知娘娘怎么忽然想起她来了?”   宜妃听了,淡淡一笑道:“本宫问这些自是有用处的,本宫且问你,你可见过那贾元春,长得如何?”小桃红道:“那贾元春要说起来,倒是个极貌美的,又弹得一手好琴,若以花喻之,只石榴花更合适些。”“哦?石榴花?”宜妃听了,不禁将茶碗放下了,“那石榴花可是多子之花,难道那贾元春已为太子生下了诸多子女?”“那倒是没有,只是因为那贾元春生得面若银盆,眼如水杏,极似那圆硕的石榴花,她又住在毓庆宫的榴芳阁,因此便称她为石榴花了。”   “原来如此。”宜妃点了点头,又问小桃红,道:“小桃红,上次本宫命你去清风茶楼见那秋无言时,曾吩咐你顺道去了一趟贾家,你还没告诉本宫,结果如何了?”小桃红听了便道:“奴婢已经办得极妥贴了,只是要见到效果需费些时日,因此才没有立刻回复娘娘。”“这倒没事,你只要办妥就好了。”宜妃笑道,“如今本宫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娘娘请吩咐。”小桃红听了,立刻垂首静听宜妃吩咐。宜妃道:“你拿上你出宫的腰牌,去一趟贾家,跟贾老太君说说,让她跟她的那女婿林如海提亲,如果需要,本宫可以下道懿旨。”小桃红听了,虽然不解,却也并不多问,只道:“娘娘吩咐,奴婢自是遵从,只是最近宫禁森严,出宫不易,奴婢要出宫,只怕还要再等上三日。”宜妃听了,算了算时间,料来那时胤禛尚未到扬州,便道:“那你就三日之后再去罢,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奴婢遵命,如娘娘无其它吩咐,奴婢先告退了。”小桃红听了,便道。“退下罢。”宜妃摆了摆了。小桃红见状,便自退下了不提。   过了三日,小桃红便拿了自己出宫的腰牌,自往西华门而去。到了西华门,小桃红见门禁并不似之前那般,便自放心走了过去。这时西华门的守门侍卫凌风见了小桃红,不由得道:“哟,这是宜妃娘娘跟前的桃红姑姑吗?怎么,今日姑姑也要出宫?”小桃红笑道:“原是我有个亲戚进京来了,蒙娘娘恩典,许我隔些日子便与他聚聚,倒是经常叨扰了侍卫大哥了。”言罢,又从袖中的钱袋内取出一些银两交给凌风,“这些小意思,就请侍卫大哥不要嫌弃,只自己去打些酒喝罢。”   那凌风将银子揣在怀里,只觉那银子颇重,估摸着十两,于是笑道:“桃红姑姑说笑了,桃红姑姑给的赏钱,我们自是不好推拒的,在此就多谢桃红姑姑了。”言罢,便让开了路,让小桃红过去。   而此时贾母正和王夫人在荣禧堂中说话,只见王夫人淌眼抹泪地道:“老太太,您还是想个法子,进宫去看看元春罢。”贾母听了,不由得怒道:“你这愚妇!你道皇宫是这般好进的不成,元春现在只是太子宫中的一个侍妾而已,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若是没有太子妃的允许,哪里便能够见到的了!”   王夫人听了,不由得泣道:“可是元春十四岁便入了宫,如今算来,也快满十年了,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胖了还了瘦了,可缺什么不缺?”   贾母怒道:“你道只有你一个关心元春不成?我何尝不想?可是,咱们家虽说是国公府,可到底不曾脱却了包衣奴才的身份,没有上头的旨意,哪里便能够随随便便进宫去了?”王夫人还待要说,却听门房小厮急急地奔来,道:“启禀老太太,太太,宜妃娘娘跟前的桃红姑姑来了,要见老太太和太太呢!”   贾母听了,不禁骂道:“好个不省事的东西!桃红姑姑是何等身份,还不赶紧请进来奉茶,竟让桃红姑姑在那干等着不成!”接着又唤道:“鸳鸯,快与我换了衣裳,我得亲自去迎桃红姑姑!”被唤作鸳鸯的大丫鬟忙答应了,然后便扶了贾母进了内室,换了衣裳。而王夫人亦在另一名大丫鬟琥珀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裳。   两人换好了衣裳,便忙去迎接小桃红去了。待到贾母及王夫人来到前厅时,小桃红已坐在那里喝茶了。小桃红见贾母等人姗姗来迟,不由得冷笑道:“老太君,贵府真是门第高深,我瞧着竟是连王府大宅都比不上呢!”贾母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凛,不禁开始在心中盘算起小桃红此来是好意还是恶意来,只面上强笑道:“桃红姑姑说笑了,敝府只是蓬屋草堂,哪里敢与王府相提并论呢?”   小桃红笑道:“那倒不尽然,毕竟如今谁不知道‘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容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薛,珍珠如土金如铁’的金陵四大家?且贾家又排在四大家之首,更是富贵无比了。”   贾母听了,不禁强笑道:“不敢,不知桃红姑姑此来到底有何贵干?”小桃红笑道:“听说老太君有一女嫁与了现今江南道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为妻,并育有一女,可是?”贾母闻言,不由得一愣,道:“正是。不知姑姑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小桃红笑道:“没什么。想必老太君也知道,如今掌管后宫的,乃是大阿哥直郡王的生母惠妃娘娘。而大阿哥在众阿哥中年纪最长,且年纪轻轻便被封了郡王,将来更是前途无量。老太君也知道,我家娘娘与惠妃娘娘素来交好,有心拉拔一下荣宁二府,只不知……”   贾母已经听明白了小桃红的意思了,宜妃娘娘显然是想让荣宁二府、不,而是整个四大家族都支持直郡王胤禔,贾母一直曾听说过,八贝勒胤祀与九阿哥胤禟都是支持直郡王的,而且八贝勒娶的又是宜妃娘娘的侄女。虽说这样做风险比较大,但是多一个靠山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因此便开口笑道:“宜妃娘娘的意思老身已经明白了,请转告宜妃娘娘,娘娘但有吩咐,老身必然欣然照办!”   小桃红听了,笑道:“那我就替我家娘娘多谢老太君了。”正欲起身离开,忽而一拍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竟将娘娘的吩咐给忘记了。老太君,不知贵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可曾定下亲事啊?”贾母听了忙道:“回姑姑,我那孙儿顽劣得紧,并不曾订下亲事。”小桃红笑道:“既如此,我家娘娘这里倒有一门极好的亲,想来正对老太君的主意。”贾母听了,便道:“请姑姑直言。”   小桃红笑道:“听说老太君的外孙女如今一十有三,我家娘娘的意思是,如果老太君愿意,我家娘娘愿意下道懿旨,为他二人赐婚,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贾母一听,不由得高兴得不得了,自己一直都想要找个机会提及此事,却一直苦于王夫人不接自己这个茬,如今有宜妃作主,还愁此事不成?于是忙笑道:“如此便多谢宜妃娘娘了。”小桃红笑道:“好说,好说。”言毕,便起身欲起。   贾母见小桃红将走,便忙道:“有一事还想请姑姑帮忙。”小桃红听了,便笑道:“是为贵府元春姑娘的事罢,放心,我家娘娘一直挺喜欢元春姑娘的,正想找个空跟皇上和惠妃娘娘提一提,或可将元春姑娘升做格格,若是得了一男半女,这侧福晋的位置便是坐稳了的。”   贾母听了,高兴地笑道:“如此就有劳姑姑了。”言罢,又和王夫人亲自将小桃红送至府外。   小桃红离开后不久,贾母便对王夫人道:“你去叫琏儿来一趟,让他亲自去扬州,向我那女婿提亲!”王夫人听了,心中虽恨,却也无可奈何,忽而心生一计,便叫了林之孝家的过来,吩咐其必要一起随那贾琏去向林如海提亲,却从中破坏,务必不能成了这婚事。   林之孝家的听了,嘴上虽答应着,心中却冷笑,暗道:“你不愿让你儿子娶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还不愿嫁给你儿子呢!”想毕,便与林之孝说了一通,林之孝便悄悄地来到自己住的小院,将一卷书信放进一只鸽子脚上的小竹筒里,然后便放飞了那鸽子。   那鸽子“扑楞”一扇翅膀,便自向南方飞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8章闻友言暗算连族宗   却说林如海与贾敏知道贾母有意为贾宝玉求娶黛玉后,均觉得此事必须告诉黛玉方可,于是便命采葛将黛玉叫了来。   采葛答应了一声,便去聆风苑寻找黛玉,却见黛玉正与琼玉在莲心亭下棋,而胤禛、胤祥与魏少庭亦在那里。“姑娘,老爷夫人叫您过去呢。”采葛轻轻地唤道。这时,琼玉不禁“啊”的一声,带着一丝叹息:“好不容易下到此处,正打算从姐姐手中扳回一局,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是可惜了!”   采葛听了,不由得笑道:“少爷还是不要逞强了,姑娘的棋艺便是老爷亦常赞叹的。”琼玉听了,不由得笑道:“采葛姐姐这话差了,未到最后关头,岂能轻言鹿死谁手,却不闻‘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么?姐姐棋力便是再深,亦有穷尽之时。”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道:“你自慢慢地琢磨去罢,不是我说狂话,若论下棋,你的道行还远不及我呢。”接着又笑向胤禛道:“四哥,这接下来的残局,不如就由四哥陪琼玉下,如何?”胤禛听了,笑着答应了。   采葛将黛玉领至林如海及贾敏跟前,林如海和贾敏对视一眼,方缓缓地告诉黛玉贾母欲替那贾宝玉求亲之意。   黛玉听完此言,不由得微微一笑,问道:“爹爹和娘跟玉儿说这些,想来是已经商量好了如何办的才是!”林如海听了,不由得捋着胡须“哈哈”一笑,道:“果然玉儿是个人精,什么事都瞒不过玉儿去。”接着,只听林如海道:“我与你娘亲的意思是,不如就借此假意顺了你外祖母之意,且去那荣府住上几日,然后再搬出来,一方面且看看你外祖母究竟有何意图,另一方面,也好暗中助着你四哥,以致他后路不算太艰难。”   黛玉听了,眼珠略微一转,便开口问道:“爹爹,娘,玉儿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问罢?”贾敏看了黛玉一眼,淡笑着开口。“为什么这些年来,爹爹和娘亲都不愿跟外祖母家有来往呢?”   贾敏听了,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玉儿,此事并非是娘亲不愿意说,实是时机尚未成熟,还不能告诉你。只不过娘亲可以告诉你的是,娘亲和爹爹是恨极了那府中的,因此与那府中是半丝情分也无的!”   “既然如此,那想必如果那府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娘亲也是不会心软插手的了?”黛玉眨了眨眼,开口问道。“那是。”贾敏道,忽而眼眸一转,问黛玉道:“你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只听黛玉对林如海道:“爹爹,既然要玉儿进京,想来雨村先生这个西席亦是要辞了的,好歹他亦教导了玉儿一番,不如爹爹就写封信,给雨村先生在京中谋个差事做做吧?”林如海听黛玉这番话,知其必有玄机,遂笑问道:“何解?”   “‘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匣内待时飞。’雨村先生胸怀大志,爹爹何不成人之美呢?”言毕,便笑着将半个月前她于智通寺附近巧遇贾雨村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在半月之前,正是琼玉的生日,贾敏一直都想去寺里祈福,奈何自从生下琼玉后,贾敏的身体便时常好一阵歹一阵的,因而便由黛玉代为前往。   黛玉因听人说,郊外的智通寺虽说不是什么香火鼎盛的名山古刹,也并不庄严华美,而且还说不得有些破,但求签却极灵验,因而还是时常有人往智通寺去烧香的。于是便命雪雁备上香火素斋,而后便携雪雁一同往智通寺而去。   两人乘马车至扬州郊外,却见那村野风光,明媚异常,便下了马车,信步走至一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隐隐的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题着“智通寺”三字,门旁又有一副旧破的对联,曰:“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黛玉看了,因想道:“这两句话,文虽浅近,其意则深。往日我也曾随师父鬼见愁游过些名山大刹,倒不曾见过这话,其中想必有个翻过筋斗来的亦未可知,何不进去试试。”想着走入,只有一个龙钟老僧在那里煮粥。黛玉见了,便不在意,及至问他两句话,那老僧既聋且昏,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   黛玉因想道:“我亦尝读过些许佛经,都道佛生百相,都是为教化世人而来。这老僧看似昏聩,然观其谈吐举止,竟是不俗。可见不能观表而论也。”因而也不再理会那老僧的荒唐举止,只让雪雁焚了香,又自己亲自将香火贮于香炉之内,心中发愿,又纳头拜了几拜,方与雪雁一同离开了智通寺。   离了那智通寺,雪雁因见天色尚早,因笑道:“姑娘,您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且在那边村肆之中用些茶饭,再行回府,可好?”   黛玉知雪雁贪玩,因难得出府一趟,便也不拘了她,于是笑道:“也好。”言罢,便与雪雁一同往村肆中来。   这村肆虽不比闹市上的酒楼茶馆,却也收拾得极为干净,且难得也有比较清雅安静的隔间,黛玉与雪雁进了隔间,要了一些茶饭。这时,却听门外似有相熟之声音,细细辨之,竟是黛玉的西席,姓贾,名唤雨村先生的。   只听贾雨村对一人道:“这不是子兴兄嘛,没想到子兴兄会在此,真是奇遇,奇遇。”原来贾雨村原是来此郊外闲看村野风光,因觉无聊,便意欲到此村肆中沽饮三杯,以助野趣,却不想遇到昔日京都中旧友,在古董行中贸易的号冷子兴者。   贾雨村最赞这冷子兴是个有作为大@本领的人,这冷子兴又借贾雨村斯文之名,故二人说话投机,最相契合。贾雨村忙笑问道:“老兄何日到此?弟竟不知。今日偶遇,真奇缘也。”冷子兴道:“去年岁底到家,今因还要入都,从此顺路找个敝友说一句话,承他之情,留我多住两日。我也无紧事,且盘桓两日,待月半时也就起身了。今日敝友有事,我因闲步至此,且歇歇脚,不期这样巧遇!”一面说,一面让雨村同席坐了,另整上酒肴来。二人闲谈漫饮,叙些别后之事。   贾雨村因问道:“我久不入京城,不知京中可有什么变故没有?”冷子兴道:“倒没有什么变故,倒是老先生你贵同宗家,出了一件小小的异事。”贾雨村笑道:“弟族中无人在京,何谈及此?”冷子兴笑道:“你们同姓,岂非同宗一族?”贾雨村问是谁家。冷子兴道:“荣国府贾府中,可也玷辱了先生的门楣么?”贾雨村笑道:“原来是他家。若论起来,寒族人丁却不少,自东汉贾复以来,支派繁盛,各省皆有,谁逐细考查得来?若论荣国一支,却是同谱。但他那等荣耀,我们不便去攀扯,至今故越发生疏难认了。”   冷子兴叹道:“老先生休如此说。如今的这宁荣两门,也都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贾雨村道:“当日宁荣两宅的人口也极多,如何就萧疏了?”冷子兴道:“正是,说来也话长。”贾雨村道:“往年我在京为官时,亦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大门前虽冷落无人,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也还都峥嵘轩峻,就是后一带花园子里面树木山石,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冷子兴笑道:“亏你是进士出身,原来不通!古人有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虽说不及先年那样兴盛,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气象不同。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贾雨村听说,也纳罕道:“这样诗礼之家,岂有不善教育之理?别门不知,只说这宁荣二宅,是最教子有方的。”   冷子兴叹道:“唉,你不知道其中缘故。我岳丈原是那荣府上管家,因此那荣宁二府中之事我原是尽知的。自贾公代善离尘之后,那荣府上史太君因无所出,因而从旁系中过继了现在荣府的赦公与政公。而那赦公年轻之时虽然尚好,然自袭世职之后,却逐渐荒唐起来,只知一味地寻欢作乐;政公虽自幼酷喜读书,但为人迂腐,虽在工部领了个员外郎的职缺,却因不善官场逢迎之道,因而久未得升。赦公的长子早夭,如今只留下一子一女,次子贾琏虽说捐了个同知之衔,然其品行却深肖其父;一女迎春虽生得出色,却较为木讷。政公长子贾珠自幼聪明,十六岁时便颇有才名,奈何却体弱多病,二十岁那年便一命归西了,只留下了一个遗腹子贾兰。而政公长女元春十四岁那年被选入了太子宫中,充为侍妾,自不必说。奇就奇在政公的次子,我之前说的异事便在此处。”   “哦?有何异事?”贾雨村听了,便忙问道。冷子兴道:“政公长女生在大年初一,本以为奇。却哪知次子宝玉却是衔玉而诞,且一生下来便肤白如玉,如雪球一般可爱。是以史太君极为溺爱,且那宝玉自幼便不愿同男子一道作耍,只爱在闺阁中厮混,便是抓周之时亦是只抓些珠钗胭脂,是以政公颇为不喜,道将来不过酒色之徒耳。”   “衔玉而诞?这却的确是却异事。”贾雨村听了,不由笑道:“不过,我家东家之女黛玉出生之时紫气盈门,姑苏之城百花齐放,却也奇异非常,且又是花朝得女。”冷子兴听了,不禁问道:“你那东家可是现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贾雨村奇道:“你却如何得知?”   冷子兴道:“你却原来不知。那林如海大人的夫人正是那荣府史太君的独女,名唤贾敏。”贾雨村听了,不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道我那女学生凡遇‘敏’字皆念作‘密’字,凡写到‘敏’字亦减一二笔,原是为此之故。”而后又奇道:“我听说我家东家林大人原是满洲正黄旗人,而那荣府虽是国公之府,却未曾脱却包衣身份,如何却会愿意娶那贾敏为妻,且还未曾纳过妾室?”   冷子兴道:“你不知道,那林夫人,也就是当年荣府的敏姑娘才色可是冠绝京城,不知多少王公贵胄欲迎其进门,后来不知为何在选秀之时,忽被当时的孝庄太皇太后一道圣旨指给了林大人,后来当今皇上又把巡盐御史之位点给了林大人,自此后夫妻两个便一直居住在扬州,极少回返京城。”   贾雨村听了,不禁道:“原来如此。”心中暗暗盘算不提。两人又喝了一回酒,见日渐偏西,便自分道扬镳不提。   听黛玉述说完毕,林如海不禁笑问道:“玉儿的意思,是想让为父写封信给你二舅舅?”黛玉笑道:“二舅舅迂腐古板,想来最是喜爱雨村先生这种读书人,而雨村先生这种人,却最是知恩不报的伪君子。上次四哥从听雨楼救下的女子,原名甄英莲,乃是雨村先生旧友之女,与雨村先生亦有恩情,可雨村先生知道后,却丝毫不提,可见其心也。”林如海听了黛玉之言,想了想,道:“这样也好。”   于是林如海便命采菽唤了贾雨村前来,并将一封书信交与他,又细细说了些事。贾雨村听了,忙点头称谢不已。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09章知父意黛玉进荣府   再说贾母听了小桃红的话语,深觉有理,又暗思如今太子党与皇长子党虽说是分庭抗礼,难分秋色,可是到底明相要比索相年轻得多,又不是一辈的人。万一索相离世,太子没了依仗,只怕皇上也得思量另立太子,而如今惠妃执掌后宫之权,与皇后无异,到时直郡王胤禔岂不与嫡长子无异?而宜妃出身郭络罗氏家族,出身高贵自不必说,又与惠妃一向交好,郭络罗氏家族也是皇长子一党的,如果贾家投靠了宜妃,想来将来有郭络罗氏家族罩着,亦能保得贾家富贵长长久久。   想到此处,贾母便毅然决定要与林家联姻,并好因此攀上宜妃这棵大树。又想起贾敏未嫁之前,王夫人与贾敏关系并不好,而且她知道王夫人一直都属意她妹妹薛姨妈的女儿宝钗为她的媳妇,此次前去林家提亲,难保她不阳奉阴违。念及此,便叫琥珀道:“叫琏二爷来一趟我这里。”   琥珀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没多久,贾琏便过来了,问道:“老祖宗有何吩咐?”贾母问道:“我让二太太命你去你林姑父家为宝玉提亲,她可曾对你说些什么话没有?”贾琏是极为机灵的人,听了这话,便明白了个大概,因笑道:“老祖宗说哪的话?太太自是听从老祖宗的吩咐的。”   贾母道:“你别给我打哈哈,去了扬州,务必给我把这件事办妥了。要知道,你姑父家不比一般皇亲贵胄,想娶你那表妹的人排着队呢!”贾琏嘴上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苦恼该怎么才能两头不得罪?   离了贾母房中,贾琏见自己妻子凤姐正在那算账,因道:“你还有心思在那算账,我这可是有一个大麻烦了呢!”凤姐听了,便命自己的贴身丫鬟平儿带了那管事的婆子下去,又笑问道:“可是太太让你去搅黄了宝玉跟林妹妹的婚事?”贾琏听了,不禁奇道:“你怎么知道?”   凤姐因笑道:“这才多大点事?要我说,你去了扬州,只顺其自然就好。我在家时可是听我爹爹说起过,那林姑父和林姑妈都不是普通人,只怕他们未必便肯将林妹妹许给宝玉呢!”贾琏道:“若果真如此,倒是顺了太太的意了,只是老祖宗那边,可怎么好呢?”凤姐因笑道:“平时见你机灵得很,怎么这时候偏犯混了?我听说林姑妈未出嫁时与太太关系并不好,你只对老祖宗说是林姑妈怕林妹妹嫁给宝玉后,被太太为难,因而不同意。那不就成了?”贾琏听了,便笑道:“到底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凤姐听了,又道:“你别给我油嘴滑舌的,我可听说扬州是专出美女的,你去了那边,只给我安安份份的,别给我去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贾琏见凤姐说这话时,粉面含嗔,眼角含情,不禁心动神摇,便抱住凤姐往床上一倒,道:“那我招惹你总可以了罢?”随即便放下床帐,遮住一室风流旖旎。   次日,贾琏便收拾好行囊,只带了两个小厮兴儿旺儿一道去了扬州。因为是水路的关系,又是顺流而下,自然要比坐马车要快上许多,因而才三四日的功夫便已到了扬州。贾琏到扬州,没怎么打听,便得知了林府所在,便雇了一辆马车,便往林府而去。   到了林府,贾琏递上拜贴,门房见了,便笑道:“原来是琏二爷,老爷已经吩咐了,他有公务在身,如琏二爷来了,便先进府,已经为琏二爷备好歇息的房间了。”说完,便将贾琏引至西角门。贾琏自觉自己乃是荣国公后人,又是亲戚,虽进不得正门,却连侧门也进不得,失了脸面,便问道:“为何不开侧门?”   那门房见贾琏如此说,不由得冷笑道:“琏二爷,老爷是因为琏二爷是亲戚,所以才让进西角门的,不然按照荣国府包衣奴才的身份,是只得从后门进这府中的。”   贾琏本还待要说,忽见那门房身上所佩一玉,是正经的旗人方有资格佩戴的,不禁暗自思量道:“看这门房佩戴这玉,显然他是旗人的身份了。只是不知如何一正经旗人,却肯给林姑父做一个小小门房,林姑父到底是什么身份?”于是便也不再坚持,自随那门房进了西角门。   及至进了府中,贾琏才不禁赞叹何为神仙居所了,他原以为以贾府的富丽堂煌,便是比王府也不差什么,可是如今跟林姑父这府邸一比,不觉得就像是个狗窝了。没过多久,那门房便把贾琏引至一处院落,上面一块竹匾,题着“笼云居”。只听那门房道:“就是此处了,琏二爷先好好歇息一下罢,待会儿老爷忙完公务,自会有人来请琏二爷的。另外告诉琏二爷一声,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因奉皇命,暂居林府,如琏二爷无事,不要到处乱逛,以免冲撞了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就不好了。”言罢,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贾琏见这笼云居内清雅秀丽,花草竹木宛似天然生成一般,不见丝毫堆砌之态,又见室内所用的茶碗亦是清一色的官窑白瓷,不禁心中赞叹,暗道:“想来林家之富庶,无与伦比,不然老祖宗也不会这么想要与林家联姻了@。”又不禁暗自倾慕,“若是自家有这般财势,自己又岂用在那小小的同知上一待数年?”   直到日渐偏西,方有人领贾琏往林如海所居之处而去。贾琏见了林如海,忙行礼道:“侄儿见过姑父。”林如海抬了抬手,道:“琏儿坐罢。”又问道:“琏儿此来有何事?”贾琏听了忙道:“侄儿此来乃是奉了老祖宗的意思,为宝玉向姑父提亲而来。”林如海听了,不禁皱紧双眉,道:“玉儿的婚事,我与你姑母慎之又慎,我也不瞒你,曾有不少人到我林家来向我提过亲,其中不乏当朝的年轻皇家子弟,可是因为玉儿不愿意,所以我与你姑母都未曾答应。本来岳母有意两家亲上加亲,我不该反对,只是我虽在扬州,却也是听说过,那宝玉最是不喜读书,只爱在内闱中与姐妹厮混,如此人物,怎么能匹配玉儿?”   贾琏见林如海隐隐有发怒的意思,忙道:“其实宝玉除了爱红这个毛病,却也是聪明的,我也是自叹弗如。再者,听老太太说,这原是宜妃娘娘的意思。”林如海听了,不禁笑道:“这却是说谎了,宜妃娘娘深居宫中,与我林家从无甚瓜葛,怎么会突然生了这个意思?”贾琏忙道:“侄儿不敢说谎,实则是那日宜妃娘娘跟前的桃红姑姑到了府中,不知与老太太和二太太说了些什么,便定下了的。”   林如海一听“宜妃”二字,略微思索了一番,便已然明白了个大概,于是便道:“琏儿,实话跟你说了罢,这门亲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前几日皇上亦传来了密旨,说是玉儿的婚事,将来他是要作主的。因而我便是同意了,也是无用的。”   贾琏听了林如海这话,便知黛玉将来多半是要入宫选秀的,以林家满洲正黄旗人的身份,只怕将来多半是哪位皇子的嫡福晋,因此只得道:“既如此,我就只好如实回禀老祖宗了。”林如海道:“你才来,这扬州你只怕还没机会逛过,这几日你且在扬州玩两日。等忙完了这一段,我有意让玉儿进京去,有你护着,我也放心好多。”贾琏听了,便答应着退下去了。   其实贾琏哪里知道,林如海这是骗他的话,别说康熙压根就没有什么“密旨”,便是有,只要林如海不愿意,那也只能是废纸一张。因此贾琏只得悻悻地等着回去听贾母的数落了。   因为心中烦闷,所以贾琏便日日流连于扬州的花街柳巷,很快地便是囊中羞涩了,又不好意思向林如海开口,于是便欲向林如海提出辞行。   这日,贾琏正欲向林如海提出辞行,却听林如海对贾琏道:“琏儿,明日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便要回京了,我想着玉儿反正迟早都是要进京,因而便托了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让玉儿一道同行,有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照顾,我也好放心。另外,我也预备下了一些东西,是送给岳母的,明日,你便随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一道走罢,顺便也将我送给岳母的东西捎带上。”   贾琏听林如海如此说,心想这样一来,说不定能攀上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于是便忙答应了。   次日,果见黛玉已然收拾好东西,而胤禛和胤祥的仆从亦将那些东西搬上马车。贾琏见了黛玉,不禁心中赞叹,难道老祖宗说想娶黛玉的人排着队呢。先不说林家的财势,便是黛玉这般品貌,亦难有人见了不心动的。正在贾琏胡思乱想的时候,黛玉和雪雁以及黛玉的乳母王嬷嬷已经上了车。而胤禛和胤祥以及魏少庭也已经骑在了马上。过了好一会儿,贾琏方在兴儿的提醒下上了马。   因为是随胤禛及胤祥一道回京的,所以一路上要行要停,贾琏皆不能说什么,因此回京时倒是多用了些时日。   进了京,胤禛及胤祥因有事要先进宫一趟,因此只将黛玉送至宁荣街上便走了。临走时胤禛留下一个丫鬟名唤春纤的侍候黛玉。贾琏见了,因想道:“四贝勒这么做莫非是看上林妹妹了?”又想道林如海说的“密旨”,又暗道:“不会。不说四贝勒这个人不好女色,便是林家的身份,亦不会去四贝勒府上做一个格格侍妾,皇上亦不会为了给一个贝勒指个格格侍妾而专门下道‘密旨’。听说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交好,这次去扬州亦是两人一块儿,莫非真正对林妹妹有意思的是十三阿哥?”   不说这边贾琏正暗自揣测,那边雪雁正与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吵了起来。贾琏见了,问了门房,方知雪雁不愤周瑞家的让黛玉从西角门进府,故而吵了起来。贾琏暗思黛玉将来是要做皇子福晋的,现下绝不可得罪了她,不然将来可是吃罪不起的。因而便过去,拉过周瑞家的,在周瑞家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周瑞家的一愣,忙命小厮进去通报一声,不多时,荣国府的大门便自打开,贾母携众人都迎了出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0章会颦卿蕊珠试黛心   “玉儿,我的玉儿!”黛玉甫一进门,便见贾母在邢王二夫人及众丫头婆子的簇拥之下迎了出来,刚一见黛玉,便哭着叫着黛玉的名字,端的是眼泪横流,不知道的人还只当贾母死了儿子女儿,正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呢!而黛玉见自己的外祖母一见自己便是此等情状,不禁蹙了双眉,在家时她经常听贾敏说起,自己的这个外祖母是最会逢场作戏的,十句话中有九句是信不得的。   因想到此处,黛玉心中对贾母便没有什么亲近的感觉,只是略对贾母及邢王二夫人施了一礼,便自坐在一旁椅子上,不发一语。贾母见自己的这个外孙女行动之间如此生疏,心中一窒,面上犹强笑道:“玉儿,你既来了这府中,凡事不要外道才是,或有什么缺的要什么玩的,尽管跟外祖母开口,只当自己家便是了。”黛玉只道了一声:“黛玉省得。”   这时,雪雁见自家姑娘声色不似往日,便已明白其中缘故,于是便笑着问道:“老太太,我家姑娘舟车劳顿,还未曾歇过呢,不知我家姑娘的住处在哪,奴婢也好将一应行李搬过去,服侍我家姑娘歇下?”贾母听了这话,方才忆起黛玉要住的地方尚未曾命人备下,自己年纪渐大,许多事情记不周全,二太太现管着家,却也不思量提醒她一下,念及此,不禁怒瞪了王夫人一眼,因道:“把那宝玉从套间里搬出来,只让玉儿住那碧纱橱便是了。”   雪雁听了这话,不禁冷笑道:“原来这就是荣国府的规矩,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的!外客将至,房舍竟尚且未曾准备,竟让一闺阁女子住一个少爷住过的房间,这要是传出去,荣国府还真是有脸面的!”众人听雪雁这般直接的话,顿时都觉得脸面无光,王夫人更是愤恨地道:“你一个小丫头,主子说话,还有你插嘴的份!”   雪雁听了,不禁嗤笑道:“我是姑娘的丫头不假,却不是你们贾府的丫头,要喝斥还轮不到你们贾府的主子来越殂代疱,再者,我虽是丫头,却是汉军正白旗人,只不知你们贾府隶属什么旗?”贾母听了雪雁的话,不由得心上一惊,虽说自己早知道林家是满洲正黄旗,却没想到府中的一个小小丫头也是汉军旗人的身份。   “雪雁,不得无礼。”黛玉忽而拦住雪雁,又对贾母道:“外祖母既未曾备下黛玉居住的房舍,那黛玉便不好打扰外祖母了,好在林家在京中亦是有房舍的,这些年也有家人在打理,住过去自是便宜的。”言毕,便要携同雪雁春纤及王嬷嬷向贾母等众人告辞。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玉儿说的哪里话,外祖母怎么会没有备下你住的房舍呢?”贾母听见黛玉要走,忙吩咐鸳鸯道:“快将林姑娘领到槿霞阁歇息!”开玩笑,若是黛玉走了,自己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吗?“老太太,那槿霞阁可是……”王夫人话未说完,便被贾母怒瞪了一眼,又看着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按我吩咐的去做?”众丫鬟听了,忙应道:“是。”   待黛玉等四人离开,王夫人方向贾母道:“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那槿霞阁可是只有贵客方可居住的!”贾母怒瞪了王夫人一眼,道:“你这愚妇,懂得什么,玉儿的身份尊贵,非比常人,讨好了她,将来元春那边才会好过一些,这府中的荣华富贵方能长久。那天桃红姑姑来,你也在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你还听不懂吗?”接着又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存心薄待玉儿的缘故,不然岂会弄得如此下不来台,不得已只得让玉儿去住槿霞阁的?”贾母说到这里便有气,槿霞阁是荣国府最好的一所宅院,其中所用器具大多为贾家祖上立功御赐所得,平时只有王公大臣来了才招待在槿霞阁歇息。   王夫人听了,呐呐不敢回言,心中却是气怒不已。   而雪雁春纤在侍候黛玉歇息,便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去了。不多时,鸳鸯便领着一干丫头婆子来了槿霞阁,向雪雁春纤道:“这时老太太命我送来的侍候林姑娘的丫头婆子。”接着又指着一个身着紫衣,眉目如画,看似敦厚温婉的丫鬟,道:“这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鬟鹦哥,特奉老太太之命来贴身侍候姑娘的。”   春纤听了不禁微怒道:“不知道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认为我们没资格做姑娘跟前的大丫鬟?”鸳鸯见春纤发怒,忙笑道:“没这回事。只是林姑娘初来乍到,老太太难免担心林姑娘不知道这府中的规矩,闹了笑话。”雪雁听了,不由得冷笑道:“鸳鸯姐姐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姑娘是不知礼的人?虽说客随主便,但也有宾至如归之说,老太太才也让我们姑娘将这里当自己的家,一切皆随自己的心意。如今却又巴巴地送丫鬟来指点姑娘这府中的规矩做什么?若果然有奴才敢嚼我家姑娘的舌头,那也是贵府的奴才没有规矩,却不是我们姑娘不识礼!”   鸳鸯没想到雪雁春纤看上去弱质纤纤,又比自己小上几岁,却是如此厉害,不觉一愣,当时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时,王嬷嬷走了出来,见此情景,便道:“雪雁春纤在这嚷什么呢!姑娘才歇下,不要惊扰了姑娘才是!”雪雁听了王嬷嬷的话,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嬷嬷。王嬷嬷笑道:“这们这两个丫头啊,”又笑向鸳鸯道:“鸳鸯姑娘别生气,这两个丫头一碰到我家姑娘的事就会一万分个仔细,唯恐我家姑娘受了委屈!”王嬷嬷毕竟是老一辈的人,她知道黛玉来荣府是有事的,在事情完之前还不可跟荣府彻底地撕破脸,因此才在里头听了雪雁春纤叫嚷的声音就立刻出来打圆场,以免事情闹僵。   鸳鸯听了王嬷嬷的话,心中刚才的羞恼顿时消失殆尽,忙笑道:“妈妈说哪里的话,雪雁妹妹和春纤妹妹也是护主心切,鸳鸯晓得的。”又有些为难地道:“只是鹦哥的事……”老太太可是交待了一定要让鹦哥贴身侍候林姑娘的,她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也知道定是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的。   王嬷嬷笑道:“既是老太太给的人,想来是好的,我便替我家姑娘做主收下了,请鸳鸯姑娘回去替我家姑娘谢谢老太太!”鸳鸯听了,顿时放下了心,道:“如@此多谢妈妈了,鸳鸯告辞。”   待鸳鸯走后,王嬷嬷便对鹦哥道:“鹦哥姑娘且自去收拾一番,我且与春纤雪雁说两句话!”鹦哥笑道:“妈妈自便,鹦哥去了。”言毕,便自拿着自己的包裹离开了。   见鹦哥离开,雪雁便向王嬷嬷抱怨道:“娘,为何要让她留下,这不是在姑娘身边安插下一个内奸么?”王嬷嬷道:“你当我不知道老太太让她来的目的么?只是你得多想想,姑娘来这府上是有事情要做的,在完之前且不能跟这府上的撕破脸皮,我们才来的时候锋芒太露了,姑娘将来做事难免缚手缚脚。老太太给姑娘送来一个丫鬟自然是有那个意思,但是如果我们拒绝了,老太太难免心中不愉快,也越发地想从姑娘这里捞好处,倒不如留下,也好借机收服了她,让她为我们所用!”   春纤听了,细细地想了想,深觉有理,都道:“妈妈说的有理,原是我们莽撞了。”   黛玉歇息起来的时候日已偏西,便叫雪雁打水来给她净面,却是鹦哥应了声,打了水来。黛玉见了鹦哥,便问道:“你是谁?如何却在我房里?”鹦哥笑道:“奴婢鹦哥,是老太太命奴婢来侍候姑娘的。”黛玉一听,便明白贾母此举的用意,又知定然是王嬷嬷做主留下她的,因为依照雪雁或是春纤的脾气,只怕多是冷言拒绝。当然她也明白王嬷嬷留下鹦哥的目的,心下深以为然。   净完了面,黛玉便对鹦哥道:“姐姐的名字不好,乍一听还以为是叫我那廊上鹦哥呢,不如我替姐姐改个名字可好?”鹦哥笑道:“我这名字往常常被姐妹们拿来取笑,若得姑娘赐名,自是求之不得。”黛玉想了想,笑道:“满眼韶华,东风惯是吹红去。几番烟雾,只有花难护。梦里相思,故国王孙路,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染胭脂雨。姐姐一身紫衣,眉目如画,宛若春日杜鹃,不若就叫紫鹃罢。”   鹦哥听了,嘴里念了两遍,笑道:“这名字真好,从此后我就叫紫鹃了。”接着又问道:“姑娘可是要出去走走?”黛玉笑道:“你还真是善解人意,我正是想去外祖母那里呢。”这时,见春纤和雪雁过来,便笑道:“春纤,雪雁,我去外祖母那里一趟,你们且让人把这屋子洒扫一下。”雪雁问道:“可要雪雁陪姑娘一块去?”黛玉道:“不必了,由紫鹃陪我去就行了。毕竟只有你们知道我的喜好。”   雪雁答应了一声,笑道:“是,雪雁保证姑娘回来后必定是万分满意,住得舒舒服服的。”黛玉听了,笑了一声,便和紫鹃一块儿往贾母所住的上房去了。   到了贾母那里,黛玉只见除了初来时所见的邢王二位舅母之外,还有两个年轻美妇及几位颇有姿色的姑娘,和一个胸前挂有一方美玉的年轻公子在贾母跟前。贾母见紫鹃陪着黛玉进来,点了点头,问道:“玉儿,我让这鹦哥侍候你,可还满意?”黛玉笑道:“外祖母给的人自是不会差的,不过玉儿已经自作主张将鹦哥的名字改作紫鹃了。”贾母笑道:“我既把人给了你,自然就随便你了,却是不用跟我说的。”   接着又对黛玉道:“你还没见过你的两位嫂嫂和众姐妹罢。”黛玉笑道:“玉儿早先儿就看见了,只不知是哪位?”贾母听了,便笑着一一指给黛玉,道:“这是珠大嫂子。这是你琏二嫂子。这是二姐姐迎春。这是你三妹妹探春。这是你四妹妹惜春。”黛玉一一见过了。   这时,却见那年轻公子向贾母撒娇道:“老祖宗,你怎么不向妹妹介绍我呢?”贾母不由得笑道:“可不是我老糊涂了,”又笑向黛玉道:“这是你宝二哥哥宝玉,家里的混世魔王就是他了。”黛玉见那宝玉身着红衣,一双桃花眼,面若秋月,色若春花,身为男子却有着女子的柔媚,显然是在闺阁之中长大的,心中甚是不喜,脸上却丝毫不露,只向那贾宝玉行了一礼。   那宝玉见黛玉较家中姐妹尤为出色,仿似世外仙姝飘然出尘,原本就喜爱女孩儿的他心中越发添了好感,便围着黛玉问长问短。宝玉因问道:“妹妹可曾读过书?”黛玉道:“只读了《四书》。”宝玉因又问黛玉名字,黛玉答了,宝玉不知是哪个“黛”字,黛玉只道:“山青若黛之黛。”宝玉又问黛玉表字。黛玉道:“颦卿。”宝玉听了不由得赞道:“姑父果然是不俗的,妹妹的表字果真是与众不同,把妹妹的气韵都给烘托出来了。”   探春听了,不禁笑道:“二哥哥,你又知道什么了?”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曾记载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闺名黛玉,又眉尖若蹙,取这个表字却是再美不过了。”探春听了,不禁笑道:“我怎么没见过?定是二哥哥你的杜撰。”宝玉道:“自汉唐以来,杜撰的却也太多了,不过我却是再不杜撰的。”   黛玉听了,却并不置一词,不过她的表字却不是林如海取的,而是康熙在她周岁时为她取的,不过聪明如黛玉,自不会将此说出来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这时,忽听宝玉问黛玉道:“不知妹妹有玉没有?”黛玉早听母亲说起过宝玉是衔玉而生的,故名宝玉,又知他素有痴病,故而笑道:“我却有很多玉的,光是玉镯子就不知有多少。不知二哥哥问我这个做什么?”宝玉正要回答,却听贾母道:“好了,也该传膳了。”   宝玉这时方不再说了,忽而却又缠着贾母问道:“妹妹可是与我一道住在碧纱橱里的?”贾母听了,不觉一愣,却只得道:“不是,你林妹妹是住在槿霞阁的。”宝玉听了,不由得闹道:“为何却不是与我住一起的?”贾母正欲开口安慰,却见黛玉的脸色倏忽冰冷了下来,心知黛玉生气了,只得道:“你与你妹妹都是十来岁的人的,哪里就能够像小孩子一般住在一起的,岂不让人笑话!”   宝玉正欲再闹,却忽然看见黛玉脸色不豫,便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黛玉冷冷地道:“我却不知宝二哥哥竟是如此荒唐的,竟欲与我一闺阁女子同室而卧,传出去自是对宝二哥哥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却是会让人的唾沫淹得死无葬身之地的!”言毕,便不再理宝玉。   宝玉见黛玉生气,心下不觉讪讪的,只得郁郁不乐地跟着贾母去用膳,却不敢再提一句要跟黛玉同室而居,生怕再惹黛玉生气,从此便不理他了。   用罢了晚膳,贾母见宝玉不高兴,心知是为黛玉之故,却也不肯舍下脸来为宝玉去说黛玉,因为她白天亦听贾琏说了,黛玉的婚事是要康熙做主的,十之便是未来的皇子福晋。贾母心下虽甚觉可惜,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想着趁着黛玉在贾家的时候,好好地对待了黛玉,将来好让黛玉拉扯贾家一把。想了想,贾母于是便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蕊珠给了宝玉使唤。   那蕊珠论姿色虽远远比不上雪雁这种江南女子的清丽柔婉,春纤这种满蒙女子的高贵奔放,在贾府之中亦只算中上等,但却难得的是性格和顺,因此贾母才会把蕊珠给了宝玉,因为贾母料定宝玉是极喜欢的。果然,宝玉见了蕊珠,很快便把黛玉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蕊珠却有一个痴病,在侍候贾母时,心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侍候宝玉,心中却又只有一个宝玉了。蕊珠见宝玉对自己极好,心中自是有了想法,于是便自来到了槿霞阁见黛玉。   黛玉白天在贾母身边原是见过蕊珠的,于是便问蕊珠来意。蕊珠笑道:“原无甚事,只是为了才晚膳前的事,宝二爷从来都是这样的,还望姑娘不要放到心里去。”黛玉听了,心中揣度,知道蕊珠对宝玉定是有私情的,见宝玉对自己如此,来这里试探自己来了。于是笑道:“这说哪的话?兄妹间若是为了这点子事便往心里去,那我早也就气死了。只是二哥哥这么大的人了,再不能如此荒唐行事的。不过我到底是外戚,许多事自不是我能开口的。”   蕊珠听了黛玉这话,心中不觉得纳闷,难道林姑娘对宝二爷无意?心下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往日哪个姑娘见了宝二爷不都有好感的,便是老太太的侄孙女湘云姑娘那般豪气如男子的人都喜欢宝二爷的。蕊珠本待还要试试黛玉,却见黛玉已然面露倦色,便也不好多加打扰,只得起身告辞。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1章呆霸王惹祸依荣府   且说黛玉在荣府住下之后,别的还好,就是宝玉三不五时的就往槿霞阁跑,弄得黛玉气怒不已。偏那呆子还以为黛玉是羞于见他,越发跑得比以前勤快了。这日,雪雁好不容易才将宝玉撵走,嘴里犹自愤恨地道:“这个宝二爷,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呢!若不是看在姑娘是这府中外孙女的份上,我早就三拳两腿将他踢出门去了!”   紫鹃听了雪雁@这话,心下不禁奇怪,便问道:“雪雁,这府中的丫鬟姑娘大多都是极喜欢那宝二爷的,为何你们却对宝二爷避之如蛇蝎?”春纤听了紫鹃的话,不禁“呸”了一声,道:“我倒是瞧不出来这宝二爷有什么好的,偏这府中把他当作宝贝似的供着,反正我是一点都不待见他的,便是看门狗都比他有些担当呢!”紫鹃听了,忙捂紧了春纤的嘴,道:“你这蹄子,不想活了吗?若是被二太太的人听到了这话,你还有命在?”   春纤掰开紫鹃的手,道:“怕什么?我是奉四贝勒之命前来侍候姑娘的,而且我也是在旗的人,若果论起来,宫中的荣妃娘娘还是我姑妈,现今诚郡王是我表哥呢!”紫鹃讶然道:“真的?那你怎么会成了姑娘的丫鬟?”雪雁也从没听春纤提起过这事,于是便也看着她。   春纤见状,于是便道:“我十二岁那年随我母亲进宫去看我姑妈荣妃娘娘,恰巧那时皇上也在。皇上见了我,说我机灵,便将我收在身边做了正三品的女官。直到去年皇上给众阿哥封号时,便把我给了四爷。后来四爷又将我给了姑娘。”紫鹃听了,不由了惊道:“这么说,春纤你如今还领着朝廷的俸禄呢。”春纤笑道:“正是。”   正在这时,却见惜春走了进来,笑着问雪雁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林姐姐可起了?”雪雁和春纤对这个有些冷冷的宁府四姑娘有着说不出的好感,于是忙答道:“起了。只是才宝二爷来,冲撞了姑娘,姑娘正气着呢。”惜春听了,不禁皱紧了双眉,道:“宝二哥哥也真是的,总爱往女孩子家屋子里闯,还爱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偏偏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宠着他,弄得我们恼都恼不得。”   接着又笑道:“不说这个了,我来找林姐姐说话,她可是在里屋?”言毕,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雪雁见了,便自去给黛玉和惜春两个泡茶。   黛玉见惜春来,忙笑道:“原是四妹妹来了,快坐!”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书,又笑道:“可是又有什么新闻了不曾?”惜春笑道:“倒是有新闻,却不是好事,不过倒也不是坏事!”黛玉听了,不禁奇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惜春见雪雁泡了茶过来,春纤也拿了点心来,便笑道:“待我也喝了茶,吃了点心再说。”言毕,便用手拈了一块点心,往嘴里一塞。   春纤见了,不禁笑道:“我道四姑娘怎么来我们这儿呢?却原来是馋我们这儿的点心!”惜春喝了口茶,然后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谁叫林姐姐这儿的茶和点心这么好吃!”黛玉听了,笑了一笑,道:“你且说是什么新闻,怎么不是好事又是好事的?”   惜春道:“想来林姐姐也知道,二太太有个妹子,嫁给皇商薛家,那薛姨妈有个儿子,叫薛蟠的,因被薛姨妈惯坏了,因此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前些日子,说是在金陵因争抢一戏子,因而打死人命,薛姨妈花了些钱,方把那薛蟠从牢里赎了出来。然后见金陵待不下去了,便自阖府迁入京城来投奔娘舅,可偏王家因外放,都迁到外省去了,竟不在京城,无奈之下只得来投靠二太太。偏来的途中那薛蟠死性不改,竟强抢一民女,被人告上顺天府。那顺天府尹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那薛蟠当下便被押入了顺天府大牢。那薛姨妈见状,便来我们府里求救呢。这些还是我大哥哥告诉我的。”   “那你说的好事是什么?”黛玉听到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事”发生。惜春道:“听说那薛蟠有一个妹子,叫薛宝钗的,长得好似杨妃,又一直自诩是牡丹国色。林姐姐你想,若是她来了这府上,宝二哥哥岂不少缠了你,林姐姐你也少烦了心。岂非好事?”   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道:“这倒果真是好事。”   这时雪雁插嘴道:“这倒是认为那呆霸王给阎王收去了才是好事呢!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还敢打姑娘的主意,要不是姑娘……”雪雁看到黛玉的眼神,方顿住了嘴,道:“早就被那呆霸王糟蹋了!”惜春听了,不禁讶异道:“林姐姐,你认识那薛蟠?”黛玉听了,只得道:“当初在扬州时,我和雪雁出门去,遇到了那薛蟠,那薛蟠想要抢了我去做妾。”   惜春听了,不禁怒道:“早知道那薛蟠不是好人,倒不成想他竟也打过林姐姐的主意!”黛玉见了,不禁笑道:“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说,当时他也没能讨了好去!”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紫鹃进来道:“姑娘,四姑娘,才鸳鸯来,说是薛姨太太和宝姑娘来了,请众位姑娘去呢。”惜春听了,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才上次林姐姐来的时候,还没让我们立时出去呢。偏她们刚来就要我们立时出去接了不成?不去!”   黛玉想了想,心知定是贾母和王夫人的意思,想让自己去,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因而才捎上众姐妹们。念及此,黛玉不由得在心中冷冷一笑,暗想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出手救那呆霸王!”于是便笑着对惜春道:“四妹妹,我想要见一见那薛家的人呢,四妹妹且当是陪我去的,可好?”惜春听黛玉如此说,便只得道:“也罢了。”   黛玉和惜春联袂行至贾母上房,却见众人已经在了那里。凤姐见黛玉和惜春才来,便笑道:“我们这些都等两位妹妹老半天了呢,两位妹妹莫不是才起身?”惜春听了,只冷冷一笑,道:“哪儿呢,只是林姐姐身子不爽快,我去槿霞阁看看林姐姐罢了。”贾母听了,忙问道:“玉儿身子不爽快,怎么不请太医给瞧瞧?”雪雁听了,于是便道:“不过是受了气,郁结在心罢了,并没什么的。姑娘自己就是神医,哪还用得着请太医?”贾母听了雪雁这话,知道必定是宝玉又去闹了黛玉,黛玉心中不快,所以惜春知道了,便去看她。   知道归知道,贾母却不能斥责宝玉,宝玉如今这般都是自己太过宠溺的缘故,珠儿虽好却命薄,早早便去了,因此她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宝玉的身上,毕竟宝玉自生下来便口衔美玉,又聪明伶俐。因而贾母只得道:“虽说如此,到底还是小心些好。”又有些好奇道:“玉儿是神医?”   黛玉笑道:“只因幼时体弱多病,所以家中多请了许多名医,后来爹爹见我喜欢医术,便也请了人来教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哪称得上是神医。”这时,又看了看坐在那儿的薛家母女,便笑道:“这便是薛姨太太和宝姑娘罢,怪我刚才一直跟外祖母说话,没看见,黛玉在这赔礼了。”   薛姨妈忙起身道:“不敢。”宝钗才来时便见了迎春和探春,又见了贾母房中的众丫鬟,不觉暗叹这贾府果然是出美人的地儿,不过却自觉若与自己相比,还是差上那么一截,不禁暗想被选入太子宫中的元春想必也比迎春和探春好不到哪去,又见宝玉一看见自己便赞叹不已,心中更是得意。暗想:“今年只要多花些银两,给自己弄个秀女的名额,还愁自己不能飞上枝头成为凤凰?”却没想到这时黛玉与惜春联袂而至,宛若两个凌波仙子翩然而入。惜春虽有一股清冷自傲的气质,但年纪小些也还罢了;只黛玉她身上不仅有惜春所没有的高贵出尘的气质,更有一股浓浓的书卷之气,想来从小便浸润在书香之中,又见宝玉自黛玉一进来,便双目直直地盯着黛玉,心下更不觉嫉妒万分,但脸上却丝毫不露,犹自朝着黛玉和惜春大方地一笑。   这时宝玉正待说话,却被贾母打断,原来贾母早已经看出了宝钗的心思,又见王夫人和薛姨妈眼神暗自交接,便知必定是想打黛玉救那薛蟠的意思,毕竟林如海虽不在京就职,但朝中官员却大多都风闻林如海的声名,都很给林如海面子,林如海的一封书信比王爷亲自登门拜访还让那些个官员买面子,这些年,也正是因为林如海是自己的女婿,所以在朝堂之上,那些官员才给赦儿和政儿几分面子,不然以贾家的现况,只怕早已经在朝廷上立不住脚跟。二儿媳嫉妒敏儿,与敏儿不睦,也多半是这个原因。   想到此,贾母便开口道:“玉儿,其实你姨妈是有事想求你,你薛大哥哥被抓进了顺天府大牢,你姨妈心中着急,想求你想法子救一救。”黛玉见贾母开口,因想着现下里不能跟贾府里闹翻,因为自己要找的东西还尚未找到,于是便笑道:“外祖母开口,黛玉自不能辞,只不知薛大哥哥是因什么罪名被抓进去的?”薛姨妈见问,不由得紫涨了面皮,只得道:“说是强抢民女。”   雪雁听了,不禁道:“薛大爷这毛病怎么还没改了啊?当初在扬州见了我家姑娘,亦想将我家姑娘抢回家去,当时被教训了一顿也该改了。”薛姨妈闻言,不禁悚然一惊,想到当初薛蟠去扬州采办货物,回来时身上那青青紫紫的伤痕,原是得罪了黛玉,心下虽气,但现下是求人的时候,因而只得道:“犬儿年轻气盛,不懂事,冲撞了大姑娘,请大姑娘不要生气,待犬子回来,我定然让他向姑娘赔罪。”   “不必了。”黛玉道:“我可以救了薛大哥哥,只是薛大哥哥毕竟是有官司在身的,虽说不是人命官司,但此是天子脚下,顺天府尹陈淞陈大人又是个清官,因而薛大哥哥黛玉虽有把握救他出来,只怕还是得吃点苦头的。”薛姨妈听了,虽不舍薛蟠吃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罢了。   黛玉见状,便对雪雁道:“雪雁,你爹爹王国正与陈大人是旧友罢?”雪雁道:“正是。我爹爹与陈大人乃是同一年的进士出身,亦同是苏州人,同属汉军正白旗,只是后来我爹爹被外调,陈大人则留在了京城任职。虽说我爹爹不似陈大人如今一般手握重权,不过却仍是挚交好友,又都同在当今十二阿哥手下做事。”   黛玉听了,便道:“如此甚好。我写一封信,你拿去四贝勒府,十三哥现住在那里,你让十三哥带回宫去交给十二阿哥,请十二阿哥出面去找陈大人罢。”雪雁道:“雪雁知道了,姑娘放心。”   贾母眼眸一眯,问道:“玉儿,你叫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为四哥和十三哥?”黛玉知贾母心中所想,于是便道:“四贝勒是爹爹的学生,因而玉儿叫他四哥,也因着四哥的缘故,所以我才叫十三阿哥为十三哥。”贾母听了,心中虽仍有所疑虑,但是却挑不出黛玉话中的漏洞来,只得暂时放下。   众人又在贾母处坐了一会儿,方各自散了。黛玉临走之前,却并未曾忽视宝钗眼中暗藏的一丝恨意。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2章慧淑女入宫见圣君   再说黛玉刚回了槿霞阁,雪雁就不由得问道:“姑娘刚才为何要答应救那薛蟠,那等人物,就算死了都不足为惜!”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道:“傻雪雁,你知道什么!如今我如此做,只是为了方便以后行事而已,也是为了告诉这府中人,我林黛玉,我可不是任由他们捏扁搓圆的面人儿,想从这里打主意,那可是不成的!”   雪雁听了这话,不由得蹙了眉头,道:“纵然如此,可到底不该那般轻易松口才是!”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道:“好了,雪雁,你快把这封信给送去罢。”言罢,便将一封信交给雪雁。雪雁听罢,便只得拿上信自往四贝勒府去了。   到了四贝勒府,雪雁取出了当初胤禛在上京途中于船上交给她的银制腰牌,门房见了腰牌,便将雪雁领至胤禛府上的管家那里。管家见雪雁是执胤禛的贴身腰牌要此,便将雪雁领至书房门口,轻敲了一下门,只听里面胤禛的声音传来,问道:“是谁?”   管家忙道:“爷,有一名自称雪雁的姑娘来见爷。”胤禛听了,便从书房里出来,见果是雪雁,便对管家道:“你先下去罢。”管家闻言,答应了一声,便自离开了。   胤禛见管家离开,便忙问道:“可是玉儿让你来找我的?”雪雁看了看胤禛,道:“是姑娘让我来找的,只不过是让我来找十三爷,而非是来找四爷的。”胤禛听了,不由得冷了脸,道:“玉儿让你来找十三?”雪雁见状,拼命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道:“正是,姑娘有一封信托我交给十三爷,让十三爷回宫时转交给十二爷。”   “信呢?”胤禛听了这话,脸色稍缓,却仍是冷冷地问道。雪雁取出信,交给了胤禛。胤禛拆开信,看了一遍,方将信交给胤祥,道:“你看一看这信。”胤祥闻言,接过信看了一遍,问雪雁道:“玉儿妹妹竟请我让十二哥救那薛蟠?”雪雁道:“姑娘只说她这样做自有她的用处,至于其他,姑娘没说,奴婢也没问。”   “我知道了。”胤禛细细想了一番,便知道黛玉意欲何为了,于是便对雪雁道:“你回去告诉玉儿,就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让他放心罢。”雪雁听了,便欲退下。胤禛忽又问道:“你们姑娘在那府上住着可还算舒心?”雪雁听了,便道:“住的地儿也罢了,只那荣国府的宝二爷每每都跑来啰唣姑娘,让姑娘很是厌烦。”   胤禛听了雪雁的话,不禁眉头深锁,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然而心中却不经划过一丝甜蜜。雪雁见胤禛没有其他事情了,便自行离开了。   待得雪雁离开,胤禛对胤祥道:“十三,走,我和你一起进宫。”胤祥听了,不禁问道:“四哥,现在这个时辰进宫?”胤禛看了胤祥一眼,道:“你也有些时日没回宫了,也该回去看看敏额娘才是。”胤祥听了,道:“也是,我也许久没见过温恪和敦恪了。”言罢,两人便换了身衣裳,进宫去了。   胤禛和胤祥两人理了宫,胤祥自去慈宁宫旁的静心苑找十二阿哥胤祹,而胤禛本打算先去仁寿宫德妃处请安,但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御书房找康熙。   进了御书房,胤禛先给康熙请了安。康熙见是胤禛,不觉奇道:“老四,这个时辰你进宫来见朕做什么?”胤禛道:“皇阿玛,上次您让儿臣去扬州,途经金陵时,发现金陵商贸之地虽甚是繁华,然却多有不少商铺以次充优,牟取暴利,且其中不乏皇商。儿臣窃以为此风决计不可长,因为如今商人虽地位低下,然其却带动着我们大清的经济命脉,如果官商勾结,更是会动摇大清的国库内帑,成为一只极大的蛀虫。”   康熙听了胤禛的话,不禁皱了皱眉,道:“老四,你不要拐弯抹角的,你想说的是金陵四大家之一的薛家罢?说罢,那薛家怎么惹了你了?”胤禛道:“回皇阿玛,那薛家并不曾惹到儿臣,实是儿臣深觉那薛家太不像话,因此想出手整治一番,奈何那薛家是九弟门下的人,儿臣亦不好下手。因此特来问皇阿玛一声。”康熙看着胤禛,问道:“老四,确实只是因为如此?”   胤禛见瞒不过,只得将黛玉之事告诉康熙。康熙听了不禁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区区一皇商而已,连包衣奴才都算不上,竟然敢如此嚣张!”李德全见康熙生气,不由得道:“皇上请息怒,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胤禛道:“才玉儿让人送信给儿臣,希望儿臣借此机会整治那薛家一番,玉儿在信中说,此时尚不是动那四家的时候,只宜敲山震虎,不能打草惊蛇。”   康熙这时平复了心情,对李德全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朕有些话要单独跟老四说。”李德全答应了一声,便自出去了。   康熙待李德全出去后,方问道:“老四,你从扬州回来后,朕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跟如海相处得如何?”胤禛一愣,方把在林府所住时林如海待自己的态度一一告知,又将一个一直盘旋在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皇阿玛,老师让儿臣和十三弟唤他作四叔?”   康熙听闻此言,知道林如海是答应扶持胤禛,心中便放了心,于是道:“老四,有件事情乃是皇室之秘,除了历任皇帝之外,鲜少有人知道。”康熙离了座位,对胤禛道:“其实若果真论起来,这大清江山该是属于林家的,而非是我爱新觉罗氏的。”胤禛闻言,不觉得一惊,问道:“皇阿玛,此话怎讲?”康熙便道:“林家原是后金时期满洲的一脉分支,原姓西林觉罗氏,是正经的满洲人。当时林家的祖先叫西林觉罗穆尔,他可是个奇人,医卜星相、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他年轻时曾化装成汉人向汉人学习了军事兵法,诗词文章,后来遇到了太祖皇帝努尔哈赤,两人便集结了一支队伍,兵分两路攻打中原之地。可是太祖皇帝却未来得及入关,便已然驾崩了。而那时的西林觉罗穆尔却已经打进了山海关。而当时的太宗文皇帝正因为争夺当时的统军之权,误了入关的大好时机,因此两路兵没有能够会合。西林觉罗穆尔知道后,只得自己集结手下兵力,又用计策煽动前明军队自乱阵脚,然后长驱直入,一举拿下直隶河北等省。而太宗文皇帝率兵入关之后,西林觉罗穆尔已经逼进了明皇宫了。”   “那为何他不自己坐上这皇位呢?”胤禛有些不解。康熙道:“因为当时西林觉罗穆尔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再者他夺天下并非是想自己做皇帝,只是不忍见百姓受苦罢了。因此当时他把皇位让给了太宗文皇帝,太宗文皇帝后来许诺,西林觉罗穆尔及其子孙与爱新觉罗氏子孙共享天下,封为满州八旗总旗主。而西林觉罗穆尔死前亦许诺太宗文皇帝,以后西林觉罗氏家族嫡系子孙亦出一人扶持爱新觉罗氏未来储君。亦可以说得西林觉罗氏嫡系子孙承认的人方是继承这皇位的正统继承人。”   “而现今西林觉罗氏嫡系子孙便是老师一家?”听到此处,胤禛便已经明白了大概。康熙道:“正是。当时朕初登大宝,地位不稳,仅凭孝庄老祖宗一人怎么可能保得住朕?因而孝庄老祖宗便遣苏嬷嬷星夜赶去承德,请正在承德连云山庄的如海之父,也是朕的启蒙恩师相助,恩师的妻子是当时蒙古草原天狼大可汗之妹,正经的蒙古公主,且天狼大可汗极疼爱师母这个妹妹。因而朕得了恩师和天狼大可汗之助,才能顺利地坐稳这个皇位。后来除鳌拜,朕也得了如海之助。也是在那之后,孝庄老祖宗认了如海为孙,与我兄弟相称。”接着又看了胤禛一眼,道:“老四,他让你唤他四叔,证明他已经承认了你为皇位的继承人。因而下次你见他便唤他四叔罢,这也是朕让你去扬州的真正目的。”   “皇阿玛!”乍然听闻康熙欲让自己继任大统,胤禛不由得脸色一变,道:“太子哥哥虽说有些好女色,但对皇阿玛亦算孝顺,政事上做得也好,如何……”康熙拍了胤禛的肩一下,道:“老四,你不必说了,老二是什么样的人,朕心中再清楚不过的。当初朕立他为太子只是权宜之计,朕从未想过要由他来承继朕的皇位。所以你也不必再替他向朕说好话了。”   见胤禛默然不语,康熙又道:“话题扯远了些。老四,其实在你去扬州之前,朕曾手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给如海送去,其中提到了你跟黛丫头的婚事。你也见过黛丫头了,觉得如何?”胤禛听了康熙此言,不禁微红了脸,道:“儿臣府中已有妻妾众多,如何能委屈了玉儿?”他心中自是愿意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府中的那些女人,他就不禁觉得头痛,也深觉就这样娶了黛玉去,更是委屈了她。   “朕自是知道,当初这些女人也是迫于形势才指给你的,朕也深知这些女人中,便是你那嫡福晋也不是你知心知意的人儿。朕自会想法子了结这事,只是若是你真心喜欢黛丫头,就也要让黛丫头真心喜欢你才是。”康熙皱了皱眉头,道。当初的那个玉娃娃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样了,看样子得找个时间见见才是,顺道也可探探那丫头的口风。接着又道:“那黛丫头从小儿就聪敏得紧,据如海说她三岁便能解孙子兵法了,这事她可跟你说了如何做?”   胤禛道:“说了,她让儿臣找十二弟,因为顺天府尹陈大人是十二弟手下的,让十二弟命顺天府尹将此事转交给儿臣处理,而后怎么做,便由儿臣看着办!”康熙想了想,道:“既如此,你便按黛丫头的意思办罢。”胤禛听了,便道:“儿臣知道了。”   过了会儿,康熙感到有些疲惫,便挥了挥手,道:“你若无其他事便退下罢。”胤禛闻言,便依言退下了。   话分两头,黛玉那边,雪雁可是不满得不得了。白天因多有人在,雪雁自是不能多说什么。到了晚间,黛玉让紫鹃退下,独留自己一人在屋内侍候后,雪雁便开始埋怨起黛玉来。只听雪雁开口问道:“姑娘,白天时姑娘为何要让我演那么一出戏?”黛玉道:“雪雁,你跟在我身边亦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还不明白我的心思?”   雪雁道:“雪雁自是明白姑娘想借机整治那薛蟠,只是姑娘不该拿自己的闺誉开玩笑。若是那起子人嘴碎将今日在老太太那边的那番言语传了出去,姑娘今后可还怎么做人?”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道:“雪雁,我自是知道你一番好心为我。只是我有我的想法。一个人若是想要将人推入万丈深渊,就要冒着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将那人引至悬崖边上。而且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我敢说,此时那起子人正打算借我之名在今年的选秀上让我替她们谋个前程呢!”   雪雁听了不禁道:“姑娘,既然此处算计如此之多,我们为何非要住在此处?林家在京中又不是没有宅院。”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幽幽一叹,道:“实话告诉你罢,雪雁。在上京之前,爹爹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这件事与当年佟佳皇后薨逝不无关系。而且爹爹让我到贾府里,还希望能找到两样东西。”   雪雁问道:“什么东西?”黛玉便道:“一个是当年太宗文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据说里面藏着前明留下的一笔宝藏。另一件是仙女曼陀罗。上次春纤已经暗中告诉我丹书铁券太宗文皇帝是赐给了贾府,现下应是由外祖母收着。而仙女曼陀罗原是当年紫薇舍人薛公进上的,据说只要有一口气在的人,不论是得了何病,还是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服了仙女曼陀罗都能救治。也正是因此,薛家才能成为皇商的。”   “既然服了仙女曼陀罗能救命的话,那为何当年的宸妃娘娘还会病死呢?”雪雁听了,不由得奇道。若不是因为宸妃薨逝,太宗文皇帝如何便会在五十二岁之龄便驾崩了的。黛玉道:“问题就在此处,这件事连我都想不明白。”雪雁又问道:“那姑娘今日这样做,是想通过四爷整治那薛蟠,逼那薛家取出仙女曼陀罗来?”黛玉点了点头,道:“我曾在《神农遗术》上见过仙女曼陀罗的记载,此药株叶外形似人参,花开血红之色,却不结果,全株皆可入药,但此药却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就是此药必须是像水仙一般培育,且只有到了每年七月炎夏之时,此物方可长成入药。”   “可是姑娘,万一那薛家没有那仙女曼陀罗,姑娘岂不是白费心机了?”雪雁有些担忧地问道。黛玉听了,只得道:“若是如此,我也只得罢了。”雪雁见黛玉如此,不禁有些后悔刚才所言,于是便什么也不说,只侍候黛玉睡下了。   过了两日,薛蟠被放了出来,只是不知胤禛用了什么手段,薛蟠的命根子竟然坏了,只把薛姨妈痛得哀伤不已,却暗自想着该用什么法子救薛蟠。后听人说太医院的王太医手段极高,便忙央王夫人去请了来。王太医看了之后,却摇了摇头,道:“恕在下道行浅薄,竟是无能为力。”薛姨妈听了,只痛哭不已。   这@时,却听王太医道:“不过在下却知道有一个人,或能救薛公子。”薛姨妈忙问是谁。王太医道:“江湖上有一个外号叫‘毒手鬼医’的人物,叫什么鬼见愁,据说天下没有他不能治的。薛太太竟可去找他试试。不过此人有个怪癖,就是无论何人找他医治,必定要那病人体内的一碗鲜血。”薛姨妈听了,暗想:“要人体内一碗鲜血,那还不立刻失血过多而亡?看来只得用仙女曼陀罗救治蟠儿了,此物虽说珍贵,但再珍贵也抵不过蟠儿啊。”于是便谢了王太医。王太医也不多言,便自告辞了。   不说薛姨妈从哪取仙女曼陀罗医治薛蟠,只这日还未来得及用午膳,便见李德全来荣国府宣旨,说是康熙宣召黛玉入宫,只把众人吓了一跳。   黛玉却并不露出丝毫讶异之色,她曾听爹爹说起过,自己周岁之时,康熙亦是亲到扬州给自己祝贺的。于是只从容地道:“李谙达且稍待,待黛玉换了身衣裳来。”李德全笑道:“小玉主子自便。皇上说了,可还是留小玉主子在宫中住几日的,因此只让小玉主子带了贴身的丫鬟去也是好的。”   过了没多久,便见黛玉挽了一个芙蓉流月髻,头上戴了一个五凤朝阳旗头,身着一身淡潢色旗装,上面用丝线绣着浅色的芙蓉花,极是淡雅别致,脚上一双红色的花盆底鞋,旁边雪雁也换了一身旗装,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只见黛玉笑向李德全道:“谙达请前面带路。”   及至众人到了门口,方才吓了一跳,原来门口停着的俨然是固伦公主方有资格用的凤辇。贾母等人正欲道是于理不合,却见黛玉已然携雪雁上了凤辇,且并无半分异色,不觉心下讶然。正在众人发愣的当儿,李德全却早已命人抬起凤辇,自往皇宫方向去了。   黛玉刚进了御书房,便听康熙的声音传来,道:“许多年没见,玉娃娃已经长成玉姑娘了,真个是美若天仙,怪不得朕的儿子都着迷了。”黛玉领着雪雁走了过去,福了一福,道:“黛玉见过皇伯伯。”雪雁亦道:“奴婢雪雁见过皇上。”   康熙忙对黛玉道:“快快起来。”及至看到立于黛玉身边的雪雁,康熙不觉得一愣,神情便有些恍惚,口中喃喃地道:“小蝶……”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3章御花园偶遇三皇子   且说康熙初见雪雁,竟不由自主地从嘴里吐出佟佳皇后的闺名来。黛玉闻言,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心中隐约浮起一丝担心,于是便唤道:“皇伯伯,皇伯伯……”   黛玉连唤了几声,康熙才回过神来,看向黛玉道:“玉娃娃果真不愧是敏姑娘的女儿,出落得真是天上有一,地上无双啊。你可比你娘当年还要美上三分呢!”黛玉听了,不禁红了脸,道:“今儿皇伯伯嘴上是抹了蜜不成,说出来的话甜得腻死人了!”   康熙看了黛玉一眼,忽然道:“黛丫头今年也有十三了罢,朕给你指个婚事怎么样?”黛玉一愣,忽而想起林如海曾告诉她康熙曾经为胤禛向他求娶自己之事,顿时羞红了脸,道:“黛玉还未及笄呢,还不想这些。”康熙知道黛玉羞臊,便道:“这有什么!朕与孝诚仁皇后大婚的时候,孝诚仁皇后就是十三岁,朕也才十二岁呢。你要是不想这么快成亲,便先指了婚,等过两年你及笄了再成亲便也是了。”   黛玉听了,只垂头不语。好半晌黛玉方道:“这事儿皇伯伯只跟我爹爹商量便是,如何却来问玉儿?”见黛玉提到林如海,康熙没来由地吹胡子瞪眼睛道:“你爹是个老狐狸,朕早就写了一封书信给他提过这事了,他回朕说要朕问你自个儿,说是你自己愿意了,他方才同意!”   黛玉知道自己这生也许跟皇家是斩不断联系的,沉默了好半晌,黛玉方幽幽地@叹道:“‘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幼有所养,老有所终,乃是孔子所言的社禝江山的大同之道,而此,则是黛玉心中的大同之道。”接着又问康熙道:“皇伯伯,我知道您想将我指给您的儿子,但是您能保证您能让您的儿子对我如此吗?”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吗?曾几何时,朕也听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康熙听了黛玉的话,不禁叹道。一个如海,一个容若,他们都曾这么对自己说过。可是最后只有如海得偿所愿。念及此,康熙不禁对黛玉道:“黛丫头,皇家也有皇家的无奈啊。”黛玉听了此言,不由得冷笑道:“我却不这么认为,明孝宗朱佑樘可谓是前明的中兴之主,可是其终其一生,亦只有张皇后一人而已,可见所谓的无奈,所谓的子嗣问题只是你们皇家人朝三暮四、意欲三妻四妾的借口而已。”   康熙听了,于是道:“可是丫头你也该知道若是皇帝只有皇后一人,难免子嗣单薄,且容易造成外戚专权,在处理政事上便容易造成顾忌。明孝宗对张皇后的专宠,你也知道,最后造成了对外戚张延龄、张鹤龄的跋扈。当时的大臣中,像李梦阳、吴世忠,都差点因为弹劾张氏兄弟而获罪。”   黛玉听了,便问康熙道:“那皇伯伯,你也可以算是后宫佳丽三千了,光儿子也有十四个,子嗣亦不算稀少了,如今皇伯伯觉得如何,心中可安泰?”康熙听了,不觉心中一窒,现在老大和太子明里暗里地斗着,而他们的背后一个是明珠,一个是索额图,都是自己的股肱重臣,缺一不可,也因此造成了惠妃无时无刻都想着干预朝政,令自己废胤礽改立胤禔为太子。可是自己一直属意的是胤禛,但自己为了保护胤禛,对胤禛并不宠爱,胤禛手中也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抗衡,而且自己知道,还有一个老八也在暗中虎视耽耽,老八手上可有宜妃和安亲王的支持啊,且老八也很聪明,怕不是容易对付的。自己可以预见,老四将来的路不好走。说不定就会手足相残,后宫说不定也会因此一片腥风血雨。   “你说的对,后宫佳丽三千也未必便是好事。”康熙叹了口气,看来老四要获得黛丫头的心,还有些困难。不过,只要老四幸福,他愿意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只是康熙没想到的是,他的想法与林如海如出一辙,也导致了胤禛府中后院自此之后频频“起火”,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黛丫头,你的棋艺应该不错吧?”康熙忽然转移话题,这样问黛玉道。“会一些,不过并不精通。”黛玉谦逊道。“黛丫头别谦虚了,你爹娘可都是国手,你又怎么会差呢?”康熙笑了笑道,“来吧,陪朕下一盘。”李德全听了康熙这话,早已经将棋盘准备好了。于是,康熙和黛玉便你一子我一子地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康熙便不由得皱紧了眉,好一会儿方丢下手中的棋子,笑道:“黛丫头,你的棋艺可不输给你爹你娘,说不定,还在他们之上呢。”黛玉笑了笑,正要答言,这时,李德全走了过来,对康熙道:“皇上,该传午膳了。”康熙听了,便道:“你命他们将午膳摆到这里来罢。”   李德全答应了一声,便自下去了。没过多久,传膳的小太监们便将饭菜摆了一桌子,黛玉也跟着康熙一起过去用膳,其中有黛玉最爱吃的扬州名菜狮子头,以及金镶玉翡翠,凤凰水晶等菜肴。虽然其中还有不少满蒙名菜,但大多数都是江南地区以清淡为主的小菜,想来康熙是考虑到黛玉初至京城,定是吃不惯北方的油腻食物,所以才特意嘱咐的。   用罢了午膳,黛玉因见康熙还有奏折要批,便告辞离去,说是要去看望一下苏麻喇姑嬷嬷。康熙因幼时受苏麻喇姑的教诲,对其如对生母一般尊敬,称其为“额涅”,又听说近几日苏麻喇姑近日身体不适,于是便道:“如此也好。”也就由黛玉去了。   黛玉因早就知道苏麻喇姑住在慈宁宫旁边的静心苑中,于是便穿过御花园,往慈宁宫方向而去。却不想,途中与三位锦衣华服的男子突然撞上。   只见他们其中一人面若冠玉,目似晨星,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其中一人一双凤眼之中绽着桃花,唇红齿白,生得比宝玉还要美上三分,只是比宝玉多了一分阳刚之气;另一人较其他二人年龄尚小一些,但却也是一表人材,非比寻常。随侍在那三人身边的小太监因见黛玉冲撞了那三人,却未曾理会,不觉大怒道:“你这奴婢是何人,见了众位阿哥,竟不行礼?”   黛玉见了三人衣着气度,早已经猜到眼前三人多半是皇子阿哥无疑,本有心见礼,却见那三人呆呆地看着自己,且其身边的小太监又太过跋扈,于是便冷冷地道:“小女子不知冲撞了哪位阿哥,还请明示!”只听那小太监尖着嗓子道:“眼前的是八贝勒,九阿哥及十阿哥。”黛玉听了,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跟前的奴才如此嚣张,原是有本而来。”   “林姑娘伶牙俐齿,让我等自不如。”胤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接着,又脸色冰冷地对刚才的小太监道:“小春子,还不向林姑娘请罪!”今天本来就是听说皇阿玛宣召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进宫,而且还是李总管亲自去迎接的,因而特意借进宫请安为名特意来看看,却没想到果然在御花园给遇上了,而且还是一个如此飘然出尘、清灵脱俗的女子。被唤作“小春子”的那个小太监听了胤祀的话,也不做作,便向黛玉跪下道:“方才不知是林姑娘,多有得罪,请林姑娘见谅!”   “起来罢。”黛玉冷冷地道了一声。那小春子起来后,便自退到胤祀身后,不再言语。忽听胤禟开口问道:“我和八哥及十弟正欲到我额娘宜妃娘娘那里,不知林姑娘可愿同往?”黛玉听了,只道:“不了,我听说苏妈妈身体不适,正欲去静心苑看望,就不打扰宜妃娘娘了。”言毕,便略福了福身子,道了一声:“如此,黛玉告辞!”也不给胤祀等人开言的机会,便自带着雪雁离开了。   “清雅脱俗,柔中带刚,没想到林如海竟有这样的一个女儿。”胤祀看着黛玉离去的背影,有些痴痴地道。胤禟听了,便道:“八哥若喜欢,何不去求皇阿玛将她指给你?”胤祀听了,不觉有些吃惊,怔怔地道:“九弟,你……”胤禟听了,便笑道:“这有什么,八嫂虽说是我的表妹,但她嫁给八哥这几年却无所出,我自是也要为八哥考虑考虑。”胤俄听了胤禟的话,不觉有些忧心,道:“可是我看这林姑娘并不是好相与的,若是嫁给了八哥,只怕将来八哥府中又要多一个胭脂虎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啊。”   胤祀听了胤俄这话,心中若有所思,但嘴上却道:“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十弟,我们且陪九弟去给宜额娘请安罢。”胤禟胤俄两人听了,点头称是,便一起朝宜妃所居的宫殿而去。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4章静心苑初闻旧时事   再说黛玉自离开后,心下不禁暗自思量道:“才刚我并未言及自己身份,那八贝勒却是如何知道的?虽说自己入宫时皇伯伯派了李谙达来,又赐下固伦公主的凤辇,可谓是大阵仗。但也不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莫非皇伯伯的乾清宫中竟有八贝勒的线人,或者说贾府跟八贝勒是一条船上的?”想到此,心下不觉得暗惊,若是果然如此,这胤祀只怕心计城府非是一般的深。   不过,黛玉心中虽有些担心,却也并不以为虑,因为她现在确切地想知道当初佟佳皇后薨逝@前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当然当今太后亦是知道的,只是以黛玉如今的身份,黛玉并不能直言去问太后,因而只得去问当时在宫中地位亦颇高的苏麻喇姑,希望能从她嘴里得知一些有用的信息。   正在想时,黛玉便已然到了静心苑。只见这静心苑虽是依慈宁宫而建,却自成一格,甚是清净自在,让人不得不感叹像皇宫这种纷扰之地竟难得有如此宁静之所,真是不愧它的名字。   进了静心苑,便有一个宫女领着黛玉去见苏麻喇姑,那宫女是康熙留下侍候苏麻喇姑的,名唤如雪,她亦是知道黛玉是极为尊贵的身份的人,因此一边领着黛玉向前走,一边对黛玉道:“林姑娘,里面荣贵妃娘娘和十二阿哥亦在,姑娘要小心着些,虽说荣贵妃娘娘和十二阿哥都是极好说话的人,但到底还是留个心眼的好。”黛玉听了,便笑道:“多谢如雪姐姐了,黛玉谨记。”   如雪淡淡一笑,掀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帘,道:“姑娘请进。”黛玉谢了,便自走了进去。到了内堂,果见荣贵妃和十二阿哥正坐在苏麻喇姑跟前说笑。黛玉微微一笑,便走过去施了一礼,道:“黛玉见过苏妈妈,见过荣妃娘娘,见过十二阿哥。”   苏麻喇姑见了黛玉,眼眸微眯,半晌后方笑道:“原来是林姑娘,快快请坐。”苏麻喇姑在孝庄太皇太后尚未嫁给太宗文皇帝时便已经在跟前侍候了,对于林家的身份,她自是知道得清楚,自己虽得皇上敬重,但到底还只是个奴才,原是当不得黛玉的礼的。 八!零!电!子!书 !w!w!w!!t!x!t! 0! 2!.!c!o!m   黛玉道:“黛玉今儿进宫,原是听皇伯伯说苏妈妈身体不适,因想着爹爹幼时亦曾蒙苏妈妈教诲,苏妈妈与黛玉祖母一般无异,故而特来探望苏妈妈。”苏麻喇姑听了,不由得笑道:“你爹爹原是孝庄太皇太后的干孙儿,说来与皇上亦是异姓兄弟,他能记挂着我这个老奴才,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黛玉道:“妈妈休如此说,妈妈对大清皇室而言,可谓是劳苦功高,岂是可以随便抹煞的!”黛玉对于苏麻喇姑是极为敬佩的,这个女人,终其一生,并未嫁人,却把她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了大清皇室。   苏麻喇姑知道黛玉此来并非只是单纯来看她的,而是为了胤禛而来。想到胤禛,苏麻喇姑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自从孝懿仁皇后薨逝后,自己便一直没见过那孩子的笑容了。自己已经活得够久了,便是就这么死去也没什么挂心的了,念及此,苏麻喇姑不禁在心内暗道:“孝懿仁皇后娘娘,苏麻喇姑终究还是要违背承诺,将当年之事说出来了。”   叹了口气,苏麻喇姑便对黛玉道:“林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你要问的这件事,我知道得很清楚,只是当年我答应了孝懿仁皇后,决计不将此事说出来。可是自孝懿仁皇后薨逝后,我便一直在想,自己答应了她,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是当我看到四贝勒自孝懿仁皇后薨逝后,便一直没有了笑容,我便开始后悔了。几次三番想将此事说出来,可是那时皇上将抚养十二阿哥的重担交给我,在没完成之前,我不能说啊。”   接着又看了荣贵妃和胤祹一眼,道:“如今十二阿哥已经长成,你的品性我深知,荣妃娘娘也是我极为信任的人,这件事情我亦不想继续瞒着你们,但希望你们能够保证,我接下来说的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说出去。否则对四贝勒极为不利。”荣贵妃和胤祹见苏麻喇姑说的郑重,互看一眼,便点了点头。   苏麻喇姑对着黛玉、荣贵妃还有胤祹道:“其实四贝勒并不是德妃娘娘亲子,而是皇上和孝懿仁皇后的亲子。”黛玉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并不太惊讶,但荣贵妃和胤祹却瞪大了眼睛,很是不相信的样子。荣贵妃听了,便不由得问道:“可是四贝勒出生之时,孝懿仁皇后不是已经被封为贵妃了吗?而且当时孝昭仁皇后已经薨逝,当时正是身为懿贵妃的孝懿仁皇后管理后宫,执掌凤印,而那时的德妃却仅是个宫女,皇上为何还要因为四贝勒的出生将当时尚是宫女的德妃升作德嫔,而后再将四贝勒交与孝懿仁皇后抚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苏麻喇姑摇了摇头,道:“当年孝庄太皇太后曾说过一句话,她说:‘爱新觉罗氏家族不乏情种,而这个情种,却偏偏是皇帝。’这话,也许你们都以为她说的只是太宗文皇帝和世祖皇帝,其实这话也包含了当今皇上,皇上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孝懿仁皇后。但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皇上不敢太宠爱孝懿仁皇后,生怕一不小心,给她带来灾难,所以要保证孝懿仁皇后不受伤害,唯一的法子便是让孝懿仁皇后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天知道皇上心中多想要有他与孝懿仁皇后的孩子,所以他不忍心让孝懿仁皇后服绝育之药,而那时皇上忽然想到历史上的狸猫换太子,因此便也学着偷梁换柱,将四贝勒假作德妃所生,再抱还给孝懿仁皇后。不过因为德妃那时确实是怀了孕,只不过是早产,因而德妃并不知道孩子被调包的事。因而她一直恨孝懿仁皇后抢走了四贝勒。”   苏麻喇姑道:“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除我与皇上及已薨逝的孝懿仁皇后之外,只有两个人知道。”“哪两个人?”黛玉急忙问道,她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苏麻喇姑道:“是当今太后及宜妃。”果然!黛玉的心一沉,怪不得爹爹在自己上京之前一直叮嘱自己要当心宜妃,原是为此。   苏麻喇姑说到此处,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可是皇上的一片心血终是白费,不知为何,这件事后来竟为惠妃所知晓,惠妃便将此事告知明相,明相知此是扳倒佟家的大好时机,自是不会错过,孝懿仁皇后知道后,为了保全佟家,便自尽了,临终前她来找我,让我务必保密此事,不要泄漏出去,否则四贝勒会招来杀身之祸。”接着,苏麻喇姑又道:“虽说我并不明白她所说的杀身之祸是指什么,但是我也知道皇上早立太子只是安抚索相罢了,并非出于真心,因而将来只怕迟早会因为夺嫡而将四贝勒牵扯其中,为了不让孝懿仁皇后失望,于是我便答应下来,便跟太后商量了后,决定再将四贝勒送至德妃处教养。可是没想到……”   黛玉听到此处,便有些头绪了,于是又问苏麻喇姑道:“苏妈妈,你可知当年六阿哥胤祚为何会到城墙边上,从而失足掉下护城河的?”苏麻喇姑皱了皱眉,道:“这我倒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却知道,当初去那城池上的阿哥并不是只有六阿哥一个,当时的四贝勒也去了,不过因为他生着病,便在房中休息,因而当时在城墙边上的便只有太子、八贝勒和六阿哥。大阿哥和九阿哥虽也在,却都没有靠近城墙。结果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六阿哥便掉入了护城河中。但是因为当时是夜里,水流又急,所以竟没有能找到六阿哥的尸身,如今皇陵之中的只是个衣冠冢而已。”   “原来如此。看来此事远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夺嫡之争,可能早在那时便已经开始了。惠妃和宜妃果然聪明,这招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的计策的确很厉害。”   过了许久,黛玉方从静心苑中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荣贵妃和十二阿哥胤祹,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们都没有想到康熙的心中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往事。想来,若是苏麻喇姑今日不说出来,他们亦难理解康熙为何自孝懿仁皇后薨逝后便再未立后,却不断地纳入一个又一个新的嫔妃,想来,他是在这些女子中寻找孝懿仁皇后的影子也说不定!   三人离开了静心苑,各自向各自的方向行去。这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紫禁城中,却意外地让人觉得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有些苍凉的色彩。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5章乱宫闱骄太子遭禁   再说康熙此时并不知道黛玉去静心苑仅仅是单纯地探望苏麻喇姑这么简单,更没想到苏麻喇姑会当着荣贵妃和胤祹的面告诉黛玉当年自己摒弃了德妃所生的女儿,而用胤禛替代的事。他此时正在为胤禛和黛玉的事情烦恼。虽说黛玉一再地表明她要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婚姻,而胤禛虽说不像太子以及九阿哥胤禟那样妻妾众多,但却也早已经有了一位嫡福晋,两位侧福晋,两位格格,早就已经不符合黛玉择偶的条件。可是康熙仍然将黛玉当作自己的儿媳,胤禛真正应该娶的妻子,大清未来的皇后。   可是康熙也很清楚林家的人的脾性,他们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绝对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想及此,康熙不由得后悔起来,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时心软,深觉对不起早薨的孝诚仁皇后,以及摒弃了其亲女的德妃,自己就不会不顾胤禛的感受,答应给索额图和德妃给胤禛指婚,而且还不止指了一个嫡福晋,更指了两个侧福晋,两个格格。不过好在胤禛并不是好女色的人,不然只怕还有更多的麻烦。   想到此,康熙不由得把账统统算到了索额图和德妃的头上,以至于后来将索额图罢官去职,甚至还将其处死,并在宣布罪状时道“索额图诚本朝第一罪人也”;而德妃则在胤禛登基之前,被康熙寻了个罪过,赐了一条白绫,令其自尽陪葬。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李德全一直站在康熙身边,见康熙紧皱双眉,自是知道康熙是在为胤禛和黛玉的事情烦心,却明白自己不能多嘴,因而只是劝道:“皇上,奴才在旁边冷眼看着,四贝勒和小玉主子心中皆是有彼此的。只是四贝勒不善表达,而小玉主子则迈不出心中的那道坎儿,所以才一直耽搁着。不过好在小玉主子年纪还小,还要等两年才及笄,到那时,小玉主子指不定就看到了四贝勒的好处,自己想通了,愿意嫁了也不一定的。”李德全曾跟随康熙一起去扬州给黛玉过过周岁,那时他便称黛玉为“小玉主子”,如今黛玉年岁渐大,他也还是改不了口。   康熙闻言,不觉又叹了口气,道:“德全,你就别再安慰朕了,黛丫头朕虽说不是看着她长大的,但也与她相处了半年多的时光,那时她还是那么小的玉娃娃,就已经那般地说一不二了,你还记得黛丫头抓周的时候,死命地抓住小蝶身上的那只明潢色的锦囊吗?任谁说都不肯松手。”   忽而想到此处,康熙不由得拍了一下脑门,嘴里似在自言自语道:“当时小蝶好似里面放了什么印来着?莫不是凤印罢?”嘴里喃喃的,忽而笑了起来,道:“肯定是的,想来这两个孩子的缘份早就注定好的。”于是,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又问李德全道:“那黛丫头你安排她住在哪里的?”李德全笑道:“奴才安排的是钟粹宫。”康熙听了,皱了皱眉,道:“挪到坤宁宫去罢,那里已经好久没添些人气了。另外,今儿晚上在御花园设宴,就让老四、老五、老十二和老十三过来,朕要为黛丫头洗尘。”李德全听了,便答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而黛玉听说康熙命她住在坤宁宫中,立时便知道康熙的意图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中暗叹,这样一来,只怕康熙后宫中的诸嫔妃没的少来啰唣。果然不出所料,黛玉在坤宁宫中屁股还没坐热呢,便听外面太监进来报说宫中四妃来访。   这四妃正是惠妃、荣妃、宜妃和德妃。其中只有惠妃和荣妃贵为贵妃,而惠妃因其兄纳兰明珠权倾朝野,因而康熙暂让惠妃执掌后宫之权。这四妃除了荣妃之外,都十分紧张黛玉入住坤宁宫的事,毕竟后宫之中,自孝懿仁皇后薨逝后,便至今都无皇后及皇贵妃,坤宁宫除了在那里的洒扫的丫头,再不许有人踏入一步。如今忽而冒出了一个林黛玉住进了坤宁宫中,且今年又选秀在即,她们怎么能不紧张呢?   而荣妃却是气定神闲,自她与康熙的诸多孩子皆不幸夭折之后,荣妃便再也不去争夺什么宠爱了,她只是每日焚香礼佛,希望自己仅剩的一子一女能够平安无事。而且她已经见过黛玉,虽说与黛玉并没有交流过什么,但是她知道黛玉是一个极为聪慧且高傲的女子,她是不会成为康熙的皇后的。   黛玉听说四妃来访,心中不禁埋怨康熙,自己在钟粹宫中好好的,干嘛把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上?不过,埋怨归埋怨,人家都来了,没理由将人往外赶,而且说不定通过此事,自己会有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黛玉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便命雪雁去泡茶,自己刚坐在梳妆台前,叫过两个丫头,让她们为自己梳妆。   不得不说这坤宁宫够大的,四妃进来时,黛玉业已梳妆完毕,雪雁也已经沏好了茶过来了。黛玉看了四妃一眼,便道:“四位娘娘既来了,且先坐下喝杯茶罢,这可是才皇伯伯命人送来的武夷山大红袍,原是极难得的。”   惠妃听了黛玉的话,又见黛玉并不向自己行礼,不禁怒从心生,冷冷地道:“林姑娘好大@的架子,见了本宫竟然不行礼,还是说林姑娘认为自己住进了坤宁宫,便已经是皇后娘娘了?”雪雁听了,不觉气怒不已,正欲上前找惠妃理论,却见黛玉拦住了她,淡淡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冷意,只听黛玉道:“惠妃娘娘,这里是坤宁宫,黛玉虽说是暂居此地,却也是此间的主人,而且烦请惠妃娘娘看看黛玉身上的衣衫,可还认为黛玉需要向您请礼?”   惠妃听了,这才发现黛玉身上所穿的是淡潢色旗装,头上则戴的是五凤朝珠的旗头,这些无一不昭示着黛玉的身份远非自己这个正一品的贵妃可比的。因为身为贵妃,亦是没有资格穿潢色的衣物,没有资格戴凤凰纹饰的钗环,更别说是旗头了。“你,为什么……”惠妃咬着牙,眼中有着愤恨的神色。   黛玉轻品了一口大红袍,淡淡一笑,并不回答惠妃的问题,只道:“皇伯伯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最爱喝的是龙井,却偏偏还是送大红袍给我,唉……”惠妃见黛玉顾左右而言其他,更是怒火中烧,言语中的怒气已经很明显了,道:“回答本宫的问题!”黛玉瞥了惠妃一眼,只道:“因为我姓西林觉罗。”   因为我姓西林觉罗?听了黛玉这似乎是答非所问的话,四妃的心中不禁疑问重重,欲要问时,忽听李德全的声音传来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便见康熙后面跟着李德全走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四妃赶紧行礼。黛玉见了康熙,却不先行礼,只向康熙道:“皇伯伯,你怎么给黛玉送大红袍来?黛玉明明说了,黛玉喜欢喝的是龙井!”康熙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哈哈一笑,道:“黛丫头,朕还未怪你未给朕行礼呢,你反倒怪起朕来。”接着又叹道:“朕与东亭还有你爹可是从小儿一块儿长大的,东亭对朕是百般顺从,而你爹呢,却丝毫不给朕的面子!如今你也一样,朕真是欠你们父女的了!”   接着又看向四妃,脸色转而肃然,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朕明明吩咐了不许人打扰黛丫头的!荣妃,你说!”说着,康熙便看向荣妃。其实康熙压根就没有这么吩咐过,他让黛玉住进坤宁宫的原因,没别的,正是因为黛玉是他看好的未来胤禛的皇后,所以他想看看黛玉面对于后宫的争斗会作何反应,但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一来,她就借茶之名怪罪自己,没办法,康熙只能假传自己的圣旨来圆场了。好在自己是皇帝,纵然是说谎了,也没人敢寻自己的不是!   荣妃听了康熙的话,心中暗暗叫苦,只得道:“回皇上,原是惠妃姐姐找我们来看看林姑娘,本来臣妾在苏嬷嬷处已经见过了林姑娘,这次原不欲前来,可是架不住惠妃姐姐诚心相邀,只得前来了。”宜妃德妃也点头称是。惠妃听了荣妃这话,心中暗自焦急,心中暗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看回去后本宫怎么整治你们!”于是忙给康熙跪下道:“皇上,臣妾只是听闻林姑娘品貌无双,故而欲前来瞻仰瞻仰,所以才邀请了另外三位妹妹!”康熙道:“朕既然吩咐了不准打扰了黛丫头,就不准,你不听朕的吩咐,是不是在藐视朕?嗯?”惠妃听了,战战兢兢的道:“臣妾不敢。”   这时,忽而一个小太监有事来报,在李德全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自退下去了。康熙见了,便问道:“德全,发生了什么事?”李德全见康熙已经看见了,便只得凑到康熙耳边,轻声道:“皇上,才小太监来报,说是延禧宫中的陈贵人与太子殿下私通,被八贝勒、九阿哥和十阿哥撞破,已是闹得沸沸扬扬。”   康熙听了,不禁勃然大怒,道:“那个逆子!”于是一腔怒火便发在了惠妃的身上,只听康熙“哼”了一声道:“惠妃从今日起降为贵嫔,居永寿宫偏殿,后宫之事权由荣妃全权处理!”惠妃一听,忙哭道:“皇上饶了臣妾罢,臣妾再也不敢了!”康熙并不理会,只道:“摆驾延禧宫!”言毕,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只是出去时无意中看了一眼正陪侍在黛玉身边的雪雁。   到了延禧宫陈贵人所居的兰藻斋,康熙便见到太子胤礽与陈贵人正衣衫不整地在那里,顿时怒气盈胸,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胤礽见康熙发怒,忙道:“皇阿玛,儿臣是无辜的啊,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路过延禧宫,觉得口渴,进来讨杯水喝,一个眼生的奴才给儿臣喝了一杯水,便成了这样了。”   胤祀在旁道:“皇阿玛,太子哥哥说的许是实情,望皇阿玛详察。”胤礽听了,并不知胤祀是在落井下石,只用满怀希望的目光望着康熙。精明如康熙,如何不知道胤祀话中暗含的深意,因而康熙并不会轻易中计,但是很显然地,无论胤礽是否是遭人陷害,不惩治胤礽是不可能的。只听康熙“哼”了一声道:“还狡辩!难道你八弟、九弟、十弟看到的是假的不成!”又喝道:“从今儿起,你给朕好好地在毓庆宫中反省,无朕旨意不得出毓庆宫,早朝你也不用去了!”又看了一旁的陈贵人,道:“赐陈贵人三尺白绫!”言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顾身后喊声哭声声可震天。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6章沐皇恩慧淑女加封   再说另一方面,康熙离开坤宁宫后,雪雁心下很是不安,她刚才分明看到康熙临走时瞄向自己的眼神,细细地想了一回,雪雁便去问黛玉。只听雪雁问道:“姑娘,姑娘能不能为雪雁算上一卦?”黛玉听了不禁愕然,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雪雁于是便把刚才康熙看向自己的目光说了一遍。   黛玉听了,不禁默然,好一会儿方道:“原来你也感觉到了,其实,那天皇伯伯在御书房接见我们时,他看你的眼神便有些呆呆的,我估计皇伯伯是在你身上看见了孝懿仁皇后的影子,我曾听娘说起过,雪雁你与孝懿仁皇后长得有几分相似。”雪雁听了,还是道:“姑娘还是为我算一卦罢。”   黛玉见雪雁坚持,便道:“好罢。”其实,当时在御书房见过康熙之后,黛玉便欲给雪雁算一卦的,只是黛玉害怕知道结果,因此便没有算。不过,这次是雪雁自己要求,黛玉自是无法拒绝。于是黛玉@取过笔墨,递给雪雁:“你自己在纸上写一个字罢。”雪雁听了,便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个“雁”字。   黛玉看了,不觉叹了口气,道:“雪雁,你这个‘雁’字所测出来的结果,对你而言,我实在不敢说是好还是坏啊。”雪雁淡然地道:“姑娘直说无妨。”黛玉便开始解道:“‘雁’字乃是一‘厂’二‘人’一‘圭’组成。‘厂’字自不用说,它既有家亦有国的含义,而‘圭’字代表了你不仅出身比较高,而且将来更会嫁给权贵之人,双‘人’是指你将生下两个儿子,而这两个儿子因双‘人’立于‘圭’旁,将来也会是位极人臣,是为权贵之人,因‘厂’既有家又有国的含义,而你问的又是姻缘,所以可见你的婚姻系于一国之主。所以,由此可见……”   “由此可见,雪雁将来很可能会是后宫嫔妃?”雪雁问道。黛玉点了点头。“姑娘,谢谢你。”雪雁突然道。黛玉愣了,问道:“雪雁,你为何谢我?”雪雁道:“雪雁谢姑娘据实以告。”黛玉笑道:“傻雪雁,这有什么好的?”只是黛玉笑得有些苦涩。她知道自己占卦从未出错,可是她现在却希望自己占的卦错了,于是她道:“雪雁,若是你不愿入宫,我可以跟皇伯伯说,他不会强迫你的。”   雪雁摇了摇头,道:“姑娘,雪雁现在不想。若是到时皇上真的欲让雪雁入宫,姑娘不必为难,只答应就是。”黛玉有些惊讶,不禁道:“雪雁,你……”雪雁道:“姑娘,姑娘知道雪雁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但是雪雁也明白,为了扶持四贝勒登上皇位,就必须有一个人入宫监视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的一举一动,雪雁全家蒙受林家大恩,原想侍候姑娘一生一世,可是没想到……姑娘,若是真到了那时,姑娘就答应了皇上,雪雁决不为难。”说到此处,雪雁已是泣不成声。   “雪雁,我的好雪雁,你让我如何舍得你啊!……”黛玉听了雪雁的话,也已经面流满面了。   话虽是如此说,黛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分别竟来得如此之快,此次进宫,雪雁便没能再次出宫,到了晚上康熙为自己设宴洗尘的时候,康熙便封了雪雁为密嫔,入住永和宫偏殿。   是夜,月色颇好。康熙早已经命李德全将宴席设在了御花园荷池处,那里不仅有各色荷花,更有一丛蛇目菊在月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黛玉见了,不禁笑道:“真是个好去处,倒是没有夏日的感觉了。”胤禛听了,不禁笑道:“玉儿在家时居于那般仙境所在,还会觉得这里是个好去处?”黛玉听了,便道:“多吃了肉也会觉得没有肉味的,再说……”黛玉看了康熙一眼,道:“若不说此处好,皇伯伯只怕要生气呢!”   康熙听了,不禁指着黛玉笑骂道:“你这丫头,难不成只是怕朕生气才说此处好的不成?”黛玉听了,便笑道:“哪儿呀,黛玉可是真心喜欢这儿呢。”胤祺和胤祹见了胤禛与黛玉在一起时嘴角不经意露出的笑容,心中不禁觉得纳罕,又见康熙跟黛玉在一起这般没大没小的样子,心中更觉惊讶,对黛玉也好奇起来。   康熙听了黛玉的话,便道:“既如此,黛丫头,朕也常听如海说你的诗才是好的,如今便做首诗来听听如何?”黛玉听了,也不推辞,因为她知道如果推辞只怕待会康熙的要求更加过份,因见了那蛇目菊,于是便笑着道:“黛玉素来极爱菊花,如今便以这菊花为题,如何?”康熙听了,便道:“也好。”   黛玉听了,略一沉吟,便有了一首,于是道:“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康熙听了,不禁赞道:“好才思,好一个咏菊,看来如海没有骗朕,黛丫头你的诗才果真是好的!”接着,不禁又有些不服气道:“怎么朕就没有生出你这么一个有才华的女儿出来呢?”   见了康熙的小孩子气,众人不禁有些菀尔,胤祺听了黛玉的诗道:“这诗固然是好的,只不过似乎悲了些,有许多愁绪在里面。”康熙听了亦道:“就是,小小年纪,干嘛伤春感秋的。”胤祹听了黛玉的诗后,不禁佩服不已,他亦是爱舞文弄墨的,于是便对黛玉道:“不知林姑娘可还能再作两首诗否?”黛玉听了,知道胤祹想考校自己,不禁也起了好胜之心,便笑道:“请十二阿哥出题。”   胤祹想了想,便道:“就还以菊花为题,问前梦后,可否?”黛玉听了,略一思索,便问取过文房四宝,在纸上一挥而就:“   问菊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菊梦   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   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众人取过看了,不服佩服得五体投地,胤祹见了,不禁对黛玉刮目相看,心中更对黛玉起了倾慕之心,道:“林姑娘才华出众,胤祹拜服。”黛玉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只道:“你们怎么都不吃菜,你们不吃,我可要吃了,难得有许多菜我都没尝过呢?”   众人听了,不禁也都笑了,便也吃起菜来。席间,只听康熙忽然问黛玉道:“黛丫头,朕听老四说你会医术,老四在扬州受人暗算亦是你救了他性命?”黛玉道:“正是,幼时黛玉蒙一江湖奇人收为关门弟子,学得他一身的医术。”康熙听了,便问道:“那你告诉朕,有没有一种无色无味,能溶于水的春药?”   黛玉居于皇宫之中,自也听说了太子胤礽与陈贵人私通之事,只是胤礽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下了药。想来康熙会有此问,也是相信胤礽是无辜的。黛玉想了想,便问道:“皇伯伯此问,可是相信太子是无辜被人陷害的?”康熙叹了口气,道:“老二再怎么荒唐,再怎么不孝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而且,纵然此事他真不是冤枉的,朕现在也不能废了他,朕还需要他这个太子。”   黛玉听了,明白了康熙的苦衷,说实话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黛玉也不怎么相信,尤其还是在延禧宫被胤祀他们抓到。黛玉既然明白了康熙的苦衷,自然也就说了,于是便道:“皇伯伯,如果太子真是被人下了药,那便不是春药。”康熙听了,不觉奇道:“不是春药?”   黛玉点了点头,道:“正是。黛玉曾听师父说起过,有一种迷情草,加上尚未成熟的青苹果的皮,和在一起捣成汁水,便能够制成一种迷情剂,制成后无色无味,用时只需要在水中或者饭食中滴入一滴。中了这种迷情剂的人,会乱性,发作之时必会找人发泄情欲。发泄完情欲后,药性会暂时消退,但是如无解药,便还是会继续发作下去的,且一次较一次严重,最后会精尽人亡。”康熙听了,又问道:“可有解药?”黛玉道:“有。但是极危险,因为解药有毒。”   康熙听了,便问道:“解药是什么?”黛玉答道:“解药是用断肠草、三分三以及枯荷叶各三十钱,文火熬成一碗,另外,熬时要在水中加入一成的砒霜。”   康熙闻言,不禁皱紧了眉,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吗?”黛玉道:“正是。因为迷情草是极为奇怪的草药,它本身对人体没有任何害处,即使误服了它也最多只是迷心而已,也就是跟喝醉了酒的人又误服了春药一般。但如果一碰上未成熟的青苹果的皮,就立时变成了一味奇毒。”   见康熙神色肃然,黛玉又道:“不过,黛玉也听说了太子的事,据黛玉推测,太子应该只是中了迷情草,还不至于是服了这种由迷情草制成的奇毒,所以皇伯伯不必太担心。”康熙听了便道:“但愿罢。不过,黛丫头,如果你方便的话,明日你能去给老二诊断一下吗?”黛玉想了想,便道:“也罢,某种程度上,太子也可以算是黛玉的哥哥,看在这个份上,黛玉便去为他诊治一番罢。”   康熙听了,不禁哈哈一笑,又想起雪雁那张与孝懿仁皇后相似的脸,心中不禁感叹,若是她能伴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啊。想到此处,康熙又问黛玉道:“黛丫头,你那个陪你进宫的丫鬟是你林家的家生子吗?”   黛玉听了,心中不觉一窒,她知道康熙想问什么,只得答道:“不是。雪雁是苏州知县王国正之女,算来也是汉军旗人,只因我家与她家有恩,因而她六岁那年便入林家来侍候我了,不然她现在可还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需要做这些侍候我的工作,便是她母亲也做了我的奶娘呢?”胤禛听了,便道:“原来那王嬷嬷便是雪雁的娘?”黛玉道:“正是。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挺对不起她们母女的,明明一个是官家太太,一个是官家小姐,却偏偏在我们家里做些下人的活计。”   康熙听了,便笑笑着对黛玉道:“黛丫头,你自出身起便已经位同公主,所以可以身着潢色旗袍,头戴凤饰旗头,但终究一直没有给你正名,如今朕就给你正名,封你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黛玉听了,便跪下谢了恩,然后起来时,又对康熙道:“皇伯伯,是不是旨意未完啊?”   康熙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旨意未完啊?”黛玉撇了撇嘴道:“爹爹说过,皇伯伯最是小气的了,当初他多次让您为我正名,您都没答应,如今怎么会突然好心起来,为我正名呢?”康熙听了,不觉暗恨林如海,却也只得道:“黛丫头,朕有心将你身边的那个雪雁纳入后宫,所以……”   黛玉听了,心中不觉有些怅然,果然,自己今天为雪雁算卦的时候,就发现雪雁有后妃之相,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黛玉听了,便道:“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今儿我为雪雁算卦的时候,发现雪雁有后妃之相。当时我跟雪雁明说了,雪雁听了,哭了好一会儿呢。本来这次皇伯伯你为黛玉设宴,黛玉本想将她带来的,只是她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所以就没带她来。皇伯伯,雪雁跟你那些后宫的女子不同,她很单纯,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且她也不擅心机,没太多城府。我很担心,她能不能在后宫中生存下去。”   康熙听了,有些坚决地对黛玉道:“就算如此,朕还是要纳她,你放心,朕会保护她,保证她活得长长久久。”黛玉听了康熙的许诺,便道:“那好罢。”黛玉知道康熙是个轻易不许诺,但一许诺就绝对会做到的人,因此便点头答应。   于是康熙便对侍立在旁边的李德全道:“德全,传朕旨意,固伦宸玉淑慧公主身边的雪雁,系苏州知县王国正之女,汉军旗人,为人端雅淑德,且多年来照顾固伦宸玉淑慧公主有功,特封为从二品密嫔,入住永和宫偏殿。”“嗻,奴才遵旨。”李德全答应着,便自去坤宁宫宣旨了。   黛玉听了,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淡淡的伤感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7章解情毒黛玉知真相   再说雪雁在李德全过来传旨的时候,不禁怔愣了一下,她虽说在白天黛玉跟她说自己有后妃之相时就已经做好了入宫的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康熙便下了圣旨。李德全见雪雁愣住了,便提醒道:“密嫔娘娘,快接旨啊。”雪雁这才回过神来,跪接了圣旨,可是眼角眉梢却无半丝喜悦。   李德全见雪雁如此,便知雪雁并不愿意入宫侍君的。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自康熙亲政之时便已经开始侍候康熙了,如今也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康熙的心思他还是知道的。他看了一眼雪雁,不得不说,雪雁与已故的孝懿仁皇后很像,不仅是容貌,就连品行也十分相似,当初孝懿仁皇后被选入宫中时也是这般神情。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何康熙要破例封一个汉军旗的女子,而且还是小玉主子身边的侍女,现在他亲眼见了这侍女,这才明白,也许皇上从这侍女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孝懿仁皇后的影子罢。   雪雁见李德全宣完圣旨后怔怔地看着自己,以为李德全是要赏银,不禁有些羞赧道:“李公公,雪雁只是姑娘的一介婢女,身无长物,请李公公见谅。”李德全听了一愣,遂笑道:“密嫔娘娘言重了,杂家并非是爱财之人,只是见密嫔娘娘品貌与已故的孝懿仁皇后甚为相似,一时间愣住了而已。”雪雁听了,不觉好奇道:“果真十分相似?在扬州时便已听太太说起过,当时雪雁并未曾放在心上。”   李德全点了点头,又提醒雪雁道:“密嫔娘娘,如今您已是宫中的娘娘,凡事一言一行皆要谨慎,像称呼林大人林夫人以及小玉主子都不能再使用以前的称呼了,如今小玉主子已是皇上亲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您只能称呼为公主,而不能称呼姑娘了。”雪雁点了点头,道:“谢公公提醒。”   李德全点了点头,便自离去了。雪雁待李德全离开后,看了一眼坤宁宫中的摆设,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这宫中虽是富丽堂皇的天下尊荣之所,可是自己却更向往宫外那自由的空气啊!   “雪雁,委屈你了。”这时,黛玉轻柔的声音响起,仿似春风吹入了雪雁的心田。“姑娘!姑娘!……”雪雁再也忍不住,扑进了黛玉的怀中,痛哭起来。“雪雁,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黛玉心中满含着歉意,道。“姑娘,你不用跟雪雁说对不起,这只是雪雁的命,即使没有姑娘,今年的选秀雪雁也在名册之中,只是早晚的问题。可是,姑娘,雪雁真的不想入宫啊。‘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雪雁真的不想成为这三千白头宫女中的一个啊。”雪雁哭道。   “雪雁,若你真不愿,我这就去找皇伯伯,请他收回旨意,好在还未曾昭告于外,现在收回旨意还来得及。”黛玉说着,便欲去寻康熙。“不!姑娘!”雪雁拦住黛玉,“不要去找皇上,雪雁虽不明事理,却也知道皇上因太子与陈贵人的事正在气头上,若姑娘现在为雪雁的事去找皇上,无异于火上浇油。再者,雪雁既然命中注定与皇宫结缘,那么再多说也是无用的。为了四贝勒能顺利继位,雪雁愿意入宫!”   “雪雁,你是不是爱上四哥了?”黛玉听了雪雁的话,有些迟疑地问。雪雁听了黛玉的话,不觉羞红了脸,好半晌才点了点头,道:“是。雪雁爱四贝勒,但是雪雁知道四贝勒一心一意爱的是姑娘,雪雁在四贝勒的心中没有一丝地位,但是雪雁无悔,爱了就是爱了。为了他,雪雁愿意做尽一切!但是雪雁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也不会容许任何人去伤害他!”   黛玉听了,不觉一怔,好半晌方道:“雪雁,你知道吗?四哥是很冷酷的一个人,并不像你在林府时看到的那样,是个温润君子。”雪雁道:“雪雁知道,不管四贝勒是怎么样的人,雪雁都爱他。”黛玉听了,怔住了,四哥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雪雁能寄这般的深情与他!终于,黛玉望着雪雁眼中坚定的神色,方缓缓地道:“好罢,我知道了,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雪雁很坚定地道:“雪雁不会后悔的。”过了一会儿,雪雁又问道:“姑娘,雪雁在姑娘身边也已经有十年了,姑娘的心思雪雁自认看得很明白,雪雁知道姑娘追求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四贝勒是无论如何也不符合的,可是姑娘,姑娘为何不给四贝勒一个机会,如果四贝勒真不能达到姑娘的要求,姑娘再把他踢出局,不行吗?”黛玉听了雪雁的话,有些无奈地道:“雪雁,你不明白,我怕自己给了他那样的机会,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到时候我怕自己会忘记自己的追求,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所以,我害怕,我不希望变成那样。”   “姑娘……”雪雁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了的。   次日,黛玉应康熙之请,带了自己贴身的小药箱,又因为雪雁已经是康熙册封的密嫔,所以康熙又送了一个名唤晴雯的正二品女官来给黛玉使唤,所以便由晴雯陪黛玉一起去毓庆宫给太子诊断是否中了迷情草之毒。黛玉乍见到晴雯的时候还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来这晴雯与自己还有三分相似,便不由得感叹这造化神奇了。   黛玉到了毓庆宫,见毓庆宫中的摆设并不下乾清宫与坤宁宫,便不由得感叹康熙其实对这个太子还是颇为宠爱的,但是又见到自己在毓庆宫中所到之处那些个娇娃艳妇投来嫉恨的目光,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晴雯见了,便知黛玉是对那些太子的侍妾极为不满,于是便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小娼妇,别以为攀上了太子便可以为所欲为,眼前的可是皇上新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若你们有个冒犯,便是诛灭九族的大事!”   黛玉听到晴雯这般骂人的话,心中不觉菀尔,没有想到这晴雯看似柔弱,却是块爆炭,于是便忙止住了晴雯,然后便一块往太子所居之处而去了。   进了太子所居之地,黛玉不禁蹙眉,只见满地的都是碎瓷,且一看便知多是酒瓶酒壶,再扫一眼,只见胤礽颓然地躺坐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样子。黛玉摇了摇头,大清若是交与这样的人打理,迟早都是要亡国的。晴雯见了太子的样子,心中亦深以为耻:太子应该是英明神武,是人景仰的神话,怎么能是这般模样?于是便冷冷地道:“太子殿下,您死了没有?若没有死,便快快起来,皇上命公主来给您诊病来了!”   胤礽原本在半梦半醒之间,听了晴雯的话,不禁全醒了,忙从地上爬起来道:“皇阿玛来看我了吗?皇阿玛还是相信我的,对不对?”又用目光扫了一圈,没见到康熙,不禁觉得失望,道:“皇阿玛呢?”   黛玉见了胤礽这般模样,便再无心情为他诊治了,她原本以为胤礽再懦弱再无能也不会这般颓废,但现在看来她还是高看了他了。于是便欲转身就走。晴雯见了,便问道:“公主,你不为太子诊治了吗?”黛玉听了,冷冷地道:“大清若有这般的太子,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胤礽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怒从心起,道:“你是什么人,敢这般说本宫?”黛玉扫了胤礽一眼,道:“你不配知道!”胤礽听了更怒,“哐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酒瓶,大吼一声,道:“你给本宫说起清楚!”晴雯见了此番情景,心中不由得替黛玉着急,这太子看上去似乎是个绣花枕头,却还是有着不弱的武功的,若是太子大怒起来,打了黛玉,那可如何是好啊!于是便开口替黛玉回道:“这位是皇上才刚亲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但晴雯却是白急了,黛玉自三岁便开始习武,又得鬼见愁悉心教导,便是秋无言亦无十分把握能够胜她,区区一个太子,对黛玉而言,还远远不在话下!   胤礽听了不觉一愣,道:“固伦公主便是皇室之女亦少有被封的,更何况还是双封号的固伦公主!你有何德何能担此荣耀!”黛玉听了,不由得冷笑道:“至少本宫不像某些人,一遇到挫折便不思进取,只知花前月下,借酒浇愁!”“你!……”胤礽听了,顿时气怒不已,却又无话反驳。   “公主,还是为太子诊治一下罢。不然,只怕皇上那边不好交待!”晴雯出声道。黛玉听了,便拣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下道:“好罢,看在皇伯伯的份上,本宫便为这半死不活的太子诊治!以免皇伯伯的面上不好看,出了一个纵情过度而死的太子!”   “你说什么?”胤礽听了,不觉大怒。晴雯见胤礽又欲发怒,便开言道:“太子殿下莫要生气,公主医术颇精,皇上将@太子昨日之事告之公主,公主听了,道是太子殿下若真是被人下药的话,必会纵情过度而亡!”胤礽听了,便问黛玉道:“果真?”黛玉听了,便冷冷地道:“你若是不信,尽可不要让我诊治!”   胤礽知道现在不是闹腾的时候,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于是便对黛玉道:“你要如何诊治?”黛玉道:“伸手。”胤礽便将手伸出。只听“嗖”的一声,胤礽的手上便已搭上了一根金丝,金丝的一端系有一枚铜钱,直把晴雯和胤礽看得目瞪口呆。   黛玉细细地听了脉,原本因不屑胤礽而冰冷的脸此刻变得有些肃然,只听黛玉问胤礽道:“三五日前你有没有吃过香梨、苹果或是水蜜桃之类的东西?”胤礽听了,有些奇怪,道:“三日前有一个叫元春的侍妾给本宫尝过一些香梨,说是她有个姨妈家是皇商,这些都是她姨妈托人送进宫的,比进上的还好些,本宫尝了一下,果然与众不同,甜中还带着些酸味,却一点也不涩口。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黛玉一听,便知缘由,这哪里是香梨,这是西域的一种果实,名叫情果。传说是一对有情人的孩子出生后因病而死,西域有这么一种说法,因病而死的孩子灵魂得不到超脱,必须有双亲之血才能重获轮回,于是这对有情人便各取自己的一碗鲜血浇灌在孩子的尸体上,只求孩子能得到重生。结果这个孩子因感念父母恩情,便化作了情果的种子,生长在西域之上。这情果若是不认识的人自当作是香梨来吃,若认识的人便知,吃情果必要将其晒成果干,否则只要一遇水就会变成一种迷情之毒,中毒者会像中了迷情草毒一般,只是后果较迷情草为轻罢了。   黛玉见胤礽问,便道:“以后别乱吃东西!情果和香梨不分便乱吃,毒死活该!张嘴!”胤礽听说,虽怒不可遏,但还是听话张开了嘴,只见一颗药丸弹入了胤礽口中,入口即化。黛玉道:“本宫才给你吃的是情果的解药,记住,三个时辰内不能喝水。过了三个时辰便去泡澡,要泡满一个时辰再出来。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言毕,便自收起药箱,和晴雯离开了毓庆宫。只剩下胤礽一个在那气急败坏地乱砸东西。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8章救太子索相触龙颜   黛玉为胤礽解了情果之毒后,心中不禁十分沉重,情果虽长于西域,然便是西域之人,也鲜有人认得,只因它与西域独有的香梨极为相似,若非个中好手,是极难分辨的,而且就算认得,知道情果混水来下毒的,更是少之又少,胤礽会中此毒,很显然这幕后之人下毒的手段极为高明。据她所知,江湖上能达到这种手段的,也只有她的二师兄“毒王”莫离。可是黛玉不相信会是莫离下的毒手,只因莫离虽说号为“毒王”,却是一个正人君子,从不屑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黛玉现在虽不了解幕后之人会是谁,但是很明显地,她明白必然跟四大家族脱不了关系,也跟宜妃脱不了关系。虽说没有人会愚蠢得在自己的宫殿里害人,让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可是不也有一种说法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吗?如果幕后之人就是看准人人会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以此来洗清自己的罪名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心机必定十分可怕!   想到此,黛玉不禁觉得寒毛直立,也越发为被康熙封为密嫔的雪雁担心,雪雁虽善武,但却难防暗箭啊。“皇伯伯,难道还不能护好雪雁吗?他可是天子,一言九鼎!”黛玉强自按下心中的不安,自我安慰道。   正在这时,只见一身着松花色衣裙、容色有些像王夫人的女子走了过来,黛玉因想起贾府里大姑娘元春是胤礽宫中的侍妾,不禁心下了然,想来此女子必是元春无疑了。本不欲理会,忽而眸光扫处,黛玉却见元春手持一托盘,盘中放着几枚极似西域香梨的情果。于是便走过去,喝道:“站住!”   “格格唤住奴婢,可有何见教?”元春原没见过黛玉,只是见黛玉身着旗装,只以为是宫中的那位格格,因而便这般道。“大胆,这位是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岂是可以以格格相称?”晴雯听了元春的话,顿时喝道。“奴婢不知,请公主恕罪!”元春心下颇奇,自己在宫中那么长时间,从未听说有一个什么“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啊,不过一看黛玉身着的是淡潢色旗装,头上戴的更是五凤朝珠的旗头,便心知晴雯说的无疑,于是恭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黛玉虽已认出她就是元春,但她素来对贾府没什么好感,因此权当不认识。“奴婢贾氏元春。”元春恭谨地道。“贾元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此情果当作西域香梨送与太子殿下服用!你可知谋害太子的罪名,当诛九族!”黛玉忽而厉声喝道。   “公主恕罪,奴婢并不知道什么情果,这确实是西域香梨!”元春听黛玉居然认出自己手中所执的并非西域香梨,而是情果,不由得慌了神,忙跪下道。“是吗?那么,本宫命你吃掉它!”黛玉说着,便拿起一个情果,递给元春道。“奴婢不敢,此是太子妃命奴婢给太子殿下送去的。”元春心中暗暗着急,只得道。“是吗?”黛玉眼眸微眯,沉着声道,“那本宫现在就领你去问问太子妃嫂子,如何?”   元春听了黛玉这话,心中顿时大急,若是太子妃一口否认,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转了转眼珠,忙道:“太子妃此刻定然歇下了,公主冒昧打扰,怕不是很好!”   黛玉只轻笑道:“无妨,若太子妃嫂子见怪,只本宫兜着便是了。”言罢,便命晴雯领了元春往太子妃那边去。@元春见状大急,若是自己这般见了太子妃,不死也要脱层皮,倒不如跟眼前这位公主招了,她与自己无冤无仇的,许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当下计较已定,便忙跪着爬向黛玉哭道:“公主饶命,原是奴婢在宫中多年,一直不得太子殿下恩宠,后听人说这情果有迷情之效,因而才冒着一死拿来与太子殿下尝试,也是想着若能得了太子殿下恩宠,也好在这宫中立足的意思。绝没有加害太子殿下的意图啊,请公主饶命啊!”   黛玉轻颦浅笑,眸光转处,淡淡地道:“那你先告诉本宫,这情果是谁给你的,又是谁告诉你这情果有迷情之效的?”元春听了忙道:“奴婢不知,那人给奴婢情果之时黑衣蒙面,声音沙哑,奴婢实不知其人是谁?”黛玉听完,便冷冷地道:“贾元春,本宫一再给你机会,你既不珍惜,那本宫就将你交给太子妃嫂子处置!”元春听了,忙哭道:“公主饶命,奴婢实不知情,他说是奉了奴婢母亲王淑人之令,又有奴婢母亲亲手写的字条为凭,奴婢这才相信他。”   黛玉秀眉微蹙,原以为这贾元春有这情果,必是与那幕后之人见过了的,却原来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于是便又问道:“那人可曾说自己姓名?”元春忙道:“他自称秋不达。”黛玉听了,心中微惊,却面色不改,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罢。若是再让本宫知道你给太子哥哥下药,你该知道后果如何?”贾元春听了,忙称谢而去。   待贾元春离开后,黛玉便问晴雯道:“皇伯伯现下在哪?”晴雯道:“皇上此刻该在御书房。”黛玉听了,点了点头,道:“走,去御书房。”   而此刻的御书房中,当朝宰相索额图和明珠都在那里,原来太子被禁足的事亦传到了他两人的耳中,明珠自是高兴不已,认为这是趁机废掉太子的大好时机,本来康熙便已对太子不满,若自己在旁加上点火,太子纵然不被废亦会实力大损,到时候再扶皇长子胤禔继位便毫无阻碍了。而索额图亦是知道明珠的打算,因而这才急忙赶来,结果与明珠是正好撞了个面对面。   “你们两个,可是为太子之事而来?”康熙脸色不好,这两个宰相最近斗得越来越凶了,朝堂上的事两手一摊,不闻不问,却在夺嫡之事上热衷得很。“启禀皇上,太子之事,有伤大雅,败坏伦常,臣以为对此绝不可姑息,否则传扬出去,皇室脸面无存。”明珠道。“回皇上,太子一向孝顺皇上,此次事件,定是有人蓄意加害,望皇上明察,不要亲者痛仇者快啊!”索额图一跪到底,泣道。   “亲者痛仇者快?索额图,你到是告诉朕,谁是亲者,谁是仇者啊?”康熙阴沉着一张脸。索额图听了,暗自叫糟,自己为了替太子开罪,无意中犯了皇上的忌讳,欲待辩驳,却无从开口,只得沉默不语。却见康熙又把话头扔给明珠,道:“明珠,你说不可姑息太子,你倒是说说,朕该如何处置太子才妥当啊。”   明珠听了康熙的话,本有些自得,却忽然发现康熙语气似乎不善,于是偷眼觑了康熙一眼,发现康熙阴沉着一张脸,显然十分不悦,于是忙改口道:“臣不知,请皇上定夺。”康熙暗叹,这明珠果然够“狐狸”的,于是便“哼”了一声,怒道:“朕已经将太子软禁在毓庆宫中,令其闭门思过,倒实不知还要如何处罚于他!难道要朕宣告天下,说太子与朕之贵人私通,因而被废吗?”   明珠听了康熙这话,呐呐不敢言语。索额图听了康熙的话,不由得泣道:“皇上,老臣不敢让皇上赦太子殿下无罪,但太子殿下向来孝顺,老臣只求皇上看在已故孝诚仁皇后的份上,对太子殿下从轻发落,老臣定然感恩不尽!”康熙听了索额图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道:“索额图,朕念你是老臣,又是已故孝诚仁皇后的叔父,这才一再恕你以下犯上之罪,你不要太过份,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索额图听了康熙的话,并不磕头谢罪,康熙见状,更是怒从心起,于是道:“索额图,你不是说你的腰痛又犯了吗?从即日起,你就不用再上朝了,只在家安心养病吧!”言毕,便挥手让明珠和索额图退下。索额图听了康熙的话,这才后悔不迭,不该太过高估康熙对孝诚仁皇后的感情,不过事已至此,却也是无可挽回了。   出了御书房,明珠不由得笑道:“索相,您老可要在家中好好养病啊。”索额图怒瞪了明珠一眼,“哼”了一声道:“小人得志!”言毕,便挥袖离开了。明珠听了,也不气恼,只看着索额图离开的背影,道:“不管我明珠是否小人得志,明珠亦只知一句话,那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言罢,便也自离开了。   这时,黛玉和晴雯往御书房来,黛玉听到明珠刚才的话,又想了想元春的话,心中略有所悟。只是,要怎么告诉康熙真相,黛玉还真不好说,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康熙,深谙权谋的一代帝王,其实内心深处比谁都更重情。也许,告诉了康熙真相,无异于在康熙的心上挖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19章嫉金枝宝钗吐妒语   看着明珠和索额图离开,黛玉不禁若有所思,便是连晴雯在旁说话也没有听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犹自愣愣地问晴雯道:“做什么呢?”晴雯见了黛玉此等情状,不由得对天翻了个白眼,道:“我的公主,御书房快到了,您可要进去?”黛玉见了,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道:“当然要进去!”   进了御书房,黛玉见康熙一脸怒色,便知是在为刚刚明珠和索额图所言之事生气,于是便笑道:“皇伯伯这是怎么了?敢是吃了炸药不成?”康熙见是黛玉,忙收了怒容,笑道:“原来是你这丫头,怪道一声不响的!”接着又问道:“你去为老二诊断过了,可是被人下了药?”黛玉敛了笑容,道:“倒不是那迷情草。”于是便把元春所言之事告之康熙。   “那黛丫头,依你之见,这事是老大做的,还是宜妃做的?”康熙问道。黛玉听了,便问道:“有区别吗?”康熙默然,宜妃一直暗中支持胤禔的事他是知道的。接着又听黛玉道:“不过,据黛玉的猜测,这事不管跟谁有关,黛玉觉得都与前明不无关系。”康熙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黛玉道:“秋不达这个名字取自唐代杜少陵的《月夜忆舍弟》:‘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况情果背后的传说与杜少陵的这诗也很相似。只有四处漂零,身负血海深仇之人才会想到用情果混水来下毒。也只有这种人才有机会识得情果这种毒物。”“月是故乡明,朕还以为朕有儿子与前明余孽勾结的事是空穴来风,却没想到还真有其事。”康熙有些恨恨的,原来这个传说他早就已经听说了,只是不信而已。   “对了,你为何不处决了那贾元春?”康熙又问黛玉。黛玉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皇伯伯,猫抓耗子的乐趣不在于咬死耗子,而在于看那耗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康熙听了,不觉浑身汗毛倒竖,想起那时候的林如海也是这般说法,心下暗道林如海生出来的儿女果然也非好与之辈,反倒为那贾元春起了同情心:怎么就犯到这么个恶魔的手里呢?又问道:“你不怕穷鼠噬猫吗?”黛玉笑道:“皇伯伯,你放心吧,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康熙听了,便也不再多言了。   黛玉又在宫中住了几日,便回贾家了。临行前,康熙又送了黛玉一大堆的东西,只把黛玉嚷的说是没处放。康熙淡淡一笑,道:“朕早就命人给你造了一所宅子并一处园子,那地儿可大得很,别说这点东西,便是再多一千倍一万倍都放得下呢,且离老四的府邸也不远,竟可以说是毗邻而居。”康熙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黛玉自是注意到了康熙的那点子歪歪肠子,不由得心下暗叹,不过也好,自己正愁着没有个借口搬离贾家呢,现在正好。于是便对康熙道:“皇伯伯,既如此,你可得给我写个圣旨,以免那些不相干的人前来啰唣。”康熙听了,不由得吹胡子瞪眼睛道:“你这丫头,竟将朕的圣旨当草纸用了不成?不过也罢,省得你住得不舒坦。”   黛玉听康熙将自己的圣旨比作草纸,不由得掩嘴而笑。不过也不能不给他这个康熙大帝一点面子,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让康熙写了圣旨,自己提前离开了。而胤禛来送黛玉却没见到人,心下不觉失落,又想起黛玉的新府邸就在自己府邸的旁边,这才复又欢喜起来。   康熙依旧命李德全用公主专用的凤辇将黛玉送回荣国府,前头的门房见了,早一溜烟似的去禀报了。于是正门大开,贾母亲自领着众人迎了出来。黛玉嘴角含笑,看了看众人道:“劳师动众,倒是黛玉的不是了。”李德全听了,不禁咳了一声,道:“公主,您该自称‘本宫’才是。”黛玉听了,故作一愣,道:“是,多谢李谙达提醒,本宫谨记。”   李德全这才取出康熙所写的圣旨,道:“圣旨到!”贾府众人听了,赶忙跪下。李德全方才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巡盐御史林如海年少有为,是为朕之臂膀,除鳌拜时立下大功,被先孝庄文太皇太后认为嫡孙,与朕为异姓兄弟。今有其女黛玉,自出生时百花其放,异象频生,故而封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享嫡长公主待遇,并赐公主府并花园一座。三日后是为大吉之日,由多罗四贝勒主乔迁之事。钦此。”   此旨一出,阖府俱惊,黛玉是公主?贾母等人抬头看着黛玉,只见黛玉神色如常,言笑晏晏,坐于凤辇之中,明潢色的旗袍昭示着其尊贵的身份,这才不得不信。   黛玉在晴雯的搀扶下下了凤辇,黛玉看了贾母一眼,道:“外祖母快些起来罢,若是跪坏了身体岂非本宫的不是?”贾母这才在鸳鸯的搀扶下起身,而王夫人也跟着起来。晴雯见了,不由得喝道:“公主只让贾老太君起@身,你也是贾老太君吗?”王夫人听了,不由得一窒,正欲跪下,只见黛玉笑道:“罢了,也都起罢。”   这时李德全对黛玉道:“公主,皇上已将给公主的赏赐送至公主府了,奴才先告退了。”黛玉笑道:“李谙达一路走好。”李德全听了,命人抬起凤辇,自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进了荣禧堂,众人坐下后,贾母方问黛玉道:“敢问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贾母是个人精,她一早便看到晴雯穿着的是正二品女官服,因而便称黛玉为“公主”。黛玉听了,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如圣旨中所言,皇伯伯也就为了求了祥瑞,才封本宫为公主的。”   宝钗极为心细,正欲开言,忽见黛玉身边的雪雁不在,因笑道:“林妹妹身边的雪雁丫头怎么不见?敢是躲懒了去了不成?”黛玉未及开言,晴雯先脸罩寒霜,怒道:“公主也是你能随便称呼姐姐妹妹的不成?再者,雪雁妹妹现在已被皇上册封为密嫔,即使我比她高了一级,尚且不敢直呼其名,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称她为‘丫头’?”宝钗闻言,不由得紫涨了面皮,有些讪讪地道:“我只是想素日里姐妹间原是极亲厚的,因此才如此称呼罢了。”   黛玉冷哼了一声,道:“本宫并无什么姓薛的亲戚。再者,本宫身边的丫鬟偷不偷懒,亦轮不到薛姑娘来管罢?”宝钗听了,面色一番转变,便不再多言了。   看到黛玉面若冰霜,宝玉心中虽说不解为何黛玉如此反感宝钗,但他亦知道现在不能去招惹黛玉,因而只是拿眼睛痴痴地看着黛玉。王夫人见状,不禁咬碎了一口钢牙,心中暗恨道:“果然狐媚子生出来的也是个狐媚子!”于是便半凉不酸地道:“大姑娘做了公主,果然人也无情了许多,便是连亲戚亦是不认的了!”   黛玉冷冷一笑,道:“都说二舅母菩萨也似慈善有德行的,却原来连出嫁从夫的道理都不通,竟还将自己当作王家的人,来算王家的亲戚!”王夫人听了,眉头一跳,心中暗惊,果然便听到贾母冰冷的声音响起:“自来都是先君后臣,先国后家的,你也是大家出身,连这点子见识都没有不成?”   王夫人听了,忙低眉顺眼地道:“是,媳妇知错了。”心下却对黛玉更恨三分。   黛玉无心再与眼前这些虚伪的人说话,于是便对贾母道:“外祖母,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了。”言罢,便扶着晴雯的手回槿霞阁去了。   而贾母见黛玉离开,觉得很是头痛,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将黛玉留下,为贾府寻一棵可以依傍的大树,于是便挥退众人,自己躺在那里寻思。   薛宝钗离开荣禧堂,回到自己所居的梨香院后,再也维持不住端庄娴雅的模样,恨恨地将帕子拧成一团麻花,用剪子将才做好的,欲送与众姐妹及宝玉玩耍的扇坠儿通通绞碎,若不是这里不是自己府上,她早就将屋子里的东西悉数摔毁了。凭什么?凭什么那林黛玉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固伦公主,身边亦多是女官侍候,而自己却为了争得一个秀女的名额,要百般委屈讨好这府中众人。更可气的是那林黛玉是上三旗女子,自己争不过便也罢了,就连她身边的雪雁,区区一个丫头而已,只陪她进了一回宫,就立马被封为密嫔,凭什么?宝钗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这时,薛姨妈走了进来,看着宝钗愤怒的容色,便劝道:“钗儿,不要这样。只要咱们能求得你姨妈弄到一个秀女的名额,以你的才色,还怕不能入了那宫中,成为一宫之主吗?”宝钗听了,怒气稍解,却仍是愤愤不平,哭道:“妈,为什么,她林黛玉只是比我出身高而已,凭什么她就能轻轻松松地坐拥荣华富贵,而我,却要忍受与这府中的丫头们称姐道妹,百般讨好?”   薛姨妈叹了一声,道:“钗儿,这是命,谁也无可奈何啊。”宝钗愤恨地道:“我才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总有一天,我要将她们通通踩在脚底下!”   但是,宝钗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开始付诸行动,便已步入了噩梦的深渊。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0章整商女春纤施薄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黛玉扶着晴雯的手回了槿霞阁,便见槿霞阁内香烟袅袅,弥散着一股温馨的气息,却原来是王嬷嬷在黛玉不在的日子里,在春纤的帮忙下,将槿霞阁布置成黛玉在扬州时居住的模样。黛玉见了,不禁叹道:“这个样子,我也住不上三天,就又要搬了。”   晴雯听了黛玉的自称,不禁抿嘴一笑,道:“公主这会不称‘本宫’了?”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骂道:“你这个死蹄子,那是在外人面前的称谓,在自己人面前,还这般称呼,还不累死啊。”春纤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笑道:“公主不知道,晴雯在宫里便是这般模样,虽直了些,可太后和皇上都极喜她这性子呢,因此从不管她,也使得她越发得无法无天了。”   黛玉听了,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道:“说来春纤在侍候四哥之前也是皇伯伯跟前的呢,认识晴雯却也不稀奇。”接着又看了晴雯一眼,不由得笑道:“怪道才晴雯这蹄子陪我去给太子诊病的时候,会这般说呢。‘太子殿下,您死了没有?若没有死,便快快起来,皇上命公主来给您诊病来了!’”说着便学起来,直逗弄得一屋子里的人大笑不已。   晴雯听了,不由得羞臊了脸,道:“好个没脸的公主,竟消遣起我来了。”接着,便扭过身,不再去理会黛玉。黛玉见了,知晴雯害臊,于是拉了晴雯道:“好姐姐,别生气了。”晴雯听了黛玉这话,便道:“这次且饶你这一回,下次我定是不依的!”   众人笑闹了一阵,皆有些累了,便都去休息了。这时,王嬷嬷走过来,悄声向黛玉道:“公主,几日前老爷使人送来的信到了。”黛玉会意,便轻声问道:“信呢?”王嬷嬷正欲说时,忽见门口一小丫头探头探脑的,于是便高声道:“姑娘,您这金丝攒珠的芙蓉簪上的珍珠怎么少了一颗?”黛玉听了,便故意一摸头,亦跟着高声道:“呀,真的呢,这簪上的珍珠可是进上的东珠,一般人用不得的,若是不见了可要生出不少事来!”于是便故意使人来找。   晴雯眼尖,一下便见了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于是便将她一把拎了进来,怒喝道:“说,你在这里探头探脑地做什么?是不是你偷了公主的珍珠?”那小丫头听了,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没有偷珍珠,真的!”春纤见了,便问道:“你好似不是我们槿霞阁的小丫头,说,来槿霞阁干什么?若是有一句不是实话,看我不打断你的两条腿!”   那小丫头听了,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忙道:“奴婢叫坠儿,原是宝二爷处干粗活的一个小丫头,原是宝姑娘才去宝二爷那里,因给了我一两银子,命我来槿霞阁瞧瞧,若有什么事便回去告诉了她,我估摸着多半是想拿捏着公主的错儿罢了。”接着又向黛玉道:“公主饶命啊,奴婢也是受宝姑娘指使,并不是自己要来的。至于珍珠的事,奴婢实不知情啊。”   黛玉看着那坠儿好一会儿后@,方道:“放了她罢。”“公主!”晴雯叫道:“就这么把她放回去,不怕是纵虎归山吗?”黛玉道:“那依你之见呢?”晴雯恨恨地道:“自然是好生处置一番后再放了她!”黛玉淡然一笑,如春水漾开了一丝涟漪,道:“她本无错,只是奉命而行,要处置也是处置那薛宝钗。”言毕,便转身从自己的妆匣中取出一只赤金点翠的虾须镯,递给坠儿,道:“你也别怕,只回去告诉她,本宫歇下了便是。”坠儿看黛玉,眼中有着不可置信,问道:“公主,您不罚我?”   黛玉笑道:“本宫为何要罚你?本宫还要谢你呢,若没有你来这么一遭,本宫还不知道这薛姑娘在算计本宫呢。你也别担心,只按照本宫说的去做,保管你无事。”坠儿哭着谢了。晴雯见黛玉如此,便也只好放那坠儿回去了。只是口中不免埋怨黛玉道:“公主,您也未免太仁慈了些。”   “仁慈?”黛玉淡淡一笑道:“过一会儿,你说不得会说我像是恶魔呢。”接着便问春纤道:“春纤,你是会武功的吧?”春纤有些讶异,道:“正是。”黛玉接着便道:“那你今夜便悄悄地潜入那薛宝钗的房间,瞧瞧她在做些什么,若是有什么阴谋,我许你便宜行事。”   春纤听了黛玉这话,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道:“春纤知道了。”晴雯见春纤露出的笑容,不禁暗中为那薛宝钗祈祷,希望她不要被春纤玩得太厉害。   是夜,月凉如水,却无半颗星星。春纤换了一身夜行衣,趁人不注意便溜进了梨香院。因为春纤从未踏足过梨香院,因而并不知道薛宝钗的房间,所以只得一间一间地找。忽而,她听到从一间房间里传来愤恨的尖叫声,辨其声音,正是薛宝钗。   春纤冷笑一声,便一个闪身进了那间房屋,只见宝钗浓妆艳抹,身上只穿着一件大红肚兜,正对着镜子照着,嘴里不断地自言自语。春纤在心中冷笑道:“不知道众人知道这端庄有礼的薛大姑娘是这副德行,还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大家闺秀呢。”接着又冷冷地朝宝钗的方向瞥了一眼,道:“本姑娘且看看你想翻什么花样出来!”   只见薛宝钗对着镜子,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林黛玉,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荣华富贵,论才华论容貌,我哪样输给你?你不就是比我多了一样上三旗女子的身份吗?其它的,你哪样比得过我?你一阵风就能把你给吹了去,哪里有我这般福相?”   接着,又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脸上泛起阴毒的笑容,道:“不过,你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哈……”接着,便鬼魅也似的大笑起来。   春纤虽不知道那瓷瓶中是什么东西,但却本能地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是什么毒药也不一定。想到此处,春纤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宝钗正处于半癫狂的状态,忽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人,于是便转过身,却什么也没发现,唯见到湘帘随风飘动,不禁心中大骇,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的!”可是除了风声,却再无半点声音,正当宝钗以为自己多疑了的时候,忽见刀光一闪,自己的满头乌发随风飘落,随即镜中的自己的头上竟不着寸缕,于是不禁大叫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其声凄厉可怖至极。   春纤冷冷地看着宝钗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冷笑道:“满人最珍惜自己的头发,将其看得比性命尤为重要,如今看你半丝头发也无,看你今年的选秀如何是好!”接着,便“嗖”的一声将一支飞镖飞出,钉在了门梁之上,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多其不义,必定自毙!”飞镖飞出的时候,恰好擦过宝钗的脸颊,生生地留下一条血痕,空气中亦弥散着血腥味。   春纤做完了这些事,便一个轻身功夫,将自己隐匿于黑暗之中。   第二日,梨香院的丫鬟见了宝钗的模样,皆大呼:“有鬼!”身在槿霞阁的黛玉等人听了,只是抿嘴一笑。紫鹃有些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梨香院怎么会闹鬼呢?从来没听说过啊,若是闹鬼,二太太会将梨香院给那薛家的人住?”晴雯听了,便笑看了春纤一眼,道:“定是那宝姑娘自己不好,犯了煞神,所以才招小鬼去的罢?”春纤听完,怒瞪了晴雯一眼,道:“什么犯了煞神,只是她们自己疑心生暗鬼,居心不良罢了。”   紫鹃看了春纤和晴雯一眼,不知她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不过,她也不是多事多嘴的人,因而只看了春纤和晴雯两人一眼,便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春纤见紫鹃离开,这才将一个瓷瓶交给黛玉,这瓷瓶正是昨晚薛宝钗拿着的瓷瓶。黛玉疑惑地看了春纤一眼,春纤便道:“昨晚那薛宝钗拿着这瓷瓶,其状可怖,还说什么公主风光不了多长时间了,因而奴婢怀疑这其中是不是什么毒药,请公主过目。”   黛玉将瓷瓶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番,春纤见状,便道:“奴婢仔细看过了,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瓷瓶。”黛玉点了点头,兰花指一弹,便将瓷瓶上的塞子去了,见无异状,便放在鼻边闻了一闻。又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玉簪,插入那瓶中,取出后看了,忽而面色一凛,将塞子塞上。春纤见了,急忙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异样?”   黛玉道:“这瓶子中装的是九九毒花丸,原是江湖上极少见的一种毒药,此毒可制成各种形状,因为无色无味,所以可以混进胭脂、汤药等各种东西里,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并死亡,而且中毒者死亡时会像是突发疾病而死的。”忽而灵光一闪,对春纤道:“春纤,你去一趟四贝勒府,就跟四哥说,后日我的乔迁之喜,我要大办,并跟皇伯伯说一声,我要众位皇子阿哥还有众位娘娘的贺礼,尤其是他的,绝不可少!”   春纤狐疑地看了黛玉一眼,虽不知黛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知黛玉绝非那种喜爱黄白之物的人,因而只答应了一声,便自去四贝勒府不提。   黛玉看着春纤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忖度道:“风雨,终究还是快要来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1章喜新居黛玉游大观   且说春纤去了胤禛府上,说了黛玉所言之事。彼时康熙亦在胤禛处,听了春纤的话,不禁捋了胡须笑道:“这黛丫头又有什@么花样了?也罢,便依了她就是。”接着又看了胤禛一眼,道:“左右将来都是将给表礼的,不如这番一并给了便是。”胤禛见了康熙打趣的神色,俊脸微红,只咳了一声将话题岔开道:“后日便是玉儿的乔迁之喜了,那公主府也罢了,只那园子我却看了,虽不及四叔在扬州的宅子清雅,却也过得去了,只其中轩馆的匾额等还未有题,我因想着玉儿才情不凡,便由玉儿看了再题,因而只提了园名为大观。不知皇阿玛看怎么样?”   康熙听了,便笑道:“也好,正好朕今日颇有兴致,就命人将黛丫头接了来,顺道把老三、老五、还有老十二、老十三也一并接了来,看看黛丫头这大观园才好。”春纤听了,便答应着去了。   黛玉听了,笑道:“皇伯伯还真有兴致,也罢了。”言毕,自换了一身衣裳,便在春纤晴雯的陪伴下去了,只留下紫鹃和王嬷嬷在槿霞阁。   到了那大观园,黛玉一见便不禁蹙了眉头,道:“这皇伯伯也真是的,公主府与四哥的府邸相邻便也罢了,怎么连大观园都将四哥的府邸包在内了?”春纤和晴雯对视一眼,自不能说是皇上有意这样做,好拉近公主你与四贝勒之间的距离,因此便笑道:“想是碰巧罢了。”   黛玉又怎会不了解其中之意,因此只是蹙着眉头进了园子。进了大观园,黛玉见康熙等人皆已经在了那里,于是便笑道:“看来我竟是最迟的那个了。”诚郡王胤祉府上原多有洋人,因此对西方的礼节还是知道一些,因而便笑道:“这有何妨,西方洋教士不是说什么淑女有迟到的权利的吗?”接着又看了一眼胤禛,眼中透着一丝了然,笑道:“而且我敢说有人很愿意等公主的。”   黛玉听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道:“这么说诚郡王殿下是不愿意等本宫的了?”胤祉听了,笑道:“哪有?”   胤禛听了黛玉和胤祉之间说的话,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于是便沉声道:“皇阿玛,三哥,玉儿,该游园了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胤禛把“玉儿”两个字咬得很重,众人听了,都不觉一愣。而旁边的胤祹听了胤禛的话,心中顿时有些明了,又看了眼黛玉,不觉有些难受。   康熙听了胤禛这话,心中暗喜,于是便笑道:“好,好。”言罢,便自跟着李德全走在前,胤禛等人及黛玉跟在后面。黛玉因听了刚才康熙那意味不明的话,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热,便拿了拍子掩住,好一会儿才拿下来。]   初入园中,便见一带翠嶂迎面而至,上面藤萝掩映,苔藓成斑,其中微露羊肠小径,众人不觉啧啧称叹。康熙见了,不禁道:“此处乃是游园之始,这山石之上须题上几个字方妙。”胤祉点头称是,于是便笑道:“儿臣觉得‘锦嶂’二字不错,未知五弟觉得如何?”胤祺听了便笑道:“三哥精通文墨,问我这粗俗之人做什么?”康熙听了便问胤祹道:“老十二,你觉得呢?”胤祹听了,便道:“儿臣以为‘小终南’三字或可。”原来众人皆知胤禛有意让黛玉自己取名,故而皆挑些俗套的来敷衍了事。   黛玉心窍玲珑,又怎么会不知众人之意。于是便道:“依黛玉看,‘编新不如述旧’,此处亦非什么正景,只题‘曲径通幽处’几字便可。”康熙听了,点头称叹,道:“黛丫头说的是。”   顺着那羊肠小径,众人进入石洞,但见洞内佳木葱茏,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栏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尚有一亭,犹如少女曼妙,婷婷而立。   众人上了此亭。康熙笑道:“此亭有名方可。”胤祺道:“儿臣诗书一道不精,所知不多。而亦曾读《醉翁亭记》,其中有一句‘有亭翼然’,儿臣窃以为此亭名‘翼然’或可。”康熙看了胤禛一眼,问道:“老四觉得如何?”胤禛道:“‘翼然’二字虽佳,然此亭压水而成,还须偏水而题,儿臣以为不若取欧阳公‘泻于两峰之间’中一泻字或可。”胤祹听了,便道:“不若‘泻玉’二字?”   黛玉听了,不禁蹙眉道:“我最不喜什么香啊玉的,没得寒碜人。不若就改为‘沁芳’罢。”康熙听了,知道这玉字犯了她的讳,所以她不喜,于是便笑道:“也罢了,今日黛丫头本为主,主人既开口了,也就这样了。”黛玉听了不禁不依道:“皇伯伯这说的什么话,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康熙闻言哈哈一笑,亦不多辩。   众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掩映。众人都笑道:“真是好个所在。”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黛玉见此处与自己在扬州的“聆风苑”风格颇似,不禁开口道:“若是在此轩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康熙见黛玉颇为喜爱此处,于是便笑道:“既如此,朕看此处不若就叫‘有凤来仪’的好,馆名就叫‘520小说馆’如何?”众人皆赞好。胤禛和黛玉皆知其中有深意,故而皆不言语。   众人出了520小说馆,又往前游览了几处,又题了几处轩馆匾名。时还未及园中景致之十之五六,康熙却道:“还真好久没这般走过了,竟都有些累了,也罢了,不若就游完此处后便自散了罢。”众人点了点头,却见前面青山斜阻。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筑就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株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枝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轱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然无际。   黛玉见了此等情景,未等康熙等人开口,便随兴吟道:“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众人听了此诗,不觉惊叹。胤祉叹服地道:“今儿才真正理解了何为‘出口成章’了。”康熙听了,不禁叹道:“如此捷才,不愧是如海的女儿啊。”   而胤禛却是自豪多于惊讶,玉儿,这就是他的玉儿啊,是人间难寻的一方仙玉。想到此处,胤禛心底忽而生出一种将黛玉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的冲动。黛玉却并不知道胤禛此时的想法,她吟完诗才发现众人正惊讶地看着她,不觉羞红了脸,自己一时诗兴使然,竟然作出了此等出格之举。   胤禛自是知道黛玉此时很是羞臊,于是便道:“既如此,此处不若就叫‘稻香村’,题名为‘杏帘在望’罢。”众人听了,皆称极好。   游完了稻香村,众人便皆都散了。黛玉因刚才之事,自是十分害羞,于是自离了稻香村,便坐上车轿,回荣国府去了。胤禛本欲对黛玉吐情,却见黛玉红着脸离开,知今儿个不是时候,自是十分失落,于是便拉了胤祥喝酒去了。胤祥生性豪爽不羁,尚不懂男女情事,故而并未发觉胤禛的心事,又因为他生平最好喝酒,因此只是自己在一旁喝得兴起。   黛玉回了槿霞阁,紫鹃等人见黛玉面若红霞,不觉十分好奇,又不敢开口问,因而憋得很是辛苦。这时却见宝玉跌跌撞撞地过来,嘴里犹自道:“林妹妹,为何你要离了这府中?我们一起吃一起住不是很好吗?”紫鹃侍候黛玉已经有一段时日,对于黛玉的脾性已经算是了解了几分了,听了宝玉这话,知道被黛玉听到了,定是有一场气要生的,故而便劝宝玉道:“姑娘此时已歇下了,宝二爷还是明日再来罢。”   若是往日只这番话确实是能劝宝玉回去了的,谁曾想宝玉今日听闻黛玉过两日便要离了这府中,因而脾气执拗的很,非要见黛玉问个清楚不可,因而也不去管身后那袭人也就是原名蕊珠的和紫鹃百般拦阻。而黛玉此时正因为才在胤禛等人面前失态之事耿耿于怀,忽听到外面宝玉如此这般嚷嚷,顿时恼羞成怒,摔了帘子便从房内走了出来,对着宝玉唾了一口,骂道:“谁与你一起吃一起住的?别有的没的到我这儿来辱人清白,别人当你如宝似玉,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言罢,便又问袭人,道:“袭人,你也是外祖母给宝二哥哥的,平时宝二哥哥行为荒诞,你该多劝着些才是,如何还让他这般如幼时模样,传出去成何体统!”接着又叫紫鹃道:“紫鹃,送宝二爷出去,再过两日本宫便要从这府中出去了,这两日中本宫不想见到宝二爷的身影出现在本宫的槿霞阁里!”   袭人和紫鹃何曾见过黛玉这般发怒的模样,登时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就连宝玉也吓懵了,只得由得袭人和紫鹃将自己送出了槿霞阁。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2章恨母仇胤禛查旧案   宝玉被黛玉赶出槿霞阁的事自然传到了贾母与王夫人的耳中,但是两人对于此事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王夫人对于黛玉此举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碍于黛玉公主的身份,只怕早就跑到槿霞阁去找黛玉的麻烦了。   而贾母却有些叹息,自己想了一天一夜都没想出如何挽留黛玉的方法,毕竟圣旨摆在那里,于是自己想着可以求黛玉看在贾敏的面子上常回贾家来住些时日,也好增进一下与宝玉彼此之间的感情,可以没有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场,算是把自己的计划全然给打乱了。待要责备黛玉吧,黛玉的身份在那,且她做的也没有错。待要责备宝玉吧,他是自己的心尖儿,可怎么舍得。贾母心中可谓是左右为难,连晚膳索性也没了心思吃。   而宝钗听闻此事后,原准备到王夫人和宝玉面前献媚一番,可奈何现在自己头发没了,脸上也结了一道不短的丑陋的疤痕,实在不敢出去见人,生怕被人当作笑柄。因而只是催促薛姨妈让薛蟠在外面寻些假的漂亮的发髻,再寻些去疤效果比较好的药膏子给自己。   薛姨妈听了,也只是暗自焦急。自己的宝贝儿子命根子被人废了,如今女儿又被人下了黑手,毁了容貌。真可谓是祸事连连。原本打算取仙女曼陀罗来医治的,可是仙女曼陀罗到底是难得之物,一年之中也只有那么三两株能够长成入药,且是要年年进上的。若是拿来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女儿用了,将来拿什么进上啊?可是若是不给自己的儿子女儿拿来医治,自己将来却去依靠谁去?   思来想去,薛姨妈都苦无办法,待要去跟王夫人商量,却想起自己的这个姐姐却是外表慈善,内心奸狡之人,万一她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薛姨妈只得咬了咬牙去寻贾母,当初宫中的那些事情贾母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许多事情都是参与了的。   到了贾母的上房,薛姨妈问候了声,语气间虽淡淡的,却难掩其惶迫不安。贾母见薛姨妈神色不同往日,知必有要事要说,于是便遣退了房中的众丫鬟,就连鸳鸯都叫退了下去。见房中只剩下自己和薛姨妈了,贾母方放心地问道:“你有什么事那么急,快说吧!”   薛姨妈也不拐弯抹角,直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贾母。贾母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方道:“早在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的,叫你好好地教养蟠儿和宝钗,不可太过溺爱了,偏你不听我的,如今可好,依我看,是该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的!”薛姨妈听了贾母的话,心中虽有些气怒贾母这般说法,却也无话反驳,只得流着泪道:“我如今也是后悔的了,早知如此,就不该那般宠着的,可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不管如何,总得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才是,不然可叫我后半辈子去倚靠谁呢?”   贾母听了薛姨妈这话,便问道:“那如今你跟我说做什么?”薛姨妈道:“如今我也是半分主意也无的,只想求老太太帮我想个主意才是!”贾母听了,心中却不愿拉扯薛姨妈,对她而言,薛家败了最好,她正好可趁机将薛家的财产谋算过来,变成自己的,因而只道:“我却又不是什么神医,不会看病,可有何法子可想?”   薛姨妈一听贾母这话,就知道贾母是不愿帮自己的了,因而便冷笑道:“老太太敢情是在算计我们薛家呢。老太太可别忘记了,当年孝懿仁皇后之死可跟您脱不了关系,再有就是,若是四贝勒知道孝懿仁皇后是其亲母,而且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贾母一听薛姨妈这话,不禁浑身汗毛倒竖,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怒道:“你是在威胁我?”薛姨妈冷笑道:“我哪敢威胁您呢?只不过,若是我薛家败了,我定是会拉贾家作垫背的!”   贾母听了,不禁怒气盈胸,道:“算你够狠!”薛姨妈听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道:“如今老太太肯为我出个主意了罢?”贾母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气,好一会儿才道:“我倒是知道这么一个人,或许能治好蟠儿和宝钗!”薛姨妈听了,急急地问道:“谁,可是那鬼见愁?”   贾母道:“不是。他是鬼见愁的大徒弟,名叫秋无言,有‘药王’之称,现在就住在京城西郊一处名叫栖梧山庄的庄子里。不过,这人高傲得紧,别人轻易请不动他的。”薛姨妈听了,原本有些希望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贾母见了,不禁笑道:“不过,如果能跟宜妃娘娘接上头,请他却也不难。”薛姨妈有些不解。贾母便笑道:“你不知道,他原是那位的亲生儿子。”   薛姨妈听了,不由得一惊,道:“怎么可能?那位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的吗?”贾母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只如今,你该知道如何做了?”薛姨妈听了,不禁暗骂贾母“老狐狸”,不过面上仍自强笑道:“我知道了,多谢老太太了。”言罢,便自离了贾母的上房。   然而,贾母和薛姨妈却不知道的是,今儿的这番谈话,却被一个人悉数听在了耳中。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过了两日,黛玉便辞别了贾母,临行前,贾母见黛玉只带了春纤晴雯和王嬷嬷三人去公主府,于是便道:“公主,不如把紫鹃也给带上罢,有她侍候着公主,奴才也放心好些。”黛玉尚未开言,晴雯眼却一眯,略带怒意地问道:“老太君这话的意思是,奴婢们都是些废物,不得让人放心的?”贾母听了晴雯这话,忙道:“奴才并不是这个意思。”晴雯是正二品女官,论品级还在她之上,她岂敢对晴雯无礼?春纤听了,不禁冷冷一笑道:“既没有这个意思,便不要再多言了,公主府上还少人侍候不成?皇上尚不知派了多少人过来侍候公主,便是没有,公主的丫鬟也是要经过内务府的检视,从宫中的才人赞善中选出来的,哪轮到区区一个国公府的丫鬟来侍候公主?”   听了春纤这般凌厉如刀的话,贾母的脸不由得白了又白,王夫人却道:“那如何你便有资格侍候公主了?”春纤听了王夫人的话,不由得冷冷一笑,道:“本姑娘是诚郡王的表妹,宫中荣贵妃娘娘的侄女儿,未知可有资格侍候公主?”贾府众人听了春纤这话,不由得大惊,没有想到春纤有着这般的来历。   这时黛玉方淡淡地道:“本宫有春纤晴雯还有王嬷嬷侍候足矣,再无须添什么人了。”接着又拉过紫鹃,悄声道:“紫鹃,你的确是个好的,只是,你该明白,本宫身边是断不容许有二心的人存在的。”紫鹃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一惊,好半晌方道:“紫鹃明白了。”黛玉这才笑了笑,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插在紫鹃头上道:“你也侍候本宫一段时间了,本宫也没什么给你的,这根簪子是本宫从扬州带来的,且赏了给你罢。”言毕,便在春纤晴雯的搀扶下上@了康熙命人送来的凤辇,自往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到了公主府,才进了门,便见胤禛和胤祥迎了出来。胤祥见了黛玉不由得笑道:“玉儿妹妹可来了,有人可等急了。”黛玉向胤禛和胤祥略施了一礼,方笑道:“有劳四哥和十三哥了,只今日只怕还要再偏劳一下呢。”两人知道黛玉不喜理会前来致贺的那些人,因而都笑了一笑。只胤禛听了道:“既是不喜理会他们,当初又何苦让皇阿玛让他们过来?”黛玉听了便笑道:“我便是不让皇伯伯叫他们来,他们又岂能不来探探我这个异姓公主的虚实?左右都要过来,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来得要好呢?”胤禛听了,了然地点了点头。   胤禛和胤祥两人送黛玉进了内室,便自去客厅替黛玉招呼前来致贺的众人。才过了一会儿,便有小厮来报道:“回四贝勒、十三阿哥,外面有自称荣宁二府的人前来给公主庆贺乔迁之喜。”胤禛听了,不觉冷笑道:“玉儿才回这府中一会儿,他们便已寻了来,可真真是好的呢!”于是便道:“让他们进来!”   小厮听了,便将人带至偏厅,却是宁府贾珍之妻尤氏、凤姐和鸳鸯三人。三人进了偏厅,给胤禛和胤祥请了安,胤禛便问道:“听说你们是来给公主贺喜的?”三人自知眼前的乃是有“冷面佛”之称的四贝勒,因而便低眉顺眼,恭声道:“回四贝勒的话,正是。”接着又奉上贺礼。   胤禛见了,便道:“既然礼也送了,你们便回去罢。公主已经歇下了,也不好出来招待你们的。”尤氏听了,有些着急,依贾母的意思,今天是必要见黛玉一面,跟她叙些长情的。于是便道:“奴婢们亦不敢让公主偏劳,只是老太太命我们带些话给公主,既然公主不方便,未知四贝勒可否通融一下,让奴婢们与春纤姑娘见一面?”胤禛听了,不禁皱眉道:“公主身边的人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言毕,便欲让人将尤氏等人打出去。   这时,忽见鸳鸯跪地道:“四贝勒息怒,奴婢自知公主身份贵重,非是奴婢们想见便能见的,只是老太太到底是公主的外祖母,血脉相连,骨肉之情难断,老太太心中惦念公主,有话欲与公主说,亦是人之常情,想来四贝勒亦是重情之人,必不会横加拦阻。”   胤禛听了,不由得笑道:“你这丫头倒会说话,好罢,你既然如此说,爷若是让人拦着反倒成了无情之人了,爷便让你们见见春纤姑娘,只不过你不可以见,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见。毕竟身份不同,你可明白?”鸳鸯听了,便垂下了眼眸,道:“奴婢明白。”   胤禛见尤氏和凤姐面露欣喜之色,便挥了挥手,让人带她们去见春纤,只留下鸳鸯一人。   待尤氏和凤姐离开,鸳鸯便对胤禛道:“四爷,奴婢有事禀报四爷。”胤禛听了便沉下脸,道:“爷命你潜伏在那贾老太君身边,无令不得擅回,你有何事,非要现在告诉爷?”鸳鸯听罢,便道:“四爷息怒,此事非是一般小事,飞鸢不敢擅断。”于是便把前两日贾母与薛姨妈所言之事悉数告知。却原来鸳鸯是胤禛安排在贾母身边的暗探飞鸢,她从贾母处知道替黛玉主持乔迁之礼的人正是胤禛,因而借此机会来向胤禛禀报那日在贾母上房偷听到贾母和薛姨妈谈话的事。   胤禛听了鸳鸯所言,几乎站立不稳,恨不得立时进宫去问康熙个究竟,只是一字一句重复地问鸳鸯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鸳鸯道:“奴婢万死不敢欺瞒四爷。”胤祥见胤禛脸色极为不好,于是便忙对鸳鸯道:“好了,你去看看那贾府的两个人好了没有,若是差不多了,便先跟她们一起回去罢。”鸳鸯听了,便答应一声,道:“是。”言罢,便自离开了偏厅。   “十三,你说,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佟佳皇额娘的亲生儿子?”胤禛怔怔地道,“那么,那么多年,我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她为什么不认我呢?”胤祥听了,不知该怎么劝慰胤禛,只得道:“四哥,也许皇额娘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接着,又有些迟疑地问道:“要不,进宫问问皇阿玛罢?”   “十三,你去,帮我查查那年佟佳皇额娘逝世前后,宫中可发生过什么事?如果可能,你可以向敏额娘打听一下,佟佳皇额娘跟敏额娘一向要好,她一定会知道些什么的。”胤禛对胤祥道,“我现在心情乱得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胤祥听了便信誓旦旦地道:“放心罢,四哥,十三一定会办好的。”只是胤禛和胤祥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查竟会牵扯出许多宫闱秘事,甚至还连累了敏妃命丧黄泉。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3章胧月夜忽遇故时人   再说黛玉胤禛因那日鸳鸯送来的消息,整个人都较之前更为冷淡了,因而就连黛玉这边他都没什么心思过来,只是每日除了上朝以外,便在书房等胤祥的消息。而孝懿仁皇后薨逝时,胤祥也不过四岁,因而竟是什么都不懂,所以胤禛要他查那时的陈年往事,胤祥也不知从何着手,无奈之下,之得去寻问自己的母妃敏妃。而敏妃一听胤祥要问的乃是跟孝懿仁皇后有关的事,心中不觉有些震惊,于是便抓住胤祥的手,急急地问道:“谁叫你回来问这些的?”   胤祥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母妃,接着便把那日在黛玉的公主府鸳鸯所言之事悉数告知。敏妃听了,不由得惊坐在了椅子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胤祥见母妃如此,便忙问道:“额娘你怎么了?”敏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没什么。”然后又见胤祥欲言又止的模样,敏妃便道:“祥儿,额娘知道你与你四哥一向好得跟什么似的,他的事你甚至比你自己的事还急。额娘也不反对你那么做,只是若是你要问已故孝懿仁皇后的事情,那么额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你的,这件事牵扯太大,一个不小心,不仅仅是额娘,整个后宫都可能会翻天覆地,便是你四哥也难免惹来杀身之祸,你要明白。”   胤祥见敏妃说得如此郑重,心下自知不能继续问下去了,因而只得点了点头。接着胤祥又陪敏妃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自离去了。敏妃见胤祥离开,想起孝懿仁皇后生前的嘱咐,不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道:“蝶姐姐,妹妹只怕过不了许久便要前去见你了,本来妹妹打算将你的嘱咐带到坟墓里,可是,四贝勒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只怕即便是妹妹不说,他迟早也是会知道一切的。那么到时候,以四贝勒的脾性,只怕会很疯狂。而能阻止他做出疯狂举动的人,只怕除了姐姐,就只有敏姐姐的女儿黛玉了,所以妹妹只能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念及此,敏妃便叫过自己的贴身婢女风荷道:“去,将莫侍卫请来,本宫有话说。”“是。”风荷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个侍卫进来,道:“禀娘娘,莫侍卫来了。”敏妃听了便道:“好了,你先退下去罢。”风荷听了,依言退下了。   敏妃见了那莫侍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莫侍卫见了,大急,道:“娘娘,卑职当不起。”敏妃泣道:“莫侍卫,本宫知道自己得了重病,蒙你暗中相助,才得以活命。如今本宫有事相求,求莫侍卫援之以手,将来九泉之下,本宫亦感莫侍卫大恩。”   那莫侍卫听了,不由得急道:“娘娘快快请起,娘娘但有所命,莫离无不听从。”敏妃听了,这才起身,对莫离道:“本宫自知命不久矣,身边亦无几个可信之人,莫侍卫于本宫有大恩,本宫思来想去,只得请莫侍卫帮忙,请莫侍卫将此信送至宫外宸玉公主府上。”   莫离听了,眼中忽然有些疏离的神色,道:“莫非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之女?”敏妃道:“正是。”言毕,便将自己刚才所书的一封信交给莫离。莫离接过,面色平静,心中却激动万分地道:“娘娘放心,莫离一定会办好。”敏妃听了,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离了敏妃宫中,莫离再也掩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是她,真的是她!当初自己听闻她被封为公主的消息,就恨不得立时过去见她,可是他那时有要事在身,竟离开不得,没想到竟然让自己遇上这么个机会去见她!只是不知道三年多未见,她可还认得自己。想到此,莫离不禁又有些担忧。   就这样,莫离来到了宫门口,门口的侍卫见了,不禁点头笑道:“莫爷,今天好早啊。”莫离笑了笑道:“今儿家中有些事情。”言罢,便自出了宫门。   话分两头,黛玉自从住到公主府后,因见520小说馆颇具自己在扬州所居之处的风格,故而命人将自己的一应物事都搬到了520小说馆。每日没有那贾宝玉前来打扰自己,倒也是自在了许多,少生了不少闲气。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总盼望着胤禛过来瞧她。可是胤禛自从那日为自己主持了乔迁之礼后,竟是很少过来,让黛玉心中很是怅然。   是夜,是值月半,黛玉正欲至庭院中赏月,却不想抬头见一缕浮云遮住了月光。黛玉不禁幽幽一叹。春纤见黛玉如此,只当黛玉是因为胤禛未来瞧她,心中难受,于是劝道:“公主,许是四爷这阵子公务繁忙,因而竟无暇来瞧公主,等忙过了这阵子,自是会过来的。”   黛玉听了春纤的话,淡淡一笑,道:“你不懂,我并非是为了这个叹气。”自己精通易理,只粗粗一看,便将未来之事明了个大概,显然是风雨将至,而四哥和十三哥也会牵扯至其中。   正自怅然,忽感觉到暗中有劲风迎面而去,不禁道:“是谁深夜来此?”话音刚落,便见一身着天青色锦袍的男子飘然而至。黛玉不惊睁大了眼,好半晌方道:“我当是哪里来的谪仙,却原来是二师兄。”原来来人正是鬼见愁的二徒弟,也就是敏妃请求给黛玉带信的莫侍卫莫离。   “玉儿……”莫离轻轻地唤道。“二师兄,你怎么会在此?”黛玉有些讶然。莫离淡淡一笑道:“自从三年前离开青衣山庄,我便随师父四处云游,以行医之名四处寻找彼岸曼陀罗,希望能因此调查出当年孝懿仁皇后的真正死因。”黛玉听了,不觉有些惊讶,问道:“师父和二师兄你也在调查这件事?”   莫离点了点头,道:“正是,一方面是受玉儿你爹所托,另一方面是我和师父自己的原因。后来因为我和师父在云游途中救了一个人,@知道了一些事情,后来我和师父便分开了。我听从师父的指示,入宫做了侍卫统领,暗中调查一切。”黛玉听完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今二师兄来找我可有事?”莫离点了点头,道:“有。今日敏妃娘娘将我叫去,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说着,便将敏妃给他的信交与黛玉。   敏妃娘娘?那就是十三哥的额娘了?黛玉听了莫离的话,有些狐疑地接过信。可是当她展开信,越往下看,她的脸色也跟着愈加凝重起来。莫离见了,不觉有些奇怪,于是便问道:“玉儿,怎么了?”黛玉听了,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四哥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四哥他知道他的身世了……”   莫离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是说四贝勒,他有什么身世?”黛玉听了,不由得急道:“二师兄,你不知道,四哥一直以为他是德妃娘娘的儿子,实际上他真正的额娘是已故的孝懿仁皇后,也就是他的养母。”“你说什么?”莫离很是惊讶地问道,“那大师兄……”   黛玉点了点头道:“依四哥的脾性,只怕到时候与此事有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莫离听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一会儿方道:“玉儿,你先别急,毕竟事情还没发生,一切还来得及补救。只是现下得先找到大师兄,我怕到时候真相还没有大白,他们两个倒有可能自相残杀起来。”   黛玉听了,深觉有理,道:“二师兄你说的有理。只是现下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原本他住在扬州西郊方向的一座废弃的王府之中,可后来我离开扬州上京城之前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那儿了。”莫离听了,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说不定他也已经到京城来了也不一定,若是如此,我倒是有办法找到他。玉儿,听你说起来,这敏妃娘娘很可能知道一些当年孝懿仁皇后薨逝的秘密,因而这段时间你最好经常进宫去看看她,或者干脆住在宫里也好。而我则就抽空去寻找大师兄。”   黛玉听了,蹙了蹙眉,道:“好吧,虽说我不喜欢那地方,不过现在也只能那么做了。”   这时,夜空中的那缕浮云渐渐散去,一轮圆月继而出现,只是似乎是被迷雾笼罩住了一般,给人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黛玉抬头看了看夜空,眉头间似乎纠结着一缕清愁,不觉道:“我真希望回到在青衣山庄的那时候……”莫离听了黛玉这话,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有留下一句话,宛若风过无痕般,莫离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空中,只留下满院的竹声寂寂……   ——————————————————————————————————————————————————   四四之外的第一个男主哈,谪仙般的男主,“毒王”莫离出场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4章落草亭乍闻断肠音   再说莫离既是宫中侍卫统领,自是不能擅离职守,因而第二日莫离便去向康熙请求出宫。康熙闻言,很是奇怪,因问道:“莫离,这是干什么?”原来宫中侍卫常用“出宫”一词来委婉的称自请调职或辞职,所以康熙以为莫离不愿在宫中继续干下去了,因而才这般问。   莫离知道康熙误会了,因而便道:“回皇上,卑职因家中有事,因而想要请求皇上准许卑职休假一段时日。”康熙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他原是极倚重莫离的,现年轻一辈中像莫离这般文武全才的不多,他还希望将来莫离能成为胤禛的臂膀的。于是便道:“既如此,朕就给你半个月假吧。”莫离听了,便道:“谢皇上恩典。”然后便退了出去。   莫离离了皇宫,便自骑上马直奔京城西郊的清风茶楼。进了清风茶楼,便见一个看似很伶俐的店小二过来招呼莫离道:“哟,莫爷,今儿个又来了,刚好小店新进了上好的君山银针,莫爷可要尝尝?”莫离听了,只笑道:“好呀,给爷来一壶,不过爷要单个的雅间,清竹阁可空着?”店小二忙笑道:“空着,空着,咱东家吩咐的,专给莫爷留着呢,请!”   莫离笑了笑,便自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进了清竹阁。莫离进了清竹阁后,店小二便离开了。莫离笑了笑,只击了两掌,便见清竹阁内的一面墙上露出一扇暗门,从里面出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清俊男子。只见那男子看了莫离一眼,笑了笑道:“你来了?”莫离道:“秦风,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有事拜托你的。”被称作“秦风”的男子微微一笑,道:“说吧,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话。”   莫离道:“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我大师兄秋无言。”秦风淡淡一笑道:“我可以帮你,只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莫离道:“我知道你天生软骨,所以只能坐在轮椅之上,如果你能找到我大师兄,或可治好你的双腿。”说着,便将一枚玉佩丢入秦风的怀中,道:“这是我师门的玉佩,只有三枚,你若是找到了我大师兄,将此物交给他,他自会替你医治。”   秦风从怀中取过玉佩,见没有太过繁复雕饰的玉佩上刻着一个“离”字,于是便放入袖中,笑道:“多谢。”随即又道:“我听说离此地约百里处,有一亭,名‘落草亭’,常有人在那赠医施药,其@医术颇高,我也早有心前去拜访,只是多日来一直无暇,若你有心,可前往一看。”   莫离听了,抱了一拳,道:“多谢了。”言罢,便自出了清风茶楼,骑马往秦风所说的的“落草亭”而去。   落草亭,顾名思义,就是过去山贼聚众喝酒的地方,可是自从顺治末年落草亭连带此处百亩田地为一富商买下之后,落草亭便成了一处极好的所在,竟不再有什么山贼出没,反而有许多文人雅士在此吟风弄月。而落草亭附近也有人辟出一条街道,往来商旅更是骆驿不绝,竟成为一处极繁华的所在。   莫离虽说也听过落草亭之名,到底未曾来到,因而初至此处,竟不由得心生感叹,竟比皇街不逊分毫。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打探消息自是即便宜的。莫离牵着马来到一卖各种小首饰的小摊位前,问那小贩道:“这位小哥,敢问这落草亭附近可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在此赠医施药?”那小贩倒是个爽快之人,随即便答道:“是有一个大夫,是个年轻极轻的公子哥儿,瞧着不比我大呢。”遂又绘声绘色地给莫离描述了一遍那大夫的样貌,莫离听了,便知十之便是秋无言无疑了,于是谢了小贩,留下一块足有二两的碎银,便自朝着小贩所说的地方去了。   莫离按那小贩说的地步未及走出一里路,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琴声,这琴声却是莫离再熟悉不过的,却是在青衣山庄时,秋无言根据马致远的那首著名的词改编的曲子《秋日断肠曲》。听到这琴声,莫离便肯定弹琴之人必是秋无言无疑了,于是便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果见秋无言身着一身青色锦袍,坐在一草亭中弹琴。   “对不起,今日在下不诊病,请回吧。”秋无言仍自顾自地弹着琴,头也未曾抬起,只是这样道。莫离淡淡一笑道:“大师兄,莫说相逢就是有缘,更何况我们相处十余载,你就这样对待特意前来寻你的师弟我?”莫离话音刚落,琴声便戛然而止了。秋无言抬起头,眼中闪着不可思议的目光,不禁疑惑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莫离道:“大师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你的居所我们再谈罢。”秋无言见莫离一脸肃然的表情,自知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同自己说,于是便道:“好罢。”于是便收起琴,然后便自在前面引路,道:“这边走。”   莫离跟着秋无言转过几个弯,又过了一座石桥,便见前面有一座小巧别致的庄院,上面正写着“栖梧山庄”四个大字。莫离见了,不由得笑道:“大师兄你还真会找地方啊,这可比我住的地方雅致多了。”秋无言听了,只淡淡一笑,便打开了院门,请莫离进去。秋无言这才道:“你也知道我向来独往独来惯了的,因而这里除了必要的下人之外,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有话尽管在这儿说,不必担心。”   莫离笑了笑便坐下道:“我也正是因为知道你素性如此,所以才要求到你的居所来的。”秋无言也不理会莫离的这些个废话,只直接开口问道:“你找我到底为什么事?”   莫离坐下取过下人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方才道:“其实并不是我要找你,而是玉儿要找你。”“小师妹?她要你找我做什么?”秋无言听莫离说是黛玉要找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切地问道。“呵呵。”莫离笑了笑,他自来都是知道秋无言对黛玉的心思的,其实他也是一样,只不过他并不嫉妒秋无言,因为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得到过黛玉的心,因而莫离只是平静地道:“玉儿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一举一动都轻率不得,所以没办法亲自来找你。而我现在正是宫中的侍卫统领,机缘巧合之下我遇上了玉儿,于是她就拜托我找你。”   秋无言听了莫离的话,不禁有些讶异,遂问道:“你是宫中的侍卫统领?怎么会?你不是跟师父一起离开青衣山庄的吗?怎么会入宫成了侍卫统领?”莫离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只是如今要紧的是,你最好得空去见玉儿一面,因为宫中可能即将发生变故,有许多事情必须赶在那之前让你知晓。不然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秋无言听了莫离讲完这些,不由得狐疑地问道:“二师弟,有些疑问我一直放在心底,好多年了。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何当初师父会那么巧地经过那边救了我?又为何你跟师父总是神神秘秘的,似乎瞒着我许多事情?而你,也似乎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   莫离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师兄,这些,你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许多事情并不像是表面的看到的那样,真相,往往是被覆盖在谎言之下的。”秋无言听了这话,心中的疑惑不由得更加深了,遂有些急急地问道:“当初小师妹也曾这样跟我说,如今你也……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莫离不答,只喝了一回茶后,方起身道:“我该走了。”言罢,也不等秋无言应声,便自离开了。   秋无言在莫离离开好一会儿后方反应过来,他见莫离早已离开,不由得低咒一声道:“该死!”不过,他也很好奇莫离最后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而他便放弃了手头正在做的一些事情,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一决定,反而使他差点铸成的大错险险的避过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秋无言既然已经从莫离那里知道黛玉正在找他,他自然是刻不容缓,准备立时动身前去的,可是没想到,这时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一个叫小桃红的姑娘请他去给皇商紫薇舍人之后治病。秋无言听了此言,本想拒绝,可是细想一番后便答应了,只说要他治病也可以,只是得付百两黄金作为诊费。   小桃红听了这话,便自命人告诉了薛姨妈,薛姨妈听了,无奈之下只得筹措了百两黄金给秋无言送去,而此举正被王夫人跟前的周瑞家的看在了眼里,于是周瑞家的便将此事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听了,细细计较了一番,便想了个法子散播了一些流言出去,也因此宝钗注定了与皇室无缘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5章会黛玉无言知秘事   再说荣国府那边,梨香院中薛姨妈因为薛蟠和宝钗的事,不得已去见贾母,让贾母为自己拿个主意。贾母一开始本不愿意,奈何被薛姨妈胁迫,所以便指点薛姨妈去寻宜妃找秋无言给薛蟠和宝钗医治。薛姨妈听了,细思之下颇觉有理,便打理好一些铺中的事情后,便登门去找了九阿哥胤禟。   你道为何贾母让薛姨妈去寻宜妃?却原来薛家正是户部挂名的皇商,且是在胤禟手下做事的,更重要的是,当初孝懿仁皇后身中忘忧草之毒,命在旦夕,宜妃虽不是主谋,但宜妃却授意了当时的太医给孝懿仁皇后服了参汤,加快了孝懿仁皇后毒发的速度,而这人参因宜妃害怕被查出来,因而并非是从太医院御药房取的,而是命心腹改由从薛家的药铺买来的,而当时在薛家药铺里卖药的人正是才嫁到薛家没几年的薛姨妈。   薛姨妈想起当年之事,自然就不怕宜妃不帮忙了,于是薛姨妈就备了极上等的礼物去了胤禟府上。胤禟听了薛姨妈的话,并未立时应承下来,只说“爷放在心上了”,然后便打发了薛姨妈,自去宫中问了宜妃。宜妃听了胤禟的话,不禁皱了皱眉,问道:“那薛家可是金陵四大之一的薛家?”   胤禟笑道:“倒不知他家竟有这般名气,连额娘也知道?”宜妃听了冷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家祖上可是大大有名呢,当年因为进贡了三株仙女曼陀罗,才使太宗文皇帝赐给了他家皇商之名呢。不然焉有今日?”胤禟听了不禁道:“儿臣倒不知道还有这等缘故在里面。”而后又问宜妃道:“那依额娘之见,可是要帮那薛家这个忙?”宜妃想了想道:“帮自是要帮的,毕竟他家对于我们而言还是有些用处的。”可心中却在想道:“若不是还有些用处,本宫早就将他家给灭了的!”   胤禟见宜妃如此说,便答应了一声,然后便请辞出宫去了。而宜妃也随即派了小桃红去栖梧山庄,小桃红到栖梧山庄时,莫离已然离开了,因而两人并未见到面,若不然,只怕又有一番是非。而小桃红这次到栖梧山庄却没有见到秋无言本人,只是由下人传的话,原因自然是秋无言想起上次的事,所以对宜妃及小桃红起了戒慎之心。   下人来告知秋无言小桃红此行乃是奉了宜妃之命,特来请他给皇商紫薇舍人薛家之后诊病时,说实话秋无言还真的有些讶异,因为按理说“士农工商”,商原属最末等的,所以即使是皇商,也远不如汉人包衣,可见其地位低下,而宜妃出身郭络罗氏家族,地位高贵自不必说,且她向来最注意身份的,又为何会特意为了一介皇商之后来请自己呢?想到此处,秋无言断定其中必有隐情,因而便答应了下来,但是前提是要以黄金百两为诊费,否则自己是断然不肯出手的。   小桃红听下人说秋无言这般告知,只是笑了笑,她只是奉宜妃娘娘之命前来相请而已,至于诊费什么的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了。于是她只是这般回去如实告知宜妃,宜妃听了,只是笑了笑,让胤禟遣人去告诉了薛姨妈。薛姨妈听了,差点腿软,黄金百两,那就是相当于一万两白银。如今自家铺子进益一年不如一年,又让蟠儿挥霍了不少,若是要银两一万两,她或可想些办法筹措到,至于黄金,零碎的尚且难办,更何况要的还是百两黄金?想来想去,薛姨妈亦毫无办法,只得将铺子中一笔不算急用的银钱先挪用了,兑换了一百两金票,亲自送到栖梧山庄。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秋无言看了一眼金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对薛姨妈道:“既然薛太太如此诚心,在下少不得走一趟便是了。”随即便骑上马,尾随薛姨妈所坐的青顶小轿一路到了荣国府。   到了梨香院,秋无言先给薛蟠看了命根子,然后再到宝钗房中为宝钗医治。宝钗见秋无言一身青色锦袍,身若长柳,目似朗星,面若冠玉,比宝玉所显出的那种阴柔之美更显得张扬俊朗,不由得羞红了脸。秋无言也打量了一下宝钗,说实话,秋无言自来京城后,也常听说荣国府有一表姑娘,姓薛,名宝钗,有杨妃之美,牡丹之色,堪称国色天香,他虽非好色之人,然人皆有好奇之心,所以他一直想见识一下这位可以说是名满京城的薛宝钗,然而今天一见,秋无言不禁大失所望,深觉宝钗连黛玉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因而并没有理会薛宝钗的欲语还羞的模样,只匆匆留下了两张药方,便自离去了。   秋无言离了荣国府,想了一想,便自朝着黛玉的公主府邸而去。直到了那里,秋无言才知道,黛玉并未曾住在公主府,而是住在了紧紧挨着公主府的大观园中的520小说馆里。秋无言本待要叫门房通报黛玉,待忽而一扭头才发现,原来胤禛的四贝勒府就在公主府的旁边。见到此等情景,秋无言不禁皱紧了眉,心中有着不悦,于是便转至大观园的后门,将马系于一隐蔽之所,然后便纵起轻功,轻而易举地进了大观园中。   大观园的后门正好与栊翠庵不远,栊翠庵内除了几个从皇家寺院拨过来洒扫侍奉的姑子之外,尚未有一个住持,康熙曾有意从皇家寺院中找个住持过来,但却被黛玉婉言拒绝了,只道是时机到时,自会有住持前来。康熙听了,也只好随黛玉去了。   而时的黛玉正在栊翠庵@中,想着为远在江南的林如海夫妇及琼玉祈福,完毕后见栊翠庵中甚是清静,且一草一木亦似透着一股子灵气似的,于是便欲在栊翠庵中散散心。这时,黛玉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劲风而至,显是有武功高强之辈入了进来,但黛玉却未曾感觉到一丝敌意,且有一种熟悉之感,眼珠略转了一转,黛玉便知定是秋无言来了,于是便笑道:“大师兄,你怎么和二师兄一样,不喜欢从正门而入,反而翻人家的后院?”   秋无言听了,并未回答,只道:“小师妹,你这公主府怎么跟他的府邸在一处?”黛玉叹了口气道:“这是皇伯伯挑的地儿,我有何可置喙的地方?”然后又问秋无言道:“大师兄,那些事二师兄可跟你说了?”秋无言一愣道:“什么事?二师弟只说是小师妹你要找我的。”   黛玉蹙了蹙眉道:“果然,我就知道,二师兄定然是想让我开口说的。”接着又喃喃地道:“也罢了,由我开口就由我开口罢。”言毕,便问秋无言道:“大师兄,现在我可明确地告诉你,虽说你在这世上是早已经死了的人了,可是夺嫡之争,只怕你还是难免卷入其中的。”   秋无言听了不惊有些震惊地问黛玉道:“小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夺嫡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黛玉定定地看着秋无言道:“因为你是孝懿仁皇后与皇伯伯的亲生儿子,而且与四哥,也就是当今四贝勒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说什么?”秋无言听完黛玉的话,震惊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差点瘫坐在地上。   “小师妹,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与他是一母同胞呢?这不可能!”秋无言几乎是喊着叫着对黛玉道。黛玉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初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的反应。可是爹爹调查了当年你落下护城河的事,那并非是一个意外,而是由德妃娘娘策划好了的。而宜妃和惠妃娘娘也是知情的,所以当初在那城墙上,宜妃和惠妃娘娘特意命大阿哥和九阿哥避开了你。”   秋无言听出了黛玉话里的意思,于是便问道:“小师妹,你是说德妃她是知道我并非是她的亲生儿子的?”黛玉点了点头,道:“是,德妃娘娘一直以为四哥是她所出,所以她恨孝懿仁皇后抱走了四哥,所以后来她就买通了孝懿仁皇后身边的两个宫女,在孝懿仁皇后生你时做了些手脚,把你变成了她所出的阿哥。直到后来皇伯伯才查出来真相,可是奈何这是宫闱秘事,所以便只得将错就错。没想到后来你竟然自己无意中知道了真相,而那时德妃娘娘又已经有了十四阿哥,因而她便设计除掉你。”   黛玉顿了顿,接着又道:“本来我也知道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楚,可后来我去宫中静心苑探望苏嬷嬷时,从她告诉我的话中我知道了个大概,再加上这两年爹爹收集到的证据,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孝懿仁皇后之死,与德妃娘娘脱不得干系,而惠妃和宜妃也是参与了的。”   秋无言听了黛玉的话,已经是完全的怔住了,他口中不禁喃喃地道:“没想到我胤祚一生自负聪明,却被几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言及此,秋无言,不,应该说是胤祚不禁大声嘶吼一声,宛如草原上的狼失去了心爱的伴侣一般,声音充满了悲怆……   泪,已经无声地从胤祚的脸上滚落……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6章为己病秦风叩玉门   话说原来在江湖上有“药王”之称、鬼见愁的大徒弟秋无言竟然是十余年前落入护城河而亡的康熙的第六子胤祚。而胤祚在得知孝懿仁皇后薨逝的真相,以及当今的四贝勒胤禛乃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时,胤祚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被宜妃等人利用的事实,竟然大放悲声。而黛玉知胤祚心中不好受,本欲开口安慰,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先什么了,因而只得任由胤祚哭了个够。   好半晌,胤祚方开口问黛玉道:“他知道真相吗?”黛玉犹豫了一会儿,@方缓缓地道:“我也说不准,我和爹爹是一早就知道四哥的身世的,不过我和爹爹从未曾告诉过四哥,但我并不知道皇伯伯有没有告诉过四哥。”想了一会儿,黛玉又道:“不过我听春纤说最近四哥很有些不对劲,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是可以让四哥如此失态的,所以他也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未可知。”   胤祚听了,好一会儿方若有所思地道:“是吗?”过了一会儿,胤祚问黛玉道:“小师妹,你能安排我跟他见一面吗?”黛玉问道:“你是想要去四哥府上见他吗?”胤祚道:“不必了,就在你府上见他吧,去他府上或我住的地方太过突兀了,我不想引人注目。”黛玉听了,不禁有些气愤地道:“那到我府上就不引人注目了吗?”   胤祚见黛玉生气,忙赔礼笑道:“不是,只是我想如果小师妹毕竟是固伦公主,有事请多罗贝勒过府一叙原是很正常的事。”黛玉道:“我可以把四哥请来,不过到时候可能皇伯伯也会过来,你准备见皇伯伯吗?”胤祚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幼时皇阿玛是很疼自己的,因而便道:“也罢了,迟早都是要见面的,如果到时候皇阿玛过来,便也一起见了就是。”黛玉听了,便笑道上:“如果就好。”言罢,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   这时一个小丫头引着门房过来道:“公主,后门外有一自称秦风的年轻男子求见。”黛玉听了,不觉蹙眉道:“秦风?本宫并不认识此人,回了那人,就说本宫不在。”却听门房有些为难地道:“回公主,那秦风自称是城西清风茶楼的老板,有要事求见,并称今日若是没见到公主,他便不回去了。”黛玉听了,不觉奇道:“有此等人,也罢,引他到沁芳亭见我,本宫换了身衣裳便过来。”那门房听了,便自答应着退下去了。   胤祚听了便道:“既如此,我便走了。”黛玉听了忙叫住胤祚道:“不行,你走了可不成。”胤祚奇道:“这却是为何?”黛玉道:“我到底是个女儿家,莫名其妙地见外男,虽说那人是从后门过来,极少会有人瞧见,可是传出去,到底声名不雅。不若我坐于屏风之后见他,而至你,则扮作我的侍卫立于屏风旁,这样便也就免了我私见外男的嫌疑。”   胤祚听了,不禁讶然道:“小师妹,你见的外男还少吗?当初在青衣山庄,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往外面跑,见的外男只怕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个了。”黛玉听了,不禁恼怒道:“不许揭我的短,叫你扮你就扮,不许觉得委屈,也不许顶嘴!”胤祚听了,只得道:“好,好,好!公主殿下,小的遵命!”   秦风到了沁芳亭,见沁芳亭中立着一面大屏风,屏风上画的乃是空谷幽兰的图案,而胤祚则穿了一身侍卫衣服立于屏风旁。秦风见此情形,强行忍住心中的笑意,只坐在轮椅上施了一礼道:“草民秦风,见过公主。请恕草民自出娘胎,便生有软骨之症,无法站立,因而无法给公主行跪拜之礼。”   这屏风除了外面的边框是木质的外,其余部分皆是玻璃所造,可谓是透明光洁,但却因经过特殊处理,因而秦风在外面看看不到黛玉的容颜,而黛玉在屏风后却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因而秦风坐在轮椅之上,未行跪拜之礼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秦风也深知这屏风的特殊之处,因而才在胤祚向他问罪之前,便先恭声请罪。 八*零*电*子*书 *w*w*w*.t*x*t*0* 2.*c*o*m   黛玉听了秦风的话,却不以为意,于是便道:“秦公子多礼了,只不知此次秦公子来寻本宫所为何事?”秦风道:“其实草民此来非是来寻公主,而是来寻另一个人。”黛玉听了,便道:“未知秦公子寻何人,可是秦公子有何故友,在本宫身边当差?”   秦风道:“并非故友,而是来寻此刻正立于公主面前这架屏风旁边的这位侍卫。”黛玉听闻是来寻胤祚,心中不觉一惊,遂起了戒慎之心,于是问道:“秦公子莫非与我这侍卫认识,未知寻他作甚?”   秦风见黛玉起了戒慎之心,不觉淡淡一笑,道:“回公主,草民并不认识公主这名侍卫,只是前几日恰好在落草亭附近看到公主这名侍卫在那赠医施药,且医术颇高。而草民又刚好有一故友,与公主这名侍卫相熟,因此便指点了我前来寻他的途径。”   黛玉见秦风说话滴水不漏,且不像是说谎,因而便又问道:“敢问秦公子,秦公子那位故友系谁?”秦风道:“我那故友给了我一枚玉佩,言是若是见到公主这名侍卫,只需要将此枚玉佩交给他,他便自会相助。”“哦?”黛玉听了,便道:“将玉佩呈上来。”秦风听了,便将玉佩从怀中取出,交给胤祚。   胤祚一见此玉佩,便知秦风口中的故友定是莫离无疑,心中不觉咬牙暗道:“好你个莫离,尽给我找麻烦,你虽号称‘毒王’,但医术也是极高的,你自己不给他治,反把事情推到头上来!”黛玉见了玉佩,便猜到胤祚此时定然是火冒三丈了,因而颇有些担心地问胤祚道:“你看,这……”   胤祚见了黛玉的表情,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方道:“既然是他的意思,那就没办法了,我会为你医治的,不过……”胤祚看了秦风一眼,道:“我并不能保证我能医好你,虽然我有‘药王’之称。”秦风听了胤祚的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好一会儿方强笑着道:“也罢,草民并不强求,反正草民已经坐在这轮椅上二十余年了,也并不在乎在这轮椅上坐上一辈子。”   透过屏风,黛玉看见秦风那清澈的双眸似乎有悲哀的流光闪动,心中不禁颇为同情起秦风来,因而不知不觉地道:“秦公子若无要事,不如就暂且居于本宫这府上罢,也好方便本宫这侍卫为公子诊病。”秦风和胤祚听了黛玉这话,不觉讶然,好半晌方听到秦风清亮的声音道:“如此草民便多谢公主了。”   黛玉听了秦风的话,自悔失言,恨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话已出口,因而只得道:“既如此,秦公子便先在藕香榭住下罢。”藕香榭离520小说馆颇远,黛玉无须担心会意外碰上秦风,以免陷入尴尬的境地。   黛玉安排秦风在藕香榭住下后,便让胤祚也住到了藕香榭,然后又命晴雯安排了两个丫鬟彩凤和彩鸾给胤祚打打下手。胤祚见状,也不客气,指挥着那彩凤和彩鸾干这干那,弄得那彩凤和彩鸾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做苦力的。不过,胤祚给秦风诊治了几天后,发现秦风虽天生软骨,不能站立,更不能行走,然其双腿的肌肉却紧实的很,且自己给秦风用内力使自己给秦风服下的药发挥最大效用时,却意外地发现秦风体内亦有着一股不输给自己的强大内力,可见这秦风是个武林高手。   胤祚发现此事后,便立刻将其告之黛玉。黛玉听了,不觉紧蹙双眉,道:“大师兄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秦风确有许多可疑之处,按理说二师兄与他再怎么交好,亦不可能指点他来我这边找大师兄你。一来二师兄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二来以二师兄的脾性,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将我置于这般境地;三来就是二师兄如果让什么人前来找我,一定会提前写封信告之于我。”   胤祚听了黛玉的话,亦有些想不通,于是道:“可是那玉佩却是真的,除非是莫师弟亲手将那玉佩交给那秦风,否则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将那玉佩乱丢或者遗失。”黛玉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许……”胤祚问道:“也许什么?”   “也许这玉佩确实是二师兄给他的,而二师兄也确实与他熟识,但是这秦风却有不为二师兄所知的另一面,他能找到这里却并非如他所说是二师兄告之,而是他自己查出来的,而拜访这里的原因可能并非是为了他的病,而是有别的意图也未可知。”黛玉想了想,如此猜测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秦风却是一个让人小觑不得的人物呢。”胤祚听了,有些担忧地道。“我们也不要乱猜了,大师兄,你先只把他的病治好。也许此人是友非敌,他日说不得会是我们极大的一个帮手呢。”黛玉淡淡一笑道。“好吧。”胤祚听了黛玉的话,答应了。可是黛玉没想到的是,她今日所说的话竟会在将来胤禛遇到大难之时一语成真,这也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7章林公主初会四福晋   且不说胤祚为了给那秦风诊治双腿,暂时居住在了黛玉的府中,却因为心中憋着一鼓气,所以就将黛玉派来给他帮忙的彩鸾和彩凤身上,每日里却只让彩鸾和彩凤收拾房屋器具,至于其他,却碰都不让碰,直弄得彩鸾和彩凤哭笑不得,竟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来了。   至于黛玉,因那日跟胤祚谈话之后,胤祚提出欲见胤禛一面,黛玉便答应下来,正巧这日听说胤禛会去敏妃宫中,而黛玉也正欲去敏妃那,因而便命春纤给自己装扮一番后,便同晴雯两人一起去了宫中。   而黛玉正欲去敏妃宫中时,胤禛的福晋那拉氏歌云正在敏妃宫中陪敏妃说话,她原本是同胤禛一道来的,由于胤禛甫一入宫便被康熙派人传到御书房去了,所以那拉福晋只得独自一人在丫鬟的陪伴下去了敏妃宫中。到了那里,那拉福晋初初看见敏妃的样子时,不禁唬了一大跳,没想到才几日未见,敏妃竟已憔悴至斯!那拉福晋见了,便赶忙问道:“敏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怎么都没让人传太医呢?”接着又向侍候在旁的宫女们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奴才!敏妃娘娘病成这个样子了,你们竟是没有想到去请太医来的?”   见一向好脾气的四福晋那拉氏发了火,登时吓得敏妃宫中的宫女们跪了一地,呐呐不敢言语,好半晌方有一名宫女大着胆子开口道:“奴婢们原意要请太医来着,偏娘娘拦着不让,说太医来了也无非是那些言语,再开些苦汁子,倒不如不请的好!”@   敏妃见那些宫女吓得战战兢兢,便让那些宫女起来,接着又对那拉福晋道:“你就别怪她们,确实是本宫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去请太医来的,不干她们的事。本宫只是郁结在心罢了,所谓‘心病尚须心药医’,没有心药,本宫这病是好不了了的。”那拉福晋见敏妃这般说,心知敏妃心中惦念着皇上,因而便道:“敏妃娘娘,您别这么说,好歹您还有十三弟,还有温恪和敦恪两位妹妹在呢。”那位福晋自己这么说的同时,自己心中也很是凄苦,自己嫁给胤禛多年,自己与他在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自己深知自己进不了胤禛的心,而自己膝下亦只有一子弘晖,可偏偏弘晖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好,动不动就会着了风寒什么的,自己每每看到那太医一脸无奈的模样,心就觉得痛楚难当,深怕弘晖有个万一,自己便是终身无靠。   敏妃摇了摇头,叹道:“十三有四贝勒照顾着,本宫并不担心,温恪有皇上宠爱,本宫也不担心,只有敦恪,她年纪最小,性情又太直,平时由本宫在,她纵然胡闹也不会太过,就算是闯了祸亦有本宫给她担着,只若是本宫一去,却不知道还有谁会护着她,本宫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那拉福晋安慰道:“敏妃娘娘,您只是偶染微恙罢了,用心调养一阵子便会好的,不要再说这么吉利的话。”   敏妃开口欲言,又看了看四周,便对那些宫女们道:“你们先下去罢,本宫和四福晋说会子的话。”那些宫女们听了,福了福身子,接着便都退下去了。   敏妃见所有的宫女都退下了,便握住了那拉福晋的手,道:“歌云,说实话,本宫一看见你,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许别人都以为你与老四伉俪情深,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其实本宫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罢了。老四一直对你很生疏的,对不对?”接着,又顿了一下,道:“不,不对,应该说对府中任何一人都很生疏的,对不对?”那拉福晋见敏妃这么说,心中不由得觉得酸酸的,泪也不由得落了下来。   好半晌那拉福晋方点了点头,道:“人皆言我是极和善大度的,可又谁知道真正的我却是极小心眼儿的,那年选秀,我初初见到四爷,便爱上他了,那时我一直在想,若是能被皇上指给四爷,那该有多好,便是一个格格的身份,我也是极愿意的。可是谁又能料到,老天让我如了愿,可也跟我开了个大玩笑。我成了四爷的妻子,他的福晋,可是却没有进入他的心。所以我希望有一个女人能进入四爷的心里,至少那时他不会再用这种冷漠的面孔对着我。可是我也很害怕四爷心里有这么一个女人,因为这样我怕自己在四爷的心里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言及此,那拉福晋再也忍不住,开始啜泣起来。   敏妃叹道:“本宫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初本宫本无意入宫,奈何本宫是在册的秀女,因而只得入了这外人看来最是尊荣的地方。可是当本宫渐渐地与皇上熟识,本宫却发现自己逐渐爱上了皇上,几乎天天都在盼着皇上来找本宫。当本宫生下十三的时候,皇上嘴边露出的笑容,本宫那时真的觉得好幸福,可是后来本宫才知道,其实皇上的心早已经被当时的孝懿仁皇后填满,再也无人能进去了。”接着又向那拉福晋道:“歌云,本宫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不要跟本宫一般,该舍得时要舍得,该放弃时要放弃,莫要到将来才后悔。”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0 _2._c_o_m   那拉福晋听了,不免心中疑惑,待要问时,却听得外面小太监尖声唱道:“宸玉公主到!”接着,便见黛玉身着一身淡潢色旗装,在晴雯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敏妃和那拉福晋见了,忙欲起身行礼,黛玉忙拦住,道:“敏妃娘娘,四嫂,快别多礼了。这般岂不是要折了黛玉的寿算。”待敏妃和那拉福晋坐定后,黛玉朝敏妃淡淡一笑道:“昨儿个我有些事想请四哥帮忙,因而便让春纤去了四哥府上,正巧春纤在那儿见到了十三哥,说是敏妃娘娘病了,故而今儿个黛玉便前来瞧瞧,好歹黛玉也会些医术,也可为敏妃娘娘诊治一下。”因为是在胤禛的福晋那拉氏和胤祥的母妃敏妃面前,所以黛玉并未自称“本宫”,而是自称“我”。   敏妃听了,不禁叹道:“就不劳公主了,妾妃这病妾妃心中知道,是好不了了的。”黛玉道:“敏妃娘娘怎可如此说,若是娘娘去了,十三哥该有多伤心啊,再者,娘娘还有温恪和敦恪妹妹呢。”言罢,也不容敏妃拒绝,便用一只手搭在敏妃的手上号脉。未及半晌,便见黛玉的脸色倏而凝重起来。   那拉福晋见黛玉神色不对,于是忙问道:“公主,娘娘可是怎么样了?”黛玉收回手,接着便道:“敏妃娘娘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中毒?”那拉福晋惊道:“可严重不严重?”敏妃道:“公主切莫胡言,妾妃素来不喜与人相争,亦无甚得罪之人,饮食上亦颇注意,怎么会中毒呢?”黛玉仔细看了看敏妃的脸色,好一会儿方道:“也许是黛玉误诊也未可知。四嫂,黛玉有些话想与四嫂单独说说,我们不妨去御花园走走,也好让敏妃娘娘好好休息一下。”   那拉福晋见了黛玉的神色,想了想道:“也好。”言罢,两人便一起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   让亲们久等了,从今天起,断崖开始恢复更新,为了将之前的补上,所以断崖会连着三天都是二更,至于以后,就要看情况了!呵呵!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8章鲍太医误诊大阿哥   那拉福晋亦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子,她在察觉了黛玉话中之意后,知黛玉有意避开敏妃宫中的一些人,故而便答应了一声,与黛玉一起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到了御花园,那拉福晋因见黛玉无意先开口,于是便开口问道:“公主才在敏妃娘娘那儿,神色似乎有异,又似有话要讲,不知可是与敏妃娘娘的病有关?”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那拉福晋将“病”字咬得很重。黛玉笑了笑道:“四嫂勿需这般生疏,只称呼我‘玉儿’或者‘妹妹’亦可。”那拉福晋看了黛玉一眼,见黛玉并不似故作姿态,因而便笑道:“如此我便谮越了。”又问道:“妹妹可否解惑?”   黛玉道:“不瞒四嫂,黛玉幼时因体弱多病,所以家父为我遍寻名医,后得一江湖奇人救治,黛玉方幸未至早殇,而那江湖奇人见黛玉亦有些小聪明,故而便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故黛玉虽未有家师那般出神入化的高妙医术,却也薄有小技,并不输给宫中御医。刚才黛玉给敏妃娘娘诊治时并未误诊,敏妃娘娘确实是中了毒,但毒性所幸不深,若早救治,只怕还来得及。”   看着那拉福晋有些疑惑的眼神,黛玉问道:“四嫂可是奇怪为何刚才我又会顺着敏妃娘娘的意思不为她解毒?”见那拉福晋点了点头,黛玉叹道:“下毒的人手段确@实高妙,现在天气正是热得紧,所以宫中娘娘处多备有杨梅,而我听说敏妃娘娘又是极喜食杨梅的。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亦有言杨梅‘可止渴,和五脏,能涤肠胃,除烦愦恶气。’但杨梅却不可与鸡肉、猪肉等肉类同食,否则必会中毒,中毒深者必死无疑。而鸡肉、猪肉等却是宫中常用的食材,要避免确实不易。但并不是无法。可现下最主要的一点是,敏妃娘娘无心就医,正如她自己所言,乃是郁结在心所致。”   那拉福晋见黛玉如此说,不禁皱眉道:“听说敏妃娘娘是康熙二十年入的宫,那时敏妃娘娘才十三岁,敏妃娘娘初入宫时,很得孝庄老祖宗的喜欢,常把她带在身边,孝庄老祖宗病逝前一直都是敏妃娘娘在照顾,也是在那时敏妃娘娘承了宠,生下了十三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孝懿仁皇后薨逝后,不知为何敏妃娘娘并不像之前那样受皇阿玛宠爱了,而敏妃娘娘也并无怨言,只是每日守着温恪和敦恪两位妹子度日。”   黛玉听了那拉福晋的话,心中一动,正欲开口,却见对面一衣饰华丽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迎面走来。那拉福晋见了,知黛玉不认识,便忙招呼道:“哟,这不是八弟妹嘛,这时候入宫来可是来瞧宜妃娘娘?”黛玉听了那拉福晋这话,这才明白眼前这女子正是胤祀的嫡福晋郭罗络氏安雅。郭罗络氏见了那拉福晋,于是便笑着道:“正是呢,才去了,只是宜妃娘娘不在宫中,似去了荣妃娘娘那儿,因而只得先回来了,左右亦无甚要紧的事。”接着又看向黛玉道:“哟,怪我没瞧见,只这位是?”   那拉福晋笑道:“这位是皇阿玛亲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郭罗络氏听了,貌似嗔怪地对那拉福晋道:“四嫂既知道该早说,不然我可要担个不敬公主的罪名。”随后便又给黛玉施了礼。黛玉见了郭罗络氏这一派举止,心中便知这郭罗络氏必不是什么好与之辈,不然也不会有那“大清第一妒妇”之名了。因而便笑向郭罗络氏道:“说来福晋还算是我的八嫂呢,也就不必在意这些个虚礼了。”   郭罗络氏暗自打量了黛玉一番,暗赞黛玉的气度,不禁道:“公主还真是好相貌,只怕天上的仙女儿见了也要低上三分呢,以前我还自诩是什么满蒙第一美女,现下里与公主一比,简直就是地上的泥了,怪不得……”说到此处,忙掩住了口。郭罗络氏曾在胤祀的书房中见过一幅画像,当时她虽惊叹于那女子的美貌,却只道那画中女子必是胤祀的相好,因而一直暗恨在心,总想着那天逮住了必要治死了那女子。如今却没想到那画中女子竟是黛玉,且那画像与黛玉真容相比,尚不及十之一二,因而竟放下心来。只因她知道且不说以黛玉如今的身份不会嫁给胤祀,便是黛玉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清傲高贵之气亦不容人生亵渎之心,因而对黛玉竟不是一般的亲热,最后两人竟成了极好的闺中秘友,也正因为如此,胤禛在日后继承大统时顺利很多,而郭罗络氏也因此避免了被挫骨扬灰的命运。不过此皆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而正在此时,忽而一宫女匆匆而至,对黛玉等三人行了礼后,忙对那拉福晋道:“四福晋,您快去瞧瞧罢,四贝勒府来人说是大阿哥高烧不退,病得很沉的样子!”那拉福晋听了,急道:“怎会如此?我才进宫的时候,弘晖他还好好的啊。”黛玉听了,便对那拉福晋道:“四嫂,还是赶紧回去瞧瞧罢。我也陪你一块去,许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郭罗络氏听了,便也跟着一道去了。   黛玉一行人到了四贝勒府中,见胤禛和胤祥皆已在了那里,胤禛因见黛玉在,不好出言责备那拉福晋,因而只是沉着一张脸。那拉福晋见弘晖脸烧得红红的,心痛得要命,只急得掉眼泪,却束手无策,只得看着太医在那里忙活。好半晌,方见那太医一脸无奈、摇头叹气的样子。   胤禛等人见那太医如此情状,心知情况不妙,只怕弘晖是活不成了的。这时,黛玉步至弘晖床榻前,见弘晖紧皱双眉,痛苦不堪的样子,不觉心中一痛。于是便抓住弘晖的手,本欲使其心情平复下来,却无意中发现弘晖的脉像似乎不对。皱了皱眉,黛玉扳过弘晖的脖子,露出弘晖的后脑,果见有银光闪动,于是便拿手指掰开弘晖的头发,从里面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   “玉儿,怎么了?”胤禛见黛玉面有异状,忙问道。黛玉并不答言,只问那太医道:“敢问这太医,可否告诉本宫贵姓?”那太医见黛玉身着淡潢色旗袍,又自称“本宫”,自是知道黛玉必是身份高贵之人,说不定是宫中的什么公主也未可知,于是便道:“不敢,奴才姓鲍。”黛玉听了,便问道:“那鲍太医,本宫问你,这段时日,弘晖阿哥的病都是你诊治的?”鲍太医听了,便有些战战兢地道:“是奴才医治的。”   黛玉听了,便怒道:“大胆!你身为太医,不思好好为阿哥治病,却用毒针加害阿哥,好大的狗胆!”接着又唤晴雯道:“把他推出去,叫他尝尝咱们大清的刑罚!”那鲍太医听了,登时吓得屁滚尿流,忙磕头求饶道:“公主饶命啊,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下毒谋害大阿哥啊。”黛玉道:“还敢狡辩,你为弘晖阿哥诊治这许久时候的病,难道会没发现弘晖阿哥是中毒,而非生病?还是你的医术已经低微到这般地步了?若是如此,你这太医也趁早别当了,还是收拾包袱回家中地去罢!”   鲍太医听了,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原来正如黛玉所言,这弘晖脑后的毒针正是鲍太医所施的,当然鲍太医自己本身是并无这个胆子,想胤禛平日冷着一张脸,为人做事更是狠辣绝决,在朝中有“冷面佛”之称,他敢去谋害胤禛现今唯一的儿子吗?再说鲍太医与胤禛更是素无瓜葛,更是没有理由去谋害胤禛的儿子。可是是人皆有弱点,为了这个弱点,或者就会作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而鲍太医之所以敢这么做,全然是因为一时贪念的缘故。可是鲍太医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时的贪念,就搭上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鲍太医看了看黛玉那面罩寒霜的表情,再看看四周,诸如胤禛、胤祥、那拉福晋、郭罗络氏等也都脸色铁青,鲍太医不禁暗自后悔,若是自己没有因为那一时的贪念,哪会落到这番结局,眼瞅着事情就要大功告成,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一个深明医理的公主,看出了其中端倪。   咬了咬牙,鲍太医打算破罐子破摔,事情挑明了说,也只是四贝勒的家务事,妻妾之间争宠的结果罢了,自己最多也只能算是个帮凶,再说里面还有些隐密的事,若闹破了,只怕这四贝勒府也脸面无存了,想来四贝勒也不会做得太绝。心下计议已定,便将自己之所以毒害弘晖阿哥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胤禛和胤祥听了,额上青筋登时暴突起来,而在那里的女人家,尤其是像黛玉这种人事未醒的女儿家,脸色更是忽红忽白,臊得不行,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至于鲍太医所言为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29章救皇孙羞闻污秽事   原来胤禛与胤祥在去扬州之前,将府中一应大小事务交托都给了那拉福晋及管家。而四贝勒府虽没有像其他的阿哥府中熙熙攘攘百多人口,但几十个人还是有的,因而事情也是多的很,竟是少有余暇顾及到才三岁的弘晖。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底下的那些胤禛的妾室以暗下黑手的大好时机,其中最先露出苗头的就是胤禛的两个侧福晋年玉香和李长兰。年玉香和李长兰两兰两皆具绝世容颜,若单论容貌,自是李长兰更显风流妩媚,但是李长兰虽是汉军旗济南知府李文烨之女,但因幼时为母亲所抚育,所以只识得几个字,反不如包衣奴才出身的年玉香更具气质,因此李长兰对于年玉香更是嫉妒万分,因而李长兰一直想瞅准一个机会除掉年玉香。   而年玉香虽说腹内颇多诗书,但因幼时多蒙两位兄长爱护,再加上作为山西巡抚的父亲年遐龄更是视其为掌上珍,所以性格嚣张跋扈已极,素日在府中,除胤禛外,就只把那拉福晋一人放在眼中,所以四贝勒府中的人大多半都对年玉香恨得咬牙切齿。   年玉香虽跋扈,但对于胤禛,她倒也是付出了真心的,因此胤禛对她表面上的宠爱并不能满足她,她希望胤禛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所以对于顶在她头上的那拉福晋,她是又恨又怕:恨的是,那拉福晋即使不受宠,也顶着胤禛嫡福晋的名号,是光明正大的“正妻”;怕的是,那拉福晋虽没有了父亲,但她却有一个手掌兵权的哥哥那拉风云,且其极疼宠那拉福晋这唯一的妹妹,如果自己果真害了那拉福晋,到时候自己怕是承担不起后果的。   也因此年玉香虽一直暗恨着那拉福晋,却也从不敢露出一丝一毫,但却无时无刻不想取代那拉福晋的地位。后来年玉香发现弘晖因为在母腹中时胎儿过大,所以有些难产,身子骨也一直不算很好,竟是很容易着了凉什么的,而那拉福晋对自己这唯一的骨血自是十分重视,每次弘晖生了病,那拉福晋都直恨不能以身代之方好。因而年玉香便想着,若是弘晖没了,那拉福晋必定是痛不欲生,只怕过不多久便也就薨了。   想到此处,年玉香便留了个心眼,每每使心腹之人暗中打听宫中太医等人的事,又见每次弘晖生病,那拉福晋传的皆是那鲍太医,于是便使人去打听那鲍太医的事,知道鲍太医原出身贫寒,因而竟是十分爱财,可以说是视财如命,因此年玉香便用重金买通了鲍太医,令其在给弘晖诊病之时暗下毒针。   鲍太医胆小,当时听了自是不敢如此做,毕竟弘晖是胤禛现今唯一的儿子,亦是康熙极宠爱的皇孙阿哥@,但后来因年玉香威逼,又许诺事成之后以二十两黄金作为报酬,鲍太医犹豫再三,终于答应下来。   于是在一次弘晖因晚上睡觉踢了被盖,因而着了凉,所以那拉福晋便命鲍太医来诊治。鲍太医心知若是将皇孙阿哥治死了,自己纵然无罪只怕亦难逃责罚,倒不如下一种特殊的毒药,让弘晖看起来像是病重无医而死的,细想了想,便思及自己当初习医时曾见自己的老师说过有一种残叶果,将其捣汁兑上清水有麻醉之效,但若是在其中加入些许玫瑰花粉,则会成为一种剧毒,中毒者会全身发热、头痛欲裂,仿若得了风寒之症,只是若是以风寒之症来治,中毒者便会感到浑身虚弱无力,直至死亡。   鲍太医想到此,便用残叶果的汁水和玫瑰花粉混入药碗之中,准备让人喂给弘晖喝,可是一想到若是被查了出来,自己定是要遭殃的,因而眼珠一转,心生一策,用一根极细的银针浸入那毒液之中,而后插入弘晖脑后的发丝之中,然后自己再用治疗风寒之症的药物让人熬了给弘晖喝,以此来达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治死弘晖的目的。   可是鲍太医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会让李长兰觑破了其中机关。   那日,鲍太医依旧给弘晖开了治风寒之症的药,让人给弘晖熬了服了之后,便自擦了擦额上的汗,出了弘晖平日睡觉的房间,只欲回自己家中。偏这时,不知李长兰从何出现,三言两语的硬是把鲍太医给留下了。鲍太医谋害弘晖,本就心虚,见李长兰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浑身更是冷汗涔涔。   李长兰见鲍太医如此模样,便挥手让服侍她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让房中留下自己和鲍太医两人。李长兰见鲍太医一脸紧张的模样,便转了转眼珠,伸手取过一杯茶来,啜了一口,而后方对着鲍太医笑道:“我素闻鲍太医乃是太医院数得着的杏林高手,于解毒之术一道尤为精通,便是太医院的院判大人亦逊色三分。因而今儿个我有一事想要请教鲍太医,前儿个家兄给我送来一些果子,我原瞧着极为可爱,本欲吃它。可家兄说这果子虽好看,却只可把玩,不可食用。只因这果名为残叶果,有麻醉之效,但若与玫瑰花粉混在了一起,则会成为一味剧毒。如今我便欲请教鲍太医,可是如此?”   鲍太医原一开始听了李长兰那些恭维他的话,只口中连称“不敢”,及至听到后来的话,只吓了一跳,双腿一软,竟伏跪在地。李长兰见了,便将鲍太医扶起,笑道:“你放心,此事除了那年玉香之外,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个人知晓……”李长兰正说到此处,忽觉得浑身上下燥热难挡,如火烧身,于是也顾不得鲍太医在其跟前,便拼命撕扯起自己的衣衫来。   鲍太医见了李长兰如此情状,知道李长兰定是着了这府中谁人的道,中了春药,不由得心下暗喜,只道这是绝好的堵住李长兰嘴的时机,又见李长兰风流窈窕,不由得心下起了邪念,笑向李长兰道:“不知可要奴才给您消消火?”李长兰此时已是意识模糊,只把面前的鲍太医误认成是胤禛,口中只叫着“爷”,而后两人便在一番撕扯之后,成就了好事。   醒来后,李长兰自是知道发生了何事,虽心下暗恨,却也无济于是,只心中一番思量后,知道若是露出了此事,只怕自己性命不保,又见鲍太医是个懦弱无能的,于是便威胁了鲍太医一番,鲍太医听了,只是不敢提起此事。而后就这样,鲍太医一边为年玉香所收买,一边为李长兰所威吓,只得加紧了谋害弘晖的事。只是,也许是因为胤禛不好女色,将李长兰冷落了太久以至于其饥渴难耐的缘故,鲍太医每每前来,两人都要找个机会云雨一番。   听鲍太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胤禛和胤祥早已经是暴突了青筋。那拉福晋听到这骇人听闻的事儿,早已经是吓白了脸,心中虽担心弘晖,却因着胤禛隐忍不发的怒气,只得不露声色地站在一边。而黛玉和郭罗络氏听闻此言,脸色更是忽白忽红,尤其是人事未醒的黛玉,更是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半晌,胤禛方缓了脸色,对胤祥道:“十三,这鲍太医就交由你来处置罢。”胤祥听了,只答应了,命人将鲍太医押了出去,自己也出了房间。胤禛又问黛玉道:“弘晖怎么样儿了?”黛玉听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若是再服那鲍太医一副药,只怕过不了三日,四哥府中就得办丧事了。不过如今好在中毒虽深,但因尚未至内脏,只细细调理几日,还是有望痊愈的。”其实黛玉这是安慰胤禛的话,弘晖身上的毒虽未侵入内脏,但因弘晖身体底子薄,便是体内的毒素尽去,只怕也会因此而体质大损,从此弱不禁风。而黛玉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黛玉看得出来,胤禛对于弘晖还是挺重视的。   听得黛玉说弘晖无事,胤禛好容易松了一口气,这时方对那拉福晋道:“爷将这府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你,原想你会给爷办得妥妥贴贴的,却不成想你给爷弄得鸡飞狗跳的,差点连弘晖的命都给弄丢了!你这让爷以后怎么信任你!”那拉福晋见胤禛发火,便只跪下,呐呐不敢言语。胤禛又对那拉福晋道:“这几日你就待在佛堂中,为弘晖念念平安经,祈祈福。至于府中的事,你就暂且交给管家来办罢。”那拉福晋听了,只得答应了。   黛玉见胤禛似乎肝火旺盛,于是便开口道:“四哥,我这就要回府研究一下弘晖的症状,方可对症下药,解了弘晖体内的毒素。为了让弘晖体内的毒不会突然发作或者加速发作,我这有三颗保命金丹,你给弘晖服下,只一日一颗,连服三日。想来三日后我定能有法子解了弘晖体内的毒的。”言罢,便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子,交给胤禛。胤禛听了,依言接过,对黛玉道:“我让管家送送你罢。”   黛玉想了想,道:“也好。”这时郭罗络氏笑着对黛玉道:“我还是同公主一块儿走罢。”黛玉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便同郭罗络氏一起离开了四贝勒府。   离开前,黛玉对管家道:“我看四哥这几日似乎有些肝火旺盛,想是天气渐热的缘故。管家你只将甘菊泡了茶给四哥喝,或可缓解一二。”管家闻言,便答应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0章知奸计怒毙黑心妇   离开了四贝勒府,郭罗络氏终于压不住心中疑问,道:“公主尚懂医术?”黛玉点了点头,道:“我幼时曾师从一江湖奇人,从他那习得了一身医术。”郭罗络氏听了,便忙问黛玉道:“不知公主能否为我诊治一二?”黛玉深知郭罗络氏一直为无出所忧,同是女子,黛玉自对郭罗络氏生出些许同情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黛玉亦佩服眼前的女子,为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心,不管外人如何议论,只生生地担了这“大清第一妒妇”的名号。   于是黛玉便点了点头,为郭罗络氏搭了脉,过了一会儿便道:“你这是忧思过虑所致,再加上你平日饮食不当,只这身子骨生养孩子原是没什么问题的。”郭罗络氏听了,不禁叹道:“作为皇家的媳妇,哪里会没有些什么烦心的事儿,再加上我又看不得胤祀在外寻花问柳,只要跟他一生气,我便无甚吃饭的心思了,这两年来,一日三餐我便是能吃一顿便已是极不错的了。”   黛玉听了,不觉蹙眉道:“虽说如此,到底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才是。”接着又对郭罗络氏道:“你回去后,只该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只把身子养好了,就再不愁没个孩子的了。”郭罗络氏听了,点了点头,道:“公主说的是,我记住了。”   待郭罗络氏离了黛玉的公主府,黛玉便命春纤去藕香榭将胤祚请来。春纤听了,便自去了。没多久,便见胤祚同莫离一起来了。却原来胤祚因不满莫离将秦风扔给他来诊治,硬是找到了他,将他拖到了这里。言及此,莫离还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黛玉听了,却并未动声色,只对胤祚道:“我找你来是有麻烦事想请你帮忙的。”接着又看向莫离道:“正好二师兄也在,也省得我派人去请你了,我也正好听听你的高论呢。”   胤祚听黛玉如此说,只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黛玉见问,便将弘晖中了残叶果之毒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人,接着又对胤祚道:“也因此,只怕四哥是弘晖一日未解毒,他便也一日无那心思来见你了的。”胤祚点了点头,又道:“若论起解毒用毒之道,只怕就算是师父也未必能敌得过二师弟了。而我则是专攻医术,于解毒却是所知有限,只知道残叶果的毒性和用法。”   莫离见胤祚如此说,便淡淡一笑道:“残叶果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它有极好的麻醉效用,据说华佗祖师所制的‘麻沸散’中就含有残叶果的成分。但是残叶果却不能与玫瑰花粉相混合,只因残叶果中含有一种残叶素,与玫瑰花粉相生相克,也会因此引发诸如头痛、发烧等类似于风寒之症的症状,但实则这些皆是中毒者的幻觉,并不存在这种症状,也因此如果因此而服用治风寒之症的药,只会致使中毒者脾胃虚弱,最后伤及肝脏,直至死亡。但要解毒,却也是不难的。中毒浅者,只用蜂蜜混水喝下去便可解毒。但听玉儿的描述,那弘晖阿哥的毒显是很深了,不过却也不难解,只是药材珍贵,难以寻找。”   黛玉见说,便问道:“是什么药材?”莫离道:“雪莲果。”黛玉蹙了蹙眉道:“可是那雪莲花谢后所结成的果实?据说此物极难得,一百朵雪莲花中只有一朵雪莲花会结成雪莲果。”莫离道:“正是。不过皇宫大内,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那御药房中,什么珍奇的药材没有,区区一颗雪莲果应该不在话下。”接着又道:“光有雪莲果还不够,雪莲果只能驱除其体内的毒素,正如玉儿所言的,即使驱除了那体内毒素,只怕也难免体质大损,更何况那弘晖阿哥本就身体底子薄。”   黛玉问道:“那要如何是好?”莫离道:“除非拿雪莲果以亲人之血送下。”黛玉听了,不禁猛然间站了起来,颤声问道:“只能如此?”莫离点了点头。黛玉闻言,不由得默然了。而胤祚和莫离见此情形,心中没来由的一酸。   话分两头,胤禛得知弘晖中毒的始末后,便每日都阴沉着一张脸,便是次日早朝时也是紧绷着一张脸,虽说胤禛平日里就少见笑容,但从没有像今日这般让人看了望而生畏。   康熙早使人探明了其中情由,也因此一下早朝就把胤禛叫到了御书房中。说实话,康熙对于弘晖这个皇孙还是极喜欢和宠爱的,只是可惜了,弘晖虽说是聪明伶俐,但从来都是身子骨比较弱,且又不是胤禛的嫡长子。想到此,康熙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怪他自己,当初胤禛说什么也不愿娶亲,可自己迫于情势压力,硬是给他指了婚,且更是颁下严旨:“十日内必得完婚!”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弘晖不是胤禛嫡长子的事,康熙虽说知情,却也从未责备于胤禛,依旧对弘晖宠爱有加。因而一听说弘晖中毒,且命在旦夕,心中也是极为震怒的!于是便问胤禛道:“弘晖怎么会中毒的?可还有救?”胤禛听康熙如此问,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康熙,自从胤禛从扬州回来后,胤禛和康熙之间的关系明显要较之前好了许多,特别是私下里只有康熙和胤禛两人的时候,两人都是从来只论父子,不论君臣的,因而胤禛这次说话的语气虽平静,却显是带了些许埋怨之意。   康熙听说雪莲果能救弘晖,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雪莲果朕倒知道御药房里还有些,不过却是有些年头的了,怕是早没了多少药性了,朕身边还有十颗是刚进贡的,你且拿去罢。”胤禛听了,便推辞道:“皇阿玛还是自己留着罢,儿臣只是为了救弘晖,只一颗便已足够了。”康熙道:“朕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朕已经老了,能活一日是一日,许多东西朕亦是用不到的了。只你,朕却是不放心,这宫中对你虎视耽耽的可不少,这雪莲果却是救命的良药,你放在身上,朕亦放心不少!”胤禛听了,只得接了。   康熙说完这些,随即便怒道:“倒是那两个贱人,竟敢谋害皇孙,便是将她们给剁成肉酱喂狗亦不为过!”胤禛道:“那年氏和李氏虽说是罪大恶极,但儿臣怀疑参与了这事的,必不是只有那明面上的那几个,若不将那些藏在幕后的给拖出来,只怕将来却是后患无穷!再说有些事情却是极为蹊跷的。”尤其是为何李氏中了春药,会何会在鲍太医跟前发作的,且日后还每每与鲍太医相通。他可不认为李氏有这个胆子给自己戴绿帽子!只不过这些话都只是在心里想的,并未曾说出来。   康熙何尝不知道胤禛心中的想法,看来自己当初给胤禛指的这几个人如今看来都不单纯,自己当初也许想得过于简单了,只想着给胤禛指几个女子,不管是有名无分也好,有分无名也好,只要能暂保胤禛一时的安全就行,却没想到会因此被人利用了这事。会是谁呢?康熙心中一遍一遍地过滤着心中的人选,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头绪,因而便对胤禛道:“老四,这件事虽说是你的家务事,但是你却不宜出手,以免得罪些小人,倒不如由朕来料理,或许还干净些!”   胤禛想了想,也许这样做是最好的,因此便听从了康熙的话。   隔日,康熙便颁下旨意,四贝勒府侧福晋年氏及侧福晋李氏因争锋吃醋,谋害皇孙阿哥,特除去侧福晋封号,贬为庶人,压入刑部候审。此旨一出,朝堂上一片唏嘘之声,有看戏的,有冷嘲热讽的,有同情胤禛的,各各不一。   年玉香和李长兰被押进了刑部,分别关进了不同的却相邻的牢房。因为到此间来的人多半有进无出,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收拾,也因此那刑部大牢自是肮脏无比。年玉香和李长兰过惯了金尊玉贵的生活,见到刑部大牢内此等模样,自是难受的,只是每日尖叫着让人放她们出去,两人又对着对方互相叫骂,这一骂,便又扯出了许多不堪的事情出来。   这日,正在两人对骂得没有力气的时候,一个身着白色锦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站在了牢门前,嘴角噙着一丝似正似邪的笑容,此人正是林如海手下四文之侍中武功最高的林文芾。林文芾看着年玉香和李长兰两人的模样,心下暗笑,只嘴上却道:“哎呀,怎么这儿关着这么漂亮的两个大美人呀?真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年玉香和李长兰见了林文芾,只觉得他品貌不俗,衣着华丽,再者他能够轻易地进出这刑部大牢,可见@定是什么王孙公子,于是便楚楚可怜地对着林文芾道:“公子,您救救我罢,我是被冤枉的。”接着又似两条忠心的狗一般爬到林文芾的面前道:“只要公子能救了我,小女子愿为公子当牛做马一辈子!”   林文芾听了,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暗想道:“你们这两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以为我是你们可以随便肖想的人吗?”只嘴上道:“好呀。”说着,便解下腰间的一枚玉佩,面上挂上一丝玩味的笑容,叫过一边的牢头,道:“去,我要见刑部尚书大人,就说本公子要他亲审这两个大美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文芾把“大美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那牢头也是有见识的,见林文芾品貌不俗,来的时候那侍郎大人又说要好好招呼了的,只因林文芾一说这话,那牢头便拿着那玉佩去找刑部尚书了。   刑部尚书李天馥素来铁面无私,谁的账都不买,有“包公第二”的美誉,哪知这次看见那牢头持了这玉佩来寻,便立刻问道:“来人是何种样貌,哪种打扮?”牢头虽奇怪李天馥为何这般反应,但还是一一回了。李天馥听了,便知此案其中隐情必多,若果然一一剥露出来,只怕牵涉极广,于是便暗自叹气,心中道:“怪不得皇上下了密旨,说此案让我判得糊涂些也罢了,原来如此。”   三日后,刑部尚书李天馥早朝时上奏折道:“皇上,臣已将四贝勒府两位侧福晋年氏和李氏合谋欲害死弘晖阿哥一案查清,其已是罪证凿凿,不容狡赖,但据年氏和李氏交待,其中四贝勒府的两位庶福晋亦有暗中参与,敢问皇上,可要将那两位庶福晋亦押至刑部候审?”   康熙听了便道:“谋害皇子阿哥是何等大事?你只按律法来办便是。”李天馥听了便道:“是,臣遵旨。”   又三日,李天馥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理清,这才明白康熙为何如此震怒的原因,后又密奏了康熙。康熙闻得鲍太医与李长兰之所以经常行云雨之次,乃是李长兰中了与之前太子一般的情果之毒,而下毒之人正是胤禛的庶福晋钮祜禄氏,而庶福晋耿氏原是知晓整个事情,却未曾禀明一切。   康熙闻言大怒,赐年玉香、李长兰及钮祜禄氏三尺白绫,令其自尽,耿氏知情不报,亦有失德之嫌,着令胤禛将其休回。可没想到的是,年玉香、李长兰及钮祜禄氏刚死,耿氏在被休回家中的途中,忽遇劫匪,从而香消玉殒。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1章日暄暄公主府客多   自从弘晖中毒的事儿过去了后,也着实平静了好一阵子,而弘晖的身体在也逐渐地好了起来,竟比之前还要健康上许多,胤禛见了,自是很高兴,只是脸上并不露出来。黛玉因知道弘晖服用雪莲果时是用了胤禛的血的,因而担心胤禛的身体,便也常同春纤一块儿过来探视,只不过都是打着给弘晖看病的名义罢了。   弘晖身体好了之后,便也开始学习扎马步和骑射,人也跟着淘气了很多,不过他却很喜欢黛玉,每每黛玉来了,他都乐得跟个猴子似的,比起那拉福晋,弘晖很明显的比较黏黛玉。本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胤禛心里可就老大不愿意了,每每见此情状,便就黑了一张脸,让弘晖自个儿一人去屋里念书去。   春纤见了胤禛的模样,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冷面四爷的醋劲竟是这般大的,竟跟自己的儿子,一个三岁小孩吃醋。胤禛见黛玉面上似乎有些不高兴的神色,于是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黛玉看了胤禛一眼,道:“没有,只是这几日那府中的人日日前来打扰,心中很是烦闷。”胤禛听了,点了点头,明白是因为这几日贾家的人经常上门来欲接黛玉过府一聚的事,念及此,心中也不觉埋怨起康熙来,若不是因为他,玉儿何以这般烦恼的?   你道胤禛为何埋怨康熙,这话还得从头道来。   原来今年的选秀的日子快临近了,本来自孝懿仁皇后薨逝后,这事儿一直是由太后和惠妃两人一起看着办的,可如今惠妃被贬,而太后也一直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也不大管后宫的事儿了,也因此今年的选秀就要由初掌后宫之权的荣妃来办。而荣妃自从自己与康熙所生的诸多子女因各种原因而多已早夭,如今只剩下一个诚郡王允祉后,便一直清贞自守,在自己的宫里吃斋念佛,偶尔去太后或者苏麻喇姑嬷嬷那儿坐坐,其余的便诸事不管,如今要她来操办选秀这种事儿,说实话,荣妃心中有些打颤儿,这要是办不好,可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想到此处,荣妃便犹犹豫豫地站起身,往御书房而去,想奏请康熙让宜妃和德妃帮着操办。到了御书房,荣妃见康熙神色很好,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便自顺着康熙说了几句好话儿,而后便提起自己的来意,道:“臣妾知道皇上将后宫之事交与臣妾,是对臣妾的信任,可奈何臣妾初掌后宫,许多事情亦不能够尽善尽美,而太后那里因病着,臣妾也不敢多加打扰,因而臣妾想着,不如请宜妃妹妹和德妃妹妹帮着,臣妾也好有个商量的地儿。”   康熙听了荣妃的话儿,皱着眉头细想了想,便道:“也罢了,这次的选秀你就和黛丫头两个商量着办罢。至于宜妃和德妃那儿,老九和十四都不是个省心的,你也别多打扰她们了,只让安心教导老九和十四也罢了。”荣妃听了,不觉有些诧异,但随后便明白了,这黛玉只怕就是未来的皇后了,皇上这般做,未必不是想让她提前熟悉一下后宫中的事务。不过荣妃是个聪明人,明白是一回事,懂不懂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此她很识相地甩了一下帕子,道:“既如此,臣妾遵旨,臣妾告退了。”   荣妃退下后,康熙便下了一道圣旨,召令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入宫,与荣贵妃一同操办选秀之事。此道圣旨一出,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当时便有朝臣反对,怎可令外姓公主主持选秀大事?可是无奈康熙圣旨已下,皇命难违,朝臣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   不过也有对此心中暗暗窃喜的,其中贾府就是首当其冲。康熙圣旨一下来,贾赦和贾政兄弟两个便来到了贾母的上房,只见贾赦向贾母道:“老太太,大喜事,可是大喜事呢!”贾母见贾赦满面红光,好像兴奋得不得了的样子,忙问道:“什么大喜事?”贾赦道:“才皇上下旨,让外甥女入宫操办选秀之事去了。”贾母听了,眼皮霍然一跳,问道:“可是真的?”自从惠妃被贬成贵嫔之后,贾母就一直想着惠妃会不会有一日东山再起,或者自己一开始就站错了边?如今听到黛玉入宫操办选秀之事,虽觉得有些突兀,但却也似看到了一线希望!   不过贾母知道贾赦说话向来不靠谱,有些言过其实,因而便望向贾政。贾政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据说原是荣妃娘娘请皇上让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帮着操办的,可皇上说要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好好教导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所以就让公主入宫与荣妃娘娘一起操办选秀之事了。”贾政这人比较迂腐死板,君臣之礼等分得很清,黛玉被封公主之前,他称黛玉为“格格”,黛玉被封公主之后,他便一直称黛玉为“公主”。   见贾政亦如此说,贾母的眼中倏然闪过一丝精光,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罢。”贾赦和贾政听了,便只得先下去了。   待贾赦和贾政离开之后,贾母的心中便开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盘。说实话,自打黛玉离了贾府,又听贾琏说了黛玉的婚事要由皇上来做主的话,贾母就知道自己期望的双玉联姻十成十是不成了的,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会让薛家的那个宝钗嫁给宝玉,就算是要嫁,也最多只能做一个妾室。而如今这般情况,倒是一个极不错的机会。毕竟宝玉怎么说也是玉儿,是公主嫡亲的表哥不是?帮表哥指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难道不成吗?   贾母这样想着,便意欲开始付诸行动了。于是便对琥珀道:“去,把琏二奶奶给我找来。”又想着贾敏在这府中时原是对珠儿是最好的,也许黛玉会看在死了的珠儿的面子指一个更好的亲事也不一定,于是又对鸳鸯道:“鸳鸯,你去把珠大奶奶给我请来。”鸳鸯听了,心中虽说有些讶异,便还是依言去了。   李纨到贾母的上房时,凤姐已经在那儿了。贾母见李纨来了,便道:“珠儿媳妇,凤丫头,你们坐罢。”李纨和凤姐一愣,坐?贾母什么时候不要她们立规矩的了?心中虽有些迟疑,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待李纨和凤姐坐下来后,只见贾母面有忧色地道:“今儿个二太太来我这里,又提起在宫里的元春,你们也知道,像我们这般的包衣人家,最多只能选中宫中女史才人,到后来被上头看上才有机会做一个什么贵人主子,当初我原以为以元丫头的品貌,进了太子宫不用多久便能被太子宠幸,做个格格什么的,却也要扶持着贾家,却没承想如今过了近十年了,元春还依旧只是个侍妾,想来是因为我们府中在朝堂上并无甚实权的缘故。”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唉,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让元春进宫啊,竟是这么多年,连面也未曾能见上一面,也不知她在宫中过得如何了?”   凤姐原是一个心生了十七八个窍,只听了前半段就能猜出后半段来了,故而现听了贾母这话,还能不马上明白了贾母的心思,因而便笑着对贾母道:“老祖宗却是多虑了,想大姑娘在宫中,虽说不是主子,却也不奴才,也是有丫头服侍的,想来是过得好的。若是为了那位份的问题,老祖宗可别怪我这张臭嘴,想太子只一人,那太子宫中的美人倒是数都数不过来,一时瞧不着大姑娘或者是有的,再说了,人家傻人还有傻福一说呢,大姑娘千伶百俐的,又美貌无双,若是瞅准了机会,还怕不能抓住太子殿下的心,只到那时,位份还怕升不上去?”   贾母听凤姐如此说了一通,心中顿觉舒服了一些,只因不见黛玉,到底还是不大痛快,于是便道:“你虽如此说,我心中到底担着份心。再说了,还有你林妹妹呢,她如今虽说是贵为固伦公主,可到底是孤身一人在京城,我也知道,宝玉他娘并不喜欢她,可是她到底是你姑妈的亲女儿,我嫡亲的外孙女,哪有不想的。才你公公来说,玉儿才皇上下旨,让她进宫操办选秀的大事儿。我便想着,趁此机会,让她们姐妹也亲近亲近,将来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便是宝玉和你妹妹们也能因此找个好些儿的亲事。”   接着又对李纨道:“你若有空,便也时常让兰儿去拜见一下他林姑姑,没的整日价闷在书房里,一来也让兰儿时常出去透透气儿,二来也可让他们姑侄亲近亲近,当初敏儿对珠儿便是极好的,两人仿似亲生母子似的。”李纨听了,只答应了。   贾母又嘱咐了一番,李纨和凤姐方出了贾母的上房。   出了贾母的上房,李纨和凤姐互看一眼,只得各自回了自己的居所,李纨领着贾兰、凤姐领着才五岁的巧姐儿,便一同到了公主府,求见黛玉。   而黛玉此时正在园内与胤祚一道下棋,听了春纤这话,不觉蹙眉道:“定是外祖母命她们来的,我原想着离了那府中便可清静些的,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这般上门叨扰!”胤祚听了便道:“若是你不愿见她们,我只去替你把她们给打发了便是。”黛玉拦住胤祚道:“也罢了,那两位嫂子倒是对我极好的,没必要因为对其他人的气,反倒把气撒在她们的头上!再说了,她们今日若不见了我,只怕回去也难交待的。只见了便是,我只是怕那府中人以为我这次见了她们,下次便更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言毕,便命春纤去请李纨凤姐她们进来。   李纨和凤姐见了大观园内的景致,不由得啧啧称叹。凤姐因笑向黛玉道:“上次来给公主致贺,却也只进了那公主府,竟是无缘进这园子,只从园外过,便知那园内景致必是极好的。”黛玉听了,只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人工穿凿出来的东西罢了,终究没有什么意趣!”   接着又看看贾兰和巧姐,道:“兰哥儿和巧姐儿本宫倒是好久@没见的了,在府里可一切还好?”巧姐儿只有五岁,一切自是跟着大人的意思,什么话也都不多说一句,只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看着黛玉。倒是贾兰,虽只有八岁,却是稳重的很,因回道:“回公主的话,奴才们自是极好的!”   黛玉听了只笑了笑道:“兰哥儿快别在本宫面前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若果真论起来,你可是我嫡亲的表侄儿呢,如何地姑姑面前奴才长奴才短的,本宫不爱听。”接着又叹道:“小时候,本宫常听娘亲提起珠大哥哥,说珠大哥哥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只可惜……”看了看李纨有些黯然的面庞,黛玉便转了话头道:“不知兰哥儿可有请师傅教授过功夫没有?”   李纨听了不由得苦笑道:“自珠大爷去后,这府中便连一个会功夫的下人都没有了,哪里又会特意去寻人来教府内的哥儿功夫的?”黛玉笑道:“既如此,刚好皇伯伯给我送来了一批侍卫,其中有一个叫林文芾的,武功极为不错,亦是宫中的带刀侍卫,领着朝廷的俸禄的,今儿个大嫂子且将他带回,就让他来教导兰哥儿功夫亦是极好的,再加上环儿,若是他也有心学,也盼着大嫂子二嫂子多照应一些。”言毕,也不容李纨拒绝,便命春纤将林文芾领了过来。   李纨听了,只得应了。这时,只听凤姐对黛玉道:“未知公主这几日可有空儿,老祖宗想念公主得紧,若公主有空儿,可否回贾家陪老祖宗说说话儿?”   黛玉听了便道:“二嫂子你浑了,你既知本宫现在是公主,就该明白先君后臣的道理,从来只有本宫谕旨召见你们方能觐见的理儿,便是如今日,若不是本宫念着二位嫂子对本宫的情份,便就要治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了!更何谈让本宫屈尊前往贾家见贾老太君的道理?”   李纨凤姐二人听黛玉如此说,自知黛玉是不会回贾府的了,于是同黛玉叙了一会儿话后,只得同林文芾一道回了贾府。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2章夜沉沉太子宫妾媚   再说李纨和凤姐两人自然知道这般回去是见不得贾母,没法子回话的,不过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说实在的,李纨和凤姐两人倒也是真心对黛玉的,也深知在贾府中算计黛玉的可不是那么一个两个的,所以为了黛玉的安全,她们私心也是不希望黛玉与贾府有太多瓜葛的。也因此李纨和凤姐后来在贾府倒了的时候,黛玉命人暗中帮扶了一把,所以李纨和凤姐后来虽说不是锦衣玉食,却也生活无忧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两人回到贾府后,自是要先去贾母那里的。只因巧姐儿年纪小不懂事,凤姐便让平儿先送了巧姐回去;而李纨则先带着贾兰及林文芾先去了贾母的上房。不过凤姐却也是脚快的,李纨前脚才进来,凤姐后脚也跟着来了。   贾母见李纨和凤姐两人并未请到黛玉前来,心中不觉不快,因又见林文芾长身玉立,一表人才,目光中似有精光闪烁,却又带着一丝邪气,不觉心下一怔,以她在贾家当了多年老封君的经验,这等人只怕是极难应付的,又见林文芾并不向自己行礼,且衣着不俗,便自先开口问道:“珠儿媳妇,这位是?”   李纨尚未开口,却见凤姐便已笑向贾母,抢着道:“老祖宗,你可是不知道,公主见大嫂子带了兰哥儿去了,可爱得什么似的,只瞅着恨不能将兰哥儿长留在公主府里才好,只是奈何皇家规矩在那里。本来我们没公主传召,私访公主,是要担罪名的。可公主因喜欢兰哥儿,却也没计较什么呢。只因听着说兰哥儿只习了文,却没人教什么骑射功夫,正好皇上拨了一批侍卫到公主府,所以公主就挑了个功夫好的来。据说这个还领着朝廷的俸禄,是个御前的带刀侍卫呢!”   贾母听了,心中悚然一惊,御前带刀侍卫还领着朝廷俸禄的,那可至少是从三品。而他却又未向自己行礼,可见品级是在自己之上的。自己是从二品,难不成他竟是正二品不成?想到此处,贾母不禁问道:“未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林文芾面无表情地道:“不敢,在下林文芾。”   贾母闻言,忙道:“老身见过林大人了。”贾母吃了一惊,她原是听说过林文芾的,听说林文芾十三岁时就入宫当差了,原是太后宫中的一名普通侍卫,后来被调到乾清宫,因护驾有功,且武功出众,被康熙升为正三品侍卫统领,并归入满洲正蓝旗,成了正经的旗人。十六岁那年随康熙到西山巡狩,十七岁被擢升为正二品御前侍卫,允其佩刀自由出入皇宫。据说许多阿哥大臣都想拉拢他,可他一身傲气,谁也不睬,只在康熙手下办差。   贾母没想到皇上会把林文芾给了黛玉使唤,而黛玉却又让林文芾来教授贾兰骑射功夫。说实话,贾母现在心中是五味陈杂,不知道这林文芾来了贾家,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既然知道了来人是林文芾,贾母自是不敢慢待,因道:“鸳鸯,快命人备好房间给林大人休息。”   鸳鸯正答应着欲去,却听林文芾道:“不必了,公主是命我来给兰少爷教授骑射功夫的,若住得远了怕误事,只珠大奶奶和兰少爷住哪的,便在那收拾一个厢房给我住便也罢了。”任鸳鸯千伶百俐的,听了这话,也只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了。   贾母原是想备了比槿霞阁稍次一些的流芳苑给林文芾住的,毕竟若是黛玉哪天回了贾府,倒还是只能让黛玉住槿霞阁,别人原谁也不配。而林文芾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若是得罪了,贾家也吃罪不起,好在林文芾如今被皇上拨给了黛玉,黛玉原也算是他的主子,想来让他住流芳苑他也不会不乐意的,却未曾想林文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显是极尊重李纨和贾兰的。   贾母细想了想,估计着林文芾原也是瞧着黛玉的面子不敢怠慢了的意思。但又害怕若林文芾知道李纨和贾兰住的地方原是不怎么好的,会不会当场暴怒。因此便道:“如此珠儿媳妇与兰儿也挪个地方儿个,你住的原也偏远了些,不如挪到前面的流芳苑来好了。好在东西也不多,只稍微收拾一下便好了。”   李纨自是知道贾母不过是看在黛玉和林文芾的份上才给自己和贾兰挪屋,虽说心中不满,却也不露分毫,只讷讷地答应了一声,便同贾兰一道出去了。林文芾见李纨和贾兰出去了,便略道了一声礼,也尾随着李纨和贾兰去了。鸳鸯见了,忙跟着出去,帮着收拾。   贾母见眼前只剩下自己和凤姐二人,便问道:“你们在玉儿的面前可提起元丫头来了?”凤姐揣度了一下贾母的心思,方笑道:“说了。只公主说如今@宫里头为了选秀的事儿是乱成一锅粥了,前面后面都要她帮着,都忙得烫脚猫儿似的,原也顾及不到太子宫里的事,再说,那该荣妃娘娘管的,她一个外姓公主,不好多说些什么。不过,倒也没听说太子宫中有什么事儿,只听说太子殿下这两日心情好得很,想来大姑娘受宠获封也快了。”贾母听了,点了点头,方展开了笑容。   凤姐原是胡乱瞎编安慰贾母的话,却哪知乱打乱撞,竟瞎猫撞上死耗子,给她说中了。   原来这几日黛玉因要帮着荣妃娘娘操办选秀的事,因此确实忙得脚不沾地,什么都快顾不过来了,哪还有心思去管毓庆宫中元春的那些个破事儿,因此便暂且丢在了一边儿,只先忙自己的。却没成想胤礽因上次情果之毒的事儿,心中一直记着元春,只因苦于索相一直让他戒骄戒躁,以免忍得皇阿玛不喜等言语逼迫,也因此只得暂时忍住去找元春麻烦的冲动。   这日,胤礽心中实在烦闷,因此便去了他最宠爱的格格吴芸那里。吴芸见太子来了,心中极为欢喜,便忙起身起身迎接。胤礽见吴芸穿着一身松松的水绿色衣裙,云鬓上只斜斜地插着一支青玉步摇,口若含丹,肌肤生香,一双美目柔若春水,不觉心中微漾,便伸手挥退了在房中侍候的丫鬟宫女,接着便将吴芸搂在怀中,意欲求欢。吴芸轻轻一笑,拨开胤礽的手道:“太子殿下见谅,奴婢可侍候不了您了!”   胤礽奇道:“如何侍候不了本宫了?”吴芸贴近胤礽的耳边,悄声道:“奴婢有喜了。”胤礽听了,顿时高兴得不得了,道:“太好了,本宫又要当阿玛了!”接着又搂着吴芸软玉温存了一番,方道:“若是芸儿为本宫生下一个麟儿,本宫立时便将芸儿升为侧福晋!”吴芸听了,自是十分高兴,忙行礼谢恩不提。   吴芸有喜的事儿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毓庆宫,胤礽的许多姬妾自是艳慕不已,但更多的却是对那吴芸的万般嫉妒,其中又尤以元春为最。   元春自从听闻皇上亲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乃是自己的表妹林黛玉,如今又与荣妃娘娘一起操办选秀之事后,便一直欲借黛玉的势来升了自己在太子宫中的位份,虽说元春不敢肖想太子妃瓜尔佳氏的位份,却一直眼热着胤礽身边仅存的一个侧福晋的位置。   如今听闻吴芸有了身孕,元春顿时感到了危机逼近的感觉。当初她之所以会冒险听那什么牢什么秋不达的话,就是因为自己期望能夺了吴芸的势,一举坐了胎,也好稳坐了那侧福晋的位置,如今没想到反到让吴芸给赶在了前面。想到此处,元春不禁又有些暗恨黛玉,心想若不是黛玉戳穿了自己,只怕如今太子身边最受宠爱的女人就是自己了,可是忽而又想道,也许黛玉初次遇见自己,并不认识自己也是有的,毕竟自己入宫已有近十年,黛玉来京城时又没在贾家住多长时日,纵是进宫这毓庆宫亦只来了一次,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指不定会帮自己升了位份也不一定,因而便再没想黛玉的事。   元春知道,自己即使是现在去求黛玉,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毕竟她一直知道因为那情果的事儿,胤礽的心里一直梗着一根刺儿,所以对自己是冷落了很多。如今最要紧的事,如何让胤礽恢复对自己的印象,甚至对自己比之前更好。思及此处,元春不由得心生一计。   说来也巧,这元春所住的榴芳阁与吴芸所住的芸香轩中间只隔了一个小院子。这院子虽小,且只有十多步路的方圆地步,却清幽无比,而且无论是去榴芳阁还是芸香轩都要经过这个小院子。因而这日夜晚,元春便携同贴身丫鬟抱琴来到了这小院子里,只对着那月亮弹琴。   过了一会儿,只听抱琴对元春道:“姑娘,太子殿下快来了。”元春听了,便立马离了琴,只双手合十,对月跪拜,口中念念有词,而抱琴则只侍立一旁。   果然,很快,胤礽便经过了小院子。胤礽原是欲去芸香轩看吴芸的,却没想到在这小院子中见到了元春,霎时被元春的举动吸引了过去,因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元春见胤礽果然过来了,遂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只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道:“回太子殿下,奴婢这是在对月祈福。”胤礽奇道:“对月祈福?为谁祈福?祈什么福?”元春故意装作讷讷不敢言的模样,抱琴见状,便忙对胤礽道:“回太子殿下,姑娘是在为太子殿下祈福。因姑娘知道自己误将情果当作香梨给太子殿下服用,致使太子殿下中毒,闯下大祸,心中十分难受。又怕太子殿下身体受损,因而便夜夜都来此院中对月祈福。”   胤礽听了,心中原本对元春的怒恨竟消了几分,又见院中摆了一张琴,因问道:“这琴却是用来干什么的?”元春见问,便道:“奴婢在入宫之前曾在自家的家庙之中听那些尼姑诵过清心平安咒,因就想着将它谱成了曲子,将它弹了出来,在对月祈福时也好表示自己的一片虔诚之心。”接着又扑到胤礽跟前,双目含泪道:“奴婢知道奴婢差点害了殿下,求殿下责罚!”   胤礽见元春如此做法心中本已软了三分,又见元春泫然欲泣,杏眼含泪的模样,更是不由得生出了怜香惜玉之心,因想元春或许果真不是有意将情果给自己吃的也未可知,因而便宽慰了元春一番,又将元春从地上扶起。可叹胤礽原本甚是精明的一个人,只因近两年过分骄矜,刚愎自用,竟将自身的精明一点点地给没了,因而竟并无发觉元春暗含的心思。   胤礽扶起元春的时候,元春故意装作跪久了腿麻了,一个没站稳扑进了胤礽怀里的样子,又忙道:“奴婢该死,冲撞了殿下。”接着又忙从胤礽怀中挣扎而出,似是无意中不小心扯开了一丝衣衫,露出了白腻的肌肤。胤礽见此情状,心中大动,遂将元春一把抱起,进了榴芳阁。而抱琴也急忙将琴带上,尾随着胤礽回了榴芳阁,心中暗喜,看来元春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果不其然,胤礽当夜便宠幸了元春,元春见胤礽好不容易来自己这边一趟,自是使出浑身解数,弄得胤礽是高兴不已,渐渐地也就日日都往元春这边来,反倒把太子妃和其她姬妾包括吴芸给靠后了。未过多久,胤礽便升元春做了庶福晋,毓庆宫的人皆称其作“元格格”。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3章因闻消息黛玉省亲   再说黛玉,自从因为要与荣妃一起操办选秀之事,所以最近这段时日便常在宫中,康熙因道在宫中料理这些事务比较方便,所以便仍安排黛玉住进了坤宁宫。黛玉见康熙如此,便也只得先在坤宁宫住下,心中却没把康熙给怨了个遍。不过好在康熙下了旨意,不得随意进坤宁宫打扰黛玉的清净,否则黛玉在坤宁宫怕是永无宁日了。   这日,黛玉好不容易帮着荣妃处理了一些选秀上的事儿,正在坤宁宫闭目养神,却偏偏这时候晴雯进来,说是林文芾进宫来了。黛玉听了,不觉心下有些奇怪,林文芾自皇伯伯将他给了自己后,也就不再需要时时进宫当差了。而自己又给了他命令,让他在贾家教授贾兰两年的骑射功夫,如何却在这时候入宫来?因此便道:“唤他进来罢。”晴雯听了,便把林文芾领了进来。   林文芾进来后,见了黛玉,便向黛玉跪下行礼道:“四文侍之一林文芾见过公主。”林文芾是四文之侍中的一人,黛玉到京城来之前虽未曾见过,却也是听林如海说过的。也因此黛玉并不惊讶,只叫林文芾起来后,便问道:“我不是让你到贾家给兰儿教授骑射功夫去了吗?怎么进宫来了?”其中黛玉让林文芾去贾府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要看看丹书铁券是否真是藏在贾府,只是宫中耳目众多,黛玉自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林文芾道:“回公主的话,属下在贾府多日,每日都极用心地教授兰少爷骑射功夫,说来兰少爷也是极有天赋的,又肯用功,因此进展很快。只是属下发现对于兰少爷,那府中明面上还过得去,实则并不经心,就连用的笔墨都是劣等的。公主曾命属下将有关兰少爷的事无巨细地回禀公主,因此属下才趁这几日因宫中选秀,侍卫调动,皇上命属下进宫的空隙来禀明公主。”   黛玉听了,便命春纤道:“春纤,去取些上好的文房四宝。”春纤心细,立时领会了黛玉的意思,很快便将文房四取来摆在了桌子上,然后退立一旁。只见林文芾上前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一枕黄粱,金鸡纳霜,夜半三更,妇随夫纲”这十六个字。黛玉等林文芾写完,取过细细看了一遍,道:“我明白了。”又问林文芾道:“依你看,我该怎么做呢?”   林文芾邪邪一笑道:“莫若公主赏赐他们一个恩典?”黛玉想了想道:“既如此,也好。”于是便去御书房见了康熙,说明了缘由,而后下了一道恩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因思念家中亲人,故而抑郁不乐,因荣国府乃是公主之舅家,从而特旨准其回荣国府省亲三日,以聊叙姐妹之情!两日后贾府众人准备接公主凤驾。钦此。”   圣旨到达,贾府众人顿觉风光无限,从来嫔妃省亲,亦都最多只有三两个时辰,如今黛玉省亲,竟准了三日,可见黛玉是极受皇上宠爱的,若是讨好了黛玉,说不定皇上爱乌及屋,连带着他们也跟着沾光,即使不能如有“佟半朝”的佟家一般权倾一时,想来也是能极为富贵的。因此纷纷都到贾母的房中献媚讨好,说尽贾母和黛玉的好话。而王夫人虽心中不忿,但也只得忍一时之气,贾母听了自是受用。   只见邢夫人对贾母道:“公主果真是有福气的呢,这般的荣光只怕是谁都没有过的呢。听说史家也被皇上迁进京来就职,想是要重用,指不定也是沾了公主的光呢。”贾母听了,不由得触动了心事。如今黛玉她已经是不可能嫁给宝玉的了,倒是自己的侄孙女湘云嫁给宝玉也不错。史家是自己的娘家,虽说没有林家这般财势,可到底根基尚在,且自己的侄儿史鼎是个武将,也握有一定的实权,也是不可小觑的。湘云又从小儿在自己身边长大,知根知底儿的,嫁过来自己也拿捏得住,宝玉也喜欢,岂不两全其美?   想到此处,贾母不觉笑道:“正是呢。虽说我那侄儿前两年就说皇上要将他迁到京里来的,可一直都没个动静。如今公主一省亲,他就迁进京来了,可见公主是极有福气的。”接着又看了看三春姐妹及宝玉一眼,道:“说来云儿那孩子我也有两年没见了,如今也不知出落成什么样儿了。不如把她也接过来热闹两天,说来她也只比公主小了一岁,想来跟公主会处得极相和睦的。”   王夫人听了,不觉心中“咯噔”一下,她总觉得贾母此举必有深意,于是心中细细思量了一番,便明白了贾母的意思,不禁在心中暗骂贾母“老狐狸”。湘云那丫头,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嘴里叽叽呱呱的,一刻没个消停,像个小子一样,又极爱缠着宝玉,若是湘云跟黛玉那狐媚子处得好了,直接求了那狐媚子赐婚怎么办,那狐媚子如今是公主,一首懿旨下来,自己也是不得不依的,然道让宝钗委屈为侧室不成?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想到此处,她便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发誓必要破坏两人在彼此之间的印象,让两人水火不相容。   不过不论王夫人心中何种想法,还是不得不遵照贾母的意思将整个府好好重新布置一番,尤其是黛玉之前所住的槿霞阁,更是不得不新添了不少新雅的东西,因为公主省亲,且黛玉又手掌选秀大权,自会有不少人登门,所以想来也是要备下三日的流水宴席的,而王夫人虽心痛银子,却也不得不去操办。   两日后,宫中传来圣旨,说因皇上怕黛玉因见姐妹高兴得忘记了吃饭,故而用罢了早膳再往荣国府来。贾母等众人听了,便都只先在上房用了些早膳,而后再一齐按品级穿戴好了在大门口跪着迎接,而宝玉及三春姐妹等人因无职,便都只在内院等候。   过了好半晌,众人都快觉得支持不住的时候,方见到凤驾和仪仗远远的往贾府过来,虽说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按照皇后的级别来安排的,尤其是黛玉身边,除了晴雯和春纤两人,还另有两位穿着正二品服饰的女官,而黛玉则穿着一身明潢色的旗装坐在鸾车内,隔着珠帘,只见黛玉明眸皓齿,仿若神妃仙子。黛玉在晴雯的搀扶下从鸾车下来,看到贾母等人跪在地上,方道了一声:“免。”   贾母等人这才站起身来,又赶忙把黛玉迎进门去,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这时贾母方对黛玉笑道:“公主勿怪,原是府中人初次迎接公主凤驾,紧张了些。”黛玉听了,淡淡一笑,道:“无妨。”因又问道:“如何不见昔日府中姐妹?”贾母道:“外眷无职,不敢擅入。”黛玉听了方笑道:“无妨,且宣进来罢,本宫此次前来原也只是因为思念府中姐妹,故而求了皇伯伯,回来与众姐妹叙叙前情罢了。”贾母听了点头称是,因命人将三春姐妹及湘云一起领进来。   三春姐妹及湘云进来,只一声不吭,立在黛玉面前。黛玉因是初次见到湘云,自是不识,因问道:“此位穿大红衣裳的姐妹不知是谁?”湘云见问,便行了一礼道:“奴婢湘云见过公主。”黛玉听说,知道必是已故大表舅史鼐之女史湘云了,因道:“免礼。”又对贾母道:“云妹妹倒是生得极为聪明伶俐的样子。”接着又命晴雯将表礼送上,却是一支红宝石镶嵌的累丝凤钗、一个赤金点翠的麒麟璎珞圈和一对冰种的翡翠镯子,皆是宫中才有的进上之物。   湘云谢过了,见了那麒麟,却不由得惊叫出声,她原是极心直口快的人,因而顾不得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只讶然道:“这麒麟怎么却与宝姐姐送我的那个麒麟如此相似,只是这个似乎更大些,也更有文采。”王夫人见湘云不顾人前说出这般一番话来,忙对着湘云喊道:“公主面前,云丫头,你岂能如此无礼?还不快快退下去。”王夫人这般说,其实只是因为心里慌得很,原来王夫人知道贾母的心思后,就一心一意地想破坏黛玉和湘云的关系,但自己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于是就去找宝钗。在她看来,宝钗不仅仅是她相中的未来的儿媳妇,更是她身边的智囊,对于宝钗,她甚至比对凤姐还倚重。   宝钗听闻了王夫人的来意之后,只淡淡一笑道:“姨妈莫急。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听姨妈这般说,这史家经常让这云丫头来这府上,想必也是因为府中不紧气的关系,如果是这样,姨妈只等那云丫头来了,只随便送那云丫头两件金银首饰什么的,便也就罢了。毕竟那颦丫头可是小气的紧,就算如今封了公主,想必也不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赏那云丫头。只要姨妈给的东西盖过了那颦丫头,想来那云丫头定不会喜欢那颦丫头的。”   王夫人听了,自是觉得宝钗之言有理,只是要她拿出东西来送湘云,她却是一万个不乐意,因此故作为难地道:“话虽如此没错,可是为了你大姐姐在宫中的打点,再加上那狐媚子要来府中省亲,我已经是把能典当的东西都典当了,哪还有什么好东西给那云丫头啊!”   宝钗听了,便道:“既如此,我这里倒还有两件东西,原是进上的小玩意,只是少见,却并不值什么,倒不如等那云丫头来了,我给了那云丫头就是了。”王夫人听宝钗说是进上的,原想据为己有,又听宝钗说不值钱,便收了心思,只说依宝钗所言做就是了。   结果,王夫人却没想到宝钗给的东西竟跟黛玉给的东西相撞了,更没想到的是湘云会不顾人前直接喊了出来,因此自然是急了,所以才这般喊了出来。   春纤见王夫人如此,知其中必有隐情,因道:“王淑人,你好大的胆子,公主在这里,史姑娘该如何自有公主说了算,你胆敢越俎代庖?”接着又喝叫两旁的太监:“把她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王夫人听闻要打她板子,心中气极,正欲还口,却听一声娇喝道:“且慢!”欲知来人是谁,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4章为求荣华元春攀权   正当侍立的两旁的太监听了春纤的话,准备将王夫人押下去杖责,贾府众怔怔地呆在那里时候,忽而传来了一个娇喝道:“且慢!”黛玉听了这声音,不觉秀眉微蹙,她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必是那贾元春无疑。按理制贾元春作为太子宫中格格,是不得私出太子宫的,更遑论这外面看守着的侍从却是康熙亲自拨给她的,自是不会将一个太子宫的小小的格格放在眼中,放她进来。但她却能不受阻碍地来到这里,又叫出声来,想必定是太子胤礽亲自陪她莅临贾府,所以她才敢这般恃宠而骄。   而黛玉猜测的却也并没有错,来者正是胤礽和贾元春。众人见贾元春伴着胤礽走了进来,忙跪下行礼道:“给太子殿下请安。”胤礽挥了挥手道:“免了。”众人这才站起身来。胤礽见黛玉坐在那上位之上,形容美丽,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风华绝世,心中不觉痴迷不已。好在他知道这是在人前,他还得作出一番太子的样子出来,因而便给黛玉行了一礼道:“胤礽见过公主。”原来在现今皇室之中,除康熙是皇上之外,能着明黄服饰的就只二人,一个就是太子胤礽,另一个则是被封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的黛玉。而因黛玉是双封号的固伦公主,且又手掌选秀大权,居于坤宁宫中,与皇后可谓无异,因而论起品级来,黛玉还是要略高于胤礽的,所以胤礽见黛玉才要施礼。黛玉见胤礽给自己施礼,只淡淡一笑,道:“免了。”   贾府众人见胤礽贵为太子尚给黛玉施礼,不觉惊讶,又见黛玉面无异色,似是惯常了的,更是羡慕万分。而贾元春见此情状,心中更是觉得此行必得好好拉拢了黛玉,这样自己要坐上那侧福晋的位置就更容易了。   原来贾元春自从设计让胤礽宠幸了自己,并升自己做了庶福晋之后,便一心一意地想要压过那吴芸一头,早些爬上侧福晋的位置。可是自己的肚子又偏偏不争气,虽说胤礽最近几乎天天都来自己这里,可自己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不过好在吴芸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而太子宫中其她姬妾的才色又未有出自己其右者,所以胤礽一时半刻是不会厌弃自己的。虽然如此,但是眼看着选秀在即,若是这次再指几个年轻貌美的到太子宫中,只怕太子宫中那唯一的侧福晋之位就离自己遥遥无期了。   念及此处,贾元春不觉暗恨吴芸,原来吴芸是苏州织造吴志良之女,虽说不是什么侯门深府,与荣宁二府也一样只是满人包衣,可家中却是极富有的,且吴芸又是吴志良唯一的女儿,故而当初在选秀的时候,因为吴芸比贾元春将宫中的那些教养嬷嬷什么打点比较好,也因此吴芸比贾元春先受胤礽的宠爱,所以等吴芸老早就已经升了庶福晋的时候,贾元春却仍旧还只是个不起眼的侍妾。   如今贾元春好不容易抓住这个空档,让胤礽宠幸了自己,如何又肯轻易失了这份宠爱呢?因而她一早就在想着如何才能让胤礽独宠她一人。正在这时,她听说黛玉要到贾府省亲的事儿,听闻此事的贾元春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便在胤礽来她这里的时候撒娇撒痴、梨花带雨地求胤礽在那日允她回家看看众姐妹。胤礽原不想同意,只因听到黛玉要在那荣国府住上三日,便改了主意,并允诺那日定陪贾元春一起回荣国府一趟。贾元春听了,自是高兴异常,心中十分得意,因而便未能发觉胤礽的真正意图。   正当贾元春在心中暗自思量如何才能拉拢黛玉的时候,却听黛玉问道:“未知太子殿下此来荣国府是有何公事?”胤礽听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道:“并无甚公事。只是元儿想念府中姐妹,胤礽亦想见识见识这国公府邸,因此便陪元儿过来罢了。”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又问贾元春道:“才那声‘且慢’可是出自你口?”贾元春答道:“正是。”又见黛玉无意开口,遂道:“奴婢自知王淑人无状在先,可是王淑人毕竟是奴婢生身之母,奴婢怎可眼看她受罚,因而才出声阻止,望公主看在奴婢一片孝悌之心,饶恕王淑人的无礼之处。”贾元春原是打算称呼黛玉为“林妹妹”的,可一见胤礽在黛玉跟前尚且不自称“本宫”,而直呼己名,她身为胤礽的庶福晋又岂敢在自家爷面前越礼,因而只得自称“奴婢”,而称呼黛玉为“公主。”   晴雯原是爆炭的性子,听了此言,正欲开口,却被黛玉阻止了,只听黛玉道:“也罢了。本宫念你一片孝悌之心,且王淑人又是初犯。再则今日到此省亲,若是见了红也非什么吉利的事儿,便免了王淑人的杖责。”王夫人听了黛玉这话,心中窃喜,以为黛玉终究是忌讳元春在胤礽面前得宠,因而不敢得罪,不觉间挺直了腰杆,很有几分得意的样子。却没想到黛玉话锋一转,道:“但是,此次本宫若是不责罚于她,传了出去,到了选秀之日,本宫该如何在那些秀女面前立威?若是到时候那些个秀女一个个不服管束,皇室的脸面何存,规矩何在?因此,本宫虽可免了王淑人的杖责之刑,但所谓‘无规矩不以成方圆’,从今日起,王淑人由正三品淑人降为正六品的安人,以儆效尤,若是再犯,必重处之。”   王夫人听了,心中颇不服气,差点就嚷了出来,好在她知道在太子跟前,生怕牵累到了元春,竟硬是生生忍了下来,只得谢恩,可眼中的怒火与不甘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贾母见了此等情景,不觉在心中暗骂王夫人“蠢妇”,却也只不动声色,强笑着上前打圆场道:“公主,奴才们为公主特意请了一个戏班子,若公主喜欢,且叫上来演两出如何?”接着又笑问胤礽道:“太子殿下和元格格若有兴致,也坐下看看如何?”胤礽看了看黛玉,问道:“公主以为如何?”黛玉听了,淡淡一笑道:“也罢了。”   结果第一出戏一上来竟是《醉打金枝》。贾母见了,忙命人换戏,可惜却已来不及了,待小厮去到后台,叫人换戏时,戏已然开演了。胤礽见是这出戏,不觉心中暗笑,公主省亲,竟会点这出戏?元春见了,也暗自心中着急,她自是明白这肯定是自己的娘亲安排的,因而时不时地将眼睛偷偷瞟向黛玉,生怕黛玉一个生气,竟连累到自己,以致于自己的侧福晋位置落空。   黛玉见是这出戏,心中虽明白,可却并不生气,反正她也并不大爱看戏,只是觉得台上演小生和小旦的那两个戏子似乎有些面熟,仿佛在哪见过似的,可一时却又想不大起来,于是便问春纤。春纤道:“那演小生的原是个落魄的世家子弟,名唤柳湘莲,平时为人最是仗义,生得又俊美无俦,吹拉弹唱,舞刀弄剑样样皆行,生平最爱串戏,许多不认识的都只以为他是个戏子优伶。而那演小旦的却是极有名的,叫琪官,原名蒋玉函的@便是。”   黛玉闻言,不觉皱眉,口中喃喃道:“我却并无印象的,可为何眼熟至此?竟似在哪见过的一般?”心中顿时有一种怪怪的、不好的预感,仿佛即将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戏近尾声,却见贾元春行至黛玉面前,跪下道:“奴婢请公主恕罪,奴婢愿代母受公主责罚。”贾元春这一举动,顿时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黛玉见此情状,自是明白贾元春此举的用意,却故作不解地道:“元格格请起,不知元格格所言何事?本宫为何要责罚王安人?”贾元春道:“回禀公主。奴婢自知奴婢母亲王安人与姑妈素来相处不睦,也因此王安人对公主以前亦颇有失礼之处。如今这出戏想来也是奴婢母亲一时糊涂所安排的,因而奴婢恳请公主恕罪,奴婢甘愿代母受公主任何责罚。”   元春这话,明白的人都知道,元春看似是在为王夫人求情讨饶,实则却是在跟黛玉拉关系、套近乎。而像黛玉心中这般通透的人,则是更加明白其中暗藏的深意,那就是:“你我乃是姑表姐妹,是打断了骨头尚连着筋的,自该相互提携、相互扶持才是。如今你贵为公主,自是该拉扯我一把的。”   黛玉听了,只淡淡一笑道:“罢了。这亦是人之常情,本宫亦不是那般冷酷无情之人,只是元格格,此种事情可大可小,可一而不可再,元格格亦该趁此机会多多劝诫家人才是。”元春听了,便道:“奴婢谢公主恩典。”黛玉点了点头道:“起来罢。”元春以为黛玉答应了她的请求,因而一闻此言,便立马站起身来,口含微笑不语。而黛玉见元春如此,只心中冷笑不提。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5章因明珠表姐妹反目   再说薛家那一边,黛玉至荣国府省亲,太子胤礽与元春随后而至的事自也传到了他们耳中的。薛宝钗闻得此事,自是想出去献媚邀宠一番,也好遂了自己生平的青云之志。可奈何自己脸上的伤痕尚未平复,而秋无言也就是胤祚留给她的药方上亦有“若要完全平复脸上伤痕,必不能使皮肤曝晒于日光之下”等语,因而宝钗只得日日待在房中,不过虽然如此,但养伤的这些时日却使其较之前心机更为深沉,处事亦更为圆滑了。   正在薛宝钗心下暗恨,却也只得待在房中做些活计、看些诗书的时候,却见薛姨妈走了进来,对宝钗道:“我的儿,我才去前头看了看,你没瞧见那太子和林黛玉那丫头的那番排场,我瞅着竟不下当年皇上下江南路过金陵时的排场呢。若不是我儿被不知哪个天杀的贼子暗算,想来今日也能见识一番,听说你姨妈原就有意让你去见识见识的,只是你还在养伤,竟不得这机会了。”言罢,便甚是怜惜地看着宝钗一针一针地绣着一个香囊。   宝钗听了,只冷笑一声道:“妈,你也太傻了些,就算我脸上没伤,姨妈也是不会让我去见的。你也不想想,如今大姐姐是伴着太子殿下一起回来的,大姐姐入宫近十年,方才受了太子殿下的恩宠,如何便肯轻易失了去?想来大姐姐这番回来,原也是怕失去恩宠,所以回来拉拢那颦丫头,也好让自己在太子宫中的地位更进一步。我比大姐姐年轻貌美,姨妈不对我千防万防就不错了,哪还会让我得了机会被太子殿下看上,从而夺了大姐姐的恩宠?”   薛姨妈听了,不觉有些迟疑道:“应该不会的,你姨妈答应过我,帮你上面打点一下,得个秀女的名额,原也是打着你们到底的表姐妹两个,一同在宫中,原也可以相互照应些。”宝钗道:“妈,你竟痴了不成?若姨妈果真有心,这点子事情早就办妥了。虽说贾家只是包衣奴才,可到底也是国公府邸,一点子人脉还是有的,要弄个秀女的名额还不容易,更@遑论我们还给了姨妈那么多的银两去打点?说到底,必定是姨妈怕我入宫后被太子殿下看上,夺了大姐姐的恩宠罢了。”   薛姨妈听宝钗这般一分析,顿觉得十分有理,因而便问道:“照如此说,你脸上的伤莫不是也是你姨妈暗下的毒手?”宝钗道:“应该不会。姨妈一心想要我做她的儿媳妇,如何却会去毁我的容貌?那不是让她脸面无存?”宝钗想到那飞镖上附带着的纸条上的字,觉得不太像是王夫人的作为。薛姨妈道:“我的儿,你不知道,当初你脸上刚结疤的那会儿,你姨妈虽说也来看过你,却是没有说给你找些好药材或寻个好大夫来瞧瞧的,当时我只以为她是担心着你大姐姐,因而也没往心里去。倒是那大夫,却是老太太给你寻来的。”   宝钗听了,不禁觉得十分惊讶,她原一直以为那胤祚是王夫人给请来的,却没想到竟是贾母。因为她一直知道贾母于她并不是十分喜欢的,自打她来了荣国府,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远没有别人那般热络,人前人后亦不过是瞧着是王夫人外甥女的这点子面子情罢了。故而不觉讶然道:“竟是老太太?”   薛姨妈点了点头,因又问道:“照我儿这般说,你姨妈那里竟是不能指望的了,却难道你的秀女名额就这般算了不成?眼看着你脸上的伤再过两日便会好了的,若是错过了此次选秀的机会,我儿可是再没机会入宫的了。”宝钗想了想道:“看来只能在颦丫头那边想想办法了,毕竟她可是掌握着此次选秀的大权的。”   薛姨妈道:“虽说如此,可你与那林丫头关系并不好,若是她不肯帮你可怎么办?”宝钗笑道:“没关系,我看得出来,那颦丫头虽说聪明,可是却很单纯,只要我备些礼物,诚心给她道歉。她一定会帮我的。”薛姨妈想了想,道:“即如此,你看备些什么礼物给她方好?”   宝钗道:“只在今年进贡的东西的中挑些好的送给她也罢了。反正到时候进贡到宫中,那些个好东西亦只怕到她手中的占多数。倒不如由我们直接送给她,既全了面子,也让她欠我们的情。”薛姨妈听了,便道:“既如此,你便自己亲自去挑些罢,也免得那些个人误了事。”宝钗想了想,觉得甚有道理,便命人将今年进贡的东西中挑极上好的东西拿到自己的房中来。   没过多久,便见薛家铺子中的两个管事将今年进贡的东西拣极上好的拿到了宝钗的房中,因不解宝钗因何如此做,于是便问道:“姑娘,这些都是即将要进上的,姑娘却拿来做什么?”宝钗笑道:“如今太子殿下与宸玉公主在这府中,我因想着从里面选些东西献给太子殿下与宸玉公主亦是极好的。”那两个管事点了点头,反正这些东西进上去也是要到那些个皇子格格手中去的,便是如今先献给太子与公主亦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又见宝钗没有其它事情了,因而便都退下了。   宝钗因想着黛玉最是讲究穿戴什么的,平日里虽穿着极素淡,却是极清雅的,想来对于金子做的首饰什么的亦不会喜欢,于是便挑了一些看上去极清雅的、花色又不太繁复的名贵首饰,又挑了一些极难得玩物,其中有一颗极大极难得的夜明珠。   宝钗挑了好一会儿,觉得甚为满意了,便命莺儿将它们收拾好。等好一会儿,宝钗等到日渐偏西,方在莺儿的陪同之下来到槿霞阁,却发现元春比自己先到一步,现正在槿霞阁与黛玉说话。当然,只有元春一人在说,黛玉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罢了。   宝钗见此情状,因行礼道:“奴婢请公主安,请元格格安。”她现在是有求于黛玉,自是懂得要放低姿态,因而未等两人开口,便已先上前施礼。黛玉见宝钗来此,心中颇觉意外,于是便道了一声:“起来罢。”接着便又问道:“未知薛姑娘此来有何贵干?”元春见宝钗一入来,黛玉便不再理会于她,心中不觉暗恼宝钗没事来此打扰于她,故而很是不悦,不过脸上却未露分毫。   宝钗一心要借黛玉实现自己的青云之志,因此双眼只关注着黛玉,并未留意到元春此时的心情,只对黛玉笑着道:“奴婢自知上次言辞之间冲撞了公主,因而特来向公主请罪。”接着又命莺儿将东西摆到桌子上,道:“些许微薄之物,望公主不要嫌弃。”   黛玉看向桌上的那堆物事,只见其中不乏许多珍贵之物:有虾须银丝绞缠而成并镶有金刚钻的镯子,质地上乘的紫色翡翠芙蓉簪,由一整块紫牙乌所雕琢而成的菊花花样、又用祖母绿制成叶子形状的簪子,还有两朵天山雪莲以及一株已经成了形的人参。最重要的是那颗夜明珠,细细分辨,竟是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吕不韦进贡给皇太后的那颗皓镧明珠。黛玉见了,心中不觉十分惊讶,不知薛家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竟都是稀世之珍,尤其是那颗皓镧明珠,听说早在项羽烧毁阿房宫的时候就已经不知失落何方了的。不过黛玉脸上却未曾露出分毫,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薛姑娘,你这是何意?”   宝钗道:“奴婢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为之前对公主的诸多无礼之处赔罪罢了。再说这些原也是进上之物,呈献给公主原也无甚不妥之处。”黛玉见宝钗说到这里,又故意顿住不说,知道是元春在这里,她有些话难以开口,不过她也大致猜到薛宝钗的意思了。因而便笑道:“既如此,本宫权且收下了。”   接着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宝钗道:“若是本宫未曾记错的话,薛姑娘似乎是上京待选来的?”宝钗听了,以为黛玉明白了她的意思,答应给自己谋一个秀女的名额,因而道:“回公主,原是这么打算的。奈何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逾越。再则奴婢被人暗下黑手,脸上落下一道伤疤,怕是就算入宫参选亦是无望的。”   黛玉看了宝钗一眼,故意道:“本宫倒没有瞧出你脸上有何伤疤,若是入了宫,想来也是能得了宠爱的。也罢,本宫受皇伯伯所托,操办选秀大事,原也该禀公执法,你虽说是皇商之后,若论秀女,自是轮不到的,不过本宫倒可给你一个入宫参选的机会,只是入宫之后,一切都要看你自己安分不安分了。”   宝钗听了大喜,于是便跪下道:“谢公主恩典。”黛玉道:“若无其他事情,你可先退下了。”宝钗听了,便同莺儿一起离开了槿霞阁。这时元春对黛玉道:“公主,奴婢想与宝妹妹叙叙姐妹情,未知可否?”黛玉道:“你去罢。”元春听了,便也退出了槿霞阁。   黛玉看着宝钗和元春离开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贾元春,薛宝钗,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得到荣华富贵,那么我就给你们这么一个机会,只是你们不要后悔才是。   出了黛玉的槿霞阁,元春便快步追上宝钗道:“宝妹妹!”宝钗回头见是元春,因笑道:“原来是大姐姐,不知大姐姐叫住我,可有何事?”元春听了,不由得冷笑道:“宝妹妹才在公主那里那般识礼,如何到了我这里,竟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宝钗听了元春这话,知道元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因问道:“未知元格格叫住奴婢有何吩咐?”元春听出了宝钗话中暗藏的嘲讥,于是冷笑道:“宝妹妹可真是好大的手笔,这般的东西竟都舍得呈献给了公主,竟连那价值连城的皓镧明珠都不例外!”原来元春认出那颗明珠是皓镧明珠,见宝钗将它呈献给黛玉,不由得心下嫉妒,很想将它据为己有。不过她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黛玉,因此才故意对宝钗冷嘲热讽,以发不泄心中的不满。   宝钗听了,顿时知道了元春找自己晦气的由来,不过她并不后悔将皓镧明珠呈献给黛玉,再怎么价值连城,现在在她手中,亦无半分用处,只要能物有所值,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她都可以拿来利用。如果黛玉果然能让她入了宫,遂了自己的青云之志,这颗皓镧明珠终有一日还是有机会回到自己手中的,自己又何必贪这一时的便宜?但如果将这皓镧明珠给了元春,先不说元春没有那个权力让自己入宫选秀,便是有,她亦不相信元春会不忌讳自己,而让自己入宫!   想到此处,宝钗便也冷笑道:“反正那也是进上的东西,迟早还是要进贡到宫里去的,皇上那么宠爱公主,那东西亦迟早会落在她手里,既然这样,我又为何不能顺水推舟,直接将那明珠给了公主?”反正她宝钗年轻貌美,只要能入宫,迟早会压过元春一头,因而她现在并不怕得罪了元春。   元春气得欲命人教训宝钗,却见宝钗转过身,自跟着莺儿一起离开了。元春见了,只恨得捶胸顿足不已。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6章为玉枕亲祖孙置气   待元春和宝钗都离开槿霞阁后,黛玉方唤晴雯春纤道:“将这些东西收拾好,登记造册。拿到四哥府中,由四哥来处理罢。”晴雯春纤听了,答应了一声,便自收拾了起来。   正在这时,康熙派给黛玉的另两名女官冰凝以及霜华走了过来,但见霜华面色不郁,口中怒道:“我倒不知道这府中是何种规矩了,回去定要禀报皇上,请皇上圣裁。”晴雯听了,以为霜华是因为白日里那出戏的缘故,因而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却也跟着冷笑道:“这府中何尝有过一丝规矩了,我瞧着他们竟是一个个都将自己当成了太上皇了呢,也不想想,公主到此省亲,原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哼,他们倒是会蹬鼻子上脸,竟演起那《醉打金枝》的戏儿来,我看赶明儿得将他们一个个砍了头,他们才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之分呢。”   冰凝听了晴雯的话,知道晴雯误解了,因而道:“晴雯姐姐你不知道,霜华原也不是单单为了那出戏生气呢。”接着又看了春纤一眼道:“那出戏的事儿自有春纤那蹄子去找四爷,让四爷出面儿去,我们却没那个本事管的。霜华姐姐此刻原是为了那枕头的事情在置气呢。”   “枕头?”晴雯有些不解,便是黛玉也看着冰凝,不知其中有何缘故。冰凝道:“才霜华给公主收拾床铺去,却看见这府中给公主准备的竟是那品质成色皆不是很好的青玉枕,依照规矩,该给公主准备黄玉枕才是,想来是这府中人故意怠慢公主。因而霜华才气冲冲的。”   接着又从里面拿过那青玉枕来,晴雯等人都是极识货的,只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便知这确是劣等的青玉枕,且不说品质成色不好,便是摸上去亦不似那玉枕,想来是掺了水分的,因而也都一个个变得脸色极不好。黛玉因取过来看了一眼道:“这定不是外祖母的意思,想来竟是二舅母使人换的枕头呢。我原本的那个玉枕是从扬州家里带过来的,有冬暖夏凉之效。后来被我带走了,想来这一个是最近听闻我要来这省亲给换上的。”   晴雯性急,因道:“我去找那贾老太君说理去!”霜华见了,忙拉住晴雯,道:“晴雯姐姐且先别急,就你这般去了,势必会让人觉得公主性子刁钻,难侍候,到时候那起子小人反暗地里说公主的不是,倒是另想主意的好。”晴雯听了,也觉得自己冒失了些,遂同意了。   再说胤礽,他自那次黛玉为其诊脉见了黛玉之后,心中便一直惊为天人,为此常茶饭不思。又见其极得圣宠,而自己皇阿玛显然没有将其纳入后宫之意,便一直有心求之,可自己已经有了太子妃,虽说自己还有一个侧福晋的位子。而这些时日,他看自己皇阿玛的意思,显是无意让黛玉委屈做侧福晋的,他也不是什么笨人,因而自己心里虽有一番心思,却也知必将落空的。但是又忍不住想见黛玉,所以才会破天荒地同意陪元春一起回荣国府。   正当他打算在此留宿一晚的时候,却见自己贴身的小厮来报道:“回太子殿下,才李德全李公公使人来说,皇上正派人寻找太子殿下,现正在御书房等候呢。”胤礽听了,心中不觉一惊,忙道:“快些叫上元格格,起驾回宫!”那小厮听了,便急忙去了。   元春听了,心中虽不愿,却不敢犯了圣怒,因而只得悻悻然地同胤礽一道回宫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原也只是胤禛心中吃醋的结果。   原来胤禛自从知道黛玉要去荣国府省亲,虽说心中不怎么愿意让黛玉见贾府中人,尤其听闻那个贾宝玉常喜欢时不时地去骚扰黛玉,就恨不得黛玉这辈子都不要再见荣宁两府的人才好。不过,他也明白,黛玉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要去荣国府省亲。也因此他暗中命令春纤将黛玉在荣国府的事情随时要回报给他知道。当然,这些事情除了黛玉,晴雯冰凝霜华三人都是知晓的。所以冰凝才会有之前那番看似打趣、实则极为认真的话。   而春纤自是不敢违背胤禛的命令。因而在看戏的时候,觑了个空偷偷命人将信儿送去四贝勒府给胤禛。胤禛见信上说胤礽陪元春去了荣国府,而他又是素知胤礽品性的,故而心中极为不悦,于是便进了宫,对康熙言语了一番。康熙自然知道胤禛是吃醋了,因而当时便哈哈大笑,心中却也是极喜悦的,所以便拟诏一道,便李德全派人将胤礽从荣国府传回宫,只说是自己有事找他。胤礽见传,无奈之下,只得携元春回了宫。   再说胤礽和元春回宫,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宝玉了。至于贾府其他人,顿时只觉得失望无比,只觉得若是胤礽和元春也能住了下来,那贾府才能真正的可谓风光无限,荣宠正盛,可偏偏皇上一道诏书,诏回了胤礽,顺带着连元春也跟着走了。不过好在黛玉还要在贾府住上两三日,只要趁此机会好好巴结上了黛玉,到时候还怕元春不能在太子宫中咸鱼翻身,还怕荣宁二府不能重现荣宁二公还在时的风光无限?想到此处,贾府诸人也都开始打起自己内心的小算盘来了。   而贾宝玉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天底下没有比黛玉肯回贾家住更好的事了。因而不等那边传膳,也不顾袭人等人的百般劝阻,便径自来到槿霞阁,嘴里吵嚷着道:“林妹妹,林妹妹我要见林妹妹……”   黛玉听了,不觉蹙起双眉。晴雯见了,便道:“公主若是不想见他,我这就去将他撵了出去。”晴雯说着,便欲出去将宝玉拦在外面。黛玉想起林文芾写在纸上的那十六个字,便道:“也罢了,便让他进来罢。”晴雯春纤冰凝霜华听了,只当黛玉想借宝玉之口来教训一下王夫人,因而虽说心中不愿,却也并不说什么。晴雯听了黛玉的话后,便自领着宝玉进了槿霞阁,只领进来的时候发现宝玉的身后紧跟着袭人,晴雯脸色微变,却也并没说什么,只管把宝玉领进了槿霞阁。   宝玉见黛玉让晴雯出来接自己进去,心中甚喜,也越发觉得黛玉对自己有意,只以前那般人前人后的冷淡模样,定是因为女儿家害羞而装出来的,因而便欢天喜地地跟着晴雯进了槿霞阁。   宝玉直待自己进了槿霞阁,却发现黛玉正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而正在收拾东西的春纤冰凝霜华,乃至刚才领自己进来的晴雯也都脸色不悦,似是隐忍着一肚子的火气似的。因而便凑到黛玉跟前道:“好妹妹,这是怎么了?竟是和谁拌了嘴不成?”   不待黛玉开口,却见晴雯转身拿着放在桌子上的那青玉枕,只往宝玉怀中一撂,怒道:“哼!我道你们贾府还果真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却原来公主省亲,天大的风光体面,竟却是拿这种东西来搪塞的!”宝玉听了晴雯这般怒气冲冲的话,却是措手不及,只觉怀中一沉,却见是一个青玉枕,只他到底养在深闺,文不成武不能的,又被晴雯突然这么一下,青玉枕差点掉在地下砸个粉碎,还好旁边袭人及时帮忙扶住。   宝玉平时玩耍的东西便是极珍贵的东西也是随手乱丢,哪里就曾见过自己怀中这般粗质劣货?在他的眼里,他怀中的这青玉枕只怕比石头都不如,又听说是给黛玉使用的东西,不由得发起愣来。好一会儿才叫道:“怎么可能?像林妹妹这般清灵如仙的人,@怎么能用这般物事,这不是玷辱了林妹妹嘛!太太她怎么能那般做!”原来宝玉虽懵懂无知,却也是知道王夫人素来都是喜欢宝钗多一些,而对于黛玉,是只恨不能这辈子都不见才好,因而顺带着连跟黛玉长得有三四分相像的晴雯也是极不待见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王夫人竟会将这般东西给他心里最想亲近的黛玉使用。这青玉枕的玉质比自己平日随手赏小厮的玉佩坠子的玉质尚且不如。   想了想,宝玉忽而想起前一阵子王夫人才命她跟前丫鬟金钏给自己送了一只青玉枕,却是极好的。因而便对袭人道:“我记得前一阵子太太命金钏送来的那只青玉枕却是极好的,你给找了出来给林妹妹使用罢。”袭人听了,心里颇不乐意,因而道:“二爷,那青玉枕现下里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若是要找,只怕天黑了也未必能寻了出来呢。”宝玉听了,又看了看黛玉那冷冰冰的脸,不觉得骂道:“你素来是最省事的,我的东西也素来都是你收着的,怎么现在竟跟我说找不着了?若你果真是这般没用的,我也不敢要你了,你只依旧服侍老祖宗去罢。我的东西日后有麝月秋纹她们收着便好。”袭人得闻此言,不由得心下大急,竟自跪下来哭道:“二爷,你可千万别把我撵回去,我这就回去找去。”   看着袭人这唱做俱佳表演,晴雯等人不由得心中冷笑。冰凝听了,不由得开口冷笑道:“不用劳烦了。宝二爷屋子里的东西,我们公主哪里受用得起呢?竟是不用劳烦宝二爷跟前副小姐了。再者说了,依着我们公主的身份,该当使用黄玉枕才是,那什么劳什子的青玉枕竟是不用拿来了,免得某些人像剜了心窝子似的,痛得慌。”袭人听了冰凝这般冷言冷语,不由得心中一窒,也就不再说话,不再哭泣了。   而宝玉并没去理会袭人,他只盯着黛玉痴痴地看着,亦未听出冰凝话语中暗藏的讽刺之意。及至听到冰凝听到什么黄玉枕时,方才回过神来,口中道:“我那个青玉枕确也是玷辱了林妹妹这般的品格,倒是我上次见到老祖宗那边有一个黄玉枕,竟是极好的。我这就给妹妹要了来给妹妹使用。”言毕,也顾不得什么了,只站起身,自往贾母的上房而去,袭人在他身后叫他,也全当没听见,只恨得袭人咬牙顿足不已。   原来宝玉要袭人去找的那个青玉枕,却是雕成了辟邪纳财的模样,而贾母那的那只黄玉枕上却是一派山水田园风光,一向对经济仕途什么的没多大兴趣的宝玉自是对那只青玉枕不大喜欢,故而才命袭人收了起来。如今听说黛玉要玉枕使用,为了讨好黛玉,宝玉自是又重新想起来了。可是听到冰凝说什么黄玉枕才配得上黛玉,便想起了在贾母那儿见到的黄玉枕,于是心下深觉只有这只黄玉枕,才配得上黛玉这种品格。故而什么都不说,便急急忙忙地往贾母房中去问贾母讨要那只黄玉枕了。   宝玉到了贾母上房,见贾母身边只有一个鸳鸯在侍候,心里更是放了心,故而一扭身子便钻进了贾母的怀中,对着贾母道:“老祖宗,我才去林妹妹那里,发现林妹妹的玉枕竟是极不好的,因而缺了个玉枕使用。孙儿上次在老祖宗这儿看到了一个黄玉枕,是极配林妹妹,老祖宗不如给了林妹妹用,可好?”贾母听宝玉说到要自己把那只黄玉枕给黛玉,心下不觉一惊,因问道:“你别唬我,你林妹妹怎么会没有好的玉枕使用呢?”   宝玉见问,便将刚才的事情一一说与贾母知道。贾母闻言,心中不觉大骂王夫人。可是想到要将那只黄玉枕给了黛玉,贾母心中可是十分踟蹰,倒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区区一只黄玉枕,而是因为这只黄玉枕中隐藏着一件十分隐秘重要的物事。细细地想了一想,贾母便叫鸳鸯去拿一只青玉枕给黛玉送去。   宝玉一听不是那只黄玉枕,因道:“如何却不是那黄玉枕?只那黄玉枕才配得上林妹妹!”贾母听了,何尝不知依黛玉如今的身份,又是要这府中省亲的,她用的枕头自是要用黄玉制成,可是她因怕那黄玉枕中的物事曝光,因而还是决定给黛玉送青玉枕过去。因为她私心认为黛玉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虽说平日里与自己不算亲,但关键时刻,还是会帮扶着这府中一把的,未必便会计较一只玉枕这种区区小事。   宝玉见贾母不动声色,显是不愿将那黄玉枕给黛玉,心下不由得十分生气。而且他私下里认为如果自己能将这黄玉枕给黛玉送去,指不定黛玉便不会再与自己生气,还会对自己比以往好上几分。因而便铁青了一张脸,自往贾母里屋而去,胡乱寻找了一番,便在贾母内床看到了那黄玉枕,随后便抱着那黄玉枕出了贾母的屋子,往槿霞阁而去。   贾母见此情状,登时气得倒仰,随即便晕了过去。鸳鸯见贾母晕了,不由得大骇,忙遣琥珀去寻太医,又怕贾政听到贾母晕倒与宝玉有关,会责罚宝玉,少不得又特特嘱咐了一番,这个自不消多提。   ————————————————————————————————————————   对不起,今天因为520小说抽风,断崖传了好几次后续的都没能传上去,在此断崖向亲们致歉了。断崖最近因为写新文存稿子,已经十分累了。所以原本今天还有的一更只能到明天再更了,请亲们见谅。断崖鞠躬,然后顶锅盖逃走……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7章史太君借机图大业   却说贾母被宝玉这番举动给气得倒仰,登时便晕了过去。鸳鸯见此情状,便忙让琥珀去传太医,当然,鸳鸯知道,若是贾母这番样子被贾政知道是由宝玉引起的,只怕宝玉难逃贾政的一番责罚,因而特特嘱咐了琥珀,万不可让贾政知道。琥珀也不是不省事的人,自然知道其中轻重,遂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可没有想到,事有凑巧,琥珀匆匆请了太医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贾政。贾政原是为白日里那出《醉打金枝》的戏来的,贾政虽说迂腐了些,但不并代表他不明白官场上的那些逢场作戏、溜须拍马,他白日见那戏班子在众人眼前、特别是在太子还黛玉这个公主面前演了这么一出,便知道这原是王夫人因不喜欢黛玉而点的戏,为的是一吐自己内心的怒气。虽说这是人之常情,可是,王夫人的这出戏,却极有可能把贾家推往覆灭的深渊。想到此处,贾政不由得浑身上下冷汗涔涔,思来想去,苦无计策,自己的大哥贾赦又不是什么省事的,只知道花天酒地。因而只得来寻贾母,毕竟贾母虽年迈,但经过的大风大浪却有很多,指不定便有什么办法使贾家躲过一劫。   正当贾政为这事苦恼不已的时候,却没承想看见琥珀领着太医匆匆往贾母的上房而去。贾政不觉心中一惊,贾母身体素来康健的很,如何便突然就病倒了?而黛玉此时尚在府里,虽说之前见黛玉与贾母并不太亲,就他来看那全然是黛玉性子清冷的缘故,实则却是对贾母极亲的,若是知道贾母病了,指不定有一场气要生。到时候,贾府的罪过只怕就多了一层。   念及此处,贾政忙匆匆地尾随琥珀进了贾母的上房,果见贾母躺在榻上,脸色有些发白,因而忙上前请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了。”又问太医道:“老太太是什么病?可还好?”那太医原姓王,原也是太医院的一名好手,若不是因为黛玉到贾府省亲,太医院院判杭大人不敢怠慢,似贾府这般包衣奴才的府邸,原也是请不到他的。只听王太医道:“老太君并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一时才晕过去罢了。我开上一副药,只服了也就好了。只是再不可让老太君受气了。老太君虽康健,到底上了年纪,若是一个不妨,竟是容易酿成中风之症,到时候怕就无力回天了。”贾政听了,忙谢过了王太医,又亲自送至门外。   贾母原是个人精子,知道贾政除非有什么要事,否则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她,因而便挥了挥手道:“鸳鸯,琥珀,你们且先下去罢。我和老爷有话要说。”鸳鸯琥珀答应了一声,便自下去了。   贾政见鸳鸯琥珀下去了,因问道:“老太太,你怎么突然就?……谁给老太太受气了?”又忽然想起今儿个一直没怎么看到宝玉,因道:“可是宝玉?”贾母道:“这个你且先别管,你只说你的事罢。”那黄玉枕的事,她谁也不想告诉。   贾政见贾母不说,越发肯定了是宝玉所为,只在心中骂宝玉“孽子”,意欲狠狠地教训宝玉一番。不过他也知道现下里并不是时候,因而道:“老太太,今儿白日里这出戏,儿子怕是要坏事。若是被有心人捅了出去,皇上那里,势必会龙颜大怒,那时候,只怕这府中担待不起啊。”贾母听贾政如此说,因而皱眉叹道:“公主那边,我猜她必不会去说的,一来公主性子清冷的紧,她不是那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二来公主平日里虽说与我们府中不亲,但毕竟她身上流着贾家一半的血;三来如果她说了,那便是自毁颜面的事,她素来聪明,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的。只是正如你说的,若是有心人捅出去,怕是贾家就大难临头了,更何况今天太子跟元格格也来了。”接着想到王夫人,终于忍不住骂道:“都是你那贤德的媳妇,若不是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贾政也知道这些事情必都是王夫人所为,因而心中也越发地对王夫人不满了,于是便顺着贾母道:“老太太说的是,只是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儿子如今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贾母想了想,道:“虽说如今公主省亲是头等大事,但正如圣旨说的,公主是为府中姐妹而来,你们原也还是要上朝的。你只连夜写一封弹劾自己的奏章,交与工部尚书李天馥李大人,让他转呈与皇上,或可免此一劫。”   贾政不太明白,故而问道:“这样一来,皇上不会顺水推舟治我们这府中人的罪吗?”贾母道:“蠢货!如今工部尚书与刑部尚书都是李大人,且李大人为人正直,铁面无私,若是我们死不承认这桩事情的过错,只怕他越发会在皇上面前请皇上治我们府@中的罪,可是若我们自己请求皇上治罪,这李大人说不定会替我们向皇上求情,皇上素来极为宠信李大人,他的话皇上必会听进去的。”   贾政听了,不由得佩服贾母心中的成算,于是便道:“是,儿子知道了。”贾母想了想,便道:“好了,你若无其他事,便先退下去罢。”贾政听贾母如此说,便自离开了贾母上房。   贾母待贾政离开后,摸了摸自己的鬓边,拔下了一根金簪,拿在手中看了看,方喃喃自语道:“若是实在无法,便只有牺牲她了。反正她也已经多活了这许多年了,该是回报贾家的时候了……”言毕,又将金簪插回自己的头上,叫鸳鸯琥珀道:“去,把二太太和珍大奶奶给我叫过来。”   鸳鸯琥珀听了,便自去了。没多会儿,便见王夫人和尤氏各自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贾母待两人向自己请安完毕后,便让两人拣个凳子,在凳子上坐了。   待王夫人和尤氏两人坐下后,贾母只瞪了王夫人一眼,方道:“今儿个叫你们来,原是因今天白日里的事,叫了你们来说说,否则怕是这府中的祸事亦不远了。”王夫人听了,不由得神色一凛,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便听贾母对自己道:“我知你心中是极喜那宝钗,一心想将她嫁了给宝玉的。只是我告诉你,此事是断然不成的,虽说咱们家是包衣奴才,可也是国公府邸,如何能娶一个商人之女为妻,说出去没得让人笑话我们府中连个规矩都不懂得了!更遑论林丫头如今成了固伦公主,虽说她不是我嫡亲的孙女儿,可到底也是敏儿的女儿,我的外孙女儿,她在皇上跟前得了恩宠,我们府里也是会跟着沾光的。因此就算林丫头嫁不成宝玉,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宝钗嫁给宝玉的,就算要嫁进来,那也最多只能是个妾室。”   顿了顿,贾母又道:“白日里的那出《醉打金枝》,你却也真够愚蠢的。林丫头是公主,回咱们府中省亲,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府中,更遑论太子殿下和元格格也在跟前,若是走漏了一点风声出去,皇上龙颜大怒,那便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大事!亏你也做的出来!”   王夫人听了,尚不以为然道:“不过一出戏的事,老太太,您也想得太严重了些!”贾母恨恨地道:“真是个无知的蠢妇!却是如何不严重的!林丫头虽是一个外姓公主,然其能被皇上封作双封号的固伦公主,又如今手掌选秀大权,可谓整个后宫的权力都在她手中了,简直与皇后无异!从此处便能看出皇上对林丫头宠爱到了何种地步,如今林丫头到我们府中来省亲,戏台上却演了那么一出《醉打金枝》,那不等于是打了皇上一巴掌,生生把头把铡刀里送嘛!”   王夫人听贾母这般一分析,这才害怕起来,方问道:“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都怪媳妇逞一时之气,可是媳妇实在不甘心,凭什么那狐……那林丫头能有那般尊贵的地位的?”若不是当年林如海拒绝了王家的求亲,如今这般尊荣的该是自己的元春才是。只是这句话却是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方道:“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才已经让你们老爷写弹劾自己的奏章去了,只希望皇上看这自己请罪的份上,能从轻处罚。若是实在不行,只能……”接着便看向尤氏,眼中有种意味不明的笑容。尤氏见了,只觉得浑身一颤,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太太可是说她……”   贾母道:“贾府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总该知恩图报些罢。”尤氏听了,心中不觉一凛,暗道贾母果真是个冷心无情的,当初将她抱养来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只是尤氏在贾母面前,也不敢说些什么,又想起最近贾珍似乎老是喜欢往她那里跑,心也在一时间冷了……   好一会儿,尤氏方道:“侄孙媳妇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太太只放心罢。”贾母听了,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方叫鸳鸯过来给自己敲背。王夫人和尤氏见贾母面露倦色,便给贾母道了一声安,方缓缓地退出了贾母的房间。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8章林公主顺水推人情   再说槿霞阁那边,黛玉等人果见宝玉怀中抱着一个黄玉枕匆匆而来,而后便献宝似的往桌子上一放,对着黛玉道:“林妹妹,你瞧,这黄玉枕可是好的?”黛玉看了一眼,见这黄玉枕确实是之前住在贾府中时见贾母用过的,因而便淡淡一笑道:“果真是好的,只是我瞧着竟像是往日外祖母用的?”宝玉闻言,脸上不觉有些讪讪的,因道:“我瞧着这黄玉枕却是好的,因而才拿来给妹妹用,只希望妹妹不要弃嫌才好。”   接着又难免疑惑道:“要说咱们家里玉枕也多,可是我瞧见的这黄玉枕却好似只有这么一个的。竟不知是什么缘故?”晴雯等人听了,不觉暗笑宝玉痴傻,竟连这个都不通,想潢色乃是独有皇室之人方能享用的颜色,黄玉更是玉中极品,甚为难得的,一般富贵人家岂能拥有?贾府大约也只是因为当年荣宁二国公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功勋,所以才能有这么一两件黄玉做的东西罢了,这个黄玉枕估计也是其中之一。   春纤见日已落西山,可知天色不晚,因对宝玉道:“宝二爷,男女有别,天色亦是不早的了,如今你已经为公主送了黄玉枕来,还是就此离去的好,莫要给公主惹出闲话来,不然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宝玉听了,不觉心下有些不快,又见黛玉并无挽留之意,更觉得胸闷难当,可又怕黛玉生气,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黛玉让晴雯去贾母上房,只说自己的饭菜依旧是在槿霞阁的小厨房里做了再用,另外,只谢谢贾母让宝玉送来的那只黄玉枕。贾母听了,虽说心中难免不畅快,却也只得罢了。   次日,黛玉正在梳洗,只听冰凝进来道:“公主,外面有个叫鸳鸯的丫鬟进来,说是想问一下公主今儿个可有兴致,贾老太君想请公主一块儿去流芳苑赏花呢。”黛玉听了便道:“你跟她说,只让外祖母叫上众姐妹,待我梳洗好了,用罢早膳,只一块儿去便也罢了。”冰凝道:“可是那鸳鸯却执意要进来,说是要亲口问了公主才好。我估摸着却是有别的话不想对我说。”   黛玉想了想,依照她却鸳鸯的了解,鸳鸯确实不会做出这番举动,说出这般话来才是,想是正如冰凝所说,有些什么话想单独跟自己说的,只是她一时也猜不出会是些什么话,因而便道:“也罢了,便让她进来罢。”冰凝听了,便依言将鸳鸯领了进来后,自己退了出去。   黛玉见了鸳鸯,便笑着问道:“鸳鸯姐姐此来,可是外祖母那里有何事情?”鸳鸯见黛玉一副淡然的神情,身着一身浅潢色旗装,比之前在荣国府中时更增添了几分风致,不由得微微一呆,心中暗赞道:“公主果然好一似神仙般的人品。”口中却笑着道:“老太@太命奴婢来请公主赏花,再则,就是想问问公主这里可缺什么不缺?”正当黛玉意欲回答之时,却见鸳鸯将一方鲛帕塞入了自己手中,道:“这方帕子原是极好的,如今天气渐热,老太太怕公主因此身上不爽快,因而命奴婢给公主送了来。”   黛玉隐隐觉得这鲛帕之中似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知道其中另有文章,便自笑道:“本宫此处并不缺什么,鸳鸯姐姐回去替我谢过外祖母罢。”鸳鸯听了,便自退了下去。   待鸳鸯离开后,黛玉便将手中的鲛帕展开,却见其中夹杂着一条字条,上面写着“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这么一个对子。黛玉诗书满腹,自是知道这个对子是宋代学士秦少游所写,只是心中不解,这一个对子暗藏着什么深意。   正在黛玉苦苦思索之际,却见春纤将早膳给拿了过来,对黛玉道:“公主,快来尝尝这银耳莲子羹,光闻着味道便香得很呢。”接着口中又不免抱怨道:“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可偏这府中竟没有一些冰镇杨梅的,不然拿来就着吃,可是解暑呢。”黛玉也不理春纤的抱怨,只心不在焉在喝了几口银耳莲子羹,便丢下了。   用罢早膳,黛玉扶着晴雯的手,又在春纤冰凝霜华的陪伴之下来到了流芳苑,只因心中有事,所以黛玉双眉微蹙,似有所思,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嬉笑。   黛玉到流芳苑时,见贾母、凤姐以及三春湘云皆已到,就连宝钗也因为脸上伤疤业已结痂脱落,又复其之前的娇容,因此也到了那里。黛玉见了,只轻轻一笑,随即便道:“本宫之前在贾府住着的时候,倒也不曾知道这府中原还有这般一处秀丽所在。”贾母听了,旋即笑道:“这里原是才收拾好的,公主才来的那会子,这里却是好生廖落的,亦没甚人打扫,所以才将此处给关了的,公主自然亦不知情。”   黛玉点了点头。原来这流芳苑不是别处,正是当年贾珠与李纨新婚后所住的地方,贾珠原是极为肖似老国公的,生幼便生得聪敏异常,长大后更是一表人材、文武双全,极得贾母及贾政的宠爱,可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贾珠忽然一日偶感风寒,就此一病不起,于一个雨夜病逝了,从此只留下孀妇李纨与遗妇子贾兰。贾珠病故后,王夫人便以李纨命硬克夫为由,欲将其逐回娘家。可是贾母因念李纨肚子里有贾珠的骨血,故而便出面阻止了王夫人,只将李纨从流芳苑撵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从此流芳苑便被锁了起来,只有贵客来时方打开与贵客居住。   这流芳苑却也没有别的,只荷花开得最好,黛玉等人走了一会儿,便在前面的一个八角亭中歇息,这时,有丫鬟捧上水果来。黛玉笑道:“这里的荷花倒是好的,看着看着竟觉得没了什么烦恼似的。”贾母等人点头称是。好一会儿,贾母方犹豫着开口道:“公主,有句话老身实不知该不该说。如今公主掌着宫中选秀大权,而二丫头和三丫头都是那册子上有名儿的,您看能不能……”   黛玉笑了笑,故作惊讶地道:“莫不是老祖宗不愿二姐姐和三妹妹去选秀?若是如此,本宫自可作主蠲了她们的名字的。”一听到黛玉要蠲了自己的选秀之名,迎春却是没什么反应,而探春则眼中显出一丝紧张与急迫来,而贾母听闻此,更是脸色大变,道:“公主万不要误会。二丫头和三丫头既是那选秀册子上有名儿的,那是求都求不来的恩典,如何去蠲了去的?只是老身想求公主给老身个薄面,让二丫头和三丫头在选秀时略顺利些儿罢了。”黛玉听了,便道:“外祖母只放心,只要二姐姐和三妹妹安安份份的,选秀过程中的管事嬷嬷亦是极明白事理的,焉会为难二姐姐和三妹妹的?”   贾母闻言,也不知黛玉是不是真明白她的意思了,却也没办法多说,毕竟湘云和宝钗在跟前,因而只得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却见林文芾走了过来。   三春、湘云和宝钗都是初次见到林文芾,不觉都羞红了脸。惜春见了便道:“大嫂子这里如何却有外男的?”林文芾瞥了惜春一眼,见惜春却还是个小姑娘,只笑了一笑,径自跑到黛玉跟前,行了一礼道:“属下林文芾叩见公主。”黛玉见是林文芾,因笑道:“你来,可是有事?”   林文芾道:“回公主,原无甚大事。只是上次属下进宫时,皇上命属下将此物交与公主。”接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九龙玉佩,递给黛玉。黛玉命晴雯接了。林文芾见黛玉收下了,便道:“如此,属下告退。”接着,便笑了笑,自顾自地离开了。   宝钗见这林文芾华衣锦服,形容俊美,尤其林文芾笑起来那眼底露出的一丝魅惑,都让人神为之所夺,心中不免存了一段心事。也因此,日后宝钗对那宝玉不免冷淡了许多。   待林文芾走后,黛玉贾母等人又赏了一会儿的荷花。之后,黛玉便借口有些乏了,便自在晴雯等四人的陪伴之下回了槿霞阁。却没想到刚到槿霞阁,便见贾珍在槿霞阁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黛玉见此情状,不觉愕然。而贾珍见到黛玉回槿霞阁来,登时脸现喜悦之色,忙上前行礼道:“微臣叩见公主。”   黛玉道:“免了。”又让贾珍进了槿霞阁,这时黛玉方问道:“珍大哥哥来此,可是有何要事?”贾珍看了一眼晴雯等四人。黛玉道:“珍大哥哥放心,晴雯等四人皆是黛玉的贴身侍婢,平日里黛玉待之如姐妹,并无甚不可告之于她们的。”贾珍听了,想了想便道:“既如此,微臣便也不拐弯抹角了,微臣此次前来,实是来向公主求救的。”   黛玉听了,不觉讶然,道:“求救?珍大哥哥何出此言?”贾珍道:“微臣并非是为自己,而是为微臣那儿媳妇秦氏。”黛玉心下了然,便道:“可是可卿?本宫记得可卿也只比黛玉大上几岁,双十年华尚未到,正是妙龄,如何便有性命之碍?”贾珍听了,便不得不把自己与可卿相互爱慕,彼此有情的事一一告之,只把黛玉等人羞得满面通红,只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黛玉虽说羞恼,但还是对贾珍道:“珍大哥哥也不必瞒本宫,可卿必定不至于会因这一条便有性命之虞,想是还有其他的原因。珍大哥哥不想说,本宫也不为难于你,只珍大哥哥需依本宫一件事方可。只要珍大哥哥依了本宫这件事,本宫必定为珍大哥哥保下可卿的性命。”   贾政听了,不觉心中一沉,问道:“何事?”黛玉笑了一笑,便道:“……”至于端的黛玉所说为何,且看下章。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39章见异思迁宝钗谋算   前文说到黛玉等人回到槿霞阁,却见贾珍已等在那里,想请求黛玉救秦可卿一命。黛玉究其缘由,贾珍只得把与秦可卿私通款曲,由来已久之事悉数告知,直把黛玉等几个未经人事的女子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饶是如此,黛玉亦猜知其中情由必不似贾珍所言这般简单,故而道:“珍大哥哥,你若要本宫保下秦可卿的性命,需得依我一件事方可。”   贾珍心中不觉一惊,忙问道:“何事?”黛玉看了看贾珍,见其说这话时面色肃然,双眸精光内敛,浑身上下散着一种沉稳之气,心中不觉暗叹,难道秦可卿会看上贾珍,于是便道:“珍大哥哥,你坐了这贾家的族长位子多年,想必贾家如今是何等模样,心中很该有个分明才是。珍大哥哥可谓天纵奇才,难道竟愿意将自己埋没这朽木之下吗?”贾珍听了,似是无奈地道:“微臣当了贾家的族长多年,自然知道贾府之败,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然微臣纵然有不甘不愿之心,亦还是要尽力守住这一份家业的。”正在这时,却又话锋一转,道:“但是微臣为贾家虽说不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而能做的微臣也都已经做了。因而便是将来下到九泉,想来也是有脸去见了先祖的。”   黛玉听了,心中不觉暗叹,像贾珍这般俊才,实是不多见的,若不为四哥笼络住,怕是太可惜了的,因而便点了点头道:“其实本宫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指望着珍大哥哥多帮衬着本宫的四哥一些罢了。”   贾珍自是知道黛玉所说的“四哥”指的是胤禛,故而便有些古怪地一笑道:“公主这话差了,四爷是主,微臣是仆,奴才自然是要听主子的话的。”黛玉听了,只淡淡一笑道:“珍大哥哥又何必如此,你该当明白本宫所说的帮衬是什么意思。”   贾珍很是认真地看了黛玉一会儿,许久方道:“公主要知道,若是现在站错了位置,将来可是脑袋搬家的大事。”此话说完,贾珍对上黛玉那冷冷的眼眸,点了点头,道:“不过,为了可儿,却也值得。”言毕,便跪在黛玉面前道:“只要公主能救了可儿,将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说完,便给黛玉磕了一个响头。   黛玉忙命冰凝将贾珍掺起来,然后方道:“如今本宫才算是明白鸳鸯送来的那张字条上的意思了。”贾珍有些不解,遂问道:“公主说的可是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她给公主送了什么字条,如何却与这事扯在干系了。”黛玉便道:“今儿个早上鸳鸯给我送帕子的时候顺带着捎给了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这副对子,一开始本宫颇为不解,但是现在本宫知道了,她定是因为知道可卿有难,所以特地来给我报信的。这副对子原是题于可卿屋子中的《海棠春睡图》之上,是由秦少游所写的,而秦少游一字太虚,太虚又是传说中九天之上一仙境,其中多为仙子,与蓬莱仙岛相似,据说凡间之女死后若有缘者必可登上太虚为其中一仙子。想来鸳鸯知道有人对可卿虎视耽耽,故而以此两句来提示本宫,让本宫相救可卿。”   贾珍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因道:“微臣知道她们要谋害可儿,原是今日早上微臣起床时发现枕头边有一张字条,难道那竟是鸳鸯留下的不成?可鸳鸯是家生子,如何便有机会读书认字了?再者,她是老太太的人,为何却又这般做法?”黛玉原也不知鸳鸯是胤禛派在贾家的暗探,因而道:“本宫却也不知,只是原也听外祖母说起过,鸳鸯一家子的奴籍原蒙外祖父那时的恩典,因此是赎了的,只是鲜少有人知道罢了。”   贾珍点了点头。黛玉接着又道:“如今本宫在这府中省亲,想来她们一时三刻也是不敢动手谋害可卿的,但本宫回宫后,本宫却猜她们就迫不及待要动手了。因而本宫会暗中令人监视住她们,只寻个机会便将可卿救下,只是珍大哥哥,那时你在府中,不管是听到什么消息也好,便是听说了可卿去了的消息,也不要太过激动。本宫是一定会救下可卿的。”贾珍听了,依言点了点头。   说完了可卿的事,贾珍又跟黛玉略略叙了两句,便自离开了槿霞阁,好在时间不长,亦无人发现。   再说梨香院那边,宝钗自在流芳苑见了那林文芾之后,每每忆起林文芾那俊逸潇洒的容貌,颇为邪肆的目光,便不由得满面含羞,心神不宁,回到梨香院后更是茶饭不思,一个呆呆地在那儿发愣。莺儿原是最了解自己家姑娘的,因而见宝钗如此模样,便一早出去打探那林文芾的事去了。   没过多久,莺儿回来的时候,却见薛姨妈正与宝钗在那儿说话。宝钗情知莺儿是去替她打听林文芾的消息了,便问道:“如何了?”薛姨妈见到宝钗如此这般羞怯急切的模样,因料想定是有了意中人了,心中原打算若是选秀不成,但到底与王夫人约好了金玉良缘,亦是知根知底的,想来宝钗将来自也吃不了苦去的,如今这般,心里虽觉得可惜,却也终究是疼爱自己女儿的份儿占了大多数,因问宝钗道:“我的儿,你可是看上谁了?”   宝钗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只点了点头,又看向莺儿。莺儿方道:“姑娘,我已经打听得清楚了,那林文芾今年十九岁,是正二品的御前带刀侍卫呢。”宝钗听了,不由得点了点头道:“那如何他又会在珠大嫂子和兰哥儿住的流芳苑里了?”宝钗素日里为人处事周全得很,贾府内大大小小的消息自也是知道的,所以李纨和贾兰搬到流芳苑的事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今儿个早上她原就是借探视李纨之名才得与三春湘云她们一起同黛玉赏花的。   莺儿听了便道:“听说原是皇上将他赐给了林姑娘,以保护林姑娘安全的,后来林姑娘不知为何又将他给了珠大奶奶,说是让他教授兰哥儿两年的骑射功夫。”宝钗听了,想了一想,便道:“便停顿,继续说。”   莺儿便继续道:“不过听说这林文芾却是个极有能为的。据说他原也是江南一世家子弟,十三岁那年入宫当差,原是太后宫中的一名普通侍卫,后来又被调到了皇上所居的乾清宫,只因后来有一次护驾有功,且武功出众,被皇上擢升为正三品侍卫统领,并归入满洲正蓝旗,成了正经的旗人。十六岁那年随皇上到西山巡狩,十七岁被擢升为正二品御前侍卫,允其佩刀自由出入皇宫。据说许多阿哥大臣都想拉拢他,可他一身傲气,谁也不睬,只在皇上手底下办差。”   停了停,莺儿又道:“听说三年前的那次选秀,皇上原有意将郭罗洛氏家族的小女儿安雅格格,也就是如今的八福晋指给他,却被他给推拒了。后来皇上便只好将安雅格格指给了如今的八贝勒。今年的这次选秀,听说皇上也有意再指一名秀女给他。”   薛姨妈听了,不由得奇道:“他拒绝皇上的指婚,皇上难道没有发怒?”莺儿道:“听说皇上非但没有发怒,还给了他一道特旨,说是不论他看上哪个女子,只要请旨赐婚,皇上必然答应。”薛姨妈听了,心中暗暗称奇,道:“皇上竟然这般宠信于他?”莺儿点了点头,道:“更奇的是,这林文芾虽有这道旨意在身,亦有不少皇家格格看上他,但他从来都无动于衷。”   宝钗道:“若果真如此,那么能嫁与他的女子,必定是极为幸运极为出色的了。”薛姨妈听了,便道:“我的儿,若非你竟是有意于这林文芾的,可是既然他连皇家格格都没看上,只怕依我们家的门楣,他更是瞧不上眼的。”宝钗笑了笑道:“妈,你别担心,他既然连那些皇家格格都拒绝了,可见他并不是一个重视门第的,而是意欲选一个才色双全之人匹配自己罢了。皇上必定亦是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才说要在秀女中选一个出来给他。而我学贯今古,又有牡丹之倾城国色,今天虽只是匆匆一面,但也难保他没有对我动了心的。到时候他向皇上求了恩旨,而我再在颦丫头那边打点一番,还愁不能轻易入了他府中的?”   薛姨妈有些犹豫道:“可是……”宝钗笑道:“妈还有什么好迟疑的,那皇宫之中虽是极好,可是争宠的女子却多,像大姐姐熬了十年方得了一个格格的位份,眼看着马上又要选秀了,太子宫中不知又要增添多少新人,到时候太子殿下必定因嫌大姐姐年老色@衰而另有新宠。倒不如一般仕宦之家,虽说不若皇宫中般锦衣玉食,但毕竟妻妾较少,只要能抓稳了府中大权,就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了。”   见薛姨妈不语,宝钗又道:“再说了,听莺儿之言,林文芾甚得皇上恩宠,又下年轻,前途自然无量。我若能嫁给他,一过去便是正儿八经的正二品诰命夫人,比这府中的老太太还高了一个品级。我又何必非得去死守着那宝玉,宝玉不喜读书,更厌仕途经济之道,若是将来贾家败了,难道女儿竟跟着他去喝西北风不成?”言罢,竟自滴下泪来。   薛姨妈见此情状,自知不好再说什么,再者宝钗所言确有道理,因而之后对金玉之事亦不再那么执着了,只不过此皆后话,暂且不提。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0章偷天换日可卿得救   暂且不说宝钗自因见了世上还有如林文芾这般出色的男子,不由得心下有了计较,并不想再执着于对金玉良缘的纠缠。只说黛玉在贾府省亲,虽只短短三日,但每日贾母都会派鸳鸯以各种不同的借口邀请黛玉,只是因为知道黛玉不喜宝玉的纠缠,再加上以黛玉如今的身份,原也不是宝玉可以肖想的,因此也没必要再给贾府添加些很是不必要的罪名,若是因为这些小罪名而惹得康熙和黛玉大怒,那就大大地不妙了。因而贾母每次使鸳鸯去邀请黛玉时,都会事先想好一些理由让宝玉自动离开,所以黛玉每次去,往往都只会见了三春湘云宝钗以及李纨凤姐等人。   这日,原是黛玉在贾家省亲的最后一日。贾母正苦恼着如何才能让黛玉对贾家的印象更好些,对她这个外祖母更亲密些,甚至达到对她惟命是从、千依百顺的地步。这时,却见尤氏匆匆而来,尤氏见贾母身边并无一人伺候,方放下了心。贾母因见是尤氏,便皱了皱眉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却过来了?”   尤氏吱唔了好半晌,方道:“老太太,我……我下不去手……”贾母眼中精光一闪,接着方厉声道:“你说什么?你说下不去手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忘记了,当年的事你可也是清楚的,若是泄漏了一星半点儿的,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的?”尤氏听了,不由得惨白了脸道:“老太太,这点,侄儿媳妇自是知道的。只是……万一珍大爷他知道了真相……侄儿媳妇却如何是好?”   贾母闻言,冷冷的眸光一闪,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地道:“你只放心,你尽管去做便是,我管保他到死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情的。”尤氏闻言,心中不觉一凛,她此时方发觉贾母这个平时看上去极为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身上竟有一种莫名的狠戾之气,这种迫人的气息竟莫名地使她感到窒息。   见尤氏脸上显出一丝惊惧之色,贾母方收敛了那显得有些冷毒的面容,只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不利的。只如今他却如何了?”尤氏愣了一下,只觉得刚才骇得一身冷汗,却也不敢拿手去擦,只道:“还不是老样子,整日家同家中的几个子侄吃酒作耍,听说前儿个还去了那八大胡同的怡红院买了两个粉头回来乐。”贾母听了便道:“你也很@该掬着他些才是,若是传出去,这府中的名声可还要不要?”   尤氏脸上显示出一丝不甘,一丝恨意,又有一丝无奈,只道:“侄孙媳妇都给他纳了这许多的妾室了,心想着总有一两个可以得他心意的,从此便能忘记了那狐媚子的,可偏偏他还是如此,却也是没什么办法的。”贾母闻得此言,想了想,方道:“我听说你原是有两个不是同一母的妹妹的?”   尤氏听了,不知贾母何意,因点头道:“确实是有的,只不过老太太突然提起她姐妹两个来做甚?”言毕,忽而触及到贾母眼中那意味不明的目光,道:“难道老太太的意思,竟是让侄孙媳妇将她姐妹两个纳了来给珍大爷的?”贾母听了,只微微一笑,道:“你却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让你将她姐妹两个先接到这府中来住上些时日,毕竟也算是亲戚,也是要多走动走动的。”   尤氏听了,只答应着,心中却很是疑惑贾母的用心。正当尤氏意欲开言的时候,却见鸳鸯走了进来,对贾母道:“老太太。”接着又给尤氏行了一礼,道:“原来珍大奶奶也在。”贾母问鸳鸯道:“可是有什么事?”鸳鸯道:“老太太,如今可是将近午时了,公主便要起驾回宫了的,怎么?老太太竟自忘记了不成?”   贾母听了,看了一眼放在那几案上的自鸣钟,因急急忙忙地道:“竟已是这个时辰了?快快与换了衣裳给公主送行去。”尤氏听了这话,也这才想起黛玉原是今日便要回宫去的,也忙自回去命人给自己匆匆收拾了,方才赶上与黛玉送行。   黛玉起驾回宫,待出了荣国府,贾母意欲与黛玉说上两句话时,却不妨瞧见胤禛与莫离等候在大门口,竟是康熙命他二人前来接黛玉回宫的。贾母见状,也只得忍住心中想说的话,待得果见黛玉的鸾驾便要行起时,方终于忍不住央求胤禛道:“四贝勒,可否容老身与公主再说几句话?”胤禛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极不高兴的,因道:“大胆!公主和爷的面前,你一个包衣奴才也敢自称‘老身’?简直是目无王法!”   贾母听了,忙改口道:“四贝勒饶命,奴才原是舍不得公主,一时情急,望公主和四贝勒见谅。”胤禛见此情状,只得道:“快说罢。”贾母忙向黛玉道:“公主,奴才自知公主在宫中自是极好的,可奴才因爱女远嫁,从来都是极想的,只望着公主念着这点子情份,若是日后有所打扰,希望公主不要怪罪才好!”   黛玉听了,尚未开言,却听侍立在黛玉身边的霜华已然抢先答道:“哼。公主如今住在宫中,你们自是没法子见到的,只待过选秀,公主得空回了公主府,若是你们规规矩矩的,写了拜帖求见,公主若得闲,自是会相见的。若不然,只能一阵棍子打了出去的!”贾母听了,只得点头称是。   胤禛听完这些话,冷了一张脸,接着便道:“若是无其他事,贾老太君,你们也该回府了。”言毕,也不管贾母还开不开口,只自己便上了马,道:“公主起驾回宫!”旁边的执事太监听了,便尖声唱道:“公主起驾回宫!”接着,鼓乐四起,前面仪仗便已先行,中间黛玉的鸾驾缓缓跟上,后面则是跟着一些锦衣华服的侍卫。   胤禛骑在马上,虽面无表情,心中却极为记挂着黛玉,眼光时不时地扫向后面黛玉的鸾驾。莫离见了,心中不觉一沉,只面上笑着道:“四贝勒今儿个似乎不同往日呢!”胤禛闻言,只咳嗽了一声,却不置一词,只是目光却也不再看向黛玉。莫离见此情状,嘴角边隐隐露出一丝笑容。   回到宫中后,黛玉换了身衣裳,便去康熙那边请安。康熙见黛玉回宫来,心中自是十分高兴,只嘴上却道:“黛丫头,你如何在外面受了委屈却不告诉朕的?”黛玉觉得有些讶然,接过康熙递给自己的一封弹章一看,却是贾政弹劾自己的奏章,原因自是为了那省亲时的《醉打金枝》这一出。   黛玉见了,因问道:“皇伯伯对此却是做何反应的?”康熙闻言,眼一眯,便道:“黛丫头,你却说朕应该做何反应的?”黛玉道:“黛玉自是知道此事是极为严重的,然此时却并不是动那贾家的时候,再者说,如今的四大家可谓还没有真正的连为一体,此事便是追究起来,也不过就灭掉一个贾家而已,却并不能挖出其后面所隐藏着的极多的蛀虫。所以依黛玉看,此事只宜小惩大诫。”   康熙听闻此言,皆赞赏地看了黛玉一眼,因又问道:“可是若是朝臣反对却待如何?”黛玉因道:“皇伯伯,这就涉及到朝政了,黛玉不可干涉其中。”康熙瞪了黛玉一眼,道:“你这丫头,又在唬人了。别人不知,难道朕还不知道你心中的经纬?虽说你一再拒绝,可是朕却想让你成为将来与老四并肩携手、一同指点江山的大清皇后的!”黛玉听了,心中有些震惊,顿时飞红了面颊,恰似三月桃花正盛,因道:“如此那拉福晋却又待如何?”康熙闻言,不由得轻轻一叹,因道:“黛丫头,其实,老四的那个福晋从来都不是老四的福晋。”   黛玉闻言,不禁觉得很是奇怪,因道:“此话怎讲?”康熙不答反笑道:“你以后便知道了?”接着又问黛玉道:“此去贾府省亲,收获如何了?”   黛玉神秘地一笑,道:“收获不小,还为四哥寻到了一个良才。”康熙闻言,便问其中缘故。黛玉因把贾珍与秦可卿之事告之康熙,康熙听了,便不由得叹道:“却不想,她竟然还是卷到这其中来了。”黛玉听了,因问其故。   康熙道:“你也应该知道,秦可卿是营缮司郎中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后来被贾府要了去做童养媳的事罢?”黛玉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我自是知晓的,别说是我,便是贾家任何一人都是知晓的。”接着又奇道:“倒是皇伯伯,这种小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康熙听了,不由得冷冷一笑道:“小事?怎么可能是小事呢?”接着,又看向黛玉道:“看来黛丫头,你并不知道那秦可卿的真实身份啊。”黛玉听了,心中有种莫名的紧张,因摇了摇头道:“珍大哥哥来求我命可卿一命时,我却曾疑惑过,若仅仅是为他二人这段不伦之恋,确实不至于为可卿惹来杀身之祸,这可卿身后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康熙道:“其实她乃是前明皇室之后。”   黛玉得闻此言,不由得大惊,道:“这怎么可能?我听说前明自崇祯皇帝自尽后,明皇宫大乱,当时只有一个崇祯皇帝的女儿长平公主逃了出来,而且还断了一臂,但后来她因誓报国恨家仇,所以就练就了一身的绝世武艺,号称独臂神尼,可是我听爹爹说这只是谣传,真正的长平公主已经死了。”   康熙道:“确实如此。真正的长平公主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当初那真正的前明太子朱慈烺却并没有死。”黛玉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道:“那……秦可卿就是前明太子朱慈烺之女了?”康熙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接着又道:“世人皆道朱慈烺已死,其实不然,当初被处死的并不是朱慈烺,而是吴三桂与陈圆圆的儿子,只不过此事吴三桂也并不知情,更不知道他与陈圆圆之间还有一个儿子。而陈圆圆之所以这么做,原是感佩崇祯皇帝为人,意欲为其留下一脉香烟而已,而这些皆是后来朕暗中查访方得知的。”   黛玉听了,不由得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以前见可卿的时候,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高华贵气,非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却原是她是正经的前明皇室之女,怪不得与众不同。”接着又问康熙道:“既然皇伯伯早知她的身份,为何还会将她留到今日?”   康熙道:“当初朕也有杀她之心,可后来小蝶让朕懂得了,杀戳并不是解决仇恨的最好方法,它只会让仇恨越积越深,所以朕饶过了她,就让她作为一个普通女子长大。”接着又看了看黛玉道:“后来你爹爹又找到了朱慈烺,他与朕约定,只要朕让他逍遥一辈子,他就放弃报那国恨家仇,亦不参与任何反清复明的活动。”黛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看来孝懿仁皇后确是位善良聪慧的奇女子。”   康熙点了点头,因道:“如今那秦可卿如何了?你打算如何救她?”黛玉道:“我早已经在贾家安插了人,要救她,却也是极为容易的。”康熙见黛玉一脸自信,便也就不再多问了。   再说那荣宁二府,尤氏自与贾母一番谈话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势必要害死可卿,一来为报夺夫之恨,二来更是为了保住自己应得的荣华富贵。因此便与贾母王夫人又私下计较了一番,便欲寻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可卿。   这日,恰巧可卿偶染风寒,咳喘不止。尤氏见此情形,心知机会来了,因而便一边命人去请太医,一边便在心中计较起来。这时,刚好一个小丫头子走了进来,尤氏见了,因问道:“大奶奶的身子如何了,咳着可好些了?”那小丫头子见尤氏问,因道:“回太太的话,听瑞珠姐姐说,因这会子太医还未至,所以只是暂且在被子里渥着汗呢!不过因前两日,公主来省亲时赐了些西洋的药来,里面有个什么枇杷露什么的,最是能止咳的,老爷便将它与了大爷,大爷看着大奶奶吃了的。”   尤氏听了,便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罢。”那小丫头子听了,便退下了。待那小丫头子走后,尤氏的脸上顿时露出极为嫉恨的神色来,很是狰狞恐怖,便是紧握在手里的帕子也生生地被她给拧坏了。好一会儿后,尤氏方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至梳妆台前,从里面拿出一支碧玉镶嵌的金钗来,只是却并不戴在头上,只拢在袖口之中,而后便出了屋子,往秦可卿的房中去了。   尤氏进了房间,却见贾蓉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因道:“这太医怎么却还没有来?可儿去是等不得的。”尤氏听了,便劝道:“太医院离这里有些距离呢,自是不会这么快的,不过想来也误不了媳妇的病的。”接着又问可卿道:“可觉得好些了?若是想吃些什么,只叫人去厨房做了便是。”   可卿见了尤氏那似乎不达眼底的笑,只觉得心中一寒,只道:“谢太太关心,媳妇原也没什么想吃的。”正在这时,却见可卿身边的另一贴身丫鬟宝珠过来道:“太太,大爷,太医来了。”接着,便见一个须发微微有些银丝的太医进了来。贾蓉见了,因道:“敢问太医贵姓?”那太医道:“不敢,小可姓张。”接着便问道:“敢问病人在何处?”   贾蓉听了,便将张太医领进内室,宝珠瑞珠早已经将床帐放下,只让可卿露了一只手在外面。张太医搭了脉,又道:“敢请让大奶奶金面露一下。”贾蓉也知道医者的“望、闻、问、切”之理,因此只得命宝珠瑞珠略略掀开床帐,张太医看了,又道:“不知大奶奶最近食欲可好?”贾蓉听了便道:“正是食欲不好呢,晚上却也懒怠得睡觉,咳喘个不停。”因又急急问道:“可还要紧不要紧?”   张太医听了便道:“要紧自是不要紧的,只是需好好调理方可,不然任何小病皆可酿成大症。”接着便挥笔写下一张药方,道:“依小可这方子,若是调理得当,不出半月大奶奶这病必定痊愈。”贾蓉听了,赶忙称谢。张太医摆了摆手道:“这倒不必,只是不知大奶奶的贴身侍婢是谁?小可这里还有一副调理的方子,须要细细交待明白方好。”贾蓉听了,便命宝珠瑞珠随张太医往外间去了。   待贾蓉与尤氏从内室出来,只听张太医问宝珠瑞珠道:“我才说的可明白了?”宝珠瑞珠道:“奴婢明白了。”随后便听张太医对贾蓉与尤氏道:“既如此,小可告辞了。”贾蓉听了,便忙送张太医出去。   贾蓉原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如今因可卿病着,怕过了病气,早已同可卿分床而睡,如今听了张太医之言,心中更添了些烦闷,便寻了贾蔷等府中一干人等,每到华灯初上之际,自去了八大胡同吃酒作耍。贾珍心中担心着可卿,故而连日来都没有出去,只去了自己一妾室谐鸾的房中,又将自己的另一个妾室佩凤也叫了过来,谐鸾佩凤见贾珍前来,心中自是高兴,故而便使出手段百般笼络贾珍。   而可卿因病着,虽说有宝珠瑞珠细心为她调养,可只因心中惦记着贾珍,所以这病倒没有张太医说的好的那般快。因而每日竟都是昏昏沉沉的。   是夜,宝珠瑞珠依旧服侍可卿喝完药,自下去做活,只留下可卿一人在里屋睡觉。可卿正睡得迷糊中,只觉两眼一黑,便人事不省了。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小丫头子进来,看见可卿悬于梁上,已是气绝而亡了。小丫头子唬了一大跳,便出去喊人,叫嚷着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登时,贾府中丧钟大作。贾珍闻得这丧钟响,心中登时一紧,忽想起黛玉所言,于是只得按捺住心中激动的情绪,只一迭连声地命人叫贾蓉回府,又让尤氏去操持可卿的丧事。尤氏见贾珍面上似乎只略有戚色,便答应着去了。   正在阖府皆乱,贾珍独自一人在房中的时候,却见忽而一飞镖飞过,床柱上便钉了一张字条,上书:“可卿已得救,且请心安,待出殡后再安排你二人相见。”贾珍见了,只激动得流下泪来。不过,贾珍自是心细如发之人,他心知若自己把可卿当作已死之人,怕是可卿依旧不安全,故而便将那字条就着烛火烧作灰烬,又将那飞镖藏于袖中,之后再找个机会处理掉。   宁国府因可卿之死,一夜无人安眠,而荣国府亦如是。次日,贾珍故作悲伤地大厅里接待前来吊唁之人,时宝玉到此,因想起可卿既有黛玉的袅娜,又有宝钗之丰美,可谓集二者之大成,却没有想到竟就这般香消玉殒,故而倒也真落下了几滴泪来。又见贾珍似乎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知其必忧无主事之能人,因道:“珍大哥哥,你这边这般乱,大嫂子也未曾理过家,何不请凤姐姐过来打理一番?”贾珍想如此一来也好,便自答应了。果然,贾珍请了凤姐来后,没半日功夫,便将宁国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正在宁国府一片缟素,众人似是伤心欲绝之际,只见一公公传来宫中的圣旨,道是封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之后贾蓉为从五品龙禁尉,其嫡亲秦氏为从五品宜人,一应丧事丧礼按五品宜人的规格发送。众人见忽然来了这么一道圣旨,只心中高兴,却面上不敢露出来,贾珍知道这必是黛玉的意思,可卿的丧事办得越大,他日越不敢有人相信可卿还活着的事实,因此便命人给那公公送上三百两银子,打发他去了。   因为这道圣旨,可卿出殡之日,除了昔日与贾家交好的一些官诰,就连一些皇室子弟亦命人结了灵棚,前来送殡,而这些自是康熙看在黛玉的份上命人做的。是以,秦氏出殡,竟比许多一般的诰命夫人还要隆重风光上许多。   待过了七七出殡之日,贾珍因借口散散心,去去晦气,便自骑了马,往皇街上溜了一圈后,便自去了公主府中,果然在那里见到了他一直朝思暮想的可卿。两人见面,除了一诉这许多日子来的思念之外,自然还有许多别的疑问的,其中最重要的自是可卿是如何脱险的。   见两人颇为疑惑,黛玉便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原来那日去给可卿诊病的张太医不是别人,正是莫离。莫离除了擅长毒术之外,还擅于易容,因此黛玉便去请莫离假扮成张太医去了宁国府,而黛玉跟康熙所说的她安排在可卿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宝珠和瑞珠。宝珠和瑞珠知道尤氏、王夫人以及贾母要对可卿不利后,便日日地紧盯着她们三人的动静,尤其是尤氏,毕竟宁荣二府虽说相通,但走过来到底还是要一段时间的,而且她们两个也不相信贾母和王夫人会直接参与到其中,肯定是让尤氏背这个黑锅。   因此在发觉尤氏有害可卿之心时,宝珠瑞珠两个便在给可卿的药里吓了蒙汗药,然后将可卿带离了宁国府。   可卿听了,因问道:“那死了的那个是……”莫离笑道:“既然要救了你,自然是要找一个顶了上去的。因此玉儿便让文芾去刑部大牢找了一个与秦姑娘身量相对的死囚,然后让我将她易容了后放在了秦姑娘躺着的床上。”莫离知道贾珍与可卿的事,故而很体贴地改称可卿为“秦姑娘”。   “玉儿?”听莫离与黛玉之间似乎颇为熟捻,贾珍不觉一愣。黛玉便道:“珍大哥哥,你可别误会。他是我二师兄,他跟谁都是自来熟,从小儿便是这般唤我的,到现在都没有改过口。”言罢,还不忘瞪了莫离一眼。贾珍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奇怪地问道:“宝珠瑞珠怎么会是公主安排的人,她们不是?”   宝珠瑞珠听了,便相顾一笑,撕下了脸上的面皮,却露出了彩鸾和彩凤的脸。彩鸾笑道:“公主知道宝珠瑞珠原是贾老太太派在秦姑娘身边的人后,便唤了我两人去替了她们两个。因我们发觉她们两个欲害秦姑娘,所以便私下里将她们二人给解决了。”彩凤又接着道:“因怕贾老太太她们看出破绽,或者生出杀人灭口之心,故而我们一个假死,一个自愿在铁槛寺守一辈子的灵,这样也就免了灾难了。”   贾珍点了点头,为彩鸾彩凤的聪慧而钦佩不已。   这时,只听黛玉问贾珍道:“珍大哥哥,如今可卿的身份是尴尬的,得想法子为她换个身份才好,再者就是,你们两个,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以免露出了马脚来。”   贾珍和可卿闻言,心中虽都舍不得对方,却也知道黛玉说的是。贾珍因问黛玉道:“公主有何高见?”黛玉道:“珍大哥哥,我却也不瞒你们,皇伯伯早已有动四大家族的念头了,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可那府中还是一点不知道节制,一味的骄奢淫逸,争宠献媚,横冲直撞。但是虽说如此,那府中亦不乏如珍大哥哥这般的清流,因此黛玉便得了皇伯伯的允许,到时可保得那府中数人的性命。如今可卿既已遁出那府,我看倒不如改个名字生活来得好些。正巧前些日子康亲王府有一个格格殁了,只因是妾室所生,所以倒还没来得及上报,论年纪,与可卿倒是一般年纪,不若且让可卿顶了那格格的名儿,可好?”   黛玉见两人迟疑,因道:“珍大哥哥,可卿,我保你们三年之内定能团圆,可好?”贾珍听了,好一会儿方道:“也罢。”可卿想了想,也只得含泪答应了。   为了给两人以话别的时间,黛玉等人便自离开那房间,只留贾珍与可卿二人在内。贾珍看着可卿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大痛,颤声道:“可儿,我,我真舍不得放你离开。”此时的贾珍,完全不似平日里那放荡无能的样子,他那白皙成熟的面容之上,显出一丝难言的情伤。可卿窝在贾珍的怀里,流泪道:“珍哥哥,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一定会拖累你的……”贾珍听了,只苦笑了一声,然后只对可卿道:“可儿,你放心,你只在康亲王府里,等着我来娶你。为了你,哪怕将那天捅个窟窿,我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可卿听了,只拭了拭眼中的泪珠,道:“珍哥哥,不要讲得那么可怕,公主不是才说了,只要三年,只要三年,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贾珍听了,不由得喃喃道:“是啊,三年,三年,差不多贾家也可以跟着灭了!”只不过,这些话,窝在贾珍怀中的秦可卿并没有能够听得清楚。   两人又软语温存了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可卿自有黛玉命人送去了康亲王府,而贾珍,在见了可卿之后,便骑上马,打了一鞭,飞驰回了宁国府,现在,有许多的事情急等着他去完成,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醉生梦死了。   黛玉看着可卿与贾珍两人一马一车往两个方向前行,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凄凉。如果,是自己与自己心爱的人分离,她会像可卿一样选择等待,还是不顾一切地掉头走开?自己所期望的,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愿望,可能实现吗?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可是天空中却未曾看见一颗闪耀的星星,只有一团乌云,仿似心中的阴影,久不散去,而风雨,似乎就在这顷刻间便要来临……   ————————————————————————————————————————   今天是初次入V,还有一更,请大家等待,若不想等,明天看也行哈。只不过没有这章字数这么多了,呵呵!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1章初入宫宝钗遇胤祀   贾珍与可卿的事儿自是暂时告了一段落,可是黛玉的心中却如同搅了个马蜂窝,因此黛玉这几日住在坤宁宫中,很是有些郁郁不乐,不是很自在的样子。晴雯等四人见了,想要解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若是打小儿便陪着黛玉的雪雁还在,或者还可解劝一二,但雪雁如今已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密嫔,如何又能到此来劝说黛玉?因而晴雯等人很是有些烦恼。   正在这时,却见荣妃扶着其贴身侍婢菀如的手缓缓地走了过来。晴雯等忙对黛玉道:“公主,荣妃娘娘来了。”可是黛玉去似没听见一般,仍旧是愣愣的神色。荣妃见黛玉神色间似乎有些儿心在不焉,显是被什么给绊住了心神,便咳了一声儿。黛玉这才省过神来,见是荣妃,便道:“原来是荣妃娘娘,怪黛玉没留神。”又对晴雯等人嗔道:“如何荣妃娘娘来了,也不提个醒儿。”   晴雯等人听了,不由得委屈道:“公主,明明是奴婢们唤了,你自己在想事情没听见,如何却怪责到我们头上来了?”黛玉见荣妃抿着嘴笑着看着自己,显是晴雯等人所言不假,不由得红了脸,也不出个声儿,只对荣妃道:“娘娘此来,可是为了选秀的事儿?”   荣妃点了点头,道:“正是呢。皇上原来的意思是,现在大多数的阿哥皆已有了皇子福晋,没有的,也因为年纪小了些,晚两年再指婚也是使得的,只今年先指两个侍妾什么的便也罢了。因此人数上原也不算多的,可没成想,户部报上的名单竟比之前多了两倍子。如今要再请皇上剔名怕也是会耽误了选秀的时日的,因此本宫想过来同公主商量一下,这可如何是好?”   黛玉皱了皱眉道:“如今那些管事嬷嬷太监自是不愁的,只从别的宫里调些过来便是了,只那房舍可还是有剩的?”荣妃因道:“正是呢,别的都还好办,就只这房舍却是不够的。那储秀宫原已经住了些尚未被皇上临幸过的小主,如今新进宫的这一批秀女却是少有地方住呢。”黛玉问道:“那些个秀女原是如何安排的?”   荣妃道:“按祖制,自是满八旗女子、蒙八旗女子以及汉八旗女子自是按等级住那储秀宫中的各个殿阁,满州上三旗女子自是一人一个房间,另配一个教养嬷嬷和两个宫女;下五旗的则是二至三人一个房间,另配一个教养嬷嬷和两个宫女;蒙八旗的则满州下五旗差不多;汉八旗女子因为极多,所以多是五十余人住一个殿阁,另配四个教养嬷嬷和十二个宫女。其他做打扫等杂役的嬷嬷和宫女另算。而如今的这次选秀的秀女包括包衣秀女竟有近两千人,因而原预计的房舍竟是不够的。”   黛玉想了想@道:“满州上三旗的女子应该不多罢。”荣妃道:“虽不算多,却也有二十余人呢。”黛玉道:“既如此,便将满洲上三旗女子的房舍挪至钟粹宫罢。”荣妃有些讶然道:“这不好罢?虽说如今公主不住这钟粹宫了,可是那可是皇上吩咐了的,钟粹宫除了公主你,竟是谁也不可以住的呢!”黛玉笑了笑道:“娘娘只尽管放心安排去罢,皇伯伯那里,只我去跟他说一声便是了。”荣妃知道康熙对黛玉从来都是宠爱有加,黛玉既然这般说了,想来也必不会驳,因笑道:“既如此,臣妾便这般安排罢。”又见黛玉似乎心中有事,便也情知不好多加打搅,于是便道:“若公主还有事,臣妾便也就不多打搅了。才听说苏嬷嬷这两日身子骨似乎不大爽快,臣妾这也要去静心苑瞧瞧去呢。”   黛玉听了,便道:“既如此,本宫就不送娘娘了,只一路走好,也替本宫向苏嬷嬷问个安。”荣妃点了点头,甩了一下帕子,屈膝道:“如此,臣妾告退。”言罢,便扶着侍婢菀如的手缓缓步出了坤宁宫。   黛玉见荣妃离开,正欲叫晴雯春纤给自己换身衣裳,好回去榻上再躺上一会子。偏这时却见到胤禛信步走了过来,刚毅冷峻的面容之上挂着些许淡淡的笑容。黛玉因笑道:“怎么,今日我这坤宁宫竟是如此的热闹?”胤禛原是在坤宁宫门口遇见了荣妃的,因而自然明白黛玉的意思,又见黛玉满头的钗环已卸了下来,只披散着一头青丝,却越发突显了黛玉身上的仙灵之气,不由得怔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方道:“我来得可是不巧了?竟是打搅你歇息的。”   黛玉见胤禛这般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羞红了脸,嗔道:“哪有你这般看人的?”胤禛见了黛玉这般娇羞之态,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将黛玉的手握住,痴痴地道:“玉儿,我真想将你藏起来,让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黛玉闻言,不觉大羞,又见胤禛紧握住自己手不松开,而自己却也挣不脱,更恨不得把头低得再不见人,只得道:“四哥,晴雯春纤她们几个还在呢……”   胤禛听了,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玩味的坏笑,道:“玉儿,你再仔细瞧瞧,这里分明只有我们两个的。”黛玉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却见晴雯春纤等几个都早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自己和胤禛两人相对而立,顿时恨得跺足不已,口中直骂晴雯她们。   胤禛见了黛玉这般娇羞的模样,心中更是大动,因又问道:“玉儿,你可是愿意和四哥在一起的?”黛玉好容易平复了一下情绪,听了胤禛这话,心里又顿时生出一丝酸涩来,许久方道:“四哥,你明明知晓我的心意的……”胤禛闻言,只得苦笑了一声,道:“玉儿,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虽说我明明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根本给不了你这样的感情,但是,我还是不想放开你的手。玉儿,皇阿玛曾跟我透露过,他是有心让我来继承皇位的,可是玉儿,我想告诉你的是,若是不能与你在一起,纵然是这如画江山,至尊之位,我也是不屑一顾的。”   黛玉一怔,心中不觉涌起一丝甜蜜来,只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因而道:“四哥,你万不可感情用事。皇伯伯之所以选你,是因为知道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君主,成为百姓爱戴的一个好皇帝。可是,如果你因为我将置天下黎民于不顾,那么我岂不真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祸水红颜?”   胤禛听闻此言,心中不觉一痛,却又听黛玉问道:“怎么近日未曾见到十三哥?”胤禛道:“如今敏额娘病得越发沉重,十三日日夜夜都守着敏额娘,我也才从敏额娘的宫中过来,说实话,我却也极为担心敏额娘的身体的,若是她去了,十三和温恪不要紧,只敦恪的日子怕是难过的。”言罢,胤禛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显然是极为忧心的。黛玉听闻此言,不觉颦眉微蹙,道:“我记得我上次给敏妃娘娘诊治过,亦跟四嫂说了,敏妃娘娘原是中毒,而非生病,怎么,难不成她们竟未曾按我说的去做不成?”   胤禛闻言,因问其故,黛玉便将当日情形一一说了。胤禛皱紧双眉,口中微怒道:“她竟然都没有跟我提起过!”黛玉劝道:“也许四嫂因忧心着弘晖,一时混忘记了也是有的。”胤禛听了,并不言语。黛玉又道:“不过你也不要急,今年宫中进上的东西中原应该会有两株仙女曼陀罗的的,只你去向皇伯伯请个恩旨,将其中一株赐与敏妃娘娘服用,也还是来得及救敏妃娘娘一条性命的。”胤禛听了,叹了口气,道:“我且去瞧瞧十三,也好开解开解他。”黛玉点了点头。   临走前,胤禛对黛玉道:“玉儿,我可是知道十二弟自从游了大观园,就一直对你上心得很,我去苏嬷嬷处,常听苏嬷嬷说十二弟在她面前提起你。我知道十二弟是个极不错的人,可是我依然不会把你让给他,你注定是属于我的。”言罢,也顾不得黛玉如何反应,便离开了。   胤禛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黛玉对只有数面之缘的胤祹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他的话却勾起了黛玉对胤祹的好奇之心,以至于胤禛发觉后来黛玉与胤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竟是自己的缘故时,常常自悔自怨,也因此在胤禛登上皇位后每每看胤祹不顺眼,将其一贬再贬,好在胤祹无意争权夺利,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胤禛这般小孩子脾气的做法很是苦笑不得,不过这皆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因为选秀即将到来,也因此所载在内务府选秀名册之上的秀女早已经被宫中所派出的骡车接到了宫中,宝钗迎春探春三人亦自然如是。三人一同坐在一辆骡车之上,缓缓入了宫门,宝钗和探春兴奋得心在“扑通扑通”地道,只是为了保持自己大家闺秀应有气度,故而只未曾显露出来罢了,只迎春看着宝钗和探春,心中叹息,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平日里木讷的表情。   三人下了骡车,在管事嬷嬷的带领下走过了那一溜黄瓦红墙、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后带到了包衣秀女所居住的储秀宫的配殿。这时,只见一个管事太监出来,见了那嬷嬷道:“齐嬷嬷,这三位小主是……”齐嬷嬷道:“刘公公,这是荣国府的那三位小主。”刘公公听了,便问道:“荣国府符合年龄的小主不是只有两位吗?”齐嬷嬷指着宝钗道:“这位小主是荣国府的表姑娘。”   刘公公听了,便道:“既如此,你且将她三人领到独芳居罢。”齐嬷嬷听了,便自领着宝钗三人去了。   到了独芳居,齐嬷嬷对宝钗三人道:“三位小主,过会儿自会有教养嬷嬷过来教你们宫中的规矩,你们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亦自会有派宫女来为你们打点,在此之时,三位小主最好不要在宫中乱走乱逛,以免冲撞了什么人却是不好的。”宝钗听了,便将一锭银子塞到齐嬷嬷手中,道:“多谢嬷嬷提醒,宝钗知道了。”齐嬷嬷将银子收下,道:“薛小主却是极懂得规矩的,想来将来也是能成为人上之人的。”宝钗笑道:“多谢嬷嬷吉言。”齐嬷嬷听了,便自离开了。   探春见宝钗如此,心中嫉妒,只脸上不动声色地道:“宝姐姐,虽说我们身上都是有些银两的,但到底这宫中上下需要打点的地方极多,如何经得起这般花用?”宝钗淡淡一笑道:“没关系,若实在没有了,自是可以从宫外送进来的。”言罢,也不管探春如何反应,只道:“我要出去走走,探丫头、迎丫头,你们两个可是要去的?”探春道:“我不去了,宝姐姐没听说待会儿会有教养嬷嬷和宫女过来?”迎春道:“我也不去了,这宫中这般大,若是迷路了,却不是玩的。”   宝钗道:“既如此,便也罢了。”言毕,便拿着一把双面绣牡丹图的团扇独自一人出了独芳居。   说实话,刚出独芳居,宝钗还真不知往何处去,宫中毕竟不比贾府,众人会看在她是王夫人嫡亲的外甥女的份上敬让她三分,因此宝钗一时还真如一只没了头的苍蝇似的,到处嗡嗡乱转。不过,好在她素日里是八面玲珑之人,因此竟也很快让她寻得了机会。   却原来,宝钗走着走着,无意中竟走进了汉八旗女子所住的地方,见这其中雕梁画栋,比之独芳居,看上去要好得富丽的多。宝钗见了,心下羡慕,不禁在心里暗恨黛玉,竟让她住独芳居那般清简的地方。可惜宝钗不明白的是,那独芳居虽说是清简了些,却比汉八旗女子住的地方要来得雅致,更主要的是,住在独芳居里的小主一般都容易受到皇上的册封。   正在宝钗暗自赞叹之际,却见这时一位宫女过来道:“不知道这位小主贵姓,我怎么却没见过?”宝钗见了,便道:“不敢,我姓薛,不知姑姑怎么称呼?”那宫女道:“我叫翠儿,我是这里婉柔小主的侍婢,不知道薛小主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宝钗听了,便道:“我才出来散散步,不想却迷了路,请问姑姑,这独芳居该怎么走?”翠儿道:“独芳居吗?独芳居只一直往前走转过两座假山便是了。”宝钗道:“谢姑姑。”言罢,便自离开了。   宝钗离开了那汉八旗女子所居的殿阁,心中暗怒黛玉派给她住的独芳居不若其那般华丽,却不想原是自己有眼无珠,未曾看见才翠儿听说宝钗住在独芳居时眼中那异样的精光。不过宝钗想到当初韩信能忍得跨下之辱,最后统领千军万马,助刘邦夺下万里河山之事,便也自忍了下来,只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这时,宝钗忽见前面花丛之中有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水心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宝钗见此情状,便也无心再去扑了,便欲转身回独芳居去,却不想看见那水心亭轩窗微启,里面有三位年轻公子正在说话。   那三位年轻公子正是八贝勒胤祀、九阿哥胤禟以及十阿哥胤俄。原来自从上次宜妃在胤禟面前答应替他在康熙面前求一个恩典,即在此届秀女之中选几个给他做侍妾后,胤禟便一直惦记着这事。后来宜妃跟康熙说了,康熙自是答应了,只说看上了谁便跟黛玉说一声就是,不必再来回她。因而今天胤禟听说秀女入宫,便偷偷地来了储秀宫,欲先一睹芳容,而胤祀欲借机再见黛玉一面,便也陪着胤禟一起来了。途中又碰上了胤俄,三人便凑作了一处儿。   只听胤禟对胤祀道:“八哥,听说宸玉公主和荣额娘将上三旗秀女安排在了钟粹宫,我们可要去那里看一看?”胤祀淡淡一笑道:“去那里做什么?再说了,你没听李公公说,这次原是秀女人数太多才将上三旗秀女安排在了钟粹宫中,不然你以为,钟粹宫是她们能住的地儿?”胤俄听了亦道:“正是呢,真不明白,皇阿玛为何将这个宸玉公主宠到了这等地步,我还从没听说过有公主可以行后宫选秀之权的。”   胤祀听了,眼中不禁泛起些许柔情,道:“想来,皇阿玛也是知道她的,所以才会如此。”胤禟道:“不过,说真的,这宸玉公主的容貌真可谓是举世无双,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词根本就形容不尽,她总给我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她不是这世间之人,一眨眼的功夫便会马上消失似的。”   接着又问胤禟道:“八哥,我听说八嫂见过她了?”胤祀点了点头,道:“正是呢,安雅还佩服她的紧呢。”胤俄道:“八哥,不是我打击你,依我看,对于宸玉公主,你还是不要肖想了。皇阿玛这般宠爱她,想来绝对不会委屈她做侧福晋的,如今宫中没有福晋的,除了十四弟年龄还小之外,就只十二和十三了。”胤祀听了,心中不觉猛地缩紧,自己终究与她无缘吗?   宝钗在窗外听得分明,心中不觉暗道:“听他们说的,分明便是颦丫头,难不成那八贝勒对颦丫头竟是情根深种的?怪不得书上说那些男盗女娼之事,多发生在大户人家,想来这宫中也是颇多的,难怪唐高宗能纳了其父的妾室为后,唐明皇又能抢了寿王的妻子作贵妃,却不知这颦丫头又如何跟八贝勒扯上了关系?”想到此处,宝钗正欲离开,却听见里面胤祀忽然道:“外面是谁?还不给我进来!”   宝钗一愣,没想到胤祀会察觉到她在外面,于是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自往前跌了一跤,口中“唉哟”了一声,便扶住旁边的一块太湖石坐下。这时,却见胤祀、胤禟以及胤俄从亭中出来,胤祀见宝钗那便装模做样的样子,心中便觉得厌恶,只道:“你是谁?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偷听爷们说话!”   宝钗听了,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路过此处,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并不知亭中有人。”胤禟走到宝钗面前,只抬起宝钗的下巴,道:“啧啧!倒是一个跟杨妃一般的美人。”接着又向胤祀、胤俄道:“八哥,十弟,这种货色在宫中似乎确是不多呢。”胤俄道:“九哥喜欢只管纳了她便是,想来也是一句话的事情。”胤禟道:“不必了,我素来只喜欢像赵飞燕这般纤瘦细巧的女子,像这等丰满肥胖的女子只作奶娘才是合适的。”宝钗听了胤禟这话,不觉又羞又臊又气,只是奈何眼前之人是阿哥,她却也无可奈何。   胤祀看了宝钗一眼,冷冷地道:“你给我记住,今天你听到的话通通不许记在心上,否则,让爷知道了,必定让人割了你的舌头,刺瞎你的眼睛,再割掉你的耳朵,让你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人,听明白了吗?”宝钗心中不觉一凛,她虽在闺阁,却也是听过胤祀的手段的,因而道:“八爷放心,奴婢本就没听到什么。”胤祀听了,方才道:“去罢。”   宝钗得闻此言,便如遇大赦般地逃走了。见胤祀放宝钗离开,胤禟不免疑惑道:“八哥,你为什么放她走?”胤祀道:“她是极有城府的女子,我相信将来她一定能够帮助我们,为我们所用。”胤禟听了,便点了点头。胤俄听了便问道:“可是八哥,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呢。”   胤祀听了,便笑道:“这个就要靠九弟了,想来他一定很容易查到的。”胤禟听了,不觉怒瞪了胤祀一眼,道:“八哥,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干这事儿了。”胤祀听了,只笑了笑。胤禟见状,心里憋闷,却也无可奈何。   ————————————————————————————————————————   不好意思,昨天因为停电,今天早上电脑又老是死机,所以昨天欠的那一更一直没办法传上去。不过断崖已经将那一更并到这章节来了,请亲们凑合着看先。以后再有类似情况,断崖一定会在第二天补更的。明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是二更,但如果检修电脑的来了,就只能一更了!在此特向众位亲们道歉!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2章重会面密嫔劝黛玉   再说宝钗匆匆逃回了独芳居,迎春和探春见她面色涨红、一脸慌张、气喘吁吁的模样,不禁问道:“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宝钗定了定神,道:“没什么,只是才转过假山的时候,才那石子洞里瞧见一条蛇,唬了一跳,因而回来时走得急了一些,并无甚紧要的。”迎春探春虽说不信,不过却也不揭破她。   宝钗见迎春探春不说话,自以为瞒了过去,便步至梳妆台前,自己重新净了面,挽了挽有些松散的发髻。想到刚才之事,宝钗到现在浑身都能唬出一身冷汗来。她平日里常听人说八贝勒温润如玉,谦逊有礼,有“八贤王”之称;九阿哥胤禟貌美胜过女子,却又最是怜香惜玉的;而十阿哥胤俄少年俊美,待人宽厚。因此往日里常思量着要如何见上一面方好。如今看来,只怕这些都是表像,就才八贝勒的几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的冷意却比那三九天里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正在宝钗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已有那齐嬷嬷领了那教养嬷嬷和两名宫女过来。只听那齐嬷嬷道:“这位教养嬷嬷姓冯,是宫中的老嬷嬷了,在她手底下教养出来的秀女登上那一宫主位的可有不少,像如今的荣妃娘娘、宜妃娘娘,还有已故的孝懿仁皇后娘娘,都是她手底下教养出来的。至于这两位宫女,原是宸玉公主特意从钟粹宫中拨过来的,一个叫双钏,一个叫双环,平日里你们只叫她们一个钏姑姑,一个环姑姑便也罢了。”宝钗迎春探春听了,忙都过来见过了。那冯嬷嬷和双钏双环只微微福了福身,道:“见过三位小主了。”   齐嬷嬷对冯嬷嬷道:“那我就先去了,荣妃娘娘那里,我还得去汇报一声儿呢。”冯嬷嬷道:“你只管去罢,这里只交给我便也是了。”齐嬷嬷听了,便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去了。   待齐嬷嬷去后,冯嬷嬷便对宝钗三人道:“三位小主,我在这里先要说的是,你们能住进这独芳居,可是极幸运的一件事儿,这独芳居当年原是我教养孝懿仁皇后时,孝懿仁皇后的居所,后来又有好几位宫中的主子是从这独芳居出去的。不过,你们也不要因此而得意忘形,需知你们能住在这儿,原是宸玉公主和荣妃娘娘的恩典,因此若是想自己能被选中,最好要谨言慎行,否则你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去罢,宫中原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   宝钗三人忙点了点头,冯嬷嬷见了,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交待了一些宫中的规矩,接着又道:“明儿个一早,双钏和双环会服侍你们打扮好,然后我会将你们领到刘公公那儿,你们在秀女堆之中,不可以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的。”宝钗三人忙答应着,表示记住了。接着,双钏双环便侍候宝钗三人歇下了不提。   而黛玉那边,除了每日安排一下当日的选秀事宜,倒也没多大要紧的事,因而每日便在坤宁宫中看些诗书,或是去宫中到处散散。这日,黛玉偶然间走到永和宫附近,因想起雪雁被康熙封为密嫔,似乎就是居住在永和宫偏殿之中。晴雯见黛玉若有所思的样子,因道:“公主,永和宫是德妃娘娘的住处,公主是不是想要去见见德妃娘娘?”   “德妃?”黛玉想了想,就是那个四哥名义上的额娘罢?也罢,反正雪雁现在永和宫中,去见见也好,顺便也可去看看雪雁,自己虽居住在宫中,可却从未再见过雪雁的面,也不知道她如今可好?想到雪雁,黛玉心中不由得一阵伤心,于是便道:“也罢,就去见见德妃娘娘罢。”   刚踏入永和宫,便听永和宫中的小太监高声叫道:“宸玉公主驾到!”此时,正在里面跟十四阿哥胤祯说话的德妃听了,忙跟十四阿哥胤祯一起迎了出来。   德妃见了黛玉,忙甩帕见礼道:“臣妾见过公主。”接着又给胤祯使了个眼色,胤祯忙上前行礼道:“胤祯给公主请安。”黛玉点了点头,因道:“免了罢。”德妃见黛玉似乎并未有甚要紧的事,遂一边忙不迭地命丫鬟沏了茶来,一边又笑着向黛玉道:“公主怎么有空到臣妾这永和宫中来了?臣妾窃以为公主定为了这两日选秀的事儿忙得脚不沾地儿,好容易有会子功夫歇歇竟还在坤宁宫休息着呢。因而竟也未敢去坤宁宫打搅公主,若是有失了礼数的地方,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黛玉只淡淡一笑道:“这倒是没甚大关系的,反正这两天本宫也嫌在坤宁宫闷得慌,白日里竟是大多时候都不在坤宁宫,德妃娘娘你去了也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这不,这会子正是因为才从御花园散心过来,路过德妃娘娘你这永和宫,想过来讨杯子茶水喝呢。”   德妃笑道:“瞧公主说的,公主金尊玉贵的,平日里什么好茶没见过了,哪里瞧得上臣妾这里的这点子茶叶呢!若是果真公主不弃,竟瞧得上眼,倒是臣妾的福份了。”言罢,便见丫鬟已经沏好了茶,并将茶给端了过来。黛玉点了点头,看了德妃一眼,果然这德妃却是一个极有城府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宫女到了如今成为一宫主位的德妃。只三言两语,不仅免了自己的不是,还拉近了与自己的关系单说这言语举止,却是让黛玉想起了李纨,只是李纨相较起德妃来,李纨多了一丝不争与淡然,而德妃则多了一分世故。   黛玉取过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小口,却是安溪的铁观音,只是不知道为何却另有一番清香味在内,因笑道:“本宫素来喝茶,只因爱龙井的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因而其它茶叶竟是不怎么喝的,这铁观音往日里也只喝过一次罢了,竟是没发现这铁观音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德妃笑道:“平日里臣妾喝着竟是没觉着的,莫非是因为公主来了的缘故,所以这茶也变得极香了的?”黛玉淡淡一笑道:“德妃娘娘取笑了。”德妃见黛玉如此,便只道:“许是这泡茶的水不同的缘故罢,这水原是臣妾前两年命人收集的秋日里残荷上的露珠,盛了放在青瓷坛子里,埋在花树下的,原比一般的茶水来得好些。”黛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娘娘确也是极善品茗的,倒是本宫俗气了。”德妃笑道:“公主这话却说得的,若公主都俗了,那天下谁还敢自称是雅人啊?”   黛玉又喝了两口茶,方放下茶杯道:“本宫才进来的时候,听小太监说德妃娘娘正与十四阿哥说话,想来也是有事的,倒是本宫打搅了,既如此,本宫也不多待了。且去那密嫔那里坐一会子,本宫许久没见她了,倒是怪想得紧的。”德妃听了,不由得笑道:“经公主这么一提,臣妾这才想起原本那密嫔妹妹是跟在公主身边的呢,怪得长得也是极美丽动人的,只入了宫后,却也越发出挑得好了呢,公主去了,想必定不认得了。”   黛玉淡淡一笑,却是不言语,只起身欲要离开。德妃和十四阿哥见了,只忙行了礼道:“恭送公主!”   黛玉扶了晴雯的手,离了德妃所居的永和宫正宫,只来到雪雁所居的永和宫的偏殿。雪雁听见黛玉来了,激动得忙快步出来迎接,只急得扶着她手的两个丫鬟若絮若烟紧紧地跟上,生怕雪雁有了一个闪失。   黛玉见雪雁身着一身淡绿色的衣裙,略显得松散的鬓边只斜斜地插着一支紫玉长簪,原本瘦长的瓜子脸略显得有些浑圆,纤细的腰肢似乎也较之前丰盈了许多。黛玉见了,只笑道:“我原道你入了宫后,定要瘦了许多,却没曾想,竟还是胖了些的。”雪雁听了,面色微红,却是指着扶着她的若絮和若烟道:“还不是她们两个,每每便炖了极浓的大补汤来,想不胖亦是不可能的!”   黛玉听了,有些狐疑地看向若絮和若烟,见两人皆是一般的相貌,一样的温柔敦厚,观之可亲,只是因为年纪不大的关系,那俊俏的脸上还是微微可见小女孩般的天真烂漫,娇俏可人。若絮和若烟给黛玉行了礼,却听若烟道:“回禀公主,奴婢是若烟,这是奴婢的姐姐若絮。奴婢二人原是皇上南巡时因意外而收留带回宫中的孤儿,因密嫔娘娘身怀有孕,所以命奴婢二人前来侍奉密嫔娘娘的。”   “雪雁,你有喜了?”乍然听到若烟说雪雁有喜的消息,黛玉不觉一怔,接着似是不相信一般,便抓起雪雁的手腕为其搭脉,好一会儿才放下道:“竟真是喜脉呢,竟已经是一月有余了,本宫住在宫中,竟是没有听说的?”雪雁闻言,只羞红了脸,道:“昨儿个才诊出来的呢。再者说了,公主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着选秀的事,这些个小事,哪有时间去顾及了,自然是不知道的。”接着只听若絮道:“皇上因不放心密嫔娘娘,说是这宫中多险,人心难测,因此皇上要奴婢们力保密嫔娘娘无事。”黛玉听了,只对着雪雁道:“雪雁,我却是极对你不起的。”   雪雁听了,只对若絮若烟道:“你二人且先去外面守着,我要同公主说些体己话。”若絮和若烟原是康熙的暗卫,被康熙派来保护雪雁安全的,因而雪雁的话她们自是从命,因而便道:“是,娘娘若是有事,只叫我们一声便是。”言罢,两人便一起退了出去。黛玉亦对晴雯道:“你也先出去罢。”晴雯答应了一声,便也退出去了。   这时,雪雁方对黛玉道:“公主,你不必如此,这些都是雪雁心甘情愿的。当年若不是蒙老爷和公主相救,雪雁如今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进入林家之时,雪雁便曾立下誓愿,为了公主,不管让雪雁做任何事,雪雁都是愿意的。可是有一次,雪雁差点就做出了违反自己誓愿的事情来。想来公主也知道,雪雁一直心系于四爷,可是雪雁自知,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是断然难以匹配四爷的,后来雪雁发现,四爷一直都钟情于公主,所以雪雁那时便存了一些个私意,一心想让公主和四爷成了那事,说不定日后四爷也会因此将雪雁收了做侍妾。因而雪雁明明知道四爷已经有了福晋,已经有了格格侍妾,还有侧福晋什么的,可是私心里还是希望公主能嫁了四爷,便是给四爷做格格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雪雁的私心,却被老爷给发现了,在离开扬州前,老爷找雪雁谈了话,正是这番话让雪雁开了悟。老爷说,人这一生,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每人走的路不同,自然选择也不一样,一个人若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那是可贵的,但若是为自己强将自己的意愿加诸于别人头上,那就极为可恶了,若是还是以别人的幸福为赌注的,那更是猪狗不如!说实话,当时雪雁听了这话,真得很是震惊,接连着几天方才想通了,也因此,那日雪雁答应进宫之时,才会问公主那般的话。”   见黛玉的脸上似乎现出了一丝讶然之色,雪雁又继续道:“本来公主不来这里,雪雁亦打算寻个机会去见公主。只为着,雪雁想知道,公主的心中,终究是如何看待四爷的?”黛玉听了,问雪雁道:“雪雁,如今你还喜欢四哥吗?”雪雁道:“是。我跟皇上之间彼此并无感情,可是倒也可以算是相敬如宾。皇上也并非将我完全当作是孝懿仁皇后的影子,虽说他每次到我这儿来,必会说些孝懿仁皇后的事,但是我看得出来,皇上只是爱惨了孝懿仁皇后,他并没有因为我容貌酷似孝懿仁皇后便将他对孝懿仁皇后的感情转嫁到我身上来。当然了,皇上每次来,也会跟我说四爷的事,他说四爷禀性方面很像他,为人都很执拗,看中的东西都不会轻易放手的,尤其是感情。也因此,皇上对公主与四爷的事很是头痛,他既不想委屈公主,又不想令四爷伤心。而在雪雁心里,公主与四爷是雪雁生命之中,除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因此雪雁很希望公主和四爷都能够幸福。”   黛玉闻言,只幽幽一叹,好半晌方道:“雪雁,你也知道的,我幼时因为体弱多病,从四岁之日起到十岁那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青衣山庄,而非是在林府中度过的。在那里,我所见到的男子,如师父鬼见愁,大师兄秋无言,二师兄莫离等包括前来求医问药的男子亦不下千人。可是如四哥那般能挑动我心神的人却是绝无仅有的,每每看到四哥的目光,我心中都是极害怕的,但我更怕的是他用手触摸我时的感觉。但是我在见不到四哥目光的时候,在四哥不用手触摸我的时候,却又极为思念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让我脸红心跳,仿佛生了什么重病一般。”   雪雁听了,知道黛玉对胤禛有情,只是自己懵懵懂懂的,又看惯了林如海与贾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深情,因而对于胤禛,黛玉是强行让自己不去将他考虑在内,只是拿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去对待,可是在不知不觉间黛玉对胤禛的感情却是慢慢转变成了男女之情,因此每每想到胤禛已有妻室,心中便极为别扭,索性也就一直逃避自己对于胤禛的感情问题了。   为了让黛玉正视对胤禛的感情,雪雁便又问道:“那公主对于四福晋却又是如何看待的?”黛玉看了雪雁一眼,想了想道:“四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己并不能完全看透四嫂这个人,她就好像是随时随地都带着面具似的,仿若隔着那帘子看人,可待掀开帘子时,却发现脸上还罩着一方面纱。上次弘晖中毒,按理说她是弘晖嫡亲的额娘,弘晖又是四哥唯一的血脉,听到弘晖中毒,她原该在我向鲍太医发难之前便开口教训那鲍太医的,可是她虽说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可是我总感觉那担心有些假,她那担心的样子就像是属下接了命令但没有完成好怕主子责罚时担心的样子。因此,对于四嫂,我是并没有太多好感的。”   雪雁点了点头道:“公主你说的一点没错。不过她对四爷倒是一片真情,不然她也不会在四贝勒府一待这许多年,还强行遏制住自己的本性,还要在皇上给四爷指侧福晋和格格的时候表现出大度宽容的一面。光是这一点,我倒是极为佩服她的。”黛玉听了雪雁这话,心中只觉得一酸,她的四哥,那个前两天才在坤宁宫向自己表白了款款深情的四哥,回府之后还要面对这么一个女人的浓浓爱意吗?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一个弘晖,自己这般插足进去,似乎显得很多余。   因而黛玉不觉道:“我倒是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值得敬佩的了?她若是真的爱四哥,就不该将四哥让给其他的女子,该像八福晋那般,哪怕背负上一个‘大清第一妒妇’的名声,也要牢牢霸住自己的丈夫。”雪雁听了,自是知道黛玉醋缸子打翻了,却也并不说什么,只做恶心欲呕状。黛玉见了,不由得担心雪雁,却把刚才的醋意忘记了个精光,眼中满是关切,口中只是疑惑道:“你不是才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如何便会有这般害喜的症状?”   雪雁听了,不由得笑道:“想来是这屋子里酸味太重的缘故。”黛玉听了,一时并不是很明白,过了一会儿方缓过来,知道雪雁是在打趣她,不由得羞红了脸,口中笑骂道:“你这蹄子,嘴巴倒是越发地伶俐了起来,且让我掰开你嘴看看里面的牙齿是什么做的……”言毕,便欲过去拧雪雁的香腮。   雪雁见状,忙讨饶道:“好公主,好姑娘,且饶了我这遭儿罢,我再也不敢了。”黛玉自是知道雪雁有孕在身,因此只是装装样子,并不曾果真过去与雪雁闹,以免动了胎气,却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黛玉忽然问雪雁道:“雪雁,你说男子立下的誓言可信么?”雪雁听了,只当是胤禛与黛玉说了些什么,因问道:“可是四爷对公主说了什么话?”黛玉摇了摇头,而后把贾珍与秦可卿的事儿告诉了雪雁,随后又道:“若我是可卿,只怕我未必便会等珍大哥哥来娶我的。”雪雁知道黛玉素日禀性,因道:“公主,你万不可这般想,你只看老爷和夫人不是就挺好的么?”黛玉道:“似爹爹娘亲这般的夫妻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又去那里寻那第二对呢。你看古往今来,多少看似鹣蝶情深的眷侣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像司马相如以一曲《凤求凰》感动了卓文君,卓文君因此抛弃荣华富贵跟随相如当垆卖酒,可是在相如功成名就、卓文君容颜渐老之时,相如便欲纳妾,不然亦不会有卓文君那凄婉动人的《白头吟》流传于世。虽说最后相如看了《白头吟》,心下感动,并未纳妾,可到底已经将这段美好姻缘给添上了一处败笔。”   雪雁听了,知道无法劝黛玉回转,便也只得罢了。这时,只见若烟进来道:“公主,娘娘,该传午膳了。”黛玉听了,便道:“本宫的午膳早已命人备下了,你只让人准备密嫔娘娘的午膳便好。”若烟听了,答应了一声,便自退了下去。   这时,却听雪雁问黛玉道:“公主,你来时可曾见了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黛玉道:“见了,那德妃娘娘却是极有城府之人呢。”雪雁道:“公主说的极是。这两日,这德妃娘娘除了去给太后和苏嬷嬷问安之外,便足不出户,却三不五时地命人叫十四阿哥过来,不知在计划些什么。这德妃娘娘是极有城府的,而十四阿哥年纪虽不大,可却也不是吃素的,依我看,将来只怕会成为四爷的绊脚石呢!公主和四爷还是小心些好。”   黛玉听了,道:“我自是省得的,你只安心养胎便好。”言罢,便自出雪雁的房间,扶着晴雯的手离开了。   ————————————————————————————————————————   不好意思,这章到现在才更,实在电脑不知为什么总是死机,要不然就是打不上字,修电脑的人来检修了一遍还没完全弄好,这章是我磨破了嘴皮子用从我姐姐那借来的笔记本发的,还望亲们见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3章坤宁宫忽闻钗探斗   再说选秀所需费的时日是颇长的,先要经过两轮严格的筛选,最后留下的才有机会被皇上选作嫔妃或指与皇室子弟,诸如亲王阿哥为妻。像宝钗迎春探春这般已经入了宫中便是已经通过了第一次筛选,只要在接下的第二次筛选中接记名或留了牌子,那便有望被皇上选中,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因此在第二次的筛选中那些管事的太监嬷嬷们,往往都能从待选的秀女那里得到不少的好处,发一笔不小的横财。   而这第二次的筛选,黛玉和荣妃便商量着,先就由储秀宫中的太监总管,也就是之前的刘公公去办,待刘公公看好后再将被记名的秀女名册呈上来给自己看了,一一见过后再行交由皇上决定。因为这样做是最不容易得罪人,又能落得一身轻松的办法了。   刘公公听了,心中自然是极为乐意的,毕竟光是这两日他安排储秀宫中的一些其他事宜便已经落得了不少的好处,若是如今能办了这件差事,只怕自己的小金库都会放不下了呢。也因此刘公公也只管乐颠颠的去办了。   这样一来,黛玉自是清闲了许多,不过那日却不知胤禛从哪里弄来了一只鹦鹉送了给黛玉。只见那鹦鹉翡翠绿的羽毛,红红的嘴,很是机灵可爱的样子,最主要的事这只鹦哥会说人话,只你将葵花籽拿来逗弄它,它就会“开金口,吐玉言”,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句唐诗宋词来。也因此黛玉每日逗弄鹦鹉,却也并不怎么觉得寂寞无聊。   春纤见黛玉每日逗弄这鹦鹉,却是极为有趣的样子,因笑道:“这鹦哥倒也极有趣儿,竟似是极通人性的呢。怪不得公主每日逗着这鹦哥,竟较之前似乎开心了许多呢!”却不曾想春纤这话方才说完,黛玉还尚未答言,便见那鹦鹉“扑楞”地扇了一下翅膀,从那金丝架子上飞了下来,站在了春纤的头上,用仿似黛玉的口气道:“春纤你这个臭蹄子,竟打趣起我来了!”接着,又用那红红的嘴去啄了一下春纤鬓边的祖母绿镶嵌着的柳叶簪子。晴雯等人见了这般情状,皆情不自禁地捧腹大笑起来,黛玉见了,亦是不由得飞红了面颊。   这时却听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道:“什么事情竟是这般好笑的?也说来给我听听。”黛玉回过头一看,却是胤禛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李德全和两个小太监。胤禛见到黛玉面色微红,仿似那三月里最娇美的一朵桃花,不由得迷了心神,怔了好一会儿方从李德全的一声咳嗽中回转过神来。   黛玉见胤禛看她的眼神,更是羞得满面通红,遂将身一扭,便要往里面跑去。胤禛见了,自知自己刚才的目光太过唐突了,因而便忙叫住黛玉道:“玉儿,且住一住。你若是走了,皇阿玛命我给你送来的这些个东西可如何是好呢?”黛玉听了这话,方转过身,只是脸上红潮未退,因道:“谁稀罕那些个劳什子东西了?”接着又不觉狐疑道:“皇伯伯素来是最小气的,如何今儿个便想起来给我送东西,还巴巴地命你和李谙达亲自送了来?莫不是心里又打着什么坏主意不成?”   胤禛听了,尚未答话,却见门外“哈哈”一声大笑道:“真真黛丫头的一张嘴,竟跟如海一般,生生地能把人给噎个半死的。”话音刚落,便见晴雯等四人忙跪下磕头行礼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穿着一身明潢色龙袍的康熙便从门外走了进来,道了一声:“平身。”之后,便走到黛玉跟前道:“朕就知道,朕不在,这黛丫头肯定是要骂朕几句才舒服的。”   黛玉听了,却也不怕康熙恼怒,只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只是一个固伦公主的名头和一座府邸,便将我身边的雪雁给讨要了去,如今儿个更是把我扯到这宫里来,还操办什么劳什子选秀。要知道这宫中的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我暗地里瞅着,皇伯伯你的那些个嫔妃直恨不得吃了我才好呢。”接着又看向那两名太监手里面捧着的两个托盘,上面用明潢色的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因又道:“因此,如今我可是再也不敢生受皇伯伯你的东西了,免得又被你给算计了去!”   康熙听了,只一笑道:“黛丫头,说真的,朕只要你肯做朕的儿媳妇,便是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拿来送给你。”黛玉听闻此言,不觉红了脸,因嗔道:“皇伯伯,你可是皇上呢,如何能这般地打趣我呢!再说了,我才十三岁呢,若论起亲事来,还言之过早。”康熙因道:“不早了,朕可是十二岁大婚的,便是老四他皇额娘亦是十三岁嫁给朕的呢!”   黛主听了,只把手中的帕子拿来玩,好一会方道:“黛玉却是不敢呢,这些日子选秀,可也没少见那些秀女之间的勾心斗角,真真让人心寒的。黛玉虽说不怕这些,但是却是极不喜欢着呢,说实话,若不是爹爹的意思,黛玉原本也没有想进京的心思呢。”康熙听了,不觉一叹,道:“朕知道了,朕不勉强你便是了。说实话,像黛丫头你这般的人,非说是在宫中,便是在这世上只怕也是极少的。”   胤禛在旁听了,心中更是骄傲,这就是他的玉儿啊,人世间最珍贵最难得的一方美玉,不仅美在其形,更美在其心、其质。虽说觊觑这方美玉的人不在少数,然而自己却是必定会得到她的,因为在他初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今生注定只能属于自己。   忽而,胤禛看见那桌子之上压着一页纸,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因又拿起道:“这是什么?”黛玉正欲夺过,不记胤禛看,却听那鹦鹉道:“《葬花吟》,公主作的《葬花吟》,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言罢,便重又飞回架子上,去吃那葵花籽。   胤禛听了,便更是起了好奇之心,便将那纸举得高了些,黛玉抓不到,便只得罢了。胤禛细看上时,却见那纸上写着:“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胤禛看了,叹道:“我素知玉儿捷才,却不知道竟一至于斯!只是这诗虽好,却是太悲了些。”康熙听闻此言,取过看了,亦是赞叹不已。   黛玉淡淡一笑道:“这原是我这几日冷眼看着秀女之间的明争暗斗,又见庭前落花,任人踩踏,无人惜之,比之那奉于瓶中供人玩赏的,不知相差了几许,因而一时有所感慨罢了。”胤禛知道黛玉心思素来都较别人为重,想来她亦是由秀女之间的争斗联想到自己,因此心中存惑,想到此,@心中不觉一痛,暗道:“玉儿,难道你竟对我这般的没信心么?”   这时,忽听康熙道:“朕听说这届的秀女之中,亦是有金陵四大家族的女子,可是真的?”黛玉听了,不觉奇道:“当初户部呈上的秀女名册难道皇伯伯竟是没看的?”康熙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些往年都是有惯例的,所以朕只命他们按往年的做法办便是了,当时户部呈上来的秀女名册朕也只是扫了一眼,便让他们去办了的。”黛玉闻言,不由得失笑,因道:“正是呢。金陵四大家族除了薛家乃是皇商,非是正经的包衣奴才之外,其他的都是满人包衣,亦是侯门公府,虽说不能像汉八旗女子那般参选妃嫔,却是可以选作宫中的才人赞善之流的。”   康熙问道:“那朕如何听说你将那两个贾府的女子还有一个似是薛家的女子安排在了独芳居?”黛玉笑道:“皇伯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四家的底儿吗?如今我这般做,不是正好给了你一个契机?”康熙忙问道:“此话怎么讲?”黛玉道:“想来宫中的人都是极明白的,这独芳居可不是一般的秀女可居住的地方,毕竟像孝懿仁皇后娘娘、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当初进宫选秀时都是住过那儿的,非是一般居所可比。可是宫外的人并不明白,而我之所以要将上三旗的秀女安排在那钟粹宫中,就是想让人明白这之间的关系。皇伯伯你想,若是那上三旗的秀女知道了这独芳居的意义,那可会不会与那里面的三位扯起来?”   康熙听了,这才明白了黛玉的意思,暗赞黛玉好心思,便笑道:“果然,有时候你们女子的手段比起男子来要更凌厉些。”黛玉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因又道:“而事实上,才霜华冰凝亦去探过,果然那上三旗中有两位秀女与独芳居里的那三位扯了起来,而后那独芳居里的两位又互相扯了起来。”   康熙听了,不禁大感兴趣,道:“哦,可是谁跟谁扯了起来?”黛玉示意了一下冰凝,冰凝见状,便含笑道:“回禀皇上。那独芳居中所居的原是贾家的二姑娘贾迎春与三姑娘贾探春,此二女皆为庶出。还有一位是皇商薛家的姑娘叫薛宝钗。而与她们三人发生争执的那两位上三旗秀女,一个是惠贵嫔娘娘的侄女纳兰明月,一个是德妃娘娘的侄女乌雅胭罗。这两人因知道独芳居的意义后,深为不服,便去独芳居找了那贾迎春贾探春还有薛宝钗的麻烦,除了那贾迎春因为人木讷不与纳兰明月与乌雅胭罗争执,以及贾探春不在独芳居从而幸免于难之外,那薛宝钗便没那般的好运了,被那乌雅胭罗仗着德妃娘娘之势用马鞭抽了一鞭子,虽无大碍,却也略受了些伤。之后,便不知为何,那贾探春与薛宝钗便在独芳居内相互争斗起来,结果那薛宝钗因为不小心碰倒了蜡烛台,差点烧了床帐子。为此,那贾探春与薛宝钗现在依奴婢看来可谓是势不两立了。”   原来却说宝钗和探春进了宫后,两人皆因艳慕宫中生活,因此都千方百计,想法设法地跟那些个管事太监嬷嬷套近乎拉关系。只因探春不似宝钗有那么多的银两打点上下,因此探春的处境比起宝钗来可谓要差了许多,也因此探春一直深恨在心,只觉得宝钗挡了自己的路子,若是没有她,只怕这宫中便没人能与自己争宠了。因而探春常常暗自思量着如何设计除了宝钗方好。可是宝钗又是那般心思缜密的,其心中的城府亦不浅,因而探春一时之间竟是不得主意。   正好这日,探春因正在那御花园中闲逛,却听旁边两个正在浇花的宫女闲话。其中一个宫女道:“铃儿姐姐,你可知道吗?才我被那储秀宫的刘公公叫去了呢,说是让我去储秀宫帮忙侍候一下。”那个被唤作“铃儿”的宫女不由得笑道:“香儿,你这蹄子却在我面前炫耀什么呢。有本事你却去那钟粹宫侍候去,要知道那里面的秀女可都是上三旗的格格,将来多半便是那高位上的人,你要是能在她们跟前得了好处,那才是造化呢。”   香儿听了,不觉得惊讶道:“铃儿姐姐,那钟粹宫中也有住着这届的秀女吗?那钟粹宫不是听说是皇上拨给了宸玉公主住的,虽说如今宸玉公主住着坤宁宫,但是这钟粹宫不是说还是不准其他人入住的吗?如何便就让秀女住在里面了?”铃儿听了,不觉笑道:“你这蹄子却傻了不成?也不想想,这届的秀女是那般多的,区区一个储秀宫哪里就住得下了?因此宸玉公主便安排了凡是上三旗的秀女皆住钟粹宫的,再者说了,皇上那般宠爱宸玉公主,钟粹宫要让谁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香儿道:“说得也是。我就听说那储秀宫中的独芳居宸玉公主安排给了三个包衣秀女居住呢。”铃儿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罢,那三个包衣秀女若论起来跟那宸玉公主还沾了那么一点子亲呢,因此上才让她们住的,不然你以为你她们的身份却是能住那独芳居的?”香儿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探春听了铃儿和香儿的话,又忆起当日教养嬷嬷冯嬷嬷所说的话,便知道能居住这独芳居的想必将来都会成为皇上的妃子或是皇子阿哥的妻妾什么的,因而便更加下定决心要将宝钗除去。可是要如何办法,探春却是不知道的,毕竟这是宫中,若是一个不好,除不了宝钗不说,指不定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正在手足无措之际,探春看见不远处有两个打扮不似一般秀女的女子走了过来,心中暗忖那必定是上三旗的秀女了,不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因而便走向那铃儿和香儿道:“敢问这两位姐姐,可知道那独芳居里住着的那三位秀女是什么模样?”   那香儿见了探春的打扮,知道探春必定亦是一位秀女,于是便道:“小主言重了。奴婢身份低微,哪里便有那个资格去那独芳居呢,自是不知道的。不过,才在储秀宫侍候,却也是听双钏和双环两位姑姑说起过的,那三位秀女都是极美丽的,听说就只那贾府的二姑娘显得木讷了一些,只怕是没希望的,其他的两个只怕将来都是极有福气的人呢。”   香儿这话好巧不巧地就传进了向这里走过来那两名上三旗秀女的耳朵里,而那两个秀女正是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只因为惠贵嫔在未曾降位之前,与德妃的关系原是极好的。也因此,从小儿便在惠贵嫔及德妃跟前长大的纳兰明月与乌雅胭罗的关系也自是不错,两人在一起时一直是称姐道妹的,且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别人比自己好。因此听了香儿这话,当场大怒。   只见两人走到探春、铃儿及香儿的跟前,因问道:“你们才说独芳居里住的是谁?”那铃儿却是认得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的,知道两人脾性,是极不好惹的,因而只小心翼翼地答道:“回两位格格,那独芳居里住的是荣国府的二姑娘贾迎春和三姑娘贾探春,以及皇商紫薇舍人薛公之后薛宝钗。”纳兰明月听了,不由得冷笑道:“这独芳居本格格却是听我姑妈说起过的,非是一般的秀女可以入住的,怎么如今反由两个包衣秀女和一个商贾之女住在其中?这却是什么道理!”铃儿道:“想必是因为这三位秀女同宸玉公主沾着那么一点亲的缘故。”   乌雅胭罗听了,对那纳兰明月道:“姐姐却如何在此跟一个奴才生气,咱们只去那独芳居瞅瞅便是,我倒是要瞧瞧那三位长得是怎么一个天仙般的模样?”纳兰明月听了,便也自点了点头,同乌雅胭罗一道往独芳居而去。   到了那儿,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见这独芳居虽不若自己住的地方一般富丽堂煌,却是极为清雅的所在,不禁立时喜欢上了这里,因道:“这独芳居果然是一个极好的所在。”正在这时,却见宝钗从里面走了出来,因见到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便上前笑着问道:“不知这两位妹妹怎么称呼?如何便到我们这独芳居来了?”纳兰明月见宝钗如此称呼自己和乌雅胭罗,不觉俏脸一沉,道:“谁跟你是姐姐妹妹的?不要乱认亲戚!”接着又道:“本格格是纳兰明月,这位是乌雅胭罗。你却是谁?”   宝钗因在宫中将各处打点得极为妥当,因而有些事情她还知道的,像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她自然也听说过的,因不觉笑道:“回两位格格的话,小女是薛宝钗。”乌雅胭罗听了,不觉将宝钗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薛宝钗?”宝钗道:“回格格话,小女正是。”乌雅胭罗道:“就你这般胖得像猪的一样的人,居然也敢来选秀?也真是不怕丢了脸面!像你这般的人,若我是男子,对着你我只怕连饭都吃不下呢。”   宝钗听了乌雅胭罗这话,心中不觉羞恼万分,却又发作不得,脸上不由得忽青忽白,只强笑着道:“我却是从未得罪过两位格格的,只不知为何这般咄咄逼人的?”乌雅胭罗听了宝钗的话,只将手中的马鞭一甩,只听“啪”的一声,马鞭便打在了宝钗的身上,好在力道不大,不然宝钗非被毁容了不可,饶是如此,宝钗那如银盆一般的脸上还是登时出现了一道红印子,火辣辣的,颇为疼痛。   这时,迎春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原是在看书,忽听外面吵闹,便出来看看。乍然看到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迎春不觉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因走过去朝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行了一礼道:“奴婢贾迎春见过两位格格。”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见迎春温柔可亲,声音亦发春风拂面一般令人感觉舒畅,心中原本对迎春的敌意早就消失无踪了,因道:“免礼。”   迎春因见到宝钗脸上的伤,又见到乌雅胭罗手中的马鞭,顿时明白了一切,因问道:“不知奴婢这妹妹如何得罪了两位格格?但不管如何,还只请两位格格大人大量,饶恕了奴婢这妹妹才是。”纳兰明月听了,便道:“也罢,就瞧在她是初犯,本格格便饶了她这一回。”接着,又对乌雅胭罗道:“胭罗妹妹,我们走。”言罢,便和乌雅胭罗一道离开了。   而探春回来时,已是将近用晚膳的时候了。探春因见宝钗脸上多了一道红印子,便知道定是被那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给教训了,心中得意,只脸上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宝姐姐脸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什么抓的不成?”宝钗听了这话,只觉得探春在讽刺她,因道:“不过是遭了人的暗算罢了,还能有什么?”   探春心中有鬼,听了这话,不觉道:“宝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是我暗算的宝姐姐?”宝钗原是极聪明的人,听到探春这急于撇清的话,略略一想,便明白那纳兰明月和乌雅胭罗定是探春引过来的,因而冷笑一声道:“只谁做的谁心里有数便好。”   探春听了这话,不觉恼羞成怒,道:“宝姐姐,我是看上太太的面上才称你一声‘姐姐’,但你不要太过分了!”宝钗冷冷一笑,道:“三丫头,你说这话,是不是心虚,所以才这般疾言厉色啊?”探春听了,心中越发的恼火,便只上前去找宝钗理论。宝钗也丝毫不让,两人一言不和,便自动起手来,扯头发撕衣裳,只弄得屋子一团糟,一不小心,宝钗碰倒了放在床前几上蜡烛台,蜡烛台掉在床沿上,登时便烧了起来。两人唬了一跳,还是迎春进来,见此情景,不慌不忙地取过一盆水浇了过去,这才没酿成大祸。   事后,迎春只看了宝钗和探春两人一眼,只叹息一声,便也不再说话了。   听冰凝如此说完,康熙道:“照这般说来,那贾探春和薛宝钗岂不是水火不容了?”霜华道:“也许罢,但是奴婢认为,如果她们果真心机颇深,指不定哪日便会和好如初也不一定。”康熙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又道:“那贾迎春朕这么听起来倒觉得她是个难得之人。”   黛玉道:“我在贾家的时候,虽与众姐妹常在一处,但与迎春姐姐接触的却不多,只是与她下过几盘棋,以她的棋力,可以说是国手了。”胤禛道:“如此说来,这个贾迎春定是胸中颇有丘壑的女子,她那张木讷的面孔说不定是她平日里的伪装。”黛玉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忽而,黛玉挥了挥手,让晴雯等人都下去。康熙和胤禛见了,知道黛玉必是有要事要说,因而康熙对李德全道:“你领着小桂子和小安子去外面守着。”李德全答应了一声,便带着那两个小太监出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4章藕香榭且说父子情   待李德全领着那小桂子和小安子出去后,康熙方问黛玉道:“黛丫头,有什么话尽管说罢。”黛玉听了,便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道皇伯伯和四哥可还认得这个?”言罢,便从袖中取出一枚品质上乘的玉佩,正面雕刻着的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反面则刻着是一个“祚”字。康熙见了,有些激动,道:“朕当然认得,这是老六的玉佩。”胤禛见了,也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狐疑地问道:“如何六弟的玉佩却在玉儿你那里?”   康熙听了,便也看向黛玉,眼中有着同样的疑问。黛玉听了,幽幽一叹,因问道:“不知道皇伯伯与四哥可曾听药王秋无言这个人?”胤禛闻言,不觉皱眉道:“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此人乃是江湖第一奇人毒手鬼医鬼见愁的大徒弟,其武功医术都十分了得,不知玉儿你提起他来却做什么?”   康熙听见“毒手鬼医鬼见愁”这几个字,不觉想起记忆中那张如清冷俊逸的面容来,心中忽地猛然一跳,因问黛玉道:“黛丫头,莫非那药王秋无言就是老六?”康熙虽身处皇宫大内,但毕竟手底下有极多的暗探打探情报的,因此江湖上的事他也是略略听说过那么几分,自然也就知道了秋无言的年纪跟胤祚是一般大的。   黛玉看了看康熙那眼中微微闪动的猜疑,激动,却有些希冀的异光,点了点头道:“正是,药王秋无言就是当初掉入护城河的六阿哥胤祚,亦是黛玉的大师兄。”胤禛听了,不觉有些讶然,道:“玉儿,你也是那鬼见愁的徒弟?”黛玉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幼时因为体弱多病,因此四岁时爹爹便将黛玉送至青衣山庄,爹爹同师父原是好友,师父见我喜欢医术,便一边为我医病的同时一边教我医术,收我做了他的第三个徒弟。”   康熙并没有管黛玉是不是鬼见愁的徒弟的事,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胤祚还活着的消息。原来当初六阿哥胤祚落入护城河生死不明,康熙下旨命人寻找多日,最终却也只找到了胤祚身上穿的衣物和那枚玉佩。因此竟是只以为胤祚已经不在人世了的。因而乍然听闻这个消息,康熙竟是不可置信般,口中只喃喃地道:“老六竟还是活在世上的?如何朕却是不知道的?”言罢,眼中竟自落下泪来。   黛玉见康熙如此这般模样,心中不觉暗叹,这一代圣君,也会有如此舐犊情深的时候,如果外人见了,只怕竟是难以置信的罢?   “黛丫头,你可知道,老六他……他可还好?”康熙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方才看向黛玉,问道。黛玉点了点头,而后便用一种极俏皮的口气道:“在这世上,他也算是一个死了的人了,整日家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日子过得自是极为逍遥自在的。”康熙听了,不觉脸上浮出了笑容道:“只要他过得自在就好,那么朕也算是对得起小蝶在天之灵了。”   胤禛听了康熙这话,不由得奇道:“皇阿玛,这又跟皇额娘有什么关系?”康熙听了便道:“老四,想来你是不知道,你皇额娘原是你嫡嫡亲亲的额娘。”胤禛沉默了一会儿,道:“回皇阿玛,其实儿臣早就知道了。”康熙听了,不觉讶然,道:“你已经知道了。”胤禛点头,接着便将鸳鸯从贾家探听来的事告诉康熙。康熙听了,不觉皱眉,道:“看来那四家里的水比朕想像中要来得深。”   接着又对胤禛道:“至于老六,其实跟你一样,他原也是你皇额娘的亲生骨肉。”胤禛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怔怔地道:“皇阿玛,六弟也是……”康熙道:“至于其中详情,日后朕再细细地告诉于你。”   而后又问黛玉道:“黛丫头,你可知老六是怎么成为你师父鬼见愁的徒弟的?”黛玉闻言不觉一愣,接着便开口笑道:“这个只怕皇伯伯得让大师兄亲口告诉你呢,毕竟那时玉儿还没出生呢,如何却会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的?”过了半晌,黛玉忽又开口道:“才黛玉说大师兄日子过得极为逍遥自在的,实则却也不尽然……”   康熙闻言一愣,道:“黛丫头,你却如何又这般说?”黛玉红了脸,好半晌方才一字一顿、缓缓地道:“其实……大师兄他因为某种原因,现正居于我那大观园之中。”康熙和胤禛听了此言,不觉得都有些惊讶,只是胤禛的心中更多了一份嫉妒与自责,自己的府邸就在她府邸的旁边,为何自己却没有丝毫发现的?不过想到黛玉如今住在宫中,却是见不到胤祚的,因此便暂且放下心来,只是下定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胤祚从大观园里赶了出去。   黛玉说这话时却是不知道胤禛会作何想法的,因而只是继续道:“大师兄曾经告诉过我,宜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名叫小桃红的贴身侍婢曾经二度前去找过他,第一次便是将这枚玉佩以及一只沉香木镯交给了他,第二次却是请他去诊治那薛宝钗和薛蟠。大师兄第一次见那小桃红的时候却是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宜妃娘娘如何得知他便是六阿哥,又从何得知他的住处的?而且更奇怪的是,宜妃娘娘为何对薛宝钗和薛蟠那么的上心?”   康熙闻言,心中一怔,苦笑道:“竟然又是宜妃么?当初册封宜妃,原是想将安亲王及郭络罗家族绑附在朕的身边,好拿来平衡朝中的势力的,可是朕却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做竟会让朕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言及此,康熙的神色便有些愤愤的,眼中闪着冰冷的光,道:“朕这一生,什么都可以让,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惟独朕最在乎的女子,以及她给朕留下的一切,却都不能不计较。因此,宜妃,朕迟早是要让她得到她应得的下场,朕亦要让她知道,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一切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黛玉和胤禛见了,都不觉有些骇然,难怪康熙不论如何,都极为宠爱宜妃,虽说如今雪雁好像独得了康熙的恩宠,但是宜妃那里,却是一点都没有落下的,前两日还命人去宣旨,升了宜妃为宜贵妃,与荣妃平级。想来也是想让宜妃尝尝在得到一切后再在倏忽一瞬之间失去一切的痛苦。   黛玉因看了看康熙,对胤禛道:“四哥,原来我以为你与皇伯伯并无甚相似之处,如今看来,却是极相似的,都有一副极为冷厉的心肠。”胤禛听了不觉愕然,好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却听康熙忽然道:“今儿个天气不错,朕倒是想出宫去走走了。黛丫头,老四,莫不如你们也陪朕一块出去?”黛玉和胤禛听闻此言,知道康熙必是想去那大观园中见见胤祚,因而便答应了一声道:“是。”   因为是去黛玉的府邸,又是一身便装,也就不需要什么仪仗之类的,康熙也只是和黛玉胤禛坐在了马车里,前面自有李德全带着小太监给驾车。   康熙一行人到了黛玉的公主府,下了马车,刚进门便听见一声暴吼,道:“莫离你这混蛋,再说一遍,我就把你卖到青楼里去当龟奴!”黛玉一听这声音,便知道铁定又是自己的那个大师兄胤祚跟二师兄莫离因为什么事而杠上了,但是只脸上装出一副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因问彩鸾和彩凤道:“这是怎么了?”   彩鸾笑道:“并没什么。秋爷只是在治那秦大爷的双腿的药方上与莫爷发生了争执罢了。”黛玉听了,便也只含笑着点了点头,反正这种事情在青衣山庄的时候她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因此便对彩凤道:“去告诉秋爷和莫爷,就说有贵客到访。”彩凤听了,便忙去了。   彩凤去后,黛玉便亲为向导,将康熙和胤禛引至藕香榭。藕香榭却是与紫菱洲相邻,其中却是一大片的江南的风荷,叶盖层层叠叠,宛若碧浪,其中间或有些许淡粉色的荷花在映日朝阳之下摇曳生姿,怪不得有诗曾云:“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过,以现在康熙、黛玉、胤禛三人的心情,自是无一人有心思去欣赏眼前的这番美景的。正在三人翘首以待的时候,却见彩凤已然将胤祚和莫离了引了过来。   莫离见了康熙和胤禛,忙上前道:“卑职叩见皇上,叩见四贝勒。”然后才向黛玉行了一礼,却听黛玉笑道:“行了,二师兄,你这般做法,竟似让我认不得你了呢。”莫离道:“皇上和四贝勒在此处,我却总不能无礼不是?”黛玉听了,只笑道:“原来你却也是知道你以前竟是十分‘无礼’的!”莫离闻言,不觉一窒,只得苦笑不语。   而康熙见了胤祚,忙道:“老六,快些过来,让皇阿玛好好瞧瞧你。”胤祚原来见了康熙,心中已然酸涩不已,当时便怔在了原地,如今听康熙这般说,便忙跪着挪到康熙跟前,眼泪直流,口中叫道:“皇阿玛,皇阿玛……”   康熙见胤祚如此,只替胤祚拭去泪水,却也不妨自己的眼中也蓄满了眼泪,随时便要滚落而下。黛玉和莫离在旁见了,心中亦是感叹,原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胤禛这会儿见了胤祚,心中却不知是喜是忧,自己多了一个亲兄弟他自是高兴不已的,但是刚刚他看到胤祚看黛玉的眼神,里面分明盛满了爱恋,就连莫离亦是如此。心中不觉担起心来,黛玉对自己的感觉尚未分明,如今却还平白添了两个情敌,想到宫中还有个胤祹在那里虎视眈眈,胤禛便再也坐不住。他下定决心,待到这选秀结束,他定要想法子将那拉氏歌云给打发掉,反正这个位子从一开始便不是属于她的……   先不管胤禛此时心中如何感受,且说康熙见到胤祚,这个自己与自己最心爱的女子的另一个孩子,@心中自然是激动的,因又问道:“老六,告诉皇阿玛,当初你掉下护城河,后来却是如何了?你如何便就成了那鬼见愁的大徒弟了?”胤祚听了康熙此言,便将当年之事一一娓娓道来。   康熙二十四年,康熙帝南巡至金陵,因见金陵繁华,且山青水秀,城池雄伟,便有心在金陵多待一阵子。而当时跟随康熙帝南巡至此的除了宫中嫔妃之外,还有几个皇子,其中便有六阿哥胤祚。   而当时康熙至金陵时,正好是端午节前后,这金陵城中的百姓家家户户包粽子不说,白天还有赛龙舟,到了晚上,还有花灯看。   是夜,正是月凉如水,一阵阵清凉的晚风不觉将空气中的那份燥热给驱赶走了。康熙素性风流,来到了这金陵城中,如何能不去那天下闻名的秦淮河畔看看呢?也因此,一到晚上,康熙便在几个大臣的陪同之下到了秦淮河边。而至于那几个皇子阿哥,因吵嚷着要去看花灯,康熙便吩咐了几个侍卫,在侍卫的陪同之下去看了那花灯会。   几个阿哥走了一段路,觉得颇有些累了,便上了一座城池上歇息。那城池之上原也是颇为热闹的,有唱戏的,有说书的,亦有酒家茶店儿。因胤禛素性怕热,因此不知不觉头竟有些昏昏沉沉的,便在那茶店儿里找一间单个的雅间儿歇息,只命一个侍卫去给自己请大夫来。侍卫听了,自是去了。   而胤祚等人则在外面玩耍,胤祚那时只有五岁,生性比较好奇,因看下面道:“你们瞧,这城池下面原还有条河呢。”胤祀听了,便也过去看。只太子胤礽走过去,有些不屑地道:“你们真笨,这原就是书中说的护城河呢!怎么如今见反倒不认识起来了?”胤禔和胤禟听了,只在一旁吃吃地笑着,却也不靠近那城墙。   正当胤祚眨巴着眼,看着城池下那来来往往和人群时,忽感到一个趔趄,身子便往前一倒,直掉入了那护城河中,直唬得众人忙喊“救命”不迭。可是因为是夜里,护城河水流又急,却是没有任何一点法子可想的。   当晚,康熙回来后听闻此事,当即便龙颜大怒,当下发动金陵所有官员前去寻找,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结果最后到头来,直找了近十天,却还是毫无音讯,只找了胤祚当初穿的那身衣裳以及随身携带着的刻有皇子阿哥名讳的玉佩。因为胤祚的事情,使得康熙的心情极为糟糕,因此第二日便摆驾起程回京。   而掉入护城河的胤祚却并没有死,只是被鬼见愁给救了。而鬼见愁救得胤祚却并非偶然,他原是受林如海所托来救胤祚的,只是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胤祚的身份罢了。直到他把胤祚带到了林家后才知晓。   却说那林如海却是如何知道胤祚有难,托鬼见愁来救的?却原来林家的嫡系子女皆是通晓星相周易之术的,那林如海自是也不例外。那日,林如海听说康熙南巡,不由得怔愣了一下,便拿出几枚铜钱往桌子上一扔,心中便自明了了一切,不由叹道:“也合该那六阿哥命中有此一劫,渡其出了那牢笼,也罢,我便顺应天意,寻人救他一救罢。”言罢,便命管家林忠去青衣山庄找那鬼见愁。鬼见愁与林如海素来交好,听闻此言,自是应允了。   贾敏见林如海面有忧色,又派林忠出去找鬼见愁,于是便问林如海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林如海便将自己才卜卦的事告知贾敏,贾敏听了,不由得道:“老爷,可你上次不是说六阿哥很可能是蝶妹妹的亲生儿子吗?若是蝶妹妹知道了这事,岂不伤心欲绝?”其声音凄切颤然,让人不忍再听。林如海叹道:“正是如此,因而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但是也许天意改违,最终她还是会知道的。”   因又见贾敏神色凄然,遂又安慰贾敏道:“敏儿,你放心罢,我已托鬼兄去救六阿哥了,只要六阿哥还活着,他们母子自还是有望重新团聚的。”贾敏听了,便点了点头。   而鬼见愁则因是林如海请托,所以也不敢怠慢,只日夜兼程便赶到了金陵城中。到了金陵城中时,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鬼见愁生怕错过了时间,耽误了救六阿哥,因而便一直守候在那护城河边。忽而果听一声惊叫,一个大约五岁的男孩便从那城墙之下摔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进了护城河里。鬼见愁趁乱之际,便一个飞身将那男孩救起,又细观那男孩容貌,撸起那男孩的袖口,见手腕处果有一黑痣,知道自己所救之人无错,遂放下心来。   鬼见愁替胤祚换了浑身湿透的衣裳,因摸了那胤祚的额头,知道其发烧昏迷,遂一边用药给胤祚治病,一边将他带回了扬州林府。   林如海见胤祚无甚大碍,便对鬼见愁作了一揖,道:“多谢鬼兄了。”鬼见愁闻言,不觉奇道:“如海,这小男孩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让你这般看重?”林如海道:“莫非鬼兄不认识?”鬼见愁细细瞧了一瞧,道:“我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林如海听了,又见胤祚身上那象征身份的玉佩不见了,便叹道:“也难怪,想来是他那玉佩被河水冲走了,所以鬼兄不认识。他原是当今六阿哥胤祚。”   鬼见愁闻言大惊,道:“是那位的儿子?”林如海点了点头,又对鬼见愁道:“我之前算出你与他还有师徒之份,不若你便收了他为徒弟罢。”鬼见愁知道林如海精通先天神数,因道:“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便收下他就是了。”   这时,胤祚已然悠悠醒转,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景物,不由得一惊,颤声道:“这里哪里?皇阿玛呢?”这时林如海和鬼见愁听了,便一同走了过去,胤祚原是认得林如海的,只是不认得鬼愁,因而见了林如海,便问道:“林大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林如海道:“六阿哥,这里是臣的府邸。”胤祚听了,便对林如海道:“林大人,我要回去,我要回皇阿玛那里。”   接着又看着胤祚一脸受惊的样子,道:“六阿哥,皇上已经起驾回宫了。而臣无诏是不得入京城的,所以没法子送六阿哥回去。而且六阿哥,你如今回去很危险,因为有人想要害你。”胤祚听了,很是不解,道:“为什么要害我?”林如海道:“因为你是皇上心爱的儿子啊。”   言及此处,胤祚不由得有些恨恨地对康熙道:“当时我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林大人的意思,只知道自己若回了京城便会很危险,说不定再也见不到皇阿玛了,因此我便听从林大人的安排,拜了师父,在青衣山庄学习医术武功,林大人亦常抽空过来看我,教我一些兵法计谋。后来因我无意中救了一个被放出宫外的宫女,因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知道了一些当年皇额娘的死因,因此这两年,我走南闯北的,就是在到处搜集线索。”   康熙听了,不觉心中一痛,又有些埋怨林如海,道:“既然他知道你活着,就该早些报讯给朕知道才是,那个老狐狸,下次见面该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胤祚闻言,不由得不解。康熙道:“你当那林如海是一般官员不成,他可是朕的异姓兄弟,更是八旗的总旗主,与我爱新觉罗氏共享天下的西林觉罗氏之后,什么‘无诏不得入京’,全是他骗你的鬼话!朕看他是纯粹不想我们父子团聚。”   黛玉见了康熙这般蛮不讲理的小孩子样,不由得轻笑出声,道:“皇伯伯,不是黛玉替自己的爹爹说话,实是爹爹知道大师兄与那皇宫的缘份已尽,且宫中朝堂更有风波无数,故而才做如此安排,他为的是同时保住四哥和大师兄两人,以免他二人骨肉相残。”   康熙听了,便道:“朕自是知道如海的用意,只是朕还是有些气不过他瞒朕瞒了这么多年罢了。”众人听了,皆都笑了。正说话间,却见李德全匆匆而至,道:“皇上,不好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5章病沉疴敏妃劝释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从惠妃被贬作惠贵嫔后,原本由惠妃居住的咸福宫就被康熙赐给了敏妃居住。敏妃自居咸福宫,成为一宫主位之人,四妃之一,却也并未因此而嚣张跋扈,指颐气使,反较之前更为清心俭德,与荣妃一般。   而此时的咸福宫,却是凄凄惨惨的,空气中弥散着的药味充满了悲伤的味道。太医们来来回回的,眉头紧皱,却是无可奈何,连连叹气。敏妃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蜡黄若金纸,眼眸深深凹了进去,哪里还有昔日那般动人的眼神。   胤祥见太医们束手无策,气得破口大骂,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这点病都治不了!”一旁的那拉福晋听了,忙上去劝慰道:“十三弟,敏额娘吉人自有天相,放心罢,不会有事的!”胤祥听了,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敏妃躺在床榻之上,虚弱地对胤祥笑了笑道:“祥儿,你不要怪太医,有些时候,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人总是难免一死,就看来这世上一趟活得值不值得。你额娘我能遇上你皇阿玛,还跟他生下你和温恪还有敦恪,已经觉得很幸福了。”“额娘……”胤祥听了这话,有些哽咽着坐到敏妃的床头,强忍着泪水没有掉下来,道:“额娘,你一定会好的……玉儿妹妹上次不是给你诊过了,她说会没事的……”   听胤祥提起黛玉,敏妃眼中不由得有些迷离,自己虽说没有见过黛玉几次,便是却能够看出黛玉是个极为聪慧睿智的女子,有着过人的才华和男儿的气度,当然,她也看出了胤禛和黛玉之间彼此的感情,心中不由得暗自为胤禛高兴,有这样的一个女子陪在身边,想来胤禛将来必不会寂寞了。   接着,敏妃又看了看那拉福晋,心中又不禁哀叹,暗道:“若是歌云这孩子能放开心胸就好了,就怕到时候她放不开,最后苦的还是自己……”想到此处,敏妃便拿手抚摸了一下胤祥的头,淡淡一笑道:“祥儿,你先出去一下,额娘要同你四嫂说几句话……”胤祥听了,看了一眼敏妃,又看了一眼那拉福晋,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待胤祥出去后,敏妃便挣扎着要起身,那拉福晋见状,忙上前一把按住敏妃,而后帮着将敏妃稍稍扶起,拿个枕头靠着,方问道:“敏额娘,您有什么话要同歌云说的?”“歌云,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宫自知已经没有多长的时候了,所以,本宫说的话,你一定要听进去,哪怕听不进去,你也略想想本宫说的话,不要到时候,做出令自己痛苦的事情来。”敏妃略略咳了一声,方才缓缓地说道。   “敏额娘……”那拉福晋有些吃惊,不明白敏妃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弘晖。”虽说只是短短两个字,但那拉福晋已经彻底明白了敏妃的意思。脸色顿时倏然间黯淡下来,好一会儿,那拉福晋方幽幽地道:“敏额娘,您的意思,是让我放弃爷吗?”敏妃道:“放弃未必不幸福啊,歌云,你跟本宫太相似了,但是你比本宫倔得多。你如实告诉本宫,自从嫁给了四贝勒后,你有开心过吗?你有觉得幸福吗?”   那拉福晋闻言一愣,自己有开心过,有幸福过吗?好像没有,自从嫁给爷,自己好像就没有再发自内心地笑过一次了,自己在少女时代那希翼的幸福似乎也早已经化作了泡影。为什么呢?只因为自己选择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这样想着,那拉福晋的记忆倏忽回到了六年之前——   “妹妹,对不起,都是为兄无能,才会要将你送入宫中,不然的话,为兄就能亲自为择一门好亲事,亲自背妹妹上花轿了。”那拉风云咬着牙,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心中满是不愤与无奈。   “哥哥,没关系,我去。反正不论如何我都是要嫁人的,若能因此而保住那拉氏家族,以至于不日落西山,那也值得了。”那拉歌云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泪光闪闪,显然并不是很情愿的。“都是为兄的错,阿玛过世前明明让我要照顾好你,可是,为兄却……”那拉风云叹了一口气,自己一时不慎,竟误中索相奸计,他竟以此要胁自己送妹妹入宫选秀。   “哥哥……”那拉歌云听到那拉风云提起已然过世的阿玛,心中不觉痛楚,若是阿玛尚在,哪里便会轮到外人来欺凌自己,自己亦不需要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念及此,那拉歌云不由得扑进那拉风云的怀中,大哭起来。那拉风云无奈,却也只得由着那拉歌云哭个痛快。   次日,那拉歌云便洒泪拜别了那拉风云夫妇,坐上了去宫中选秀的骡车。看着皇宫幽禁深深,那拉歌云从心底感到了一阵寒意,不由得想起那“一入宫门深似海”之语。   “廖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到了储秀宫中,那拉歌云看着那@不下千人的秀女,那拉歌云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这首唐代元稹写的诗来。想到自己即将可能成为那后宫之中等待皇上宠幸的一个女子,那拉歌云的心中便不免郁郁,于是便去了御花园散布,却没有想到就此遇见了令自己心系一生的男子——胤禛。   看着他迎面向自己走来,那拉歌云的心蓦然间加快了跳动,脸亦变得绯红。她有些羞怯地向胤禛看去,只见他如玉一般的面容如用刀精心雕琢的那般完美,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一双凤眼之中精光四射,挺直的鼻以及紧抿的唇,虽说脸上不带一丝笑意,却还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心。那拉歌云心中暗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的男子!”又听胤禛身后的小太监叫着胤禛道:“四阿哥,皇上召您去御书房呢。”   那拉歌云脸一红,这位竟就是自己的哥哥提起过的那位四阿哥胤禛吗?想到此,那拉歌云心下对胤禛便更多了几分仰慕之情。   过了几日,康熙下旨赐婚,把那拉歌云指给了胤禛为福晋。那拉歌云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欣喜不已,可是没想到的是,胤禛竟然到御书房跪求康熙,请康熙收回赐婚的旨意。那拉歌云听了,不由得失落不已:难道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   康熙并没有同意胤禛的请求,反而还下了一道严旨:“一个月之内必须完婚!”胤禛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   新婚之夜,洞房之中,那拉歌云含羞带怯地与自己的贴身丫鬟兰儿一起等着胤禛的到来。那拉歌云等着同时,心中亦是焦躁不安,生怕胤禛洞房之夜将自己冷冷清清地撇在这里。就这样,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胤禛方才缓缓地走了进来,眉间眼底,并无半分喜色。   喜娘见胤禛来,正欲将交杯酒与子孙饽饽端给胤禛与那拉歌云用了,却见胤禛摆了摆手,道:“且放在那里,下去罢。过一会儿爷与福晋自会用的。”喜娘听了,只得将交杯酒与子孙饽饽放下,退出去了。   胤禛因见那拉歌云的贴身丫鬟兰儿娇俏可爱,目光流转之间似有一股灵气儿,又因为是康熙下旨逼婚,心中不免有些怨尤,因问兰儿道:“你叫原来叫什么名字?如何便跟了福晋了?”兰儿心地本就单纯,见了胤禛的冰脸,却也不怕,因笑道:“奴婢不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小时候因没饭吃,四处行乞,遇到了老爷,老爷便收留了奴婢,给奴婢取了名儿就叫兰儿,从那时起奴婢便一直跟着福晋了。”   那拉歌云见胤禛一直问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心中有些堵得慌,因笑问胤禛道:“爷,咱们什么时候吃那交杯酒和子孙饽饽啊。”胤禛听了,因又命人取了一个酒杯来,递给了兰儿,而后便在里面斟了酒,道:“如今你主子是爷的福晋了,那么你也是爷的人了。今儿个咱们三个一起喝这交杯酒,吃这子孙饽饽。”   那拉歌云听了,心中虽不舒服,但却也无奈,毕竟陪嫁的丫鬟成为自己丈夫的通房丫头甚至姨娘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因此虽说不满,却也只得忍了下来。可是,那拉歌云没有想到的是,胤禛不仅如此做,更让兰儿亦睡了喜床。那夜,那拉歌云第一次感到自己受到了屈辱。   后来,康熙又先后给胤禛指了两位侧福晋,两位格格,可是,胤禛却从来都没怎么到她们的房中去,亦很少来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兰儿那比较多一点。终于有一天,兰儿有了身孕,快到临产的时候,那拉歌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嫉妒,暗地里交代了稳婆,只保小孩,不保大人。结果,兰儿生下一个男孩后便因失血过多而死了。那个男孩,正是弘晖。   兰儿死后,胤禛便把弘晖交给了那拉歌云抚养,却再也没有宠幸过府中任何女人,也因此,弘晖成了胤禛唯一的子嗣。因为对兰儿的死那拉歌云一直抱有罪恶感,所以虽说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弘晖,但她还是视如己出般地照料,因为这是她可以留在胤禛身边唯一的筹码,如果胤禛知道自己是害死兰儿的凶手,说不定胤禛会把自己遣送回家。因此,她始终认为,兰儿虽说也不曾得到过胤禛的爱,但胤禛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回想到此处,那拉福晋看向了敏妃,因问道:“敏额娘,我真的该放手吗?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他呀,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就是看不到我呢?”敏妃听了,苦笑道:“歌云,有道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有时候放手成全自己所爱的人也会是一种幸福的。所以,你还是早早地走出这个局罢,不然,将来可是后悔莫及。”那拉福晋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有些迷茫起来。   ————————————————————————————————————————   不好意思,今天因为有事,所以更得少了一些,待下次有空一定补上。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6章薨敏妃康熙罢选秀   话说敏妃因知道胤禛与那拉福晋并非像一般人看到的那般相敬如宾,因此想劝那拉福晋放情,可是那拉福晋因为心中不舍,以至于竟迷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当这时,敏妃忽而又剧烈的咳喘起来,那拉福晋见了,忙命宫女用帕子痰盂接痰,却不想一阵猛咳,竟咳出了一口血来。那拉福晋见了,不禁大骇,一迭连声地叫道:“太医,太医……”   胤祥在外面听了那拉福严晋的叫声,不由得心急,忙赶在太医之前进了屋子,见敏妃脸上容色苍白如雪,比之刚才竟更坏了两分,心中不由得大急,因又骂太医们道:“还不快点给本阿哥额娘治病,若是一个个地皆不用心,看本阿哥饶得了你们哪一个!”那太医们听了胤祥这话,自是不敢耽误,因而忙过来给敏妃诊治。那拉福晋见了,便赶忙让开,站到一旁,以方便太医们诊治。   过了一会儿,一个姓杜的太医先开口道:“娘娘这病怕是不好,依我的意思,未若先拿猛药冲一下,或可有望和缓一些。”上次去给贾母看过病的王太医听了,开口道:“可是敏妃娘娘身体底子已然很虚,若再以猛药相冲,岂不会雪上加霜?”另一个姓钟的太医亦捋了捋胡须道:“依老朽的意思,不若先给敏妃娘娘开些补虚的药,再以猛药相冲,这样敏妃娘娘或可暂缓些时日,到时候亦能想出其它救治敏妃娘娘的办法亦未可知。”杜太医和王太医听了,皱了皱眉,道:“我看我们还是再思量一下可有其他办法?”   敏妃却是并不去管太医们商量着如何诊治她的病,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这是因为将杨梅子与猪肉同食而引起的中毒,而非是一般的病症,如果非是医术极精的人,是断然诊不出来的,只是当作是一般肺热来治。敏妃不去说破,只是因为这非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所布下的一个局,为的是让胤禛将来知道孝懿仁皇后死的真相时不至于失了冷静,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来。   想了想,敏妃便淡淡一笑,对胤祥道:“祥儿,你命人去寻一下你皇阿玛,还有你四哥和宸玉公主,有些话,额娘必须得告诉他们了。”胤祥听了,便哭倒在敏妃的床榻前,道:“额娘,您万不要这么说,您只管先安心养病要紧,那些个话,只等身子好些了再说也来得及的。”敏妃摸了摸胤祥的头,笑容中有些无奈,道:“不,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说了。”胤祥却只是流着泪,并不离开。敏妃见了,倏而放了下脸来,道:“祥儿!你要忤逆额娘吗?”接着又道:“还有,男儿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如此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将来你如何陪着你四哥一起建功立业!”   胤祥听到敏妃如此说,知道自己的额娘是真的生气了,因而只得出去,命人去请康熙、胤禛和黛玉过来。可偏偏那时康熙等人正在黛玉的大观园之中与胤祚说着话,便是连李德全也跟着去了,也因此一时之间竟回不得宫,只急得胤祥恨不得两胁生翅,飞到大观园将康熙等三人带回来才好。因而急得对那回来报信的小太监大吼道:“没用的奴才!如此这般还不快出宫去将皇上请回宫来!”那小太监听了,忙答应着去了,心中却有些奇怪,今日的十三阿哥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那小太监见平时极好相处的十三阿哥发了火,心中不觉生畏,便忙忙出宫去黛玉的大观园报信儿。李德全听了那小太监的话,心中不觉一愣,待反应过来后,便忙往藕香榭的方向匆匆而去。   那时康熙与黛玉胤祚等人正在说话间,忽见李德全匆匆而来,口中叫道:“皇上,不好了……”康熙闻言,不觉皱眉,因问道:“什么事?”“回禀皇上,才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敏妃娘娘病体沉重,怕是不好了……”李德全也不拐弯抹角,只急匆匆地便道。   “你说什么?”康熙闻言,不禁面色有些发白,登时一站而起,甩了甩袖子道:“起驾,回宫!”李德全听了,忙答应了一声。康熙见了,又问胤祚道:“老六,你要不要也回宫去瞧瞧你敏额娘。”胤祚听了,想起自己幼时敏妃也是极疼爱自己的,可是自己如今身份尴尬,怕惹麻烦,因道:“还是不必了罢,我如今这样,恐怕也难见那里的人,毕竟对天下人而言,六阿哥胤祚已经落下护城河,从而早早殇逝了,又何必去那里碍人的眼呢。”   康熙听说,道:“既然如此,倒也罢了。”言毕,便携同李德全出了大观园,胤禛和黛玉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康熙、胤禛和黛玉的心情都极为沉重,特别是康熙,他对于敏妃却是极为愧疚的,这个爱了自己一生、对自己默默付出却不图任何回报的女子,是继孝懿仁皇后之后最贴近自己心的女子,但是因为自己的心中早已经驻进了一个孝懿仁皇后,所以也就注定了没有她在自己心中插足的位置。自己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先遇上了孝懿仁皇后,或许自己也会对敏妃动心也不一定。但是,现实中是不存在任何如果的,所以对于敏妃,自己只能注定是亏欠。   而胤禛幼时因性子清冷,所以少有人喜爱他,这也养成了他孤僻的性格,但是敏妃对于胤禛而言却不同,在孝懿仁皇后薨逝后,胤禛虽说是被送回给德妃教养,但因德妃因深恶自己,因此胤禛也就越发地不愿与德妃亲近了。而那时敏妃尚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自己照顾胤祥尚且不及,可是见了胤禛,却也是百般疼惜的,而且是那种不搀杂任何算计的疼惜。也因此,胤禛对于敏妃是十分敬重的,连带着胤祥以及后来的温恪和敦恪胤禛也是很疼爱的。   至于黛玉心中却是极不安的,想来自己料想的不错,敏妃中毒愈来愈深,定是她自己虚耗生命的缘故,而其中亦必定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康熙、胤禛及黛玉到了咸福宫,见到敏妃瘦得一把骨头似的,且面色苍白,心中不觉心疼。康熙因坐到敏妃的床前,动情地道:“敏妃,朕来了,你可怎么样了?”敏妃听了康熙这话,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了来,因撑着身子道:“皇上,您可来了……”康熙见敏妃如此,忙道:“敏妃,你身子不好,就别行礼了。”敏妃听了,这才罢了。   又咳了一声,敏妃因对康熙道:“皇上,有些话,臣妾想单独跟您、还有四贝勒和公主说。”康熙听了,便对众人道:“除了四贝勒和宸玉公主,你们都退下罢。”那拉福晋听了,便领着众人出去了。只在出去时,敏妃又道:“祥儿,正好额娘有话与你说,你便也留下来罢。”胤祥听了,看了康熙一眼,便也留下来了。   敏妃见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便撑了一口气,道:“皇上,臣妾自知命数将至,却也并不怨天尤人。”接着又将目光看向黛玉,道:“上次得蒙公主为臣妾诊脉,其实公主并未诊错,臣妾的确是中了毒,只不过,这毒,是臣妾自己下的,只是为了当年孝懿仁皇后的托付罢了。”   康熙等人听了,目光蓦然一跳,道:“托付?”敏妃点了点头,道:“想来皇上也清楚,当初臣妾初入宫中,举目无亲,又因宫中规矩繁多,因而臣妾每日里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错漏了一点子,也因此心中难免有孤寂之感。那时正好遇见了当被封为贵妃的孝懿仁皇后以及公主的生母林夫人。蒙她二人不弃,将臣妾视若亲生妹妹般对待……后来臣妾在宫中不管生活得如何,孝懿仁皇后都会亲来探视,而林夫人远在扬州,亦常让人捎信问臣妾安好……因此,在臣妾的心中,早已经将孝懿仁皇后和林夫人当作亲姐姐一般敬重。”   说到此处,敏妃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道:“那年孝懿仁皇后薨逝前,曾来找过臣妾,交给臣妾两个锦囊,臣妾一直贴身带着,孝懿仁皇后曾告诉臣妾,里面放着极要紧的东西,万不可丢了,却也不可毁了。臣妾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孝懿仁皇后薨逝后,臣妾方才偷偷打开锦囊,这才明了孝懿仁皇后娘娘的话。”接着便从身上摸索出两个白色银丝绣着的锦囊,道:“就是这两个了。”   而后敏妃便把锦囊交给了胤禛,道:“四贝勒,这两个锦囊里的东西你只看了,便明了当年孝懿仁皇后为何会薨逝了。她原非真的病死,而是如臣妾一般,是……是自尽而亡啊。”接着,敏妃又对康熙道:“皇上,当年孝懿仁皇后来找臣妾时,说过一句话,她说,皇上为她做了许多事,亦给了她真正的幸福,但是,她却从未曾为皇上做过什么,还常常拖累皇上,成为皇上的弱点,但作为一个皇上是不能有弱点的,所以她宁愿自己去消灭这个弱点,因而她选择了离开皇上,虽说从此她的人再不能陪伴着皇上了,但是她的心却依旧陪伴着皇上。”   也许是因为说得太过急促,所以敏妃又咳了两声,接着又继续道:“孝懿仁皇后还将皇上托付给臣妾,让臣妾用心侍候好皇上,可是如今,皇上,请恕臣妾……亦,亦不能再侍候皇上了。”   说完这句话,敏妃又交待胤祥一句:“祥儿,你以后做事万不可再过于毛躁莽撞了……要好好听你皇阿玛和四哥的话……”之后,便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了过去。黛玉见状,忙上去为敏妃把脉,好一会儿后方对康熙道:“皇伯伯,敏妃娘娘已然仙逝了。”   胤祥听了,不由得扑到敏妃的身上大哭起来。康熙、胤禛和黛玉见此情状,也都落下了泪来。好一会儿后,在胤禛和黛玉的劝慰下,胤祥方略略止住了些,康熙见状,便命宫女们给敏妃收拾换装。   停灵七日后,康熙谕礼部,曰:“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敬敏皇贵妃。”另下达一道圣谕,曰:“因敬敏皇贵妃章佳氏忽而薨逝,朕心甚痛,着令正五品以上官员及皇室子弟三年之内一律禁止宴乐婚嫁,五品以下官员及普通百姓禁止一年。另,此次选秀之女除已获封号或已被指婚之女,其余一律遣送回家,自行聘嫁,不得有误!”   此两道圣旨一下达,皇宫之中有人喜有人愁有人恨,等等更是百般不一,在这里便不再一一赘述。   ————————————————————————————————————————   这章原是同上一章是合在一起的,后来修改了一下,截作两部分来发了。因此如果字数上有所欠缺什么的,希望各位亲们能原谅,断崖会在后面的章节给补回来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7章存疑惑宜妃探惠嫔   敬敏皇贵妃章佳氏的薨逝,原本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儿,毕竟在这皇宫之中,时而有嫔妃薨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敬敏皇贵妃的薨逝,却扯动了宫中一些人的心思,其中尤以宜妃为最。   这段时间以来,宜妃一直在延禧宫中思量着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尤其是她发现自黛玉被封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入主坤宁宫之后,宫中便时常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而且她感觉得到,这些事情看似如散落的棋子一般,可是连起来却是陷阱满布的一个局。而且最令她在意的是,黛玉初入皇宫,皇上便先封了她身边的一个汉八旗的侍婢为嫔,又贬斥了惠妃,反将只是区区一个贵人身份的章佳氏封为敏妃,为四妃之一,入主咸福宫。   想到此处,宜妃不觉心中有些不安,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后宫,甚至这朝堂已经不会再风平浪静的了,一切暗潮汹涌都将在明面儿上掀起波浪。不行,她绝对不能将当初好不容易苦苦挣得的地位就此拱手让人,银牙暗咬,眼中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她从小就志气非凡,不甘屈居人下,连安亲王岳乐都常赞她有满蒙男儿的本色,可惜错生成了女儿,不然将来定能如他一般成为一个王爷也是不定的。   当时自己听了这话,心中却是闪过一丝得意,但更多的是鄙夷,自己可不希罕当那什么王爷,要当的话,她就要当第二个武则天!为了这个目的,她用计拆散了他哥哥郭罗络德成跟他心上人的美好姻缘,娶了安亲王府的郡主为妻,自己则拒绝了爱慕自己的蒙古世子谢尔图的求亲,入宫选秀,表面上装作贤良淑德的模样,实则暗地中遇人杀人,遇鬼弑鬼,一步一步踩着别人的尸骨到了今天的地位,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念及此,宜妃便叫过小桃红道:“小桃红,如今八旗之中的正蓝旗旗主是哪个?”小桃红不知宜妃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因道:“回主子,原本那正蓝旗旗主是已故的安亲王爷,后来安亲王爷薨逝后,皇上便将那正蓝旗旗主之名封给了如今的安郡王爷玛尔浑。”宜妃闻言,心下不觉一愣,道:“这旗主之位可没有世袭的道理。”小桃红@道:“只因皇上说安亲王爷一片忠心,劳苦功高,因此才将这旗主之位封给了安郡王爷。”“本宫知道了,你下去罢。”宜妃沉思了一下,挥了挥手道。小桃红听了,便也就退下了。   小桃红退下后,宜妃那张美丽的脸不觉之间变得有些扭曲,皇上,你的这一招可真是够狠的!原来,正蓝旗在顺治之前与正黄旗及镶黄旗同旗上三旗,可后来因为些微原因,被顺治时总揽朝政大权的睿亲王多尔衮给降做了下五旗之一,反将正白旗归入了上三旗。可是,虽然如此,正蓝旗旗下的兵力也还是不容小觑的,不然当初安亲王爷岳乐也不会那么容易压制住吴三桂的叛乱。   后来安亲王岳乐薨逝,正蓝旗便没有了旗主,因此正蓝旗的兵力又回到了康熙的手中。宜妃前段时日听说康熙封了正蓝旗的旗主,一开始因为自己的哥哥郭罗络明尚德成是个将才,亦是属于正蓝旗的,所以以为康熙会将正蓝旗旗主之位封给郭罗络明尚德成,可是没想到康熙却将这个位子封给了安郡王玛尔浑,虽说安郡王玛尔浑的妹子是自己哥哥郭罗络明尚德成的嫡福晋,可毕竟不是一母所生,兄妹之间关系淡薄,再加上玛尔浑与自己哥哥并不对盘。康熙这么做,看似是给宜妃、给郭罗络氏家族增添一大臂助,可实际上却是为郭罗络家族埋了隐患。   “也许是该利用一下那个笨女人的时候了。”宜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她所指的那个“笨女人”是惠贵嫔,惠贵嫔生性好胜,却无甚心计,只知一味嚣张跋扈,惠贵嫔当初还是惠妃的时候,常常为了胤禔得到那太子之位在康熙面前说尽胤礽的坏话,其实多半都是受宜妃的挑唆,为的就是让康熙对惠贵嫔产生厌恶感,却又因为纳兰明珠乃是当朝宰相,官至一品,朝中唯有索额图能与之一争高低,因此又不可冷落了她。   宜妃百般笼络住惠贵嫔,甚至当初康熙意欲将后宫交由她来打理的时候,她也是拒绝了,只说惠妃温婉贤德,位份又比自己高,因此更合适些。也正因为如此,康熙才一直没有发觉宜妃的真面目,还一直以为她是一个“不逐名利、贞德有才”的女子,而实际上,惠贵嫔掌管后宫副权后,极多的主意却是宜妃出的,而惠贵嫔只是采纳了宜妃的建议而已。比如之前胤禔因奉命筹措军饷,却未曾足够,于是便入宫去求惠贵嫔的主意。惠贵嫔一时无法,便找宜妃前来相询,宜妃便劝惠贵嫔在后宫实行撙节裁剪,实则在暗中聚拢财富,惠贵嫔听了,觉得此计甚好,便依了宜妃,结果被康熙发现,对惠贵嫔也就越发地不待见了。   如今,宜妃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疑惑,决定再次将惠贵嫔作为试路之石,于是便叫了小桃红一声,道:“小桃红,陪本宫去一趟永寿宫,探望一下惠嫔姐姐。”小桃红听了,忙进来给宜妃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接着又问道:“主子,听说那惠嫔娘娘正病着呢,主子这会子去也不怕过了病气儿?”宜妃笑道:“你知道什么?正是要在她病着的时候去才好呢。”接着又用手挽了挽有些松散的发髻,自己拿起一枝珠花插在鬓边,道:“给本宫备两件礼物来,不拘是什么人参也好,燕窝也罢。”   小桃红听了,便去准备礼物,过了一会儿,将礼物给宜妃过了目,道:“这是前儿个太后娘娘赏赐的一支千年人参,娘娘看着可行?”宜妃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方道:“成,就这么着罢。”言罢,便站起身,扶着小桃红的手,自往永寿宫的方向去了。   到了永寿宫偏殿,见惠贵嫔果然躺在榻上,容色憔悴,旁边两个丫鬟来来回回的,屋子里弥散着一股子药味,看样子竟是病了许久的了。宜妃见了,便松开小桃红的手,扑到惠贵嫔床前,道:“惠妃姐姐!如何你竟就病成这个样儿了?也怪妹妹这些时日竟也为九儿常来妹妹这里烦,因此竟没能得空儿来看望姐姐,望姐姐勿要怪罪妹妹!”言罢,便拿着帕子拭泪。   惠贵嫔听了,讽刺地一笑,冷冷地开口道:“贱妾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嫔罢了,如何当得宜妃娘娘这般称呼?宜妃娘娘身为一宫之主,每日事务繁杂,自是没时间到贱妾这破地方来的!”宜妃知道惠贵嫔是为当日在坤宁宫中时她为脱罪附和荣妃之言而怪罪于她,因此便假意抹泪,开口道:“妹妹自是知道姐姐是极怨妹妹的,可是姐姐也该体谅妹妹的难处才是,荣妃的位份比妹妹高,虽说皇上偏宠妹妹一些,但却更信任荣妃,荣妃说了那般的话,妹妹除了那般说以外,竟难道还有别的说辞不成?妹妹与姐姐原是一同入宫的,妹妹禀性如何,姐姐最该明白才是。如今姐姐这般怪责于我,妹妹竟是情何以堪!”   惠贵嫔听了,细细思量了一回,觉得深有道理,便也就缓了语气,道:“妹妹勿怪!你想姐姐我从那般的位置落到如今的地步,心里自是有怨言的,更遑论姐姐我病了这许久,竟是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姐姐,可见人情淡薄,因此语气难免冲了些,妹妹原谅则个!”宜妃听了,便回嗔作喜道:“你我姐妹那么多年,何必说这般见外的话!”接着又命小桃红将千年人参奉上,道:“姐姐,这是太后娘娘赏赐妹妹的千年人参,妹妹也用不着,特来送给姐姐,姐姐现今病着,用了这个,好得却也能快些!”惠贵嫔听了,喜得忙收下了。   宜妃接着又道:“姐姐,你只管放宽了心,皇上对姐姐只是一时之气罢了,待气消了自然便会恢复姐姐的位份的,毕竟姐姐还有大阿哥直郡王呢,还有令兄明相在朝中那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皇上没有因姐姐的事而迁怒其他二人,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有着姐姐的,姐姐只管安心养病,听好消息罢了。虽说敏贵人在姐姐降位之后被升作了四妃之一,但如今她亦已经薨了,选秀也因此被罢免了,所以姐姐竟不必担心。”   惠贵嫔听了这话,心中倒也是放心不少,只是听到宜妃说敏妃薨后,皇上不但册封其为敬敏皇贵妃,而且还为其罢免了选秀,大举治丧,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不过倒也因为敬敏皇贵妃已经薨逝,便是要争宠也争不到了,便也就不再去过问。只是宜妃之前的话却让惠贵嫔犯了心思,如何才能让皇上对自己重新刮目相看,再度升了自己的位份呢?念及此,惠贵嫔便开始逐步策划起来。   ————————————————————————————————————————   不好意思,这两天因为事情较多,所以有时可能更不了,前天又因为淋了雨,感冒发烧,昨天晚上才稍好些,就急急忙忙更了这一章,这章跟前两章一样,原也是截成两段的,所以也只有三千多字。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8章气不平探春责生母   再说因敬敏皇贵妃薨逝,康熙罢免了选秀,还没来得及获得封号或未及指婚的,都被康熙一道圣旨遣送回家,自行聘嫁,其中当然就包括了宝钗、迎春和探春。迎春本来就不爱那深宫大院,她向往的只是普通百姓人家的生活罢了,因此听说康熙罢免选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再过三年,她也就逾岁了。而宝钗和探春则不同,她们都是很气愤的,心中暗骂敬敏皇贵妃,什么时候死不好,偏要选择在选秀的这时候?   三人前去选秀,虽说是铩羽而归,而终究只是因为意外,所以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以及薛姨妈自是不能说些什么,只有叹息不已。又让三人下去好好歇息,只别太往心里去。三人听了,便各自行了一礼,在自个儿丫鬟的带领下退了出去。   贾母叹了口气,道:“原指望着这次的选秀是林丫头操持的,迎丫头、探丫头和宝丫头入选也能容易一些,便是不能入宫,好歹也能指给皇子亲王阿哥做个格格什么的,@却没想到敬敏皇贵妃居然会突然薨逝了。唉……再要等到下次选秀就要是三年后了,探丫头还好说,只迎丫头和宝丫头就逾岁了,真真是……唉……”说到此处,贾母又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因迎春容色虽佳,但平日里其性子却极为木讷,针都扎不出一个声儿来,所以下人们暗中给迎春取了个浑名儿,叫“二木头”。也因此邢夫人素日里对于迎春也不大重视,直到快选秀了才想起迎春也是符合要求,名字在册,因而便急急忙忙给迎春收拾了,送上了去宫中的骡车,却没成想却传来敬敏皇贵妃薨逝的消息,圣旨颁布下来说是不选秀了,迎春姐妹被送了回来。邢夫人心中虽有些失落,不能趁此机会在府中和贾母跟前压过王夫头一头,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因她认为迎春与黛玉素来感情不错,想来迎春的亲事,黛玉也是不会不管的,说不定将来便在皇上面前进言,将迎春配给了什么皇子阿哥,也是极有可能的。   邢夫人不开口,可王夫人却忍不住了,开口道:“老太太,不是媳妇要责备大姑娘什么,只是若是一开始大姑娘便命令人将那宝丫头、迎丫头和探丫头记在了那入选的秀女名册上,再跟皇上提一提,要得个位份却也是极容易的事,可偏她一点亲戚情分都不念,这才生生地让宝丫头,还有迎丫头和探丫头给生生吃了闷亏的!”   薛姨妈因宝钗看上了林文芾,一心想要做那正二品的诰命夫人,也就并不太在乎这选秀不选秀了,只指望着宝钗能被林文芾看上,因为这段时日,她在贾府住着,暗中打听林文芾,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有一次贾母竟也给林文芾行礼,其神色之恭敬令她侧目,也就觉得与其去做那皇子阿哥的什么格格侧福晋,倒不如做那林文芾的夫人来得尊贵些,因此便笑着道:“姐姐却也不要这般说,想林姑娘在宫中,虽说贵为公主,又操持着选秀大事,可以说是皇后的尊荣了,但毕竟宫中规矩繁多,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宫中的唾沫星子便能将林姑娘给淹死,林姑娘自是不能有所偏倚,以免落人话柄了。”   贾母,邢夫人和王夫人虽说有些奇怪薛姨妈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但因以为薛姨妈惦记着那金玉良缘之姻,因此便也就不多加细想。却不知宝钗素有青云之志,又岂会满足一个无甚功名的宝玉,更遑论贾家还是满人包衣,连汉八旗的雪雁尚且不如,又怎么比得上那如今正是康熙跟前的红人,且家中连个侍妾亦无,令多少格格佳人芳心暗许的林文芾呢?   王夫人因以为薛姨妈心中是惦记着那金玉良缘之姻,心中自是高兴,宝钗是她老早便相中的儿媳妇,不论如何她也是不会让她进宫的。但面上却仍装作一副不甚痛快的样子,因道:“话说如此说,到底大姑娘应该念在亲戚情分上多加照应些才是。”   贾母听了王夫人此言,心中烦闷,她到现在都没有看懂过黛玉的心思,又因为黛玉是公主,这段时日又常住在宫中,自己去公主府竟是见不到她的,想通过林文芾去见黛玉,可那林文芾却甩都不甩她,只道自己只听皇上和公主的差遣,其他人一概没有资格命令他,随后便即调头就走了,只差点没把自己气了个倒仰。   想到此处,贾母不觉面露疲色,挥了挥手,道:“我乏了,你们退出去罢。”又接着向薛姨妈道:“我也不虚留姨太太了。”薛姨妈闻言,含笑着点了点头,邢夫人和王夫人也向贾母行了一礼,便自退了出去。   迎春、探春和宝钗三人因敬敏皇贵妃章佳氏突然薨逝,致使原本才进行到一半的选秀被迫罢免,因此只打道回府,每日里只得在房中看些诗书,做些针黹女红什么的,日子却也是无趣的紧,只因宝玉自黛玉离府之后,觉得无甚趣味,又不爱读书,于是便也常同贾蓉等人一起出门,偶尔也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回来,每日玩耍,才不至于闷得慌。   这日,宝玉随贾蓉等出门回来,给府中众多姐妹皆带了些许小玩意,欲思量着自己亲自送去,便问袭人道:“三妹妹她们跟宝姐姐可是在一起玩耍来着?”袭人听了,因道:“想是在四姑娘那里罢。听说今儿四姑娘画了一幅好画儿,因此特意请了宝姑娘、二姑娘还有三姑娘去鉴赏一番呢,对了,听说云姑娘也在的。”   宝玉听了,心中喜不自禁,因道:“你把这些玩意儿包好了,我亲自给宝姐姐云妹妹三妹妹她们送去呢。”袭人听了,自是答应了,因又怕东西太多,宝玉拿不了,因吩咐了秋纹麝月看着屋子,自己则跟着宝玉一起去了。   宝玉同袭人到了惜春那里,果见众人正围在一起对着一幅画赏评,于是便走去,细细瞧了,因笑道:“果然四妹妹的功力愈发的厉害了,这幅双燕图却是极雅致的呢!”众人因正专注着瞧画,未曾发现宝玉,因而唬了一跳。   湘云见是宝玉,心中高兴,只嘴上却道:“爱哥哥你做什么呢,我们虽说是兄妹之亲,到底男女有别,爱哥哥这般不声不响地进来,也不怕坏了我们的清誉!”湘云原是咬舌头,因此每次叫宝玉“二哥哥”时总是叫成“爱哥哥”。   宝钗见了,便不由得打趣湘云道:“偏是咬舌子爱说话,连个‘二’字都叫不清,只是‘爱哥哥’、‘爱哥哥’的,赶明儿抹骨牌,你又改叫‘幺爱三’了!”湘云听了不依,便追着要打宝钗,只口中笑道:“我这辈子自是比不上宝姐姐你的,我只指望着明儿个得个厉害的咬舌子宝姐夫,天天让你听‘爱’呀‘厄’的去!”   宝钗心里原存着一段心事,如今被湘云这么一说,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只红了脸,不说话了。宝玉见宝钗和湘云只顾着自己打闹,并不理他,心中烦闷,又见探春冷冷看着宝钗,似有不悦之色,便忙让袭人将自己带来的玩意放在桌上,因又笑向探春道:“三妹妹,前儿个我出去,你说我带给你的那糖人儿好玩,今儿个我又给带回了一些玩意儿,三妹妹看可有合心意,只管拿去便是了。”   探春走过去,往桌子上瞧了一眼,因见那竹子编的那些个小凳子小椅子,小巧玲珑,煞是可爱,便拿在手中玩耍,笑道:“这个有趣!”宝玉听了,便献宝道:“这个原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柳五爷编的呢,据说许多贵胄子弟都喜欢买他那儿的小东西,只是那柳五爷却也怪得很,每个人都只肯编五个,多了的他就不编了,本来我还想让他多多编上几个的。”   探春听了,只点点头,因又见宝玉脚上穿着一双葱潢色缎面鞋,不觉问道:“我前儿个给你做的那双绿色的怎么没见你穿过?”   宝玉笑道:“你提起那双鞋来,我想起个故事:那一回我穿着,可巧遇见了老爷,老爷就不受用,问是谁做的。我那里敢提‘三妹妹’三个字,我就回说是前儿个舅母给的。老爷听了是舅母给的,才不好说什么,半日还说:‘何苦来!虚耗人力,作践绫罗,做这样的东西。’我回来告诉了袭人,袭人说这还罢了,赵姨娘气的抱怨的了不得:‘正经兄弟,鞋搭拉袜搭拉的没人看的见,且作这些东西!’”   探春听说,登时沉下脸来,道:“这话糊涂到什么田地!怎么我是该作鞋的人么?环儿难道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一般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老婆一屋子,怎么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我不过是闲着没事儿,作一双半双,爱给那个哥哥弟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是白气。”   宝玉听了,点头笑道:“你不知道,她心里自然又有个想头了。”探春听说,益发动了气,将头一扭,说道:“连你也糊涂了!她那想头自然是有的,不过是那阴微鄙贱的见识。她只管这么想,我只管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别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弟兄跟前,谁和我好,我就和谁好,什么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论理我不该说她,但忒昏愦的不像样儿了!还有笑话呢:就是上回我给你那钱,替我带那玩的东西。过了两天。她见了我。也是说没钱使,怎么难,我也不理论。谁知后来丫头们出去了,她就抱怨起来,说我攒的钱为什么给你使,倒不给环儿使呢。我听见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我就出来往太太跟前去了。”正说着,只见宝钗那边笑道:“说完了,来罢。显见的是哥哥妹妹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   宝钗这话刚说完,探春便冷了脸,撂下东西自出去了。宝玉湘云见状,只觉得莫名其妙。惜春性子清冷,却也不管她,迎春见了,自然知道探春和宝钗之间的那场官司,因出来打圆场道:“三妹妹心气儿高,想必见了宝妹妹,就想起前不久选秀失利的事儿来了,也罢,我且去劝劝她去。”言罢,便也跟着出去了。   湘云性子直爽,因道:“宝姐姐和二姐姐也被涮回来了,怎么不见她二人生气,三姐姐也是的,未免太较真儿了一些。”宝钗听了湘云的话,不觉脸色胀红,声称自己略感不适,便也就离开了。   探春回自己的屋子时,经过流芳苑,听到两丫鬟在说话,细细一听,却是宝玉屋子里的两个丫鬟叫小红和坠儿的。   只听坠儿道:“小红姐姐,我才去琏二奶奶屋子送东西时,听平儿姐姐说的,似是三姑娘三年后还可再参加选秀呢,只二姑娘和宝姐姐却因什么逾岁的,就参加不得了,可是真的?”小红听了,不由得笑道:“这些个东西,你问我,我却也不懂呢!想来也只老太太、太太还有琏二奶奶她们知道呢。”坠儿听了,道:“我曾听宝二爷身边的那个焙茗说,那三姑娘若不是庶出的,只怕比那元格格还要出挑呢,只可惜是‘老鸹窝里出凤凰’,因此竟落得比宝姑娘都不如了,真不知道赵姨娘那种人怎么就养出三姑娘这般的人物来呢。”小红听了,便忙捂住那坠儿的嘴,道:“你不要命了!三姑娘虽说是庶出的,可老太太、太太可疼得紧呢。再说了,士农工商,三姑娘虽说是庶出,到底也是侯门公府的小姐,如何能是宝姑娘一商贾之女能比的?以后万不要胡说了。”坠儿听了,忙点了点头。   探春听到了这里,只恨得差点把自己的手给掐出血来,这时却见迎春走了过来,对自己道:“三妹妹,有些事儿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人是挣不过命的,顺其自然或可好些。”探春听了,只把头转了过去,道:“我偏不信命!”言罢,便自离开了。迎春见状,只得叹了口气,又见宝钗往这边来,便也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探春回到自己屋子里,只趴在被子上大哭了一场,侍书不知缘由,也无从劝慰,只得任由探春哭去,偏这时候,赵姨娘往探春这边来了。   赵姨娘见了探春在哭,心中也觉心酸,因劝道:“姑娘不必再哭了,选秀失利原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再说了,那宫中原也非什么好去处,姑娘何苦要陷在那里!”探春听了,便道:“宫中有何不好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若是诞下皇子阿哥,就算将来当不上皇上,也能封了做郡王亲王,到那时,岂不强似在这府中受那什么庶出之苦!”   赵姨娘听了,便道:“姑娘书读得比我多,又是能作诗作词的,想来也比我明白‘宁为穷人妻,不为贵人妾’的道理。那宫中虽说是天下第一温柔富贵乡,可是要知道皇上后宫嫔妃三千,要争得一席之地,何其之难!再说了,那宠不宠是皇上一句话,爱不爱也是皇上一句话,皇上一句话可定人生死,稍有差池,那便是脑袋搬家的大事,又何苦非要在那种地方终其一生?倒不如找个普通人家和和乐乐过一辈子!”   探春听赵姨娘如此说,不觉冷笑一声,道:“既如此,姨娘当初又何苦要赖在这府中?”赵姨娘听了,不觉流泪,哭道:“你以为当初是我要留下来的?我虽出身卑微,一点子骨气却也是有的!我是贾家的家生奴才,年轻时虽说比不得像公主身边的晴雯春纤那般妩媚风流,却也强似那袭人麝月的,当初老太太把我放在你爹爹跟前,我也只一心一意地侍候着,便没什么非分之想的,只想着将老爷侍候好了,早点赎回自己的奴籍,也好早点成为自由之身。可是天公不作美,老爷一次酒醉,便强要了我,之后便将我收了房,做了姨娘,我一开始并不愿意,却没想到肚子有了你,我不忍心将你打掉,只得将你生了下来。也就是因为这样,太太才一直不待见我,认为是我使狐媚子勾引了老爷!”言罢,便拿帕子拭泪。   探春却不听赵姨娘解释,哭道:“你为何要生下我,我宁愿你没有生下我!也好过我有志不得伸,在这府中,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哪像宝姐姐、云妹妹,她们明明就不是这府中人,只因是嫡出的身份,在这府中人眼里,就要高上我一等!更遑论林姐姐,如今更是贵为固伦公主,更是皇上的掌上之珍,连皇子阿哥们都比不得!”言罢,更是气得号啕大哭起来。   赵姨娘听了,料得不能再劝,便自出去了。   ————————————————————————————————————————   今天更得晚了一些,亲们莫怪,再过两天断崖就能恢复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49章梨香院宝钗动春心   赵姨娘从探春屋子出来后,只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贾环见自己母亲眼圈红红的,因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母亲,我给母亲出气去!”赵姨娘听了,忙道:“没人欺负我,只是才出去被风沙迷了眼睛罢了。”贾环听了,只是不信。赵姨娘见了,无奈之下只得将才去见探春的事说了出来,言罢,又拭了几滴泪。   贾环听了,不由得气道:“母亲,不是孩儿说您,三姐姐她素来都只认太太为母,又哪里把您当一回事了,您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在她心里,只怕巴不得没了我们母子两个才好呢!那样,她就能够昂首挺胸地走在人前呢。”赵姨娘听了,心里不觉一痛,道:“环儿,但她毕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么能够不心疼她啊。”贾环闻言,只觉得心中烦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侍候赵姨娘的小丫头子交待了一声,而后才道了一声:“侍候好姨娘,我去大嫂子那里学功夫去了。”言罢,便甩了帘子,往李纨的流芳苑而去。   这时恰巧宝钗也经过流芳苑,隔着墙上那窗户偶尔瞥到林文芾正在那练剑,那三尺青锋宛若一痕秋水,冷飕飕明亮亮,在林文芾的舞动之下,所到之处,无不是花叶纷飞,却又无一星半点落于地上,可见其武功高绝了。宝钗痴痴地看着,不觉神思缥忽,情为之牵,暗想怪道此人能够成为皇上跟前的正二品御前带刀侍卫统领,并归入正蓝旗,可见其果然是有一身好本事的。   正当宝钗痴痴地看着林文芾练剑,贾环却从那边走了过来,见宝钗如此行径,不觉深以不耻,暗思这便是众人眼中那端庄有德的宝姑娘?竟然在此偷窥一男子。因此便故意装作一副好奇却又猥琐的模样,问宝钗道:“宝姐姐,你在这儿看什么呢?难不成那里面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不成?”宝钗突然看见贾环,不觉吓了一跳,只略有些尴尬地笑笑,道:“没看什么,环兄弟怎么到这儿来玩耍了?这儿可没什么好玩的。”   “宝姐姐既然这般说,兄弟不看便是了。”贾环只笑了笑道,接着因又故意问道:“听说二姐姐她们都去了四妹妹那儿瞧画,怎么宝姐姐竟未曾去?兄弟常听彩霞姐姐她们说起,宝姐姐原是最是才色兼备的。”宝钗听了,心中十分高兴,因笑道:“我正是从四丫头那里回来呢!不过,我倒不知环兄弟竟是这般会说话的。”贾环听了,笑道:“兄弟哪里会说话呢?不然也不会讨不了老爷的喜欢了。”接着又问道:“宝姐姐这可是回自己房中去?”   宝钗点了点头,因道:“你蟠大哥刚从铺子里回来,说是有事呢,我得去瞅瞅去。”言罢,便故作端庄地离开了。   待宝钗离开后,贾环朝着宝钗远远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的人了呢,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罢了。”言罢,便自进了流芳苑,找贾兰一同向林文芾学那骑射功夫去了。   贾环进了流芳苑,李纨因见贾环一脸愤愤的表情,因问道:“环兄弟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哪里受气了不成?”贾环听了,便一股脑儿地将刚才赵姨娘被探春责备的事以及宝钗偷窥林文芾的事给说了出来,说的时候,脸上的嫌恶表情表露无遗。   “没想到竟会有人打起我的主意来呢。”这时,林文芾走了进来,听到贾环与李纨说的话,登时沉了脸,漆黑乌亮的双眸中闪着深不见底的阴寒,便是不对上那张脸,你亦能感到身后的森然气息。   “林三哥。”贾环唤了一声,声音中有些颤抖,因为黛玉交待了林文芾的关系,所以林文芾并没有将贾环和贾兰当徒弟看待,因为他在四文之侍中排行第三的关系,所以他教授贾环和贾兰骑射功夫的时候,只让贾环叫他一声“林三哥”,贾兰叫他一声“林三叔”罢了,而且平时对谁也都是笑脸相迎的。贾环乍然看见林文芾这般冷冷的模样,自然知道林文芾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心中也是有些害怕的。   林文芾闻言,稍稍收敛了一下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的气息,只对李纨道:“珠大奶奶,因为宫中这两日事情是比较多的,皇上命我回去当差,因而这两日我便不会在这府中了,环儿和兰儿学得都还算不错的,只兰儿年纪较小,所以珠大奶奶您得督促着他每日扎半个时辰的马步方好;至于环儿,就是急躁了些,若是改改这脾气,或许会进益不少。”李纨听了,便道:“妾身明白了,多谢林大人相告。”   “那么,在下就先行辞了。”言罢,便自顾自着离开了。   再说宝钗回到梨香院,思及刚才在流芳苑外看到林文芾那练剑的模样,俊逸潇洒,飘然出尘,便愈发得觉得心“咚咚”地跳得厉害,又想起自己以前读过的《会真记》、《西厢记》等诸如此类书中的才子佳人,便不由得满面红潮,神思不定,竟渐渐地连茶饭都不想了,每日只思量着如何见那林文芾一面,却又奈何要顾着那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的形象,一时间竟是无计可施,只提笔在纸下写下,道是:“君子遥遥不可思,隔墙却胜千里时。奈何胁下无双翼,何时芳心诉君知?”   这日,正当宝钗幽幽叹息之时,却见莺儿走了进来,因见宝钗一脸怅然不得志的样子,便知道宝钗在烦恼些什么了,因劝慰道:“姑娘,来日方长呢,姑娘焉知不能遂了心愿的,那林文芾@现又不曾有了妻室的?”宝钗道:“我自是知道他现在是没有妻室的,可是难保今后没有。我与他之间尚未曾有过一次正式的见面,若是能见上一面的话,我倒是能有法子让他心里有了我的,到时候再托了那林丫头,让皇上赐婚,那这件事便也就算是定了下来了。”   莺儿听了便问道:“既如此,姑娘何不去珠大奶奶那里走一走,他是那林姑娘派了教授那兰哥儿骑射功夫的,姑娘多去珠大奶奶那里走动走动,总也是能见上一面的。”宝钗听了便道:“平时说你伶俐着呢,怎么如今反倒痴了?我平时对大嫂子也并不是十分亲近的,只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若是我一下子便跟大嫂子那边亲近起来,难免惹人疑心,再者说了,太太那里原是不怎么喜欢大嫂子的,我若是跟大嫂子过分亲近了,太太那里岂不是不痛快?”   莺儿听了,眼珠一转,笑道:“既如此,还是让奴婢来给姑娘当这个红娘罢。”言罢,便嘻嘻一笑,自顾自地出去了。   莺儿出去了没多会儿,宝钗忽听见外面有人在嚷嚷着,宝钗出去一看,却原来是薛姨妈和薛蟠不知因何吵了起来,宝钗遂走过去,因问道:“大哥,你怎么又跟妈吵起来了?”薛蟠见是宝钗,因道:“妹妹,你说说,我不过是要买一个丫头做侍妾,问妈要五百两银子罢了,妈竟然却也是不肯的。”宝钗听了,因讶然道:“大哥,你莫非是在唬我呢吗,什么丫鬟那么金贵,竟要花五百两银子?”   薛姨妈向宝钗道:“若是一般的丫头便也罢了,我原也不在乎花这五百两银子买了来做侍妾,也好趁此机会收收你大哥的心。可偏偏那丫头也被九阿哥府上刘侧福晋的二哥刘启瞧上了,便先以三百两银子买了那丫头,你大哥不依,偏要跟那刘启争。你想,若是果然我们买下了那丫头,那岂不是得罪了九阿哥嘛。”   宝钗听了,觉得有理,因对薛蟠道:“大哥,妈说的有理。天下貌美的丫头何其多,大哥何苦非要跟人家争,再者说了,我们原也是九阿哥门下的奴才,那刘启原也可以算是九阿哥的舅兄了,自然也比我们高一等了,我们又如何能跟他争呢?万一那刘启在九阿哥跟前说了些什么,那么咱们家的生意只怕就难做了。”   薛蟠素来是极听宝钗的话的,听到宝钗也这般说,便也只好罢了,只是因为心中不忿,到底还是问薛姨妈要了些银子,自去那八大胡同吃酒作耍去了,之后又难免惹出一通祸事来。   待薛蟠走后,宝钗与薛姨妈又絮叨了几句。薛姨妈叹了口气道:“钗儿,你瞧瞧你哥哥,都这么大的人了,可教我如何放心的下?若是他能有你一半的省事儿,我也就不必烦了。”宝钗听了,便劝慰道:“妈,你只放心罢,大哥她只是年轻气盛了些,待过两年,再娶个嫂子辖制着,便也就好了。”薛姨妈听了,便也只得点了点头。   母女两人正说话间,却见莺儿走了进来。莺儿给薛姨妈和宝钗行了礼,接着便对宝钗道:“姑娘,我刚刚出去打听了,听说那林文芾林大人回宫当差去了,回这府中只怕要有些时日呢。”宝钗听了,不觉叹息一声,道:“不想竟缘浅如此。”   薛姨妈听了,便宽慰宝钗道:“钗儿,你只放心好了,那林文芾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左不过也就是那三五几日的光景,待回来,自有相见的机缘,到时候,他见了我儿这般品貌才色,还怕他不动心?”宝钗听了,不觉羞红了脸,笑道:“妈……”心中却又不禁憧憬起来,仿佛朦胧之中,自己已经嫁给了那林文芾,凤冠霞帔,金尊玉贵,成了那正二品的诰命夫人……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0章御田庄胤禛翻醋浪(上)   不知不觉之中距敬敏皇贵妃章佳氏薨逝已是一月有余了,宫中的许多人也渐渐地开始忘记了之前康熙因敬敏皇贵妃的薨逝而罢免选秀的事儿,也就不去跟那一个已经过去了的人吃醋争宠了,只又开始每日盼着康熙能到自己处来宠幸自己,尤其是这次选秀中堪堪被封了号的秀女,更是希望能一夜得了康熙的宠爱,成为那人上之人。不过她们也知道康熙正宠着密嫔雪雁,且雪雁又怀着龙种,是她们所不及的,所以也只能咬牙暗恨。   而胤祥自其生母敬敏皇贵妃章佳氏薨逝后,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为人做事竟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康熙见了也很是满意,渐渐地便把一些朝廷上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又因心中对敬敏皇贵妃有着那么一份愧疚,因而对胤祥也较以前更为疼爱了。   这日,康熙因这两日朝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因此便免了上朝,欲带着黛玉并胤禛等哥儿几个去御田庄住上两日,也呼吸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胤祥因有孝在身,因对胤禛道:“额娘方去,我也不好去那里玩耍,倒不如就留在宫中罢,也免得那起子小人说我额娘方去,我倒一边玩去了,反成了那不孝之人。”   胤禛听了便劝道:“十三弟,你素性爽直,何时变得这般多心了?在这皇宫之中,帝皇之家,便是你再小心翼翼,亦难免蜚短流长,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管其他人如何想法?只要你心里是孝敬敏额娘的,守孝亦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再说了,让你去原是皇阿玛的意思,那起子小人便是知道了,亦不敢说你什么!”   见胤祥还有些犹豫,胤禛方对胤祥道:“你只当帮四哥一个忙,可好?”胤祥听了,不禁有些好奇,因道:“帮四哥一个忙?什么忙?”胤禛俊脸微红,沉着声咳嗽了一声,方道:“其实……这次皇阿玛带我们去御田庄,还叫上了玉儿和十二弟,十二弟对玉儿一直有意,上次选秀时,他曾向皇阿玛求过指婚的圣旨,你是知道的……”胤祥闻言,这才明白了,感情自己的四哥是吃醋了,不想让十二哥缠着玉儿妹妹,所以想找自己监视着十二哥的一举一动,因此便笑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去便是了。”胤禛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用罢了午膳,便一同去了乾清宫,给康熙请了安后,便跟着康熙,和黛玉及胤祹一同坐上马车往京城郊外的御田庄去了。   御田庄坐落在京城郊外玉泉山下,庄子本身并没有多大,然其田亩却极多,远远望去,却见千百竿翠竹掩映,那庄子并不似一般庄子一般青砖黑瓦,也不似皇家园林一般绿树红墙,却是一带用黄泥筑就的矮墙,墙头却是以稻草茎掩护,就跟一般庄稼户的小院子一般,亦颇有大观园内那稻香村的感觉。   黛玉从马车上下来,觉得很是新奇,便自己走在那两边长满青草的山间小径上,而后推开了篱笆门,走了进去,又看了看四周,因道:“这地方倒是好得很呢,虽说与我那大观园内的稻香村有些相似之处,但这边似乎更质朴一些呢。若不是因为我们身上穿着这身衣裳,我还真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呢。”   康熙听了,因笑道黛玉道:“黛丫头,你似乎很喜欢做那普通的农家女子?”黛玉点了点头,道:“至少她们心灵纯澈,朴拙勤勉,不似大宅门里的那些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康熙听了,点了点头,又不觉叹了口气:“不管是谁,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奈啊。常言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贫苦人家羡慕富贵人家的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却不知道富贵人家亦向往普通人家的兄友弟恭,夫妻和睦啊。”   黛玉听了,知道康熙担心自己将来若是有个不好,他的那些个儿子们指不定便要互相残杀,虽说对康熙而言,他挚爱的妻子只有孝懿仁皇后,所疼爱的儿子亦只有胤禛和胤祚,其他的对他而言并不是太重要,但毕竟都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想看见兄弟手足相残的情景。因而便转移话题,笑道:“倒是黛玉的不是了,没的竟让皇上伯伯心情不好起来。”   康熙听了,笑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倒没有心情不好。”接着,又笑着对黛玉胤禛等人道:“走罢,咱们往前面去罢。”言罢,便自一个人走在了前头,黛玉胤禛等人见了,便也急忙跟上,只见转过篱笆墙,迎面便有一块很大的石碣矗立在那儿,旁边数竿翠竹,在微风拂动之下“沙沙”作响,石碣上书“临风”两个大字。   黛玉见了,却见乃是一条可供两人并排行走的竹径,只是此竹径下面却一条白水河,人走在上在面,竹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黛玉觉得@这竹径竟似在摇晃的,若不是有旁边这竹子制成的扶手,黛玉真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竟掉进了河里。   胤禛见黛玉面有忧色,本欲上前,却见胤祹已经上前笑着问道:“公主,你没事罢?”黛玉笑道:“无事。”胤祹心中因挂着黛玉,本欲与黛玉更加亲近一番,却奈何不得机会,此次好容易能同黛玉一起出来,心中自是高兴的,便有意拉近彼此的关系,因笑着问道:“公主,胤祹有一事不明,不知公主可否解惑?”   黛玉听了,不知胤祹有何疑问,因笑道:“我常听皇上伯伯还有苏嬷嬷提起,说十二阿哥擅通佛理,文才斐然,不知还有何疑惑?”胤祹笑道:“不敢当,那是皇阿玛和苏嬷嬷谬赞了。”接着又道:“胤祹正想问公主一声,为何公主对四哥与十三弟皆称呼为‘哥哥’,却称胤祹为‘十二阿哥’,奈何亲疏至此?”   黛玉听了,只得笑道:“既如此,黛玉以后便称十二阿哥为‘十二哥’便是了。”胤祹道:“那胤祹以后可否与四哥一般称公主为‘玉儿’?”黛玉听了,正要回答,却听胤禛在后面沉着脸应声道:“不可以,‘玉儿’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叫得的!”胤祹本欲反驳胤禛两句,见黛玉并不开口,显然是默认了的,心中不觉有些刺痛,因强笑着道:“既如此,那我便与十三弟一般称公主为‘玉儿妹妹’罢。”   黛玉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可又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子寒意嗖嗖地直入自己的身体,因而转移话题,只对康熙道:“皇上伯伯,我瞧着那石碣之上该刻‘渡日’两字,却如何取了‘临风’?”康熙笑道:“黛丫头,你且说说,为何要取‘渡日’两字?”黛玉笑着指了指那太阳,道:“皇上伯伯,如今日渐偏西,那石碣又位于那竹径边上,也可算是一个‘渡头’了,再者那夕阳余晖倒映在这白水河中,你却没发现这水也变得亮堂了许多,仿似这水中亦有一个太阳似的,取‘渡日’两字岂不贴切些?”   康熙笑了笑道:“黛丫头,你确实说得不错,不过这‘临风’两字乃是根据老四他皇额娘的名字来取的,王维的《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中有这么一句‘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是她最喜欢的一句,再者又有‘临风蝶舞’之言,因此那石碣便取名为‘临风’了,毕竟走在这竹径之上,亦能感受到清风徐徐。”其实康熙没说的是,日乃火中之极炎者也,又有飞蛾扑火之言,孝懿仁皇后名为小蝶,亦可算是蛾类的一种,是已忌讳罢了。   黛玉听了,便点了点头,微笑不语。其实康熙没说出来的那个理由黛玉亦能猜出一二分来,只是康熙不想说,她也便就不去点破罢了。毕竟康熙一生为情所苦,黛玉也不想再撕开他心上的伤疤,给他雪上加霜。   康熙这时又瞪了胤禛他们三兄弟一眼,道:“黛丫头都说如今日渐偏西了,你们还不快走做什么,敢是想在这竹径之上风餐露宿不成?”胤禛等三人忙答应了一声,便忙跟上了,胤祥看着胤禛和胤祹为了黛玉明争暗斗,只得心中苦笑,不发一语。   过了那凌空于白水河上的竹径,便有一茅草亭临水而建,黛玉细细一看,那茅草亭的顶虽说外面是茅草,只里面却是竹子的,可遮风挡雨,亭子中有一张一般的梨木制成的八仙桌与几张小竹凳,康熙因笑道:“今儿个咱们晚膳便在这里用了如何?”黛玉点了点头,因笑着道:“黛玉正想着呢,皇上伯伯倒已先说出来了,果然还是皇上伯伯最懂黛玉的心思了。”接着又问康熙道:“黛玉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那真真正正的农家菜蔬了呢!”   胤祹听了,因问道:“玉儿妹妹以前吃过真真正正的农家菜蔬吗?”黛玉点了点头,有些怀念地笑道:“嗯,小时候因为黛玉体弱多病,吃许多药都不见好,后来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黛玉出家去,否则病再不得好,若要好时,除非能得慈良之火医治,且不得落泪,再要如一般民间女子生活七年,如此方能断了病根。爹爹娘亲一开始并不相信,只后来发现只要我一哭,我的病便一日重似一日,这才相信了那癞头和尚的话。”   胤祹听了,因又有些好奇道:“这慈良之火是什么东西?”黛玉听了,只笑了一笑,并不理会胤祹,只顾着问康熙,道:“皇上伯伯,你这御田庄也有御厨在?”康熙听了不觉好笑道:“你这丫头竟傻了不成,朕又不一年到头都来此处,又怎么会把御厨安置到这儿来呢。”黛玉听了,因又疑惑道:“那皇伯伯,你倒是告诉黛玉这晚膳由谁来做呀?总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罢?”说完,还调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   康熙听完之后不觉哈哈大笑,胤祹和胤祥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胤禛只是略略翘了翘嘴唇,随后便道:“玉儿莫胡说,这御田庄虽说没有御厨,却也是有两个厨子在的,虽说比不得宫中的御厨,但手艺却也是极好的。”   “原来如此。”黛玉两只充满灵气的眼睛一转,因笑着对康熙道:“皇上伯伯,今儿个难得出来一趟,又是来这乡野之间,依黛玉看倒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做饭,也过过普通百姓家的生活,可好?”康熙一愣,苦笑道:“黛丫头,你这可是为难朕呢。朕也不怕你笑话,朕可是连淘米都不知该怎么办呢,又如何来自己做饭啊?”接着又看向胤禛、胤祹和胤祥。   胤禛、胤祹和胤祥见皇阿玛看向自己,也不由得苦笑,自己也是一样啊,被人侍候惯了,何曾知道这饭该如何去做啊。黛玉听了,用帕子捂着嘴咯咯一笑道:“既如此,我来做饭总行了罢,只你们去弄点食材过来,不拘什么鱼也好,青菜也好,可行?”   康熙听了,有些怀疑地看了看黛玉道:“黛丫头,看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你还会做饭?”黛玉笑了笑道:“在家时娘亲曾教过我做饭的,再后来在宫中时闲极无聊,曾命御膳房中的御厨张东官教了两手。”康熙有些惊讶地道:“那张东官可是素来硬气得很,竟肯教你厨艺?看来这顿饭可是值得期待了。”   胤祹听了,只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寻些食材来罢。”接着又有些挑衅味道地看向胤禛道:“四哥,我们来比赛钓鱼如何?一个时辰为限!”胤禛看着那胤祹带着挑战性的目光,先是愣了一想,因为他想不到温文如胤祹般的人也会有这般的眼神,随即便答应下来道:“好。”   胤祥听了,便道:“既如此,我且去看看还能不能弄得些别的食物。”接着又向康熙道:“皇阿玛只坐在这儿等着吃饭便好了。”康熙笑了笑道:“那朕就在这里等着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1章御田庄胤禛翻醋浪(下)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胤禛和胤祹便将钓到的鱼送到了厨房黛玉处,正好碰见了胤祥也送了些食材过来,黛玉让人将胤祥送来的食材放在一边,只看胤禛和胤祹送来的鱼,因有些惊讶道:“竟钓了这么多?”胤禛因对黛玉道:“我钓了十四条,其中有一尾金鲤鱼是我钓的,而十二弟则钓了十二条。”黛玉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只命人将鱼接了过去。   胤祹没胤禛钓得多,倒也不生气,只问黛玉道:“玉儿妹妹,可需要我留下来帮忙?”黛玉笑道:“不必了,只烦劳十二哥跟皇上伯伯说一声,四哥、十二哥还有十三哥也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黛玉一会儿便把饭菜做好了。”胤禛、胤祹及胤祥听了,皆点了点头,自回房间换衣去了。待胤禛等三人离去后,黛玉便看了一下送来的食材,又看了看厨房里现有的材料,笑了一笑,便自动手做起饭来。   康熙听说吃饭还要洗漱换衣,不觉有些埋怨道:“这黛丫头,跟她那爹爹一个性子,连吃饭都这么麻烦,还要洗漱换衣呢。”胤禛听了,不觉好笑,因道:“皇阿玛,您可别抱怨了,您既然知道老师的性子,就该知道,若是不洗漱换衣的话,他可是不会给您入席的呢!”想自己在扬州,只一次因为匆忙,忘记了洗漱换衣,便被林如海撵出了闻香斋。如今想来,胤禛都记忆犹新。康熙听了,便也只得道了一声:“如此,朕便去换衣服去了。”言罢,便自去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明潢色贡缎制成的、绣着许多“福”字图案的袍子出来。   康熙等人洗漱换衣后,只约摸等了半个时辰,便见黛玉领着些许丫鬟端了食盘子过来,黛玉笑道:“因为今儿人不多,所以我也就偷懒少做了些,你们只尝尝,若是手艺不好,可不许怪我,也不准不吃。”康熙听了笑道:“想黛丫头你娘当初可是做得一手好菜,再者你也跟御厨张东官学过两手,想来便是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去!你便放心罢,朕一定吃得干干净净的。”言罢,又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胤禛等三人忙点头称是。   黛玉微微一笑,命丫鬟将菜一一摆在桌上。而后便掀开食盘子上的罩子,一个个介绍菜名,道:“这第一道菜,是鱼跃龙门,是用@四哥钓着那条金鲤鱼做的,传说鲤鱼跃过龙门便能化身为龙,金鲤鱼便是金龙的前身,因此黛玉便用四哥钓着的那条金鲤鱼做了这道鱼跃龙门,皇上伯伯,四哥,十二哥,十三哥,你们且尝尝看。”   黛玉刚掀开罩子时,便见那些菜热气腾腾,香气馥郁,令人食指大动,差点便毫无形象地大剁快颐起来,又看了看黛玉所说的那鱼跃龙门,只见那鱼身成弓状,鱼尾摇摆,鱼头嘴巴一张一合,仿似还活着似的,于是终于忍不住拿筷子去夹。康熙尝了一口,问道:“黛丫头,你这鱼烧得似乎跟朕平时吃得不太一样,你在里面放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黛玉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在煮这鱼的时候我是将它和莲子放在一块煮的,所以难免带了些莲子的清香,而且在煮的时候也不容易把鱼肉给煮老了。”康熙听了,不由得笑道:“也难得黛丫头你这般巧思。”   黛玉听了,只笑了一笑,接着又命人先后上了第二道菜凤凰水晶,第三道扬州名菜狮子头,第四道菜陈皮兔肉,第五道菜青椒肉丝。黛玉笑道:“这凤凰水晶是将那豆芽的头部摘去,再中间掏空,塞入肉丝,最后做成凤凰的模样。这狮子头我做的时候并未曾入糖,而是以黛玉从扬州带来的槐花蜜代替,因此带了些槐花香,也更开胃些。陈皮兔肉中黛玉则放了些许桂花以增其味其香。至于青椒肉丝,黛玉则是放了些许熟透了的柿子在肉翻炒。”接着又看了看康熙等四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笑了笑道:“当然了,这些都只不过是些许雕虫小技罢了,并不足道。”   胤祥听了,不禁笑道:“这些还叫雕虫小技?玉儿妹妹,你可真是太谦虚了,能把饭菜做到这等地步的,张东官也不过如此啊,谁要是娶了你去,那他可真是太有福份了!”黛玉听了,不觉羞红了脸,对着胤祥嗔道:“十三哥,若是你不想再吃接下来的饭菜,那你就尽管打趣我好了!”胤祥听了,忙告饶道:“好玉儿妹妹,是十三哥的不是,十三哥向你赔罪,你可不能不让十三哥吃饭啊!”众人听了,皆笑了起来。   黛玉也不去理会胤祥,只又对着康熙道:“皇上伯伯,有一道菜,你一定只听过,却绝对没有吃过!”康熙觉得有些好奇,问道:“什么菜?朕不信朕还有没吃过的菜!”黛玉因命人取过一个食盘来,揭开上面盖着的罩子,却是一只金灿灿、黄澄澄的鸡!康熙见了,因笑道:“朕还以为什么珍馐美味呢,却原来是一只鸡!”   黛玉笑道:“皇上伯伯,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叫花鸡呢,你不想尝尝?”康熙有些好奇,因问道:“这就是叫花鸡?那朕可要好好尝尝了。”言罢,便伸过手去,撕下一个鸡腿,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嚼,接着笑道:“这叫花鸡果然其名不虚,很是好吃呢!”胤禛等三人吃了,也是赞不绝口。   接着胤祥又问黛玉道:“玉儿妹妹,那你今天打算给我们吃什么饭啊。”黛玉笑道:“面食是无锡特有名的灌汤小笼包子以及鱼肉水饺,饭却是普通的白米饭了。”胤祥听了,不觉皱眉道:“玉儿妹妹,好歹你十三哥也是个皇子阿哥,如何却吃下人才吃的白米饭?至少也要是红粳米饭或碧粳米饭才是罢。”   黛玉道:“十三哥不想吃便算了,难得黛玉辛辛苦苦地做了出来,便是没吃过也该尝尝才是!”言罢,便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康熙听了,便道:“正是呢,朕也常在想这白米饭却是何种味道,与那红粳米饭、碧粳米饭有何不同,如今难得黛丫头做了白米饭来,便是尝上一次也是好的!”黛玉听了这话,这才命人将那灌汤小笼包、鱼肉水饺以及白米饭给送上来,递至胤祥面前的时候还不忘瞪了胤祥一眼。   胤祥吃了那白米饭,确实与众不同,因笑道:“玉儿妹妹,这白米饭确实好吃呢,比那红粳米饭、碧粳米饭更有一番滋味。”接着又有些奇怪道:“只我不明白的是,这白米饭这般好吃,如何便就这般廉价呢?”黛玉笑道:“十三哥,这还用问吗?所谓‘物以稀为贵’,红粳米与碧粳米的种苗稀少,又比一般水稻难种,自然价格要高上许多。”胤祥听了,便笑道:“说的也是呢。”   胤祹因笑着问黛玉道:“玉儿妹妹,我怎么闻着这白米饭有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呢。”黛玉笑道:“这是竹筒米饭,截取新鲜嫩竹筒一枝,将米和水倒入其中,入在锅中蒸出来的。这样蒸出来的米饭有着一般米饭没有的娇美芳香,且《本草纲目》中曾记载,竹子的汁水竹黄亦是一味极好的中药材,有清热解毒之功效。”   胤禛见胤祹与黛玉似乎来了这御田庄后,一直在很开心地说笑,心中很是不高兴,只觉如刺噎喉,因而故意问黛玉道:“玉儿,这个鱼肉水饺却好似没有一般的鱼腥味和土味呢!”黛玉笑道:“我在里面加了油菜花。”胤禛听了,微微一笑,因道:“怪道呢。”   待大家吃饱喝足后,大家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儿,便各自回房休息了。胤禛因心中烦闷,便出了房间四处散散心,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黛玉的房前,却见黛玉的屋子轩窗微启,灯火尚明,便走了过去。却未曾料到黛玉正与胤祹在说话。只见胤祹对黛玉道:“玉儿妹妹,你看今夜月色尚好,若是你还不累,可否陪我到处走走?”黛玉闻言,不觉一愣,接着便拒绝道:“十二哥的邀请本不应拒绝,但是如今夜已深沉,你我男女有别,瓜田李下多有不便,依黛玉看还是留待下次罢。”言罢,便关了窗户,熄了灯,显是歇息了。胤祹见状,心中虽说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自己独自一人回房睡觉。   但胤禛回到房间后,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睡觉了,想到黛玉对自己的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可胤祹却竟然快他一步,与黛玉发展到这般亲近的地步,想起来他都嫉妒得发狂。“玉儿是我的,玉儿是我的,玉儿是我的……”胤禛就这么在自己心里大声地嘶吼了千遍万遍,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胤禛用过早膳,便去寻黛玉,却见黛玉与胤祹一起往竹林去了。黛玉来到那竹林,见竹林边竟种满了许许多多的菊花,每一朵菊花都在竟相喷芳吐艳,仿佛要开尽这一季所有的灿烂一般。因而笑道:“这菊花可真美!”胤祹听了,情不自禁地便道:“玉儿妹妹比这些菊花更美!”黛玉因沉醉在这一片菊花之中,因此竟没有听清楚胤祹的话,于是便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胤祹深怕自己再说一遍,黛玉会认为自己是孟浪无礼之徒,因而忙笑道:“没什么。”接着又道:“上次游大观园时,我见识到了玉儿妹妹那无人可比的诗才,如今何不就这些菊花再咏上两首诗?”黛玉听了,因笑道:“也好。”   接着口内便吟道:“《咏菊》: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问菊》: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菊梦》: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胤祹听了,不觉赞叹不已,心中爱慕更深。而后面的胤禛听了,却是脸色铁青,只恨不得一把拉过黛玉,把她紧紧锁在自己的怀里,融进自己的血肉里,再不让任何人觊觑。正在这时,黛玉转过身,却看见胤禛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因而便走过去,问道:“四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胤禛听了,只一把拽过黛玉,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同你说!”言罢,便把黛玉从胤祹身边拉开,往御田庄后面的园子走去。“四哥,你放开我,好痛,我的手快被掰断了!”黛玉一面叫着,一面使劲地想将自己的手从胤禛的手中挣开,却没想到胤禛抓得越来越紧。   到了园子中,胤禛拣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然后停下,接着便直截了当地问黛玉道:“玉儿,你究竟有没有把四哥放在心里,在你的心中,四哥究竟占据着怎么样的位置?”“四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黛玉看着胤禛一脸生气的表情,心中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他发那么大脾气。   “你……”胤禛简直气得快要疯了,这丫头居然还问他自己怎么了?难道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喜欢,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胤祹对她的喜欢,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有多么得讨厌她跟别的男子那么亲近吗?“玉儿,上次四哥就跟你说过,四哥喜欢你,四哥要娶你做福晋,因此四哥不喜欢看到玉儿跟别的男子那般亲近,谁都不许!玉儿只能是四哥一个人的,明白吗?”胤禛很是霸道地说着这番话,语气中有着不容违抗的肯定。   “可是,四哥……”黛玉有些迟疑,那么四嫂该怎么办?   ————————————————————————————————————————   明天的这章带有些神话色彩,大家敬请期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2章表情衷黛玉梦前缘   虽说自从上次黛玉同雪雁的一番谈话,让黛玉渐渐明白了她与胤禛彼此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愫,而胤禛也曾婉转地表示过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也从来没有这般的直截了当,因此今日乍然听到胤禛这般的话,不觉心中有些迟疑,又有了些迷茫,四哥府上虽然现在只剩下那拉氏一个,可到底还是他的妻子,且还是嫡妻,再加上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弘晖,虽说弘晖喜欢自己更多一些,而自己也很喜欢弘晖,可是这依旧动摇不了自己想要像爹娘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而且自己不喜欢那拉氏,如果嫁给了胤禛,自己要如何去面对那拉氏?因此,一时之间,黛玉竟自愣在了那里。   胤禛见黛玉愣在了那里,以为黛玉被他刚才的样子吓住了,不由得暗骂自己太过于冲动,又生怕黛玉生气,从此以后便不理会自己了,那岂不是比死更难受,因而语气软和了下来,只是仍旧有些紧张地看着黛玉,生怕黛玉给自己判了死刑。过了一会儿,因又见黛玉迟迟不应,心中便更没底了,因有些颤声地问道:“玉儿,玉儿……你告诉四哥,告诉四哥,你心里也是有四哥的,四哥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好不好?是不是?”   黛玉回过神来,看着胤禛急切的眸子中似乎有光华流动,不由得抚上胤禛的面颊,声音柔柔的,有些心痛地问道:“四哥……你,哭了?”胤禛忙握住黛玉的手,强笑道:“没有……”黛玉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又见胤禛握住自己的手,不觉羞涩不已,忙从胤禛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因红着脸,问道:“四哥,你是真的喜欢玉儿么?像爹爹对娘亲的那种喜欢?”胤禛听了,急急地答道:“当然,难道玉儿不明白,四哥从来都是喜欢玉儿的?”   黛玉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四哥,你明明知道玉儿的,为何还要一遍又一遍地问我?”胤禛有些自嘲地笑笑,道:“因为四哥对自己太没自信,玉儿是这么的好,这么的完美,四哥怕失去玉儿。”接着又对黛玉道:“玉儿,有件事,四哥想来想去,终于忍不住还是想要告诉你了,其实那拉氏从来都不是我的妻子,而皇家的玉牒之上,也从来没有记录过她的名字!”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黛玉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胤禛,仿佛是想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胤禛似乎明白黛玉心中所想,因而道:“玉儿,这不是幻觉,那拉氏从头到尾,都只是空挂着嫡福晋的名号罢了。这件事,除了我,就只有皇阿玛、四叔还有才过世不久的敏额娘,以及密嫔知道。”   黛玉听了,这才有些了然,怪不得每次敏妃看那拉氏的样子都有些怪怪的,那种欲诉还说的神情下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怪不得雪雁明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却还是百般地为胤禛左试探右试探,弄得自己都快有些生雪雁的气了;也怪不得每次皇上伯伯提起胤禛与那拉氏的关系,都显得那般无奈,心事重重的样子;怪不得自己上次收到爹爹的书信,只说对胤禛,对自己的亲事只顺其自然便好,不要太过强求。原来,他们都早已经知晓,只是在等胤禛他自己告诉自己。   见黛玉神色间有些松动,胤禛便接着道:“说实话,当初我并不理解皇阿玛,可现在我才知道,皇阿玛原是有心让我继承皇位,所以在暗中为我培养势力。本来当初皇阿玛向四叔写了信,请四叔将玉儿你许给我的,可四叔不忍你委屈,所以就没同意,只说等你长大了再作考虑。皇阿玛听了,也没有什么办法,正好那时太子和索相一党,大哥和明相一党,两党之间明争暗斗的却是相当厉害的,虽说现在依旧如是。虽说那时我并不知道我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便因为我是皇额娘唯一带大的皇子,皇阿玛又素来最宠爱皇额娘,所以佟家的关系跟我非常好。你也知道,当时佟家有‘佟半朝’之称,因此太子和大哥便都来拉拢于我。我本想保持中立,因为我那时并不想染指那皇位,只想本本份份地做了一个贤王便也罢了。可皇阿玛却授意我让我支持太子一党,无奈之下,我只得答应了。接着太子和索相因为想要得到兵权,而德额娘亦想让其家族更加得势,三人便一齐请求皇阿玛,将那拉氏指给我为嫡福晋。皇阿玛想了想,便答应了,于是当时便下了赐婚的旨意,也不管我百般不愿,硬是下了严旨,让我一个月内务必大婚!只后来我才知道,皇阿玛与四叔早商量好了,那拉氏包括后来指的两个侧福晋、两个格格都是虚有其名,在皇家的玉牒子上都没有记录的!”   黛玉听了,虽说有些震惊,但还是强自稳定了心神,因道:“可到底那拉氏为四哥养育了一个弘晖的!”胤禛听了,却对黛玉道:“不,玉儿,你错了!弘晖并非是那拉氏的亲生骨肉,当初因为跟皇阿玛赌气,但凡是皇阿玛指给我的,除了那拉氏在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夜碰过一次之外,再没有碰过其他人!弘晖原是那拉氏的陪嫁丫鬟兰儿给我生的儿子,只因兰儿一生下弘晖便去了,所以我才把弘晖给了那拉氏抚养。”   说着,胤禛的俊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道:“不过,我却也是知道的,那兰儿,原是那拉氏害死的,却并非真正的难产而亡。”接着,又不觉有些叹息,道:“说实话,那兰儿却也是无辜,我宠她并非是因为喜欢她,原是她并不是皇阿玛指给我的女子,而我又正与皇阿玛赌气,更想刺激一下那拉氏,于是便在与那拉氏大婚之时收了兰儿,三人一起饮了那交杯酒,之后,但凡我寝歇,不是睡书房,便是在她那儿歇的次数多些。”   黛玉听了,不觉掩口而笑道:“不想四哥竟这般小孩子脾气!”心中却是有些暗喜,若是果真如此,或许四哥当真会是自己的良人也不一定。可是,忽而转念一想,又顿时觉得无比怅然,四哥将来是要当皇上的,当了皇上,难免便要选秀以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即便四哥对她们没有情份,自己心中也是极为不喜的。   胤禛见黛玉好不容易开始接受自己,又忽然之间脸上多了许多怅然不乐之色,忙问道:“玉儿,你怎么了?”黛玉有些不高兴地道:“四哥,将来是要选秀的……”胤禛一听,便知道黛玉的心思了,于是便道:“玉儿,四哥跟你保证,不管将来如何,不管发生任何事,四哥永远都只是玉儿一个人的,便是将来四哥当了皇上,亦只有玉儿你一个人。”黛玉咬了咬唇,好@一会儿方道:“可是皇家子嗣不是越多越好么?”   胤禛听了,便对着黛玉笑道:“谁说子嗣多便要娶一大堆妻妾的?再说四哥可只有一个人,只要玉儿你一个便够了,多了四哥可顾不过来。更何况历史上只娶一个妻子的皇帝也不是没有,像前明弘治皇帝朱佑樘,一生便只有张皇后一人,难道四哥便不能成为下一个朱佑樘?”黛玉听了,又道:“那么那拉氏那边,四哥打算怎么处理呢?好歹那拉风云手里还握有正红旗的兵权呢!”胤禛笑道:“玉儿,你放心,四哥自有办法,再说,那拉风云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一己私仇而做出什么不利于朝廷的事。”   黛玉听了,便只得道:“我知道了,只但愿正如四哥所想的那般就好了。”胤禛道:“放心罢,玉儿,一切交给四哥,没事的。”言罢,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便一同出了园子,往康熙那边去了。康熙见两人联袂而来,心中高兴,只嘴上却是一番取笑不提。   是夜,月凉如水,黛玉因白日胤禛说的那些话辗转难眠,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因此便起身取过签筒,抖了一抖,抽出一枚签,却见那上等桃木制成、比普通纸张略厚些的卦签上画着一只五彩翩跹的凤凰。黛玉见了,叹了口气,原来,一切早已经注定。凤凰签,凤凰者得之,爹爹亦曾为四哥算过,四哥是“九龙夺嫡,真龙称帝”,爹爹的卦同自己的一样,再没有错过的,看来自己一生的姻缘早就系于四哥身上了,想必爹爹也早就知道的。   将凤凰签重新放回签筒,黛玉便自回到床上,不一会儿,便只觉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来到一处仙境,其中玉宇琼楼,奇花异草,令人流连忘返。这时,却见一个袅娜风流的仙子缓缓而来,笑道:“原来妹妹早来了,叫我好等。”黛玉见了那仙子,虽觉面善,却终究还是想不起来,因问道:“姐姐是谁?此系何处?”   那仙子笑道:“瞧我却忘记了,妹妹下至凡尘已有十三日了,想来早已经忘记了前尘过往。也罢,我是警幻仙子,此是太虚幻境,司掌人间风流孽债、女怨男痴之所在。今日引妹妹生魂前来,原是有缘故的,请妹妹随我来。”   言罢,警幻便将黛玉引至一条河边,只见那河水清澈见底、水流潺潺,旁边一块石上写着“三生石”三字,三生石畔还有一株小草,草青碧绿,只叶头有一点红色,如血欲滴。警幻道:“此是灵河岸边,三生石畔,那草便是妹妹的本元,名曰‘绛珠’。这绛珠草原是九天玄女娘娘的精魂所化,因此女娲娘娘命我精心照料,只后来天上出现十个太阳,以至于天上人间俱是无比炎热,绛珠草也因缺水而日渐枯萎,后来水神共工路过此处,见绛珠草枯萎欲死,遂动了怜悯之心,便将自己的宝物水灵珠丢置于地上,化作了这条灵河。也因得此灵气,绛珠草才能灵性渐通,修为女体。因为妹妹的本元绛珠草乃是九天玄女娘娘的精魂所化,再加上得了那灵河之水的灵气,所以妹妹刚刚修成女体便已是法力广大,女娲娘娘因此便封妹妹作‘520小说妃子’,与其一同掌管三界。”   黛玉听警幻说至此处,顿时便想起了许多前尘往事来。原来,在自己修成女体,并被女娲娘娘封为“520小说妃子”,与之同掌三界后,因不喜理会那许多纷扰之事,便时常到那灵河岸边逍遥度日,而把那一大堆的事只推给女娲娘娘去处理,女娲娘娘见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摇头苦笑。   一日,自己正在那灵河岸边,忽然遇见一男子,却是人间商纣朝西伯侯之长子姬伯邑考,只因西伯侯姬昌身陷朝歌,为救父便攀上了那歧山之巅,寻那传说中的异宝白色猿猴,却无意之中到了此处。自己感动于姬伯邑考的一片孝心,便指点了其白色猿猴的所在,并嘱其白色猿猴虽通人性,但却难以驯服,务要小心。姬伯邑考道谢而去。   姬伯邑考离开之后,自己便也就去了太虚幻境警幻处,却不想女娲娘娘匆匆而来,道是人间陈汤气数将尽,我辈之中必得有一人下去匡扶新君才是。与女娲娘娘商定之后,自己便匆忙下凡至人间,却不料姬伯邑考已然遇难,其肉身亦被那纣王与妲己命人剁成肉酱,制成肉丸,给西伯侯姬昌吃了,结果姬昌回至西歧,腹中便吐出了几只玉兔,自己见状,便只得将其抱至广寒宫,交由月上之神姮娥仙子。   后来商纣被灭,西周建立,姜子牙封神,姬伯邑考被封为“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是为紫微帝君,在天庭地位仅次于玉皇大帝。正当自己与姬伯邑考两人在三生石畔再度相逢之际,却不料那太虚幻境赤瑕宫中的神瑛侍者因见了自己的本元绛珠草,只觉娇娜可爱,便用他时常给那些花儿浇的甘露水灌溉,因此导致自己必须下凡历劫。却不料,那姬伯邑考竟先自己一步,陪自己下凡历劫去了。也因此牵扯到了太虚幻境中诸多风流冤案,警幻仙子无奈,只得将他们逐一挂号,一同送入凡尘。   警幻看着黛玉脸上逐渐释然的神情,因问道:“妹妹,如今可明白了?”黛玉笑道:“多谢姐姐,绛珠已经明白了。”警幻道:“既如此,此处妹妹也不能久留,且回去罢,他日妹妹功德圆满,回天之际,你我再相见罢。”   言罢,便将黛玉一推,黛玉只觉脚下一空,便惊醒了。打开窗户一看,却见天已经大亮,只梦中所见所想非但未曾忘却,反而印象更深刻了。黛玉也不多想,只梳洗好后,只略略运了运气,却发现体内似乎多了些什么,闭上眼睛调息一下后,不由得大惊。只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接着便出了房间,只因康熙昨日曾说今日便要回宫去了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3章感夙因姮娥下凡尘   话说黛玉梦入太虚,得悟前缘,原是警幻仙子念在黛玉未下凡尘时与其相交一场,故而才将黛玉的生魂引至前生故地,借此机会点醒于她,也好令黛玉早早堪破其中机关,修成正果,重返天廷,却不料这样一来,竟然扯动了另一桩亘古情缘,使得那孽海情天之中凭空多出了许多风流冤案,真真是好心却办错了事。   而警幻仙子却尚不自知,直待将黛玉的生魂送回尘世后,忽见女娲娘娘@携两仙婢迤逦而至。警幻仙子忙上前道:“小仙见过女娲娘娘,不知女娲娘娘仙驾来此,有何要事?”女娲娘娘看了警幻仙子一眼,方微启朱唇,问警幻仙子道:“警幻,适才你是否引了520小说妃子的生魂来此?”警幻听了,忙道:“启禀女娲娘娘,正是。只是绛珠妹妹在凡间心有所惑,故以签卦卜问上天,小仙生怕其迷了本性,深堕尘寰,故而引了绛珠妹妹的生魂来此,望她能得悟前生因果,早日重返天庭。”   女娲娘娘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警幻,你的动机倒是好的,只是你此次行事却有了疏漏之处。”警幻仙子甚为不解,因问道:“请女娲娘娘明示,小仙何处有了疏漏?”女娲娘娘道:“你该知道520小说妃子与那月上之神姮娥仙子极为交好的罢?”警幻仙子不免疑惑道:“是,绛珠妹妹虽说贵为520小说妃子,与女娲娘娘您同掌三界,却从不以势压人,故而三界之中,九天之上的仙子与绛珠妹妹多为好友,彼此之间更是姐妹相称,便是那冷情的月上之神姮娥仙子也不例外。”   女娲娘娘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你该知道520小说妃子下凡历劫,与那紫微帝君同在凡间,当有一世情缘,后当二人寿终,才得以重回天庭。”接着又看了警幻一眼道:“可是由于你私自将520小说妃子生魂引至此处,以至于竟牵扯到了那后羿与那月上之神姮娥仙子的亘古情缘,故而姮娥仙子必得下至凡间,可是姮娥仙子乃是月上之神,三界之内不可或缺,若是其下至凡间,人间之夜没了月光,必有许多鬼怪作祟。因而刚才月老匆匆忙忙地前去寻我,问我该如何是好,那后羿与姮娥仙子的红线是否该系上去。”   警幻仙子忽闻此言,不觉讶然,问道:“望女娲娘娘明示,如何这事便牵扯到了后羿大神与姮娥仙子的亘古情缘了?”女娲娘娘摇了摇头,叹道:“原来你却不知,当初后羿人世黎民之苦,射下九个太阳后,被人间百姓奉为君王,西王母更是赐了长生不老的丹药与后羿,后羿深爱其妻姮娥,欲与其一同服此丹药,故而便将那长生不老的丹药交与姮娥保管,却哪知被河伯知道了,河伯欲窃那丹药,却发现姮娥无比美貌,更起了窥探之心,欲强抢姮娥与丹药,可因那时后羿不在,姮娥无奈,只得吞下丹药,飞入了月宫,成了那月上之神。可是后羿却并不知姮娥在那月宫之中,为寻姮娥,他放弃了成为天神的机会,不断地投胎转世,只为在凡间寻到姮娥。这原也是他二人应有此劫,只是此劫一应便是万年,两人总是就此错过。如今那后羿在凡间投胎成为紫微帝君之弟,而前世紫微帝君的肉身又化作了玉兔被姮娥仙子养在了广寒宫内,故而便有了这么个牵扯。”   警幻仙子得闻此言,不觉惊讶出声,道:“原来如此,小仙实不知情,请女娲娘娘恕罪。”言罢,便盈盈拜倒。女娲娘娘点了点头,道:“起来罢,不知者不罪,这也是他们二人命中注定万年前分离,万年后聚合,原也怪你不得。”警幻仙子闻言,这才起身,因又问道:“可如今却如何是好,绛珠妹妹已然了然前尘往事,如果此时前去寻绛珠妹妹,只怕拂了天意。”女娲娘娘叹道:“为今之计,看来只有让姮娥仙子以真身下凡,待了结了这桩公案再回天庭了。”警幻仙子道:“可是女娲娘娘,仙凡不可相恋,此乃天条。虽说后羿是亘古大神,可如今在凡间到底是一凡人,这岂不是违背了天条,只怕玉帝和王母娘娘知道了,姮娥仙子亦难逃碧瑶仙子、织女、七公主与三圣母般的噩运。”   女娲娘娘道:“我才刚卜了一卦,姮娥仙子此次下凡,却是无碍的,只是或会遇到些许麻烦罢了,不过终究都能山重水复,柳岸花明。”警幻仙子道:“既如此,小仙这便去广寒宫寻那姮娥仙子。”言罢,便忙驾起祥云,往那凄清寂寞的月之宫殿广寒宫而去。   广寒宫正如其名,地方广大且很是寒冷,虽然到处也是玉树琪花、琼楼玉宇,可是不同于其他宫殿的一片银白之色,再加上降霜仙子青女亦居于此处侍奉姮娥仙子,因此广寒宫相较于北海龙宫更是寒冷无比。也许正是因为此处极为寂廖又极为寒冷,故而姮娥仙子才会渐渐变得冷情,对谁都不太爱搭理,只跟与其交心的520小说妃子说话罢。   警幻仙子到了广寒宫,恰好看见降霜仙子正在那里布霜,因问道:“青女妹妹,姮娥仙子可在宫中?”降霜仙子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在呢,姮娥仙子正抱着玉兔在那月桂树下。”警幻仙子听了,便点了点头,自寻姮娥仙子去了。   那姮娥仙子此时正坐在月桂树下饮酒自斟,只见她一身白色云衣,头上梳着双鬟宝月飞天髻,上面簪着一枝金凤簪,那凤口中吐出一颗明珠来,盈盈生光,照着那姮娥仙子清冷如玉的面容,越发显得其清傲无比,不可亵渎。   姮娥仙子抚摸了一下怀中眯着眼睛的玉兔,又拿起那金丝云雀镶玉壶,往那莲口玉杯中倒了一杯,顿时一股怡人的桂花清香扑鼻而来,却原来此酒正是吴刚所酿制的桂花酒。姮娥仙子倒了一杯桂花酒,正欲饮时,却听一声婉转动人的声音传来道:“姮娥仙子,许久不见了,为何在此独饮自斟啊?”姮娥仙子抬头一看,却见警幻仙子缓步而至,口中含笑。   姮娥仙子见是警幻仙子,便抱着玉兔站起身来,看着警幻仙子,唇角虽说弯了弯,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只听她道:“并没什么,只是想着有近半月未曾见到绛珠妹妹了,却也不知她下凡历劫如今怎么样了?”言罢,便幽幽一叹,继而又道:“自绛珠妹妹离去之后,我这广寒宫便益发得较之前清冷了许多。”   警幻仙子笑道:“我本以为姮娥仙子冷心冷情,最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姮娥仙子冷冷一笑道:“耐得住寂寞,却耐不住相思,我与你们这些修道成仙的神仙原不同,我本不愿成仙,只是奈何不得命运无常,也许这亦是我的劫数所在。”警幻仙子知道姮娥仙子是在说她与后羿原只愿在人间做一对平凡夫妻,却强似她自己一人在广寒宫中孤独度日。因而便叹道:“虽说我掌的是那人世间风情孽债,女怨男痴,然情之一字,我实难解。你也知我那妹妹情幻仙子乳名兼美字可卿者,便是因情下凡,观其情其貌,我深为不明也。”   姮娥仙子道:“那是因为警幻姐姐你不曾谈情,又何来懂情之说,更别说悟情了。”接着又抱着那玉兔看着那株月桂树,这株月桂树原是她初升天界,至广寒宫那日所种下的,至今已有万年。因接着又道:“只有深涉情中之人,才明白情之滋味。警幻姐姐你执掌太虚幻境,必然深知人世之中,古往今来,多少痴情之人。我亦时常在想,情之一字,到底何为情,因何有情,我在这凄清的广寒宫中住了上万年,看似冷心冷情,但为何心中对他始终不曾忘情,而且对他的思念却反而在与日俱增?”   警幻仙子听了,因道:“姮娥妹妹既然想要知道,何不下凡间一趟,以试前情?”姮娥闻言,不禁面露诧异之色,道:“下凡?”警幻仙子闻言不由得苦笑,因道:“适才我因欲使绛珠妹妹得悟前情,早日以成正果,重返天庭,故而将其生魂引至灵河岸边,三生石畔,又将前生因果尽诉其知,却不想因此牵动另一处天机,也合该是姮娥妹妹你的缘分所至,你们分别万年,或可今生在凡间重聚。因而女娲娘娘才来寻我,欲使妹妹就此下凡一遭。”   姮娥仙子闻言,细细一想,便知其中一二分缘由,于是便问道:“也罢,我便就此下凡一遭,只是我该往何是而去?”警幻笑道:“姮娥妹妹自往红尘中最繁华之所在去也。”姮娥仙子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兔,因笑了一笑,又叫过吴刚青女交待了一番,便自轻舒广袖,驾起祥云,自往凡间去了。   ————————————————————————————————————————   今天暂且更这么多,明天开始恢复六千至八千字的日更!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4章中秋夜宴风雷暗蓄(上)   姮娥仙子携玉兔下凡,虽说并不隐密,却也只有极少数神仙才知道的,但偏偏却被当初携那女娲娘娘补天所弃之顽石入红尘者,号为“空空道人”和“茫茫大士”的两位知道了,又为后来引出了不少事情来。   那空空道人和茫茫大士皆是世外散仙,受天庭拘束不大,故而他二人要下凡却是极为便宜的,可偏偏二人又极为认死理儿,自认为自己成了那神仙,便与那凡间再无牵扯,故而轻易不肯下凡一趟,若非为了积一场功德,当初他二人也不会携那顽石入那红尘了。如今既知道了姮娥仙子携玉兔下凡,便自觉得要管上一管,两人因便商量定了,便各自化作一跛脚道人,及一癞头和尚下至凡间,立誓必要劝得那姮娥仙子回返月宫,以免堕入红尘,万劫不复。却不知道此乃姮娥仙子命数之在,姮娥仙子携玉兔下凡,也只是顺应天命,并非是逆天而行,故而两人皆是白忙活一场了。   且不说那空空道人和茫茫大士意欲如何打算,只说那“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因此只警幻仙子与姮娥仙子说话的这会子功夫,在人间便已是过了将近一月的时日,只再两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了。虽说今年因敬敏皇贵妃的薨逝,康熙下令正五品以上官员及皇室子弟三年之内一律禁止宴乐婚嫁,五品以下官员及普通百姓禁止一年,但因中秋节不比其他节日,因此康熙另下了一道旨意,道是中秋节之日所有喜乐之事一律照旧,不必受国丧所束。也因此今年的中秋节也并不显寂寥凄清,反较往年更加热闹。毕竟国丧期间,要热热闹闹地玩一次可是很难得的。   姮娥仙子驾着祥云来到凡间,为了不在世人面前显出真身,故而只变作了一个美貌尼姑,并自取法号为“妙玉”,至于怀中所抱着的那只玉兔也变作了侍奉她的小尼姑,法号“智能”。智能儿初至人间,觉得很是新奇,可因展示在凡人面前的皮相乃是一出家人,故而只得抑制住满肚子的好奇之心,只装作淡然地问妙玉道:“师父,我们去哪里寻妃子啊?”   妙玉清冷地一笑,并不回答,只道:“你别问,只跟着我来便是了。”智能儿点了点头,只跟着妙玉走着,也再不说一句话。原来妙玉早听警幻仙子道“往红尘中最繁华之所在去寻”之语,便已了然,知道黛玉必定是在这京城中的那一片红墙黄瓦之中,故而一早便领着那智能儿往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世间之人自是不知道妙玉与智能儿非是凡人,但因见两人虽是出家之人,可偏偏妙玉清冷孤绝,如傲世红梅,智能儿妍媚风流,皆是生得极为美貌,故而难免有人生出猥亵之心,而那呆霸王薛蟠这日刚好出来,见了妙玉和智能儿,立时便觉得浑身酥软,似没有了骨头一般,因又想起前几日薛姨妈答应他要为他买两个美貌丫头放在房中,如今见了妙玉和智能儿这般品貌的,自是不肯放过,因此也不管两人是出装人打扮,便自命小厮上前强抢妙玉和智能儿回去。   智能儿见状,自是不会让这凡间的浑人玷污妙玉和自己一分一毫,故而那些个小厮冲上前来,便自欲暗中使用法力将薛蟠及其手下好好教训一番。可偏偏这时,妙玉伸出手臂拦住了自己,示意自己不要妄动,无奈之下,智能儿也只得罢手。而此时一个腰围玉带,身穿玄青色锦袍的男子见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欲强抢出家之人,便上前,三拳两脚便将那群小厮给打趴下了。   薛蟠见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心中自是恼怒,便自怒气冲冲地上前,正欲亲自教训一番,却没想到走至跟前,细细一看,那男子却不是别人,正是曾到过荣国府接黛玉入宫的正三品侍卫统领莫离。薛蟠虽是不省事的,但却也非宝玉之流,自是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登时便吓软了两条腿,不管是狠话还是求饶的话也都顾不得撂上两句,便自带着那帮小厮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莫离见薛蟠离去,因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问妙玉和智能儿道:“两位师父没事罢?”妙玉道:“多谢施主相救,贫尼无事。”接着又问莫离道:“敢问施主,这宸玉公主府邸何处?”你道妙玉为何知道黛玉行踪,却原来妙玉适才掐指一算,得知绛珠仙子也就是黛玉被封作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居住在京城公主府大观园之中,又知眼前之人与黛玉有上几分瓜葛,因而有此一问。而莫离自是不知其中缘由,只因如今朝中局势有些紧张,又见妙玉是问黛玉的住所,心中不觉存了些许警惕之心,因道:“两位师父与那宸玉公主相识?”妙玉道:“贫尼未出家时与其乃是故友,如今因事寻其庇护罢了。”   莫离听妙玉如此说,虽不深信,但还是道:“算来在下乃是宸玉公主的师兄,如今正要往她那里去,如蒙两位师父不弃,便自随在下一道如何?”妙玉听了,便道:“也好。”言罢,有人自愿领路,妙玉自是不会拒绝,因而便携智能儿一同随那莫离去了。   莫离来黛玉这公主府原是惯熟了的,因此门房都认识,因此见莫离领了两个美貌尼姑前来,也并没说什么,只以为是奉康熙之命从皇家庵堂里领来的两个尼姑,派来主持大观园中栊翠庵的,因此便也未拦那妙玉和智能儿,只也让她们二人随莫离一道进去了。   彼时黛玉正在那秋爽斋与胤祚下棋,而胤禛却是在一旁脸色有些不悦地看着,今天他本是奉皇阿玛之命来这里告诉玉儿,中秋节晚上宫中要安排饮宴,她作为固伦公主是一定要出席的。却不想他来到这里之后,却看见黛玉正和胤祚一块儿下棋,生生地把他这个大活人撂在一旁吹西北风,胤禛心中自是不乐意了,故而便阴沉着一张脸道:“玉儿,我来这么久了,你是不是也该注意到我了?”   黛玉闻言,点了点头,却仍旧只顾着跟胤祚下棋,道:“我早瞧见你了,四哥,有话就直接说,不要一直杵在那儿,吞吞吐吐的,才就是因为被你分了心,我才被大师兄算计了两步棋呢!”胤禛听了此言,不得脸更黑了,但却也无可奈何,谁叫那人是黛玉呢,因而只得道:“皇阿玛说中秋节那晚的饮宴,你作为固伦公主是一定要去的。”   黛玉闻言,手中的棋子“吧嗒”一声落在棋盘,正好截断了胤祚的退步之路,因问道:“什么饮宴?”胤禛道:“依照惯例,每年中秋节那晚宫中都会设宴,今年虽说因为敏额娘薨逝,禁止一切宴乐喜庆之事,但这中秋节与春节、清明节和端午节一般,是不可禁止的,因此皇阿玛说了,今年中秋节照往年一般热闹也可。宫中可是好不容易盼到这么一个热闹的时候,自是不会轻易从简行事,故而此次饮宴较往年人数竟是多了许多,有不少八旗贵胄皆会前往,许多嫔妃的娘家也要趁此机会往宫中看视女儿呢。所以皇阿玛的意思是,这次饮宴或许是个机会也不一定!”   黛玉听了这话,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罢,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其实胤禛没有说出口的是,康熙想借此机会试试黛玉的手段,也好给那些暗地里弄些小动作的人一些个警告,而这些是康熙不便出手的,所以想借由黛玉的手来整治。胤禛知道这些是不能告诉黛玉的,不然只怕黛玉的怒气是不会轻易便没了的,也因此胤禛并没有告诉黛玉,只让黛玉把这气撒在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身上去。   正在这时,莫离引着妙玉以及智能儿来到了黛玉跟前,胤祚见了,不由得问道:“师弟,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两个美貌尼姑,却带到这里来做甚?”胤禛见了妙玉和智能儿,虽感叹二人之美,却并无心思欣赏,却只顾看着黛玉。而正当莫离欲要回答之际,却见黛玉讶然地看着妙玉和智能儿二人,口中道:“姮……姐姐如何来了这里?”   妙玉清冷的面容上绽开了一丝笑容,宛若绽放在雪中的红梅,让人留恋,只听她笑道:“自你离开后,只剩下我一人,很是孤闷,又想着你在此,或者会需要我的帮助,故而前来寻你。”黛玉听了,因又问道:“那你们又如何这番模样?”妙玉笑道:“原是想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才投身寺庙,却不曾想麻烦还是接踵而来。”黛玉不甚明白,莫离便将刚才薛蟠欲抢妙玉和智能儿回府的事说了一遍。黛玉登时脸罩寒霜,因道:“看来上次对他的惩罚还是轻了些!”   妙玉笑道:“妹妹不必生气,对此种腌臜人生气,没的白白污了自己。”黛玉听了,不由得笑道:“我却是忘记了,姐姐原最是目无下尘,孤高自许,傲然独立的,似那般浑人在姐姐眼中想必连那地上的一粒尘土尚且比不上。”言罢,又问妙玉道:“姐姐投身佛门,法号为何?”妙玉笑道:“法号即是本名,妙玉是也。”黛玉了然地点了点头,因又道:“姐姐既然是为避那浊流才投身佛门,便不是真心侍佛,想来佛祖亦是会怪罪的,姐姐既到了妹妹这里,何不将那缁衣除去,想来便是有那浑人,也必定不敢来打扰姐姐的清净的。”   妙玉听了,细想了一回,因笑道:“如此也好。”黛玉见妙玉同意了,便自命人领妙玉和智能儿去换衣裳。不多时,便见两个美人盈盈而至,正是妙玉与智能儿,胤禛、胤祚及莫离见了,不觉一怔,没想到这妙玉与智能儿去了缁衣,换上普通的闺阁装束,竟然另有一番风姿。黛玉自是知道妙玉与智能儿的妆扮会让不少男子失神,却没有想到竟然连胤禛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因而心中便有些生气,只嘴上却道:“姐姐的妆扮果真出众呢,我这里竟然多出了几只呆雁了!”言罢,便拿手中的帕子打在胤禛的脸上。胤禛唬了一跳,见黛玉满脸醋意,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失了神呢。   妙玉见了胤禛等人,知道他们与黛玉皆有几分牵扯在内,更知道胤禛与黛玉前世今生的瓜葛怕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的,因在心中叹息一声,暗想也许警幻仙子叫自己来的目的正是为此也不一定。   适才胤禛等三人虽为妙玉与智能儿两人的风姿迷惑了一下,但因心中皆有一个黛玉,故而很快便恢复过来,只因听黛玉称妙玉为“姐姐”,便只认为妙玉必定是黛玉的闺中姐妹,对妙玉与智能儿是何人也并不细问,只要黛玉自己清楚便可以了。   因为妙玉的到来,胤禛等三人自是知道黛玉同妙玉有不少的体己话要说,故而便都很体贴地各自离开了。而黛玉也不虚留,只随他们三人而去。是夜,黛玉@邀妙玉同榻而眠,妙玉自是答应了。黛玉这才细细问起妙玉前来的真正缘由。妙玉本就欲告诉黛玉,如今见黛玉相问,自是不会刻意去瞒,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细述。   黛玉闻言,不觉皱眉,因道:“说实话,我在这宫中住的时日也颇为不短了,后羿哥哥的气息在宫中我也曾隐约感觉到,但却不知道究竟为谁。”妙玉听了,便道:“才我听说中秋节那晚皇宫似有饮宴,若是可以,妹妹带我去一趟可否?我想,若是我能到了那皇宫中,定然是能认出他来的。”黛玉道:“也罢,我便带姐姐进宫中去。只是怕还得先知会一声我那爹爹才是。”妙玉听了黛玉这话,不觉抿唇一笑。   ————————————————————————————————————————   今天我妈硬拉着我去相亲,没奈何,今儿的二更又没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5章中秋夜宴风雷暗蓄(下)   黛玉和妙玉这对前尘姐妹许久未见,自是有不少话要说的,因而就这样两人便在床上说着话,眨眼之间便到了天亮。待晴雯春纤进屋来侍候她们二人梳洗时,却发现两人压根还没有怎么睡,两人的眼眶下还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只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晴雯春纤见了,不觉埋怨道:“公主这般也就罢了,怎么连妙姑娘也是这般任性,要知道现在是秋日了,夜里寒气深重,若是受了凉可就不好了。”妙玉闻言,不由得清冷一笑道:“妹妹这两个丫头倒是好的,竟是这般关心你的呢。”黛玉听了,便笑道:“哪里便只这两个了呢,她们一个个都不当我是主子呢,个个都快爬到我头上来了。”   晴雯春纤两人听了,不由得气道:“我们这是为公主好呢,偏公主还嫌!”黛玉闻言,不觉“扑哧”一道,接着便问道:“霜华和冰凝呢?怎么没见?”晴雯道:“她两人给妙姑娘收拾屋子去了。”黛玉因问道:“是哪间呢?”春纤道:“霜华姐姐原收拾的是离公主最近的锦春院,只是冰凝姐姐说锦春院不太适合妙姑娘的气质,所以便与霜华姐姐商量着将蘅芜院收拾出来给妙姑娘住。”   黛玉听了,便道:“虽说这样做姐姐与我离远了些,但蘅芜院确实挺合适姐姐的,也罢了。”妙玉闻言却道:“妹妹不必费心让她们为我收拾屋子了,昨日我来时看见那栊翠庵不错,极为清净,离妹妹这里也近,我也素来是喜欢礼佛之人,我只住到那里去便罢了。”黛玉听了忙道:“这如何能行,我断不能让姐姐住那庵院的。”妙玉道:“有何不可?我又不会真的以身侍佛。”黛玉闻言,自知拗妙玉不过,只得答应了。   栊翠庵位于大观园的东北角,当时建大观园时本因为公主府内已经有了庵堂,康熙便不欲使人在园内建这栊翠庵的,可是因为那请来的风水师说此处最好建一庵院,以免园内繁华太过,冲撞了花神。康熙闻言,这才使了修建了这栊翠庵,却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住持,所以只得先从皇家寺庙中拨了几个小尼姑住在里面,因为这栊翠庵也可算是皇家寺庙,再者出家人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在何处都是一样出家,所以倒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因此皇觉寺的住持方丈圆通大师便去了皇觉寺后的白云观寻了静心师太,从白云观里找了六名小尼姑在栊翠庵出家。   也因此妙玉搬进了那栊翠庵后,自也就暂时做了那栊翠庵的住持,但凡打坐或寝歇之时,皆是身穿缁衣,只有出了那栊翠庵,才换了那闺阁装束,便是智能儿也是如此。也因此黛玉笑说妙玉这是“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乃是畸零之人也”,妙玉闻言,也只是抿嘴一笑,并不言语。不过这些皆是后话了。   八月十五这日,黛玉和妙玉妆扮了一番,便在晴雯、春纤、冰凝、霜华四人的陪伴之下坐上了八宝七香车,接着便往皇宫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妙玉都神不思属,一颗心一直都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黛玉自是知道妙玉心中所想,不过因为她无从劝慰,所以只是将妙玉的手握了紧了一些。妙玉一愣,迎上黛玉注视自己的目光,淡淡一笑,便暂时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宫门口,宫门口的侍卫听说是黛玉的车,忙跪下道:“公主请恕罪,才皇上口谕,请公主从午门进宫。”黛玉闻言,不由得怔愣了一下,接着便在心中暗骂康熙,没事总是喜欢将自己置于那风口浪尖之上。妙玉见了黛玉那愤恨的模样,不觉暗笑在心,因道:“没想到妹妹在此处的日子过得这般精彩的。”黛玉瞪了妙玉一眼,只得命人将马车赶至午门进宫,心下却暗自思量着哪日定要好好地从康熙那里讨回这笔账不可。   马车进了皇宫后,黛玉和妙玉便从那马车上下来,改坐了软轿至坤宁宫。没想到,刚进坤宁宫没多久,便见李德全匆匆而来,道是康熙将夜宴设在了御花园,现在便请黛玉及妙玉过去。黛玉闻言,不由得奇道:“现在离开宴时间尚早,如何现在便要过去?”李德全听了便道:“回小玉主子,现在虽说开宴时间还早,但因八旗各旗主皆已经到了,还有两位铁帽子王亦到了,皇上的意思是想让小玉主子和妙姑娘过去见见。”   黛玉闻言,不由得深恨自己不是汉人,不然的话只一句“女子不得擅见外男”便给推托过去了,偏自己是满洲旗人,是不必遵那汉人家才有的闺阁之训的。因此只得叹道:“罢了,我这便跟姐姐换身衣服去。”言毕,便跟着妙玉一起入内室换衣。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黛玉便和妙玉换了衣服出来了,只见黛玉换了一件淡潢色的上面用银红色丝线绣着几朵芙蓉的旗装,而妙玉则换了件淡紫色的上面用银白色丝线绣着几朵梅花的旗装。只听黛玉对李德全道:“劳谙达久候了,我们这便走罢。”   李德全点了点头,他刚才看到妙玉的时候不觉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世间在容貌气度上竟还有可以与黛玉比拟一二的女子存在,虽听黛玉叫她“姐姐”,可自己并未曾听说林大人有另外一个女儿,便是皇上竟不曾听闻,这女子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德全虽说心中狐疑,但他亦深知许多事情自己不能多问,亦不可多嘴,所以他脸上丝毫不露,只在前面领着黛玉和妙玉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到了御花园,黛玉和妙玉果见那边宴席已经摆好,康熙及许多皇子阿哥福晋已经入席,其中康熙两手边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和硕康亲王以及和硕肃亲王,而令黛玉有些意外的是,太子和胤禛竟尚未到。李德全自是知道黛玉心中所想,因道:“四贝勒奉皇上之命,去请太子及十三阿哥了,要过一会方到。”黛玉闻言,点了点头,自和妙玉在李德全的带领下往女眷所坐的席位而去。   偏这时康熙见到了黛玉和妙玉,因道:“黛丫头,过来,把你那姐姐领到朕这边来给朕瞧瞧!”黛玉无奈,只得领着妙玉到了康熙跟前,因道:“皇上伯伯,你明知黛玉最不喜这些场面,却偏偏还要黛玉过来,你这不是硬不让黛玉自在吗?”康熙却对黛玉的抱怨充耳不闻,只看着妙玉,问道:“这就是你那姐姐?”妙玉那如美玉一般无瑕的面容之上并无半分笑容,只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妙玉见过皇上。”   康熙见了妙玉的举动,不由得略吃一惊,暗道:“没想到这清冷的女子竟是这般的傲气,见了朕,不但敢正眼看着朕,便是施礼也不肯矮人一截。”不过康熙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因道:“免了。”又问道:“如海那家伙,有这么一个女儿竟还藏着,连朕也是不知道的。”妙玉听了,便道:“妙玉不过是无根浮萍,一介孤女,蒙义父义母不弃,养于膝下,皇上不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黛玉闻言,不由得向妙玉微微一笑,道:“姐姐休说这话,论起来姐姐本就是爹爹的远房侄女,一脉相承的林家后人,说什么无根浮萍、一介孤女的话,岂不将我们看作了外人?”因又见康熙一脸疑惑,黛玉遂道:“姐姐其实也是林家人,与黛玉原也是一脉相承,是黛玉族叔之女,只因叔叔婶婶早逝,所以爹爹便将姐姐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所以说,不管怎么算,姐姐都是黛玉的亲姐姐呢!”   康熙听了,不由得笑道:“既然是黛丫头的姐姐,朕便赐封你为和硕淑宁公主,算是朕给你的表礼罢。”妙玉正待拒绝,却不想黛玉抢先笑道:“如此倒要多谢皇上伯伯了呢,只是皇上伯伯,我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你可不能给姐姐造什么公主府,让姐姐搬出去,更不能让她住到宫里来,否则这个公主皇上伯伯还是不要封了为好呢。”康熙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道:“也罢,这样朕也省了好大一笔银子呢。”   一言方罢,便见胤礽、胤禛与胤祥三人一齐走了过来,胤禛见过了妙玉也还罢了,只胤礽与胤祥见了妙玉,不觉怔愣了许久。胤礽乃是为妙玉的绝世风姿所吸引,而胤祥却不似胤礽,他乍然见到妙玉,只觉得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又有一种莫名的痛楚与喜悦一并涌上的情绪,只让自己差点便要落下泪来。胤祥强行抑制住自己心中喷薄而出的莫名情绪,跟着胤礽和胤禛到康熙跟前行礼问安之后,便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妙玉见了胤祥,心中不觉一动,与黛玉一起坐席的时候暗中掐指一算,知道原来胤祥便是那后羿的转世。知道这个答案后,妙玉心中不觉思潮澎湃,情难自禁,眼睛时不时地便暗中往胤祥的方向看去。而胤祥亦感觉到了妙玉看向自己的目光,便抬起头,偷眼往妙玉之处看去,两人的眼神相撞,不觉霎时都红了脸,半晌方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黛玉生性敏感,自胤祥进来之后,她便察觉出妙玉和胤祥似乎都不太对劲,于是便觑眼看了两人一眼,便暗中掐算了一番,知道了缘由之后,黛玉不觉心中微叹,怪道自己时常觉得胤祥与自己似是早就熟识,原是这般缘故,不过好在除她之外没人发现,不然怕是妙玉也要被卷进那风波暗涌之中了。   不过黛玉似乎想得太过天真了些,别说妙玉跟自己有着瓜葛,便是她那倾城倾国的绝世美貌便已很难使她不被卷进那后宫风雨之中,再加上她刚刚还被康熙册封为了和硕淑宁公主,这些便已经注定了她与黛玉一样,必然难以逃开那九龙夺嫡的风雨深重。   晚宴才开席不久,忽听那宜妃笑着问康熙道:“皇上,臣妾来得晚了些,不知道公主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怎么也没见公主介绍介绍给臣妾们认识认识?”宜妃此言一出,众人便都向黛玉和妙玉这边看过来。黛玉闻言并不言语,只拿着两眼看着康熙,一脸不干己事的样子。康熙见黛玉如此,甚是无奈,只得心中苦笑,道:“那是黛丫头的姐姐,妙玉,妙丫头,才朕已经册封她为和硕淑@宁公主了,你们以后见了她,也要讲些规矩,不可冲撞了去!”   宜妃听了,心中暗记在心,口中却笑道:“却原来是淑宁公主,宸玉公主的姐姐,怪臣妾眼拙,不曾识得,却是失了礼数,莫不如臣妾自罚一杯,算做赔礼,如何?”最后一句话,宜妃却是对着妙玉说的。妙玉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宜妃一眼,并不言语,只将眼前那乌银梅花自斟壶取过来,往杯中倒了约有半盅,而后便自一饮而下。   宜妃见妙玉这般目中无人,心中虽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自己也斟了一杯酒饮了,不过与此同时,她心中的算盘却早已经是打得噼哩叭啦响了。但是,宜妃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番成算,使得之后有许多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并最终导致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不过之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   明日再补更章节,今天暂时就这样了,请亲们原谅!因为最近断崖只顾着为新文存稿,都快差点忘记这边还有一篇V文没更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6章大观风雅妙黛风闻   妙玉的清冷傲然之气,固然在无意之中触怒了宜妃,却也使许多暗自肖想算计她的人弱了不少的气势,康熙眼眸微眯,看了妙玉一眼,心下暗思道:“这个妙丫头看来果然是不简单的,只怕并不下黛丫头,这番疏远有礼的举动,只怕要令宜妃气上段日子了。”想到此,也不由得心下暗乐,这些郭络罗氏家族有些不安份,他自是极为清楚的,只是自己暂时没空闲也没法子去理会,莫不如就将这烫手山芋扔给这妙丫头,他也乐得轻松许多。   彼时戏台上却已然开场,康熙命人点的乃是一出《嫦娥奔月》,黛玉见了,因悄声笑向妙玉,道:“可笑皇上伯伯,却并不知道真正的嫦娥正在他面前呢。”妙玉听了,只微微一笑,旋即便用冷淡的语气轻声道:“这凡尘俗世之中,多少人向往那九天碧霄,以求长生,却不知长生原是最无趣的了,世人之痴,皆在于此矣。”黛玉点了点头,道:“姐姐也是的,他们原不比我们,我们原就非这俗世中人,自然超于物外,只求真情真爱,而他们却不过红尘中碌碌庸人,自然有许多忧烦,当然巴不得长生无忧才好。”   妙玉微微颔首道:“你说的也是。”言罢,便看着那戏,看着看着便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奔月的无奈与心酸来,只不由得落下泪来。黛玉见了,知道妙玉是想起了前尘往事,为此伤怀,故而便暗中扯了一下妙玉的袖子。妙玉会意,只拭了泪,便与黛玉悄悄地退出席去。   黛玉和妙玉二退出席去,黛玉因见妙玉伤怀,便出言相慰,道:“姐姐莫要再伤怀了,这戏文不过是后世之人胡编乱造,又哪里真的知道姐姐当初因何奔月?只姐姐若是为这个而伤怀,只怕今后在凡间还伤心不过来呢。”妙玉听了,只轻轻一叹道:“我却并非为此伤怀,只是才想着明明知道他现在何处,可我却无法与其厮认,不禁心中觉得十分酸楚罢了。”   黛玉点了点头,忽抬头见那空中月朗星稀,又时而有微微凉风来袭,不由得笑向妙玉道:“姐姐,莫不如我们回大观园去,那大观园自建成起,说实话,连我都未曾游遍其中各处,今夜我们莫不如就在那大观园中饮酒论诗,却也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妙玉闻言,亦不由得起了兴致,因淡淡一笑道:“这却也是好,只是皇上那边可如何是好?”黛玉因笑道:“这却也是极容易的。”因见一小太监走了过来,便叫住吩咐了几句,便同妙玉一起坐上车轿,径自出宫回公主府去了。   那小太监到了御花园中,正值晴雯春纤等人见黛玉和妙玉久不回来,不由心焦着急之际,忽见一小太监过来言语了两句,晴雯闻言,差点便叫出声来,好在她知道宴席正值热闹之时,且皇上等众人皆在,及时控制住自己,只口中却不禁小声埋怨黛玉和妙玉道:“只没见过这般麻烦的两位公主,只一声不吭地便自回去了,却不知道我们这般有多么着急。”话虽这么说着,晴雯还是径自往康熙所坐的主位走了过去,向旁边的李德全言语了一声。   李德全闻言,心中虽说有些惊讶,但还是说了一声“知道了”,便让晴雯退下。康熙见了,因问道:“怎么了?”李德全见康熙问起,这才道:“回禀皇上,适才晴雯过来回话,说是淑宁公主因身体略感不适,所以小玉主子便同淑宁公主一起回公主府去了。”康熙闻言,不觉皱起了双眉,好一会儿方道:“既如此,便也罢了。只回头你命人给淑宁公主送些补品过去。”李德全闻言,自是答应了。只听康熙这时又道:“朕记得前阵子新疆进贡了一朵千年天山雪莲,你将它给妙丫头送去,让她小心,不要弄坏了自己的身子。”李德全听了,心中不由得一怔,想那千年天山雪莲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难得之物,若不是新疆王为表与大清和睦相处的诚意,却也不会把它作为贡品进贡过来。没想到皇上竟将它送给了才认识不到区区半日的淑宁公主,难不成仅仅是因为小玉主子的关系?李德全心中虽说疑惑,但也自知“伴君如伴虎”,“圣意不可测”之语,故而只是答应了一声,面上却也不动分毫。   再说黛玉和妙玉二人联袂而去,自回了那公主府大观园之中,彼时彩鸾彩凤见黛玉和妙玉这般早回来,因有些奇怪,遂问道:“公主与妙姑娘如何这般早回来,想那宴席此时只还正热闹着罢?”黛玉笑道:“你们这两个蹄子倒是知道得清楚的。”接着又对彩鸾彩凤道:“姐姐才刚被皇上伯伯册封为和硕淑宁公主,从今儿起得改唤姐姐为‘公主’。另外,今儿原是姐姐的芳辰,你们自去弄些酒菜到那凸碧山庄凹晶馆里,快去!”   彩鸾彩凤听说,不由得笑道:“如此真要贺喜妙公主了呢,只以后我们可要好好儿地讨好奉承着妙公主,再加上今儿个是妙公主的芳辰,可不能少了咱们的赏呢。”黛玉闻言,只道:“你们这两个蹄子还磨牙,还不快不去呢,仔细过会不但没了赏,皮不揭了你的呢。”彩鸾彩凤听说,只嘻嘻一笑,便自去了。   黛玉只管吩咐完彩鸾彩凤去弄酒菜,接着便同妙玉一起换了那衣裳,一起往那凸碧山庄凹晶馆而去。   妙玉到了那凸碧山庄,才知这山庄原是建在山坳近水之处,遂笑道:“人皆言山上赏月更好,叫我说,终不及近水赏月更妙。你知道这山坡底下就是池沿,山坳里近水一个所在就是凹晶馆。可知当日盖这园子时就有学问。这山之高处,就叫凸碧;山之低洼近水处,就叫作凹晶。这‘凸’‘凹’二字,历来用的人最少。如今直用作轩馆之名,更觉新鲜,不落窠臼。可知这两处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水,竟是特因玩月而设此处。有爱那山高月小的,便往这里来;有爱那皓月清波的,便往那里去。只是这两个字俗念作‘洼’‘拱’二音,便说俗了,不大见用,只陆放翁用了一个‘凹’字,说‘古砚微凹聚墨多’,还有人批他俗,岂不可笑。”   黛玉听妙玉如此说,不由得笑道:“姐姐如今说话,却也有几分凡人的味道了。”接着又笑道:“也不只放翁才用,古人中用者太多。如江淹《青苔赋》,东方朔《神异经》,以至《画记》上云张僧繇画一乘寺的故事,不可胜举。只是今人不知,误作俗字用了。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时节大观园才建成,因要刻制牌匾,四哥便也自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搬进这大观园时,皇上伯伯有意试我,故而便将那没有牌匾的地方游了些许,顺带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如今就往凹晶馆去看看。”   说着,二人便同下了山坡。只一转弯,就是池沿,沿上一带竹栏相接,直通着那边藕香榭的路径。因这几间就在此山怀抱之中,乃凸碧山庄之退居,因洼而近水,故颜其额曰“凹晶溪馆”。因此处房宇不多,且又矮小,故只有两个老婆子上夜。今日打听得凸碧山庄的人应差,与他们无干,这两个老婆子关了月饼果品并犒赏的酒食来,二人吃得既醉且饱,早已熄灯睡了。   黛玉妙玉见熄了灯,妙玉笑道:“倒是她们睡了好。咱们就在这卷棚底下近水赏月如何?”二人遂在两个湘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彼时彩鸾彩凤已将酒菜送了过来。妙玉笑道:“怎得这会子坐上船吃酒倒好。”黛玉笑道:“正是古人常说的好,‘事若求全何所乐’。据我说,这也罢了,偏要坐船起来。”妙玉笑道:“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可知那些老人家说的不错。说贫穷之家自为富贵之家事事趁心,告诉他说竟不能遂心,他们不肯信的;必得亲历其境,他方知觉了。就如咱们两个,虽也忝在富贵之乡,只却你我竟有许多不遂心的事。”黛玉笑道:“不但你我不能趁心,就连宫中至尊如皇上伯伯者,亦有不少不遂心的事。”妙玉听说,恐怕黛玉又因感怀自悲起来,忙道:“休说这些闲话,咱们且联诗。”   正在黛玉和妙玉说话间,只听笛韵悠扬起来。妙玉笑道:“这笛子吹的却有趣,到是助了咱们的兴趣了。只不知吹奏者何人?”黛玉素日常听莫离言道秦风吹得好笛,心知吹笛者必是秦风无疑矣,只是却并不言破,只道:“咱两个都爱五言,就还是五言排律罢。”妙玉道:“限何韵?”黛玉笑道:“咱们数这个栏杆的直棍,这头到那头为止。数到第几根就用第几韵。若十六根,便是‘一先’起。这可新鲜?”妙玉笑道:“这倒别致。”   于是二人起身,便从头数至尽头,止得十三根。妙玉道:“偏竟是‘十三元’了。这韵少,作排律只怕牵强不能押韵呢。少不得你先起一句罢了。”黛玉笑道:“倒要试试咱们谁强谁弱,只是没有纸笔记。”妙玉道:“不妨,明儿再写。只怕这一点聪明还有。”黛玉道:“我先起一句现成的俗语罢。”因念道:“三五中秋夕,”   妙玉想了一想,道:“清游拟上元。撒天箕斗灿,”黛玉笑道:“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妙玉笑道:“这一句‘几处狂飞盏’有些意思。这倒要对的好呢。”想了一想,笑道:“谁家不启轩。轻寒风剪剪,”黛玉道:“对的比我的却好。只是底下这句又说熟话了,就该加劲说了去才是。”妙玉道:“诗多韵险,也要铺陈些才是。纵有好的,且留在后头。”黛玉笑道:“到后头没有好的,我看你羞不羞。”因联道:“良夜景暄暄。争饼嘲黄发,”妙玉笑道:“这句不好,是你杜撰,用俗事来难我了。”黛玉笑道:“我说你不曾见过书呢。吃饼是旧典,唐书唐志你看了来再说。”妙玉笑道:“这也难不倒我,我也有了。”因联道:“分瓜笑绿媛。香新荣玉桂,”黛玉笑道:“分瓜可是实实的你杜撰了。”妙玉笑道:“明日咱们对查了出来大家看看,这会子别耽误工夫。”黛玉笑道:“虽如此,下句也不好,不犯着又用‘玉桂’‘金兰’等字样来塞责。”因联道:“色健茂金萱。蜡烛辉琼宴,”妙玉笑道:“‘金萱’二字便宜了你,省了多少力。这样现成的韵被你得了,只是不犯着替他们颂圣去。况且下句你也是塞责了。”黛玉笑道:“你不说‘玉桂’,我难道强对个‘金萱’么?再也要铺陈些富丽,方才是即景之实事。”妙玉只得又联道:“觥筹乱绮园。分曹尊一令,”   黛玉笑道:“下句好,只是难对些。”因想了一想,联道:“射覆听三宣。骰彩红成点,”妙玉笑道:“‘三宣’有趣,竟化俗成雅了。只是下句又说上骰子。”少不得联道:“传花鼓滥喧。晴光摇院宇,”黛玉笑道:“对的却好。下句又溜了,只管拿些风月来塞责。”妙玉道:“究竟没说到月上,也要点缀点缀,方不落题。”黛玉道:“且姑存之,明日再斟酌。”因联道:“素彩接乾坤。赏罚无宾主,”妙玉道:“又说他们作什么,不如说咱们。”只得联道:“吟诗序仲昆。构思时倚槛,”黛玉道:“这可以入上你我了。”因联道:“拟景或依门。酒尽情犹在,”妙玉说道:“是时侯了。”乃联道:“更残乐已谖。渐闻语笑寂,”   黛玉说道:“这时侯可知一步难似一步了。”因联道:“空剩雪霜痕。阶露团朝菌,”妙玉笑道:“这一句怎么押韵,让我想想。”因起身负手,想了一想,笑道:“有了,幸而想出一个字来,几乎败了。”因联道:“庭烟敛夕棔。秋湍泻石髓,”黛玉听了,不禁也起身叫妙,说:“果然是促狭的,这会子才说‘棔’字,亏你想得出。”妙玉道:“幸而昨日看历朝文选见了这个字,我不知是何树,查了之后才知这就是如今俗叫作明开夜合的。”   黛玉笑道:“‘棔’字用在此时更恰,也还罢了。只是‘秋湍’一句亏你好想。只这一句,别的都要抹倒。我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对一句,只是再不能似这一句了。”因想了一想,道:“风叶聚云根。宝婺情孤洁,”妙玉道:“这对的也还好。只是下一句你也溜了,幸而是景中情,不单用‘宝婺’来塞责。”因联道:“银蟾气吐吞。药经灵兔捣,”黛玉不语点头,又见妙玉神色如常,这才念道:“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妙玉也望月点首,联道:“乘槎待帝孙。虚盈轮莫定,”黛玉笑道:“又用比兴了。”因联道:“晦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   妙玉方欲联时,黛玉指池中黑影与妙玉看道:“你看那河里怎么像个人在黑影里去了,敢是个鬼罢?”妙玉笑道:“可是又见鬼了。我们这般人,难不成还是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因弯腰拾了一块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听打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聚者几次。只听那黑影里嘎然一声,却飞起一个大白鹤来,直往藕香榭去了。黛玉笑道:“原来是它,猛然想不到,反吓了一跳。”   妙玉笑道:“这个鹤有趣,倒助了我了。”因联道:“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黛玉听了,又叫好,又跺足,道:“了不得,这鹤真是助她的了!这一句更比‘秋湍’不同,叫我对什么才好?‘影’字只有一个‘魂’字可对,况且‘寒塘渡鹤’何等自然,何等现成,何等有景且又新鲜,我竟要搁笔了。”妙玉笑道:“只细想就有了,不然就放着明日再联也可。”黛玉只看天,不理她,半日,猛然笑道:“你不必说嘴,我也有了,你听听。”因对道:“冷月葬花魂。”妙玉笑着赞道:“果然好极!非此不能对。好个‘葬花魂’!”因又叹道:“诗固新奇,只是太颓丧了些。如今虽是深秋萧索时节,却也不该作此过于清奇诡谲之语。”黛玉笑道:“不如此如何压倒你。下句竟还未得,只为用工在这一句了。”   妙玉笑道:“依我看竟不必再往下联,若底下只这样去,反不显这两句了,倒觉得堆砌牵强。”黛玉笑道:“我却也是不能的了,我看姐姐却似有余力,不如便将剩下的补齐了如何?”妙玉听了,便笑道:“我看咱们二人的警句却均已出现,只是才有了二十二韵,未免太少了些,既如此,我便再补上一些。”   彩凤见二人联诗,早已将笔墨拿了过来,黛玉见了,不禁赞道:“好丫头!竟是知道我们要用笔墨的。”彩凤听了,只微微一笑,而后便侍立一旁,并不言语。妙玉取过笔墨,道:“如今收结,到底还该归到本来面目上去。若只管丢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捡怪,一则失了咱们的闺阁面目,二则却也与题目无涉了。”黛玉听了,不禁点头称是。   妙玉略作思索一番后,便提笔一挥而就,接着便对黛玉道:“依我看必须如此,方翻转过来,虽前头有凄楚之句,亦无甚碍了。”黛玉接了看时,只见妙玉续道:“   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   箫增嫠妇泣,衾倩侍儿温。   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   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赑屃朝光透,罘罳晓露屯。   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   @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   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   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   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后书:《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黛玉看了,不禁叹道:“果真好诗,竟比我的不知好了多少呢,看来日后我得多向姐姐讨教一番才好呢。”妙玉听了,正欲开言时,却见栏外山石转出一个人来,笑道:“果然好诗,竟有易安谢娘之才,真教在下好生佩服。”   黛玉和妙玉二人不防,倒唬了一跳。细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秦风。只见他穿着一身浅青色锦袍,坐在一张轮椅之上,温润如玉的脸上有着一丝赞赏的笑容,手中握着一支玉笛。黛玉不觉有些诧异,因问道:“你如何到了这里?”秦风笑道:“我本在房中对月吹笛,忽听见你们大家赏月,又联的好诗,更觉清雅异常,便也出来玩赏这清池皓月。”接着又笑向黛玉道:“说来在下亦要感谢公主,若非公主,只怕那二人也不要为在下医治双腿呢。只他日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请公主直言便是,在下一定倾尽全力。”   黛玉淡淡一笑道:“秦公子言重了。”接着又问道:“说来黛玉只有一个疑惑而已。”秦风笑道:“在下知道公主要问什么,公主想要知道在下究竟是何人,对不对?”黛玉点了点头。秦风苦笑了一番,方道:“公主迟早都会知道的,只现在却并不是时候。”言罢,便转动轮椅,正欲离去之际,忽而留下一句,道:“公主,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公主能救八福晋一救。”言罢,便自离开了。   ————————————————————————————————————————   这章节原是过渡章,重要的是里面的诗词以及秦风的话,只是断崖不太会写这联诗的情节,所以就拿原著改着凑和一下,把原来湘云联的诗全变成妙玉的,请亲们不要过怪。因为我虽不喜欢湘云,但她写的诗,我却认为可以跟黛玉、妙玉两人并称“红楼诗词三巨头”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7章德全进言父问子讯   听到秦风离去时,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公主,如果可能的话,在下希望公主能救八福晋一救”这么一句话,黛玉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知道秦风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待开口欲问时,却偏偏秦风已经转身离去了,只是黛玉觉得,秦风那离开时的背影,竟是那么的落寞,还似乎夹杂着一缕淡淡的忧伤。   妙玉因见秦风离去,不由得问黛玉道:“妹妹,那个人就是适才吹笛之人罢?”黛玉因问道:“姐姐如何有此一说?”妙玉道:“我观此人品貌非凡,不入俗流,想必也是才华横溢之辈,更何况他手中握着一管玉笛,是以我这般猜测。”黛玉笑道:“我却也并不深知,只听大师兄说起过,这秦公子善吹笛,因我却也未曾听过其吹奏,所以也不敢胡乱揣测。不过这里离藕香榭不远,而他又住在藕香榭,想来也多半会是他也不一定。”   妙玉点了点头。黛玉又欲开口说话时,忽一阵风吹来,只觉得浑身遍生凉意。妙玉见状,于是便道:“妹妹,更深露重,咱们两人在这外面可得仔细着了凉,有话且进屋去说罢。”黛玉听了,便道:“也好。”言罢,黛玉和妙玉便转身离开,只因凹晶馆中也是有床铺的,因此两人便自回了那凹晶馆,只听黛玉对彩鸾彩凤道:“今儿个晚了些,520小说馆和栊翠庵离这也都远了些,我和姐姐今晚便在这里歇下了,你们且去收拾收拾。”彩鸾彩凤听了,便自答应了一声,自去收拾了不提。   次日清早,黛玉和妙玉两人才起身,便见康熙派李德全前来问妙玉身体好些了没有,又带来了一大堆的补品,其中就有康熙说的那朵千年天山雪莲。“皇上说这时节天气反复无常,又有那秋老虎还没过呢,因此皇上特意命奴才给淑宁公主送来这千年天山雪莲,说是最是滋阴补气的。”李德全笑笑着说道。妙玉双眉微蹙,好半日方道:“还请谙达回去回禀皇上,就说妙玉只是偶有不适,只调养两日便好了,就多谢皇上的赏赐了。”李德全见妙玉言语之中依旧透着那清冷孤高的气质,并不同于黛玉那般虽说清贵傲气,但却也平易近人,因此只心中暗忖着,想来这淑宁公主也是个不可小觑之人,也因此心中不由得对妙玉另眼相看了几分。   李德全因又对黛玉和妙玉道:“昨日皇上问起,说是淑宁公主身体不适,为何不随小玉主子到坤宁公歇息,却反而回了公主府呢?”黛玉笑道:“不瞒谙达,其实昨日乃是姐姐十四岁的芳辰,虽说国丧期间不可大办,但黛玉却跟姐姐说好了要治些许酒菜,给姐姐庆生的。姐姐不喜宫中应酬,因此才趁便回府自行吃酒。”李德全听了,忙笑着恭贺妙玉道:“原来昨日乃是淑宁公主芳诞,奴才在此恭贺淑宁公主了。”妙玉道:“免了。”   之后,李德全回至宫中,自也把昨日乃是妙玉十四岁芳辰之语告诉了康熙,康熙听了,不由得奇道:“想那黛丫头生于花朝之节,朕已经觉得颇为奇特,那妙丫头却竟是生于中秋节的?倒是朕疏忽了,昨日黛丫头与那妙丫头来时,朕该问上一问的。也罢了,待会儿你再命人给妙丫头挑些生辰贺礼送去。”   李德全刚欲答应,忽闻适才因康熙传唤而一直立于一边的胤祥开口道:“皇阿玛,这淑宁公主的生辰贺礼可否由儿臣送去?”康熙闻言一愣,一双龙目盯着胤祥许久,方开口笑道:“也罢,就由你给妙丫头送去罢。”胤祥听了,心中不由得欢喜万分,忙跪下来叩头道:“儿臣谢过皇阿玛。”康熙听了,便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孩子,跟老四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便也跟他学得一样有了媳妇没了老子!”胤祥闻言,不由得脸色胀红,忙道:“若皇阿玛没其他事吩咐儿臣的话,儿臣便先退下了。”康熙挥了挥手,笑道:“罢了,你只自去罢。”胤祥闻言,便向康熙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待胤祥离开后,康熙又问李德全道:“太子近来如何?”李德全道:“回皇上,太子殿下近来一直待在毓庆宫中,倒也没什么过份之举。”接着又有些迟疑地道:“只是……”康熙龙眉一轩,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道:“只是什么?不用犹犹豫豫的,朕要听实话。”李德全闻言,遂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只是听皇上派在毓庆宫的小柳子说,太子殿下近来疏于理事,只是一味宠幸那元格格,每夜也只到那元格格房中去,太子妃等处却是问也不问。”   康熙听了,不觉皱眉,因问道:“哪个元格格?”李德全道:“便是那荣国府贾氏元春,进宫近十年了,原本只是太子殿下宫中的一个侍妾,只不知为何今年才在选秀前不久,那贾氏元春便被太子殿下升了位份,成了格格了。据说之前太子殿下所服的那情果便是那贾氏元春进献给太子殿下的。”康熙闻言,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怒气,因问道:“贾元春?她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一个侍妾而已,入宫十年,想必早已消耗了她的青春芳华,如何还能让太子看上?”李德全道:“这个奴才倒是不知。只知道这贾氏元春是生于大年初一的,当时荣国府的贾老太君还找人为其批命,说其将来贵不可言,有母仪天下之象。”康熙闻言,不觉大怒,因道:“哼!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还妄想母仪天下?简直是不自量力!”   康熙很是气怒地御书房中踱来踱去,好一会儿,方道:“速速命太子前来见朕!”李德全听了,忙自命小桂子去毓庆宫宣太子前来进见。又自掌了一个嘴巴子,跪下道:“奴才该死,不该说这些话惹皇上生气!”康熙见了,忙命李德全起来,道:“德全,你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太子他自己不争气!”李德全起来后,康熙方叹道:“你我还信不过么?朕自亲政起,你便一直跟着朕了,当初,朕才亲政,身边所信任之人,便就只有皇祖母、苏嬷嬷、如海、东亭还有你这么区区几个人而已。”似是想起了当初的往事,康熙心中不觉叹息不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胤祥自出了御书房,将康熙所交待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便自行去礼部命人按和硕公主的例备一份生辰贺礼出来,礼部侍郎孙绍清得知是送往黛玉的府上之后,便忙亲自备了一份按固伦公主的例来的生辰贺礼。   胤祥见了,不觉紧皱双眉,因问道:“我是让你按和硕公主的例来的,你怎么反而按固伦公主的例来了?”孙绍清因道:“臣怕若以和硕公主的例来的话,只怕怠慢了宸玉公主。”胤祥道:“这又不是送与宸玉公主的,只是送至宸玉公主府上罢了,你却管这些做什么。”胤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看了妙玉一眼,便知其必不是将那些个金珠宝器放在眼中的人,若是多送了这些个东西,倒只怕唐突了他,反而不美,因此他只命孙绍清只管按和硕公主的例来就行,只是要清雅一些的东西。   孙绍清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无奈之下只得又另外去取了一份来。胤祥挑了几幅字画,又选了一些清雅的首饰,忽看见有几件很是难得的茶具,便取来细细看一番,因微微一笑,道:“就这些了。”接着便满意地离开了礼部。   而胤祥自往公主府来时,黛玉和妙玉正在紫菱洲下棋,虽说乍看两人下得难分难解,但精通棋道的人便可知道,黛玉比妙玉要略胜一筹,且妙玉的棋也渐显败象,似有不可挽回之势。好一会儿,妙玉丢了手中的棋子,因道:“果然还妹妹技高一筹,我认输了。”黛玉听了,只笑道:“那是姐姐每每只顾着防范我进攻,却不自己主动进攻的缘故,若不然,只怕输的人便是我了。”   妙玉听了,便道:“人生在世,皆如浮云,一朝飘散,便是风过了无痕。既然如此,又何必太过执着。”黛玉听了,微微一笑,道:“姐姐说的是,有些东西自可以放下,但有些东西,却在人的心中深深扎根,再怎么样也放不下,挥不去,比如说情。”说到后来,黛玉不禁有些叹息。情之一字,要想勘破,谈何容易?而自己,似乎也不愿意去勘破它。   妙玉听了,心中不觉一怔,不觉开口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吟罢,又吟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姐姐!”黛玉听妙玉分别吟出元好问的《雁丘辞》以及李商隐的《嫦娥》中的句子来,不觉有些担忧。接着,便只听妙玉道:“人人都只道那嫦娥是贪图成仙才偷吃了长生不老药,却不知道,实际上对她而言,与后羿永远的相守才是她一生的追求。”   “淑宁公主却似了解那嫦娥的呢。”这时,一个爽朗的男声响起。黛玉和妙玉转头一看,却原来是胤祥。黛玉因笑道:“十三哥,妙姐姐是我的姐姐呢,你也唤我作‘玉儿妹妹’的,如何却对姐姐这般生疏,唤起‘淑宁公主’来,正经的,叫声‘妙姐姐’才是呢。”胤祥闻言,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他叫妙玉“姐姐”,他怎么也叫不出口,只把一张俊脸憋得满面通红。   妙玉因见胤祥窘迫的样子,不禁开口为胤祥解围道:“十三阿哥不必理会玉儿妹妹的,只唤我作‘淑宁’便好了。”胤祥听了,不禁有些失望,但却也只得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唤我作‘十三阿哥’,叫我‘青山’罢,这是我的字。”妙玉口中反复呢喃着“青山”二字,不觉粉颊微红,只微不可见了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黛玉见两人如此,不觉起了促狭之心,只嘻嘻一笑道:“其实姐姐也不必让十三哥唤姐姐作淑宁,毕竟唤那正经的封号未免太过外道了些,莫不如直接让十三哥唤你的小名儿‘妙儿’岂不是甚好?”妙玉闻言,不禁大羞,直将玉足一跺,便要去扯黛玉的嘴,口中道:“我看你牙尖嘴利的,今儿个可不能饶了你的!”   黛玉见状,急忙躲到胤祥身后,口中笑道:“你再不能抓住我的!”妙玉见了,便只得罢了,只口中恨恨的不提。两人各自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鬓发,黛玉这时方才开口问道:“十三哥今儿个来可是有事?”胤祥道:“也没什么正经大事,只是皇阿玛听说妙……淑宁昨儿个生日,便命我给送几样生辰贺礼来。”妙玉听了,便道:“有劳了。”胤祥笑道:“才说不要见外呢,怎么现在反又倒客气起来了?”   妙玉闻言,便道:“既如此,我便也就不客气了,不然倒反显得我矫糅造作了。”黛玉因道:“让我瞧瞧,皇上伯伯命十三哥带了什么好的生辰贺礼来?”胤祥也不多说一句,只把东西全放在桌子上,妙玉细细看了,便笑道:“这字画首饰也罢了,我原也不稀罕,只这几样茶具倒是极难得的佳品呢。”   黛玉闻言,便凑过去看了,其中两只杯子一只旁边有一耳,杯上镌着“(分瓜)瓟斝”三个隶字,后有一行小真字是“晋王恺珍玩”,又有“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一行小字。那一只形似钵而小,也有三个垂珠篆字,镌着“点犀(喬皿)”。又有一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一个大盏,还有一套上等木鱼石所制成的雕刻有梅花图的茶具和一套成窑的茶具以及几只绿玉斗。   黛玉见了,不由得笑道:“果真是好东西,我可从未曾从皇上伯伯那里得过这么好的东西,可见皇上伯伯是小气的,若不是姐姐来了,只怕皇上伯伯还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呢。”胤祥和妙玉听了,只是摇头苦笑。   且不说黛玉和妙玉处,只太子胤礽听到说康熙传唤自己去御书房,心中不觉有些毛毛的,却又推托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去御书房见康熙。   胤礽一进御书房,便见李德全跟往常一般随侍在康熙跟前,只是今日康熙的脸色较他日都要严肃上几分,可见心情是极不好的,因此只得小心翼翼地给康熙跪下请安道:“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见了,只冷哼了一声,接着便问道:“胤礽,朕让你在毓庆宫闭门思过,你可思出什么心得没有啊?嗯?”胤礽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更加不安起来,只觉得定是有人在康熙面前告了他的状的,而那个人极有可能便是二阿哥直郡王胤禔。“胤禔,终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胤礽在心中恨恨地想着。只是现在如何应付皇阿玛才是最重要的,想到此处,胤礽不禁更加憎恨胤禔了,明明知道皇位必定是属于自己的,他还要明里暗里的跟自己争夺,这还不算,居然还敢暗算自己。   “胤礽!朕在问你话呢!”康熙恼怒的视线直逼胤礽,胤礽不禁觉得浑身冷汗涔涔,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德全这时在旁劝道:“皇上息怒,还是让太子殿下站起来罢,这地上凉,如今又是秋天,若是着了凉,伤了太子殿下的身子就不好了。”康熙听了,便道:“你先起来再说罢。”胤礽看了李德全一眼,这才站起身来道:“谢皇阿玛。”   康熙这时方问胤礽道:“胤礽,朕问你,那贾氏元春有什么好处,竟让你为了她神魂颠倒@的,就连太子妃那边都顾不上去看一看了?”胤礽一愣,接着便急急忙忙开口道:“回皇阿玛,绝无此事,那贾元春,儿臣只是稍微宠了她一点罢了,再说,她的品貌,也还是可以的,至她入宫以来,服侍儿臣从未出过一点子错。”   康熙听了,便问道:“既然如此,那如何她到前不久快选秀之时才被你升了位份,成了格格啊?”胤礽听了忙道:“回皇阿玛,原是因为她乃是包衣出身,儿臣怕她的身份太低,所以才一直没有升了她的位份。”康熙听了,又问道:“那你如今就不怕她的身份太低?”胤礽道:“儿臣只是看在宸玉公主的面上罢了,到底她是宸玉公主的亲表姐。”   “混账!”康熙闻言,不由得拍案大怒,胤礽见了,吓得立时跪倒在地,“她如何便没有出过一点子错了?她将情果进献给你吃,使你犯下大罪,朕那时没有取了她的性命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如今她竟然敢以美色诱惑于你,而你更是被她迷了心窍,朕看此等祸水红颜,必定要杀之而后快!”   胤礽听了,虽说因为情果的事他心里对元春一直存在着疙瘩,但元春这段时日将他侍候得极好,因此心中还是极不舍元春的,于是便开口求情道:“皇阿玛,求您饶了她罢,她原也是无心之过。”接着又连连向康熙磕头。   康熙似乎软了过来,因道:“既如此,朕便饶了她,只是,你今后不许再做出这般荒唐之事。”接着又想了想,道:“你那如今还有一个侧福晋的名额空着,明天,朕会给你指一个侧福晋过去,也省得你那边鸡争鹅斗个不停!”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8章圣旨临府妹夺姊宠   听到康熙要为自己指一个侧福晋,显然是不再追究自己了,胤礽心中自是欢喜的,只是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因此便只道了一声:“谢皇阿玛。”康熙闻言,便挥了挥手,道:“朕还有奏折要批,你可以退下去了。”   听到康熙这话,胤礽如遇大赦,偶转身欲退出御书房,忽听康熙叫住自己道:“从今儿起,你不必再闭门思过了,只给朕好好地用心在政事上!”胤礽答应了一声,便自从御书房退了出去。   李德全跟在康熙身边多年,自是明白康熙此举的用意,但他也并不说破,只劝道:“皇上,您该歇歇了,从早上到现在,您一直都在批着这奏章呢。如今这天气反复无常,多是寒冷,皇上您得小心您的龙体啊。”康熙摆了摆手,对李德全道:“德全,你说朕怎么生了那么许多不肖的儿子啊。”   李德全笑道:“皇上,您这不是难为奴才吗?奴才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啊。”康熙因看了李德全一眼道:“你只实话实话便罢了。”李德全听了,想了想,便道:“皇上,容奴才说句放肆的话。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各个阿哥自有其不同的禀性,有不同的娘娘教养,想来也就都因此而不一样。奴才如今算是明白小玉主子为何要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来那也不仅仅是受了林大人的影响,原也是考虑到子孙后代的关系。”   康熙听了,不觉有些感兴趣,因而问道:“此话怎么讲?”李德全笑道:“皇上,女子之职一般都是相夫教子,诸如花木兰、孟丽君之流毕竟在于少数。奴才闻一般平民百姓人家都是那一夫一妻,丈夫在外工作,妻子在家操持家务,侍奉公婆,教养子女,一般来说都是生活和乐。别说兄弟姐妹间都是相互扶持,便是左邻右舍间,也都是和睦相处,若是哪家有了困难,也都是二话不说,出手相助的,可见其心之淳朴。”   康熙听了,若有所思,接着便苦笑道:“话虽如此说,但是只怕将来有人说什么外戚专权啊。”李德全道:“奴才不懂治国之道,只是皇上,这些都不是皇上要管的事情,只留给后继之人去操心。而且,据奴才看来,以四爷的能力,也是不怕这些的。”李德全原是知道康熙有意将皇位交给胤禛来继承,所以才说了这般的话。   康熙叹了口气,只道:“罢了,罢了,这些朕也不去管他了,只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罢。现下,朕要拟道赐婚的圣旨。德全,你亲自去宣这道圣旨。”李德全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不解,如何这种圣旨还要自己亲自去宣?似是看出了李德全的疑惑,康熙便冷冷一笑道:“让你亲自去宣,才好更加显示出那被指婚之人的‘尊贵’啊?”言罢,还特意强调了“尊贵”二字。李德全听了这话,这才明白了,于是便笑道:“是,奴才明白了。”   康熙拟好了圣旨,将它交给李德全,道:“拿去荣国府罢,现在就去。”李德全有些疑惑,因问道:“皇上,您不是说明日再指给太子殿下的吗?”康熙冷冷一笑道:“哼,总得让他们好好在家话个别,乐呵一个晚上啊。”李德全闻言,不禁觉得有些无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从小玉主子进京以来,皇上就变得像个小孩子一般,淘气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玉主子的影响?当然了,在处理许多事情的时候,皇上也是一如往常的深思熟虑,只是会有意无意中显示出那极其狠厉的一面。也怪不得会有四贝勒这种被称作“冷面佛”的儿子,想来也是有本而来的。   而此时的荣国府内,贾母正在她房中思量着一些事情,自从贾赦和贾政上完早朝回来后,她就一直半躺在睡榻之上想着这些事情,而原因自是因为听贾赦和贾政言道黛玉有一个姐姐昨晚随黛玉一起入宫赴宴,且还被康熙封作了和硕淑宁公主。贾母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看来林如海和贾敏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啊。姐姐?这么多年,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林丫头有一个姐姐?是林如海和贾敏将她隐藏得太好,还是……?   看着贾母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厉之气,在一旁侍候着的鸳鸯却并没有理会,只是在心中暗自冷笑,不知道这死老太婆是不是太过自信,还是脑子有问题,真以为是谁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么?面上却不露分毫,只走过去笑着问贾母道:“老太太,宝二爷前儿个一直惦着宸玉公主,说是想请老太太将宸玉公主请到府上来聚一聚呢。老太太可看怎么办才好?”鸳鸯的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是那笑却未达到眼底。   贾母闻言,不由得一愣,问道:“宝玉这么说?”鸳鸯点了点头,笑道:“自是这样的,难不能奴婢还能骗老太太不成?老太太也知道宝二爷最是喜欢亲近姑娘们的,宸玉公主搬出府去也好一段日子了,想来也甚是想念的。”接着又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道:“但想来老太太也知道宸玉公主虽说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可到底不是一般的亲戚,如何便能轻易请了来的?因此二太太劝着宝二爷断了这个想头,只多往宝姑娘那边走走呢。只是宝二爷说什么也不肯,昨儿个袭人悄悄地过来跟我说,说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贾母听了,因问道:“既如此,你怎么现在才与我说呢?”鸳鸯道:“昨儿个是中秋,难得老太太高兴,奴婢自是不敢坏了老太太的兴致,再者二太太亦曾吩咐袭人不可声张的,教老太太知道的,也因此便按了下来。只是奴婢才思量着,这样终是不妥,因此这才告诉老太太,想教老太太拿个主意呢。”贾母听了,笑道:“难为你这孩子想得这般周全。”接着又有些怒道:“哼,这二太太自从元丫头升了位份,成了格格后,便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明里暗里地跟我作对,妄想爬到我的头上来。也不想想,元春若没有我的教养,就凭她大字不识几个,能有今日?看来我得好好地教她知道我的厉害才是!”   正在这时,却听见琥珀笑着走了进来,口中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贾母闻言,不禁觉得奇怪,因问道:“我有什么好贺喜的?”琥珀笑道:“奴婢才进来时,正见着大老爷二老爷在荣禧堂里招呼宫中来的李总管呢,奴婢隐约听见说是为了什么指婚的圣旨来的,看大老爷二老爷一脸喜气,想来定是好事。只不过奴婢只觉得二老爷似乎比大老爷更喜欢些就是了。”贾母闻言,心中不觉一动,暗道:“难道是探丫头她得了皇上的眼了?”   想到此处,便急急忙忙地命鸳鸯和琥珀道:“快,扶我出去看看!”鸳鸯和琥珀听了,便一左一右地扶着贾母往荣禧堂去了。   李德全见贾母来此,忙起身“呵呵”一笑道:“老太君,恭喜恭喜啊,贵府上三姑娘被皇上选中,指给太子殿下为侧福晋呢,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呢!”贾母闻言@,不由得一愣,好一会儿方笑道:“多谢李总管了,也是老身这孙女儿福气儿大,不然就她那般品貌,哪里便能入了皇上的圣目呢?”李德全笑道:“老太君过谦了,其实当初选秀之时皇上便常听小玉主子说贵府三姑娘是难得一见的品貌,那时便有意将贵府三姑娘指给太子殿下的,只偏不凑巧,因为敬敏皇贵妃娘娘薨逝,皇上也没了心情选秀,因此便给耽搁下来了。这还是昨儿个太子殿下自己向皇上提起,说是毓庆宫中缺了一个好帮扶着太子妃的侧福晋,皇上这才想起来,于是便忙忙地下了这道指婚的圣旨呢。”贾母又谦逊了两句。   接着李德全方道:“老太君,还不快快请了贵府的三姑娘出来领旨谢恩呐?”贾母听了,忙赔笑道:“瞧老身这记性,竟一时高兴得给忘记了。”接着,便对琥珀道:“琥珀,你去请了三姑娘来,让她前来领旨谢恩。”琥珀听了,便自去了。   彼时探春正和迎春、惜春、宝玉、宝钗还有湘云皆在李纨所住的流芳苑说话。宝钗自从打定主意要嫁给林文芾,坐上那正二品的诰命夫人的位置后,便时常找各种借口到李纨这边来,有时说是来跟李纨讨教针线,有时又说是得了些上好的湖笔徽墨什么的,因多了也无人去用,因此便送了来给兰哥儿。弄得李纨是不胜其烦,却也不好开口赶人。   今日宝钗又借口寻李纨说话之名前来见林文芾,而探春她们姐妹几个见宝钗总是有事没事便往李纨那里跑,心中早就存疑,又无意中听到贾环与赵姨娘说起宝钗时常看着林文芾发呆的话儿,便已明白了分。探春因在选秀之后一直便与宝钗交恶,有意让宝钗出丑,因此这才约了迎春宝玉等人去李纨的流芳苑,迎春自是明白探春的意思,本不愿去,却被探春逼不过,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只是自进了流芳苑,她只静静地坐在一边儿的椅子上,什么话儿也不说。   宝钗因见探春前来,心中不悦,只面上却笑着道:“怎么今儿个倒像是约好了的,来得这般齐全?”探春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因笑道:“便是约好了的又如何?难不成就宝姐姐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不成?再者说了,好赖这流芳苑是大嫂子住的地方,却不是宝姐姐家,这大嫂子还没开言,只宝姐姐这般说法,也不怕别人说宝姐姐喧宾夺主不成?好似这并不符合姐姐稳重自持的大家闺秀的身份呢。”   宝钗听了,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怎么三丫头却似吃了火药似的?我这话却是得罪了你不成?”探春冷冷一笑,道:“宝姐姐,我只是指着太太的份上叫你一声‘姐姐’罢了,须知我虽是庶出,却是正经的公侯小姐,不是你这皇商小姐的丫头,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叫我‘三丫头’,休怪我贾探春不给你脸面,就算是闹得阖府尽知,我也要找老太太评这个理去!”宝钗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点出自己是商贾之女的身份,因此听了探春这话,登时便恼羞成怒,欲待发作,可偏偏这时见琥珀走了进来。   李纨见是琥珀,因笑道:“可是老太太使唤你来有什么事呢?”琥珀笑道:“正是呢,却是一件大喜事,回头我得讨三姑娘的赏钱呢!”探春闻言,不禁觉得莫名其妙,因道:“找我讨赏钱?这却是为何?”琥珀笑道:“恭喜三姑娘,贺喜三姑娘,前头荣禧堂宫中的李总管来传圣旨,皇上将三姑娘指给太子殿下作了侧福晋呢,可不是要贺喜三姑娘的!老太太这来命我请三姑娘去接旨谢恩呢,三姑娘还不快快好生打扮一番,随我前去呢。”   众人一听,心中各有所思,只口中都笑着向探春道:“真是大喜事呢!”探春听了琥珀之言,又见众人向自己贺喜,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后不觉羞得满面通红,只甩了帕子,便一路小跑出了流芳苑。众人见状,也便都各自散了,其他人也倒还罢了,只有那宝钗心中暗恨,手中的一方素帕不由得被她给拧坏了,只见她眼中略微露出一丝阴鸷的光,暗道:“贾探春,我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探春回自己房中妆扮一番后,方才随琥珀来到荣禧堂中接旨。李德全仔细打量了一番探春,心中暗道:“倒果真是个颇有些英气的美貌女子,看来今后太子殿下的宫中可不会太过安宁了。”想毕,便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太子妃长期打理毓庆宫,身染微疾,故而太子殿下欲求一女为侧福晋攘助太子妃,朕闻荣国府贾氏探春才貌双全,素有贤名,故特赐婚与太子殿下为侧福晋,号为‘英’,只因国丧期间,故而一切从简。钦此。”宣读旨意完毕,李德全便将那明晃晃的圣旨交到探春手上,道:“英侧福晋,明日辰时三刻过后,宫中便会派人前来接侧福晋进宫。只这剩下的时间,英侧福晋便好好地在家中与家人聚聚罢,毕竟一入了宫中,要想回来一趟,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探春点了点头,道:“探春谢李总管提醒。”   贾母因又欲留李德全再待上一会儿,李德全笑道:“皇上那里还等着我去侍候呢,竟是不多加打扰了。”言罢,便自离去了。   黛玉在公主府听到探春被康熙赐给太子胤礽为侧福晋的消息后,不觉微微一叹,道:“看来皇上伯伯是打算开始收拾四大家族,顺带着开始准备清剪太子一党的羽翼了。”妙玉本是姮娥仙子下凡,再加上听黛玉与妙玉说了许多夺嫡之事,因此心中早就明白其中缘故,因道:“妹妹何必伤感,这原也只是天意罢了。”黛玉道:“我自是知道的。”接着想了一想,因道:“也罢了,那贾探春虽说与我无甚血缘关系,但到底在名义上是我的表妹,我便去送她一送罢。”妙玉道:“妹妹既然要去,那我便陪你一块去。”黛玉闻言,便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便各自换了一身旗装,却也并不摆什么仪仗,只领着晴雯春纤以及康熙派来侍候妙玉的双环双钏,一并坐着一辆八宝华盖七香车往荣国府而来。   贾母得闻黛玉和妙玉前来,便连忙亲自到正门迎接。黛玉不语,妙玉见了,只清冷一笑道:“有劳贾老太君了。”贾母笑道:“淑宁公主是宸玉公主的姐姐,自也是老身的外孙女了。”妙玉道:“却是不敢当的,淑宁自幼孤苦,更曾一度居于佛门之地清修,却非是妹妹的亲姐姐,不敢劳贾老太君当作外孙女的。”   贾母闻言,不由得一窒,待要开口时,却听黛玉开口道:“本宫与姐姐原是听说皇上伯伯将三妹妹赐给了太子殿下为侧福晋,因而便前来贺喜,顺带着探视众姐妹的。”贾母笑道:“原也是托了两位公主的福罢了。”   黛玉听了,并不言语,只问道:“现下众姐妹却是在何处的?本宫多时不见众姐妹,却也是想念得紧,竟是想着赶紧地见见呢,再者,姐姐却还是未曾见过众姐妹的。”贾母道:“才都在珠儿媳妇那说话,现下里想是都散了。”黛玉听了,因笑道:“既如此,便劳烦鸳鸯姐姐和琥珀姐姐去说一声儿,只说本宫和姐姐在大嫂子那儿等她们。”言罢,也不管贾母如何,只与妙玉两人自往流芳苑去了。贾母没奈何,只得命鸳鸯和琥珀去请迎春等人。   黛玉和妙玉刚到流芳苑,便迎面看见宝玉及迎春等人联袂而至,却原来众人听到黛玉和妙玉来了这府中,一早便命丫鬟在那里候着了,是以,鸳鸯和琥珀还没到,众人便皆往这流芳苑来了。   宝玉见妙玉美貌风流不下黛玉,不由得痴了,因道:“想来嫦娥之美,亦不过如此矣。”妙玉闻言,十分不喜,因又见宝玉胸前挂着的那块通灵宝玉,因冷笑一声,道:“什么宝玉,亦不过是一块无用的顽石罢了!”黛玉素知宝玉性情,因笑道:“姐姐莫要生气,咱们来此,原也不过是为了来探视众姐妹,顺带着贺喜三妹妹罢了。”   探春闻言,不由得羞得低下了头。这时,湘云笑道:“我却是好久没作诗了,依我看,三姐姐明日进了太子宫中,成了侧福晋了,咱们姐妹也都见不着了,也没法子一块儿作诗了,倒不如现在便起个诗社作起来,也算是给三姐姐的贺礼了。”   迎春笑道:“这倒是新鲜,只是我却是不大会作诗的。”惜春因道:“我却也是不太会做诗的,只你们作什么诗,我便将它画出来,谁夺了魁的,便将那诗题在我那画上,可好?”黛玉听了,因笑道:“也好。”   宝钗因道:“既然宸玉公主都如此说了,那咱们便作起来,只是作什么诗才好?”宝玉笑道:“前两日芸小子给我送了两盆白海棠来,却是极好的,只可惜却不在此处。”妙玉道:“若要作诗,何必非赏了才作,左右不过是白海棠,还没见过不成?”众人皆称是。这时,黛玉又拉过李纨道:“本宫素知大嫂子也是极通文墨的,本宫却也不要你作,只给咱们做个监场,当个评判便罢了。”李纨笑道:“也好。既如此,我也不浪费了这个机会,只教兰儿也过来,看看你们的大作,也习学习学。”言罢,便命素云叫了贾兰过来。   不多时,素云便领了贾兰来。李纨道:“既如此,我便限韵了。”因叫过一个小丫头,道:“你随口说个字来。”那小丫头因倚着门,便随口说了个“门”字。李纨听了,因道:“就是这个了,‘十三元’的韵,起首一句最后一字定要是‘门’字。”因又想了想,道:“另外四句便依次是‘盆’、‘魂’、‘痕’、‘昏’四字。”因又命小丫头燃了一支梦甜香来,道:“以香尽为限。”   宝玉听了,不由得抓耳挠腮道:“这‘门’、‘盆’二字不大好作呢。”不多时,众人皆已有了,黛玉和妙玉更是不假思索,一挥而就。宝玉见了,不由大急,因又见香快燃尽了,方才胡乱凑了两句。李纨见众人皆已写好,便一首接一首的看过来。之后,便笑着对宝玉道:“宝兄弟,只怕今日你却是要落第的。”   贾兰听了,遂拿起众人的诗稿看了起来。   咏白海棠   贾探春   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   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   莫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咏白海棠   薛宝钗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咏白海棠   贾宝玉   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   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   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咏白海棠   林黛玉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咏白海棠   贾迎春   月色清浅漾宅门,水自幽洁洗玉盆。   不道素白失颜色,却喜香蕊醉心魂。   长夜低吟何人解,独步回廊觅秋痕。   淡妆只应雾中看,待得云开夜已昏。   咏白海棠   林妙玉   应怜清霜染园门,银辉无意玉盈盆。   夜色娟娟花伴影,冰魄寒寒月照魂。   梨花艳敛情有迹,残雪断桥意无痕。   锦瑟何由追旧梦,惟余碎玉洒黄昏。   白海棠和韵   其一   史湘云   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   自是霜娥偏爱冷,非关倩女亦离魂。   秋阴捧出何方雪,雨渍添来隔宿痕。   却喜诗人吟不倦,岂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阶通萝薜门,也宜墙角也宜盆。   花因喜洁难寻偶,人为悲秋易断魂。   玉烛滴干风里泪,晶帘隔破月中痕。   幽情欲向嫦娥诉,无奈虚廊夜色昏。   贾兰看完之后,不禁向李纨道:“娘,依孩儿看,两位林姑姑写的诗最是好的。再过来就是云姑姑了,而且云姑姑一口气写了两首,真的好生厉害的!不过,孩儿还是最喜‘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这首,风流别致,且可体味到花之傲骨,可谓难得一见的佳作。”彼时惜春画已经画完了,见贾兰如此说,便也取过诗来一阅,因笑道:“果然的呢,我不管了,就这首诗了。”言罢,便自提笔将黛玉的诗题于自己画的海棠画上。   李纨见惜春如此,笑道:“你倒是不管不顾的。”接着又向众人道:“今日公评:宸玉公主第一,淑宁公主第二,云妹妹的两首并列第三,三妹妹的第五,二妹妹的第六,宝妹妹的第七,宝玉的最后一名,可服不服?”   探春因笑道:“正是如此呢,我的诗原也比不过云妹妹的,更何况今日饭前她还吃了鹿肉呢!”湘云笑道:“便是不吃鹿肉我也一样能赢。”   众人又笑闹一回,便各自散了,只宝钗心中有些郁郁的。黛玉见了,也不多说什么,只等着宝钗自己亲来寻她。   次日辰时三刻后,探春收拾妆扮了一番后,便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侍书一起坐上了宫中派来的车轿,满怀喜悦地入了太子胤礽所居的毓庆宫。   而太子胤礽一开始因知道是那荣国府中的女子,心中原有些不喜,只因为他以为探春必定也如元春一般,是个体态丰腴的女子。他倒不是不喜欢这般的女子,只是同样的美人看得多了,难免心中乏味,再加上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黛玉和妙玉两人,所以一开始并不怎么宠爱探春。直到后来他发现探春虽说是个满人包衣,汉家女子,却也有着满人那般的英气,又有着汉家女子本身的温婉可人,遂逐渐的将其他妻妾包括元春皆给扔在了一边,只单单宠爱探春了。也因此探春和元春两人到后来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断崖不擅写诗,所以迎春和妙玉那首是断崖从网上搜了来用的,如果不好,就请亲们忽略吧,反正也不是太重要。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59章巩家权贾母施暗谋   自打那太子胤礽发现贾探春论风姿才华似乎更甚元春时,便也就不再往元春的榴芳阁去了,而是每夜都在探春所居的倚云楼歇息,元春知道后,更是气怒不已,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侧福晋之位会被自己的庶妹探春给夺了去,这还不算,连带着太子殿下的宠爱也被她给抢走了,想到此处,元春只恨得没有咬碎一口银牙。   元春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暗自恼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自己承宠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汁子,可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眼瞅着吴芸的肚子越来越大,娘家虽不比自己家是国公府邸,却都手里握着实权,便是要在宫中上下打点起来,却也是容易得多的。当初吴芸之所以比自己先得了太子殿下的恩宠,不也是其父吴良安派人打点好了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所以太子殿下才会被吴芸那贱人迷惑住的,不然就凭她的姿色才华,拿什么跟自己比?   元春想到此处,又不禁怪起贾母和王夫人来,没事干嘛把探春送进宫来,不然的话自己会落得这般内忧外患的境地?每每宫中允许椒房探亲的时候,倒想着让自己劝太子殿下拉扯自己家里,却不想着多带些银两东西过来给自己使费,弄得太子殿下也越发不怎么待见自己了。元春数着胤礽有多少天没有来自己这榴芳阁了,心中满满的,皆是恼恨与怒意。   不过世间之事却也是尽出人意料之外的,这日,因吴芸产期将近,因而胤礽颇有些担心,因此一早便来了芸香轩,正巧在那个小院子中见着了元春。胤礽见元春有段时间不见,竟清减了许多,想到这段时日对她的冷落,不觉动了恻隐之心,遂走了过去,因问元春道:“元儿,你在这儿作什么呢?”   元春原是一早就看到了胤礽的,只因见胤礽似乎是要往芸香轩去,便知其必定是为了吴芸快要生产的关系来的,本打算趁此机会邀宠献媚一番,但因又转念一想,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们反而不喜欢,因此便只一直杵在那里,看也不看胤礽。   胤礽见状,不禁觉得稀奇,这贾元春见了自己素来都是极为热情的,如何这次这般的淡然冷漠,对自己视而不见的?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些时日冷落了她的缘故?想到此,胤礽不禁想要弄个明白,正欲再次开口相询时,却忽见元春的眼角有了一丝微微的细纹,虽用脂粉遮盖着看不大清楚,但很显然是有了的。   看到这丝细纹,胤礽不但没有了怜惜之心,反而开始厌恶起元春来。于是也不再管她,只冷哼了一声,便自往芸香轩去了。元春见胤礽转身离开,心下着急,待要开口叫住胤礽,只胤礽却已经是走得远了。元春见状,不由得后悔不迭,原来胤礽所见的元春眼角的那一丝细纹,却并非是真的细纹,乃是元春命抱琴调了些胭脂水粉给自己画上去的,只为得是让胤礽见了更加怜惜自己罢了,却没想到竟让胤礽生了厌恶之心,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想到此,元春不禁将账全部都算在了探春和吴芸的身上,心中暗道:“吴芸!贾探春!终有一日,我要将你们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元春没有想到的是,她能到如今这般的境地,全然都是因为她最亲爱的祖母——贾母的一手策划,不然的话,以探春的性子,只怕如今还未必就不会巴着元春,毕竟在探春心里,王夫人可是在贾家当着家的,自己在宫中但凡要打点些什么,也是要靠着王夫人的。   而贾母之所以让探春如此,自是有她的缘故的。原来自探春进宫那日鸳鸯告诉贾母王夫人悄悄地劝宝玉多亲近宝钗之后,不觉十分气怒,又思及自元春成为太子殿下的格格,宠冠毓庆宫之后,王夫人便不再对自己万般顺从,颇有欲取自己而代之的意思。因此便思量着要给王夫人一些个厉害看看!   恰巧那日李德全来传皇上的圣旨,说是皇上将探春赐给了太子殿下为侧福晋!贾母闻言,登时愣住了,她原以为皇上是下旨将探春纳为妃嫔的,却没成想竟是将探春赐给了太子殿下为侧福晋。这不由得让她伤了神,只因为荣宁二府如今表@面上看似是太子殿下的人,实则却是支持大阿哥直郡王的。若是赐给了直郡王还好些,可却偏偏赐给了太子殿下,难道皇上是有意想除掉荣宁二府了?   不,不会的!贾母细细思量了一下,下了这么一个判断。原因是她认为如今黛玉正贵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而且还手掌着中后宫凤印,虽说黛玉与贾家不亲,但不管怎么说贾家都是她的外祖家,她都是脱不得这层关系的!皇上若是要除掉荣宁二府,便不会选在黛玉荣宠正盛的时候,更遑论林如海还身兼江南道巡盐御史这个要职。   贾母这般思量了半日,实在想不透皇上的用意何在。莫非只是如圣旨上所说的那般简单,只是看上了探春的精明才干?但不管如何说,这无疑是给自己送来了一个打击王夫人的大好机会。因此当日待黛玉和妙玉离开了荣国府后的晚上,贾母便把探春叫到了自己的房中,身边只留了一个鸳鸯侍候着。   “老太太叫探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探春进了贾母房中后,因见贾母一直打量着自己,并不开言,因此便先开口道。贾母眼眸微眯,内蕴精光,好一会儿方问探春道:“三丫头,你从小在老祖宗跟前长大,说实话,你觉得老祖宗对你比二太太对你如何?”探春闻言,心头霍然一跳,低眉顺眼地道:“老祖宗对探春自是比太太对探春要好上一些的。”   贾母闻言,不由得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你这些话,却也是不尽不实的。”探春闻言,只不言语。贾母见探春此等样子,便叹了一声道:“也罢,你有这等想法,老祖宗也不怨怪你。毕竟老祖宗年纪渐老,力不从心,自是难以一辈子照拂着你,你为着自己将来打算,巴结好二太太,使她将来不慢待你,这也是人之常情。”   接着,贾母话锋一转,对探春道:“但是,此次你一进宫,只怕二太太对你就再无了往日情份了,毕竟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至于元春,只怕也会是恨透了你的。若是如此,你在太子宫中将来的日子必定是如履薄冰。”探春闻言,不由得了惨白了脸,其实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想到了的,若是她的位份和元春的调换一下,或者自己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只可惜皇上的圣旨,不是想改就可以改得了的。   贾母见了探春的模样,知道自己的一番警示有了效验,因笑道:“三丫头,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只要老祖宗还在一日,必定能护住了你的,毕竟咱们这个家原也只能指望了你的。”探春闻言,不觉有些疑惑地看向贾母。   贾母喝一口茶,而后方道:“老祖宗也不瞒你,实则咱们这个家内囊已尽,寅吃卯粮已经许多年了。说实话,当初二太太撮合琏儿和凤丫头,原也是因为王家比贾家家底子更加厚实,又只有凤丫头一个女儿,贪图凤丫头的那点子嫁妆罢了,再则加上凤丫头是她的内侄女儿,过了门后自也是和她是一条心的。可是凤丫头的嫁妆虽多,毕竟有限,再加上王家虽握着实权,但毕竟油水少,经历几世,在朝廷之上的根基也越来越不稳了。   要想扶持着咱们家,自是要找一个有权有势家底子又厚的人家联姻的。因而当初老祖宗才会想着,让你宝二哥哥跟你林姐姐成了亲,毕竟林家富可敌国,再加上又跟皇家关系匪浅,因此自是能扶持着咱们家百年大族屹立不倒的。可偏偏你林姐姐成了公主,将来的婚事并定是由皇上作主的,因此上,老祖宗这想法便也只能罢了,只想求着你林姐姐看在你姑姑的份上多照拂着咱们家一些,可偏偏二太太坏了事,让你林姐姐跟咱们家的关系是越发地生疏了起来。但是就老祖宗看来,你林姐姐对你们姐妹几个还是喜欢的,想来你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侧福晋,肯定也有你林姐姐的意思在里面,不然只怕是轮不到咱们这种人家的。因此上,老祖宗觉得还是把贾家托付给你会比较好一些。”   探春听了,忙道:“老太太这是如何说的,探春自是会照拂着家里的,只探春终究只是一个庶出女儿,便在太子殿下身边成了侧福晋,又能做些什么,只这些为何不说与大姐姐呢?”贾母笑道:“三丫头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姐妹四个原都是在老祖宗跟前养大的,难不成老祖宗还不知道,若果真论起来,就数你是你们姐妹中间最出色的,入了太子宫中后,必定会极受太子殿下的宠爱的。元丫头虽说现在看似极受宠爱,但毕竟她已入宫多年,容色必定也衰退了不少,太子殿下如今宠爱她,原也只是图一时的欢快罢了,如何能长长久久地留住太子殿下的心去?”   言罢,贾母又拉过探春的双手道:“只你不同,你如今才十三岁,虽说年岁小了些,但时间毕竟长着,等你及笄,更是如花般的年纪,定会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再加上你自己本身就有才华,你还怕太子殿下看你不上?只到时候,你只在太子殿下耳边吹吹枕头风,让他跟索相说说,给咱们家弄个有实权的官职,到时候,不仅是咱们家,便是你在宫中的地位便也更牢固了。”   接着又命鸳鸯拿过来一个紫檀木制成的小盒子,对探春道:“你就要进宫去了,老祖宗也没什么给你的,只这里面有两枝珠花和一对翡翠镯子,原是老祖宗出嫁时的嫁妆,另外还有五千两的银票,你只收好了,宫中不比其他地方,即使你是皇上赐给太子殿下的侧福晋,也要懂得打点上下的人,有时候,便是一个洒扫院子的小丫头子,也能有极大的用处。”探着闻言,便接了过来,道:“谢老祖宗。”   贾母笑道:“谢什么。只这银子也不要舍不得花,若是在太子宫中的使费不够了,便托侍书让人带个口信儿给老祖宗,老祖宗自会给你筹措。”接着又嘱咐探春道,“只这些,你也千万别让二太太知道,若是她知道了,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子。如今在她的眼里,也就只有你大姐姐和宝二哥哥罢了,偏她二人都是极不让人省亲的,唉……”接着,又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探春见状,便忙安慰了贾母两句。   贾母道:“天也晚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明天还要打点着进宫呢。”探春听说,便向贾母福了福身子,便自退了出去。   也就是因为了这么一出,所以探春自进宫之后,便也一直没有主动去探视元春,便是偶然间撞上,探春也只是不冷不热地打个招呼。元春见此情景,每每恼怒不已。偏偏探春一句“自古以来都是先君后臣,先国后家,虽说你是我的亲姐,可也不能逾了礼数去”给生生地堵了回来,因此元春只得委委屈屈地给自己行礼,而探春见此情景,便越发得了意,深觉得为昔日因受庶出身份所苦的自己狠狠地吐了口恶气。   这些暂且放在一边,再说太子胤礽甩袖离开后,便自去了芸香轩看视吴芸。吴芸自怀胎之后,已是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胤礽的了,因此见胤礽前来,便忙欲从床榻上下来迎接胤礽,可是因为腹部过大,竟是一时没办法从床榻上下来的。   胤礽进来时见吴芸欲挣扎着起身,因惟恐伤了吴芸腹中的胎儿,因忙过去扶住吴芸,柔声道:“芸儿这是做什么,可是要吓死本宫不成?”吴芸见了胤礽,委屈的泪水顿时倾泻而下,泣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芸儿呢,芸儿还以为太子殿下只顾着自己讨好英侧福晋和元姐姐,早就将奴婢和孩子忘记了个一干二净!”   胤礽听了,因擦了擦吴芸脸上的泪痕,道:“本宫哪里就忘记了呢,只是本宫怕打扰了你安心养胎,所以才没来看芸儿罢了,要知道你的肚子里可是有着本宫的骨肉呢。”吴芸因道:“亏殿下还记得的,之前太医来诊脉,说奴婢肚子里极有可能是个小阿哥呢。只如今太子殿下有了英侧福晋,这侧福晋的位置哪里便还轮得到奴婢的,太子殿下的承诺可是空许了呢。”胤礽因捏了一下吴芸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坏东西,感情是为这个在哭呢。本宫说过的话,哪里便会不算数的,赶明儿你生下了小阿哥,本宫便亲去求皇阿玛将你升作侧福晋的!这样你可满意了的?”   吴芸听了这话,方才破涕为笑了。胤礽又同吴芸说了一会子的话儿,便自回自己的房中去了,临行前,因嘱咐道:“还有几日便要生产了,这几日你可得小心着自己的身子骨呢,现在风寒,可别冻着了。”吴芸点了点头,目送着胤礽离去。   胤礽回到自己房中,本欲休息一下,哪知甫一入门,便见索额图坐在那里,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怒气,遂开口问道:“索相如何却在这里?”   ————————————————————————————————————————这一章原打算中午发的,可后来联系后文看了一看,觉得有些细节得交待一下,便修改一回,费了些时间,所以现在才发上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2章借刀杀人康熙筹谋(下)   所谓闻鼓院,便是一般平民百姓告御状的地方,到这里来的人,除非有泼天大的冤屈要面呈天听,否则是断然不会到这里来的,只因为,要告御状,不等开口,便先要受二十棍的杖责,而这二十棍下去,便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也难免皮开肉绽,所以一般来说,老百姓们都宁愿把苦处咽进肚子里,也不愿来这闻鼓院告御状,都只为怕自己的冤情尚未来得及倾诉,倒先把命给赔进去了。也因此那闻鼓院门口的大鼓竟是从未被敲响过,倒是成了摆设之物了。   可是如今这只大鼓竟然被人敲响了,这也就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不少平民百姓的围观,也引起了朝廷的重视。知道敲响闻鼓院那大鼓的并非是什么身强力壮的大汉,反而是一个面容枯瘦、年过半百的老者,所有人都不觉惊讶不已,也隐隐有一丝的担心。要知道,这老者要告御状,必先得受二十棍的杖责,只怕这二十棍还没打完,这老者便已命丧黄泉了。   坐在官厅之上的是素有“包拯第二”美誉之称的刑部尚书李天馥,李天馥见那老者头发花白,形容枯槁,虽只年过半百,却似已然黄泉路近了,因问那老者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告御状必先得受二十棍子的杖责。本官看你也并非老当益壮之人,这二十棍要是打下去,你老人家便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何苦来哉?莫不如回家多享些儿女清福岂不更好?”   那老者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大人不知,草民来告御状,正是为草民那屈死的儿子而来。”李天馥闻言,知其中必有隐情,因道:“既如此,本官也不敢徇私枉法@,坏了规矩,便请老人家受那二十棍的杖责。”那老者听了,便自行趴在地上,道:“请大人施刑。”李天馥见状,知再拦不住那老者,便向两边衙役示意,两个衙役便自出列,各自用那手中的棍子向那老者身上招呼起来。   一、二、三、四、五……二十下,说多不说,说少不少,待二十下过后,那老者已是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并无半点血色,只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过去。李天馥见那老者这般情状,不由得深自佩服。因而便开口道:“老人家,现在你可以说了,你要告谁?”   那老者强自撑着一口气,厉声道:“草民要告当今大阿哥直郡王胤禔!”李天馥闻言一愣,好半晌方回过神来,因强自笑道:“老人家,你可是说错了,那大阿哥直郡王爷深居王府之中,如何能与老人家你有所牵扯?”那老者道:“不瞒大人,草民本姓杨,妻子早殇,膝下只有一子与之相依为命,说起来草民那儿子却也是个要强的,为了不让草民吃苦,自幼便习学武艺,后来入宫当了侍卫,又被当今皇上赐给了大阿哥直郡王爷,草民的儿子一直以来为大阿哥直郡王爷办差,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因而不久前便升作了二等侍卫,草民本想待国孝过后,为草民那儿子娶一门亲,哪知今早直郡王府里将草民那儿子的尸首抬来,说是办差不力,被直郡王爷赐死。又给草民留下了丧葬费用后便走了,只内里有一人与草民那儿子却是好的,往日里也常到草民家中来,只他悄悄告诉草民,原是直郡王爷怕他派人刺杀四贝勒福晋这事儿败露,故而杀了草民那儿子灭口!”   李天馥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四贝勒府昨夜遭刺客行刺这事儿被四贝勒压了下去,鲜少有人知道,自己会知道也只是四贝勒今早托自己暗中调查这事方才得知的罢了,照这么看来,这老者所言只怕十有是真的。因而便强作镇静地道:“老人家,你可有什么证据么?”那老者泣道:“若非是草民那儿子的相交告知,草民如今尚且还被蒙在鼓里呢,如何便能有证据的?再者说了,似直郡王爷那般尊贵的人,便是有证据也到不了草民的手里!只是草民想着草民那儿子绝对不能那般白白的死了。”接着又有些豁出去的样子道:“反正草民如今在这世上已是孑然一生,索性便拼着老命闹上一回,也要为草民那儿子讨个公道!”   李天馥见这老者却非一般普通的平民百姓,竟是颇有些不畏强权的骨头在的,自知这事儿只怕会闹个惊天动地也未可知,不过自己从来也知道,如今朝中索相被皇上下旨软禁于府,明相没人阻挠之人,朝中已是其一手遮天,大阿哥直郡王的势力也是如日中天,似有取太子殿下而代之的意思。不过自己也知道,以皇上的做法,他绝对不会容忍索相和直郡王一直这般下去,因此这御状呈到皇上跟前,却是给了皇上一个绝佳的借口!   罢了罢了,这虽说也算是朝廷上的纷争,却也可算是皇上的家务事,只丢给皇上去解决,自己又何必掺足其中呢?只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因而便问那老者道:“老人家,你可是有状纸在身的?”那老者道:“有,就在草民怀中。”李天馥点了点头,命人将那状纸取过来,又吩咐人道:“将这老人家带下去,找个狱医瞧瞧。”侍立于旁的衙役听了,便自将那老者领了下去。李天馥因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个小厮开口道:“回大人,再过一个时辰宫门便要落锁了。”李天馥听了,便道:“更衣,本官要进宫去见皇上!”   彼时康熙正在御书房中想着昨日突如其来发生的两件事,愈发觉得诡秘难测,其中似乎暗藏了不少的阴谋。康熙按了按额头,似是有些头痛地问李德全道:“德全,依你之见,昨儿个太子宫中小阿哥夭折会不会是太子的妻妾争风吃醋所致?”李德全恭谨地答道:“回皇上,这个,奴才可不好说话。”康熙笑道:“你不必太过小心,只管大胆说出来便是,朕赦你无罪。”李德全听了,便开口道:“回禀皇上,依奴才之见,这事儿恐怕并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康熙闻言,因问道:“哦?怎么说?”   李德全道:“奴才以为,若果真只是太子宫中的众位主子争风吃醋而害死小阿哥,犯不着选在小阿哥满月之日,毕竟那日皇上您和太子殿下还有小玉主子她们都在的时候。因此奴才以前显然害死小阿哥的凶手定是想利用小阿哥的死让皇上注意到什么。”康熙问道:“为何说是要引起朕的注意?”李德全道:“恕奴才直言,皇上历来对皇家子嗣太过重视,所以即便那日太子殿下不唤太医,皇上您也是让太医来诊视一遍的。”   康熙闻言,因叹道:“德全,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朕。”李德全忙跪下道:“奴才失言了,请皇上责罚。”康熙道:“你只是实话实说,何罪之有?快些起来罢。”李德全听闻此言,这才起身。正在这时,只听小桂子进来禀报道:“回皇上,刑部尚书李天馥李大人在外求见。”康熙闻言,眉头一皱,道:“快宣!”“嗻!”小桂子闻言,登时一股风似的跑出去了。   李天馥走进了御书房,因见康熙与往常一般,神色并无两样,遂放下了心,于是跪下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听了,便道:“爱卿快快平身!”接着又问道:“爱卿此来可是有何要事!”   李天馥道:“正是!适才微臣接了一个案子,苦主却是要告御状的,臣看过状纸后,只觉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这才拿来请皇上圣裁。”“告御状?”康熙不觉拧眉,自他登基以来,印象中还没有谁告过御状的,“将状纸拿来给朕过目。”李天馥遂从怀中取出状纸,递给李德全,李德全又将状纸转交给康熙。   康熙只略微一览,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几乎拍案而起,怒道:“这个孽子!”在御书房内来回踱了一回步,好容易才平静下来,道:“朕知道了,你且下去罢。”李天馥见康熙什么答案也没有,不觉有些愕然,不过他素知君心难测,故而便也只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康熙因对李德全道:“将大阿哥直郡王给朕宣来!”李德全听了,便忙亲去直郡王府宣旨。胤禔见康熙忽然传自己入宫觐见,却又不说缘由,心中难免嘀咕,待要问李德全,李德全却也推说不知,没奈何,只得忐忑不安地去见康熙。   进了御书房,胤禔便给康熙请安道:“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冷哼了一声,道:“有你们这般孽子在,朕早晚会被你们给气死,还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禔一听此言,知道事情不好,不知道自己哪里给人拿住了错处,惹怒了皇阿玛,因而忙开口道:“儿臣不知何处惹了皇阿玛生气,但只皇阿玛保重龙体才是!”   康熙冷冷地看了胤禔一眼,道:“你不知道?”接着,便将那状纸掷于胤禔跟前,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胤禔拿起状纸一看,不觉越看越心惊,忙开口道:“皇阿玛明察,儿臣实不知此事啊?”康熙怒道:“你还敢狡辩,这状纸上写的是假的,难不成这东西也是假的不成?”接着,便将胤禛呈给他看的那枚银牌扔到胤禔怀中,胤禔拿起来看了,不觉更是惊白了脸,忙磕头道:“皇阿玛冤枉啊,儿臣与四弟又无甚嫌隙,与四弟妹更是面也没见过几次,只在往年家宴上见过,如何便会派人杀她呢?”   康熙冷哼一声,道:“你既口口声声喊冤枉,那你便将那杨少秋领了来,让他给佐证。”胤禔闻言,不觉脸一白,杨少秋昨儿晚上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自己也在派人寻找,只在皇阿玛跟前,如何能开口说,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因而只得讷讷不语。   康熙道:“既然说不出话来,还敢说自己冤枉?”言罢,又道:“不过,好在老四媳妇并没什么损伤,不然朕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只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罢。”胤禔听了,只得磕头谢恩。哪成想,当天夜里,那告御状的老者竟被人发现死于闻鼓院中,这下,康熙越发坐实了胤禔杀人灭口的罪名,因便将闭门思过一月改作了闭门思过三月,并罚俸一年。   接着,朝中又有不少人弹劾纳兰明珠,弹劾的奏章堆满了康熙御书房的几案,言其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于是康熙又以“朋党”的罪名罢了纳兰明珠的官。就这样,显赫一时的纳兰家族也渐渐走向了末路。而与此同时,胤祀的势力开始渐渐显露出来,满朝文武无不称胤祀“温润儒雅,谦恭有礼,礼贤下士,德才兼备”,有“八贤王”之称。而康熙似乎也欲为胤祀提高身份一般,将胤祀的生母良嫔卫氏擢升为四妃之一,号为“良妃”,赐居景仁宫。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3章投石问路胤禛试玉(上)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不知不觉之中,便又是一年夏来到……   胤祀在朝堂上的势力迅速扩张,成为另外一股可以与太子胤礽索相一党相抗衡的势力,因此许多朝臣开始慢慢开始转由支持大阿哥胤禔改为支持八贝勒胤祀,而荣宁二府见胤祀势头正盛,便也随波逐流,开始暗中支持八贝勒胤祀。而实际上真正严格地说起来,却是只有荣国府在暗中支持胤祀罢了,至于宁国府,贾珍却是一直在暗中在为胤禛办事的。   正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朝堂上的这一风云变幻之时,黛玉和妙玉二人却恍若无闻,事不关己地在大观园之中品茗对弈。妙玉对着黛玉笑道:“妹妹,听说如今不少人想要进那八贝勒府攀一分富贵呢?只是碍于八福晋之威,所以只能淡了这分心思罢了。”黛玉略微思索一番,下了一子,淡淡一笑道:“姐姐跟我说这些话做什么?我跟八贝勒又不熟。”   妙玉叹了口气,淡淡一笑道:“妹妹,难道你竟不曾看出来,那八贝勒倾心于你么?”黛玉闻言,不觉一窒,好半晌才冷哼一声道:“他倾心不倾心于我,我却是不管的。我只知道,像安雅姐姐那般出众的人陪在他身边,若他还不懂得珍惜,那么他便是这世间最最痴愚之人了!”妙玉闻言,不觉点头称是,接着又叹道:“可惜是非因果,非人力所能及也。有些时候,便是知道了自己的命数,亦是无力去改变的!”   黛玉听妙玉的语气,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胤祀与郭络罗氏安雅的结局,但是却有意攘助的,因此不觉皱了眉头,道:“姐姐,莫非你有意……”妙玉摇了摇头,道:“我便有意又如何,无意又怎样?还能改了天命不成?我只是感慨一番罢了。”   “淑宁妹妹在感慨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八福晋郭络罗氏安雅便自走了过来,口中笑道。   “安雅姐姐怎么来了?”黛玉和妙玉连忙站起,笑着过来迎接郭络罗氏。“在家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也不知往何处去,因此索性便来这儿找你们说说话,凑个趣儿。”八福晋郭络罗氏笑道,她也自知胤禛胤祥与黛玉妙玉之间的微妙关系,也知道胤祀对着黛玉有着那么一份心思在的,不过因她自己对黛玉和妙玉极有好感,再加上黛玉和妙玉与别的女子不同,对胤祀没有那份子心,因此便也极爱与黛玉和妙玉来往,没有想到,一来二去,彼此竟成了极为知心的闺中密友,是以姐妹相称起来。   接着郭络罗氏又看了摆在那里尚未下完的棋,因愣了一下,继而便笑道:“没想到两位妹妹竟是这般精通棋艺的,往日里我也自认自己棋艺是好的了,今日见了两位妹妹的棋艺,竟是自叹弗如,不敢与之相比的了。”   黛玉听了,不觉笑道:“棋艺这东西,也不比书画写字什么的,是要靠天资而定的,又不是练得出来的,若无天资,你便是下了那一辈子,也不过尔尔。”郭络罗氏听了,道:“正是呢。”接着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般的说话,没得听那些人阿谀奉承!”接着,便不觉蹙起了她那颇有些男儿英气的双眉。   黛玉和妙玉见了,自是知道郭络罗氏心中有事,因而笑问道:“姐姐心中可是有什么事情在烦着呢,说出来我们听听,许能为姐姐分忧!”郭络罗氏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只是今早姑妈将我叫进宫去,说是我多年无出,也该为胤祀纳些妾室,不然终究是不像话的,当时恰巧良妃娘娘亦在,她亦是一般的意思。”   黛玉和妙玉对视一眼,自是知道郭络罗氏心中的隐忧,而黛玉当初亦是为郭络罗氏诊过脉的,因而便笑着劝慰道:“姐姐务要放宽了心才是,只将养好身子骨,到时还怕没有孩子么?”郭络罗氏强自笑道:“妹妹说的是。”虽说她与黛玉和妙玉情同姐妹,但有些话在黛玉和妙玉面前却是极难开口的,譬如她与胤祀虽不至于分房别居,却是同床异梦,自己再怎么将养好身体,怕也是不会有孩子的。   而黛玉与妙玉是何等人也,怎么会看不出郭络罗氏的无奈与苦处,但是她们二人却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再者她二人亦早看出,郭络罗氏与胤祀却是不会有子嗣的,只是不忍告之于郭络罗氏罢@了,毕竟作为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已婚女子,有没有子嗣是很重要的,而且这个女子还是皇家的媳妇。   郭络罗氏在与黛玉和妙玉又叙了一会子的话后,便自回去了。就在郭络罗氏走后不久,胤禛和胤祥便过公主府来了。黛玉见了,不由得奇道:“今儿是怎么了?竟是商量好的不成?才安雅姐姐前脚走的,你们倒是后脚就跟了过来了?”胤禛听了,不觉诧异道:“她才来过么?”接着又对黛玉道:“玉儿,我看你还是少跟郭络罗氏来往才好。”胤祥也看了一眼妙玉,道:“妙儿,你也一样。”   黛玉问道:“这却是为什么?”胤禛道:“你该知道,如今我与八弟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罢了,其实际上早已经是势成水火。若是将来我果然登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八弟我是迟早要除去的,到时候那郭络罗氏也难免池鱼之殃。而且郭络罗氏这个女人并非是什么好与之辈,难保八弟不通过她来算计你们什么。”   黛玉闻言,只一愣,随后便道:“四哥,这你却可以放心。八贝勒这人如何,我却是不知,但是安雅姐姐我却是可以保证的,她待我和姐姐绝对是出自一片真心,否则我与姐姐也不会倾心相待。再者,正如你所说的,你与八贝勒还得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因此纵然我与姐姐该离安雅姐姐远些,也不能挑在这个时候,否则便会授八贝勒之柄,如果那样的话许多事情势必不会在最好的情势下摊开,到时候后果也是颇为不妙的。”   胤禛道:“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黛玉挑了挑眉,不解道:“担心什么?”胤禛道:“我不想伤到你……”黛玉闻言,不觉愣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怔怔地站在那里,待反应过来后,不由得红了脸,羞红的面颊犹如三月里的桃花一般娇艳,好半晌才叫出一声:“四哥……”   四哥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和暖似春风,好教自己的心里似吃了蜜一般甜,只是在十三哥和姐姐面前说这般的话,却也忒大胆了些。   妙玉因见黛玉害羞,遂忙过来解围道:“说起来,你们两人来这儿做什么呢?不仅仅是来看看我们这般简单罢。”胤祥笑道:“真真妙儿你是个聪明的,什么都瞒你不过。是这样的,皇阿玛有意到承德去避暑,因此想着让朝中几个阿哥同去,当然了,还有你们两个公主也去的,另外便是宜妃娘娘,德妃娘娘,再就是密嫔娘娘并两个小阿哥。”   黛玉听了,因笑道:“正好呢,我也整天呆在屋子里,却也气闷得慌,难得出去走走。说来我却也好久没见密嫔了,也不知道她如何在宫里可怎么样了。”胤祥听了,便笑道:“密嫔娘娘却是极好的,前些儿日子,我去她住处请安去了,她正在逗弄十五弟并十六弟呢。只是十五弟与十六弟虽则是双生子来的,可我瞧着眉眼之间却并不相似呢。十五弟更像密嫔娘娘一些,而十六弟则更像皇阿玛一些。”   胤祥说的十五弟与十六弟正是密嫔所生的一对双生兄弟,当时知道密嫔所怀的乃是双生子时,康熙大喜,遂命若烟若絮更加格外小心伺候,若需要什么吃的用的只管去找李德全,而当时密嫔临盆时,康熙更是一早便等在了产房之外,直到看到密嫔所生的双生子安全降世,并赐名后方才离开。按排行这对双生子大的便是十五阿哥,康熙赐名胤禑;小的便是十六阿哥,康熙赐名胤禄。   如今胤禑胤禄皆已满了周岁,两人的性情却也是逐渐显现出来了。胤禑性子比较沉稳,而且小小年纪便懂得谦让之礼,但胤禄却并不相同,胤禄那日抓周之时,不独抓了一个亲王顶戴,更是抓了一把宝刀,一本西洋算术以及一本乐谱,而且自出生以来,胤禄便不曾笑过,是以宫中人人都传这胤禄长大了之后必定是个冷面心狠的王爷。   黛玉听了,因笑道:“我却想着,这十六阿哥的性子却只怕更像密嫔一些呢。”胤祥闻言,不觉有些讶异,因道:“我倒是没看出来。”接着又皱眉道:“只是如今宫中人人都传,说是十六弟长大了必定是个冷面心狠的王爷,这只怕对十六弟并不好呢。”黛玉听了,因笑道:“十三哥却愁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再者有了这些流言,我们才好办事呢。”胤祥闻言,却愣住了,只一脸不解地看着黛玉。   妙玉笑道:“妹妹的意思是,传这话的人若是想要从这件事上算计些什么的话,那么我们正好反其道而行,将那传话的并幕后之人一并给揪了出来。”接着又蹙了蹙眉头,道:“只是依我看来,这事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背后只怕还有不为我们所知的阴谋。”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4章投石问路胤禛试玉(下)   “管他什么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只要犯到了我手里,定然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胤祥爽朗的一笑,这两年他在兵部历练,越发显得精明干练起来,再加上他本身武艺高强,是众皇子中最为出色的,连康熙都称赞他“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飞”,再加上“诗文翰墨,皆工敏清新”,是以许多朝政上也有许多事情康熙也放心地交给他去做,也是希望将来胤祥能成为辅佐胤禛的一代贤王之故。   黛玉有些戏谑地看着胤祥,因笑道:“十三哥果然还是这般爽朗,怪不得……”接着,又拿眼睛瞄向妙玉。妙玉见了,把头撇向一边,并不去搭理黛玉。胤祥自遇到妙玉之后,渐解情事,知道黛玉这是在打趣自己和妙玉,故而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狼狈的薄红,好一会儿方对胤禛道:“四哥,你该好好管管玉儿妹妹才是。”   黛玉闻言,不待胤禛说什么,首先便开口道:“十三哥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为何四哥非得来管我?我与四哥又没什么关系……”待看到胤禛那颇为阴沉的目光,黛玉的声音不觉越来越低,只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到了声不可闻的地步。可胤禛和胤祥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听觉自是较一般人灵敏,再加上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故而胤禛一听黛玉那急于撇清的话,便登时黑了脸。妙玉见状,只拿着帕子捂住嘴偷笑。   知道胤禛跟黛玉必有“悄悄话”要说,故而胤祥和妙玉很是识趣地离开了那里。黛玉见胤祥和妙玉离开,本待也欲转身就走,可偏偏这时胤禛一把拽住自己的手,让自己挣脱不开,因此只得红着脸站在那里。   “玉儿……”胤禛很是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黛玉,好半晌方用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问黛玉道:“玉儿,你能告诉四哥吗?为什么你总是避着我?”言罢,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道:“难道,玉儿不喜欢四哥吗?”说到这里,胤禛的声音不觉有些颤抖,想到黛玉可能会不喜欢自己,胤禛的心犹如被利刃狠狠地划了一刀一般,鲜血淋漓。   黛玉不语,只垂首绞着帕子,自从那年在御田庄,胤禛向自己表露情衷之后,她的心里便乱极了。说实话,当初她奉父命进京,原就只是为相助胤禛,帮助胤禛延揽势力,为胤禛日后登基奠定基础,从没有想过要嫁入皇家。因为她自小便看着爹爹娘亲一生一世一双人,鸳鸯比翼,携手白头,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因此便也下定决心,将来定也要如爹爹娘亲一般,若是遇不到,只终身不嫁,或青灯古佛一身便也罢了。   但是,自己后来在无意中知晓了自己的天命所在,不觉更加惶惑不安,虽说胤禛也曾许诺过今生除她一人之外,再无其她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黛玉只要一看见胤禛,便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他,终究是要登上那九五至尊位置的那个人,将来也必定是要后宫佳丽三千,自己不也曾操持过那选秀之事了么?如果自己嫁了他,将来岂不是要亲自将自己的丈夫推进别的女人怀中?她不愿,也不可能这么做,有郭络罗氏这样一个前车之鉴便已经足够了。也因此,每每看见胤禛,黛玉都会下意识地避开胤禛,为的就是怕自己的心乱掉,或是一时软了心肠,竟答应了胤禛。   “四哥……我们不可能的……”好半天,黛玉方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胤禛闻言,不啻于五雷轰顶,因颤声地问道:“玉儿……为什么?……为什么?……”黛玉不言,好半日才在胤禛灼灼的目光之下说道:“四哥,你是要登上那位置的人……”胤禛道:“我可以效法前明弘治皇帝朱佑樘,他一生不也只张皇后一人么?”黛玉道:“可四哥别忘记了,你还有四嫂在,虽说玉碟上没有她的名字,可她依然是你的结发夫妻,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而弘晖是你和她的儿子,这也是所有人都认为的事实,你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四嫂和弘晖的存在……”   胤禛问道:“若是没有了那拉氏和弘晖,你还会拒绝我么?”黛玉闻言,不觉一惊,因问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胤禛道:“你只回答我!”黛玉闻言,只垂下了头,好半晌方苦涩地一笑,道:“可他们是存在的,不是么?”胤禛见黛玉如此说,知道黛玉心中是有他,遂放了心,因深情地看着黛玉的眼睛,道:“你放心,四哥定不负你!”   黛玉看着胤禛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仔细地看胤禛的眼睛,那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睛看似没有一丝波动,但是黛玉知道其中蕴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思。“玉儿,你在看什么?”胤禛有些好笑地看着黛玉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除了皇阿玛和已故去的皇额娘,从没有人会这般明目张胆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黛玉闻言,不由得又蓦然地红了脸,而后便急急地岔开话题道:“说实话,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竟想对弘晖和四嫂作些什么?”胤禛闻言,不觉有些吃醋,因问黛玉道:“玉儿,你很关心他们?”   黛玉叹了口气,道:“我虽说不怎么喜欢四嫂,但她亦终究不过是一个苦命女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太过的事儿。”接着,又看了看胤禛,道:“弘晖不过是一个孩子,再者我也是极喜欢他的……”言及些,声音不觉低了下去,只因她想起那日自己去四哥府上,竟见弘晖向自己奔来,口中竟是喊自己为“额娘”的,当时不觉得自己臊得满面通红,心里却又似极欢喜的,隐隐的还有一丝甜蜜……   胤禛却哪里能不知道黛玉心里在想些什么的,他当日也听到弘晖叫黛玉为“额娘”的,虽说自己心中是极为高兴的,但终究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会坏了黛玉的名声的,故而当时便忙喝住了弘晖,又告诫弘晖以后不可乱叫,这事情才算罢了。   胤禛想了想,方才开口道:“玉儿,你知不知道,前一阵子,皇阿玛将我叫去,说是太子殿下向他开口,说是我府上人丁廖落,而十二弟还有十三弟也到了成亲开府的年纪,因此便建议皇阿玛待国孝过后,便留意一下,给我和十二弟还有十三弟纳些妻妾。皇阿玛听了,说是要考虑考虑呢。”   黛玉闻言,不觉一怔,好半晌方道:“四哥,你说的是真的?”胤禛点了点头。黛玉强自笑道:“四哥一定很高兴罢?”胤禛闻言,却答非所问地道:“不过,那日我听说那日正巧十二弟和十三弟也在皇阿玛跟前的。十三弟当时便趁机向皇阿玛要求,他谁也不要,只要妙玉便好的,皇阿玛素来疼十三弟,故而便也就随他去了。”   接着,顿了顿又道:“而最令皇阿玛惊讶的是,十二弟竟向皇阿玛要求要自己择妻呢,而皇阿玛因看着苏嬷嬷的份上,再加上定嫔娘娘在宫中也素来德行昭著,便也就准了。”言罢,便一双俊目注视着黛玉,端看黛玉的反应。   黛玉见胤禛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可见胤禛竟是同意了太子殿下的提议的,不觉心下一沉,果然男人是不可信的,前一刻还对你温柔体贴,待听得自己不会嫁与他,便立时转了态度,竟是要纳入新欢的了。   虽说黛玉自来对男女情事都是懵懵懂懂的,但那都是年纪还小的缘故,如今她渐渐长成,眼看着便要到及笄之龄,再加上每次去宫中时,苏嬷嬷也都曾在这方面开导过自己,是以如今的黛玉于情之一字,可以说已经是开了窍的。因思及自从自己进京以来,胤禛每得空闲必会前来探视自己,对自己百般呵护,所以对于胤禛,黛玉自是有情的,只是碍于那拉福晋,所以只能强自将胤禛拒于心门之外罢了。可如今因听胤禛说出这般话来,黛玉的心中可谓是凉透了的,因而竟在不知不觉间落下泪来。   胤禛正是因为不知道黛玉对自己的心思究竟如何,故而才拿了这话来试探黛玉,其实早在康熙同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同胤祥一般,一口拒绝了的。康熙也知道胤禛对黛玉的心思,他对于这事儿,也是乐观其成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自己和孝懿仁皇后没有做到的事儿,他希望胤禛和黛玉能够做到。   胤禛因见自己那一番意味不明的话竟惹得黛玉落泪,心中不觉暗骂自己该死,于是忙欲拿帕子给黛玉拭泪,却被黛玉一下子甩开,推着胤禛道:“既然四哥已经要有佳人陪了的,那我也不敢多留,免得将来被醋缸子给淹死!”言罢,便要推胤禛出去。   胤禛闻言,忙揽过黛玉道:“好玉儿,四哥心里除了你,何尝有过别人的!”黛玉冷冷一笑道:“才四哥自己说的,怎么竟是这会儿又不是了不成?”胤禛听了,因戏谑地看向黛玉道:“玉儿可是吃醋了?”   “吃醋?我却是吃什么醋的?我跟四哥本就没甚瓜葛的,四哥以后也不要到我这公主府来了,免得与我的清誉有损!”言罢,便自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胤禛。胤禛听了,忙扳过黛玉,道:“好玉儿,原是四哥的不是,适才实在是四哥不知道玉儿心中到底有没有四哥,所以才拿那话来试探,却不想竟是惹玉儿你误会了的!”   @因见黛玉并不理会,胤禛遂又百般打恭赔礼,因又问道:“玉儿,莫非在你心里,四哥当真是那般好色之人么?”黛玉笑道:“谁知你是不是?也许四哥有金屋藏娇也不一定,只是瞒着众人没人知道罢了!”   胤禛因见黛玉笑了,知道黛玉是原谅了自己的,又见黛玉给自己扣下这么一项罪名,故而笑道:“在四哥眼里,天下除了玉儿,哪里还有其他女子的身影?”接着又霸道地搂着黛玉道:“再则,四哥可是要定了玉儿的。别忘记了,弘晖如今可是管你叫‘额娘’呢,若是没了你,弘晖可就没‘额娘’了呢。”后面的一句话,却很是有些戏谑的语气在的。   黛玉听了,不觉脸上烫烫的,如被火炙一般,忙挣脱了胤禛的怀抱,向胤禛扮了一个鬼脸,因笑道:“谁理你……”言罢,便自跑了出去。胤禛被黛玉俏皮的样子弄得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向早已挣脱自己怀抱的可人儿追去,口中道:“玉儿,你别跑……”   ————————————————————————————————————————   昨天没有发完的,今天补上!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5章烈金钏被辱羞跳井   待胤禛和胤祥都离开公主府之后,黛玉便自回了520小说馆,这时春纤走了过来,对黛玉道:“公主,奴婢想悄悄地去荣国府一趟,不知公主能否恩准?”黛玉闻言,不禁觉得好奇道:“素来我想去那荣国府时,你们都是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拦阻,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子,竟自个儿提出要到那府中去了?”   春纤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儿个林文芾大人从荣国府回来时,说是王淑人跟前的金钏儿跳井死了,当初在荣国府时,奴婢与那金钏儿的妹妹玉钏儿却是好的,因此奴婢想着去荣国府一趟,探视一下玉钏儿和她老娘。”   黛玉听了,不觉叹了口气,因道:“想来必定是那宝玉惹下的祸事,唉,罢了。”接着又对春纤道:“虽说我在荣国府并未住了多长时间,但却也知道那金钏儿和玉钏儿这姐妹两个都是极好的女儿家。罢了,你便取五百两银子带去给玉钏儿她老娘,想来她没了女儿,心中也是极难过的,再者我听说她家本就不好过,所以才会卖身到荣国府为奴为婢,却并非是荣国府的家生子的。”   春纤听了,便笑道:“公主说的正是呢。”接着又叹道:“也不知道是为了何故,金钏儿才会并那王宜人给撵了出府的,金钏儿也是个烈性的,因此受不了此等羞辱所以便跳了井的,却也不知其中原委到底为何?”   黛玉微微一笑,这笑容中有着一丝不属于@尘世的迷离莫测,当初警幻姐姐因怕神瑛侍者沾惹尘世之埃,故而才令其投身于世间极为繁华富贵的所在,却不想最终还是为声色货利所迷,那金钏儿却也是无辜,只因前世那神瑛侍者跟她有一丝牵扯,竟连累至斯,乃至于以命相抵,唉,何苦来哉?   春纤见黛玉不说话,便也不多加打扰,只听黛玉的吩咐包了五百两纹银,自往荣国府而去。   玉钏儿的老娘白升家的原是荣国府的二等仆妇,一般都不在前头使唤,只在后面的小跨院什么的做些洒水扫地的粗活儿。春纤悄无声息地到了白升家的屋里时,却见白升家的正和玉钏儿一起坐在炕上抹泪。春纤见了,遂咳嗽了一声,道:“玉钏儿姐姐可在么?”   白升家的和玉钏儿这才抬起头来,见是春纤,忙起来施礼。春纤见了,便摆了摆手,因道:“因听林文芾大人说起金钏儿姐姐的事儿,公主因怕白嬷嬷和玉钏儿姐姐心中不好受,故而命我来瞧瞧。”   玉钏儿道:“劳公主惦记着,却是奴婢们的罪过了。”春纤因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春纤素来敬重姐姐为人,只把姐姐当成亲姐妹一般的,只是因为这荣国府中的贾老太君和王宜人却皆非什么好主儿,若是叫她们知道了,只怕难免让她们算计了咱们公主去,所以也不敢过份亲近罢了。”   玉钏儿听了,便道:“公主却虑的极是的。”接着又恨恨地道:“我原也当老太太是极慈善的,二太太也是极为明理的,却没有想到为了宝二爷,竟将我姐姐生生地逼死!还有那宝姑娘,却是表面上一副知书达礼、端庄贤德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比谁都可恶得紧!”因又见那春纤一脸迷惑的样子,遂将事情的始末情由一一诉说给春纤听。   原来前些日子,宁国府的珍大奶奶尤氏的继母带着她那两个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前来投奔尤氏。尤氏因念在姐妹之情,便留下她们母女三人。要说这母女三人,却是极为出众的,那尤老娘虽大字不识一个,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且极懂机巧应变的,只没两日,便将那荣宁二府的上下人等打探了个清楚,更是暗中跟贾赦打得火热,只是无人知晓,可见其心机竟是一点都不逊色于那薛宝钗的。   而那尤氏姐妹更是天生的一对尤物,尤二姐是花为肠肚,雪作肌肤,让人一见便生怜爱之心;而尤三姐却是削肩膀,水蛇腰,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迷人心魂,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颠倒众生,且性子极为厉害,但凡见了男人,却是自己高谈阔论,任意挥霍撒落,嘲笑取乐一阵,竟真是她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她。故而虽说这府中如贾琏等人对她都有着那么一段心思在的,可却是迟迟不敢动手的,生怕到时候便宜没占到,反倒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而宝玉却最是爱在闺阁中厮混的,性子又极天真不谙世事,只听说宁国府来了两个美貌女子,却是尤氏的妹妹,便忙跑过去看了,又见尤二姐和尤三姐果然比自己家中的姐妹不差什么,竟是乐得什么似的,因而每日便都往宁国府去看尤二姐和尤三姐,跟前跟后,口口声声的“好姐姐”个不住。   这日,宝玉用罢了早饭,便自往宁国府去看尤二姐和尤三姐去了。却不曾想尤二姐和尤三姐昨儿个歇得晚了些,到现在还没起。宝玉遂只好打道回府,只因他知道尤二姐如今跟贾琏却是打得火热,而那尤三姐的脾气却是不下于凤姐的,因而他却是不敢惹尤三姐生气的。   宝玉刚回至荣国府中,谁知目今盛暑之时,又当早饭已过,各处主仆人等多半都因日长神倦之时,宝玉背着手,到一处,一处鸦雀无闻。   从贾母这里出来,往西走了穿堂,便是凤姐的院落。到他们院门前,只见院门掩着。知道凤姐素日的规矩,每到天热,午间要歇一个时辰的,进去不便,遂进角门,来到王夫人上房内。只见几个丫头子手里拿着针线,却打盹儿呢。王夫人在里间凉榻上睡着,金钏儿坐在旁边捶腿,也乜斜着眼乱恍。   宝玉轻轻的走到跟前,把他耳上带的坠子一摘,金钏儿睁开眼,见是宝玉。宝玉悄悄的笑道:“就困的这么着?”金钏抿嘴一笑,摆手令他出去,仍合上眼,宝玉见了他,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悄悄的探头瞧瞧王夫人合着眼,便自己向身边荷包里带的香雪润津丹掏了出来,便向金钏儿口里一送。金钏儿并不睁眼,只管噙了。宝玉上来便拉着手,悄悄的笑道:“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金钏儿不答。   宝玉又道:“不然,等太太醒了我就讨。”金钏儿睁开眼,将宝玉一推,笑道:“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连这句话语难道也不明白?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玩去。”   宝玉笑道:“凭他怎么去罢,我只守着你。”只见王夫人这时突然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儿,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宝玉见王夫人起来,早一溜烟去了。   这里金钏儿半边脸火热,一声不敢言语。登时众丫头听见王夫人醒了,都忙进来。王夫人便叫玉钏儿:“把你妈叫来,带出你姐姐去。”金钏儿听说,忙跪下哭道:“我再不敢了。太太要打骂,只管发落,别叫我出去就是天恩了。我跟了太太十来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见人不见人呢!”   王夫人固然平时是扮作个宽仁慈厚的人,然而却最是心胸狭隘,容不得人的,且其生平最恨者便是如黛玉这般风流美貌,清灵脱俗的女子,只觉得自己这般站在她们面前,越发显得面目可憎,形容粗鄙,故而才会与贾敏不睦,又极力打压赵姨娘。因此今儿个忽而见宝玉与金钏儿这般亲密,自然是触动了她心头的痛处,故而便气忿之下打了金钏一下,骂了几句。虽金钏儿苦求,亦不肯再留,到底唤了金钏儿之母白升家的来领了下去。那金钏儿含羞忍辱的出去,不在话下。   宝玉从王夫人房中逃出去之后,便自回了自己房中,对金钏儿之事也没放在心下,只想着王夫人是个慈善之人,想必也不会把金钏儿怎么样,故而便自歇起午觉来。   却哪知他刚一醒来,便忽见一个老婆子匆匆忙忙走来,说道:“这是那里说起!金钏儿姑娘好好的投井死了!”袭人闻言,唬了一跳,忙问道:“那个金钏儿?”老婆子道:“哪里还有两个金钏儿呢?就是太太屋里的。早上不知为什么撵她出去,在家里哭天哭地的,也都不理会她,谁知找她却不见了。刚才打水的人在那东南角上井里打水,见着一个尸首,赶着叫人打捞起来,谁知是她。她们家里还只管乱着要救活,那里中用了!”   宝钗道:“这也奇了。”袭人听说,只点头赞叹,不觉流下泪来,只这泪是否出于真心,也只她自己知晓了。宝钗听见这话,忙向王夫人处来道安慰。这里袭人回去不提。   却说宝钗来至王夫人处,只见鸦雀无闻,独有王夫人在里间房内坐着垂泪。宝钗便不好提这事,只得一旁坐了。王夫人便问:“你从那里来?”宝钗道:“从宝兄弟那里来。”王夫人道:“你既从那里来,可见你宝兄弟?”宝钗道:“才倒看见了。他穿了衣服出去了,不知哪里去。”王夫人点头哭道:“你可知道一桩奇事?金钏儿忽然投井死了!”   宝钗见说,道:“怎么好好的投井?这也奇了。”王夫人道:“原是前儿她把我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她几下,撵了她下去。我只说气她两天,还叫她上来,谁知她这么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宝钗叹道:“姨妈原是慈善人,固然这么想。据我看来,她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她下去住着,或是在井跟前憨顽,失了脚掉下去的。她在上头拘束惯了,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处去玩玩逛逛,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王夫人点头叹道:“这话虽然如此说,到底我心不安。”   宝钗叹道:“姨妈也不必念念于兹,十分过不去,不过多赏他几两银子发送他,也就尽主仆之情了。”王夫人道:“刚才我赏了他娘五十两银子,原要还把你妹妹们的新衣服拿两套给他妆裹。谁知凤丫头说可巧都没什么新做的衣服,只有你四妹妹作生日的两套。我想你四妹妹那个孩子素日最是个冷心冷情的,既说了给她过生日,这会子又给人妆裹去,肯定要闹出些事儿来的。因为这么样,我现叫裁缝赶两套给他。要是别的丫头,赏她几两银子就完了,只是金钏儿虽然是个丫头,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儿也差不多。”口里说着,不觉泪下。   宝钗忙道:“姨妈这会子又何用叫裁缝赶去,我前儿倒做了两套,拿来给她岂不省事。况且她活着的时候也穿过我的旧衣服,身量又相对。”   王夫人道:“虽然这样,难道你不忌讳?”宝钗笑道:“姨妈放心,我从来不计较这些。”一面说,一面起身就走。王夫人忙叫了两个人来跟宝姑娘去。一时宝钗取了衣服回来,只见宝玉在王夫人旁边坐着垂泪。   王夫人正才说他,因宝钗来了,却掩了口不说了。宝钗见此光景,察言观色,早知觉了八分,于是将衣服交割明白。王夫人将她母亲叫来拿了去。   玉钏儿说到此处,因冷笑道:“那宝姑娘却也是忒会做人了些,说什么自己与我姐姐身量相对,又穿过她的旧衣裳的,真真是可笑的!我姐姐身量苗条,而她却是极为丰腴的,我姐姐如何便能穿她的衣裳了。太太还说什么四姑娘做生日的新衣裳,四姑娘的生日是在暮春时节,如今已是夏天,如何还过生日的,要骗人也不先打个草稿的!”   接着,顿了顿又道:“太太又似想笼络我的,便将我姐姐的那份子月钱加在了我的头上,又去老太太那里说了。可老太太却说若不是我姐姐不安份,也不至于如此,可叹在老太太的心中人命竟是如此不值钱的!”   春纤听了,因冷笑道:“所以我们公主才百般防着这府中,实告诉你罢,贾老太君这两年可没少让人到公主府去请我们公主来这府上的,只我们公主却皆借故推拒了罢了。”言罢,又起身道:“我也出来好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白嬷嬷,玉钏儿姐姐,你们也节哀顺便罢。”接着,又拿出那一个包裹,因笑道:“这是我们公主命我给送来的五百两银子,是我们公主的一点子心意。”   白升家的忙推辞道:“这可不成,如何能要公主的银子呢!更何况,公主住在贾家时,我们也从没去看过公主。”春纤道:“我们公主的一番心意,白嬷嬷就别推辞了。”言罢,便将包裹塞进白升家的手中,自顾自地去了。   ————————————————————————————————————————   伏笔,王夫人是要留给玉钏儿去虐的,哈哈哈!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6章痴宝玉遭魇狂发病   再说金钏儿跳井自杀,整个荣国府闹得是沸沸扬扬,鲜少有人不知的,而一向不怎么管家中之事的贾政自也是听说了的。贾政初闻此言,不觉十分奇怪,遂开口问了府中一个洒扫院子的小丫头子。那小丫头子却哪里敢说的,因此只一个劲地摇头,道:“奴婢却是不知底细的。”贾政闻言,知道这事儿必定与宝玉有关,故而面上不悦,但也不为难那小丫头子,只挥手让那小丫头子下去了。   恰巧这时贾环走了过来,贾政便想着贾环成天在这府中,想来会知道的也不一定,遂开口问金钏之事。贾环自从被林文芾教导了两年的骑射功夫后,便是功课上亦是不差的,也因此越发得看不起空有皮囊的宝玉,再加上素日里因着宝玉他受尽了府中一干人等的欺凌,故而对于宝玉自是没有好话说出来的,故而便添油加醋的将宝玉调戏金钏儿未遂,被王夫人撞见,使得王夫人大怒,将金钏儿撵出府去,金钏儿不堪受辱便跳井自杀之事一一告诉。   贾政闻言,登时气白了脸,才回府途中遇到了八贝勒胤祀,说起宝玉拐带八贝勒府中优伶戏子蒋玉函之事,是以今日贾政才匆匆回府,正是要问宝玉蒋玉函之事。而如今又听说起金钏儿之事,对王夫人平日说宝玉进学之后极为上进的话起了疑心,便怒气冲冲到了宝玉所住的绛芸轩,命小厮拖过宝玉便是一顿板子。   素日里伏侍宝玉的丫鬟小厮顿时着了慌,这让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他们的罪过。那素日里跟在宝玉身边的小厮茗烟却是极为机灵的,看到宝玉挨打,便自偷偷觑了个空儿,撒腿便往贾母和王夫人那儿报信儿去了。   贾母和王夫人听说宝玉挨打,忙赶了过来,少不得又是一阵哭闹。因贾母甩出一句“若要打宝玉,便先打死了我”,唬得贾政再不敢下手,只得叹息不已,又见宝玉实难成大器,便也对宝玉不再深管,反倒把兴复贾家的希望放在了贾环和贾兰的身上,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听闻宝玉挨打,迎春只是叹息一回,命司棋给宝玉送些棒疮药去。惜春却是冷笑一声,道:“早该如此了,也让他以后长些儿记性!”又闻宝钗和湘云皆去绛芸轩探望宝玉,又不禁冷笑一声道:“云姐姐或许还有一份儿真心,只那宝姑娘,只怕是另有所图罢。”   惜春这话虽说直了些,却是把宝钗和湘云两人的心思给说了个通透。湘云自小与宝玉同吃同住,彼此的感情却是比其他人好上了几倍都不止,一次湘云因为堆雪人儿玩弄湿了衣裳,却是换了宝玉的衣裳,还笑言将来要嫁了给宝玉作新娘的,别人或许认为这是小孩子有口无心的一句玩儿话,却不想这却是湘云的真心话,这些年,湘云总是借口叔叔婶婶薄待她,要来这府中住,却其实都是想来瞧瞧宝玉罢了。   而比起湘云这单纯的少女情怀,宝钗的心思却是复杂得多,若果然说她对宝玉没一丝儿情意,却也不然,否则也不会巴巴地过来看视宝玉,更带了自己平日所服的“冷香丸”给宝玉服用。那冷香丸却是用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的蕊各十二两研末,并用同年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各十二两加蜂蜜、白糖等调和,制作成龙眼大小的丸药,有清热解毒之功效,乃是当初宝钗胎内带来的一股热毒,因遍请名医无效,得一癞头和尚给的一海外仙方,却非是一般凡间药物可比,甚为难得。如今宝钗取出此药给宝玉服用,可见其心。   但宝钗却更在意富贵荣华,这两年她冷眼旁观,知道荣国府早已不复当年,故而更多的心思却是系在了那林文芾的身上,可偏偏那林文芾在荣国府待了两年,也曾多次遇见宝钗,却其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故而更激起了宝钗的气性,发誓非要嫁那林文芾不可,不过她也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知道自己已是双九之龄,再也经不起耽搁,因此便将这宝玉作了后备之选,若果然嫁不得林文芾,少不得要尽力促成这金玉良缘。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府虽不比先时,但在宝钗看来却还是有些权势的。   而宝玉见湘云和宝钗皆来探视自己,心里自是高兴,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便趴着在床上与宝钗和湘云玩笑。又想着黛玉若是也能来看自己,那就更是天上人间再没有的美事一桩了,再说了黛玉身边还有一个姐姐妙玉,生得不比黛玉逊色,想来若是黛玉来瞧自己,妙玉必定也是会来的。想到此处,宝玉不觉痴痴的发起呆来。   过了一日,就有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荣国府来请安。见了宝玉,唬一大跳,又见贾母王夫人皆在旁,遂问起原由,因说是被打的,便点头叹息一回,向宝玉脸上用指头画了一画,口内嘟嘟囔囔的又持诵了一回,说道:“管保就好了,这不过是一时飞灾。”又向贾母道:“祖宗老菩萨哪里知道,那经典佛法上说的利害,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长下来,暗里便有许多促狭鬼跟着他,得空便拧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吃饭时打下他的饭碗来,或走着推他一跤,所以往往的那些大家子孙多有长不大的。”   贾母听如此说,便赶着问:“这有什么佛法解释没有呢?”马道婆道:“这个容易,只是替他多作些因果善事也就罢了。再那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子善女子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佑儿孙康宁安静,再无惊恐邪祟撞客之灾。”   贾母道:“倒不知怎么个供奉这位菩萨?”马道婆道:“也不值些什么,不过除香烛供养之外,一天多添几斤香油,点上个大海灯。这海灯,便是菩萨现身法像,昼夜不敢息的。”贾母道:“一天一夜也得多少油?明白告诉我,我也好作这件功德的。”   马道婆听如此说,便笑道:“这也不拘,随施主菩萨们随心愿舍罢了。像我们庙里,就有好几处的王妃诰命供奉的:康亲王府里的王妃,她许的多,愿心大,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那佟府的诰命次一等,一天不过二十四斤油,再还有几家也有五斤的,三斤的,一斤的,都不拘数。那小家子穷人家舍不起这些,就是四两半斤,也少不得替他点。”贾母听了,点头思忖。   马道婆又道:“还有一件,若是为父母尊亲长上的,多舍些不妨,若是像老祖宗如今为宝玉,若舍多了倒不好,还怕哥儿禁不起,倒折了福。也不当家花花的,要舍,大则七斤,小则五斤,也就是了。”贾母道:“既是这样说,你便一日五斤合准了,每月打趸来关了去。”马道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贾母又命人来吩咐:“以后大凡宝玉出门的日子,拿几串钱交给他的小子们带着,遇见僧道穷苦人好舍。”   说毕,那马道婆又坐了一回,便又往各院各房问安,闲逛了一回。一时来至赵姨娘房内,二人见过,赵姨娘命小丫头倒了茶来与他吃。马道婆因见炕上堆着些零碎绸缎湾角,赵姨娘正粘鞋呢。马道婆道:“可是我正没了鞋面子了。赵奶奶你有零碎缎子,不拘什么颜色的,弄一双鞋面给我。”   赵姨娘听说,便叹口气说道:“你瞧瞧那里头,还有那一块是成样的?成了样的东西,也不能到我手里来!有的没的都在这里,你不嫌,就挑两块子去。”马道婆见说,果真便挑了两块袖将起来。   赵姨娘问道:“前日我送了五百钱去,在药王跟前上供,你可收了没有?”马道婆道:“早已替你上了供了。”赵姨娘叹口气道:“阿弥陀佛!我手里但凡从容些,也时常的上个供,只是心有余力量不足。”马道婆道:“你只管放心,将来熬的环哥儿大了,得个一官半职,那时你要作多大的功德不能?”   赵姨娘听说,鼻子里笑了一声,说道:“罢,罢,再别说起。如今就是个样儿,我们娘儿们跟的上这屋里那一个儿!也不是有了宝玉,竟是得了活龙。便是我肚子爬出来的那女儿,如今当了太子宫中的侧福晋,却还不是一点儿也不看顾我一些儿,只生怕这庶生的身份给她丢了面子的!”接着又恨声道:“我只恨当初我没早听那姑太太的话儿,若是我早先儿赎身出去了,如何便有了今日的?不过,我却也不怨太太摆布我,只恨她那般对待环儿,环儿也是老爷的儿子,如何就在府中被欺得比一个奴才还不如!但凡我能有法子,定也要让她儿子尝尝我儿子的苦处!”   马道婆听说,鼻子里一笑,半晌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别人。明不敢怎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等到这如今!”赵姨娘闻听这话里有道理,心内暗暗的欢喜,便说道:“怎么暗里算计?我倒有这个意思,只是没这样的能干人。你若教给我这法子,我大大的谢你。”   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了一处,便又故意说道:“阿弥陀佛!你快休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些事。罪过,罪过。”赵姨娘道:“你又来了。你是最肯济困扶危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两个不成?难道还怕我不谢你?”   马道婆听说如此,便笑道:“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屈还犹可,若说谢我的这两个字,可是你错打算盘了。就便是我希图你谢,靠你有些什么东西能打动我?”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动了,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糊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   马道婆听了,低了头,半晌说道:“那时候事情妥了,又无凭据,你还理我呢!”赵姨娘道:“这又何难。如今我虽手里没什么,也零碎攒了几两梯己,还有几件衣服簪子,你先拿些去。下剩的,我写个欠银子文契给你,你要什么保人也有,那时我照数给你。”   马道婆道:“果然这样?”赵姨娘道:“这如何还撒得谎。”说着便叫过一个心腹婆子来,耳根底下嘁嘁喳喳说了几句话。那婆子出去了,一时回来,果然写了个五百两欠契来。赵姨娘便印了个手模,走到橱柜里将梯己拿了出来,与马道婆看看,道:“这个你先拿了去做香烛供奉使费,可好不好?”   马道婆看看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又有欠契,并不顾青红皂白,满口里应着,伸手先去抓了银子掖起来,然后收了欠契。又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五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一个纸人,递与赵姨娘,又悄悄的教她道:“把他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一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万小心,不要害怕!”   正才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鬟进来找道:“奶奶可在这里,太太等你呢。”二人方才散了。   这日,宝玉身上的棒伤好得差不多了,饭后看了两篇书,自觉无趣,便倚着房门出了一回神,信步出来,看阶下新迸出的稚笋,不觉出了院门。一眼望去,四顾无人,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宝玉信步便往贾母房中来,只见几个丫头舀水,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听见房内有笑声,宝玉便入房中看时,原来是李纨,凤姐,宝钗,湘云都在这里呢,一见他进来都笑道:“这不又来了一个。”   贾母因叫过宝玉坐在自个儿身边,因问道:“身上的伤可好些儿了?”宝玉因红了脸,点了点头,因道:“已好痊了。”接着又对贾母道:“老祖宗,孙儿好久没见到林妹妹了,你只差人去接了她来可好?”贾母听了,不觉心中一叹,只口上却道:“你林妹妹随圣驾去承德避暑山庄了,不在京中。只待她回来了,老祖宗再派人去接,可好?”宝玉听说,心中虽觉得失望,却也只得罢了。   宝钗因笑道:“林妹妹得伴圣驾去那承德避暑山庄,可真是天大的荣宠呢。想来将来必定会是皇子亲王福晋什么的,到时候可更是锦上添花,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了。”宝玉听了,心中未免不悦。凤姐见了,因笑道:“我倒不知林妹妹会不会成了那亲王福晋什么的,但我却知道宝妹妹将来必定是富贵双全的呢。”   众人因问为何,凤姐笑道:“宝妹妹有牡丹之色,美貌若杨妃,再者我听琏二爷说宝妹妹府上跟八贝勒府走得极近呢,以宝妹妹的容色,必定会被八贝勒看上,到时候还不是富贵双全的么?”宝钗闻言,不觉羞臊了脸,便拿手来拧凤姐的嘴,口中道:“我没打趣你,你倒打趣起我来了呢,看我可饶你不饶!”   凤姐忙躲到李纨身后,口中笑道:“大嫂子却救我一救呢。”李纨遂拦住宝钗道:“宝妹妹且饶凤丫头一遭儿罢。”宝钗听说,方觉自己适才的举动大违平日端庄之典范,遂笑道:“看到大嫂子的面上,且饶你一遭儿!”   凤姐因又问道:“前儿我打发了丫头送了两瓶茶叶去,你尝了可还好不好?”宝玉说道:“论理可倒罢了,只是我说不大甚好,也不知别人尝着怎么样。”宝钗道:“味倒轻,只是颜色不大好些。”凤姐道:“那是江南新进贡来的,原是林妹妹得了些,又给送了些到咱们府上来。我尝着也没什么趣儿,还不如我每日吃的呢。”宝玉因听说是黛玉命人送来的,遂有些后悔刚刚说不好的话儿来,遂也不再插言。   正在这时,宝玉忽然“嗳哟”了一声,说:“好头疼!”众人只道宝玉又吓着自己玩儿,皆笑道“该,阿弥陀佛!”这时,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贾母等人这才唬慌了。   过了一会子,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且“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于是惊动诸人,连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贾母房中看视。登时整个府中乱麻一般。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堪堪日落。次日王子腾并其夫人亦来瞧问。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   而宝玉也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到夜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   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的人口不安,也都没了主意。贾赦还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因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的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罢。”   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看看三日光阴,那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宝玉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贾母,王夫人,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赵姨娘等自是称愿。而@贾环早已猜到定是赵姨娘同马道婆说了什么,所以宝玉才会如此。不过因他心中本就不待见宝玉,再者作下此事的又是赵姨娘,若是深查起来,只怕赵姨娘和自己都要受了边累,因此索性便只当作不知道,在一旁冷眼旁观。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   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之时,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请了进来。   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见那和尚是怎的模样: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样: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里焚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贾政道:“倒有犬子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有稀世奇珍,如何还问我们有符水?”   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那僧道:“长官你哪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它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你今且取它出来,待我们持诵持诵,只怕就好了。”   贾政听说,便向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   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   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   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   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   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念毕,又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安在静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便走了。   贾政赶着还说话,让二人坐了吃茶,要送谢礼,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贾母等还只管着人去赶,那里有个踪影。少不得依言将他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不许别个人进来。   至晚间宝玉竟渐渐醒来,说腹中饥饿。贾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宝一般,旋即熬了米汤与宝玉吃了,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李纨并湘云,宝钗,袭人等在外间听信息。闻得吃了米汤,省了人事,遂放下心来。   ————————————————————————————————————————   借用曹公之笔,先虐破石头一回,待康熙、黛玉等人从承德避暑山庄回来,便要着手整治四大家族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7章避暑庄黛玉始提亲(上)   宝玉也果真如那癞头和尚与跛脚道所说的,在这三十三日之内,愈发得一日好似一日,便是便气色亦比平时要好上许多,贾母与王夫人自是欢喜。然赵姨娘见宝玉这般,心中却不觉暗恨,只却不敢露出来,只好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生闷气。   这时贾环一脚踏了进来,因见赵姨娘脸色不虞,便情知是为何事了,便自坐到了赵姨娘跟前,因问道:“母亲可是在为宝二哥哥生气?”赵姨娘听了,不由得气道:“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人家可只当你是奴才罢咧!”   贾环听了,因笑道:“母亲生这些个闲气作什么?我却心里并没有把他们当作是亲人的!”接着又道:“我也知道母亲一心为了我,很是想在这府中争个地位的。只母亲也得想想,便是真的没了宝玉,只怕这府中的家业也是轮不到我的,母亲又何苦要去争这些,没得给自己惹气生!”   赵姨娘看了贾环一眼,道:“我这不是想为你争口气么!”贾环冷笑了一声,道:“母亲也不必去争那些了!实话告诉母亲罢,我跟着林三哥跟前学武,林三哥待我极好,还说依我的底子,若是去那军营里历练一番,却也能争个一席之地的。而且林三哥还告诉我,似我们这府中这般吃用的,便是连王爷府邸也是极少的,若是便有心人参一本,只一个‘逾制’之罪,便能将这府中给抄了的!因此林三哥说,若是不想被这府里连累了,还是尽快给出了这府去才好呢!”   赵姨娘自是知道贾环说的“林三哥”就是指林文芾,自也知道林文芾的身份,想来他说的必定不假,因惊道:“他真如此说?”贾环道:“我还能骗母亲不成?”赵姨娘听了,因问道:“这可如何是好?”贾环道:“林三哥说过一阵子,他会求了四贝勒,让我去丰台大营历练一番,若是能立些个军功,得了官职,便能脱了这府里,到时候便与这府里无涉了。”   赵姨娘闻言,不由得放下心来,因又狐疑道:“那林大人可为何要这般帮你呢?”贾环笑道:“想来母亲不知道,宸玉公主这两年一直就命林三哥暗中关照着我与兰哥儿以及大嫂子呢,所以这两年我们在这府中,日子要比往年好过一些罢了。”   赵姨娘听了,因叹道:“没想到反倒是宸玉公主照顾我与你多些。”探春自进了太子宫为侧福晋之后,虽说自己的地位随之在府中提高了一些,但还是依旧受人白眼儿,只因探春从来不过问自己与贾环的事,便是连个口信也叫人带,因此渐渐的,赵姨娘也就对探春冷了心,只一心想贾环过得好就行了,所以她才会想着买通马道婆,害死宝玉,好叫让贾环掌握贾家的家业。   且不说赵姨娘那里,只说这里薛姨妈和宝钗往绛芸轩来看宝玉,只见抱厦里外回廊上许多丫鬟婆子站着,便知贾母等都在这里。母女两个进来,大家见过了,只见宝玉躺在榻上。薛姨妈问他可好些了。宝玉忙欲欠身,口里答应着“好些了”,又说:“只管惊动姨娘,姐姐,我禁不起。”   薛姨妈忙扶他睡下,又问他:“想什么,只管告诉我。”宝玉笑道:“我想起来,自然和姨娘要去的。”王夫人又问道:“你想什么吃?回来好给你送来的。”宝玉笑道:“也倒不想什么吃,倒是那一回做的那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还好些。”   凤姐一旁笑道:“听听,口味不算高贵,只是太磨牙了。巴巴的想这个吃了。”贾母便一叠声的叫人做去。凤姐笑道:“老祖宗别急,等我想一想这模子谁收着呢。”因回头吩咐个婆子去问管厨房的要去。   那婆子去了半天,来回说:“管厨房的说,四副汤模子都交上来了。”凤姐听说,想了一想,道:“我记得交给谁了,多半在茶房里。”一面又遣人去问管茶房的,也不曾收。次后还是管金银器皿的送了来。   薛姨妈先接过来瞧时,原来是个小匣子,里面装着四副银模子,都有一尺多长,一寸见方,上面凿着有豆子大小,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莲蓬的,也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样,打的十分精巧。因笑向贾母王夫人道:“你们府上也都想绝了,吃碗汤还有这些样子。若不说出来,我见这个也不认得这是作什么用的。”   凤姐也不等人说话,便笑道:“姑妈那里晓得,这是旧年备膳,他们想的法儿。不知弄些什么面印出来,借点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究竟没意思,谁家常吃他了。那一回呈样的作了一回,他今日怎么想起来了。”说着接了过来,递与个妇人,吩咐厨房里立刻拿几只鸡,另外添了东西,做出十来碗来。   王夫人道:“要这些做什么?”凤姐笑道:“有个原故:这一宗东西家常不大做,今儿宝兄弟提起来了,单做给他吃,老太太,姑妈,太太都不吃,似乎不大好。不如借势儿弄些大家吃,托赖连我也尝个新儿。”   贾母听了,笑道:“猴儿,把你乖的!拿着官中的钱你做人。”说的大家笑了。凤姐也忙笑道:“这不相干。这个小东道我还孝敬的起。”便回头吩咐妇人,“说给厨房里,只管好生添补着做了,在我的帐上来领银子。”妇人答应着去了。   宝钗一旁笑道:“我来了这么两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她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贾母听说,便答道:“我如今老了,那里还巧什么。当日我像凤哥儿这么大年纪,比他还来得呢。他如今虽说不如我们,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强远了。你姨娘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凤儿嘴乖,怎么怨得人疼他。”   宝玉笑道:“若这么说,不大说话的就不疼了?”贾母道:“不大说话的又有不大说话的可疼之处,嘴乖的也有一宗可嫌的,倒不如不说话的好。”   宝玉笑道:“这就是了。我说大嫂子倒不大说话呢,老太太也是和凤姐姐的一样看待。若是单是会说话的可疼,这些姐妹里头也只是凤姐姐和林妹妹可疼了。”接着又叹道:“只可惜林妹妹却不在我们家。”言语满是遗憾叹惋之气。   贾母道:“提起姐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薛姨妈听说,忙笑道:“这话是老太太说偏了。”王夫人忙又笑道:“老太太时常背地里和我说宝丫头好,这倒不是假话。”宝玉勾着贾母原为赞黛玉的,不想反赞起宝钗来,倒也意出望外,便看着宝钗一笑。宝钗却早扭过头去和袭人说话去了。   忽有人来请吃饭,贾母方立起身来,命宝玉好生养着,又把丫头们嘱咐了一回,方扶着凤姐,让着薛姨妈,大家出房去了。因问汤好了不曾,又问薛姨妈等道:“想什么吃,只管告诉我,我有本事叫凤丫头弄了来咱们吃。”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也会怄她的。时常她弄了东西孝敬,究竟又吃不了多少。”凤姐笑道:“姑妈倒别这样说。我们老祖宗只是嫌人肉酸,若不嫌人肉酸,早已把我还吃了呢。”一句话没说了,引的贾母众人都哈哈的笑起来。   宝玉在房里也撑不住笑了。袭人笑道:“真真的二奶奶的这张嘴怕死人!”宝玉伸手拉着袭人笑道:“你站了这半日,可乏了?”一面说,一面拉袭人往自己身旁坐了。   袭人笑道:“可是又忘了。趁宝姑娘在院子里,你和宝姑娘说,烦莺儿来打上几根络子。”宝玉笑道:“亏你提起来,不然我还真得忘了呢。”说着,便仰头向窗外道:“宝姐姐,吃过饭叫莺儿来,烦她打几根络子,可得闲儿?”   宝钗听见,回头道:“怎么不得闲儿,一会叫她来就是了。”   贾母等尚未听真,都止住步子,因问宝钗何事。宝钗说明了,大家方明白。   贾母又说道:“好孩子,叫她来替你兄弟做几根。你要无人使唤,我那里闲着的丫头多呢,你喜欢谁,只管叫了来使唤。”薛姨妈宝钗等都笑道:“只管叫她来做就是了,有什么使唤的去处。她天天也是闲着淘气。”   吃过了饭,王夫人和薛姨妈自去了王夫人房中,王夫人因问薛姨妈道:“妹妹,你说这老太太今儿个突然间对宝丫头这般亲热起来,可是会为了什么事?”薛姨妈皱眉,因想了想道:“说实在的,姐姐,我却也是不知道的。从小儿你就比我聪明,你也想想。敢情老太太会不会在试探咱们,想这金玉良缘的说法搁了这么久,宝丫头又迟迟未嫁,想是老太太心中有什么想法也未可知。”   王夫人因道:“我倒希望老太太有什么想法,那样儿我才有法子对付。可偏偏老太太一点意思都不露,我心中便更没有底了,再加上,今儿宝玉提到林家的那个狐媚子,老太太却没有接茬,也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唉……”王夫人叹了口气,心中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好一会儿,王夫人又道:“妹妹,我看宝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只怕不行了,莫不如再过两日,选个黄道吉日,便把宝丫头和宝玉的事儿给定了下来,你看如何?”薛姨妈听了,因心知宝钗一心想嫁林文芾,只是瞒着王夫人罢了,因此便有些为难道:“可是老太太并不怎么喜欢宝丫头,再则姐夫的意思也不知道如何?万一……岂不害苦了宝丫头?”   王夫人拧了眉,因道:“妹妹的意思难不成是我还会害宝丫头不成?”语气中隐隐有一层怒气。薛姨妈道:“却不是这么说,只是想着终究要稳妥一些才好。”王夫人想了想道:“也罢,改日我进宫去见见福晋和三丫头,想来也是能求得她姐妹两个的口谕的。”因为王夫人心中对探春一个庶出女儿位份却比自己亲生的女儿高,心中很是不悦的,但碍于是圣旨却也不得说什么,因此只在背后称元春为“福晋”,探春为“三丫头”罢了。   薛姨妈听王夫人如此说,只得道:“如此也罢了。”   且将王夫人与薛姨妈商量如何将“金玉良缘”的事儿定下的话儿丢至一旁,只说承德避暑山庄那边,却也有不少人开始惦记着黛玉与妙玉的亲事,尤其是黛玉的,毕竟虽说黛玉口中称妙玉是“姐姐”,且妙玉也算是林家人,只到底黛玉才是林如海的女儿,真真正正的满洲正黄旗西林觉罗氏正统的血脉。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8章避暑庄黛玉始提亲(下)   平湖淼淼莲风清,花开映日红妆明。   一双鸂鶒忽飞去,为惊花底兰桡鸣。   兰桡荡漾谁家女,云妥髻鬟黛眉妩。   采采荷花满袖香,花深忘却来时路。   “金莲映日”,乃是康熙赐与黛玉及妙玉所住的居所,面西,阔五楹,西有抱厦两楹,北侧有配殿三间,又有题“川岩明秀”额,南侧有配殿五间。“金莲映日”与康熙所居的延薰山馆之间有长廊相通。此处遍植金莲花,夕阳映照,犹如黄金铺地,濯眼夺目,故名金莲映日。“金莲映日”建成之日,康熙曾题诗曰:   正色山川秀,金莲出五台。   塞北无梅竹,炎天映日开。   “金莲映日”南,临湖有方亭,名“君子亭”,三开间,周围廊,南面的湖湾中植有莲花,为观莲赏景之处。夏秋季节,湖面万株芙蓉,红花翠盖;鸥浮左右、鱼游东西,大自然生机勃勃,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这日,黛玉与妙玉两人闲来无事,便命霜华冰凝端了茶果点心等一些吃食,而后便同至君子亭赏莲花,忽见两三个小丫鬟扮作了采莲女,划一叶扁舟在那湖湾莲花深处,一副怡然自乐的景象,很是赏心悦目,于是诗兴大发,在那儿联起诗来。正在两人联得兴起,却见胤禛胤祥两人陪着康熙走了过来。康熙口中笑道:“果然不愧才女之名,这些诗句若让那些个迂腐书生见了,怕是要愧死了!”黛玉见状,因笑道:“皇上伯伯不在延薰山馆批阅奏章,却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康熙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因有些埋怨地对黛玉道:“怎么,黛丫头,就许你到这儿来,偏不许朕到这里来不成。”须臾因又道:“还是妙丫头好,一句话@也不说,懂得体谅朕,还给朕倒茶喝。”康熙接过妙玉递过的茶碗,一脸笑意。   黛玉因笑道:“人都说喜新厌旧乃是男子的本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皇上伯伯有了姐姐这个侄女儿,愈发得把黛玉给丢在一边儿了,既是如此,以后但凡有事,皇上伯伯只找姐姐,却再别来找黛玉了,谁叫黛玉不懂得体谅皇上伯伯,还给皇上伯伯惹了一堆麻烦的!”言罢,便转过身去,好似在生气似的。   康熙闻言一窒,因道:“你这个丫头,竟威胁起朕来了!”言罢,又看了胤禛一眼,道:“不过好似朕也怕你的威胁的!”妙玉见状,不由得抿唇一笑,因道:“皇上也别理妹妹,她可是最有一肚子歪歪肠子的,不过妙玉却也好奇,皇上这时却也该在延薰山馆批阅奏章的,如何却来了这里,莫不是在躲什么人不成?”   康熙笑道:“妙丫头跟黛丫头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黛丫头的淘气!”接着对妙玉道:“朕不是同你说过,以后也同黛丫头一般,叫朕皇上伯伯的么?”言罢又道:“你猜的也正是呢,朕正是为了躲某些人才到这里来的呢!”   妙玉有些狐疑地道:“皇上……皇上伯伯也有要躲的人么?”康熙叹道:“妙丫头,帝王可不是好当的啊,这两年你也瞧见了,这朝中多少大臣,个个都是成了精的狐狸,朕一个人要周旋其中,哪里就能够完全应付得过来,少不得能躲就躲,能拉到自己身边的就拉到自己身边,不然还能如何呢?”   须臾又对黛玉和妙玉道:“朕才在延薰山馆批阅奏章的时候,宜妃和德妃来给朕请安来了呢。”胤禛和胤祥两人闻言,心中不觉“咯噔”了一下,而黛玉和妙玉却是面不改色,一如平常。康熙见状,不由得有些诧异,因接着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宜妃和德妃联袂而来,却是来求朕赐婚的呢。”故意顿了顿,接着又道:“而这求朕赐婚的对象,却是黛丫头和妙丫头你们两个呢。”   黛玉因冷笑一声,道:“她们两个倒以为我和姐姐是什么人了,由着她们想求就求不成!”接着因对着康熙道:“皇上伯伯回去告诉宜妃和德妃,最好不要打我和姐姐的主意儿,否则我有本事叫她们知道什么叫做永世不得超生!”   妙玉因也跟着嘴角边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接着对黛玉道:“妹妹,瞧来,咱们两个平日里对人太过仁慈了些,叫她们一个个都以为咱们是面捏的人儿呢,由着她们捏扁搓圆的。我瞧着很该给她们一个教训才是!”   康熙、胤禛和胤祥三人乍然见到黛玉和妙玉两人发怒的样子,不由得唬了一跳。康熙因问黛玉和妙玉道:“黛丫头,妙丫头,你们就不想知道她们两个想求朕将你们指婚给谁么?”黛玉懒得理会,妙玉却问道:“还请皇上伯伯明示呢。”   康熙道:“德妃跟朕说,老十四年纪渐大,等过了国孝,就到了成亲开府的年纪了,因此想求朕先指个婚,求的正是黛丫头呢;那宜妃却是为老八来求的,只说她那侄女儿嫁给老八多年,也没个所出,虽说她这个当姑妈不该不为自己侄女儿着想,可到底皇家子嗣要紧,因此想求朕将妙丫头指给老八,也不委屈妙丫头,只与她那侄女儿效法娥皇女英,两人同为老八的嫡福晋。”   妙玉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道:“瞧着宜妃却比德妃要来得聪明许多呢!”   胤禛和胤祥两人在一边听着,心中早已经怒了,只是因为在自己皇阿玛跟前,不好当场发作,只在心中狠狠地记了宜妃和德妃一笔,只待日后寻了机会便要讨了回来。   不过胤祥虽说这两年在兵部历练,性子愈发沉稳了许多,但到底还是有些急脾气的,更遑论今日之事还牵扯到妙玉,心中更是急了三分,因忙问康熙道:“皇阿玛却是如何说的?可答应了没有?”言罢,还拿袖子拭了拭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汗。   康熙见胤祥急得这个样子,因想起当初听闻孝庄太皇太后要将孝懿仁皇后指给别人时,自己当时也是这般着急的,因笑了笑道:“十三你却急个什么?朕要不要指婚,可也不是朕说了算的,到底也要黛丫头和妙丫头自个儿愿意才好!”   胤禛和胤祥得闻此言,知道康熙必定没有答应的,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心来。谁知这时,康熙的一句话彻底打乱了两人的心湖。   只听康熙向黛玉和妙玉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黛丫头,妙丫头,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待过了国孝,一个便是十六,一个便是十七,也是该到嫁人的年纪儿了,因此朕想着,还是早早地给你们两个给定下来,也省得别的什么苍蝇蟑螂的来歪缠,岂不是好?”   黛玉闻言,不由得“扑哧”一笑,道:“皇上伯伯,您所说的那什么苍蝇蟑螂可都是您的儿子呢,哪有父亲这么说自己儿子的,若他们都是苍蝇蟑螂的,那您却是什么?”康熙闻言,不由得一窒,涨红了一张老脸道:“你这个丫头,真真是个牙尖嘴利的,朕却是为你着想,你反倒歪派起朕来了!”   黛玉因看了胤禛一眼,又想着康熙刚才的话,不觉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因道:“虽说我与姐姐可自主自己的婚事的,可到底还要等爹爹娘亲进得京城里来,听听他的意思呢。”妙玉听了,亦道:“正是如此。”   康熙笑道:“这也不难,才朕正接到你爹爹的书信,说是下个月便要入京里来。而琼玉那小子如今可巧也在承德,原是奉了你爹爹的命令去连云山庄料理一些事情的。”黛玉听了,不由得不依道:“皇上伯伯好坏呢,都不曾告诉我,我要是早知道了,定要去连云山庄瞧瞧他呢,也不知道这两年没见,他可长成什么样儿了?”   胤禛听了,不由得笑道:“才前两天,我出去时见着了他,他现在比玉儿你高了一个头呢,长得比前两年我去扬州初次见到他时还要来得俊美无双呢,那天在街上,我见了他才明白‘掷果盈车’这个词可是一点都不夸张呢。你没瞧见,他走在大街上时,不知道多少姑娘家向他丢荷包香帕什么的,只把旁边的那些个男子给嫉妒死了呢。”   康熙闻言,不禁觉得好奇,因道:“老九和那林文芾就生得那样子,就已经够让那女子见了都要嫉妒三分,朕常说他俩个只是个怪物,难不成琼玉这小子生得比他们两个还要来得俊美不成?”胤禛听了,因笑道:“儿臣却不好说呢,只他日皇阿玛自己见了便知道了。”康熙听闻此言,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   见康熙如此,黛玉不由得笑道:“皇上伯伯,您这副样子只在我们面前便也罢了,只若在您那臣子以及嫔妃面前,还不被人给笑话死啊。你这样子哪像是个皇帝,竟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家呢。”康熙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道:“黛丫头这张嘴,真真是百多个人都说不过她一个呢。”接着又有些叹息地道:“若是可以,朕倒想过几日普通老百姓家的日子呢。”   说到这里,康熙便不由得有气,因道:“也是你爹爹那个老狐狸,当初他助朕铲除了鳌拜之后,便一声招呼也不打,便连夜逃也似的带着你娘一起回了那苏州,那巡盐御史的位置还是朕百般劝说,只差没磨破了嘴皮子,他才肯去扬州上任的。这些年,朕一人在京城里不知道有多难,他也不知道出来帮帮朕,只窝在那扬州陪你娘风流快活!”   黛玉等人闻言,不觉都笑了,只不知林如海知道康熙在背后这般说他,却又会是何种表情,又待要如何反应。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69章连云庄琼玉初决策   再说德妃和宜妃两人求康熙赐婚不成,心中自是愤恨异常,想黛玉和妙玉两人俱已封作了公主了,皇上应该不会对黛玉和妙玉两人有所想法才是,可又想起前朝孔四贞不也是被孝庄太皇太后封作公主的,可与顺治爷还不是情丝难断的,心中也愈发得放不下心来。也因此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想到一条毒计,那便是用从情丝欲孽草中提炼出来的春药一梦香来毁却黛玉与妙玉的清白,从而使她们两个不得不嫁与胤祯和胤祀。   不过因为胤祯被留在军中历练,而胤祀则被留在京中处理一些政务,所以都没有能随康熙前来承德避暑山庄,来的除了胤禛和胤祥之外,就只有十阿哥胤俄,以及才两三岁的十五阿哥胤禑和十六阿哥胤禄。也因此德妃和宜妃便想着,待回了京城,必定要寻了机会将此毒计付诸实施才好。   然而就在此天夜里,不知道为何,德妃和宜妃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恶梦,但见许多青面獠牙的恶鬼将自己往油锅里拖,旁边还有许多或手持狼牙棒,或披散着一头长发,吐着长舌的鬼怪将自己扑过来,两人在半夜里被生生地吓醒,醒来后犹自有些神志不清,口中胡言乱语,恼得康熙命人将两人立时送回了京城。   而黛玉和妙玉两人听闻此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因除了她们两人之外,无人知晓,其实德妃和宜妃两人并不是在做恶梦,而是实实在在的魂魄去了那地狱走了一遭儿,所以德妃和宜妃两人醒来后才会那般模样。   撇开宜妃和德妃不说,只说林琼玉奉父亲林如海之命前往承德连云山庄,为的是林如海心知四大家族没多长时日可以蹦跶的了,为了让那太子胤礽不至于“一时糊涂”,从而给了四大家族苟延残喘的机会,故而林如海一早便安排了人潜伏在了太子府中,又让林琼玉去承德连云山庄与林义联系,顺便也让琼玉历练一番。   鲜少有人知道,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连云山庄庄主林义乃是林如海手下的“忠孝节义”四大管家之一,而这连云山庄里更是暗藏着一支五千人的精锐军队,这支军队不论马战、车战、水战、陆战、步战,皆能以一当百,是以能抵得过五十万大军。而知道这支军队的除了林家的当家人林如海之外,就只有现管理连云山庄的庄主林义知晓,便是连当今皇上康熙也未曾知道有这么一支秘密的精锐军队的存在。   @康熙在胤禛周岁之时拜托林如海扶持胤禛,以便将来胤禛能顺利登上皇位,林如海心中虽不愿与皇家有太多牵扯,但心知自己作为八旗总旗主,是不可能避开与皇室的纠缠的,又感念康熙对孝懿仁皇后的一番深情,于是便答应下来。之后他便暗中在连云山庄建立起了一个秘密机构,并寻人管理,又开始秘密训练这支军队,只因他知道,作为一个帝王,如果手中没有军队,而且是精锐的军队,那么他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那日,在扬州的林如海,忽然接到林节之的飞鸽传书。林节之是林如海手下的四大管家之一,虽说与林忠、林之孝、林义一般都是林如海手下的管家,然其武功文才却是四人之中最为出众的,更重要的是,林节之的行踪向来隐秘,除了林如海之外,只有与林节之直接书信往来的雁阁,却是再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也因此,林如海忽然接到林节之的飞鸽传书,心中自是讶异,不过也知道林节之忽然飞鸽传书前来必定是有极为要紧的事,于是便打开那绑在信鸽脚上的字条一看,知道自己再不能在扬州待下去了,于是这才有了林如海进京之事。   林如海携妻贾敏进京,那盐政自是不能旁落,要知道那盐铁税收可是大清税收的十之六七,若是盐政败坏,那么就难免国库空虚,到时候只怕朝廷要打起仗来,军饷什么的就吃紧了。也因此林如海自是要将盐政托付一个可靠的人来治理的。   想来想去,林如海决定将盐政交由李纨的丈夫贾珠来治理。要说这贾珠是早已死了的人了,如何还能出来治理盐政呢?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贾珠并没有死,只不过当年是借金蝉脱壳之计诈死了去,而后辗转去了扬州寻林如海去了罢了。   要说那贾珠当年为何诈死,其实与贾母和王夫人婆媳两人不无关系。那贾珠实则并非王夫人所出,更非贾政之子,算来那贾珠原也是林家人,乃是林如海之兄长林岳之子,原名林绛玉,林岳夫妇早逝,只留下嗷嗷待哺的绛玉,可不曾想在绛玉满月之际,绛玉居然消失无踪,直到后来贾敏嫁到林家,才知道原来贾珠正是当年失踪的林绛玉。   贾珠在无意中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又知道贾母和王夫人生怕自己将来知道真相后报复贾府,因此便在自己的饮食中动了手脚,所以自己才会体弱多病。也因此贾珠之后在荣国府生存时,也愈发地谨慎小心起来,但凡是贾母王夫人送来的东西,都要先用银针检测一番。也许是贾母和王夫人知道了贾珠对自己的防范之心,就在李纨身怀有孕七个月之时,两人决定动手杀死贾珠。不过幸好为周姨娘和赵姨娘两人知晓,告诉了贾珠,贾珠这才将计就计,逃过了一劫。   离开了荣国府的贾珠决定去扬州寻林如海和贾敏,林如海知道贾珠的身世后,便将贾珠领到林氏祠堂,让贾珠认祖归宗,并恢复了本来的名字林绛玉。林绛玉跟在林如海身边四年,林如海见林绛玉品行才华皆极是出色,便向康熙求了一道圣旨,让林绛玉去任江宁知府。几年下来两袖清风,官声颇著,如今林如海意欲进京,自然也就想到了林绛玉。   念及此,林如海便给康熙修书一封,将巡盐御史一职交给了林绛玉,而后便与妻子贾敏收拾行李,准备进京,与此同时,林如海先让林琼玉去承德连云山庄跟林义联系。   林琼玉到了承德连云山庄后,还没来得及歇下,便先去了寻了林义。林义虽鲜少回扬州,但林琼玉他还是认识的,故而一见林琼玉前来,便忙纳头就拜,口中道:“属下林义见过少爷。”琼玉见状,忙扶林义起来道:“林义大哥勿须多礼,快快请起。”   “林义大哥,爹爹叫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待林义起身,两人分宾主坐定,琼玉开口问道。“回禀少爷,那事儿倒是调查得有些眉目了,不过还差了那么一点。另外就是,如今江湖上似乎都在谣传什么‘得绛珠者得天下’,而且还隐隐暗指绛珠就在四贝勒府中,据文杰探得,那江湖上有不少野心勃勃之人皆派了杀手,意欲暗中对四贝勒下手。”林义正色道,由于连云山庄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这消息才传出,林义便派人暗中查探,确认这消息是从中宫中传出之后,便立刻联系了潜伏在宫中的暗探,务必查出幕后指使者。   “哦?”琼玉闻言,不觉有些好奇,而后便用看似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大约什么时候传出这样的话来的?”林义道:“这话在江湖上传出来已有大约一个月了。”   “一个月吗?”琼玉听闻此言,不觉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因道:“看来他们终于是忍不住,想要开始试探我林家的底细了呢。”林义听琼玉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起初不是很明白,但转念一想方知道其中的关系,因问道:“少爷的意思是,这些流言实则是针对二姑娘来的?”妙玉自与康熙相见,被封为和硕淑宁公主之后也趁空儿在黛玉的陪伴之下,回了一趟扬州,见了林如海一面,将事情的始末禀明林如海,林如海遂命人在林家家谱之上添上了妙玉之名,也自那日起,林家人皆唤妙玉为“大姑娘”,黛玉为“二姑娘”。   琼玉笑道:“想来是这样呢。”接着又看向林义道:“想必林义大哥也知道,林家的祖上乃是满洲正黄旗西林觉罗氏。当初林家祖上西林觉罗穆尔与太宗文皇帝约好共享天下,但由于西林觉罗氏家族的人却非那种喜好权势之人,故而便将大清江山交由爱新觉罗氏打理,而西林觉罗氏则隐于朝堂,只待需要之时方现身相助爱新觉罗氏打理江山,而当初林家祖上西林觉罗氏穆尔与太宗文皇帝共同铸造了一枚玉龙金凤令,持玉龙金凤令者便是西林觉罗氏的当家人,也是八旗总旗主。而另外还有一件东西,据说乃是天上的一枚仙果所化成的玉珠,晶莹剔透,鲜红如血,称之为‘绛珠’,而这‘绛珠’正是调令八旗兵力的令符。”   林义点了点头,因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说得绛珠者得天下,这样说来这绛珠如今便在二姑娘手中了?”琼玉点了点头,道:“听爹爹说,当初娘正是梦到一棵结有绛珠仙果的绛珠草才怀了姐姐的。因此可见姐姐乃是应命而来。”   林义道:“那依少爷所说,想来那制造流言的幕后之人也必然知道些绛珠的秘密,所以才想借此来对付二姑娘。或者说想逼迫二姑娘交出绛珠,为其所用,可是也不是?”   琼玉笑道:“林义大哥所说的一点没错。”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狠厉之色,冷笑一声道:“不过,我们林家的人又岂是这般容易让人摆布的人?也是时候让那人知道惹怒了林家人的后果了!”   林义见琼玉面罩寒霜,全然没有那平时的温文尔雅,亲切待人,不觉心中一凛,暗叹这个小少爷看来并非像表面那般是个好与之辈,因问道:“少爷打算如何做?”琼玉笑道:“既然知道了这幕后之人必在宫中,那么咱们就先来个打草惊蛇,等到时机成熟,再来个请君入瓮,让那幕后之人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吧!”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0章永和宫四福晋身死   再说林琼玉定下了计策逼迫那制造流言的幕后之人自乱阵脚之后,再一网打尽。另一方面,他自也飞鸽传书给自己的爹爹林如海,将这边的情况告诉林如海。   林如海见了之后,自然是在扬州待不下去了,因冷哼一声道:“一个个都打的好主意,都想来我林家分一杯羹呢。”林如海这人,在别的事情上皆不怎么放在心上,只一件,那就是看不得自己家人受委屈,因此见琼玉书信中说有人算计黛玉,心中自然是气怒万分的。   这时贾敏走了过来,因问道:“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瞧你生这么大的气!”林如海见贾敏走过来,因不愿爱妻担心,遂笑道:“也并没什么,只是我那三哥见不得我清净,因此可能咱们得早些儿进京去了呢。”贾敏闻言,不由得诧异道:“这么快?”   林如海自是知道贾敏因厌恶那贾府中人,所以连带着京城都不怎么愿意踏足的,如果可以他自也是不愿勉强,但如今京城里的形势十分微妙,又关系到黛玉,因此林如海也顾不得许多,故而便劝贾敏道:“敏儿,为夫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如今禛儿的处境十分艰难,再加上三哥来了信,意思是说禛儿和玉儿之间的事儿可以定下来了,再有就是祥儿和妙儿的事儿,只怕时间拖久了容易生了变故。”   贾敏虽说不愿进京,但也不是任性自私的人,自然也知道林如海这话不尽不实,必有许多不便同自己讲的难处,因而便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便依老爷。”因又问道:“老爷打算何时启程?”林如海想了想,因道:“反正行李是早已经收拾好了的,不若明日便启程罢,说实话,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玉儿和妙儿,我还怪想她们的呢。”   贾敏闻言,便也点了点头,因笑道:“既如此,我且下去安排一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林如海点了点头,贾敏见状,便自出去了,只留林如海一人在房中。待贾敏离开,林如海便自皱着眉头在书房中踱了一会儿的步子,而后方坐下来提笔给康熙写了一封书信,命人五百里快马加鞭送到康熙的手中。   康熙接到林如海的书信,只得长叹了一声,原打算等入了秋才回京城的,现在也只得提前回京城了。可正在这时,忽听李德全匆匆来报,说是密嫔娘娘要生产了。康熙闻言,不由得心中大喜,只表面上却不露分毫,急匆匆地便往密嫔所居的地方赶去。   待康熙赶到之时,黛玉等人皆已到了那里,而稳婆正在产房中为密嫔接生,听着产房中传来密嫔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康熙不由得想起当初孝懿仁皇后生胤禛时的情景来,也因此不由得在产房外着急地踱着步子。   一旁的德妃和宜妃见康熙如此焦急的模样,心中不觉暗恨,当初自己生产的时候皇上可不曾亲自过来,直等到自己生下孩子之后才前来自己房中探视。   直等到了日落黄昏,众人发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从产房中传来,而密嫔的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康熙已是等得心焦不已,故而不待稳婆将孩子抱出来,便自将产房的门撞开,匆匆走了进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稳婆见康熙走了进来,忙欲跪下请安,康熙很是不耐烦地问道:“免了。密嫔娘娘怎么样了?”稳婆忙笑道:“回禀皇上,密嫔娘娘无碍,只是适才用力过度,现已昏睡过去了,不消许多时便能够醒来。”接着又将密嫔床头的红色襁褓抱了过来,递给康熙看道:“皇上,密嫔娘娘又为皇上生了一个小阿哥呢。”   康熙接过,见这才出生的十八阿哥眉目之间竟颇为肖似自己,不由得大喜,因道:“朕为十八阿哥赐名胤祄。”过了一会儿,密嫔悠悠醒转,见康熙站在跟前,忙欲起身施礼,康熙忙上前按住她,道:“你才为朕生完孩子,要好好休息才是。”接着想了一想,因对密嫔道:“密嫔听封:密@嫔为朕生育皇子有功,今晋封为密妃,赐居景阳宫。”   密嫔闻言,忙辞道:“皇上,臣妾何德何能,能当此封?请皇上收回成命。”康熙笑道:“朕说你当得,你就当得。再说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话既已出口,岂有收回之理?”密嫔闻言,只得道:“如此,臣妾谢主隆恩。”   康熙听了,因笑道:“这几日你且先好好歇着罢,过几日,朕便要摆驾回宫了。”密妃闻言,忙答应了一声,道:“臣妾遵旨。”   待密妃休养了约有十日,康熙便摆驾回宫,回到宫中后,康熙自少不了给密妃一番重赏,当然也不过就是些珠宝玉器,绫罗绸段等物。   再说德妃和宜妃两人,自从密妃进宫以来,德妃和宜妃便觉得康熙渐渐不似往年一般,宫中雨露均衡,竟渐渐有独宠密妃之意,而两人也眼见密妃愈加肖似孝懿仁皇后的容颜,心中也愈加担心起来,自孝懿仁皇后薨逝后,康熙便一直再无立后,如今宫里宫外,谁人不知密妃独承圣宠,照此发展下去,难保密妃不会成为第二个孝懿仁皇后!   想到此处,两人不觉渐渐有些心惊,密妃不同于其他嫔妃,她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她并非是一般好与之辈,不然宫中那么多打她孩子主意的人皆没有一个成功的,反而都落得了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更何况她原系黛玉身边的贴身婢女,黛玉对其更是亲如姐妹,皇上便是看在这一点上,态度亦会对她非比寻常。   两人愈想愈心惊,也愈加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黛玉除去,或者便是最好能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还有那个妙玉也是一样。正好这日乃是德妃四十二岁寿诞,虽说在国孝中,不允许大摆宴席,但是就摆一桌小宴还是可以的。也因此,德妃和宜妃便趁此机会将黛玉和妙玉请至宫中。黛玉和妙玉虽说并不想去,但是一来因为德妃乃是胤禛名义上的生母,二来也实在想知道德妃和宜妃有什么阴谋,故而便略略妆扮了一番,自携晴雯春纤二人往宫中去了。   刚进德妃所居的永和宫,黛玉和妙玉便见德妃出来相迎,而后宜妃也跟着迎了出来。德妃和宜妃因见黛玉和妙玉两人愈发出落得清丽动人,一个宛若世外仙姝,一个犹胜傲世红梅,且两人身上皆有一种不同凡人的出尘气韵,仿佛别人在她们俩面前,都不过是那微不可及的沙尘而已,不觉有些自惭形秽。   宜妃因笑着对德妃道:“德妃妹妹,你可别怪姐姐我喧兵夺主了,两位公主站了这许多时,你却也不让坐下的,我少不得是看不得了的!”德妃闻言,忙笑道:“姐姐说的是,原是我见两位公主愈发出落得好了,一时看得呆了。”接着因向黛玉和妙玉笑道:“宸玉公主,淑宁公主,请入席罢。”言罢,便忙将黛玉和妙玉迎进屋子里去。   待得黛玉和妙玉进了屋子,方发觉原来八贝勒胤祀和十四阿哥胤祯也是在的。黛玉见了,不觉蹙了双眉,妙玉也是一脸寒霜的表情,显然两人对德妃和宜妃这别有用心的安排很是生气的。   胤祀自觉自己很是了解黛玉和妙玉,遂温润的一笑,道:“公主莫要见怪,原是胤祀今日去宜额娘处,知道今日乃是德额娘的生辰,所以索性便与宜德娘一道来了,来时便已见十四弟在这为德额娘贺寿呢,并非是有意怠慢公主的。”接着又笑向胤祯道:“十四弟,还不向两位公主敬酒呢。”   胤祯如今渐解情事,早已非两年前初见黛玉时那还有些冒撞的少年了,因笑道:“正是呢。”遂取过一只乌银镶梅花自斟壶,给黛玉和妙玉各自倒了一杯酒。妙玉因见是黄酒,遂皱了皱眉,道:“本宫与妹妹从不饮黄酒。”   胤祯闻言,不觉有些尴尬,德妃见状,因笑道:“公主不知,此非是黄酒,乃是命人用青梅并菊花,取清晨青竹上的露水酿制而成的,最是解暑的。臣妾平日里亦不曾饮用,只因仅有这么一壶罢了,平日里只埋在梅花树底下罢了。”   黛玉拿起酒杯,看着杯中澄黄晶亮的酒水,因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德妃娘娘真是有心了,拿这么好的酒来招待本宫和姐姐。”言罢,正欲饮下,却忽听外面一声笑声传来,接着便见那拉福晋同郭络罗福晋一起掀帘进来。   那拉福晋因向黛玉及妙玉请了安,接着又笑向德妃道:“额娘今日寿辰,若不是爷提醒,媳妇差点忘记了呢。”接着又把贺礼送上。德妃因勉强一笑道:“老四有心了。”胤祯在一旁却冷笑一声,道:“四哥若真是有心,怎么不亲自来给额娘贺寿?”那拉福晋因笑道:“爷此刻正被皇阿玛唤到御书房里去了呢,说是待会儿同皇阿玛一块儿来的。”   胤祯闻言,只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并不说话。这时,郭络罗福晋笑道:“德额娘这里可有什么好酒喝?我可是最爱喝酒的!”言罢,便欲拿起那乌银镶梅花自斟壶倒酒来喝。   那拉福晋见了却假装恼道:“长幼有序,这酒还要我先喝了才好!”言罢,便一把夺过那乌银镶梅花自斟壶,而后便自倒了一盅,一饮而尽。郭络罗福晋见那拉福晋如此,不觉有些诧异,正待开口取笑时,却忽见那拉福晋突然口中喷出一口黑红的血来,而后便自倒在了地上。众了见了,不觉一惊。   正好这时康熙并胤禛胤祥走了进来,见那拉福晋这番模样,不觉大骇。康熙因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黛玉上前微微探了探脉,知道那拉福晋身中剧毒,只还有一口气在,因向康熙道:“皇上伯伯,四嫂是中了剧毒,可究竟身中何毒,黛玉见识浅薄,却是不识。”   康熙闻言,忙命人将那拉福晋抬至床上,而后又命莫离前来诊视。莫离略微诊了诊脉,便知晓了个大概,因向康熙道:“回禀皇上,臣才诊视过四福晋,四福晋乃是中了由情丝欲孽草和紫茉莉花粉混合而成的无毒之毒。现在四福晋已是气息微弱,请恕臣来迟一步,已是无药可救了。”   康熙因又问道:“四福晋怎么会中毒的?”莫离道:“臣才检查了一番,发现那四福晋喝的酒水里掺有由情丝欲孽草制成的名叫一梦香的春药,而四福晋嘴上所擦的胭脂则含有紫茉莉粉的成份在里面的。”康熙听闻此言,不由得眉头深皱,因怒道:“大胆!福晋嘴上的胭脂你也敢去检查不成?”   莫离忙道:“回皇上,臣不敢。这只是刚刚宸玉公主告诉臣的,宸玉公主对气味原是最敏感的。”康熙得闻此言,这才缓了脸色。   彼时德妃房中,只有胤禛与躺在床上的那拉福晋。胤禛坐在那拉福晋床边,看着那拉福晋脸色苍白,气息奄奄,虽说自己与她并没有一丝情份,但到底也侍候了自己这么些年,自己府中的一些事务也全赖她在打点,因此见她如今这般模样,心中自也是不忍的。   正在这时,那拉福晋忽而睁开了眼,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胤禛的袖口,因流着泪笑道:“爷,妾身对不住你,兰儿她……原是被妾身害死的……只如今,妾身却是赎了罪了……”胤禛听着那拉福晋这般模棱两可的话,不觉皱紧了眉,因问道:“什么意思?”那拉福晋因低声道:“小心宜妃与德妃,特别是宜妃……”话未说完,那拉福晋便垂下了手,没了气息。   胤禛见那拉福晋已死,不禁皱紧了双眉,手握成拳,好一会儿方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出了房间,因向康熙道:“皇阿玛,请允许儿臣回去为那拉氏料理丧事。”康熙闻言,因不觉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你一个大男人的,没个人帮忙想来是不行的,只叫黛丫头和老八媳妇帮帮你罢。”   黛玉等人正巧从里屋出来,听到这话,忙上前答应道:“是。”   康熙因又看向德妃道:“倒是搅了你的寿宴了。”德妃闻言,心中不觉一凛,老四媳妇莫名其妙死在自己这永和宫中,自己必是难脱了干系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干了这等事,竟是将自己与宜妃的计划全给搅乱了。不过脸上却不露分毫,因低眉垂睑道:“臣妾亦不想会发生这等事的,回头臣妾必定好生劝慰老四一番。”   康熙收回了目光,因淡淡地道:“也罢了。”遂起身离去。黛玉等人见了,便也就跟着离开了永和宫。   ————————————————————————————————————————   断崖想来想去,还是让那拉氏死了!不过因为玉牒上是没有那拉福晋的名字的,所以黛玉也不算是续弦。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1章荣国府王夫人心思   那拉福晋因在永和宫突然因饮毒酒从而暴毙,其事出突然且极为诡秘,康熙直觉其中必定有甚阴谋,又因为那拉福晋临终前诉说自己害死兰儿之事,故而便下了圣旨诏告天下,四福晋因为害死四贝勒府中侍妾兰儿,心怀愧疚,故而饮酒自鸠,特圣旨除那拉氏歌云福晋之名,另因念那拉氏歌云悔过自新,故封那拉氏歌云为“悟新郡主”,赐葬白云观。   这道圣旨一出,许多人不禁摸不着头脑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若那拉氏还活着,这岂不是将那拉氏从皇家玉牒里剔除,再让她顶着郡主的名号出家的意思?难道这那拉氏死了,还得落个尼姑郡主的名号不成?   然而只要是有心人都明白,康熙的这道旨意,很明显是为了成全胤禛和黛玉两人。想黛玉贵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且又极得康熙宠爱,林如海更是大权在握,康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黛玉顶着平福晋或者其他的什么名号,更不会让别人认为黛玉嫁给了胤禛后会是什么“填房”,这样名声不仅不好听,而且也难免委屈了黛玉。也因此索性便借机将那拉氏从皇家玉牒中除名,另改封郡主,毕竟郡主之位要比贝勒福晋的品级高些,也算是对得起那拉氏了。   正在那拉氏的丧事刚料理完的时候,便传来了林如海已携妻贾敏到了京城,就住在之前林家在京城的宅邸之中。此消息甫一传出,不仅有许多官员赶忙前去林府巴结,便是如胤祀这般野心勃勃的皇子贝勒自也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故而皆都一早命人备了厚,亲往林府贺喜。只因林如海如今已被康熙封为“太和殿大学士”。   众所周知,所谓太和殿,指的就是金銮殿,历代皇帝上朝的地方,而所谓的殿下大学士,历来都只有四殿二阁:中和殿大学士、保和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以及东阁大学士。如今忽然冒出一个“太和殿大学士”,可见这个位置是多么的特殊,可以说是可代天子之位了。   其实那些人不知道的是,林如海本身就是八旗总旗主,西林觉罗氏嫡系的当家人,与爱新觉罗氏乃是共享天下的,也相当于是大清的另一个皇帝了,所以康熙才把林如海的官号封得那么特殊,为的也是让林如海不得再找什么借口推辞帮扶胤禛,让他难得清闲的意思。谁叫他躲清闲一躲就是二十年的,这也是康熙有些耍小孩子脾气的地方了。   “没想到爹爹还会露出这种表情来呢。”黛玉看着林如海每天应付那些朝中来的官员,脸上露出那种隐忍着怒火却没处发泄的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林如海闻言,不由得看了黛玉一眼,道:“真是女生外向,如今你却是帮着未来的公公打趣起自个儿的爹爹来了!”   黛玉听了林如海这话,不由得红了脸,因跺足道:“爹爹好没正经的,玉儿不理您了!”言罢,便挑了帘子,一溜小跑往里屋寻贾敏去了。林如海笑叹着摇了摇头,似是无可奈何,接着又似自言自语地道:“三哥,你既不让我得清闲,那我也不让你好过,且看谁算计得过谁!”而此时身在御书房中的康熙,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因想道:“莫不是林如海那老狐狸又在算计朕了,嗯,看来朕得防范着些了。”   林如海携妻贾敏入京,并得康熙恩封为“太和殿大学士”的事自然也传到了贾府众人的耳中。是以众人初闻此事,便都一早儿齐齐至贾母的上房,向贾母道喜来了。   贾母因见众人这般容光焕发,满面喜气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讶异,因问道:“怎么你们倒像是约好了的,竟是有什么喜事儿不成?”   贾赦因满面红光地笑道:“母亲不知,那林妹夫和敏妹妹进京来了呢。皇上还恩封林妹夫为太和殿大学士,现在就住在当年林家在京城的宅邸中呢。”贾母因知贾赦说话从来都言过其实,三分能说成十分,因此便拿目光看向贾政,贾政见状,亦忙点头道:“哥哥说的是呢。昨儿个林妹夫和敏妹妹就到了,今儿一早皇上下了这道旨意,中午太子、直郡王还有八贝勒等都去林府贺喜去了呢。”   贾母知道贾政从不说谎,想来这事儿是真的了,只是女儿女婿进京来,都不曾捎个口信儿给自己,想来对于当年之事,敏儿还是耿耿于怀的。想到此处,贾母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女儿女婿放下往日的成见,继而帮扶着贾家一把呢?贾母念及此,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因对王夫人道:“既如此,咱们家也该备些贺礼去贺喜才是,到底是亲戚家,总不能叫外人看了不像!你便好生预备一下,明儿个我亲自与你一同去林府给姑老爷贺喜!”   因为元春在太子宫中的地位越发无足轻重起来,而探春自进了太子宫,便一反常态地与自己生份了起来,自己这才明白,探春必定是跟贾母一路了,想到此,王夫人不觉对贾母存了畏惧之心,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只这样一来,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便变得极为微妙起来,也因此王夫人对探春不觉恨之入骨,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就该将她一早如贾环赵姨娘一般打压下去,不给她任何的出头之日,也好过如今这般忘恩负义的!   因而,王夫人自是不敢再违逆贾母的一星半点的意思,更何况还有贾政在前,贾政最是迂腐,且将贾母的话都当作“圣旨”一般,不敢有半句违背的,也因此,王夫人忙答应了一声,道:“媳妇自会亲自备下厚礼的,请老太太放心。”   贾母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挥了挥手,道:“我有些累了,你们且退下去罢。”众人闻言,这才都从贾母房中退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王夫人不觉气怒难挡,却也无可奈何,只狠狠的将自己平日里用的茶碗给砸了个粉碎,满屋子的丫鬟见到王夫人这般模样,皆都战战兢兢,唯恐惹怒了王夫人。后见王夫人渐渐平了气,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道王夫人却是因何平了气的?原来王夫人为人阴狠木讷,却也有着一段少女情怀。而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牵挂着的男子,便是那林如海。只是这事儿,如今只除了她自己,是再无第二个人知晓了。   当年林如海少年英才,潇洒不羁,科考时一篇白文却得到了孝庄太皇太后的赏识,直命康熙御笔钦点其为探花,当时虽多有人不服气,因此便在朝堂之上由百官试其才,林如海洋洋洒洒,从容应对,直说的满朝文武哑口无言,只得认同了林如海的探花身份。   王夫人当时乃是一年仅十六岁的芳华少女,闺名盈芳,生得骨骼莹润,肤白貌美,宛若园中最美的一朵玫瑰,不知道有多少青年子弟前来求娶,只因当时身为寿乡伯的王老爷甚爱之,不舍女儿早嫁,所以才一直养在家中。   王盈芳自幼受母亲教养,深明闺训,但终究抵不过深闺寂寞,因此常常偷看些诸如《西厢记》、《牡丹亭》一类的杂书,也常常偷出门去,这日,林如海与那状元、榜眼同游御街,见其丰神俊朗,形容飘逸,举手投足之间更见温文儒雅,再加上那嘴角的笑容,早让大街上的女子芳心乱蹦,王盈芳自也是不例外,因此王盈芳一直悄悄地拿眼睛看向林如海,直至林如海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到家中,王盈芳满脑子都是林如海那温润的笑容,渐渐地辗转难眠,茶饭不思,直待王老爷及王盈芳的生母杨夫人问起,王盈芳这才含羞带怯地将那日自己偷出府去,见到林如海一事说了。   王老爷见爱女如此喜欢那林如海,再加上林如海祖上亦是袭了爵的,且又是旗人,又新中探花,自也是乐得成全,便使人去林家说亲。却没想到被林家一句“如海的婚事要由皇上赐婚方可”给打发了回来,无奈之下,王盈芳才不得不死了心,嫁给了荣国公的二公子贾政。   可是王盈芳出嫁后并没有忘记林如海,反而记得更加深刻了,因此但凡林如海有什么消息,她都竖起耳朵听,直到那日,她永远都无法忘记,林如海亲至贾府向荣国公贾代善求娶贾敏的事情。“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亲耳听到林如海对贾敏许下的诺言,而且还是孝庄太皇太后亲自主婚,并以聘金三十万两作为定礼。   凭什么,她跟贾敏一样都是满人包衣,一样都是嫡出的公侯小姐,可凭什么,她贾敏便可得到如此的令其他女子都难以企及的幸福和荣耀,而她却不得不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子,每日侍候公婆,受尽冷遇。她不甘心呀,所以当初她便和贾赦合谋,将那三十万聘金二十万两填补了贾家的亏空,余下的十万两则一人一半,作了各自的体己。也因此,林如海和贾敏便再也不待见这府中的人,两人成亲后不久便自回了苏州林家祖宅,再也没有踏足京城。   也就在林如海和贾敏回了苏州,后又一道至扬州赴任以后,王盈芳的心便失落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只因,林如海和贾敏与这府中断了联系,便是当初荣国公贾代善逝世,两人亦没有到京城来吊丧。也就从那以后,王盈芳便在贾府之中慢慢夺取管家之权,又暗中大肆敛财,成了现在这个阴狠木讷的王夫人。   可是如今突然传来的林如海进京的消息,不由得将王夫人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少女情怀给重新唤醒,想到明日便要见到林如海,王夫人不觉多了一丝少女的娇羞,但又看着铜镜这张渐渐老却的容颜,又不觉担心,林如海若见了自己这般模样,可会厌恶自己?   坐在梳妆台前,王夫人取出早已不用多时的胭脂水粉等物,便开始为自己妆扮起来,好容易满意了之后,她不觉问自己,也是她一直想要弄清楚的问题,那就是:若她与贾敏换了个个儿,那么,林如海会不会爱上自己?想到这儿,她不觉更恨贾敏,也连带着恨起黛玉来。   是的,她恨黛玉,只因为她太过像贾敏;她送元春入宫,为的是希望她自己的女儿能得到自己不曾得到过的;她百般宠溺宝玉,只是因为想要在宝玉身上寻找林如海的影子……   ————————————————————————————————————————   二更报道!要票子,要收藏!话说,也许断崖是整个520小说里最好说话的作者了,平时亲们不送票子也没埋怨过一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2章遥忆当年贾母探女   再说贾母挥退了众人后,便独自一人在房中思量,林如海和贾敏成亲后便一直对贾母甚至整个荣国府都有很深的成见,原因正是因为当年大儿子贾赦与二儿媳王夫人合谋将那林如海送与荣国府的聘金三十万两用来填补了贾家的亏空一事。   当年,禀绝代风华的京城第一才女贾敏被选入宫中充作女史,后又成为孝庄太皇太后身边一名从三品的女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邂逅了才中了探花不久的林如海,两人彼此一见钟情,当时孝庄太皇太后因欲为康熙笼络人才,也有意成全林如海和贾敏,因又念及林如海乃是满洲正黄旗旗人,而贾敏虽说是从三品的女官,却到底只是满人包衣之女,只怕难以匹配林如海的家世,于是便命孝惠章太后认贾敏为义女,恩封“清心郡主”,嫁林如海为妻。   本来贾敏被封为郡主,从宫中发嫁,一切嫁妆等物都是由孝惠章太后亲自预备,本不需要荣国府中来操心,而林家自也就无须再向荣国府行聘,只是林如海念在贾敏到底是荣国府的嫡亲女儿,因此才亲去荣国府向贾代善提亲,并留下聘金三十万两。   贾代善和贾母等人因见林家出手如此豪阔,贾敏又因此被封为郡主,从宫中发嫁,俨然与皇家郡主无异,自然心中也暗自庆幸攀上了一门好亲,如此也更能保证贾府的地位更加稳固。   岂料,没几日功夫,贾家被上面查出任上亏空白银二十万两,顿时全家都不由得着了慌,要知道荣国府已是不比当年,早已因为奢侈成风使得这偌大的一个荣国府渐渐的坐吃山空,却从哪去弄这二十万两白银来填补亏空?因而便想到了林家送来的那笔聘金。   当下贾赦和王夫人也未跟贾代善和贾母商量,便私下合计着将林家送来的那笔聘金挪用了,只剩下的十万两也被两人瓜分进了自个儿的腰包。   然而,贾赦和王夫人如此做,贾代善和贾母岂会是不知道的?只是因为没有办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这样去了。但是,林如海和贾敏尚未成亲,这笔聘金便被荣国府中的人挪用,贾代善自是认为得向林家并女儿交待一声,也以免得到时候林家并女儿问起来这府中之人尴尬。   贾母却并不以为然,这一点上她倒是同意贾赦和王夫人的说法,这林如海和贾敏将要成亲显然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这聘金也就再没了退回去的可能了,那这笔聘金既然迟早都是贾家的,说与不说都是一回事,难不成说了之后,林家还会将这聘金要回去不成?贾代善听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之任之,将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本来众人皆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哪里会想到林如海携贾敏三朝回门之时,贾敏会开口问起林家聘金之事。   原来当日贾敏从宫中出嫁,孝庄太皇太后特许贾家众人来宫中为贾敏送嫁,贾母等人根本就没有在她面前提起林如海曾到荣国府纳聘之事,直到她新婚第二日给公婆敬茶之时方听人说起,不禁觉得讶异。而贾敏也深知荣国府中各人禀性如何,因此自然知道此事定是真的了,不觉暗恼自己娘家人给自己这般没脸,更不曾为自己添置些嫁妆,眼见得竟是将自己给卖到林家了。故而三朝回门,不待众人坐定,便开口询问。   贾代善见女儿问起,正待开口解释,却哪知贾赦和王夫人一口咬定不曾见有聘金,更别提还有三十万两了。贾敏因见贾赦和王夫人如此无耻,不觉大怒,当场便将茶碗摔碎于地,口中道:“别以为你们一个个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却是不知道的!哼!告诉你们,趁早儿把你们这些肮脏心思给我收了起来,不然别怪我贾敏六亲不认!”   一通大闹之后,众人眼见越来越不像,遂都上前劝说。贾代善因将女儿唤至自己的书房,交给贾敏五万两银票并一些清雅不俗的钗环首饰等物,皆装在一个紫檀木制成的盒子之中,因对贾敏道:“敏儿,这府中到底如何,想来你是清楚得很的,如今你母亲、大哥、二嫂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因忙于朝务,却也没那么精力去深管的,少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些东西原是你十岁那年我悄悄给你置办的,想着将来给你做嫁妆的,便是你母亲也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只怕这些东西也没有了,如今你便拿了去。虽说你被封为郡主,但到底林家是正经的旗人贵胄,连皇家也要礼让三分的,如海虽说极为爱你,但到底多些东西傍身,才能在那样的人家立足的!”   贾敏闻言,含泪接过了。这个荣国府,只除了自己那大嫂子,也就是自己的父亲疼爱自己一些儿了,接着又听贾代善道:“敏儿,出了这门子,你便是林家的人了,有时候三从四德也是要记得清楚的,虽说为父我从不让你看诸如《列女传》、《女四书》等之类的书,但是你也得记着,出嫁从夫,再不要记挂着娘家的事了!”   贾敏何等聪明,自是听明白贾代善话中隐含的深意,贾代善是叫她再也不要同这府中有联系,有来往,想来贾代善也预感到贾家这般下去,迟早是要日落西山的,所以不愿贾敏牵扯到这其中来罢了。   不过贾母自是不@知道贾敏同贾代善之间说的话的,不然当初她也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林如海和贾敏一起离开京城回苏州去了。   也因此贾母自认为只要解开了这个心结,并将当年荣国府贪没的那三十万两聘金还给了林如海和贾敏,想来林如海和贾敏还是会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帮扶贾家的,说不定还会把黛玉许给宝玉也是可能的,毕竟除了这件事以外,贾家也没什么对不起他们夫妻两个的不是?   想到此,贾母不觉叹了一口气,因对鸳鸯道:“鸳鸯,去我那箱子里取三十万两银子过来。”鸳鸯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贾母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因此便依贾母之言,从贾母素日的体己之中取出了三十万两银票递给贾母。   贾母接过银票,似有不舍之意,心中暗道:“希望这样做能够挽回一些,不然的话,贾家怕是真的要败了……”原来贾母心中也是知道的,就宝玉这般的样子,只怕将来便是袭了荣国公之爵也是难有什么大出息的,更别论贾赦会不会将荣国公之爵给宝玉袭了,只怕贾赦心中更中意自己的儿子贾琏。所以她才一心想要双玉联姻,这样才可以保证宝玉的官运亨通,贾家这泱泱百年大族不至于一朝日落西山。   第二日,贾母携同王夫人并凤姐二人去往林府贺喜。凤姐因自宝钗来了这府中之后,眼见得王夫人对她愈来愈加防范起来,许多话也不当着自己的面儿说了,也就渐渐地明白了,这宝玉和宝钗只怕迟早要成夫妻的,到时候王夫人必会把管家权交给自己的儿媳妇,也就是宝钗的,自己现在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想到此,凤姐便不欲与贾母及王夫人一起去那林府,更何况她本就和黛玉交好,贾母和王夫人此去必定是要算计些什么,到时候她们两个必会拿自己当枪使,自己落个干净,因此便向贾母道:“老太太,不是我不愿意去,只是二太太已经随您去了,我要是再去,这府中若有些个什么事儿,可叫谁去处理呢?再者,林姑父和姑妈都是长辈,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在他们面前,又难说上什么话,倒不如老祖宗您和二太太一起去,便是姑妈和二太太叙叙姑嫂旧情也是好的。”   贾母和王夫人闻言一由得一愣,原来当初王夫人因要扬自己宽容大度的声名儿,所以一直都在外人跟前说自己和贾敏关系是极好的,只是因贾敏远嫁,所以才疏于走动罢了。而贾母也因怕若是别人问起王夫人和贾敏关系不好的情由,会究出那当年贾家吞没林家聘金的旧账来,也就随王夫人这般去了。也因此像凤姐这一辈的年轻媳妇并迎春姐妹等,皆是不知道王夫人和贾敏的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了。也因此,贾母和王夫人一听这话,登时变得有些尴尬,脸色讪讪的。   凤姐却误以为贾母和王夫人心中不悦,因此又道:“而且今日我的身体很有些不舒服,老祖宗和二太太最是疼我的,就容我躲个懒儿罢。”   贾母和王夫人见凤姐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自也不好强迫,因此便道:“既如此,你便好生歇着罢,府中若没什么大事,只让平儿领着管家婆子们去料理就是了。”凤姐听了,因道:“我自是省得的。”   于是,贾母和王夫人只得自己两人领着丫鬟去了林府。   到了林府,贾母和王夫人眼见这林家的旧宅竟比之前扩大了一倍,显是又重新整修过的,便是大门亦比之前更添了几分肃穆威严之色,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也不知道何处去了,但却多了一对高约两丈的石柱,石柱上刻有水蛟图腾。   贾母和王夫人见了,不禁觉得讶异,这分明比太子宫的正门前星门都不差什么,林家虽说是满洲正黄旗贵胄,却如何敢如此逾矩。不过惊讶归惊讶,贾母还是让鸳鸯上前投递了拜帖。那门房看了贾母和王夫人两人一眼,便自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便见那门房出来,道:“请贾老太君和王宜人从西角门进去。”说完,便自进去了,自有婆子出来将贾母和王夫人的轿子引至西角门。   王夫人见要自己从西角门进去,顿时不干了,因道:“我可是太子福晋的娘亲,你们主子的嫂子,如何要我从这西角门进去,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们林府的人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知道了!”贾母见了,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   那领头的婆子听了,不由得冷笑道:“那太子福晋可是正经的满洲八大姓氏之一瓜尔佳氏的满亲贵胄,却哪里来的什么包衣娘亲?让你们从这西角门进去已是抬举了你们的,若不然,似你们这般包衣奴才的身份,却也只配从后门进去的。”   接着,又有些不耐烦地道:“反正进不进随便你们,我们也不会求着你们进去!”言罢,便自站到一边儿,不再去理会贾母和王夫人。   王夫人闻言,顿时觉得气溢胸腔,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还好旁边玉钏儿扶住了她。贾母想了想,只叹了一声道:“罢了,那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只从这西角门进去罢。”话虽是这么说,心中到底是不甘心的,因此只想着过一会儿见了贾敏,定要那她说落那婆子一顿才好,似这般目无主上的奴才,只该撵了出去。   只是贾母和王夫人哪里知道,那门房和婆子皆是贾敏授意的,而除此之外,贾敏更准备了许多手段儿,专等着“招待”她们,为的便是报当初黛玉进荣国府时所受的委屈。   ————————————————————————————————————————   一更报道!亲们要怎么虐假老太和二太太啊,给些好建议!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3章惊闻玉事师兄伤神   贾母和王夫人两人在那婆子的引领下进了西角门,穿过一道走廊,便到了一间小花厅,那婆子掀了帘子,道:“到了。”接着便有丫鬟上来道:“太太正在换衣裳,请贾老太君和王宜人且先坐着喝茶,略等些时候才是。”言罢,便各自奉上一杯茶,而后也不管贾母和王夫人做何反应,便同那婆子一起退下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贾母和王夫人才见贾敏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之下姗姗而来。王夫人见了,不禁觉得十分刺目,嫉妒之心遂涌上心头,因冷冷地道:“姑太太却真是有礼的,叫我们等了这么些时候!还有,母嫂来访,姑太太竟是让人开西角门,在小花厅招待的!”   贾敏拿起桌上的茶碗,微微呡了一口茶水,因淡淡一笑道:“王宜人这话却有些意思,需知我可没请你们来此,你们不愿等,自可离去便是,我却是不会拦阻的!再者,林家京城的府邸本就是先帝顺治爷御赐的,便是那林府二字亦是出自顺治爷的御笔亲题,我家老爷进京前,当今皇上又命工部重新修整的,这便是尊贵如太子也只进得这侧门,更别提正门了,让你们进西角门已经算是客气了!而这林府的正厅乃是我家老爷招待皇上及皇子阿哥和文武大臣的地方,偏厅则是招待一般官员,只这小花厅招待女眷的,不知道王宜人却是何待身份,想让我如何招待的?”   听贾敏这般娓娓道来,贾母和王夫人心中不禁颇为震惊,没想这林家的府邸还有这般的来历。只是两人又各自心思不同,王夫人眼看着这林府中的一切,虽说不若贾家那般极尽奢华,但却件件精巧不俗,想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又念及林如海的身份,不由得暗恨在心,若不是因为贾敏,这一切原该属于自己的所有。   而贾母却是知道王夫人适才的那番话适必是得罪了贾敏,因忙笑着岔开话题道:“敏儿,林姑爷怎么却是不在的?”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忙竖起耳朵认真呤听,贾敏闻言,只冷笑一声,道:“他一个大老爷的,我们女眷见面,他自是不好出来相见的,现下正在书房里,自从进了京城,他是一刻也没得清闲的!”   贾母因叹道:“林姑爷却是个有能为的!”接着又问贾敏道:“不知道敏儿可否使人唤他出来见一面,我却是有些话想同他说的!”贾敏闻言,因唤过一个小丫头道:“绿衣,去,将老爷唤到这儿来,只说贾老太君有事求见!”   那名唤“绿衣”的丫鬟闻言,便答应了一声去了。贾母却是满脸尴尬,她万万没想到贾敏却是这般不给自己面子的!   接着便又听贾敏问贾母道:“老太君有什么话竟不妨直说罢,不必转弯抹角的。”贾母闻言,不由得脸色有些讪讪的,因强自笑道:“哪里就有什么事了,只是想着我们母女竟是多年没见了的,也很该聚聚才是,因此若是敏儿不弃,竟不妨回咱们家中住一段时日。”   “咱们家?”贾敏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道:“那里多早晚成了我的家了?要知道,当初我可是被你们卖到林家来的,因此早就跟那府中断了关系的,要不然,我和我们家老爷也不至于在贾老太爷逝世的时候不去吊丧的!”   贾母听了贾敏这话,心中很不舒服,什么叫将她卖到了林家的,当初她嫁到林家时,原是宫中置办一切嫁妆事物,自己家中是不需操心的,既然如此,府中艰难,能省一笔嫁妆银自也是好的,至于那聘金,那林如海既然来府中下聘,那聘金自也就是贾家的,便自拿来挪用了,又能怎么样的?   不过贾母也从贾敏适才的话中知道贾敏到现在对这事儿也还是耿耿于怀的,因此不觉埋怨起贾赦和王夫人起来,当初若不是他们两个一口咬定没见到聘金的,如何便能弄成今天这个局面的?   不过贾母到底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自然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因笑着命鸳鸯将放着那三十万两银票的盒子捧给贾敏。贾敏看了一眼,因问道:“这却是什么?”   贾母道:“敏儿,我自是知道府中挪用了林家给你的聘金是很不该,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不能看着这一大家子都在牢里过一辈子不是?所以我也就没跟你讲,原也是因为这也实不是甚光彩的事,但是我总也想着待日后有了银子便将这笔银子给还上了的。”   贾敏因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果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三十万两的银票,好一会儿方开口道:“只当初不是说半两聘金银子也无的么?如今竟是有银子的了?”而王夫人看到那盒子中一叠厚厚的银票,早已经红了眼,心中暗自埋怨贾母有体己不留着给宝玉,却拿出来给贾敏这狐媚子,因此只拿着眼睛盯着贾敏,恨不得在贾敏的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贾敏自是感受到了王夫人的目光,却也并不说什么,只管低头品茗香茶,又因淡淡一笑道:“老太君却是有心的,连银票都准备好了。”   正在这时,林如海踱着步子走了进来,看到贾母和王夫人,因挑了挑眉,问道:“我当是谁要求见本官,还特特赶了来,却原来是贾老太君和王宜人,不知道特特地到我这林府有什么要紧大事。”   贾敏将那银票递给林如海,因道:“老太君是特地送那当年的聘金来了呢。”林如海闻言,只略微讽刺地一笑,道:“如此倒真是有心了。”   王夫人见了林如海,不由得愣住了,只见他依旧一派温润儒雅的模样,只是比当年更显得含蓄内敛了些,颚下的胡须非但没有让人感觉到他的老态,反而更使他看上去年轻的许多,嘴角边那时而隐含的微笑更让人感受到他那如玉般的君子气息。王夫人那早已不再的少女心竟又重新跳动了起来,他还是像当年一般令人为之倾倒、迷醉。   似是感觉到了王夫人那异样的目光,林如海因咳了一声,淡淡一笑道:“天色已然不早,若是贾老太君和王宜人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去罢,本官还有政务要处理。”   贾母没有想到还没说到两句话,林如海便开口赶人,而且还是这么的直接,因微有些怒意地道:“林姑爷,这是你为人女婿该有的礼貌么?”林如海看了贾母一眼,冷冰冰地道:“我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贾家的姑爷女婿了,我取的原是当今太后的义女清心郡主,却不知道哪里还有其他冒出来的不三不四的岳母亲家的!”   贾母听了,因忍住气,她知道林如海说的不错,贾敏出嫁之前已经被认作了皇家郡主,自然不能算是贾家的人,于是便道:“刚才是老身失言,林大人,今儿个@来除了交还聘金之外,原还有另一件事要求您的意思,就是当初宸玉公主住在贾家时原与老身嫡孙宝玉的感情极好,因想着向林大人聘了宸玉公主为老身的孙媳。”   林如海听了,哈哈一笑,因道:“贾老太君,你敢是老糊涂了不成?我女儿是何等身份,也是贾宝玉那样一个无半点官职在身,只知整日调弄脂粉的纨绔子弟可以匹配的?更何况,我女儿早已经同四贝勒定下了鸳盟,只待国孝一过,便自纳聘行礼,择佳期成婚。你再别有的没的说那些那人恶心的话,若再让我知道你们胆敢诋毁我女儿的清誉,我明日便叫你们阖府皆下到刑部大牢去,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言罢,便袖子一挥,道:“来人,送客!”接着,便自扶着贾敏往内堂去了。   贾母和王夫人被林如海忽如其来声色俱厉的一顿教训,直弄得怔愣在当场,好容易反应过来后,只得悻悻地回了贾府,想到自己去了一趟林府,非但没达成目的,反倒赔进了三十万两的银钱,自然又少不得是一场气生,以致于府中颇有几个丫鬟无辜遭殃被撵不提。   再说林如海气怒之下将胤禛和黛玉订下亲事之事同贾母与王夫人说了,却不妨正好被前来小花厅寻林如海的胤祚和莫离同时听到,两人乍闻这个消息,顿时觉得心神俱伤,难道真要看着自己的清泠泠的小师妹与其他男子共结连理?   两人的心犹如被刀狠狠的捅了一下,止不住的痛楚钻噬着自己内心深处,不行,一定要尽早找到小师妹,向她诉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才行,这样,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两个人同时在心中这般暗暗地想着。   而此时的黛玉,正独自一人在520小说馆中弹着琴,想那前两日爹爹告诉自己他打算早些将她与胤禛的亲事定下来,以免再生波折,她的心就如同一团乱麻,再也静不下心来。她早就已经知道,胤禛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她来到这凡间的理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无法安定下来,仿佛自己错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颗心,有些空落落的……   ————————————————————————————————————————   二更送上,接下来便是突出黛玉情感的重头戏了!四四又要大吃飞醋了哦!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4章诉真情胤禛生醋意(上)   再说黛玉此时正独自一人在520小说馆中弹琴,想着前两日林如海与康熙告诉她已将她与胤禛的亲事定下来了的,本来她听说了这事,心里该高兴的才是。毕竟她对胤禛心中一直是有着一丝异样的情愫在的,再者,便是在妙玉之凡之前,她也已经于梦中悟得前缘,知道自己今生命中注定之人便是胤禛,自己原是因为他而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却隐隐约约的有着一丝不安与焦躁,本想借弹琴来静心的,可是现在却发现就连弹琴亦平复不了自己内心那烦乱的情绪。   所谓琴为心声,境由心造,黛玉此时因为心中那烦忧的心思,自然也就连带的琴声不似往日那般清越宜人,反而是嘈嘈切切,急急如流水瀑布,接着没多久便只听“嘣”的一声,便见那琴弦顿时断了两根,而后手指上便自沁出了一滴血珠来。   黛玉见了,不觉一愣。晴雯因见黛玉受伤,便忙取过金创药来给黛玉细心地涂上。待涂了金创药后,黛玉遂命春纤道:“将琴收起来罢。”   春纤答应了一声,因又问黛玉道:“公主,可要奴婢将这琴送去给琴师换一下琴弦?”黛玉闻言,素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张琴,凝视了好一会儿,方轻轻地一叹道:“不必了,就这样罢。便是换了琴弦又能如何,这琴也已经不是原来的琴了。”   春纤听了黛玉这话,总觉得似乎别有深意,但又却十分不懂,不过因为素知黛玉性格,所以便也不再多问,只管要把这琴给收起来锁进箱子,毕竟断了弦的琴却是再不能弹的。偏偏这时,胤祚和莫离两人匆匆忙忙抢进了屋子里来,见春纤要将那张琴收起来,忙一把抢过,放在桌子上,而后同时转过身,因问黛玉道:“小师妹(玉儿),你这却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让春纤将这张琴收起来。”   黛玉闻言,因命晴雯春纤等人皆出去了,而后方开口问道:“大师兄二师兄此来,只是为了问黛玉这件事的么?”胤祚和莫离两人相顾对视一眼,方齐声道:“自然不是。”胤祚性子有些急,因先行开口问道:“小师妹,我和二师弟才去林大人那里,无意中听说你已经与四哥已经定下了亲事了?”   黛玉见胤祚直言问起,却是正中心事,不由得红了双颊,低头不语。胤祚和莫离两人见黛玉如此情状,心知定是真的了,而黛玉看来也是有意于胤禛的,心中的痛楚不觉更深了一层。沉默了许久,莫离方开口问道:“玉儿,你确定么?要同四贝勒在一起,你该知道你将付出的是什么。即便如此,你也要同他在一起?”   黛玉点了点头,因道:“是。他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是我进京城来的理由。”而后便自又幽幽一叹,道:“自从两年前在扬州第一次见到四哥,我便觉得他对于我是与众不同的,我常常害怕与他的目光交汇,可心中却又时常想着他的样子。那时候,我便知道,我可能逃脱不开这张网。”   接着又苦笑了一声,道:“不管我多么的不愿与皇家有所交集,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是林家的女儿,林家自大清入关的那刻起,便已经注定了,要与大清同在,我作为林家的女儿,自然也就逃脱不了。”   莫离闻言,有些激动地道:“玉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以前的你,从不信命,你怎么就不能斩断这种联系了,你可以离开京城,离开林家,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玉儿,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们一起浪迹天涯,笑看人生,不要再管那些俗世中的纷纷扰扰!”   胤祚听了,也开口对黛玉道:“小师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回青衣山庄,我曾记得听二师弟说过,你很想回青衣山庄的不是么?我们便回去那里,好不好?那里超脱于世俗之外,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   黛玉听了胤祚和莫离两人的这一番,只觉心中心痛莫名,凝视着那张琴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且细细瞧瞧这琴才是。”“琴?这张琴怎么了?”胤祚和莫离两人不觉有些疑惑,遂一齐向那张琴细细看去,但见那琴的琴弦断了两根,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断掉的琴弦显得格外的突兀。胤祚和莫离两见状,不由得怔愣在那里。   黛玉看到两人惊讶的面庞,因淡淡地一笑,问道:“现在明白了么?”回不去了,悠悠往事,儿时记忆,如空中浮云一般皆已随风散去,只因为,人事皆已非昨日。   胤祚和莫离两人何等聪明之人,再加上他们师兄妹三人在青衣山庄一起度过了六七年的时光,彼此心性早已相知,许多时候许多话,不必多言,自能意会。如今见那琴弦断了两根,立马明白过来黛玉让他们二人看这张琴的用意。   这张琴原是在青衣山庄时由师父鬼见愁所制,而后送给了黛玉的。师父鬼见愁还另外制了一把箫给胤祚,又锻造了一柄青锋软剑给莫离。在青衣山庄,三人闲来无事时,常常由黛玉弹琴,胤祚吹箫,而莫离则在琴箫相和声中舞剑,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一直到黛玉十岁,病体痊愈之后离开青衣山庄。   如今箫剑皆完好,唯独琴已损。琴者,情也,断了琴弦,是不是就是让自己斩断心中对黛玉的情的意思?   两人怔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后却发现黛玉早已经翩然离开,只剩下了满室淡淡的书香气味,而窗外,竹声寂寂,似乎在倾诉着无尽的幽怨之意……   黛玉离了520小说馆后,便自命人备轿,自往康亲王府而去。只因前两日林如海告诉她定亲之事外,还告诉她,便是在这一年之内,康熙便要将那四大家族连根拔起,因此黛玉便在心里想着,当初对贾珍与秦可卿的承诺,似乎也是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康亲王福晋听说黛玉前来,往自亲领了丫鬟婆子迎了出来,口中笑道:“黛玉儿可是好久没来了,叫我怪想的。”接着便亲热地挽着黛玉的手,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让。待两人皆坐定,又有丫鬟送上茶来,黛玉方开口笑道:“原是一早便想来瞧瞧姨妈的,可因为家父家母来京,一直不得空,便不曾来探望,还请姨妈见谅。”   康亲王福晋笑道:“咱们娘俩个之间,还说什么这般生份的话,没得让人心里不痛快。”接着又叹道:“自从去年你姨父撇下我一个去了之后,我在这府中也没了太多趣儿,只幸得可儿那丫头在跟前,着实给了添了不少乐趣儿,不然,也不知道我要怎么过下去呢。不过,现在我也看得开了,只是愁那可儿,她的一生可怎么好?”   原来贾敏在未嫁之前,原同那康熙王福晋是闺中密友,两人情同姐妹,只是贾府中人鲜有人知,就因为这个,所以黛玉当时才放心将可卿交给康亲王府,康亲王和康亲王福晋见了可卿十分喜欢,把可卿直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之后黛玉又告诉了康亲王及康亲王福晋贾珍与可卿的事,所以康亲王福晋才会有这样一说。   黛玉因笑道:“说来,我今儿个便是为这件事来的呢。我想着差不多是时候让珍大哥哥从贾家中抽出身来,开始着手整顿四大家族这只巨大的蛀虫了呢。所以爹爹让我来跟姨妈商量一下,看可儿姐姐的事要怎么办才妥当。”   康亲王福晋听了,因细想了一下,@道:“总得国孝过了,贾珍也同那府里断了关系才好。”黛玉蹙了蹙眉,道:“只怕是难的,珍大哥哥是贾家的族长,又是世袭正三品威烈将军,要脱离贾家的话,贾老太君第一个会跑出来反对,除非珍大哥哥将族长之位让了给别人,只是这样一来以珍大哥哥的出身,匹配可儿姐姐这康亲王府的格格,只怕会有人跳出来挡路子的。”康亲王福晋听了,因笑道:“这却是不怕的,就怕那贾珍不肯。”   黛玉摇了摇头,因笑道:“姨妈你不知道,我那珍大哥哥却是个不同俗流之人,是个极好的,他自己本身就不耻那府中人很久了,所以才伪装成那般浪荡不羁的模样罢了,这一点,倒是同珍大哥哥的胞妹惜春妹妹很像。”   康亲王福晋笑道:“听黛玉儿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接着又有些担忧地道:“只是听你的意思,那贾惜春,也就是贾家的四小姐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到时候也得想个巧法子将她从那贾府中救出来才是。”   黛玉听了,只微微一笑道:“姨妈,你别见过我那惜春四妹妹,她原是性子极为清冷,胸中又暗藏丘壑的女子,素来都是不喜别人管她的事,惟恐玷污了她,每每遇事,都是极尽讽刺挖苦,想来那贾府的人还不至于有胆子去算计于她。”顿了顿,黛玉又道:“况且,珍大哥哥虽嘴上不说,心中却对四妹妹极为疼宠,万事皆随着她的心意,想来有珍大哥哥在,四妹妹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康亲王福晋点了点头,道:“似此自是极好的。”正在这时,只听一身着粉色衣衫的丫鬟过来禀道:“回禀公主和王妃,可卿格格来了。”   ————————————————————————————————————————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家里停电了,所以也就没能更,不过断崖会尽力补上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5章诉真情胤禛生醋意(下)   听到那丫鬟报说可卿来了,康亲王福晋和黛玉两人不觉相顾一笑,想来可卿是听说黛玉来了,所以才匆匆来了,想要知道贾珍的消息罢了。才这么想时,便见可卿身着一件淡蓝色衣裙,上面绣着几朵折枝牡丹的花样,巧笑嫣兮,衣袂翩跹,如凌波仙子一般走了进来。   可卿进来后,先朝着黛玉行了一礼,道:“可卿见过公主。”黛玉笑道:“可儿姐姐不必多礼,只唤黛玉妹妹便是。”可卿闻言,也不多加礼让,因笑道:“既如此,请恕可卿僭越了。”接着便唤了一声“妹妹”,而后又向康亲王福晋拜道:“可儿见过额娘。”康亲王福晋因扶起可卿道:“可儿,快快起来,地上凉了,可别弄的生了病不好。”   黛玉因看着可卿,微微一笑,因道:“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才我就和姨妈说起可儿姐姐呢,偏姐姐就来了,敢姐姐是有顺风耳千里眼不成?”   可卿自是知道黛玉这是在打趣她,因不觉红了脸,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不安,遂向康亲王福晋开口道:“额娘,妹妹好久没来了,可儿想着与妹妹多说说话儿,就留妹妹在府中住两日可好?”康亲王福晋笑道:“这可儿你该问黛玉儿才是,我自然是巴不得她住下来的。”可卿闻言,遂拿眼睛看向黛玉。黛玉笑道:“既是可儿姐姐相请,黛玉自是不会拒绝。”   康亲王福晋和可卿闻言大喜,忙一迭连声地命丫鬟备了黛玉居住的屋子,不想却听黛玉道:“不必麻烦了,黛玉只和可儿姐姐一块住便是了,可儿姐姐的屋子可精致着,我极喜欢呢。”可卿闻言,因笑道:“说的也是,倒不是我自夸,我那屋子,大约连神仙亦住得了。”   康亲王福晋听了,因笑道:“既是这样,你们姐妹且先去说体己话罢,我也怪乏力的,要回房去睡会子觉,待传晚膳时自会叫你们的。”黛玉和可卿答应了一声,遂一起往可卿的屋子走了过去。   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黛玉细细一闻,却是宫中方才有的龙涎香,此香虽香,却却极为淡雅,是以素性不怎么喜欢薰香的黛玉也极是喜欢,因笑道:“好香!”待入了房间,往墙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整个屋子虽有些奢华却也隐隐透露着淡雅的韵致,却也难怪黛玉会喜欢。两人在外室的紫檀木制成的圆凳子上坐下,又接过丫鬟早已泡好送上来的雨前龙井茶品了,方自开口说话。可卿素知黛玉禀性,心中又极是惦念着贾珍的,便也就不与她说那些个客套话,因忙忙地问道:“妹妹,珍哥他可还好?”   黛玉笑道:“姐姐且先别激动,珍大哥哥他自是极好的,只是如今皇上伯伯、爹爹和四哥都想着是时候让珍大哥哥离了那府里了,所以大概再过一年,可儿姐姐你就可和珍大哥哥永远在一起了。”可卿闻言,激动地流下了泪来,而后便自起身给黛玉跪下道:“妹妹,大恩大德,可卿没齿难忘,且受我一拜。”   黛玉忙扶可卿起来,因笑道:“可儿姐姐不必如此,说起来,我却也算是可儿姐姐的师妹呢,妹妹帮姐姐,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卿闻言,不觉一愣,因道:“师妹?”黛玉因问道:“可儿姐姐可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卿一叹,因道:“自是知道的,不然以我的出身,焉能成了那府中的童养媳的?”   黛玉因笑道:“这便是了,黛玉师从于可儿姐姐的生身父亲,怎么就不是可儿姐姐的师妹了?”可卿闻言,遂笑道:“原来如此,这也是有缘,难怪当初我一见妹妹便心中有如故人重逢一般,很是觉得有些亲切的。”   黛玉闻言一笑,又沉吟了半晌,遂开口问可卿道:“姐姐,我想问你,你与珍大哥哥的年纪是差了那么多的,再加上你又是嫁了给贾蓉作了珍大哥哥的儿媳妇的,这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极为不耻的,想来姐姐心中也是极明白的,不知姐姐可有后悔过和珍大哥哥在一起的?”可卿闻言,沉默了半晌,遂微微一笑。   可卿站起身,推开了纱窗,眼中似有几许迷离,口中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吟罢,又笑道:“情至深处,虽死不悔,又何须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呢。我与珍哥,从未在乎过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只知道,爱了便是爱了,不需要过多的理由。”而后可卿又似笑非笑地看着黛玉,因道:“妹妹问这话,可是心中有何迟疑?”   黛玉本自思索着可卿话中深意,忽听可卿这么一问,不觉一愣,好半晌方红了脸,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可卿见黛玉如此说,也不点破,感情这回事,不是旁人可以攘助的,还需自己看明白了才好。   未过多久,便见有丫鬟过来传饭,黛玉遂和可卿重新收拾了一番妆容,而后两人便自一起往康亲王福晋的房中而去。   用罢了晚膳,康亲王福晋因对黛玉道:“才晚膳前,宫中有十二阿哥使人来说,道是苏麻喇姑嬷嬷身染沉疴,想要请你进宫见一面呢。黛玉儿,你看……”康亲王福晋知道黛玉虽说时常往宫中去,却实是不怎么喜欢宫里,因此只拿眼睛看向黛玉,似是询问黛玉的意思。   黛玉叹了口气,因道:“也罢,我也正有话想问苏嬷嬷呢,便就去一趟罢。”言罢,又对可卿道:“姐姐,对不起,看来我今晚没法子在这儿住了呢。”可卿因笑道:“妹妹别放心里去,到底苏嬷嬷那里才是要紧的。”   康亲王福晋在黛玉和可卿两人正说话间,已经命了备好了车。黛玉因道:“既如此,我便也不多留,只这就去了,想来十二阿哥会在这时候叫我进宫,苏嬷嬷必定是病得很重了。”康亲王福晋道:“说的也是,十二阿哥由苏嬷嬷亲手教养长大,也向来是最孝顺苏嬷嬷的,只看他这般样子,便知道定是十万火急了。”   黛玉点了点头,而后便由康亲王福晋和可卿两人亲自送出了大门,待见黛玉上了车,行出了一段路,方才回到了康亲王府中。   黛玉在宫女的带领下匆匆赶至了静心苑,果见苏麻喇姑形容枯槁地躺在床上,眼睛半开半合,嘴唇翕动,似有话要说,而在苏麻喇姑跟前,除了胤祹和两位太医以外,康熙并另外几位皇子阿哥也站在那里,其中也包括了胤禛和胤祥。   康熙见黛玉到来,忙道:“黛丫头,你快来瞧瞧苏额涅,老十二连连请了两位太医,皆未知苏额涅这是怎么了。”黛玉闻言,便上前搭了脉,见脉搏很是有力,便知苏麻喇姑并无大碍,想来是因为某种原因使她不得不装病欺骗众人,故而便笑道:“回皇上伯伯,苏嬷嬷原无甚大碍,只是年纪大了,难免体虚,再加上苏嬷嬷又因为常伴青灯之故,饮食过于清淡,难免营养不足,精神自然也就差了下来。”   言罢,便自取出一颗白色的颇有些清香气味的药丸来,因递给胤祹道:“这是百花清露丸,十二哥将它磨碎了,研成细粉拌在粥里,喂苏嬷嬷服下,只睡一觉,身体必定恢复如初。”胤祹点头谢了,便命侍候苏嬷嬷的宫女去熬了粥来。   未过多时,只见如雪便自端着粥过@来,胤祹将百花清露丸放在纸上,轻轻一压,便见那百花清露丸立时变成一小撮粉末,胤祹又将这粉末倒入粥中,搅拌均匀后便自来到苏麻喇姑的床前,便欲亲自喂苏麻喇姑。   如雪见状,忙拦住道:“十二阿哥,如何便劳动你来服侍苏嬷嬷,这原该是如雪的本份才是。”言罢,便自夺过胤祹手中的碗匙,而后便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喂食苏麻喇姑。   说来那百花清露丸果然是效果奇佳,只三口粥下去,苏麻喇姑的脸色便自慢慢好看起来。康熙等人见了,便也自放了心。   正在这时,胤祹走到康熙面前,因道:“皇阿玛,儿臣有些话想对公主说,不知……”康熙也知道胤祹对黛玉素有情意,如今虽说胤禛和黛玉的亲事他和林如海已经私下里定了下来,可是皇子阿哥们却多有不知道的,因此也不好一口回绝了胤祹,再者,他也想瞧瞧胤禛看到黛玉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会是怎么一副表情,遂点了点头,道:“那你们自去罢。”   胤祹见康熙同意了,便自走到黛玉跟前,因道:“玉儿妹妹,可以和你单独说两句话么?”黛玉闻言,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胤禛,接着便自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言罢,黛玉便自和胤祹一道走了出去。   而站在一旁的胤禛见黛玉和胤祹一道出去后,早已经黑了一张脸,手握成拳,而后便也自和康熙说了一声,便借口回府去找黛玉去了。   ————————————————————————————————————————   今天可能一更也可能二更,要看情况了,如果来不及的话,我会将今天的二更放到明天早上。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6章提亲事康熙忆小蝶(上)   康熙见苏麻喇姑吃下了那碗和了百花清露丸的粥后,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又命太医看了,太医也说无有大碍,只要静养些时候便可,遂也就放下了心来,于是便挥手命众皇子阿哥及太医离开了静心苑,只剩下自己一人在苏麻喇姑跟前。   苏麻喇姑见康熙如此做,便心知康熙定是有话想跟自己说的,于是便也就命如雪出去守着。如雪答应了一声,便自收拾了一下,而后便出去了。苏麻喇姑待如雪离开后,这才开口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要跟奴婢说的?”   康熙听了,于是道:“额涅,前两日朕已经同如海私下里将老四和黛丫头给定下来了。”苏麻喇姑闻言,不觉吃了一惊,随后方笑道:“皇上和林大人倒是好快的手脚,只是宸玉公主的心思还未定呢,只怕四贝勒还是有些苦头要吃的。”   康熙闻言,遂开口道:“所以还想请额涅帮个忙,好歹点醒了那黛丫头,我和如海都看在眼里,那黛丫头心里原是有老四的,只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感情认识不清罢了。”苏麻喇姑笑了笑,因道:“皇上是想请奴婢做回红娘,给四贝勒和宸玉公主牵回红线?”康熙笑答道:“正是。不然只怕老四的醋海要淹死了一群人的。”   苏麻听了康熙这般取笑胤禛的话,神色不觉有些迷离,而后笑道:“四贝勒的样子,倒是要让奴婢想起了那时候的皇上,那时候的皇上对孝懿仁皇后亦是这般样子的。”康熙闻言,不觉苦笑了一下,而后又道:“其实黛丫头,却是有几分小蝶的品貌的,只不过黛丫头有小蝶所没有的外柔内刚的品格,小蝶她太柔弱了,正如她的名字。”   说到此处,康熙不觉陷入了对孝懿仁皇后的那番回忆之中,渐渐地,想起了与其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相守时的点点滴滴……   康熙十二年,年刚弱冠的自己因闲来无事,便换了一身便装去到了自己舅舅佟国维的家中赏梅。对于自己这个皇帝外甥的到来,佟国维自是欣喜万分,忙亲自将其领到了佟府最好的赏梅之处,那便是佟府花园“汇芳园”中的“凛然庭”,凛然庭栽有十数种梅花,其中又以红梅的灿烂鲜艳及绿萼梅的清新脱俗为最。@   康熙看到这些凌寒怒放的梅花在风雪之中宛若那身姿曼妙的少女,极尽清妍之态,不觉心醉神迷,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幽幽的琴声传来,康熙听了这琴声似含无限忧愁,不觉一呆,遂沿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寻去,径自来了一处房舍,却是多竹子和茅草等物建成的院落,上面正题有“东篱苑”三字。   原来傍着那凛然庭的,却正是佟国维长女佟佳小蝶的居所——“东篱苑”,东篱苑中因为多为菊花,而佟佳小蝶最喜欢的便是菊花,且又有白居易《咏菊》中那“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冬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之句,因此在汇芳园建成之后,佟佳小蝶便拣选了汇芳园中这栽满了菊花的院落,并将原名“悠然苑”更改为“东篱苑”。   此时的康熙虽已然亲政数年,但终究年少轻狂,再加上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巴着自己进她们的院落,以求得自己的宠幸,故而也没有多加思量,便自进了东篱苑,哪里知道,这一进,便是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情,而情之所系,却是劫之毕至。   似是感受到康熙走了进来似的,琴声在刹那间嘎然而止,却传来了一阵少女的轻咳之声,接着便听见又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道:“格格,这院子中风雪甚重,还是回屋子里去罢,不然到时候着了风受了凉,便又要吃上好几天的苦汁子,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了。”   那少女听了,便也答应道:“也罢,回去罢,不然害阿玛额娘担心不好。”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我真羡慕妹妹,与我本为一母所生,如何她的身体便那般康健?”那丫鬟听了,便劝道:“可格格却比小格格要聪明呢,还要有才华,上次林公子不是说格格的才华可以说是冠盖京城么?依奴婢看,格格当为天下第一才女,便是那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的贾敏姑娘也越不过格格去!”   那少女淡淡一笑道:“要那么多的虚名做什么,我倒是宁愿健健康康的,那些个劳什么子虚名谁要给谁去!”   康熙听到这里,不觉一愣,据自己所知,舅舅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佟佳慧才五六岁年纪,大女儿佟佳小蝶倒是与少女差不多年纪,且自己也常听说自己的这个大表妹身娇体弱,时常生病,但是才华卓绝,虽说是满洲八旗贵女,却更似汉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莫非这说话的少女便是自己的大表妹佟佳小蝶不成?   想到此,康熙抑止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遂走了上前,果见一丫鬟扶着一身着汉家女子衣裳的美貌少女坐在亭中的石凳子上,且其眉目之间与自己的母后孝康章皇后,即当今太后有两三分相似之处,心中便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康熙猜测的并不错,这美貌少女正是佟国维的长女佟佳小蝶。不知道为何,佟佳小蝶虽是满洲上三旗后代,却生来体弱,且容色绝美,倒有几分江南汉家女子的气韵,故而若非她穿了旗装,别人也只当她是汉女罢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佟家的门第太高,再加上佟佳小蝶体弱多病,恐因薄命难有子嗣罢,所以来佟家提亲的人很少,而且佟国维极爱佟佳小蝶这个女儿,不想她入宫去受那争宠之苦,因此对于佟佳小蝶的婚事佟国维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的。   但是在前些时候,还不算太冷且又天气晴好,佟佳小蝶因嫌家中闷气,遂告知了佟国维要去城隍庙进香,顺道散散心,佟国维见爱女身体还算好,因此便点头同意了,又命佟佳小蝶的贴身婢女倩儿好生侍候着,又让佟佳小蝶带了两三个会武功的家人护送,以保安全。   却哪里想到,最后回府的时候遇到一帮市井波皮,虽有家人保护,奈何寡不敌众,幸得林如海路过,救了佟佳小蝶一行人,并亲自送回佟府。佟国维是朝中重臣,又是皇亲国戚,自是知道林如海其人,遂动了心思,又恐女儿不愿,故命倩儿试探于她。   而那倩儿正是此时佟佳小蝶身侧的丫鬟,倩儿因听了佟佳小蝶的话,因道:“格格,万不要如此说,格格只是先天体弱罢了,只要好好调养,必定是能好的。”接着又笑道:“对了,前些日子,奴婢听老爷说,待格格身子好些了,便要与格格寻个极好的人家嫁了过去呢。”   佟佳小蝶闻言,心中没来由的一紧,因急急地问道:“倩儿,你可知阿玛中意的是谁?阿玛可曾有说?”倩儿只当佟佳小蝶是有意于林如海的,只是一直掩藏着自己的心事罢了,如今听到老爷提到自己亲事,怕所嫁非人,故而着急,因忙笑道:“格格且先别急,老爷说了,就是上次救了格格回府的那位林如海林公子。”   “是他?”佟佳小蝶听闻此言,心中不觉有些惊讶,因道:“他那样的一个人,家世声名皆是极好的,却愿意娶我这么一个病秧子不成?”倩儿笑道:“以格格的品貌身世,谁不动心,再说了,依奴婢看,也只格格这般的人儿才配得起林公子罢了,格格与林公子,当真可以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听到倩儿的话,康熙不知为何心中无名火起,只觉烦躁不安,遂冷哼了一声。   乍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佟佳小蝶和倩儿都不觉一惊,这东篱苑除了佟佳小蝶的父母兄弟之外再无人可以进来的,因而佟佳小蝶心中不觉着恼,因娇喝一声道:“是谁擅闯闺阁内院,还不快快出去!”   康熙闻言,便走了出来,因沉着一张脸,道:“连朕也不可以进这里来么?”佟佳小蝶听了康熙这等口气,便知眼前之人定是自己那做了皇帝的表哥了,因冷笑一声,道:“便是皇上又如何,也需知男女大防的道理,我素听阿玛说当今皇上原最是谦逊有礼之辈,却不想耳闻不如目见,原来却是个喜欢擅闯闺阁的轻薄子弟!”   康熙听了佟佳小蝶此言,不怒反笑,因道:“没想到朕的表妹竟是这般傲气的!”佟佳小蝶见康熙依然不走,便自甩了衣袖,自扶着倩儿的手绝然离去。   康熙见佟佳小蝶甩都不甩自己便自离去,心中生恼,遂开口道:“朕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林如海的,你给朕记着,绝不会!”佟佳小蝶闻言,也不转回头来,只依然向前走着,隐隐约约的,从空气中传来一句:“随皇上的便罢,皇上想要得到什么,还有谁拦阻不成?”   康熙闻得此言,不觉心中有些失落,手在无意识中竟紧握成拳……   ————————————————————————————————————————   不好意思,上午停了半天的电,到现在才上传。今天断崖会尽力多更一点!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7章提亲事康熙忆小蝶(下)   回到了房中,倩儿有些担心地问佟佳小蝶,道:“格格,那可是皇上呀,您这来一来,岂不会得罪了皇上,要是他挟怨报复格格,那可如何是好啊?”佟佳小蝶淡淡一笑道:“不会的,他若果然如此,便不是一个有道明君,而且我相信,孝庄太皇太后亲自教养出来的皇上,气量该不会这么小才是。”   倩儿听了,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这佟府又不是皇宫,怎么皇上会突然来了?还突然出现在格格的院子里,万一格格有个什么,她是万死难赎其罪。“唉……”倩儿叹了一声,如今也只好寄望于皇上能真如格格所说的那般不计较就好了。   而康熙也正如佟佳小蝶所说的那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了一丝兴味来,虽说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康熙觉得自己似乎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表妹。   回到了宫中,康熙便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也不批阅奏章,只挥毫磨墨,画了一幅仕女图,而那画中的女子,俨然正是那佟佳小蝶。画好之后,康熙对着仕女图品度了一番,只觉得满意了之后,方才放下笔,唇边溢出一缕微笑,又想起适才在佟府听见那倩儿说佟国维似乎有意将佟佳小蝶许给林如海,心又不觉一沉,而后又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因唤李德全道:“去,把林如海给朕叫来。”   李德全闻言一愣,不知道康熙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很聪明地选择没有多问,便自出宫去林府请了林如海过来。   林如海进了御书房,看了一眼康熙,不觉有些讶然,为何他发现在康熙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敌意,自己没有得罪过自己的这三哥什么吧?因笑问道:“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的?”康熙见如海笑脸相迎,也不好冷面以对,故而便笑道:“四弟,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成亲了,明年开春选秀之际朕便给你指一个秀女为你的福晋如何?”   林如海闻言,不觉一愣,而后方才笑道:“不必了,我心中已经有了人了,若三哥真要为我指婚,便指我心中的那个女子罢。”康熙得闻此言,心中不觉警铃大作,因问道:“是谁?”林如海笑道:“是老祖宗身边的从三品女官贾敏。”   康熙一愣,因道:“就是上次在御花园碰到的那个,据说是京城第一才女的贾敏?荣国公贾代善之女?”林如海笑道:“正是。”   康熙听林如海说不是佟佳小蝶,心中不觉放下心来,因问道:“如何四弟便看上了一个包衣之女,朕大可为你选一个满蒙秀色为你的福晋,像国舅有意将朕的表妹小蝶许配给你,只不知道四弟是否愿意?”   林如海笑道:“三哥何必说这般言不由衷的话,她原不是你心之所系么?”原来林如海在刚才进来之时,眼光到处,发现康熙的御案之上赫然放着那幅由康熙亲手所绘的佟佳小蝶的画像,再加上适才康熙所说的话,故而一早便明白了康熙叫自己来此的原因,想来康熙是怕自己跟他抢心中伊人,故而来试探自己来了。   康熙见自己的心思被林如海看穿,自然也就不再隐瞒,因而道:“朕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虽说只是今日一面,但她却给了我一种心动的感觉,看到她那弱不胜衣的样子,很是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保护疼爱的。”叹了口气,因道:“当初董鄂额娘薨世后,皇阿玛便出家做了和尚,朕那时并不能理解,只觉得皇阿玛这般做却是极愧对天下百姓,也是极愧对皇额娘的,因此朕并没有打算对任何一个女子付出真心,但是如今朕似乎有些身不由己了。”   林如海闻言,不觉一笑,因道:“看来这佟佳小蝶真的让皇上动了心思了。”接着,又有些严肃地道:“但是,三哥,你该明白,你是可以将她纳入后宫之中,但是你却不能像顺治爷对董鄂妃那般对她,否则,你只会害得她落得一个如董鄂妃一般,甚至更凄惨的下场。因为老祖宗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的。”   而后,林如海又问康熙道:“三哥,你真打算纳了她,要知道她可不比别人,这后宫深深,不适合她那般的女子生存。”   康熙道:“朕明白,但是,朕还是不愿放手,朕相信,朕有这个能力保护她,也自信能够保护好她。”林如海见康熙决心已下,也不好多加劝阻,于是便径自离开了御书房。   而康熙因为知道佟佳小蝶体弱多病,于是便派了御医去佟府为佟佳小蝶诊视,又御赐了许多珍贵的补品给佟佳小蝶补身,佟国维见康熙如此做法,自是明白了只怕自己的女儿是叫康熙看中了的。   果不其然,第二年开春选秀,佟佳小蝶连初选都没有参加,直接被纳入后宫之中,封作了懿妃,是为四妃中地位最高的。不过,佟佳小蝶虽被封作了懿妃,但是却因为暗恼当初康熙在佟府中擅闯自己的院子,所以对康熙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不过康熙却也不逼迫佟佳小蝶,只是@有时间便到她所居住的承乾宫,每每说些宫中的趣事,又或者给她送来一些诸如西洋音乐盒之类的舶来品玩耍,以至于佟佳小蝶渐渐地竟有些不好意思并感佩起康熙来,毕竟想他作为一个皇帝,天下之物莫不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只为了求得她的真情,却能够做到这般地步,也算是极难得的了。想到此,佟佳小蝶便也就渐渐地开始接受了康熙,慢慢开始展露出自己真心的笑容。   西周时有烽火戏诸侯,褒姒一笑倾国之事,而佟佳小蝶的这一笑,却也为她今后的日子带来了无尽的算计,以至于后来红颜薄命,在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十日刚刚被封为皇后之时便猝然薨逝。   佟佳小蝶死前,康熙亦伴在其侧,而佟佳小蝶留下的遗言让康熙终身难忘,她说道:“皇上,臣妾闺名小蝶,然臣妾的生命亦如蝴蝶,一生都在寻找那一丝光亮,即便自己知道,那终究会成为焚身的火焰,去依旧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至少那一刻,对臣妾而言是幸福的。”康熙听闻此言,不觉流下了泪来。   佟佳小蝶薨逝后,康熙很是后悔,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将对小蝶的宠爱表现的那般明显,以至于不仅是自己后宫诸嫔妃争锋吃醋,便是自己的祖母孝庄太皇太后亦为了让自己不成为像自己皇阿玛一般为了儿女私情便抛下江山社稷的皇帝,便在小蝶服用的药里加入了罗服根须,那么小蝶便不会一命而亡。   不过孝庄太皇太后似乎自害死佟佳小蝶后亦心中有愧,因此常在佛前诵经,而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终在佟佳小蝶薨逝后的第二年正月与世长辞。   想到此,康熙不觉叹了口气,因问苏麻喇姑道:“额涅,你上次告诉朕,小蝶她是被老祖宗所害,老祖宗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仅仅是因为怕朕重蹈皇阿玛的覆辙?”苏麻喇姑亦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是佟家的女儿,而且还是嫡女。”   顿了顿,苏麻喇姑因又道:“佟佳氏一族乃是满洲八大氏族之首,且是我们大清的一根擎天巨柱,至先孝康章皇后一辈,已有‘佟半朝’之称,可见其家族势力庞大,但是这天下终究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因此佟家再如此下去,难免让人担心不会成为第二个鳌拜,吴三桂,因此先太皇太后不放心,决定削减佟家的势力,且不允许佟家的女儿再入宫,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佟家的两个女儿偏偏都入了宫,且极受皇上您宠爱,也因此先太皇太后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绝后患。”   接着,因又叹息道:“可先太皇太后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当年皇上能坐稳这个位置,也多赖佟家之力,再加上先孝懿仁皇后终究是皇上的亲表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因此先太皇太后自也是十分愧疚的,所以对于皇上和先孝懿仁皇后那用狸猫换太子之计保全四贝勒的事,虽看在了眼里,却也是当没看见的。”   康熙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因道:“怪不得,朕还奇怪,以老祖宗那般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老四原是小蝶的亲生子?”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因道:“先孝懿仁皇后薨逝后,先太皇太后知道先孝懿仁皇后有意让林大人做四贝勒的授业恩师,所以才让人将四贝勒悄悄送去扬州,让林大人亲自教授四贝勒的。”康熙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因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时林如海忽然来信,说要亲自教授老四课业,朕还奇怪他怎么突然那般好心起来了?感情事实真相是这样的。”   说到此处,康熙不觉有些恨恨的,因道:“朕还奇怪他那时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了,还好好地谢了他一番,结果让他狠狠地诈了朕一笔。不行,朕改日定要向他讨回来方可,朕不能这般不明不白地让他给算计了去!”   苏麻喇姑听到康熙这颇有些赌气的说话,不由得笑了一声。康熙见状,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狼狈的薄红,因起身道:“额涅,您身子还没好痊,朕也不多加打搅了,您只好生的歇着,但凡有什么要用的要吃的,只管让如雪吩咐下去便是了。”   苏麻喇姑闻言,因道:“奴婢谢皇上恩典。”康熙也不多说,便径自离开了静心苑,而苏麻喇姑看着康熙离开的背影,心中不觉感叹起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8章月移西楼胤禛遇刺   再说黛玉和胤祹两人,其实两人离了房间,也没出去多远,只在静心苑的一个小亭子中说话。黛玉因见胤祹寻了自己出来,却一直不开口,只得先开口问道:“十二哥,你找黛玉出来,是为了何事?”   胤祹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我听说皇阿玛已经将你指给了四哥,是吗?”黛玉见胤祹如此说,便心知胤祹想问什么话了,这两年来,虽说胤祹从来不说,但是黛玉感受得到胤祹对自己的情意,只是她却一直只是将胤祹当作哥哥对待的,因此黛玉沉默了,只静静地看着亭下池中的游鱼。   见黛玉一句话不说,显然是默认了,胤祹不觉心痛如绞,不过他早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的,自己没有四哥的霸气,甚至连告诉黛玉他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自己拿什么跟四哥争?所以他一直告诉自己,就做她的哥哥吧,不要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可是,当自己第一时间听到黛玉和四哥被皇阿玛指婚的消息传出,他还是很心痛。原来,自己说想要放手,却还是没能放得下啊。   想到这里,胤祹遂道:“玉儿妹妹,其实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和四哥并不相配。”看着黛玉似乎有些不乐意的目光,胤祹又忙道:“玉儿妹妹,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们两人的性格。四哥太霸气,自我中心意识很强,说实话,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常常感到无形的压力,而且为冷漠,除了十三弟,我从没见过他与哪个兄弟太亲近;至于玉儿妹妹你,外柔内刚,凡事皆有自己的主意,不喜欢别人作主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才说你们两不相配。”   黛玉听完,淡淡一笑,因对胤祹道:“十二哥,你知道吗?我在扬州的家中,也有这么一处地方,我把它取名叫作‘知渔栏’,只因为与庄子的话比起来,我更喜欢惠子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样,十二哥,你也并非是我和四哥,所以你并不真正的了解我和四哥,我们在许多地方其实都是志趣相投,而且我们不会互相干涉对方,因为我们彼此信任,所以,当时皇上伯伯和爹爹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才没有反对。”   胤祹听了,因又问道:“那玉儿妹妹,你觉得我和四哥相比,哪个更好?”其实胤祹真正想问的是“在你心里,我和四哥谁的份量更重一些”,只是他没法子直接问出口,所以才用这么隐晦的说法,而且他也相信黛玉听得懂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黛玉淡淡一笑道:“十二哥,这是不能比的,而且在黛玉心中,没有谁比谁更好一说。”胤祹有些苦涩地笑笑,道:“玉儿妹妹,你这是在敷衍我,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黛玉淡淡地一笑,道:“十二哥温润儒雅,自有君子之风,且肚量宽宏,黛玉从来都是把十二哥当作哥哥一般来敬重的,黛玉自然知道十二哥对黛玉的好,可是……”   胤祹不等黛玉说完,因强笑着打断黛玉的话,只因他不想听黛玉亲口说出黛玉不爱自己的@话,因而道:“不用再说了,只要玉儿妹妹你的心里有我这个哥哥就行了。”接着又对黛玉道:“玉儿妹妹,请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   黛玉听了,不由得转过身,强忍住想要哭泣的感觉,因点了点头,道:“黛玉知道,十二哥哥素来是最疼爱黛玉的。”   忽而这时,两人突然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其间还有人大呼道:“有刺客,抓刺客啊……”诸如此类的声音。   黛玉和胤祹听了,忙自赶了上去,却见两三个黑衣人正在围攻胤禛一个人。黛玉看得出来,那三个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泛泛不辈,纵然胤禛武艺高强,恐怕也难久持,心中不觉十分担心,而胤祹虽说亦懂武功,但却并不甚精,因此只站在一旁不敢贸然上前,生怕给胤禛帮了倒忙,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却是毋庸置疑的。   “四哥,小心!”眼看着那如秋水一般的利剑就要刺向胤禛,黛玉不由得惊叫出声。   胤禛听到黛玉的呼声,不觉剑下速度快了几分,只因他看见那其中一个黑衣人虚晃一招,却是向黛玉袭来,情急之下,胤禛竟也忘记了黛玉原也是懂武艺的,只是心忧黛玉,便去拦截那袭击黛玉的黑衣人,却不妨后面一个黑衣人拿剑刺向自己,待要挡时,已是迟了一步,一只衣袖被那黑衣人的剑锋划破,流向了鲜红的血来。   鲜红色的血再加上刀光剑影在夜色之中很是有些刺目惊心。黛玉见胤禛受伤,心下大急,也顾不得什么了,纵身一跃,两袖一挥,便只见从黛玉的两边袖口之中各自甩出一条碧青色的长绫来,两条长绫在黛玉不经意的舞动之中宛若两条游龙向黑衣人袭去。   那三个黑衣人见状,不觉大惊,万不曾料到黛玉这个看似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娇弱美人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于是便收起了自己适才的轻视之心,狠命向黛玉攻去。黛玉亦不敢轻敌,运足了内力便自同那黑衣人过起招来。   正在黛玉与那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康熙胤祥等人也已闻讯而来,胤祥见胤禛受伤还要与那黑衣人缠斗,心下不觉大急,便自从身旁侍卫的手中抢过一把刀来便自上前助阵。黛玉见胤祥前来,便也就放了心,于是便稳定心神对付眼前正与自己缠斗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见黛玉一招比一招厉害,不觉慌了神,黛玉便趁机使了巧劲儿将那黑衣人手中的剑折成了两段,又自点了那黑衣人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与黛玉缠斗的那个黑衣人被制住,不觉大惊,两人对视一眼,于是各自从怀中取出一颗烟雾弹扔在地上,而后便趁机逃走了。   康熙见那两个黑衣人逃走了,不觉略微皱了皱眉,似有所思,不过他到底是一代圣君,心思也是不那么容易被人发觉的,因此他这微小的动作竟是没人发觉的。而后康熙便自令侍卫将黛玉擒住的那黑衣人绑了,暂时押入刑部大牢,待明日早朝后再行审问。   但那黑衣人似是无甚惧色,嘴角隐隐还透露着一丝笑意,眼光到处,却是瞄向胤禛的伤口,不过这细微的动作却只有黛玉一人发觉了。黛玉心中顿觉不妙,莫不是刚才那一剑有什么问题不成?于是急急地奔至胤禛面前,欲要检查他的伤口。   胤禛见黛玉如此,心中不觉透过一丝暖意,因笑道:“玉儿,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只上了药,将养两天便没事了。”黛玉却是不听,执意拉过胤禛的那条手臂,只听“嘶啦”一声,那袖子便被黛玉撕扯了下来,黛玉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那划破的血肉隐隐泛着一丝青黑之色。   “黛丫头,老四怎么了?”康熙因见黛玉神色有些不对,于是便开口问道。“没什么,就像四哥说的那样,只是小伤而已,只上些药就可以了。”黛玉淡淡地说着,不过微不可见地朝康熙使了个眼色。   康熙见了,便似放了心地道:“那就好。”言罢,便命随来的侍卫都各自去守好自己的岗位,只留下了胤祥一人。   回到了御书房,康熙方才开口道:“黛丫头,说罢,老四的伤端的如何?”黛玉很语气是有些沉重地道:“伤口有毒,是箭毒。”康熙不觉一愣,因问道:“箭毒?”黛玉道:“正是。箭毒是从一种名叫紫葛的藤蔓叶子中粹取出来的毒液,并加上草上飞的毒液制成的,是西域人常用来对付的敌人的剧毒。若是不趁早解毒,只怕是凶多吉少。”   康熙听了,不由得急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替老四解毒?”黛玉摇了摇头,因叹了一口气,道:“这毒,黛玉却是不会解的,还得请二师兄来解。”康熙闻言,因命李德全道:“快去宣莫离入宫来见朕!”李德全闻言,忙答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地去了。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莫离便入宫来了,欲要请安时,只听康熙挥手道:“不要行礼了,只快些瞧瞧老四的伤。”莫离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只听康熙继续道:“黛丫头说老四中了箭毒!”   莫离听了,这才明白,于是急忙步至胤禛面前,看视了一下胤禛的伤口,又搭了脉,因皱了眉回康熙道:“回禀皇上,四贝勒确如玉儿说的中了箭毒不错,但是四贝勒的伤却不仅仅是中了箭毒这么简单的!”   康熙皱了眉头,因急道:“你只说如何才能救了老四!”莫离道:“只除了两样东西可以救四贝勒。”康熙问道:“是哪两样东西?”   莫离道:“一个是仙女曼陀罗,一个是千年石莲花。”顿了顿,因道:“仙女曼陀罗是极难得之物,可医百病,自也可解百毒;而千年石莲花则是吸收日月精华,得天地间雨露滋养而成的生于万仞断崖之上的仙花,服了它,不仅能够百毒不侵,还能驻容养颜,百病不生。”   康熙因问道:“只要这两样中的其中一样便可以了?”莫离道:“正是,服用了这其中之一后,再用茶水清洗伤口,不仅可解了体内之毒,伤口亦会痊愈。”   康熙听了莫离的话,因对李德全道:“朕记得前两年似乎有进贡了那仙女曼陀罗,你去一趟御药房,问一声,有就给老四取来。”李德全闻言,便自答应了一声,道:“嗻。”未过多时,便见那李德全回来,因回康熙道:“回皇上,御药房的张大人说前两日德妃娘娘将那仙女曼陀罗皆要了去了。”   康熙闻言,不由得怒睁了双眼,道:“你说什么?”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79章谶成一语黛玉警告   因听到李德全回说那仙女曼陀罗皆被德妃取了去,康熙闻言不觉大怒,登时拍案而起,道:“她好大的@胆子!”言罢,便对黛玉和莫离还有胤祥道了一声“老四就交给你们照顾了”,之后,便自带着李德全往德妃的寝宫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中,德妃用手抚摸着一只雕工精致的沉香木盒,那长长的掐丝珐琅假指甲划过那沉香木盒,留下一道并不算太明显的划痕,嘴角翘起,狭长的凤眸中含着一丝冷意。   这只沉香木盒是德妃初封为嫔时,当时还是皇贵妃的孝懿仁皇后送给自己的,里面放着几件非常难得的首饰,只是德妃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如今的这只木盒中装的再也不会是首饰了,而是人命,她在这个后宫生存所累积下来的人命,而如今,这只沉香木盒里似乎又要多一个人的人命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李德全高声唱道:“皇上驾到!”德妃一愣,万想不到康熙会在这时候过来,于是忙将沉香木盒收起,而后便略略收拾了一番仪容,便自跪在那里恭候康熙的到来。   “起来罢。”康熙走了进来,脸上的沉重之色让德妃心生惧意。“皇上,这个时候怎么会到臣妾这里来的?”德妃心中虽惧,但还是故作轻松,一脸笑意地问康熙。康熙故意叹了口气,因道:“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朕也不会来这找你,德妃,朕听说御药房中的仙女曼陀罗被你要了来了,如今老四命在旦夕,你若还有,便快快拿出来让朕给老四带去罢。”   德妃闻言,心中大惊,因而低眉垂眸道:“回皇上,那仙女曼陀罗确实是臣妾所要,但是臣妾却非是为了自己,臣妾当初要了来一棵给惠姐姐送了去,一棵给十四送了去,还有一棵送了给老八,臣妾这里已经是没有了的。”   康熙闻言,不觉皱眉,因沉声道:“果真是没有了的?”德妃见康熙隐隐有发怒的意思,因忙跪下道:“回皇上,确是没有了的。前两日惠姐姐病重,臣妾要一棵给惠姐姐送了去;十四突然患了风寒,总也是不好,便也给十四送了一棵;还有老八府上那新生的小阿哥生花儿,臣妾亦送了一棵,真个是再没有了的。”   康熙听了德妃此言,因冷笑一声,道:“德妃,你可真是够贤德的,竟拿着朕御用的东西做好人,敢是朕多年不立皇后,你便以为你就是这后宫的主子了?”德妃忙道:“臣妾不敢。”康熙冷笑一声,道:“不敢,朕看你敢得很!若不是看在老四还有没了的老六份上,这次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现在朕就罚你面壁思过半年,也不许再见老十四,若不然,你就一辈子去冷宫里待着罢!”   德妃听了,顿时如轰去了魂魄,忙跪着挪向康熙身边,哭着求情道:“皇上,皇上开恩哪。”康熙将德妃一脚踢开,颇有些嫌恶地道:“你最好祈祷老四没事,否则朕谁也饶不得!”言罢,便自大步流星地出了永和宫,只剩下德妃一人跪在那里,脸上满满的皆是恨意……   回到了御书房,黛玉看了看康熙紧皱的眉头,因道:“皇上伯伯,是不是德妃娘娘说仙女曼陀罗已经没有了?”康熙有些疑惑道:“黛丫头,你怎么知道德妃是这样说的?”   黛玉冷哼了一声,因道:“德妃娘娘是何等人,我想我比您更清楚,皇上伯伯,如果我说,那仙女曼陀罗如今还好好地放在德妃娘娘的永和宫中,您信不信?”康熙无奈地苦笑一声,道:“朕自是相信的,可是朕总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她的永和宫不是,说到底,她还是老四名义上的额娘。”   黛玉听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康熙因又问道:“老四现在怎么样了?”黛玉道:“二师兄用银针封住了四哥手臂上的几度穴道,毒性暂时不会扩散,但是相对而言的,四哥也暂时用不了武功了。”   康熙叹了一声,因道:“用不了武功就用不了武功罢,总比没了命强。”黛玉因道:“不过皇上伯伯也不必担心,适才姐姐来过了,她说她有法子弄到那千年石莲花,只是得等一些时日,只要有了千年石莲花,四哥便也就有救了。”言罢,黛玉又不觉蹙眉,道:“不过我总觉得关于四哥的伤,二师兄似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似乎四哥的伤不像表面上他说的那般。”   康熙道:“朕也是这般想的,不过现在还是让他专心医治老四才是。”黛玉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丝放心不下,当然,不是对莫离的医术不放心,只是,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啃噬自己的心脏,很是疼痛。   次日,康熙颁下圣谕,多罗贝勒胤禛染疾,特允半年病假调养,其手下事务暂由太和殿大学士林如海处理。此旨一下,满朝哗然,四贝勒胤禛自入朝堂起,不管生了什么病都会坚持上朝,风雨无阻,如今忽而竟要请病假,且一请就是半年,不禁让群臣议论纷纷,再加上昨晚皇宫中发现刺客的事也传了出去,因此众人皆猜测是不是胤禛遇到了刺客,且是已然危在旦夕。   不过众臣也只敢在心中这般思量,却是不敢面上露出分毫的。在朝堂上,太子、胤禔、胤祉、胤祐、胤祀等皇子阿哥也是在心中暗自思量,只太子因为胤禛是自己强有力的帮手,倒是出自一片真心,而其他人则是想要去四贝勒府探个虚实,看看胤禛究竟如何了。   下了朝,诸皇子阿哥皆自往同一个方向而去,那便是胤禛的四贝勒府。哪知到了四贝勒府,众人才知胤禛并不在四贝勒府,而是在黛玉的大观园之中。   胤祀听闻此言,不觉一愣,因问那门房道:“如何四哥却不在四贝勒府?”那门房道:“回八贝勒的话,只因咱们爷这病却是不轻,宸玉公主殿下因怕咱们爷一人在府中无法安心调养,故而才将咱们爷挪到了大观园,八贝勒也是知道的,宸玉公主殿下原是懂医术的。”   众人闻言一愣,黛玉虽说是满洲贵女,如今又是手掌凤印的固伦公主,但却重男女之别犹胜一般汉家女子,如何今日竟一反常态起来,看来胤禛昨晚在宫中确实是遭遇到了刺客了,且还伤得不轻。   念及此,胤祀因笑向胤礽道:“太子殿下,依我看,咱们还是去公主府上瞧瞧四哥罢。”胤礽想了想,因摇头道:“不好,且不说宸玉公主性子极为古怪,惹恼了她,皇阿玛那里却是不好交待的,再则,我们这么多人,也实不宜去打扰四弟静养。”   胤禔撇了撇嘴,因斜睨了胤礽一眼,因道:“太子殿下今日如何竟怕起一介女流起来,凭她再怎么尊贵,那也是咱们皇家给予她的,若是她不识抬举,咱们皇家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来,叫她当不成这个公主!”   胤礽闻言,正欲开口说上两句,忽听背后黛玉的声音响起,于是便转过身去,只听黛玉冷哼一声,道:“直郡王倒是好大的气魄呢,本宫这个公主偏就是这般的不识抬举了,有本事直郡王这便上奏皇上伯伯,说本宫对爱新觉罗氏皇家不敬,让他治本宫一个大不韪的罪名!”言罢,一双妙目如含冰雪,冷冷的注视着胤禔。   黛玉原是到四贝勒府取些东西来的,原本晴雯欲代自己来取,只因那东西在胤禛的书房里,而胤禛同黛玉一样,素性喜洁,最厌别人进他的书房,这才亲自来取,不成想刚至四贝勒府的门口,便自听到胤禔同胤礽说话,听他口气,言语之中对自己是颇多瞧不起,黛玉听了,自然生气,于是便自说出了那番话来。   胤禔见了黛玉这般的眼神,不觉浑身骤生冷意,说实话,自黛玉进京以来,胤禔因一直忙于军务,与黛玉没见过几次,在胤禔的眼中,除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其它的他一概视如敝屐,一屑不顾,除了康熙,也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如今乍然见到这般慑人心魄的目光,而且还是出自一个女子,不觉心头一跳,竟莫名地生出一股惧意来。   胤禔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错觉,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凌厉的气势。   胤礽见胤禔愣在那里,便忙上前,虽说他在政见上与胤禔不和,且也知道胤禔一直觊觑着自己的位置,不过胤禔到底与他是兄弟两个,小时候也常在一起玩耍,所以他却是狠不下心来对胤禔的,如今见胤禔得罪了黛玉,心中自然担心,因忙道:“还请公主莫要生气,大哥他原也是有口无心!”   黛玉看了胤礽一眼,因道:“是有心还是无心,本宫心中自是清楚的,只是太子殿下,你也该多多像索相学习才是,不然似你这般心软的,若不是有人帮着,只怕人家早已经就吃了你了。”言罢,也不管胤礽是如何想的,黛玉便自进了四贝勒府,只留下一个清丽的身影给众人。   ————————————————————————————————————————   这一卷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0章黛玉情动泪凝绛珠   胤禔见黛玉给了自己一个钉子碰,不觉有些讪讪的,心中却是对黛玉存了几分敬畏之心,日后也不敢再在黛玉面前出言不逊,不过这些皆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而胤祀等人见胤禔在黛玉处吃了亏,自然也不会轻易再去撞枪口,只是到底觉得很是无趣,故而便也就不再说什么要去公主府看胤禛的话,便要各自回府,只太子胤礽看着胤禔离开的背影,心中不觉有些担心,虽说近几年来他因为沉迷于酒色,渐渐地磨掉他原本的雄心壮志,但是却改不了他天生的聪敏,更何况对于黛玉,胤礽始终存着那么一份心思,故而也就格外留心黛玉的事。虽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胤礽隐隐觉得,今日胤禔对黛玉只怕是有了心的,将来恐怕会给胤禛和黛玉带来些许麻烦。   胤礽如此思想着,但是却未动声色,只是站在原地许久后,便自命人摆驾回毓庆宫,跟来的小太监听了,急忙“嗻”了一声,便自随着胤礽回毓庆宫去了。   再说黛玉进了胤禛的书房,便径自走到第二排书架子前,将上面的一个花瓶转了一下,接着便看见正对着那书架子的墙上竟出现了一扇暗门来,里面黑咕隆冬的,显见得是一个秘室。黛玉走进了那个秘室,那扇暗门便“倏”的一声关上了,映入人眼帘中的还是一堵平淡无奇的墙,好似整个书房根本没人进来过一样。   这个秘室是康熙三十一年,胤禛刚刚开府之时,胤禛特地命人秘密建造的,原本除了胤禛自己,就只有胤祥一个人知道,后来黛玉进京之后,胤禛便将自己书房中的秘室告诉了黛玉。   这个秘室并不算大,也只有普通屋子的两间那般大小,只是其中却是存放了不少机密文件并许多珍贵之物,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藏宝库了。不过黛玉也不去看其它的,只管听胤禛所说,找到了一个正方的式样古朴的木匣来。黛玉并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听胤禛说这木匣乃是去年他在外历练时遇到一个癞头和尚赠予他的,说他日他生命垂危之时,服用此匣中之物必可逃过一劫。   黛玉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木匣子从秘室中出来,虽说她并不知道这木匣中放着何物,但是既然胤禛说这木匣中的东西能救他的性命,想必定是难得之物,因此黛玉也自很小心的捧着,生怕有些许磕碰到了,竟是误了胤禛的性命。   待黛玉捧着木匣回到了大观园,却没想到竟意外地遇上了妙玉,因诧异道:“姐姐不是去了巫山吗?如何却回来得这般快?”妙玉道:“我原是想着那巫山素女仙子那里有一朵千年石莲花的,正欲向其求了来,却不想才至那里提及此事,便听她说那千年石莲花被那茫茫大士先求了去,只说是要救人性命的。”   “救人性命?”黛玉闻言,不觉有些诧异,因问道:“那茫茫大士与空空道人原是世外散仙,不拘受天庭规制,且他们二位原是最厌这红尘纷扰的,如何便忽而下凡救人命积功德起来了?”   妙玉摇了摇头,因道:“这个,素女仙子只说那人原也是天上神仙入世历劫,茫茫大士看不过眼,便欲去点化一番,也积些功德有助于修为。”黛玉听了,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只不知那茫茫大士所要点化的是谁,不过好在如今虽没有那千年石莲花,亦没有那仙女曼陀罗,不过却不成想四哥有一奇物,可以自救,不然我定然要亲去寻那茫茫大士,非得取回那千年石莲花不可!”   妙玉闻言,不觉打趣黛玉道:“妹妹最近对四贝勒似乎愈发地上心了,看来四贝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黛玉脸色微红,因羞恼道:“姐姐你笑话于我!”妙玉抿唇一笑,而后叹了口气,因道:“倒不是笑话于你,妹妹,当初,你不正是为着他才来到这凡尘的吗?”言罢,也不等黛玉说什么,只道:“妹妹,我们快去罢,再不然,迟了便不好了。”   黛玉愣了半刻,答应了一声,便自向胤禛养伤的屋子走去。岂料刚走到屋子前,便听到一声惨叫,黛玉心中一惊,便急急忙忙冲进屋子里去,待得看时,却发现胤禛正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样子很是有些触目惊心。   “四哥!”黛玉见状大惊,失声叫道,而后也顾不得许多,便径自奔至胤禛跟前。这时,胤祚、莫离、胤祥还有妙玉也因听到黛玉的叫声急忙赶来,见到胤禛这般模样,亦不觉吓了一大跳,因忙手忙脚乱地将胤禛从地上扶起来,胤祚和胤祥因命人烧好了洗澡水,便自亲自为胤禛洗起澡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胤祚和胤祥方扶了胤禛重新躺回了床上。之后,胤祚方对莫离道:“二师弟,适才洗澡的时候,我趁便把了一下四哥的脉,发现他手臂上的毒素正在扩散,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已经为他用银针封穴法暂时抑制住毒素了么?”   黛玉听了胤祚此言,亦上前问道:“二师兄,有关于四哥的伤,你是不是有什么是瞒着我们的?”莫离迎着黛玉那灼灼的目光,声音有些涩涩的,因哑着嗓子道:“小师妹……”“告诉我!”黛玉斩钉截铁的目光让莫离心中一痛。   “不,我不会说的!”莫离使劲地摇着头,而后便自跑出了屋。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受,他与黛玉相处的这几年,他从没有将黛玉当成是小师妹一般看待,虽然说当时黛玉年纪尚小,但是那时的他便已经决定了,将来一定娶黛玉为妻,可是如今黛玉却与四贝勒胤禛有了婚约,且只待国孝一过,便即要行大婚之礼,这叫他心中如何不痛。   但是,后来他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想通了,既然黛玉对四贝勒有情,且看胤禛的样子,想来也是不会让黛玉受委屈的,既然如此,那他便自作为一个师兄,一生一世守护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可是这边胤禛,那个与她有着婚约的人受伤中了剧毒,自己虽说知道解法,可却要以伤害她的代价方才可以做到,他怎么可以如此做?不,不行,他做不到!很是狼狈地逃离,为的就是避开她那追询的目光。他害怕,自己在一时冲动之下说了出来,最后给黛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莫离一口气跑出了好远,方才冷静下了头脑,细细思量着该怎么办才好。大师兄和玉儿都是论毒术虽不若自己,但到底还是懂的,而且四贝勒中的毒拖不得,时间一长,大师兄和玉儿自会看出端倪来,可是到那时候,只怕四贝勒是神仙也难医治了。想到这里,莫离不觉恨恨的,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莫离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正是秦风。秦风见莫离一脸愁容,却又似不甘心的模样,因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相识这么许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种表情来呢。”   莫离自嘲地笑了笑,道:“你别嘲笑我了,现在我可是很落魄了呢。”秦风听了,因道:“是因为宸玉公主的事吗?我听说了,她与四贝勒已经定亲了吧?”莫离闻言,不觉有些惊讶,因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可还没正式公开呢,知道的人也只那么有限的几个而已。”秦风笑道:“你可别小看我呢,我虽说只是一小小茶商,可还是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莫离听了,因道:“果然,我和玉儿没有猜错,你的身份来历定然不是那般的简单。”秦风看向天空,因淡淡地一笑,道:“不简单?也许吧?不过那些对于我亦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小小茶商,而且,还是一个为情所苦的茶商而已。”   莫离闻言,不觉惨然一笑,道:“原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言罢,因又道:“但是,即便如此,你也未必能解得我心中忧烦。”秦风淡淡一笑,因道:“那就说说看吧,有时候说出来,反而会好受一些,你不觉得将事情压在心中很是沉闷吗?”   莫离听了,因笑了一声,道:“说得也是呢。”言罢,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秦风。   “原来如此。”秦风点了点头,接着因一笑,道:“不过,这件事你告诉我算是做对了,别的也许我帮不上忙,不过四贝勒的毒,我倒是有些办法。”   莫离听秦风的话,因忙问道:“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你可知,他中的毒非同一般,可不是一般的箭毒。”秦风笑道:“我当然知道。带我去四贝勒处,我来给四贝勒解毒罢。”莫离闻言,只得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黛玉因见胤禛脸色愈来愈差,不仅仅是手臂有伤口,便是浑身上下亦是伤痕累累,且大都泛着青黑之气,显见得毒素开始遍及全身了。黛玉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胤禛的性命便不保了。因此十分着急,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忽而想起胤禛让自己取的那木匣,于是急忙取过,打开一看,却见一晶莹剔透,如冰雕琢而成的,美得不似凡间之花的白莲花正散发着阵阵的清香。“这是……”黛玉惊讶极了,说话竟有些结巴起来。   妙玉见黛玉如此,忙过来一看,因诧异道:“这不是千年石莲花么?”胤祥听了妙玉的话,因有些兴奋道:“这么说来,四哥岂不是有救了,快,快让四哥服下那千年石莲花!”   胤祥的这一句话,让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顿时清醒了过来。黛玉因忙将那千年石莲花取出,并将那千年石莲花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撕下,塞进胤禛嘴里,喂给胤禛吃,只见不多时,胤禛身上的伤痕便在渐渐平复,青黑的毒气亦在逐渐消散。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胤禛身上的毒气并伤痕便已完全消失了。   正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黛玉会忽然发现,胤禛却依旧是昏睡不醒,忽而,一道红光乍起,却见适才胤禛身上有伤痕的部位,都忽然都流出了血来,且怎么也都止不住,黛玉等人见状,刚才的喜悦之情顿时一扫而光,复又开始担起心来。   妙玉掐指一算,不觉在心中一叹,暗道一声“冤孽”之后,便自转身离去,未曾惊动任何一人。“你们都出去罢。”黛玉心中突然觉得一酸,因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落泪的样子,故而便出声@道。   胤祥听了,不觉有些担心,因出声道:“玉儿妹妹,你一个人没问题罢。”黛玉尚未开言,便听胤祚插言道:“放心罢,小师妹素有分寸,不会有事的。”言罢,便领着众人皆出了屋子。胤祚与黛玉师兄妹几年,彼此自是十分了解,他知道黛玉现在定是希望能大哭一场的,而且黛玉哭泣素来都不爱被人瞧见,只不过这是个秘密,也只胤祚一人知道。   待众人皆出去后,黛玉看着那被血染红了的床单,心中的痛楚霎时愈加浓烈起来,而且这种痛很熟悉,仿似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经有过,只是自己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四哥!”黛玉好容易唤出来,接着一声比一声响亮,仿似要喊破了喉咙似的,“四哥,四哥,四哥!……”   虽则如此,但胤禛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像,正在这时,一幕画面忽而出现在了黛玉的脑海之中,那是一个极度残酷的画面,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被截去四肢,万刃剁尸,看到了这一幕,黛玉不惊大喊出声:“不要啊!……”可是终究无济于是,那男子最后被做成了肉饼,放在了一个金盘之中,被那男子的亲生父亲吃了下去。   看到此情此景,黛玉的一滴眼泪落下,沾湿了那床上已然干透的血渍,而后,仿似奇迹一般的,胤禛原本的伤口处的血止住了,而床上的血渍也突然飘浮到了半空之中,在光芒四射中慢慢地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颗殷红如血、内蕴光华的果实。   接着,光芒散去,那果实落在黛玉的手中,黛玉脑海中的画面消失了,同时黛玉也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的果实,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是,传说中的绛珠果?……”   ————————————————————————————————————————   亲们,很抱歉,连着两天没更了,实在是这章写得我太纠结了。因为断崖不擅长写感情方面的戏,所以这章我修改了好多遍,但总还是觉得马马虎虎,勉强凑合,请亲们将就着看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1章胤禛魂离梦入太虚   黛玉见那手中的殷红果实正是那传说中千年方结三颗的绛珠果,不觉喜之不禁,因为只要服下这绛珠果,别说是区区凡人之体,便是神仙金身受损,也能立刻痊好,甚至能让自身修为更上一层楼。因此,黛玉忙将那绛珠果给胤禛服下,果然未过半日,胤禛便已醒来。   只那胤禛醒来之后,见自己正躺在床上,不觉十分诧异,又思及适才梦中之情景,竟已多半记不大清楚了,只是仍记得一个叫“茫茫大士”的和尚说黛玉原是什么妃子,要自己放弃黛玉,因而不觉微微皱眉,心中很是不悦。   原来那胤禛中毒至深,再迟一刻,便是有续命金丹也难救命,还好这时黛玉及时将那千年石莲花并绛珠果给胤禛服下,方拣回了一条性命,可是因为身体尚虚,所以不知不觉便便惚惚的睡去,只觉一阵紫气袭来,身子遂悠悠荡荡,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少逢,飞尘不到。胤禛在梦中不觉讶异,想道:“这个去处明明是第一次来,却为何竟似是这般熟悉的?”   正暗自思量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胤禛听出乃是一女子的声音。歌声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人来,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有赋为证: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胤禛见这女子其容貌气质皆非同凡俗,竟似出自九霄之上,且亦觉得此女眉目之间很几分面善,因不觉讶然,暗思道:“我这却是到了何等地方,为何斯人斯景,竟是这般眼熟?”   那女子见了胤禛,便径自向胤禛行来,口中因笑道:“帝君,自那灵河畔一别,由来已久,帝君在凡间一切想来皆好罢?”胤禛皱了皱眉,却是不语。   那女子笑道:“想来帝君因喝了那忘尘之水,已然忘记了那前世今生。我居于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子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世,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今忽@与帝君相逢,亦非偶然。此离我那太虚幻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仙曲十二支,可随我一游否?”   胤禛见那警幻仙子称自己一口一个“帝君”,心中疑窦顿生,故而便自随了那警幻仙子,至一所在,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胤禛见了,只微微皱眉,也不多加思量,当下随了警幻仙子进入二层门内,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   胤禛见警幻仙子只管带自己往那各司中行走,不觉皱眉,因开口问道:“不知仙子引胤禛来此作甚?”警幻仙子笑道:“帝君莫急,今次引帝君前来,乃是从玉帝之命,警醒帝君,以免帝君堕入尘寰,受那千年轮回之苦也。”   接着便自引胤禛进了右首边一司,胤禛抬头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对联写的是: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胤禛除黛玉之外,素无甚怜香惜玉之心,因此看了,也不觉得什么。进入门来,只见有十数个大厨,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是各省的地名。那警幻仙子将那“金陵十二钗正册”递与胤禛,道:“此乃金陵府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   警幻接着又指着下面橱道:“下边二橱则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胤禛听说,再看下首二橱上,果然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又一个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胤禛便伸手先将“又副册”橱开了,拿出一本册来,揭开一看,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又非人物,也无山水,不过是水墨滃染的满纸乌云浊雾而已。后有几行字迹,写的是: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翻过一页,又见后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胤禛看完,遂掷下这个,又去开了副册橱门,拿起一本册来,揭开看时,只见画着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后面书云: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   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胤禛看完又掷了,再去取“正册”看,只见头一页上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言词,道是: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胤禛看完,只觉内有深意,又往后看时,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也有一首歌词云: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后面又画着两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也有四句写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   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后面又画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其词曰: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后面又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断语云: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后面忽见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后面便是一所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经独坐。其判云:   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后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后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其判云: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   后面又画着一盆茂兰,旁有一位凤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后面又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胤禛还欲继续看时,警幻仙子却掩了卷册,笑向胤禛道:“帝君且随我去游玩奇景,何必在此打这闷葫芦!”   胤禛闻言,也不多言,便自弃了卷册,又随了警幻来至后面。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   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一见了胤禛,都怨谤警幻道:“我们不知系何‘贵客’,忙的接了出来!姐姐曾说今日今时必有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这清净女儿之境?”   警幻笑向众姊妹道:“难怪你等不识他,他原是紫微帝君,绛珠妹子下凡历劫之时,他为护绛珠妹子周全,原也跟了去的。只因近日为奸人所害,身中剧毒,魂魄一时无依,我遵从玉帝之命,引其来此,意欲警示一番,也好早完此劫,重回天庭。”   言毕,便自请胤禛入室。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警幻笑道:“此香尘世中既无,尔何能知!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   待众人入座毕,便有小丫鬟捧上茶来。胤禛只觉清香异味,纯美非常,因问何名。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红一窟’。”胤禛细细品味,不觉皱眉。因又看房内,瑶琴、宝鼎、古画、新诗,无所不有,窗下亦有唾绒,奁间时渍粉污。壁上也见悬着一副对联,书云:   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   众仙子因闻胤禛乃是紫微帝君,少不得又一一自述己名: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少刻,有小丫鬟来调桌安椅,设摆酒馔。真是:   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   更不用再说那肴馔之盛。胤禛因闻得此酒清香甘冽,异乎寻常,因道:“若是十三弟得饮此佳酿,想来一定欢喜非常。”警幻笑道:“帝君与后羿大神相交之情果然让人称羡,便是到我这幻境,亦不曾相忘。”而后又接着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曲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胤禛闻得此酒之名,心中不喜,只面上不露分毫,只点头称赏。   饮酒间,又有十二个舞女上来,请问演何词曲。警幻道:“就将新制《红楼梦》十二支演上来。”舞女们答应了,便轻敲檀板,款按银筝,听他歌道是:开辟鸿蒙……方歌了一句,警幻便说道:“此曲不比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必有生旦净末之则,又有南北九宫之限。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若非个中人,不知其中之妙。料尔亦未必深明此调。若不先阅其稿,后听其歌,翻成嚼蜡矣。”   言毕,回头命小丫鬟取了《红楼梦》原稿来,递与胤禛。胤禛接来,一面目视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   〖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恨无常〗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分骨肉〗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乐中悲〗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喜冤家〗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淫荡贪还构。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虚花悟〗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把秋捱过?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留余庆〗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晚韶华〗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绣帐鸳衾。只这带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收尾:飞鸟各投林〗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歌毕,又歌副曲。胤禛紧皱双眉,须臾,似有所悟,因问警幻仙子道:“敢问仙子,莫非这些歌曲乃是依尘世凡人之命数所谱,用来警诫后世来者的?”   警幻仙子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只因如今天机已改,这个中之人命数业已受到牵累,所以适才帝君所见册子里的内容包括这《红楼梦》十二曲都是要改动的,其中当然也有那绛珠妹子在的,绛珠妹子与帝君有着数千年的羁绊,却因那神瑛侍者的一颗滥情之心,以致于帝君与绛珠妹子皆落入了凡尘历劫,只待绛珠妹子将那浊泪还与神瑛侍者,帝君和绛珠妹子便可修成正果了,否则便只能重堕尘寰,这便也是为何今日引帝君来此的缘故。”   胤禛闻言,这才明白警幻仙子给自己看了这些物事,却也是不怕自己泄漏了天机的,原来竟是这样的。   正在胤禛思量之际,忽见一道红光骤起,警幻见了,因笑道:“想来绛珠妹子知道帝君魂魄离体,特来接引来了,帝君且请去罢,不然绛珠妹子怕是要等急了。”言罢,胤禛只觉自己倏忽之间便到了一处断崖之畔。   那断崖深不见底,似有万丈。胤禛正不知往何处去时,这时走过来一个和尚,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貌,那和尚向胤禛走来,因笑道:“帝君下凡这许久,想来将前尘之事皆已忘却了,但只帝君只记住了,520小说妃子虽与帝君有千年的羁绊,但你们到底都是天庭大神,莫要因情之一字而自误,须知上善若水之境在于先断七情,绝六欲,切记,切记!”   说了这些不经之谈后,那和尚便将胤禛一推,胤禛便自掉下了那断崖,登时醒了过来。   黛玉见胤禛醒来,心中欢喜非常,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扑到胤禛的身上便自低声啜泣起来,口中道:“四哥,你可吓死玉儿了,玉儿差点便以为四哥再不得醒转了的。”胤禛见黛玉哭泣,心中只觉十分心疼,因柔声道:“玉儿别哭了,四哥答应你,为了玉儿,四哥再不会让自己有半分意外的。”   黛玉点了点头,因道:“四哥受伤昏迷的这段时日,爹爹和大师兄也去查了那刺客,发现这事情竟与那叫‘天地会’的组织有莫大的关系。”“天地会?玉儿是说那江湖上那个反清复明的组织‘天地会’?”胤禛有些疑惑。   “正是,所以玉儿想着,待四哥好痊了,玉儿便去江湖上走上一遭儿,好歹要查清楚了的。”黛玉道:“而且宫中居然能混进天地会的人,可见宫中必有内应,要查出这个内应,就只有深入虎穴,直捣黄龙这一条路可走了。”   胤禛赞同地点了点头,因道:“既如此,那到时候四哥陪玉儿一同走这遭。”黛玉闻言,因素知胤禛性情,且经此一事,她已认清自己心中所系,因此再也不愿同胤禛分开,故而便答应道:“好。”   言罢,一双白皙的玉手便自握紧了胤禛那又大又稍显粗糙的手,两双手彼此紧握,宛若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浪漫但却坚定不移。   ————————————————————————————————————————   这章是过渡章,下章开始黛玉、四四、胤祥和妙玉四人就要开始闯荡江湖了,敬请期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2章离京城路遇柳湘莲   胤禛将养了大概三天左右,身体便自恢复如初。“四哥,看来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呢。”黛玉待胤禛舞完剑,便自笑着说道。“嗯,非但如此,我还觉得内力比之前还要强上许多。”胤禛淡淡一笑,接着道:“这多亏了玉儿你这些天的照料呢。”黛玉闻言,不觉羞涩地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方岔开话题道:“既然四哥已经好痊了,我想也是时候跟皇上伯伯和爹爹娘亲说一声,趁这半年时间去江湖上走一遭,调查一下那天地会的事了。”   胤禛点了点头,因道:“说的也是。”这时,晴雯走过来道:“四爷,公主,皇上还有老爷夫人都来了。”黛玉闻言,因笑道:“正巧,我和四哥正要去找他们呢。”   “黛丫头要找谁去呢?”黛玉的话才落,便老远就听到康熙那爽朗的笑声。黛玉和胤禛转过头,看见康熙身后跟着李德全,言笑晏晏地向这边走来,而林如海和贾敏两人也一同陪在康熙的旁边,嘴角含笑。这几日,康熙总是抽空便过来,有时候林如海和贾敏两人也会跟着,看着胤禛和黛玉两人这几日感情突飞猛进,康熙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而林如海和贾敏虽说有些担忧,不过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了解的,所以除了尊重黛玉的选择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举动。   “爹,娘,皇上伯伯。我和四哥正商量着要去找你们呢。”黛玉奔至林如海和贾敏跟前,笑着道。贾敏看着出落得愈发美丽的女儿,因笑道:“玉儿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黛玉道:“其实我和四哥想着趁四哥有着这半年病假,去江湖上走上一遭儿,调查一下那天地会的事情呢。”   “不行!”黛玉话音刚落,贾敏便反对道,“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禛儿身上也有伤,如何能去那江湖上行走,万一有个闪失……”“敏儿!”林如海打断贾敏的话,因道上:“你太多心了!”接着又看向胤禛和黛玉,问道:“你们两个打算好了吗?已经决定了?”   胤禛注视着林如海的目光,很是坚定地道:“是!”而后又道:“请四叔放心,胤禛一定会尽全力保护玉儿的,而且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也是因祸得福,武功修为和内力都比之前要强上许多,胤禛向四叔您保证,胤禛有足够的能力护住玉儿。”   黛玉听了胤禛的话,心中欢喜,因向林如海道:“爹爹,您了解玉儿,玉儿并非是那种养于深闺的弱女子,您自己不也是常说,林家不论男儿还是女儿,都是这个世上最出色的,绝对不会是一介庸碌无为之辈吗?而且,玉儿自信,玉儿的一身武艺,绝不逊色于大师兄二师兄,他们之前能在江湖上行走,玉儿也一样可以!”   “好!”康熙听了黛玉这话,不觉掴掌大声喝彩。林如海亦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笑向贾敏道:“敏儿,玉儿终有一天得独自一人面对风雨的,不可能一直生活在我们的荫蔽之下。”林如海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黛玉在京中两年,虽说看似一直都是黛玉独自一人为胤禛培养势力,拉拢人才,实则暗地里林如海都有帮扶,不然即便是黛玉,也不会次次都极其顺利,只是因为林如海每每出手都不留痕迹,所以黛玉虽有所怀疑,但都没有看出丝毫蛛丝马迹。   听了林如海这话,黛玉自是明白了一切,心中虽说有些埋怨,但想到林如海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番关切之心,且自己也不是特别爱理会这些事情,只是事关胤禛,不得不去做而已,因此便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拿一双眼睛看着贾敏,只因她知道,自己和胤禛去往江湖上查那天地会的事情,康熙是一定不会反对的。   贾敏看着黛玉那坚定的面容,心中一叹,因道:“好罢。但路上要小心,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记得时常捎个消息回来。”黛玉闻言,便笑着答应了。这时,胤祥和妙玉两人走了过来,因对康熙并林如海和贾敏道:“我们也要跟着一块去。”康熙和林如海以及贾敏对视了一眼,因想了想,便自答应了。   待送走了康熙等人,胤禛、黛玉、胤祥及妙玉四人便自收拾行装,晴雯春纤等四人见了,因对黛玉道:“公主,这次出去,好歹带上我们几个才好。”黛玉因笑着对晴雯春纤等四人道:“倒不是我拦着不让你们跟去,只是这次出去你们四个谁也跟不得。”   晴雯性子急躁,因问道:“这却是为何?”黛玉道:“这次离京,我与四哥原也是偷偷的,便是十三哥和姐姐,为了不惹人怀疑,也是一个借口出京历练,一个称病不见外客。因此在我们不在的期间,必得有人替我们瞒过去才好,不然难保朝中或是宫中的某些人算计我们,晴雯原与我有几分相似,我不在的时候,还要晴雯装扮成我的样子蒙混过去才好。”   晴雯春纤等四人听了,这才明白,因又问道:“那淑宁公主那里怎么办?最近宜妃娘娘每每探听淑宁公主的事情,有事没事总要来请淑宁公主,往常为了探听宜妃娘娘的底细,淑宁公主倒也不是次次都推拒,如今就算是称病不见外客,可也不能病个一年半载的,难免令人生疑。”黛玉笑道:“这你倒是大可以放心,姐姐那里自有智能儿相帮,不会有事的。”@   晴雯春纤等四人听了,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黛玉见了,又笑着嘱咐了几句,晴雯春纤听了,便自点头答应了。   次日天还未大亮,黛玉和胤禛等便自换上一身普通的衣装出了各自的府邸,一路策马扬鞭离开了京城,只两日功夫,便自来到了沧州地界。   “四哥。这两日来我们连夜赶路,我看我们还是到哪家客栈投宿一晚,顺便探听些消息,明日一早再赶路,若不然只怕还没到福建呢,我们便已经累死了。”胤祥骑在马上,看着沿街的酒肆一个接一个,酒瘾早就犯了,因想了想,笑向胤禛道。   胤禛自是知道胤祥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正欲待训斥胤祥一番,因看见黛玉面露疲惫之色,便知这两日赶路赶得太急,黛玉没有休息好,不觉暗骂自己竟是如此粗心,故而便道:“好罢,我才看见前面有一家悦来客栈,我们便在那里投宿一晚罢。”   胤祥本以为胤禛会驳斥自己一番,却没料到胤禛竟答应了,喜悦之余却发现黛玉向自己狡狭地一笑,胤祥顿时便明白胤禛答应自己的原因,不觉在心中埋怨胤禛有了老婆没兄弟,只是面上却并不敢露了出来罢了。旁边妙玉见胤祥吃瘪,不觉也抿嘴一笑。   胤禛自是看出来胤祥的心思,不过他却并不去管他,反正胤祥对妙玉亦如自己对黛玉一般,只是胤祥还有些小孩子气罢了。   既然并不急着赶路,胤禛黛玉等人自是放慢了速度,只策马徐行,恰似散步一般在街上走着。正在这时,忽见一群人向胤禛黛玉等人撵了过来,其势汹汹,使得胤禛黛玉等人登时受了惊讶,顿时宛若拼命向前跑去,眼看着便要伤到人,胤禛黛玉等人忙拽紧缰绳,又轻拍马的头部,嘴里哼着声音,这才让受惊的马及时停住。   “发生了什么事了?”胤禛黛玉四人稳住马后,便自从马上下来,看着面前骚动的人群,因问旁边一摊子上的小贩道。   那小贩听了因问道:“客人是从外地来的吧?”胤祥道:“正是。”那小贩听了便自笑道:“怪不得客人不知,其实前段时日我们这里来了一个俊俏公子,那公子身若长柳,面若冠玉,长得比女子不差什么,但却有一身的好武艺,人又冷冰冰的,因此不但不见有丝毫女子的妩媚之气,反倒是更增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那公子刚刚来时,正巧遇上那杜员外被府尹逼婚,便出手帮扶了一把,结果那杜员外的女儿看向了那公子,可那公子说自己已然娶亲,绝不能停妻再娶,因此便自拒绝,可那杜员外的女儿说什么也一定要嫁给那公子,便是作妾亦是愿意的,杜员外素来爱女如命,自然不忍拂了女儿的心意,故而每每逼迫那公子,这不,这些人都是那杜员外请来的帮手,是去那边酒肆里寻那公子去的。”言罢,便指向对面写着“醉仙居”三个字的酒肆。   胤禛黛玉四人听了,这才明白原由,妙玉因道:“那公子因见不平而生怜意才出手相帮,却未曾想到自己反遭其罪,唉,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黛玉亦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杜员外因为宠爱女儿而做出这种事情,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小贩因道:“客人且莫这般说,那杜员外是沧州出了名的大善人,虽家财万贯,但却从来看不起穷人,还四处修桥补路,济贫斋僧,去岁沧州闹过一次旱灾,那杜员外可是捐了三千两白银。只是那杜小姐倒确实有些娇蛮,不过心地却是不坏的。”   胤祥正想问“既是心地不坏,为何还做出如此行径”来时,却见一手持鸳鸯双剑的俊美男子正疾步向这边跑来。那小贩见了那俊美男子,因道:“正是那位公子呢,我适才说的,就是这位名唤柳湘莲的公子。”   ————————————————————————————————————————   本来想写成黛玉等人遭劫,遇到柳湘莲拔刀相助的,但是觉得情节太烂了,所以才这么改了,因此耽误了上传的时间,请亲们见谅,断崖因想着,果然柳湘莲的样貌是最遭罪了。而且,为了四四和黛玉的情感路程,也必须这么写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3章宿柳宅夜闻箫月燕   话说黛玉胤禛等四人刚进沧州城,便见一大群人向自己这个方向撵过来,惊吓之余幸好及时制住受惊的马,才没有出事故,待问了路旁一摊子上的小贩才知道,这些人原是受这沧州城中的杜员外所托,去那对面的醉@仙居找那柳湘莲逼亲的。而那柳湘莲也因为了要逃开那些人的穷追烂打,故而疾步向黛玉胤禛等四人的方向奔来。   “四爷,十三爷,黛姑娘,妙姑娘,见到你们太好了,快救救我罢。”柳湘莲老远就认出了胤禛黛玉等人,因此便忙一步一趋地向胤禛黛玉这边走了过来,口中还一边这样地喊着。黛玉看着柳湘莲狼狈的样子,不觉掩嘴而笑,因道:“没有想到堂堂的冷二郎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接着又拿眼睛看向胤禛,因问道:“四哥,你看我们要不要帮帮他呢。”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胤禛看到黛玉眼睛里的那一抹促狭,心中一叹,遂开口道:“也罢了,就让他跟我们一块儿罢。”柳湘莲闻言,不由得大喜,但忽而触及到黛玉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一凛,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在说话间,黛玉便自看到之前他们看到的那群人便自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遂走了过去,因拦住那些人道:“各位大哥,不知道小女子这位哥哥如何得罪了你们了,竟能叫你们这么多人赶着追他一个?”   那为首的一个大汉因看了黛玉一眼,只见黛玉梳着流云髻,簪着两枝青玉梅花簪,面罩一方素白纱巾,柳腰细细,步步生莲,且气质非凡,便知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因问道:“姑娘是柳公子的妹妹?”黛玉笑道:“正是。”   那大汉闻言,遂笑道:“在下赵可言,是杜员外的表侄儿,因受表叔所托,欲请令兄往杜府一叙。”黛玉笑问道:“不知道柳员外找我哥哥却有何事?”赵可言闻言,脸色却是有些窘迫的样子,因道:“原是表叔想招令兄为婿,故而有此一请。”   黛玉听了,因笑道:“原是为此,其实适才家兄亦曾告诉我等缘由,本来杜员外有此美意,我哥哥他也不该拒绝,只是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如今在京为官,年前早已经为家兄定下一门当户对的亲事,只待国孝一过,便要成亲。再者家兄也极中意那女子,曾发下誓愿,此生绝不负那女子,亦绝对不纳任何妾室。因此还请赵大哥回去如实告知杜员外,竟是拂了杜员外的美意了。”   赵可言听黛玉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觉哑然,遂转过身,对众人道一声:“回去罢。”正在这时,黛玉又加了一句,道:“烦劳赵大哥告诉杜员外,我们兄妹明日便要离开此处,南下回乡,竟是不必再来找我们的,只怕他日也是无甚相见之期了。”黛玉说这话,实是因为黛玉知道,柳湘莲原是二郎神杨戬真身下凡,为寻自己与妙玉而来,只待自己与妙玉两的尘缘一尽,便要护自己与妙玉回归天庭,仙凡不可相恋,乃是天条,二郎神杨戬身为司法天神,岂可知法犯法,故而才有此一说,以期能彻底斩断不必要的纠缠。   赵可言自是不可能知道黛玉真正的意思,他只以为黛玉是嫌自己表叔杜员外的家世配不得柳湘莲,故而点了点头,因道:“在下知道了,在下自会将姑娘所说的话如实告诉在下那表叔的。”言罢,便自向黛玉抱了一拳,领着众人离开了。   黛玉见赵可言领着人离开,因笑向柳湘莲道:“好了,这下你也可放心了。”柳湘莲听了,忙向黛玉抱拳谢道:“如此多谢黛姑娘了呢。”黛玉淡淡一笑,又向胤禛等人道:“好了,我们也该歇歇了,只连着两天两夜赶路还真有些受不了呢。”胤禛听了,忙道:“那我们赶紧去那悦来客栈罢。”   柳湘莲听了,因道:“四爷,你们在找投宿的地方么?若不嫌弃的话,就来我住的地方罢,虽说我现下住的地方并不大,但几间厢房还是有的。”言罢,又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只再往前面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胤禛闻言,因想了想,遂答应了。   柳湘莲引着黛玉胤禛等四人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黛玉胤禛等四人进去一看,却见柳湘莲住的地方却是一个小四合院,不过却是洒扫收拾得十分干净,便连放在窗台上的几盆兰草都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胤祥见了,不觉十分惊讶,因道:“我原以为像你这般,定是住在勾栏之所,却不想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呢。”柳湘莲闻言,不由得脸色微红,自己虽说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喜欢眠花宿柳、快意江湖的浪荡子弟,却也不至于像胤祥说的那般,是一个整日流连于青楼妓馆,沉湎于酒色的纨绔子弟,故而立时便冷声道:“十三爷,你玩笑开得太过了。”   胤祥没想到柳湘莲立时拉下了脸,不觉有些讪讪的,不过他向来豪爽,且侠气十足,自是不会想着以身份压人,故而便爽朗一笑,因道:“对不起,我原也不过一时好奇而已。”柳湘莲倒是没有想到胤祥会这般爽快地认错,反倒是一愣,便也就把适才的不快抛到一边不提。   “今天还要多谢公主为我解围,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请公主吃一顿饭的。”待胤禛黛玉等人将行李放好,柳湘莲便笑向黛玉道,接着又向早已黑了脸的胤禛道:“当然四贝勒、十三阿哥,还有淑宁公主也一道。”   胤禛听了这话,这才缓了脸色,只口中却道:“这却不必了罢。”胤禛素来心思缜密,他知道索额图对自己早就已经起了防范之心,生怕自己成为阻碍太子登基的绊脚石,在索额图心里,防范自己却是比防范胤祀还要来得强一些。毕竟自己的势力虽未曾摆到明面上,但索额图这个老狐狸,想来已经看破一二了。也因此,对于索额图门下的柳湘莲,胤禛还是有着一份防范之心在的。再者就是胤禛对黛玉的独霸心理,他深知黛玉的美好,因此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窥视黛玉,尤其是像柳湘莲这般出色的男子。   而柳湘莲又岂会看不破胤禛的这点小小心思,因此他只淡淡一笑道:“四爷请放心,柳湘莲虽说是为索相办事的,却也非是他的什么奴才,更无一丝一毫的官职在身,自是来去随心。其实柳湘莲虽说之前一直在为索相办事,实则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今柳湘莲已是脱离了那索相了,不然柳湘莲又岂会在此处与四爷等人遇上?”   胤禛闻言,却是不语。好一会儿,黛玉方笑着对胤禛道:“四哥只放宽心罢,柳公子是可以相信的人。”胤禛见黛玉如此说,这才点了点头。   是夜,华灯初上,柳湘莲引着胤禛黛玉等四人来到了沧州最繁华的大街,柳湘莲因道:“这沧州最有名的酒楼有三个,一个是白天里你们看到的那个‘醉仙居’,一个是喝花酒的人最喜欢去的‘牡丹阁’,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酒楼名唤‘鲤跃居’。”言罢,柳湘莲便自在一家看上去极大且清雅的酒楼面前停下。   “柳公子,您来了,您最近去哪了,可是好久没来我这小店了呢。”掌柜的看见柳湘莲,便忙亲自过来打招呼,看来与那柳湘莲是极熟络的了。柳湘莲苦笑了一声,道:“掌柜的,你明知道我这两日为何没来,却还来问我,可是有心跟我过不去不成?”那掌柜的闻言,只“呵呵”一笑,道:“我却是不敢呢。”   言罢,又看了看胤禛黛玉等人,因笑问道:“柳公子,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可真个都是人中龙凤呢,就这气派,便也与一般人不同。”柳湘莲听了,因笑道:“你倒是个有眼力的,我的这些个朋友可都不是普通人呢。”接着又道:“好了,你也别费话了,只给我开个雅间,不拘多少,只好酒好菜的都端上来。”   那掌柜的听说,因笑一声道:“好咧。”言罢,又叫小二道:“快,领着柳公子并这几位公子姑娘去那清扬斋,再吩咐厨房多拣好酒好菜的送去。”那小二的听说,忙笑着答应了一声,接着又将那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各位公子姑娘请随我来。”   “清扬斋”原是鲤跃居最清净且最精致的雅间,虽说价格高了些,但却是物有所值的,看黛玉和妙玉喜欢的样子便可知道了。而这厨房炒菜却也是够快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二便上了几种极为精致美味的菜肴,还给送来了一壶鲤跃居独家酿制的美酒——“龙泉酒”。胤祥和柳湘莲都是好酒之人,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喝的酩酊大醉。胤禛看了此等情状,不觉皱眉。   不过,很快的,胤祥和柳湘莲便没有了醉意,只因两人皆听到了一个名字,那就是“箫月燕”。   ————————————————————————————————————————   这几天有点卡文,更新慢了些,请亲们见谅,呵呵。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4章女扮男装青楼探秘   再说柳湘莲因为感谢黛玉为自己解了围,遂请黛玉胤禛一行四人至鲤跃居酒楼吃饭,席间胤祥与柳湘莲两人因鲤跃居独有的“龙泉酒”极为甘冽醇香,不知不觉便饮得酩酊大醉。胤禛见此情状,自是头痛万分,正愁无法叫醒两人之际,却未料到胤祥和柳湘莲听到窗外有人谈论那“沧州第一名妓”箫月燕时,两人的头脑登时便清醒了过来。   胤禛、黛玉以及妙玉三人见胤祥与柳湘莲听到那箫月燕的名字立时便清醒过来,却又并不似窗外那些一脸猥亵的好色之徒,却是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神色在的,心中不觉疑惑。黛玉开口问胤祥与柳湘莲二人道:“十三哥哥,柳公子,那箫月燕是什么人,怎么你们一听她的名字,竟似是无比震惊的模样。”   柳湘莲闻言,正欲待回答时,却见小二过来上酒菜,听到黛玉等人说起箫月燕的名字,因笑道:“客官不知,这箫月燕却我们这沧州地界极有名的,她本非我们沧州这边的人,却是大约一年之前从庐州那边来的。虽说她身在青楼,却是冰清玉洁的一个女子,又是国色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曾有一金陵富绅得闻其名,特追其至此,每每为其一掷千金,她却不屑一顾。亦曾有一京官欲为其赎身,纳其为侧室,她却也是不愿,只在那铃梦楼做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歌妓。”   黛玉闻言,不觉有些好奇,因问道:“你可知她为何不愿赎身?按道理说,一介歌妓却是极为下贱的,有京官愿为其赎身且纳为侧室,普通歌妓求都求不来,她为何却不愿意?”那小二听了,因笑了笑道:“这小的却是不知了。只是听人说起过,那箫月燕原也是官宦之后,只因祖上犯事抄家,当时还只七岁的她便被卖入青楼,在老鸨的调教下成了一歌妓。想来她也是看破了富贵如浮云,所以才对此嗤之以鼻罢。”   妙玉听了,因道:“若果真如此,那箫月燕倒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女子。”那小二听了,因笑道:“这位客官说的是。”接着又笑道:“若各位客官无有他事要问,小的便自先告退了。”胤禛依旧冷着一张脸,道:“去罢。”那小二得闻此言,便自退下了。   待小二退下后,黛玉见胤祥及柳湘莲仍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不由得开问道:“十三哥,柳公子,你们两个怎么了?”柳湘莲却似没有听到黛玉的问话一般,只口中喃喃自语道:“却不成想她来了之沧州已经有大约一年的时间了,可叹我却还想着去庐州打探她的消息。”   胤禛、黛玉及妙玉三人闻言,相顾对视一眼,面上皆露出一丝讶异之色。看得出来这柳湘莲却是一直在打探这箫月燕的消息,只是却不知道这箫月燕到底是何许人也,与这柳湘莲究竟是何关系,却让他一直记挂于心的。   胤祥见到胤禛等三人的神色,知道他们必定都是极在意这箫月燕的,便急忙开口解释道:“其实这箫月燕的身份来历并非如那小二说的那般简单,那小二知道的也不过是她表面的身份,实则她暗地里却是天地会的人。”   “你说什么?”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说不吃惊,只怕没有人会相信。黛玉闻言,因忙问胤祥道:“可是天地会的势力该只在福建等临海地区才有的。”   胤祥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四哥在皇宫遭遇刺客,你们也该知道我也曾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有一些事情我比较清楚,那其中一名刺客用的武功我却是认得的,是天地会玄水堂香主韦泰的云龙剑法,只那人使得却并不十分纯熟。也因此我猜测这行刺四哥的黑衣人也许就跟那天地会有关系也不一定。于是我便着手调查天地会的事情,发现江南七省并临近京城的直隶河北等省,都有天地会的联络暗记出现。”   胤禛看了胤祥一眼,因问道:“十三,你是怎么查到这些事的?”胤祥抓了抓光亮的额头,不好意思地看了胤禛一眼,因@笑道:“果然是瞒不住四哥,其实是我联络了琼玉,请他帮忙调查的,结果一查之下,便知道了那有关箫月燕的事情。”   柳湘莲这时亦插言道:“其实我打探那箫月燕,却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说实话,箫月燕是何许人也,我本人也并不是很清楚。”言及此处,因见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于是便接着道:“其实是索相托我打探箫月燕的。只因索相言道,那箫月燕极有可能是李光地李大人之女。”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空气顿时似是凝固了一般,整个雅间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事情都听得见。好一会儿,胤祥这才结结巴巴地问柳湘莲道:“这不可能吧?这李光地大人最是高洁,两袖清风之人,甚得皇……老爷子的称赞,如何便会有一个女儿是天地会的人?”   柳湘莲道:“具体的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那日索相意外遇到了一个满京城寻找李光地李大人的妇人,索相因见那妇人风尘仆仆,且是面黄肌瘦,似是多日未曾饮食,便将她救到府中,细问之下,才知道那妇人与李光地李大人有过一夜雨露之欢,之后那妇人便有了生孕,诞下一女,便是那箫月燕。只因她原是未婚有孕,自是不容于世,因此那妇人便将箫月燕送至自己的远房亲眷处,托其代为照料。岂料到未过两年,便听到那远房亲眷被下旨抄家的事情,而箫月燕也就此被官卖为妓,沦落青楼。为了寻找箫月燕,那妇人从南至北,从北至南,四处寻访,终于在庐州打听到了箫月燕的消息。又因她无财无势,终难救箫月燕脱离苦海,故而那妇人这才寻上京城,找那李光地李大人,毕竟那箫月燕原也是李大人的亲女。”   妙玉清冷一笑,因道:“想来索相叫你寻那箫月燕,是想借她母女来要挟李光地李大人,借皇……老爷子对李光地李大人的信任,来相助太子爷巩固地位权势。不然只加上还未死心大阿哥直郡王,还有势力越来越大的八贝勒,就太子那般扶不起的阿斗,也想牢牢坐稳那张位子?”   柳湘莲听了一笑道:“妙姑娘所言甚是,索相虽未同我多说,但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那般打算的。”接着又皱了皱眉头道:“只是我实不知那箫月燕却还是天地会的人,若被索相知道了这层关系,只怕李光地李大人将便愈发地受制于索相了。”   胤禛听了柳湘莲这话,不觉开口问道:“听你这意思,却似乎是不同意索相那般做法的。”柳湘莲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我与索相素来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托我办事有他什么目的,只要不危害百姓,一般我不会去管;至于我借索相之势,也是有我的缘故,我只管达成了我的目的,便自脱身离开,与他再无瓜葛。不过对于索相那等卑劣的小人所为,我却是极为看不过眼的。”而后顿了顿,又道:“当然这也与我无关,毕竟朝堂之上的党同伐异,却是我一介草民不消管的,我所关心的,不过是谁能给这天下百姓一个好的生活罢了。”   胤祥听了,便问道:“既如此,那你何故还跟在索相身边,为他办事,你该知道,索相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忠心报国的正直大臣,而变成了一个一心只为维护太子利益的奸狡之徒。”柳湘莲笑道:“这我当然知道,我不是才说了,我跟着他,为他办事,原也有我的目的存在。”言罢,又叹了口气,因道:“不过,我看只这事过后,我便得从索相身边抽身了。而且这次的事,我原也看不过眼,我可不能任由李光地李大人为索相所制,受其摆布。否则,只怕天下百姓的安危便没了保障了。”   黛玉听了,因问道:“既然如今你已经探得那箫月燕的所在,那你却是打算如何做的?”柳湘莲因一笑道:“既然那箫月燕在铃梦楼为妓,自然我也去那铃梦楼喝上一回花酒便就是了。”黛玉听了,因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与你一道儿去。”   胤禛闻言,面上立现不悦之色,因对黛玉道:“玉儿,你怎么能去那般地方?”黛玉看了胤禛一眼,道:“那般地方又如何,只要洁身自好,坐怀不乱,又怕什么污浊了你的!再者说了,我们本为调查那天地会而来,如今有了消息,自然要去打探一番虚实。四哥却拦我做什么,莫非四哥想将我与姐姐两人撇下,好独自与十三哥哥去那铃梦楼风流快活的?”   胤禛听出黛玉语气中有着深深的不悦,心中叹了口气,因忙道:“我却如何会有这般想法的?可你与妙玉到底是女子,去那种地方难免有诸多不便之处,且声名体面原比女子的性命还来得重要,你们去那种地方,岂不叫人看轻了你们,将你们视作那可任人轻薄的浪荡的女子?”   黛玉微微一笑,因道:“四哥如此说,想来那般地方你们男子去却是天经地义的了?”胤禛正要开口说“是”,却惊觉黛玉话中的软刺儿,便急忙将话咽了回去,正待开口辩解,却听黛玉道:“不过四哥说的也是,那种地方终不是我们女子能去的。既然这样,我与姐姐便就不去了,自在那柳公子的住处等你们回来。”言罢,便自拉了妙玉的手,两人一同款款离去。   正待胤禛以为成功地劝阻了黛玉和妙玉时,却未曾想到,他们三人刚进铃梦楼,便见到那大厅中离他们不远处的桌席之上,坐着的俨然便是女扮男装的黛玉及妙玉,三人见状,登时便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5章鸡飞蛋打芸娘失策(上)   话说胤禛等人看见黛玉和妙玉两人身着男装出现在铃梦楼里,不觉怔惊。胤禛吃惊之余自是有几分恼怒,原以为自己适才的几句话已经劝得黛玉放弃了,却没成想她倒反和妙玉两人一起女扮男装来了这里,还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胤祥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毕竟哪里会有一个男子愿意自己心爱的女子到这种地方来抛头露面的,尤其是胤禛和胤祥这种极为霸道之人,平日只恨不得将黛玉和妙玉藏在自己的府里,再不让任何人见的,如今却忽而大喇喇地在这种烟花之地看见黛玉和妙玉,虽说两人身着男装,又是为了查天地会的事才不得不如此,但心中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柳湘莲见了此等情状,却不由得心中窃笑,因问胤禛和胤祥道:“四爷,十三爷,我们却坐在哪里?”胤禛并不理柳湘莲,只顾着往黛玉和妙玉那一桌走去,胤祥和柳湘莲见了,便也就急忙跟上。   “你们怎么来了?”待坐定后,胤禛便开口问向黛玉道。黛玉微微一笑,并不答言,只在胤禛浑身上下微微打量了一番,因道:“四哥换了一身衣裳,可果然俊美非常,你瞧,周围不知有多少美人儿看向四哥呢。”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顿时让胤禛觉得危险非常,只因他早已经感觉到黛玉话中隐含的醋意。   胤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衣裳,原是用宝蓝色的蜀锦制成,上面又用各色明丽的丝线绣了许多吉祥的图案,显得极为华美。虽说胤禛原是喜欢玄青色一类的衣裳,只因柳湘莲道去那种地方的人若不换上华丽的衣裳,只怕容易引人注目,反不好打探消息,无奈之下只得被柳湘莲逼着换上这身衣服,如今看来,却是叫黛玉误解了。   因而胤禛不由得恼恨地瞪了柳湘莲一眼,柳湘莲却是并不理会胤禛,只在一旁吃酒。胤禛见状,却也无奈,欲待向黛玉解释两句,却听一声嗲嗲的笑声传来,只听得让人一身鸡皮疙瘩都掉在了地上。转头看去,却是那老鸨领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老鸨却是三四十上下的年纪,虽说人近中年,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张纤瘦的鸭蛋脸上却是不见一丝皱纹,一头乌丝梳成了百花髻,上用各色珠钗装扮得是炫目至极,细细的腰身堪比杨柳,倒是与一般老鸨不同,也怪不得这铃梦楼常常是朋客满座,只这老鸨便极尽媚态风流,更遑论这里的歌妓了。   柳湘莲看了那老鸨一眼,因笑道:“这个老鸨倒是不一般呢。”柳湘莲说这话,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老鸨却并不仅仅是皮囊美丽而已,重要的是刚才那老鸨一笑而过时眼中闪过的精光,却是极为骇人的,带着些许森冷的气息,看来这个铃梦楼并不是一般的青楼。   柳湘莲的感觉却是不错,这铃梦楼确非一般的青楼,它原是天地会暗中设在沧州的一个分舵,那老鸨包括之铃梦楼中所有的歌妓侍婢,皆是天地会的人。那老鸨本是姓云,自打听从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之命开了这家表面上是青楼,实则乃是为收集情报而创的分舵铃梦楼后,便自更名改姓,自称“芸娘”。   芸娘一双精明的丹凤眼扫过众人,目光便自停留在胤禛黛玉等人的身上,她生平阅人无数,自开了这铃梦楼后,更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因此她一眼便看出胤禛黛玉等人的不同,那由内而外隐隐散发出来的清贵之气,似是不容任何人的亵渎,便是在铃梦楼这种龙蛇混杂之地,也依旧难掩他们五人的独特气质。   胤禛、黛玉、胤祥、妙玉以及柳湘莲自然都觉察到了那芸娘打量自己的目光,不过他们都不动声色,只管将酒倒了来饮。   正在这时,只听到一面色通红,显然已有五六分醉态的公子拎起一壶酒,笑向芸娘道:“芸妈妈,您可要行行好,我来了这里半月了,银子也填了不少给你们,你也该让我见见那月燕姑娘了罢?”   芸娘闻言,忙笑着过去招呼道:“闻公子,你可不要心急,需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我这里的姑娘也就数她的性子最是古怪,这谁不知道?不过我适才下楼来的时候,那月燕姑娘却说了待会儿下楼来了,闻公子你只再耐着性子等一会儿,她许是正在沐浴更衣呢。”   被那芸娘唤作“闻公子”的公子一听,便忙向芸娘打恭一笑道:“芸妈妈,那可得说定了,今儿个无论如何都得让月燕姑娘陪我一陪,便是再多的银子我也是舍得给的!”芸娘闻言一笑道:“闻公子之话说的,好像我只认得银子似的!”接着又道:“想来月燕姑娘还要有会儿子才下来的,我便先让玉梅陪闻公子喝会儿子的酒如何?”   言罢,便招过一个身着粉色衣裙,容色极为秀丽的女子。那闻公子见了,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因而便笑道:“也好。”言罢,便自拉过那玉梅坐在自己身边。   柳湘莲见了,因冷冷一笑,道:“只怕这闻公子是再不得见那箫月燕的了。”胤祥闻言,不禁有些好奇道:“这却是为何?”柳湘莲道:“十三爷有何不明白的,想那箫月燕是何等高傲之人,见到那闻公子身侧有了他人还要自己相陪,又岂能容忍?那老鸨想来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故意如此。由此可见那箫月燕今天要作陪之人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柳湘莲话音方落,便见一长相清秀的婢女从楼上走下来,笑道:“月燕姑娘来了。”那婢女言罢,便见从楼上娉娉婷婷走下一个美人来,只见她“长裾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头上蓝田玉,耳后大秦珠。两鬟何窈窕,一世良所无。一鬟五百万,两鬟千万余”,轻颦浅笑间确实有那么一种独特的吸引力,长相气质便是比三春姐妹亦不差什么。   那女子一出现,楼下登时便叫起好来,胤禛黛玉等人从叫好声中知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正是那箫月燕。   胤禛看了那箫月燕一眼,而后方道:“这箫月燕眉目之间倒果真与那李光地李大人有几分相似,难道他果真是那李光地李大人的私生女儿?”言罢,心中不觉有些心惊,当朝二品大员李光地李大人竟有私生女,这事若传了开去,李光地只怕会声名狼籍,前程尽毁,难怪索额图竟想抓住这把柄来要挟李光地,使其不遗余力攘@助太子了。   听到胤禛这话的黛玉等人也不觉怔然,同时也为索额图的心机而感到心惊,这索额图只要一天不除,只怕太子一党就永远也不会有覆灭的一天。   正在胤禛黛玉等人为索额图的城府深沉而心惊的时候,却见箫月燕步步生莲地向这边走来。原来当初刺杀胤禛的两个黑衣人逃离皇宫后,正是到了这铃梦楼来,虽说那两个黑衣人心中断定胤禛受伤,最后必定中毒而死,但因为后来查得莫离便是江湖上人称“毒王”的那个人,且又是黛玉的二师兄,因而为保险起见,便将胤禛的画像并胤祥、黛玉两人的画像也一并画了下来,而后便将那画像交给了箫月燕。   是以箫月燕虽未曾认出女扮男装的黛玉,但是胤禛和胤祥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故而便自走过来探那胤禛和胤祥的底细。当然这事芸娘也是知情的,不然也不会有适才让玉梅陪那闻公子的一出,只不过芸娘没见过那画像,因此并没有认出胤禛和胤祥。   黛玉见那箫月燕一声不语,只微笑着向胤禛走来,心中不悦,故而便道:“月燕姑娘,似乎我们并未请你过来相陪,倒是那闻公子等姑娘等得很是心焦,姑娘该去陪那闻公子才是。”   箫月燕见黛玉这般言语,心中惊讶,虽说她不知道黛玉为何这般言语,但是她不信天下有不为美色所惑的男子,故而便浅浅一笑,对黛玉道:“那闻公子已经有佳人相陪,我又何必过去凑那个趣儿,倒是公子这边一色儿皆是男子,若是没有姑娘相陪,岂不寂寞得紧?”言罢,便自向黛玉身边靠过来。   柳湘莲听了箫月燕这话,因笑道:“姑娘如此说,可是愿意陪我一陪?”箫月燕闻言,便自看向柳湘莲,却见柳湘莲面如姣花,身如长柳,英气俊朗,然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一丝放荡不羁,心中顿觉不喜,因而冷冷一笑,道:“这位公子想来是风月场中耍惯了的人,但却须知我箫月燕并非是一般可任人戏弄的风月女子!”   黛玉闻言,遂笑向箫月燕道:“月燕姑娘既云自己并非一般风月女子,那又为何非要前来陪伴我等呢?”   箫月燕闻言,不觉一窒,但当她对上黛玉那笑未达到眼底,那清冷的双眸时,心中不觉一动,暗赞道:“好一个脱俗出尘的美男子。”但她见黛玉也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只是言语中对于自己却总有三分不屑,二分敌意以及五分的推拒,私心便认为黛玉是瞧不起她身为一介歌妓的身份,顿时觉得十分羞惭,心下一番计较之后,便对黛玉道:“这位公子可否随我往晚芳阁一叙?”   黛玉闻言,不觉一愣,她不知道箫月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她却也非是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自有着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智慧与勇气,于是便笑道:“好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6章鸡飞蛋打芸娘失策(下)   箫月燕见黛玉答应,心中十分欢喜,遂开口一笑,自在前面引路,道:“公子,请!”黛玉见状,便欲起身跟上。   “玉儿!”胤禛见箫月燕出言相邀黛玉,心中不觉有些担心,毕竟箫月燕是天地会的人,虽说他自认为自己一行人的身份未曾暴露,但却还是小心为上,谁知道箫月燕口中的“晚芳阁”是怎么一个地方,指不定其中机关重重,因此便欲开口阻止。   黛玉看了胤禛一眼,便自向箫月燕道:“月燕姑娘,请!”言罢,便自同箫月燕一起离去。   那晚芳阁乃是箫月燕在铃梦楼独个儿的居所,平常箫月燕接客的时候是不会将人带到那里去的,只会在离晚芳阁稍远的一个叫“阅芳斋”的院落,可是如今箫月燕对黛玉动了情,自是不会将黛玉带到阅芳斋去,惟恐那里的世俗之气玷辱了黛玉,故而才将引至自己所居的晚芳阁。   黛玉进了晚芳阁,不觉有些惊讶,她原来在书上也有看过有关青楼画舫之类的描绘,上面总将其写得无比灿烂奢华,是一个充斥着靡靡之音的销金窟,却不曾想这青楼之中竟还有这般雅致的所在的。其实黛玉不知道的是,这铃梦楼非是一般的青楼,若不是因为它的与众不同,又怎么会吸引那么多的达官子弟,商贾贵胄前来,好让这铃梦楼成为天地会一个收集情报的极为重要的消息渠道。   不过黛玉也并不是没见过雅致的宅院,像扬州的林府比之这晚芳阁,何止清雅了数倍,简直是云泥之别,故而黛玉很快便自反应过来,因轻笑一声道:“倒不成想这铃梦楼竟有如此清雅的所在。”   箫月燕闻言,不觉羞红了面颊,因浅浅一笑道:“这是小女子居住的所在。”黛玉闻言,心中惊讶,暗思不知道这箫月燕将自己引至此处却是何意,因而便道:“如此倒是我失礼了。”   箫月燕闻言,心中暗喜,因想道:“原以为他是因我是风尘中女子,所以心中对我低看了几分,可如今看来,却未尝不是尊重我的意思。”想到此处,箫月燕对黛玉的倾慕一发有如泉涌,不可遏止。   黛玉见箫月燕呆呆地立在那里,心中似有无限心事,故而便咳了一声,唤道:“月燕姑娘……”听到黛玉开口唤自己的名字,箫月燕这才回过心神来,因忙笑着对黛玉道:“对不起,公子,请恕我适才失礼了。”   黛玉听了,因淡淡一笑,道:“无妨。”箫月燕听了,更加认为黛玉是一个怜香惜玉的温润君子,于是又问道:“不知公子贵姓?”黛玉想了想,因道:“不敢,双木之林,草字无尘。”箫月燕细细品度了一番,因笑道:“林无尘?好名字!”接着又问黛玉道:“不知公子可介意我称公子为‘无尘公子’?”   黛玉笑道:“这却无妨。”接着又问道:“不知月燕姑娘叫无尘到此处来,可是有何用意?竟请不妨明言。”   箫月燕闻言,沉默了许久,好半晌言开口道:“好罢,那我便开口了,反正我身为青楼女子,早已经被世人认为是寡廉鲜耻之辈,如今又何必管他人目光,便是再被别人看做是下贱的女子又能如何?”顿了顿,便用极为坚定的目光直视着黛玉,一字一顿地道:“不瞒无尘公子,我邀你来此,原是对你有意,想求无尘公子为我赎身,只不知无尘公子意下如何?”   言罢,又看了看黛玉有些讶然的面容,箫月燕又道:“我从无尘公子的衣着打扮,亦深知公子并非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子弟,想来家中亦难容无尘公子纳我为妻为妾,我亦不想让无尘公子为难,只求能以一丫鬟侍婢的身份侍候无尘公子,亦是于愿足矣。”   黛玉听了箫月燕这么一番话,心中不觉思绪万千,只因她从箫月燕的目光中看出来了,箫月燕的这一番话完全是出自于真心,没有一丝掺假。虽说自己亦有些感动于箫月燕的这番真情,然自己这林无尘的男儿身份本是虚无,又如何能将她带在身边,更遑论这箫月燕还是天地会的人,将来自己的女子身份一旦暴露,这箫月燕很可能便会成为自己身边的隐患。   想到此,黛玉不觉沉默不语。而箫月燕见黛玉如此,便觉得有些失望,难不成天下的男子皆是负心薄情之人,便是眼前这看似脱俗出尘的翩翩公子亦是拘于世俗礼教,不愿将自己一介青楼女子纳入怀中,适才他对自己那般温柔的言语及有礼的举止都是弄虚作假?想到此,箫月燕的心不觉沉沉的,怪不得娘亲总说世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看来果真如是。   黛玉自是不知道箫月燕此刻内心所思所想,不过黛玉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将箫月燕带在身边倒也无甚妨碍,虽说自己以后不得不以男装示人前,但行走江湖却是便宜许多,而且还可以看看这箫月燕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真意,若是对自己果真只是单纯的倾慕之情,自己倒是可以想办法为她寻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若是不然,自己亦可以利用其牵出天地会一干之人。   想到此,黛玉方对箫月燕开口道:“月燕姑娘这般看得起我,我自是不会让姑娘失望,只是我家中之人非是一般人等,父母虽非迂腐之辈,但只怕月燕姑娘还是得受些委屈的。”   箫月燕本来之前见黛玉沉默不语,以为黛玉还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自己,不觉心中灰了大半,如今忽听黛玉这么一番说辞,竟似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顿生出一丝希望儿来,因忙对黛玉道:“我自七岁被卖入青楼以来,所受之苦亦是无数,只要能跟在无尘公子身边,便是受些委屈亦无妨。”言罢,便自跪下欲向黛玉行礼。   黛玉见状,忙将箫月燕扶起,口中道:“月燕姑娘莫要如此,倒是愧煞了我了。”而后,黛玉又似有些忧心地问箫月燕道:“只是姑娘是这里的头牌,芸妈妈怕是不会轻易地放了姑娘罢。”箫月燕听了,不禁蹙了双眉,因道:“其实我当初却也并不愿来这铃梦楼的,当初我在庐州的一家有名的青楼,名唤‘百花楼’,在那时,有一个丁公子欲为我赎身,我本也是愿意的,可却不知道为何那公子临到那时却是反了口,那百花楼的老鸨却也是不愿将那公子赎我的银子拿出来,正巧那时有另一个何公子来了百花楼,他给了那公子一叠银票后,便将我带到了铃梦楼,我也就成了这里的头牌了。”   黛玉闻言,心中揣度着这话的真实度。忽而这时,又听箫月燕道:“不过芸妈妈也并非什么坏人,上次有个姓纳兰的京官欲为我赎身,纳我为侧室的,芸妈妈却也是同意了的,还极力地为那人劝说于我,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姓纳兰?莫非却是跟惠贵嫔和纳兰明珠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如今纳兰家族也开始渐渐没落了,虽说宫中还有直郡王,可如今直郡王为争夺太子之位拉拢权臣都来不及,如何还有心思去管母舅纳兰家的事,想来对于这事他也不会很清楚的。可是@京中除此之外,却是再无姓纳兰的人家了。莫非是纳兰明珠指使的,他已经知道箫月燕的身份了,借此拉拢李光地李大人?毕竟纳兰家族虽然开始没落了,但是纳兰明珠对朝堂的影响力还是有些的,毕竟皇上伯伯虽说罢了纳兰明珠的官,但是太子一党还未完全覆灭,指不定哪日便重新起复了纳兰明珠用来对抗索额图及太子一党也是有可能的。   念及此,黛玉心中不觉冷笑,恐怕这个老鸨芸娘并不是一般的人呢,她能看清朝堂的局势,而且还想着借机在朝堂中布下自己的眼线,此等心机,恐怕并不输任何一个在官场上打滚了多年的老油条。看来这个铃梦楼只怕表面上是个青楼,暗地里却是天地会的什么情报机构之类的。自己还是小心一些,至于这个箫月燕,自己也最好能随时带在身边,虽说这样有些危险,但如果能化被动为主动,说不定这箫月燕还能成为自己的一个极好的助力。   想到此处,黛玉便自笑着对箫月燕道:“月燕姑娘,不若现下便将芸妈妈请来,商量一下赎身的事儿如何?”箫月燕听了自是答应,于是便唤了之前的那婢女道:“杏儿,去,将妈妈请过来说话。”那婢女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不多会儿,那芸娘便自走了过来,因听闻黛玉是想赎这箫月燕,不觉有些犹豫,虽说她瞧出来黛玉等人的气质不一般,想来必定是什么王公贵胄家的子弟,但是她到底不能确定黛玉的身份为何,且如果黛玉的身份高了,只怕对于箫月燕,很快便会腻味了,到时候箫月燕便在黛玉的身边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那样自己岂不是白白地赔出去了一个极有力的帮手?   黛玉自是看出了芸娘的犹豫,心中也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便笑道:“芸妈妈也莫担心,我并非是那一般富贵子弟,我虽说父母俱亡,自个儿亦无甚功名在身,然与那太和殿大学士林如海林大人系属同宗,自幼被其养于膝下,算来我也是他的侄儿了。”   芸娘闻言,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细细思量了一番之后,便道:“如此我也不能不给林公子面子不是?这样罢,我也不要公子多,只一千五百两银子,公子便将她带走罢。”大清条律,亲王一年俸禄也不过一万两银子,所以这一千五百两银子,芸娘嘴上说不多,其实已经是很多了,可以够七八十户普通人家过一年了。   黛玉轻笑一声,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不过这笔银子对她而言,原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她若是就这般轻易地松口,反惹这芸娘疑心,因而便有些为难地道:“芸妈妈,我本是出门在外,身上哪会带上这许多银两?妈妈还是宽宥一些罢。”   芸娘见黛玉如此说,只当黛玉嫌要的银两太多,因笑道:“哎哟,我的公子哎,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已经不算多了啊。要知道,月燕姑娘可是我这里的头牌姑娘,每日里光唱支曲儿,客人就给一百两银子呢。若不是看公子心诚,我可是舍不得月燕姑娘出了这门子的!”   黛玉听说,因笑道:“芸妈妈,虽如此说,但我赎了月燕姑娘,又并不会再让她做这般生活,再者说了,我原是与哥哥们一起出门游玩的,来这铃梦楼原也是一时兴起,可偏却遇到了月燕姑娘了。好妈妈,你便发发善心,成全与我罢。”   芸娘听黛玉如此说,只当黛玉真是那么痴心,想想愿意不计身份,娶青楼女子为妻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吴三桂还不就是为了陈圆圆覆了天下,最重要的是林家本身不就曾经出了一个“玉箫公子”林澜清,为了那董小宛也不惜违抗父命,誓不他娶吗?   念及此,芸娘便道:“既然公子如此说了,我也不能显得没有人情味不是?那就给一千两银子罢,再少可不行了。”接着又叮嘱黛玉道:“另外要告诉公子一句的是,我素来当这里的姑娘们像自己的女儿一般的,所以万望公子莫负了月燕姑娘才是。”其实芸娘这话,话中有话,她表面上是说给黛玉听,实则是说给箫月燕听的。   黛玉假装不知道其中的机关,因笑道:“芸妈妈说的,林无尘自然谨记在心。”言罢,便自寻了胤禛等人,拿了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芸娘。芸娘接了,自让杏儿给箫月燕收拾东西去。而后,黛玉便自领着箫月燕离开了铃梦楼。   芸娘本自打着让箫月燕潜藏在黛玉身边,好就近接近林如海,从而收集宫中情报的好主意,却没想后来因为生出了一段故事,终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7章返扬州胤禛吃飞醋   再说黛玉为那箫月燕赎了身之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自是只好一路上同妙玉一起以男装示人,不过好在黛玉自小儿便被林如海假作男儿教养,在青衣山庄数载岁月,亦是多着男装,所以自是不易被看出了破绽。   而且更让黛玉有意外之喜的是,自己一身男装,行走江湖之时竟是便宜了许多。这一点亦是让一路同行的胤禛高兴不已,因为之前黛玉虽蒙着面纱,且还穿着普通衣料制衣的衣裙,但却还是难掩自身气质,所到之处,真可谓“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直恼得自己恨不能将那些盯着黛玉发呆的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如今可好,黛玉一身男装打扮,竟脱却了女子的窈窕风流,反成了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路之上再没有那讨人厌的男人的目光盯着黛玉,胤禛心中自是欢喜无限。可是这种欢喜并没有能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发现,凡是有黛玉的地方,必会有箫月燕的存在,自己想同黛玉说两句体己话也渐渐成了奢望,而且那箫月燕每每注视着黛玉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倾慕之情便@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胤禛每每见了此等情形,都恨不能立时上前揭破黛玉女子的身份,可是又因为箫月燕是天地会的人,这样做未免有些打草惊蛇。想到此,胤禛自是恼恨不已,只得借喝酒来摆脱自己烦闷的情绪,可是俗话说的好,“借酒浇愁愁更愁”,胤禛酒喝的越多,反而越加觉得愁绪万千。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平常不最是说饮酒伤身的吗?平时我喝些儿酒你都不让,如何怎么你自己个儿反喝了那么多?”胤祥这两日与妙玉好的直似蜜里调油,自然没有想到胤禛的感受,故而见胤禛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心中自是不解。   妙玉心细,早就发觉了胤禛的心思,待要拦住胤祥,却已是来不及。果然,胤禛听了胤祥这话,沉着声音道:“没什么,心里不爽快罢了。”言语中隐隐透着几分怒气。胤祥虽不知胤禛心中的想法,不过倒也听出来了胤禛的怒气,虽说心中不解,但他也知胤禛生起气来是极为恐怖的,自然也就不会将自己个儿送上门去,给胤禛作回出气儿桶的!   因此,胤祥只道了一句:“那四哥可要当心儿身子,现下虽说是夏天,可到底还是容易着凉的,况且四哥又是最耐不得暑气的,因此还是小心些儿好。”之后,便自同妙玉一块儿离开了。   胤禛听了胤祥这话,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起来,以前这话,每每都是由黛玉来说的,自己也习惯了黛玉为着自己操心,可是如今,因着一个箫月燕横亘在两人之间,这话自己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听黛玉说过了。思及此,胤禛心中愈发地烦燥起来,看着那寂月朗朗,池水平静无波,胤禛只觉得自己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一切全都给扯碎了的。   念及此处,胤禛不觉抚着胸口苦笑,自己自从六岁时被皇阿玛斥责为“喜怒无常”以来,一直是冷静自持,哪怕是泰山崩于眼前都是面不改色,想不到如今竟因少了玉儿的几句关怀之辞,便又自回了过去,若是皇阿玛知道了,想必定然又要训诫自己了罢?   正在胤禛这般想着,却见黛玉向自己走了过来,又见黛玉并没有跟着箫月燕,心中不由得大喜,也顾不得自己已有三分醉意,便自向黛玉跟前奔去,口中柔声唤道:“玉儿。”   黛玉因闻道胤禛身上的一股子酒意,不觉蹙了眉头,吸了吸鼻子,有些不高兴地道:“没事作什么吃这么酒,可是薰死人了!”胤禛听了,也不着恼,忙赔笑道:“原是心中一时不爽快,喝多了些,玉儿且莫生气,以后我定然滴酒不沾。”   黛玉闻言,不由得笑道:“果真滴酒不沾?”胤禛只怕黛玉生气,也顾不了许多,因此竟忽略了黛玉眼中的一抹促狭之色,连忙道:“果真的。”话刚说完,才见黛玉抿着嘴唇笑,细细一想,方觉上了当,因此笑道:“好啊,玉儿,你竟捉弄起四哥来了,可瞧我饶得了你!”   言罢,便欲拿手来咯吱黛玉。黛玉素性触痒不禁,自是连忙告饶,又道:“好了,别闹了,我来,可是有正经事同你商量呢。”   胤禛听说,因而忙住了手,而后便自开口问道:“瞧你这模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黛玉听了,因道:“适才我收到了我师父的飞鸽传书,信中的意思似有极要紧的事儿,要让我回扬州一趟呢。我想着扬州虽说有绛玉哥哥在,虽不见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但到底还是回去瞧瞧才好。再者,绛玉哥哥心中亦时常记挂着大嫂子和兰儿的,这么多年,想来他也是极欲与大嫂和兰儿相认的。”   胤禛听说,因笑道:“这些个事情,只你做主便好,还问我做什么?”言罢,又问黛玉道:“只是这样一来,不怕耽误了行程么?”黛玉听了,因笑道:“这有什么?若是实在赶不及,便从水路往福建去便罢了。”   胤禛想了想,因道:“如此也好。”黛玉见胤禛没有什么异议,便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四哥还是早些儿歇了罢,免得晚上吹了风,着了凉就不好了。”言罢,便自转身离去,只留胤禛似有些傻傻地站在原地儿。   次日,胤禛黛玉等一行人便转道去了扬州,不过因为离扬州也不算太远,因此只半日功夫便到达了扬州。而林绛玉早就听说黛玉要同胤禛等一起回扬州来,因此早就亲自出城半里相迎。   “绛玉哥哥,我看你一脸凝重,莫非这扬州果真如师父所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成?”一路上,黛玉见绛玉神色肃然,显是有事。   绛玉见是黛玉开口相询,他素来深知黛玉胸中的才华谋略犹胜男儿,又在黛玉给自己捎来的信中知道了箫月燕的事儿,只觉黛玉这么做确实是出人意表,有勇有谋,故而也不隐瞒,因道:“实际上最近扬州一带出了一伙盗贼,专门拦截往来商旅,前一阵子扬州有一个盐贩也遭到了拦截,不过奇怪的是那盐贩的那批盐倒是没事,只是人却不知去向了。我也曾明察暗访了好些时候,可却丝毫没有头绪,只因着这伙盗贼只劫人,却不劫财。”   黛玉听了,因道:“若果真如绛玉哥哥你所言,这事儿委实奇怪了些。”接着又问道:“这便就是师父唤我回扬州的缘故了么?”绛玉道:“也并非仅仅为此,再有就是师父打探得知,似有一起来历不明的人在谋咱们林家的宅子。”   “咱们林家的宅子?”黛玉听了这话,不觉有些诧异。绛玉点了点头,道:“正是,不止只扬州林府的这所宅院,还有姑苏祖宅并祭田那边的宅子,还有我的宅子。”黛玉问道:“可知是因何欲谋咱们林家的宅子?”   绛玉摇了摇头,叹道:“为兄实在无能,若是知道,便不会请妹妹回扬州来商量对策了。”言罢,想了想又道:“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前些个日子,姑苏祖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两日晚上遭了盗,虽没甚伤亡,但那妹妹房中匣子里的珍珠少了两颗;再有就是扬州的这所宅院并我的宅子,也都遭了盗贼,也是别的都未曾少,就少了那么几颗小手指粗的珍珠。”   黛玉听了,又问道:“再没有别的了?”绛玉道:“没有了。我与你师父一直都猜度着会不会是府中出了内鬼,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别说这府中的管事儿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精谨勤俭之辈,便是那洒水扫地的小丫头子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所以我与你师父又想着,或许这盗贼乃是受什么人指使,为了偷什么物件儿才来的,不然为何别的东西不偷,单偷那珍珠呢?还专拣那个儿顶大的偷?”   黛玉道:“我林家从来不出内鬼儿,这一点我是肯定的,不然我林家自入关以来,也不会在江南屹立数十载不倒。想来这些个盗贼定是受什么人指使,欲从我林家盗取什么极重要的物件儿,只是又不敢肯定那物件儿在何处,而林家不比一般人家,守卫是相当严的,偷得一次,未必便能偷得第二次,故而才欲图谋我林家的宅子!”   绛玉闻言,不觉有些惊讶,因问道:“尘弟的意思的是这盗贼与那图谋林家宅子的人是一伙儿的?”绛玉因从黛玉给他捎的信中知道她在箫月燕跟前自称是林无尘公子的事儿,故而便改称黛玉为“尘弟”。   黛玉道:“我想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正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扬州林府的大门口,黛玉进门之后,发现其中一草一石与自己离开进京时一般无异,不觉心下感叹,因道:“当初我进京时有雪雁陪在身侧,却不曾想今儿个回来,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胤禛听了,便自劝慰黛玉道:“尘弟,雪雁不过是嫁人了,且又嫁得不远,若要相见,还极为便宜的。”黛玉听了胤禛这话,自知是因为箫月燕在身侧,不好明着劝慰自己,只好话中有话地安慰自己,心下不由得颇为感动,遂向胤禛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这一举动落在箫月燕眼里便不是这番意味了,她虽说与黛玉相处时日不长,但其对黛玉的一腔深情却是不下于胤禛,如今乍然听见从黛玉口中吐出别的女子的名字来,且那女子还是已嫁作他人妇,而黛玉却依旧“念念不忘”,“痴心不悔”,心中自是极为酸楚。   只因这一路行来,她虽说一直都待在黛玉身侧,但黛玉待其却是进退有礼,不逾丝毫过分之举,箫月燕见了此等情状,虽说感激黛玉待之以礼,但作为一个芳心萌动的女子而言,又岂能不渴盼自己思慕之人亦宠幸自己的?故而对黛玉的这番有礼的举动,箫月燕心中自是有些伤怀。   似是有些察觉到箫月燕的心思,黛玉遂开口笑道:“也是,雪雁姐姐如今过得那般幸福,我这个当兄弟的该为她高兴才是,反倒伤起心来,真真是我的不是,若是雪雁姐姐知道了,定然又要骂我见不得她过得好了!”   言罢,又看向箫月燕道:“月燕姑娘可有些累了?不若我命丫头带你下去歇息去罢?”箫月燕听了,认为黛玉心中定然是有自己的,所以才会这般关心自己,故而忙道了一声:“那月燕就不打搅无尘公子了,月燕告退。”言罢,便跟着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下去了。   见到箫月燕离开,胤禛方才松了一口气,因问黛玉道:“玉儿,我瞧着你还是别再时时把那箫月燕带在身边了,我瞧着气闷。”想同你说两句知心话都不成,只是这句话没能当着绛玉并胤祥、妙玉的跟前说出来罢了。   黛玉未及开言,却听绛玉已经先笑道:“妹妹,四爷说的很是。我瞧着你时时将那箫月燕带在身边,却也似埋下了个隐患,若是你女子的身份一带暴露,只怕那箫月燕会恨你欺骗于她,到时候若是伤害到你便不好了。”   黛玉听了,略略思索了一下,因笑道:“既然绛玉哥哥如此说了,那我便自‘冷落’那箫月燕几日,绛玉哥哥瞧着可行?”黛玉话音刚落,绛玉、胤祥以及妙玉便自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胤禛听了,却是苦笑不已。   正在这时,却见跟在绛玉身边的一个小厮名唤“侍墨”的走了进来,因道:“回主子,这是从青衣山庄来的信。”言罢,便自将手中的信递给绛玉。   黛玉听说信是从青衣山庄而来,忙自问绛玉道:“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8章解疑云黛玉见鬼医   话说黛玉一听到那唤作“侍墨”的小厮说是青衣山庄来的信,便忙问绛玉道:“绛玉哥哥,师父来信可是有何要事?”妙玉见了黛玉这般的模样,因笑道:“妹妹何必这么着急,只等绛玉哥哥看了信再说。”   黛玉听了,便不再言语。彼时绛玉已将信打开,细细地看了一遍后,方笑着对黛玉道:“原是鬼先生要问问他美丽的女弟子有没有回来,说若是回来了,让她回青衣山庄一趟呢。”“绛玉哥哥!”黛玉听出了绛玉语气中的戏谑之辞,不觉得羞红了脸,不依地瞪了绛玉一眼。众人见了,自是哈哈大笑。而胤禛见了黛玉这般小女儿的娇态,早已经是意动神摇,心猿意马,但心中亦隐隐泛着一丝酸,他私心里真不想让黛玉把这一面表现给其人任何人看,只他一人看便好。   绛玉一干众人见胤禛脸色微沉,早已经猜得他心中所想,又知胤禛禀性凉薄,倒也不好多加取笑于他,故而便自忙岔开话题,说起之前绛玉在路上提起的盗贼之事来。   正在这时,却听说林忠在外求见。黛玉听说,只当林忠是听说自己已然回府,欲让自己打理两日家中琐事,便忙命人将林忠请了进来。却哪知林忠进来说了之后,才知林忠此来并非为了此事,但听林忠对黛玉道:“姑娘曲解了林忠的意思,林忠并非是为这事儿而来,只是有一件事儿,林忠心中觉着蹊跷,遂跟雁阁联系了一下,自己又暗中查探了一番,觉得多半与那府中遭盗之事有关,故而来前来向姑娘汇报,也想听听姑娘的意思。”   虽说此时黛玉早已经被康熙册封为“固伦宸玉淑慧公主”,但是林忠是看着黛玉长大的,自然也熟知黛玉的脾气,知道如果自己称了黛玉为“公主”,那黛玉肯定要不高兴的,故而才称黛玉为“姑娘”。   果然黛玉听了林忠的称呼,遂开口笑道:“果然忠叔是最知道我的,不像晴雯春纤她们几个,死守着宫中的规矩不放,偏要称为作公主,也不知道我心里多别扭。@”言罢,也不管旁边人什么反应,又问道:“忠叔觉得什么事儿蹊跷,还巴巴儿地要跑过来回我?”黛玉知道,林忠若不是有什么要紧大事,是绝对不会过来问自己的,故而才有此一问。   林忠听了黛玉的话,因道:“其实林忠自发现这府中并姑苏林府还有绛大爷府上被盗走的都是顶大的珍珠儿后,心中便一直存着疑惑,再者就是那日府中遭盗之后,我隐隐听那看护院的小丫头子说,那盗贼倒不似一般的贼人,她们原是发现了盗贼的,欲待喊叫时却被那盗贼洒了一把蒙汗药给弄晕过去了,只晕过去之前隐隐听说那盗贼说什么绛珠什么的,故而我想着会不会是林家的底细儿叫谁人给探去了。”   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吃了一惊,难不成那盗贼所要盗的却非是什么珍珠,而是绛珠不成?那样一来,林家原是西林觉罗氏穆尔之后,爹爹是现在西林觉罗的当家族长,八旗总旗主的身份岂不也是已为人知晓了?所心才来林府盗那绛珠,想来那盗贼并不知那绛珠是何模样,只知道其作用并大小如何,故而才以为它会被置于众多珍珠之中,却没有想到的是那绛珠现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罢。   想到此,黛玉不觉惊的一身冷汗,倒不知道是谁有那般神通,能查得绛珠会在林府?看来对方却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自己以后行事得万事小心了。   不等黛玉开口说话,那林忠又道:“因此我心中起疑,便与雁阁联系,后来自己又同文茂一起探察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一切原是天地会在背后搞的鬼儿!”   “天地会?”胤祥闻言,不觉惊呼出声。而胤禛、柳湘莲、妙玉闻得此言也露出一丝惊讶,但是黛玉和绛玉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一切早已经在预料之中。   林忠点了点头,因道:“虽说表面上看来,天地会一直都是在福建并沿海的一些地区才有他们的势力,但是实际上,在内陆地区,一些重要的城镇里还是暗中建有属于他们的暗阁,比如说之前沧州的那个铃梦楼,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表面看上去是做生意的,实则都是属于天地会的暗阁,一直都在暗中做着那反清复明的活动,便是在扬州,似乎也有属于天地会的暗阁,只是要查出来,还需费些时日。”   黛玉闻言,因叹一声道:“看来,我是非得去一趟那青衣山庄,见见我那师父了。”众人有些不解,因问道:“这却是为何?”黛玉苦笑一声,道:“赶明儿你们随我一起去那青衣山庄一趟,便自都明白了。”众人听黛玉如此说了,便也就不再问。   用罢了晚膳,黛玉在榻上略略躺了一会儿,便自沐浴更衣,而后,就向那听月楼走去,除了两年前在御田庄因为胤禛对自己表露情衷,心中觉得有些迷茫,遂自卜一卦以问上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占星。前一次是她出于困惑,而这一次是她不得不占上一卦,因为她知道,这一卦关乎天下苍生。   缓缓地步上听月楼,心中的压抑让黛玉第一次觉得这听月楼是这么的高,且是那么的静,在那漫天繁星点缀着的深邃夜空下,感觉是那么的让人窒息。   “真是适合占星的夜。”重重地吸了口气,黛玉看了看天上那闪烁的星辰,从三岁时起,爹爹便自教自己如何看那黄道十二宫图并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同时也告诉自己每个星宿所代表的含义。当初,幼时的自己还颇以为占星是件极有趣的事儿,每日里都不知疲倦似的看那些个占星的书籍,可是当自己渐渐长成,也渐渐明白事理,除非必要,自己便不愿再轻易占星卜卦了,只因自己慢慢懂得了,有时候预先知道了许多事情,也未必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儿。   凝视了夜空些许时候,黛玉叹了口气,从签筒中取出一支卦签来,却是一支飞虎签。黛玉一见是此签,心中感叹,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飞虎入世,天狼星与北极之最尊星光芒大盛,娄三星又显现出兴兵聚众之象,若以此论江湖或天下事,只怕江湖上又要有刀兵之事了。”正在黛玉为所卜出来卦象烦恼之际,忽闻一声淡淡的叹息声传来,转过头去,却见妙玉一身白衣,在夜色之中婷然而立。   “姐姐,你来了。”“妹妹,你我虽非这尘世之中人,但既已身入红尘,到底还是多积些功德为好。”妙玉见黛玉双眉紧蹙,知她心中所想,故而便如此道。黛玉听了,因道:“姐姐入了尘世之后,似乎想法倒越来越似之俗世中人了。”   妙玉闻言,叹息一声,因道:“我本就是这俗世中人,当初若不是河伯之事,只怕我身早已化为沙尘,便是魂魄亦不知投胎几生几世了。”黛玉听了,亦叹道:“千年的纠葛,岂是说斩断便能斩断的,若能如此,我也不会转世投胎,只为寻他而来。”言罢,方自笑着扯开话题道:“好了,天色业已不早,我们姐妹还是好生歇息罢,明儿个一早还得去那青衣山庄呢。”   妙玉自知黛玉心中有事,便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两人就此一齐下了听月楼,回自己房中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黛玉胤禛等人用罢早膳,便自骑马去了扬州郊外的青衣山庄,不过因为此行极为隐秘,所以黛玉也就不方便再将箫月燕带在身边,故而吩咐了林忠,若箫月燕问起自己的去向,只说自己去了绛玉府中。林忠自然知道其中缘故,便自答应了。   青衣山庄位于扬州郊外的一座并不算太大的无名山谷之中,它的名字只除了少数几个同鬼见愁来往甚密之人知道之外,甚少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也因此这青衣山庄却是一处隐于世外的所在,除了慕名前来求医的人,也没有什么人会前来打扰。   黛玉自十岁离开青衣山庄,便再也没有踏足过此处,一来是因为自己自幼离开爹爹娘亲,想与爹爹娘亲多多共叙天伦之乐;二来是因为自己离开青衣山庄之时,除了大师兄胤祚,青衣山庄便再无他人了,更何况自己离开后不久,大师兄胤祚也跟着一并离开了青衣山庄。   黛玉知道师父鬼见愁当初与二师兄莫离一起离开青衣山庄是因为有要紧的事要办,而且后来听爹爹提起过,似乎也是与前明皇室遗孤有关。如今师父鬼见愁回到青衣山庄,又飞鸽传书给自己,想必定然是有事情相托了。   正思想之间,黛玉等一行人便自已经到了通往青衣山庄的山间小道了。黛玉见了,便也就不再多想,与胤禛等人一齐加快速度,向青衣山庄急驰而去,只留下一阵腾起的烟雾弥散在空气中……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昨天电脑坏了,拿去修,拿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再加上有些卡文,所以就没能更新。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89章心生疑月燕试黛玉   “这里就是青衣山庄了吗?真可谓是世外桃源了。”胤祥叹道,他自忖去过的地方也是不少的,除了林府之外,他还真未曾见过这般不染俗世尘埃之所在,而且林府虽说清雅,但因为还是处于扬州较为热闹的街道,故而还是免不了让人觉得生在尘世,而这青衣山庄所处之地却是极为僻静,罕有人至,一路行来,山峦树林之间雾霭升腾,仿佛依稀来到了仙境。   “这里倒是绝佳的退隐江湖之所在呢。”柳湘莲举目望去,只见这山庄与一般山庄不同,皆是以竹木搭建而成,且依山傍水,内中水车亭台楼榭依稀可见,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鸟啼之声将此处愈发衬托得幽静无比,若不是知道这鬼见愁居于这青衣山庄之中,连他都要认为此处无有人烟了,也难怪胤祥认为这里像那世外桃源了。   刚进入青衣山庄,黛玉便下马直向师父鬼见愁寻常时研医制药的百草厅奔去,只因她知道此刻师父鬼见愁定是在那百草厅等着她的。   果不其然,黛玉刚进了那百草厅,便见师父鬼见愁一脸疲态地坐在那里,原本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此时也变得微微有些花白,脸色也不复之前一般健康红润,隐隐有丝苍白。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黛玉见了鬼见愁的模样,大吃一惊,便忙自奔向鬼见愁,口中叫道。“玉儿,你可来了!”鬼见愁见了黛玉的神情,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口中道:“我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我还想着,若是你再不来,我便要亲自去寻你了!”   绛玉见鬼见愁的样子,也不由得唬了一大跳,因忙问道:“鬼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短短一天之内,竟变得这副模样?”鬼见愁听了,因淡淡一笑道:“放心,暂时我还是死不了的,不过是一把老骨头罢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已经活过了七十岁,便是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的。”接着,又皱了皱眉头道:“只是现下里,有一件事儿却教我放心不下的。”   黛玉听了鬼见愁的话,不由得心酸,因急忙“呸”了一声,道:“师父这话玉儿可不爱听,师父是毒手鬼医,一身毒术医术天下无双,又仁心仁术,定能活过百年,说什么死不死的话。”鬼见愁听了,因忙抚摸着黛玉的头,笑道:“傻玉儿,师父虽是毒手鬼医,也不过一介凡人,总是有寿尽的时候。说实话,当初若不是因为你爹爹,师父早在几十年前便已命丧黄泉了,我能茍且偷生这几十年,已经是上天给予我莫大的福分了。”   而后,鬼见愁又自叹了口气,因对黛玉道:“不过玉儿,现下里为师正有一事要求你去做。”黛玉听后,因忙拭了泪,道:“师父请讲。”   鬼见愁道:“想来玉儿应该知道,为师正是当初下落不明的前明太子朱慈烺。”黛玉听了,因道:“是,此事玉儿已经从皇上伯伯和爹爹那里听说了。”而其他人听了鬼见愁和黛玉此言,一觉一阵惊呼,万@料不到江湖上有着赫赫声名的“毒手鬼医”竟会是前明太子。   鬼见愁并不理会胤禛等人露出的惊讶之色,只继续言道:“在遇到你爹爹之前,我一直都在为逃避清廷并一干想借我前明太子之名而兴兵作乱的追捕而四处东躲西藏,为此我的妻子并子女都遭到了无情的杀害,可以说这世上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了。直到后来我来到扬州,遇到了一个普通庄户人家的女儿,两人结成夫妻,生下了一双儿女。长女正是那之前宁国府的小蓉大奶奶秦可卿,还有一个幼子,却与琼玉差不多年纪,小名儿叫鲸卿,也同可卿一般托付给了那秦业养育,后来我打听到那秦业给他取名儿叫秦钟,听说现在正跟那荣国府的宝玉往来甚密,我听秦业说鲸卿从小儿就没甚心机,只怕很容易给那府中利用,而且这两年来,天地会也一直在暗中寻访我的下落,若是让他们知晓鲸卿是我的儿子,只怕又有一场变故要生。”   黛玉听了,立时便知道了鬼见愁的心思,因问道:“师父可是要我暗中派人保护他?”鬼见愁点了点头,道:“如可以,我希望你能将他像可卿一般救离了荣国府,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因为前明太子这个身份,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了,可卿也是,我不希望鲸卿也走我们的老路。”   黛玉闻言,因忙道:“师父放心,师父的儿子自然也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会将他救出荣国府来的。只是师父也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鬼见愁听了,因一笑道:“我已经老了,只要可卿和鲸卿无事,我便也自放心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听胤禛开口问道:“鬼先生,不知道你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鬼见愁看了胤禛一眼,道:“四贝勒你是怎么中毒的,我身上的伤便是如何来的。”“莫非……”胤禛怔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   鬼见愁叹口气道:“只因我不答应与天地会一起搞那什么劳什子的‘反清复明’,却不想对方暗施毒手,我一时不防,竟是着了道,不过好在我医术了得,我这把老骨头暂时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要想完全恢复,只怕要将养上好一段时日了。”   众了听了鬼见愁的话,这才解开了心中疑团,看来这天地会是瞄准了鬼见愁前明太子的身份,再加上西林觉罗氏绛珠的作用,有了这两者,要推翻清廷,重建汉人朝廷便更加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了。想到此,众人心中不觉暗叹,看来这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并非只一介武夫,其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沉,比那些久历官场的老油条还要厉害上几分。   “好了,你们也都回去罢,我还要好生将养上一段时日呢,想来你们在扬州也待不上几日就要离开了的,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好生准备准备罢。”说完了这些,鬼见愁便自挥了挥手,自向自己的房中走去了,也并不管黛玉胤禛等人。   黛玉素来知道鬼见愁的脾性是极为古怪的,看上眼的人便是对他不好,他也会一个劲地想办法对他好;看不上眼的人,便是别人再怎么说他出众优秀,他也只是视作粪坑中的石头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也因此黛玉见鬼见愁说了这话之后,便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和胤禛等一干人离开了青衣山庄。   回到了林府,黛玉细细思量了一番,因对柳湘莲道:“柳公子,我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柳湘莲闻言会意,遂开口问道:“黛姑娘可是想让我去暗中保护那秦钟?”黛玉点了点头,道:“正是,不知道柳公子意下如何?”   柳湘莲听了,因笑道:“也好,反正我也正愁没个机会脱离了那索相,正好我可以借这个由头离开了那索相。”黛玉点了点头,而后又厉声地对柳湘莲道:“只是柳公子,我可是绝对不容许你将一丝一毫的危险带给那秦钟的。”言语之间,隐隐有一丝威仪迸发而出。   柳湘莲闻言一愣,而后竟自躬身下跪道:“柳湘莲遵命。”言罢,便自起身,道:“这事儿我瞅着得赶紧,否则只怕夜长梦多,既如此,我这便起程回京去了。”说完,也不管不顾,只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包袱去了。   柳湘莲离开后,便见林忠走进来,对黛玉道:“回姑娘,那箫月燕要见姑娘呢。”黛玉闻言一愣,而后便对林忠道:“你只对她说,我出去闻一趟,已经是累得很了,要歇息一下,叫她不打搅我。”林忠听了,虽不太明白黛玉的意思,但却也不多问,只一字不漏地将黛玉的话转达给箫月燕听。   箫月燕闻言,自是失望。原本她来求见黛玉只是想要知道黛玉到底将自己当作何等人,若是侍婢,该只唤自己“月燕”,或另赐别名,不该称呼“月燕姑娘”才是,可是黛玉这般对自己不远不近的,教她心中好生不是滋味,却也难免心中生疑,因此才听黛玉回了府,便急急忙忙地赶来见黛玉,就是想要试探黛玉一番,好教自己明白自己在黛玉心中的地位。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一番打算怕是不能够了,不过好在来日方长,她也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一心不移,黛玉对她终会另眼相看的。因此,箫月燕听林忠转达了黛玉的话后,心中虽说失望,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悻悻地离去。   胤禛听说箫月燕来见黛玉,自是猜到了其中几分情由,心中难免吃味,因有些酸酸地问黛玉道:“玉儿,你何时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我呢?”黛玉听了胤禛这话,不觉莫名其妙,因问道:“四哥这话是何意?”胤禛道:“没什么,我只是怕失去玉儿罢了。”   黛玉听了此言,方知其中情由,因笑道:“等到四哥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候,我自然也就完完全全地属于四哥了。”胤禛听了此言,细品其中深意,不觉大喜,因问道:“玉儿,你可是说真的?”黛玉娇羞地点了点头。   胤禛见状,心中不禁比吃了蜜还甜,只觉世上再没比这更能让他觉得快活的了。   作者有话说:   断崖实在不会取章节名,所以若是有何不对的地方,还请亲们见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0章云遮月客店遇侠客(上)   从青衣山庄回来后,黛玉胤禛等人在扬州又逗留了几日,帮助绛玉处理了一些事情后,方自离开了扬州,不过这几日之中,黛玉一次也没有见过箫月燕,似乎竟是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似的,惹得箫月燕心中一阵难过,每日都盼着黛玉能够早早离了扬州。   可是箫月燕却未曾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她盼着黛玉离了扬州,黛玉却是让她和妙玉一同坐在马车里,自己却是同胤禛胤祥一块儿骑马的。箫月燕见了,心中虽然不明白其中情由,但也不好说什么,因而只得同妙玉一起坐在马车里。   妙玉见了箫月燕那一脸的不快,心中暗思道:“这箫月燕看起来对妹妹倒是痴心,只是他日若她知道自己一腔痴情错付与一女子,且妹妹又不向她挑明白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爱极生恨,反过来对妹妹不利?虽说以妹妹的能力,凡人难以伤及毫发,但终究难防万一,还是小心些的好。”于是便暗中掐指一算,不觉心中诧异,暗道:“倒不成想这箫月燕前生与妹妹还有这么一段瓜葛在的。”接着又自埋怨道:“警幻呀警幻,你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竟将一男子归入那薄命司风月之册中?”   妙玉乃是姮娥下凡,一言一语所思所想自可通神,也因此她这埋怨警幻仙子的话自然也就传到了九天之上警幻仙子的耳中。   彼时警幻仙子正与那痴梦仙姑、钟情大士等一干九天仙子饮茶,听到妙玉埋怨的话语,警幻仙子差点没把持住将口中方才饮的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不过好在她定力极为出众,因此及时止住,这才没有在痴梦仙姑等一干九天仙子面前失态。   不过痴梦仙姑等人也都发觉了警幻仙子适才一瞬间的失态,因此便自问道:“警幻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仙体不适,若是如此,还是趁早去南极仙翁处求药才是,又或者去求求太上老君,请他老人家赐上一粒丹药。”(注:不要问我神仙怎么会生病,此系杜撰。我因想着既然神仙也都要睡觉吃饭,自然想来也是会生病的,不然那些仙丹仙药又要来干嘛的?)   警幻仙子听了,因忙自摆了摆手道,笑道:“多谢众位姐妹的关心,我只是忽而想起来我那太虚幻境中似有一事尚未处理。”度恨菩提听了,遂淡淡一笑道:“既如此,我们姐妹也不虚留姐姐了。”警幻仙子听了,因笑道:“多谢,那我便先行离开了。”言罢,便自驾起祥云,飘然离去。   回到那太虚幻境,警幻仙子便自吩咐一仙婢道:“去,将那薄命司中的风月之册取来。”那仙婢闻言,只答应了一声“是”,便自飘然离去。   未过多时,那仙婢便自将一册册子交给警幻仙子,而后便自退了下去。警幻仙子略略一翻,待看到“幽幽箫声何所寄,一颗芳心错付与。春尽燕归处,香魂月夜杳”这一句判词,又有一幅图画,上面画着淡淡的月色之下,一只紫燕站在一根枯枝上,底下有一身着男装的女子在那里吹箫。之后,不觉眉头微皱,暗自掐算了一番之后,警幻仙子不由得吃惊,心中暗怪那茫茫大士和空空道人多事,但事已如此,又怎么能再擅改那风月之册?   正巧这时,痴梦仙姑等人皆驾祥云飘然而至。警幻仙子见状,因忙笑道:“众姐妹怎么都来了?还请恕我未曾远迎之罪。”   引愁金女听了,因道:“适才见姐姐神色匆匆,我等放心不下,故而急忙赶来?看姐姐这等忧心,可是有甚为难之事?”警幻仙子因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钟情大@士听了,因笑道:“姐姐如何混了?虽说风月之册不可擅改,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违背,只端看天意若何,妹妹我素知那渺渺真人与那茫茫大士空空道人皆为世外散仙,他又极是注重功德之人,姐姐何不请他下凡去点化一番,若能奏效,也是功德一件。便是绛珠妹妹与紫微帝君也无需再多受一番苦处了。”   痴梦仙姑、度恨菩提及引愁金女皆点头称是。警幻仙子想了想,因道:“可不是,只是这事儿还是回禀一下女娲娘娘为好。”   警幻仙子话音刚落,便听到女娲娘娘的声遥遥而至,道:“此事本座已然尽知,警幻,你自速速去办罢。”言罢,便再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警幻仙子听了这话,便知女娲娘娘定是一直都在关注着绛珠仙子在人间的一举一动,故而也不再多言,只匆匆告别了痴梦仙姑等人,便自去无稽崖寻渺渺真人去了。   暂时撇开警幻仙子寻那渺渺真人的事儿不说,只说黛玉胤禛一行人在路上约行了半月,眼看着再走一趟水路便自到那福建了,只是天色已晚,黛玉胤禛等人自是不好再往前行,忽而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客店,便自过去投宿。   那客店虽不比黛玉胤禛他们一路行来所住过的客店那般大气,但却也是干净整洁,且又临近渡口,因此黛玉胤禛等人也是极为满意的,于是便自在这家客店住下。   虽说“庙小难容大佛”,但却也有那“游龙困于浅滩”的俗话,因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小客店的掌柜,正是当年江湖之中颇有名气的“玉面诸葛”邱自清。   那邱自清纵横江湖半生,自是识人无数,因此虽说黛玉胤禛等人是一身普通装束,但邱自清却也是早就瞧出来这黛玉胤禛等人怕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也因而心中存了三分警惕之心,后来又看见那箫月燕的模样,心中更是暗自诧异,那三分警惕之心便自升至了七分。   不过邱自清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让小二安排黛玉胤禛等人的房间之后,便自就着烛火,写了一封信,而后便将信卷成一个小卷儿,塞进一只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竹筒里,趁人不注意,便把信鸽放飞在这苍茫夜色之中。   而黛玉胤禛等一行人并没有意识到那寂静的夜色之下暗藏的风雷涌动,也没有察觉到因为箫月燕的关系,危险正暗中一步步向他们逼近。只因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很是有些累了,早已经无暇去顾及其他,又哪里会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客店竟是暗藏了许多玄机呢?故而他们并没有太多顾忌,因此只略略梳洗了一番后,便自歇下了,而胤祥更是顾不得什么,和衣便自倒头就睡。   因为箫月燕的存在,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而夜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似的,在三更时分,在黛玉胤禛等人早已熟睡的时候,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华,夜显得更加得暗沉了。   “邱老爹,是我。”一声敲门声扣响了这家客店的门,之后,随着轻轻的一声开门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便自闪进了这家小小的客店。“你这小子,总算是来了!”轻微的声音,却无疑是邱自清的说话声,而后便听到一声“哎哟”喊痛的声音。   “邱老爹,我这不是来了么?你还打我。”那叫痛的男子抱住头,刚才邱自清的一个爆栗虽说不重,但还是招来了那男子的一顿埋怨。“你这小子,正经事不干,就知道斗鸡走狗的,往那花街柳巷的跑,我叫你,你给我到现在才来。”邱自清说完,装势还要再打。   那男子见状急忙讨饶道:“好老爹,你可别再打我了,你把我打残了,可谁帮你做活去啊。再说了,我江若枫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公子,长相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材……”江若枫还待要说下去,却又被邱自清一个爆栗打断。   江若枫见邱自清一脸正色,也就收起了适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倒也真有几分玉面公子的风彩,仿佛与之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而后便自问道:“邱老爹,你说罢,叫我来是为什么事?”邱自清道:“其实今儿个来了一行人,我怀疑他们是天地会的人,因为你那偷鸡摸狗的本事,却是极为厉害的,所以想叫你去探探。”   江若枫闻言,心中暗自嘀咕道:“什么叫偷鸡摸狗的本事?说的那么难听!”只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要知道邱自清的武功却是极为厉害的,尤其是这一双铁拳,当时更是打败了江湖上的众多武林高手,而且邱自清看上去极为和蔼可亲,实际上生起气来却是极为可怕的,故而江若枫自是不敢轻易惹邱自清生气。   不过江若枫对于邱自清说的话倒也不敢小视,因问道:“邱老爹,你确定那起子人都是天地会的么?”邱自清听了,遂道:“其他人我或许不识,只是那其中有一女子,瞧着与那箫月燕有八分相似,以我的眼力,却是不会错的。而且我看其他的那些人,也并不似一般官宦人家的子弟,其中有两个人,虽作男装打扮,身上却隐隐有股子脂粉味。”   江若枫闻言,自知邱自清所言不会有假,因笑道:“我倒是愈来愈想知道这起子人的来历了”。言罢,嘴角便自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1章云遮月客店遇侠客(下)   邱自清听了江若枫这话,因瞪了他一眼,道:“别忘记了,我是叫你来做事的,可不是叫你来玩耍的,若是你误了正经事儿,瞧我不挑断了你的手筋和脚筋儿!”江若枫闻言,状似不经意地答应了两声,道:“是,我知道了。”   在邱自清的指点下,江若枫很熟络地找到了黛玉胤禛等人的房间,很显然这家客店他不是来过这么一趟两趟的了。江若枫一阵鼓捣了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闪进了其中一间房间,这间房间不是别人的,却正是黛玉和妙玉两人共同住的那间房间。   江若枫刚进了黛玉和妙玉的房间,便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江若枫闻到这股香味,不觉一愣,他原是在风月场中耍惯了的人,身下更是不知与多少女子一起睡过,因此他一下子便闻出这原是处女身上的体香,心中也就愈发肯定邱自清所言不假。   于是,江若枫便自悄悄地摸至黛玉和妙玉的床边,见到两人的睡颜,江若枫不觉有些痴了,他不知见过多少美貌女子,但能与眼前的黛玉和妙玉相提并论的,不,应该说稍及一二分的,却是半个也无。不过江若枫虽说风流,却也非是那一般的好色之徒,故而他并未曾因为见了黛玉和妙玉的美貌,而将自己此来的目的忘记个一干二净。   也因此江若枫便自转过身去,去寻那黛玉和妙玉的包袱,以期能从其中的物件儿知道黛玉和妙玉的身份,却哪知他的手刚碰到那置于衣柜里的包袱,便见到一道寒光闪过,一把明晃晃、冷飕飕的匕首便自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若枫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那股冰凉的寒意,心中不觉暗惊,难不成还有谁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这房间里来不成?但是自己身边隐隐传来的香气,却明明是刚才躺在床上的黛玉和妙玉身上才有的香味。   想到此处,江若枫大着胆子觑了身后一眼,果见黛玉身着一身白色睡衣,脸上泛着清冷的寒意,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凌厉的气息。原来黛玉素来觉轻,再加上她身具高强武功,耳朵自然比普通人要灵敏得多,故而只些微的声响便能将她吵醒。   也因此,江若枫刚一进来,黛玉便已经发觉,只是想要知道江若枫的目的,故而才一直假寐,只待江若枫一放松警惕,便自悄然起声,将一把匕首从腰间抽出,飞快地抵住了江若枫的脖子,仿佛只要稍微用力,便立时就能叫江若枫死得是尸首分离。   “说,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跑到我们的房中来做什么?”黛玉美目流波,清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眼见得黛玉动作迅疾如电,很显然并非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江若枫心中自是吃惊。不过,江若枫惊讶之余,很快便自镇定下来,随即便自嬉皮笑脸地对黛玉说道,以试图趁黛玉松懈之时用手拨开威胁着自己性命的匕首。不过黛玉又岂会这般简单地为江若枫所惑,因此黛玉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江若枫,并不开口。   江若枫见状,不觉诧异,因道:“这女子怎么对我所施展的魅术半点反应也无?”原来刚才江若枫嬉笑之余,便以魅术迷惑黛玉,却哪里知道黛玉本非一般女子,岂能为区区魅术所惑,只是江若枫自然是不知情的,因此心中不觉惊讶。   “姑娘,既然你定要刀兵相见,那也就休怪在下无礼了。”江若枫眼见得今夜要办的事是不成的了,但是他自忖以自己的武功还是能对付得了黛玉的,因此忽而语气陡转,不再嬉皮笑脸的,犹如一个市井泼皮一般,反而身上陡然生些许多的凛寒之气,只见他那纤细的腰身如滑溜的泥鳅一般,一下子便自游走到了黛玉的身后。   黛玉又岂是那般简单两下便能被对付得了的,虽说江若枫这般怪异的武功路数黛玉是见所未见,但她却并不惊讶,毕竟天下之大,许多东西她没见过的也多了去了。因此黛玉不慌不忙,一边脚下迅速踩出九宫八卦之形来,另一边手上却是直攻江若枫的面门。江若枫见黛玉来势虽缓,却暗藏危机,心下便也就不敢再小觑了黛玉,遂打起一百个小心儿与黛玉对攻起来。   这刀光剑影的,岂能不将他人扰醒?正在黛玉与江若枫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彼时妙玉、胤禛、胤祥及箫月燕都醒了过来,他们因听到打斗之声,便忙自披了件衣衫起来,却见黛玉和江若枫两人早已经斗至那大厅之中去了。   胤禛、胤祥以及妙玉见江若枫武功路数极为奇怪,似正似邪,深恐黛玉吃亏,便也都齐齐上前助阵。却忘记了箫月燕亦在一旁,箫月燕见黛玉和妙玉武功极高,心中不觉惊讶,又见到黛玉和妙玉两人身法行云流水,或纵或跃,飘逸如仙,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分明昭示着她们两人皆是女子!   箫月燕被这一发现给震呆了,难怪她总觉得无尘公子对她总是有礼之中带着些许疏远,原来是为此!箫月燕细细思量之下,不由得苦笑,她原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难得的男子,可以依靠终身,却不想他却是个女子!只是不知她为何不揭破自己的身份,难道是别有隐情?   不说箫月燕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只江若枫一人与胤禛黛玉等四名高手相斗,渐渐不支,他心中暗想道:“想我江若枫一世英名,难道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正在这时,忽闻一声大吼,却是那邱自清不知从哪闪了出来,口中叫道:“我把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狗贼,看我邱自清的一双铁拳来取尔等性命!”言罢,一双拳头便如雨点似的往胤禛等人身上招呼。   胤祥却是听过邱自清的名字,因忙问道:“阁下莫非就是人称‘玉面诸葛’的邱自清?”邱自清冷笑一声,道:“你这狗贼既然知道老头子的名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胤祥怒道:“我常听说玉面诸葛纵横江湖,扶危济贫,颇有侠名,怎么如今反倒不问情由,便直喊我等是‘狗贼’,未免与素日里所为大相径庭。还是玉面诸葛本性如此,那素日里的侠名全是好事之徒吹嘘出来的!”   邱自清听了之后,因大怒道:“你这天地会的狗贼,少拿老头子跟你们这些下九流的人比,你们自诩为人侠义,打着反清复明,驱除外寇的旗号,到处打家劫舍,祸乱百姓,你们当我们这些江湖正道人士皆是瞎子,瞧不出来是不是?”   胤禛黛玉等人一听此言,情知邱自清和江若枫是误会了,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便也就不再与邱自清和江若枫两人打斗。不过人在江湖,自是最好多长一个心眼儿的,黛玉深明其理,且又对邱自清的话感到好奇,遂开口道:“想来邱老前辈误会我等了,我等并非是邱老前辈所说的什么天地会的狗贼,只是四处游历的官宦子弟罢了。”   @   邱自清却是不信,因冷哼了一声道:“一般的官宦子弟岂会有这般好的身手,更何况,那女子,我却认得她是铃梦楼的头牌姑娘箫月燕,也是天地会的人!”言罢,便将手指向正待在一旁角落里胡思乱想的箫月燕。   彼时正在胡思乱想的箫月燕乍然听到邱自清掷地有声地的揭破自己身份的话,却是唬了一大跳,待自己反应过来后,却听黛玉开口道:“邱老前辈,若您仅仅是凭这一点便判定我等也是天地会的人,那您与这‘玉面诸葛’的称谓也未免太差了些!”   邱自清眯了眼,道:“此话怎讲?”黛玉道:“月燕姑娘是不是天地会的人我是不甚清楚,不过我却知道月燕姑娘身世颇多可怜之处,且月燕姑娘与我等正在追查的一个案子有着一丝关系,故而我才为月燕姑娘赎身。若是邱老前辈以为我等与月燕姑娘同行,便成了天地会之人,那邱老前辈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邱自清闻言,因想了想,道:“你这小姑娘倒有些意思,不过你说的也是,我这次的确是武断了些。”黛玉听了,因笑了笑,又道:“不过,我却有一疑惑之处,江湖上许多自诩正道中人无不以反清为明为己任,其中以天地会为首,可为何到了邱老前辈口中,那些人反倒成了祸国殃民的狗贼了?”   邱自清冷笑了一声,道:“这有何难理解?若果真是江湖中正道中人,必以天下百姓为念,惩贪官,除恶吏,而非一心想着要推翻朝廷。更何况,当今皇上乃是圣明之君,天下亦是太平,虽说仍有百姓难以温饱,但大多却还过得去,既然如此,又何必非得居于什么满汉之别,我却并不认为,换一个汉人皇帝,便果真能比现在要好上一些!”   胤禛听了,因道:“邱老前辈果真是世间高士,竟有如此见解,在下佩服!”   正在这时,却见箫月燕步至黛玉跟前,因问黛玉道:“无尘公子,不,林姑娘,如今可否告诉月燕真名?”黛玉深深地凝视了箫月燕一眼,遂开口道:“林黛玉!”   箫月燕口中喃喃地道:“原来姑娘便是那宸玉公主,我虽身在青楼,却是仰慕已久。罢了,若是公主的话,我倒也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罢,便自缓缓道来。   作者有话说:   箫月燕的自述,我是以番外的形式来写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箫月燕(一)   惊雷乍小姐入风尘   康熙三十年,金陵孟府——   “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一个身着绿衣的小丫头穿廊而过,嘴里一边喊着,一边便急急地向一个小院子奔去。   “浅碧,什么事儿这般急匆匆的,你也不怕惊吓了姑娘!”一个身着桃红色衣衫的小丫头掀了帘子,而后又递过一杯茶水,道:“且喝口茶水,歇歇儿再说罢,瞧你那疯魔的样子!”   那被唤作“浅碧”的小丫头却推开了茶水,只对那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小丫头道:“浅红姐姐,现在可不是喝茶,快些与我一起给姑娘收拾些衣物银两,赶紧儿的逃命要紧!”浅红听了,不觉惊讶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青天白日,好好的干嘛要逃命啊。”   浅碧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一身着浅蓝色衣裙的七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只是那稚嫩的脸上却有着一丝大人才有成熟气息。她正是这孟府中当家太太苏氏的远房侄女儿,姓李名唤晓妹的便是。   这李晓妹还在襁褓中时便被自己的姨父姨母收养,不为别的,只因她母亲尚是闺阁女儿时,便自有了她,故而她母亲生恐自己一个未婚女儿家带着一个女儿惹人耻笑,难以立足,因而只得将她悄悄送至自己的姐姐,也就是这苏夫人处养育。好在这孟老爷和苏夫人心地善良,对待李晓妹一如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   也因此,李晓妹虽说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对于自己的姨爹姨妈却还是孝顺得紧,小小年纪便比一般孩子懂事得多,故而这会子突然听见浅碧说什么逃命的话,正在内室歇息的她自然也就坐不住了,因此便自出来瞧一瞧。   李晓妹抬起她那张稚气的脸,对着浅碧道:“浅碧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浅碧听了,因忙道:“姑娘,适才太太叫了奴婢去,说是府中很快要遭大难了,要奴婢和浅红姐姐护着姑娘逃出府去,再别回来了。”   李晓妹听了,因略略思索了一番,便道:“随我去上房,我要去见姨爹姨妈!”言罢,便轻摆罗衫,自顾自地往上房走去。浅红和浅碧见了,便也只好跟了上去。   刚进至上房,便听那苏夫人“咦”了一声,道:“我的儿,你怎么上这儿来了?我不是吩咐了浅碧这丫头赶紧地给你收拾包袱,逃命去了吗?”李晓妹听了,因奔至苏夫人身边跪下,问道:“姨妈,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家素来乐善好施,从不犯什么王法,也没甚仇人,怎么就要逃命了?便是要逃命,为何就我和浅红浅碧两位姐姐逃命,姨妈却在这里似没事人一般?”   苏夫人忙扶起李晓妹,让她坐至自己身边,道:“我的儿,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其实此次原是你姨爹得罪了当朝的大学士纳兰明珠,纳兰明珠便诬陷你姨爹是天地会的乱党,眼看着全家都要入狱。你虽说从小在这府中长大,却与这府是没甚干系的,因此你只快些带着浅红浅碧两个丫头逃命去罢,没的给连累了。”   李晓妹摇了摇头,道:“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姨爹姨妈对我恩重如山,我又岂可只顾着自己逃命,却置姨爹姨妈与不顾,我不管,反正我不管死活都要与姨爹姨妈在一处。”接着只看着浅红浅碧两人道:“只浅红浅碧两位姐姐如何打算,却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了。”   浅红浅碧两人听了,遂一齐道:“我们姐妹两人的命原是太太和姑娘救的,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太太和姑娘的!”   “你们……”苏夫人闻言,很是感动,腮边一行清泪滑下。正在这时,忽听一小丫头子慌慌张张地进来报道:“太太,好多官兵往这院子里冲进来了。”苏夫人闻言,苦笑一声,也顾不得去拭泪,道:“想不到竟来得这么快……”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一队侍卫闯了进来将苏夫人、李晓妹并浅红浅碧给押到了院子里,而后便是一阵翻箱倒柜,不过却也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只因那孟老爷虽说在朝为官,但一生清廉,又无太大实权,只靠着自己祖传的产业并些俸禄银米过日子罢了,因此家中竟连件看得入眼的宝贝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能让这些侍卫可以趁机捞些油水的东西了。   见到此等情状,那带领侍卫来抄家的官员严大人自然是气怒非常,他原来想着可以趁机大捞一笔油水的,故而才百般讨好明珠大学士求了这个差事来,却没想到不但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反而让自己白送给了明珠大学士那么多贵重的礼品,真是吃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在气怒之时,那严大人在查看女眷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与苏夫人和李晓妹在一起的浅红浅碧,他本好色之人,家中妻妾更是无数,只是除了原配夫人之外,大多都是乡野村妇,却是从未曾见过如浅红浅碧这般的女儿,虽只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纪,却是眉目如画,比一般的小家碧玉不差什么,当即心中大动,只恨不能立时便将这两个小美人儿弄到手,而后便自快活一番。   不到他到底也是极聪明的人,知道浅红浅碧从衣着上看必是这孟府的小丫头,但到底还是需要登记造册之后由官府发卖才成的,自己若是提前扣押,若是被有心人抓了把柄,只怕自己的乌纱帽也就不保了。也因此,那严大人也只得暂忍两日,只等官府发卖,便立时将那浅红浅碧带到了自己的府中。   那浅红浅碧对苏夫人和李晓妹原极忠心的,本不愿受那严大人的屈辱,只因想着自己家姑娘和夫人也不知被贱卖到了何处,可曾受了苦处,故而这才屈从了那严大人,姐妹两个将那严大人勾得牢牢的,而后又使计从那严大人的手中夺得了掌家之权,只为来日能报苏夫人和李@晓妹的救命之恩。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那官卖之日,浅红浅碧被那严大人派人领走之后,那苏夫人便被卖了一家大户人家为奴,而才七岁的李晓妹则被从庐州来的一个青楼“百花楼”的老鸨看上,买了回去调教。   那李晓妹虽说只有七岁幼龄,但因为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世,故而比一般幼儿要来得早熟,也因此她深知自己落入了这青楼之中,只怕这辈子都是没有什么机会翻身了的,故而也并不十分抵抗,只每日跟着老鸨请来的先生学唱曲儿,李晓妹原是极聪敏的,一点就透,竟无需那先生费半分儿收,老鸨大喜过望,又见李晓妹姿色不俗,长成后必是一位倾城佳人,故而就花了大手笔,请先生一并将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并教于那李晓妹。   未出六载,李晓妹便已经成了那风尘烟花之所的头牌,那老鸨见那李晓妹愈发出众,心中自是欢喜无限,只觉拣到了一块宝,又觉李晓妹名字太俗,遂给李晓妹取了个花名儿,叫“月燕”,又因为李晓妹生母曾留给她一支玉箫,言道是生父所留,李晓妹对于这支玉箫极为宝贝,贴身带着,故而抄家之时并未给抄拣了去,因此便改姓为“箫”,从此后,便再无了李晓妹其人,就只有“箫月燕”了。   这六年之中,箫月燕迎来送往,也见过无数人,只觉来这青楼之中的人无不浮夸浪荡,行为多是猥琐,不过好在那老鸨一心让自己多赚银两,故而迟迟不肯出卖自己的初夜,也使得自己一直是处子之身,便是将来从良,亦是清白之身。想到此,箫月燕便暗中累积财富,只待他日寻得一个贴心贴意的男子,不论贫富贵贱,便自跟了他去。   又须臾过了两年时光,这日正值上元灯节,也就是所谓的元宵节,百花楼中更是朋客满座,尤其是指名道姓要箫月燕相陪之人更是多不胜数,几乎没有打起架来。老鸨见了此等情景,精明的眸光一转,便自做主弄出个“价高者得”的主意来,一时此起彼伏的竞价之声让那老鸨喜得心肝儿发颤,最后由一姓丁的公子出价三百两给定了下来。   起初,那箫月燕也只把那丁公子当作一般富家子弟来对待,岂知道那日起,那丁公子便日日抽空前来,为箫月燕一掷千金再所不惜,如此过了一年,那箫月燕竟似被那丁公子给包下来了一般,而这一年之中,这丁公子每次前来,都拿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箫月燕,却也不行什么越礼之事,只是静静地听那箫月燕抚琴,如此一来,箫月燕自也渐渐对这丁公子改观,两人自此便自相知相许,于是那丁公子便提出要为箫月燕赎身。   本来箫月燕担心那丁公子是世家子弟,娶了自己回去只怕为家中双亲所不容,因此很有些踟蹰,那丁公子知道后,便告诉箫月燕,他爹娘业已离世,家中除一干仆从之外,就他一人。箫月燕闻言,便自放了心,只静静地等着他来赎自己出这青楼。   那时的箫月燕哪里能料到,世间之事,一波三折,哪里能那般轻易顺应人意?……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箫月燕(二)   冤孽生恨意盈胸怀(上)   再说那丁公子和箫月燕两人互生情愫,成为一对风尘知己,那丁公子自是不愿再让箫月燕身陷这烟花之地,故而便欲给箫月燕赎身。箫月燕初时原有些踟蹰,但听丁公子说他双亲皆已逝世,家中亦无妻子,故而没有那后顾之忧,因此便自答应了。   但是世间之事,哪有那般容易遂了人心愿的?那丁公子刚找到那老鸨说起那为箫月燕赎身之事,便自勃然大怒,若是为别人赎身也罢了,那箫月燕尚是处子之身,她还指望着将来从她身上大赚一笔银两的,哪里便能这般轻易的放了箫月燕的?   因而便自冷笑了一声,道:“丁公子说笑了,这月燕姑娘可是撑着我这里上上下下近百人的口粮,没了她,我们这里的进项便自大打折扣了,到时候岂不只有饿死的份了?因此请恕我难为此事!”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那丁公子听了,却不愿轻易放弃,他自然知道这老鸨是想狮子大开口,从自己这里痛挖一笔银子的,虽说自己家中并不是富甲天下,却也是极为殷实的人家,故而忖度着再怎么样自己也该能出得起这笔银子的,因而便忙自拉过那老鸨道:“妈妈你也别这般说,我自是知道干你们这一行的,胃口皆是极大,你只说多少银两罢,想来我还是出得起的。”   那老鸨听了,满是皱纹的脸上登时如同一枝菊花一般笑开了,因道:“想来丁公子也知道,这月燕姑娘是我这里的头牌,又尚未受那破瓜之苦,若是从了良,也不比那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差些什么,因此这价码自是要高些儿的。”而后便自伸出五个手指道:“丁公子也是我这里的常客了,我也不要丁公子太多,只五千两银子便也就罢了。”   五千两?那丁公子眉头一皱,这老鸨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五千两银子,相当于一个亲王半年的俸禄了,不过料来自己也是能够承受得起的。因此那丁公子便也不再多言,因向那老鸨鞠了一躬道:“既如此,那我便自回家取钱,待我回来之际,还望妈妈不要食言。另外,便就是要请妈妈保证月燕姑娘的完璧之身。”   那老鸨听了,呵呵一笑道:“这请丁公子放心,我这里虽说是做的那送往迎来的生意,不过却最是讲究信用的,只是我却也不能空等丁公子来赎人。若是丁公子一去无回,我却还痴等丁公子不成?总要立个凭据,约定个限期才好。”   丁公子听了,淡淡一笑道:“妈妈说的也是,这样罢,为免我临时有事,我便以十日为限,十日之内,还望妈妈护着月燕姑娘周全。过了十日,我必定亲自登门为月燕姑娘赎身。”言罢,便自写了一模一样的凭据两份,又按了手模子。   那老鸨接过凭据,仔细看了两遍,笑道:“如此甚好。”言罢,便也自按了手模子。那丁公子见老鸨按了手模子,遂也就放了心,而后便自去见了那箫月燕,嘱咐了两句,便自离开了百花楼。   你可道那丁公子是何人?他原是前明崇祯皇帝时的皇商丁溪之后,原是家资极为富饶的,只是后来李自成大军长驱直入,杀入明皇宫,无奈之下,丁家只得搬离了京城,辗转来到了庐州,做起了生意,但是因为连年兵乱四起,生意自是做不太好,赔了许多,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歇业,直待满人入关,稍稍安定了些才重新将店铺开张。   不过好在丁家的人虽都不是做官的料,但都有一副经商的好头脑,故而没过多长时间,生意便自渐渐火了起来,连带着之前赔掉的也都重新赚了回来。如今丁家的家业便是由这丁公子,名唤丁子玉的继承。   那丁子玉回到了自己家中,便自叫过了管家道:“田叔,咱们府中账上还有多少可以动用的银子?”田管家闻言,不觉一愣,因道:“回少爷的话,虽说今年因为田庄上面略略欠收了些,但还是过得去的,再加上几家店铺里进益也还不错,不过因着少爷上次说要开个绸缎庄,所以就将其中一部分银子支取了去了,再除却必要的用度,大约还剩下六七千两银子。”   那丁子玉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只有六七千两的银子?他原本以为应该还能有八千到一万两左右的银子的。因而不知不觉地道:“只剩这么些了?”   那田管家听到丁子玉的话,因道:“实不瞒少爷,那绸缎庄虽获利巨大,却是极耗本钱的,便是中间渠道的运货费用便自不少,再说上好的绸缎本身的价格便贵比黄金,故而自是花费不少,账上能够剩下这六七千两的银子已算是极多的了。”   丁子玉闻言,叹了口气,别人的话他或许不信,只是当初自己父母早亡,却是这田管家一手把自己拉拔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而且这田管家又是自己爹娘极为信任之人,爹娘临终之前亦曾嘱咐自己要待之若父,因此丁子玉自然对田管家极为倚重。   “少爷可是遇到了什么烦难之事,极需要用银子的?”田管家见丁子玉神色之间虽说是淡淡的,却有着一股忧心,因忙自问道。“没什么。”   丁子玉摆了摆手,却是没有说出口,只道:“田叔,你只到那账上给@我拿五千两的银子来罢。”田管家闻言,心中虽说疑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次日,丁子玉便自携带着五千两银票来到了那百花楼。那百花楼的老鸨一见丁子玉,因忙自笑道:“丁公子可是带了银子来了?”丁子玉笑了笑道:“自然。”那老鸨听了,因道:“既然如此,少不得就请丁公子将银子给了我。”   丁子玉道:“妈妈做事可不大实诚,我来既是为月燕姑娘赎身,如何妈妈却不将月燕姑娘请了来?”老鸨听了,只得道:“好罢。”于是便自吩咐了一小丫头,带着箫月燕缓缓而来。   “月燕姑娘,你可曾有受什么委屈?”丁子玉见箫月燕面色有些苍白,因此忙自关心地问道。箫月燕见丁子玉如约而至,又听丁子玉此言,早已明白他的意思,苍白有脸上不觉泛起了一抹红色,恰似美玉生晕,因忙道:“不曾。只是昨日听闻公子要为妾身赎身,心中感慨颇多,夜里失了觉,少睡了一个更次罢了。”   丁子玉见箫月燕说自己并未曾受甚委屈,便自放了心,而后便从怀中取出了几张银票,递给老鸨道:“妈妈可点仔细了,这里一共是五张银票,每张一千两,正好是五千两。”老鸨接过一看,果真是五千两的银票不假,而且还是全国各地皆可取兑的大同宝号的银票,心中虽然不舍走了箫月燕,但还是欣喜万分,因道:“你将她带走罢。”   丁子玉闻言,便自拉了箫月燕的手,将上面的一根代表着青楼女子的金钗取下,而后便自带着箫月燕离开了百花楼。   箫月燕跟着丁子玉回到了丁家,当丁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己家少爷领回来的乃是百花楼的当红花魁后,虽明面上不敢说些什么,但背后还是不怎么瞧得起箫月燕的,毕竟风尘女子地位本就是极为低贱的,哪怕你历经多年,仍保持着高洁的品格,但到底还是曾经被官府划入了“贱籍”,一个“贱”字,便注定了你永世不得翻身,这就是现实。也因此箫月燕初至丁家,日子并不是怎么好过的。   不过好在有丁子玉护着,田管家也不是那般迂腐的人,他见箫月燕虽说历在青楼多年,却始终保持着清白之身,又素来没有什么坏名声,再者自家少爷也那般喜爱她,便也就时常护着箫月燕一些。也因此,箫月燕也就渐渐地为丁家上上下下所接受了。   可是,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箫月燕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难得的良人之时,丁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日,箫月燕闲来无事,便在花园中架了一张琴,自在那里轻弹浅唱,却不妨迎面走来了丁子玉与另一个身着浅青色锦袍的男子,那男子左边剑眉之上有一道长长的褐色的伤疤,看起来很是骇人,故而箫月燕乍然见到那个男子时被唬了一大跳。   丁子玉见箫月燕脸色不好,知道是被自己身旁的男子吓倒了,因而忙笑道:“燕儿,这是我的好友何少东何公子,虽说他眉毛上的伤疤有些可怕,但却是个好人,你无须害怕。”箫月燕听丁子玉如此说,便忙自过来行了一礼,道:“妾身给何公子问安了。”   何少东点了点头,还了一礼。之后便听箫月燕道:“如此,妾身去准备些饭菜,爷只自和何公子叙叙旧罢,妾身便不多加打搅了。”言罢,便自让人收拾了琴,自缓缓归房。   何少东看着箫月燕离开的背影,目光有些探究,问丁子玉道:“子玉兄,这莫非就是你新娶的夫人?”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箫月燕(三)   冤孽生恨意盈胸怀(下)   这何少东因见箫月燕貌美倾城,再加上之前他走过来听到了琴声颇为不俗,因而便问丁子玉道:“子玉兄,莫非这就是你新娶的嫂夫人?”   丁子玉闻言,因笑了一声道:“少东兄说笑了,我尚未成亲,何来夫人?不过她原是这庐州百花楼中的花魁,因我甚爱之,遂与其结为风尘知己,倒也可以算是我的夫人了。”何少东听了,遂问道:“这么说,子玉兄与她尚未成亲了?”   丁子玉道:“正是。”何少东听了,遂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丁子玉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来,因问何少东道:“少东兄何出此言?”   何少东道:“不瞒子玉兄,实则这次我来庐州寻你,正是受了陈总舵主所托,要物色一才色双全的女子送至铃梦楼,以就近打探消息。”丁子玉听了,因道:“莫非少东兄看上了燕儿,要让燕儿去那铃梦楼?”   何少东不答反问道:“未知子玉兄意下如何?”丁子玉闻言怒道:“少东兄不要逼人太甚。燕儿虽说是风尘女子,但她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做人,也是清清白白地跟了我的,我们互为知己,惺惺相惜,不然我岂会以重金白银五千两将她从百花楼赎出?如今要我再亲手送她入那肮脏窝,却是万万不能!”   何少东见丁子玉发怒,倒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道:“我倒不知道子玉兄却也是痴情之人,还请恕我失礼了。”丁子玉听了这话,脸色方好看了些,却没成想何少东话锋一转,竟吐出一句让那丁子玉差点吐血的话来。   只听那何少东又笑了笑,道:“可是子玉兄该知道,燕姑娘再如何出众也都不过是一风尘女子,再说女子对男人而言不过是衣裳鞋袜,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左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更何况,若是燕姑娘有一天红颜老去,青春不再,难道子玉兄竟是不会再纳妾室不成?若是那样,倒还不如为我们的大业做些实事,更何况,铃梦楼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青楼,芸娘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只跟她打声招呼,想来也是能护着燕姑娘周全,等到大业有成,燕姑娘自然还是有机会与子玉兄团圆的。”   丁子玉听了何少东这话,只觉何少东犹似一只豺狼,心中不觉奇怪自己怎么同这种人同流合污,称兄道弟地到如今的,因而脸色不觉又较之前沉重了几分。   何少东见丁子玉脸色豫,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定然惹恼了他,不过他却是不担心的,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用尽各种手段,遂又淡笑一声开口道:“子玉兄也别为难,只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也是陈总舵主的意思。”言罢,也不管丁子玉如何想法,便自行哈哈一笑,离开了。   何少东说完这话,才刚离开,丁子玉的脸色便显得有点苍白,原来他与何少东都是天地会的人,只不过何少东是洪顺堂的香主,而丁子玉却只是西金堂的堂主罢了,身份上却是矮了何少东一大截,再加上何少东却是陈近南陈总舵主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丁子玉却是很难违抗何少东的话的。   丁子玉心中哀叹,果然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早知如此,当初他又何必为了那什么劳什子英雄的虚名,在一腔热血的冲激下入了那天地会的?不然,今日也不会有这般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发生了。   这时,却见箫月燕笑意盈盈,缓步而来,丁子玉凝视了箫月燕一眼,心中感叹,要自己将她送去铃梦楼自己却是万般不舍也不愿意的,可是,自己还有选择么?“燕儿……”丁子玉唤了箫月燕一声,其中隐含着无尽哀伤之意。   箫月燕听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但因见丁子玉神色之间似乎并无甚异样,也就以为是自己多心,遂开口笑道:“爷,你这是怎么了?”接着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因没瞧见何少东,便自问道:“爷,何公子呢,怎么没见?”   丁子玉听箫月燕问起何少东,遂开口道:“少东兄有事,便先行离开了。”箫月燕闻言,因笑道:“爷怎么没留一下他,妾身将饭菜都准备好了,只等爷和何公子过来用饭呢。就这般走了,岂不是让人家笑话咱们家招待不周?”   丁子玉听了,因笑道:“没事儿,他向来如此惯了的。”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他嗜酒如狂,我这里可没有合他胃口的好酒招待他……”言到此处,丁子玉心中不觉有些苦涩,嘴角亦泛起了一丝苦笑,似是在无声哀泣。   箫月燕自是发觉了,于是便开口问道:“爷,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有,别憋着,只说与妾身,若是妾身能为爷分忧,妾身自当勉力为爷去做,只别憋坏了身体才是。”   丁子玉闻言,沉默了好半晌,方开口道:“燕儿,我有一件事儿想对你说。”箫月燕见丁子玉一脸正色,便忙自开口道:“爷有话尽管开口,妾身听着便是了。”丁子玉听了这话,方才把适才何少东所言之事并他与何少东俱是天地会的人的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箫月燕。箫月燕听完丁子玉的话,脸上已是惨然一片,怔怔地似是不敢相信。   丁子玉见箫月燕脸色惨然,心生怜意,遂开口道:“若是燕儿不愿意,我定然不会勉强的。”箫月燕闻言,因看着丁子玉的眼睛道:“爷,妾身只问爷一句话,当初爷将妾身从百花楼里赎出来,是不是为了今日之事?”丁子玉道:“自然不是。”   箫月燕听了,因道:“若是如此,妾身愿意去。”丁子玉闻言,便自放下心来,因对箫月燕道:“燕儿,你只放心,那铃梦楼是我们天地会自己的地方,不会要你卖身那里的,他日事情一了,我便去铃梦楼接你回来。”   箫月燕闻言,好半晌方开口道:“我知道了。”言罢,便自转身离去。声音乍听上去平静无波,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似有一股恨意溢满了胸腔。   ●●●●●●●●●●●●●●●●●●●●●   玄水堂前誓盟天地(上)   次日一早,那何少东便自又来了丁家,刚进门只喝了一口茶水便直接开口道:“子玉兄,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只昨日之事不知道子玉兄考虑得如何了?”丁子玉看了何少东一眼,只淡淡一笑,开口道:“我瞧着少东兄却似极为迫切的,可能告诉我是何原因么?”   何少东闻言一窒,随后便开口笑道:“也并没什么原因,只是想着早点办成此事,咱们的大业也能早点完成不是?”   丁子玉闻言一笑道:“原来只要将燕儿送去铃梦楼便能这般轻易地完成我们的大业,这倒是让我极为意@想不到的呢。”言罢,也不顾何少东极为难看的脸色,话锋一转,接着便道:“不过,我瞧在咱们同为天地会的人的份上,也不与少东兄多加计较了。只有一点,希望少东兄能够做到。”   何少东见丁子玉话语中似有转寰的余地,遂开口问道:“何事?只要我力所能及,便一定替子玉兄办好。”话虽说得是冠冕堂皇,只是心中却在计较思量,若丁子玉说出一件让他难为的事来,难不成此事便就此罢休了不成?   丁子玉微微一笑,而后便对那何少东道:“此事也并非什么难事,想来少东兄一定会办到的。”言罢,便自饮了一口茶水,而后方道:“我想请少东兄让燕儿拜入玄水堂,不知道少东兄意下如何?”   何少东一愣,他万不成想丁子玉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要知道这玄水堂的香主舒紫儿是这天地会十大香主中唯一的女子,性情极为古怪,除了总舵主陈近南的命令之外,其他人是谁的面子也不卖,因此天地会中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去碰她的钉子的,如今丁子玉说出了这么一个要求来,分明就是在难为他!可是自己好歹是前五堂的洪顺堂的香主,又怎么可以在一个后五堂的堂主面前示弱,说自己惧怕一个后五堂的香主呢,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也因此何少东二话不说,只道了一声:“既然子玉兄如此说,我又怎么能不为子玉兄做到。”言罢,便自站了起来道:“不知道燕姑娘在何处,我这便领了她往那玄水堂的舒香主那儿去!”   丁子玉听了,便也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一笑道:“如此,便多谢少东兄。”言罢,便自让人将箫月燕扶了出来,只见箫月燕一改家常那轻衣薄衫的打扮,却是如一村姑一般的荆钗布裙,反倒让人觉得更欲与其亲近。   但是何少东却并不是那种将美色放入心中之人,因此对于箫月燕的美貌,何少东却是视而不见,对于他来说,自己只要将那一切权力牢牢抓住就好,这也是他为何要极力推翻清廷的原因,只因他知道,只要这天下姓爱新觉罗一天,那么他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故而,何少东只是冷淡地看着丁子玉命丫鬟将箫月燕扶上马车,心中却是冷笑,真不知道丁子玉为何这般重视这个女子,只不过是一生得美貌的风尘女子罢了,天下间这种女子多的是,又何必这般费尽心思的保护她,还将她托给了舒紫儿那个“冷面观音”!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箫月燕(四)   玄水堂前誓盟天地(下)   是的,他当然知道丁子玉要那箫月燕拜入玄水堂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要保护这个女子吗?想来昨天之事已经惹得他很不快了吧?但是却又不敢违抗自己,所以才给箫月燕找个舒紫儿这个靠山,只因为他知道,舒紫儿之所以号称“冷面观音”,只因为她对女子是极为慈善的,但是却是极为厌恶男子,当然,除了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陈近南陈总舵主以外。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也与他没太大关系,他只不过是想着要见到舒紫儿这个女人冷若冰霜的脸,心中不痛快罢了。   正在何少东这般思量之际,马车已经行至一处庄园,只看园门便知这园的主人必定是极有财势之人。箫月燕同何少东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园门上的匾额,只见上面用颜楷体书写着“舒园”两个碧绿色的大字。   何少东见箫月燕一直打量着这舒园的大门,知道她心中存疑,于是便笑着解释道:“这舒园其实就是天地会设在庐州的玄水堂的一个分堂,只不过只有天地会的人才知道罢了。”言罢,便自领着箫月燕走过去,对那门子说了一句“天父地母”,那门子听了,便道了一声:“是何爷和箫姑娘罢?我家主子正等着两位呢。”言罢,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何少东和箫月燕走了进去。   进了舒园,箫月燕和何少东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一路上穿花过柳,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破败的跨院前,打开了门上的那把黄铜大锁,而后便自对箫月燕和何少东道:“何爷,箫姑娘,快进去罢,主子正在里面等着两位呢。”   何少东和箫月燕两人听了,点了点头,而后便自走了进去,果见舒紫儿正坐在那屋子里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喝着茶等着他们。   还未等何少东和箫月燕两人说话,便见那舒紫儿眼皮也不撩动一下,只自顾自地问道:“你们来了?”话语间不见一丝儿温度,冷淡得似乎可以让水瞬间凝结成冰。   箫月燕却也是没见过这般冷若冰霜的女子,故而虽说她一惯处变不惊,但是乍然听到这般冰冷的话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但是何少东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故而只顾拣了一张椅子坐下,接着便示意箫月燕,箫月燕便自款款地步至舒紫儿跟前,行了一礼,道:“小女子箫月燕见过舒香主。”   舒紫儿听了这话,便自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箫月燕,而后冷漠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箫姑娘不必多礼,在天地会里,尤其是在我这玄水堂中,是不大讲究这些个礼节的。”顿了顿,又话锋陡转,道:“只是箫姑娘可知道这天地会的规矩?”   箫月燕摇了摇头。舒紫儿道:“我们天地会是以反清复明,驱除外族为己任的民间组织,箫姑娘应该明白的吧?”箫月燕点了点头,而后便道:“月燕听丁爷说起过。”舒紫儿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天地会下辖十堂,前五堂是莲花堂、洪顺堂、家后堂、参太堂、八马堂。后五堂是青木堂、赤火堂、西金堂、玄水堂、黄土堂。这十堂虽地位上有些高低,但却是各司其职,并不相互干涉,而我这玄水堂便以收集情报为主,你即将要去的那铃梦楼也是属于我这玄水堂管辖,而那铃梦楼的老鸨芸娘是我这玄水堂的分舵掌事,所以你拜入了我这玄水堂,也不必担心在那儿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自是会有人为你料理的。”   箫月燕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舒紫儿听了,那么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如果明白了的话,你就将这红单签了,发个誓言,就算是我们天地会的人了。”   “红单?”箫月燕有些讶异。舒紫儿道:“你别担心,这红单指的暗语,指的是加入天地会所要填写的志愿书。”言罢,又告诉箫月燕什么叫入圈,什么是宝,什么叫腰平等等许多天地会的暗语称谓。箫月燕记性素来很好,舒紫儿只说了一遍,她便都记得很清楚了。   签了红单,箫月燕又跟着舒紫儿跪下宣了一遍天地会的誓词:“凤花亭,高溪庵,马溪庙,明主传宗,今夜歃血拜盟,结为同胞兄弟,永无二心。今将同盟姓名开列于左。本原异姓缔结,同洪生不共父,义胜同胞共乳,似管、鲍之忠,刘、关、张为义,汝……,视同一家。今夜传教汝手路密约,上不传父母,……。自今既盟后,前有私仇挟恨,尽泻于江海之中,更加和好。有善相劝,有过相规,缓急相济,患难相扶,我等兄弟须当循规守法,不可借势冒为,恃强欺弱,横凶作歹,故违誓约。”   之后,舒紫儿方对箫月燕道:“如此,你便是我们天地会玄水堂的一员了。”言罢,又问何少东,道:“赶明儿个是你送月燕去铃梦楼,还是我派人护送她去?”何少东听了道:“也罢,我也正有事往那京城中走一遭,便就顺道送她去罢。”   舒紫儿听了,想了想,便道:“也好,你这人虽说品行不怎么样,便武功却还不错,有你送月燕去铃梦楼,我却也能放心好多。”   何少东听到舒紫儿说他“品行不怎么样”,心中不觉憋气,但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忍下了。而这时,舒紫儿也自命人将箫月燕领下去休息了。   何少东见舒紫儿也不再理会他,遂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讨人嫌了,自去了,明儿我再亲自来领她。”言罢,便自顾自地从这院子的后门出了舒园。   ●●●●●●●●●●●●●●●●●●●   铃梦楼中笑傲风月   箫月燕在舒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由赶来舒园接她的何少东护送去了沧州了铃梦楼,一路上却也是颇多挫折的,不过好在有何少东,也算是有惊无险。   沧州离京城很近,故而这里也是很繁华的,虽说比不得金陵秦淮两岸,但是那些醉生梦死的风月场所却也是不少的,而铃梦楼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家青楼,只不过这家青楼虽说有不少才色兼备的优伶妓女,但是却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虽说如此,却丝毫不曾影响这铃梦楼做生意,也许这也正是这里的老鸨芸娘抓住了男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心理罢。   何少东将箫月燕交给了芸娘,又交待了芸娘一番后,便自起程上京了。而芸娘见了箫月燕,细细地打量了箫月燕一番,而后便又问了箫月燕一些问题,当她知道箫月燕乃是被何少东半胁迫地带来这铃梦楼时,心中对于箫月燕却是有了几分同情,当然也有了几分担心。不过好在箫月燕已经入了天地会玄水堂,所以芸娘便也就暂时把@心中的那几分担心给收了起来。   而箫月燕打量着铃梦楼中的一切,心中不觉有哀伤,她不久前才被丁子玉从百花楼中赎出,却未曾想还未及三月便又重新陷入了另一家青楼,而且还是由她最爱的男子间接地送进来的,想到此,箫月燕心中的哀伤不觉转化成了恨意。   好,好,好!既然你们那么希望我以这副身躯来为天地会换得那些对她而言无甚大用的情报,那么我不会令你们失望的!心在刹那间变得冰冷,箫月燕如同没有了灵魂一般,直由得小丫鬟带着她到了给她备好的居所——“晚芳阁”。   就这般,箫月燕便在铃梦楼中安顿了下来。她本是庐州百花楼的花魁,在百花楼时,不知道多少人为她一掷千金,以求博她红颜一笑,自然在这铃梦楼中,她要求得那一席之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果然,只花了一夜的功夫,她便凭一曲《红豆曲》而成为了这沧州的第一名妓,其声名赫赫,便是百里以外之人也慕名而来。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一日,箫月燕刚吟这曲《红豆曲》,便自听到了一阵鼓掌大笑声,箫月燕回头后,却发现是一个看上去约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玉面短髯,剑眉入鬓,温润尔雅中似透露出一丝英气,再加上挺拔魁梧的身材,便是见过无数男子的箫月燕都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声:“好一个英伟不凡的美男子!”   不过,虽则如此,箫月燕却并没有半分心动,只是冷冷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后,便欲自转身离去。却不料那男子拦住了箫月燕道:“月燕姑娘,不知道可否陪爷喝会子酒?”箫月燕闻言,秀眉一蹙,道:“我从不陪人喝酒,也不会喝酒。”   这时,芸娘过来打圆场,对着那男子道:“纳兰大爷,月燕姑娘却是没有说谎,她向来不善饮酒的,所以还请纳兰大爷不要为难她了。”那被芸娘称作“纳兰大爷”的男子闻言,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也就不难为月燕姑娘了。”言罢,便自离开了铃梦楼。   见到那姓纳兰的男子离开,芸娘方对箫月燕道:“月燕,你可要知道,刚才那个人可是明相的次子纳兰揆叙大人,他下次若再来时,你定要好生招呼一番,这对于我们的大业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箫月燕一愣,问道:“明相?可是纳兰明珠?”芸娘听了,便笑道:“天底下除了他哪里还有第二个明相?”箫月燕闻言,心中不觉如江水翻滚一般,好一会儿方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好罢,我知道了,他若还来,我定然会好生招呼他一番的。”芸娘听了箫月燕这话,不疑有它,于是便喜笑盈盈地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等到芸娘离开,箫月燕却是花容生怒,暗道:“当初若不是因为那纳兰明珠,我又岂会沦落风尘,姨爹姨母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如今他那儿子倒反倒找上门来了,呵呵,真是天道轮回,我却也能一了当年的心愿了……”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真的在帮箫月燕,自此以后,那纳兰揆叙竟是天天往这铃梦楼来见这箫月燕,竟是一如当初丁子玉天天去百花楼见她一样,不过,因为纳兰明珠算来也是箫月燕的仇人,再加上有丁子玉这个前车之鉴在前,故而箫月燕却是对纳兰揆叙什么好脸色也没有,就连唱曲儿时也是冰着一张脸。   不过这纳兰揆叙却也不恼,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如此过了两三月,纳兰揆叙竟提出要为箫月燕赎身。芸娘听了,可是高兴坏了,纳兰揆叙年轻有为,且父亲又是现下权倾朝野的明相,若是箫月燕能陪在纳兰揆叙身边,偶尔吹吹枕头风,探些消息什么的,这反清复明的大业还愁不是指日可待的吗?   因此芸娘知道后,立马便去劝说箫月燕,却哪料箫月燕道:“妈妈素来聪明的,怎么如今反倒混了起来?我如今是年轻貌美不假,但总有年老色衰之日。更何况,似他们那般人,什么美人没见过,如今只不过是得不到我所以才百般宠爱于我罢了。若一旦我跟了他去,别说陪在他身边借机探听消息,只怕过不得几日便会被她的正室以我是青楼女子的身份给撵出府来!倒还不如不应。”   芸娘听了,想想也有道理,因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是好?”箫月燕道:“依我之见,我们还不如另觅他途,妈妈你想,如今索相被软禁,朝中惟明相一人是天,那大清皇上岂不担心他功高震主?我看这纳兰府迟早得败落下来,我们把希望赌在这纳兰揆叙上面,未免太过冒险,更何况,俗话说‘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朝中可利用的人大有人在,我们且再等等看便是了。”   芸娘听了,也颇觉有理,便也就不再劝说于她。而纳兰揆叙听闻箫月燕不愿随他离开,心中自是有些不乐意,不过却也不愿强逼箫月燕,只得悻悻地离开了铃梦楼。   不过也经此一事,箫月燕“冷美人”的外号也就这么传了出去,也就是冲着这外号,不少外地的世家子弟也都往铃梦楼来求见箫月燕,只为求佳人一笑,而箫月燕却也都是理也不理,好在有芸娘长袖善舞,巧为周旋,才使得箫月燕能独自一人在这铃梦楼中笑看风月。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2章至福州再遇江若枫   听完箫月燕的诉说,众人不免有些唏嘘,原来这箫月燕也是一个身世堪怜的女子,也难为她能够在那般虎狼之窝中生存下来,看来她也并非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柔弱,而那江若枫注视着箫月燕那有如姣花美玉一般的面容一会儿,微微一笑,却是和煦如春风。   箫月燕自是注意到了江若枫那突然露出的一抹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抹微笑令箫月燕感觉浑身顿生寒意,十分的不舒服。于是便扭过脸,不再去看江若枫。   江若枫见箫月燕不理会自己,心中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而@黛玉虽说注意到了箫月燕与江若枫之间的“互动”,但是却因为心中想着正事,所以也就没有借机打趣他们两句。   “玉儿,你怎么了?”胤禛忽见黛玉双眉紧蹙,一脸凝重,遂开口问道。黛玉听胤禛突然唤她,一时没有转过神来,待看到胤禛一脸担忧的神色正望着自己,因忙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纳兰揆叙想要为月燕赎身的?我可不认为他是为月燕的美色才华所惑。”   胤禛闻言,亦凝眉沉思良久,而后方道:“玉儿你说的有理,纳兰揆叙这人做事一向深沉,而且也不是那种喜欢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男人,想来他必是想从月燕姑娘身上图谋些什么,才想要为月燕姑娘赎身的。”   箫月燕闻言,不觉有些惊讶,因问道:“公主的意思是说那纳兰揆叙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可是我一个弱小女子,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一个堂堂朝廷三品大员看上眼的?”黛玉见问,却是不答,眼眸中却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而后好半晌方道:“我却也是不清楚的,也许是因为你那颇有些耐人寻味的身世?”   箫月燕听了黛玉此言,神情却较之前更加震惊,竟有些呆傻傻地、一字一句的道:“我、的、身、世?”如此反复言语了几遍之后,方从袖中缓缓取出了一支玉箫,正是箫月燕生母所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箫月燕细细抚摸着那支玉箫,口中念着那光洁的玉箫上用梅花篆体刻着的这么几个小字:“泉州安溪李晋卿赠。”这李晋卿非是别人,指的正是李光地,而晋卿则是李光地的字。   黛玉问箫月燕取过那支玉箫细细看了,道:“倒是一支挺不错的玉箫。”箫月燕道:“我却也没怎么见过我生母,只听我姨娘说起过,这支玉箫是我爹送与我生母的定情之物。”黛玉道:“原来如此。”   胤禛见黛玉对这支玉箫似乎很有兴趣,便也拿过去看了看,待看到上面刻着的字时,胤禛不觉皱眉,道:“这上面的字倒果然很有李光地李大人的风格呢,只是又似乎略有些不同。”黛玉因没见过李光地写的字,自是无法判定这到底是不是李光地所刻,但却对上面的字有种莫名的感觉,又听见胤禛如此说,便急急问道:“果真的?”   胤禛道:“自然,你当知道李光地李大人也曾教过我课业的。”黛玉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件事还得等回了京城才做打算了。”不过黛玉没有想到的是,这福建一行,他们竟遇到了一个人,告诉了他们这支玉箫背后的秘密,跟着也牵扯出了许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来,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黛玉一行人在客店住了一宿,第二日便自急忙上路,刚至福州,很有些累了,毕竟这坐船赶路虽快,却因为水上风大浪大,难免休息不好,因此胤祥便提议道:“四哥,我看我们不如找家酒……茶馆歇一会儿罢。”胤祥本来是想说“找家酒楼”的,但是因为他忽然想起胤禛从来不允许自己多喝酒,便是他自己也鲜少喝酒,所以才改口说是茶馆。   黛玉闻言,不觉抿嘴一笑,道:“十三哥哥想喝酒就直说,难不成这里还有谁会拦着你不成?”妙玉见黛玉打趣胤祥,不由得道:“妹妹你就别打趣青山了,他可哪里是你的对手啊。”黛玉闻言,因促狭地笑向妙玉道:“姐姐若是心疼,只说出来便是,何必藏着掖着?”   妙玉闻言,粉面含羞,不由得嗔黛玉道:“就你会胡说,我瞧着很该让四爷管管你的。”胤禛闻言,冷冷的脸上似乎绽开了一丝笑意,道:“我却是不敢去管她的。”   黛玉听了胤禛这话,不由得大羞,因而瞪了胤禛一眼,好半晌方岔开话题道:“十三哥既然要去茶馆,正巧前面有个‘清心茶馆’,我们只在那里歇一会儿,喝壶茶,然后便自去寻那李卫罢。他不是在这福州任知府么?”   黛玉说的李卫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胤禛去扬州时在听雨楼相救的李狗儿,那李狗儿自胤禛在听雨楼救了他与怜儿之后,因林如海看他相貌不凡,他日必成大器,故而便让胤禛收在手下做了四贝勒府的一名包衣奴才,林如海又为其更名李卫,赐字又玠。   李卫成为胤禛手下的包衣奴才后,一开始也只是为胤禛办些琐碎的小事,只后来胤禛发现这李卫果真如林如海所说,虽然文墨之道,但却是极为刁钻的,竟是个鬼不缠,因此便有心让他去历练一番,于是便向康熙求了一道恩旨,让李卫出任福州知府。当然,这也是胤禛在林如海的建议之下为日后顺利继位而做的准备。   胤禛想了想了道:“李卫虽说在这福州任知府,但只怕这些事他也是帮不上多大的忙的,毕竟手中的权力有限。”黛玉笑了笑道:“四哥如此说,恐怕是不够了解那李卫,我虽没怎么见过他,但也听爹爹说起过,他不是有个外号叫鬼不缠么?想来就算是权力不够,没办法堂而皇之地去查,他也还依然是有两招损招的。”   胤禛闻言,却也笑了,道:“说的也是,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他在京城里时,差点没把老八门前的照壁给卖了……”   正说话音,黛玉等人却已经是到了那清心茶楼了。这清心茶楼虽说不算太大,却是仿江南建筑,很是雅致,临窗处还有一条碧水河,倒让黛玉觉得好像是回到了姑苏老家似的。   黛玉胤禛等一行五人衣着相貌皆是不凡,因此刚一进门,便自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口中窃窃私语的,纷纷猜测黛玉胤禛等人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而那茶馆的店小二一见黛玉胤禛等人,早猜出黛玉胤禛等来历定是不凡,故而便一脸笑容地跑到黛玉胤禛等人跟前道:“客官可要点什么?”   黛玉喝茶素来讲究,偏这时又起了促狭之心,因问道:“我要那大红袍!”那小二听了,因笑了一声道:“好咧,姑娘请稍待。”   言罢,那店小二便自要离去,却被胤祥叫住道:“这大红袍可是珍贵得很,一年到头也不过那么一二斤,而且大多数还被进贡入宫中,更被称为‘茶中之王’,你这里还果真有?”那店小二听了,因笑道:“客官可别见小店不大,可却是那茶王名下的产业,这大红袍虽说珍贵,却还是有那么点子的,只是要贵些罢了。”   茶王?黛玉听了这个名号,不觉皱眉,只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是不大记得起来了。胤禛自是注意到了黛玉蹙起的双眉,故而开口问道:“玉儿,你怎么了?”黛玉因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茶王这个名号似乎在哪听过的样子,却是记不大起来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清朗的男子声音响起,道:“茶王本公子也是有所听说,据说他是一个专业经营茶叶生意的侠商,全国各地到处都有他经营的茶楼茶馆,我记得他似乎是姓秦,名字叫什么秦风的。”   黛玉等人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十分熟悉,转过头,却原来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遇到的自称“玉面公子”的江若枫。   那店小二听了,因笑着对江若枫道:“这位公子倒是清楚得很,我们主子正是姓秦名风的。只不过主子行踪向来神秘,连小人也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罢了。”言罢,也不再多说什么话,只下去给黛玉等人上茶去了。   胤祥见了江若枫,因笑道:“你如何也来了这福州?”江若枫听了,只道:“我是为着某个人才来这福州的。”言罢,便拿眼睛看向箫月燕,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箫月燕见了江若枫的样子,却是冷冷的,似乎是理都不想理,只把头撇到一旁,一句话儿也不说。   黛玉素来是个心细的,自从那晚箫月燕将自己的身世经历一一告之诸人后,她便发现这江若枫对于箫月燕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愫,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便往箫月燕身上瞄,心下便已经明白,这江若枫怕是对箫月燕动了心了。只不过,黛玉素来不喜好管闲事儿的,更不爱去做那三姑六婆,给人拉媒牵线,因此便也没有去管他,却没有想到这江若枫竟一路追箫月燕到了福州!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3章探漕帮恰逢李又玠   且说黛玉胤禛等一行五人至清心茶馆喝茶,无意之中竟是遇到那在渡口客店有过一面之缘的“玉面公子”江若枫,而他竟坦言是为那箫月燕而来,虽说黛玉早在那晚箫月燕诉完自己身世经历后发现这江若枫对于箫月燕是有些情愫在里面的,可是却未曾料想到江若枫竟会为了箫月燕而追至福州,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行五人一路上竟是没有发现的。   而箫月燕见江若枫看向自己,却是理都不想理会的,只把头撇向一旁,不去看他。而江若枫见箫月燕这般,只邪邪地一笑,便自走向黛玉胤禛这一桌,不管不顾地只坐了下来。彼时,那店小二已经上了黛玉点名要的大红袍来,而后便自退了下去。   闻着茶香,江若枫笑道:“这秦风果然不愧茶王之号,竟然果真能弄到这般正宗的大红袍来!”箫月燕闻言,只瞪了江若枫一眼,道:“这可是我家公子要喝的,可没有你的份!”言罢,便自倒了一杯茶递给黛玉。虽说黛玉和妙玉两人的女儿身份已在那晚渡口客店中露出,但是为了行路方便,黛玉和妙玉还是依旧扮做了公子哥儿,也因此箫月燕依旧换黛玉为“公子”。   黛玉也不多话,拿过茶水浅啜了一口,而后又问江若枫道:“你刚刚说正宗的大红袍,难不成这大红袍还有假的不成?”   江若枫闻言,呵呵一笑,道:“林公子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难道你竟是不知道的,这福建漕帮现下正在做这茶叶生意的,其中便有大红袍,听说前段时间丢了一批货,里面就有一些大红袍,不过后来官府查出来那些个大红袍原是假的,却是拿一些陈茶重新炒制后做成的,虽说味儿上与正宗的大红袍差不离,但懂行的却是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黛玉眼珠一转,却是已然猜到了江若枫的意思,因此便自笑道:“江公子你也别拐弯抹角的了,也罢,我便请你一杯大红袍,只是你得替我做件事才成。”   江若枫听了,不觉哈哈一笑,道:“林公子倒是爽气,也罢,那我也不多说了,只林公子有何吩咐,只消说一声便罢了。”原来这江若枫却是极好喝茶的,不论是西湖的狮峰龙井、安溪的铁观音,君山银针,都是手到擒来,如数家珍,可惟独这武夷山的大红袍,他却从来都未曾喝过,只因这大红袍每年都只产那么一点,且大多数都被进宫入宫,便是有剩余的却也是价格极高,他却是没有这么个闲钱喝大红袍的。如今见黛玉竟一开口竟要大红袍,可见其平时是喝惯了的,故而便想借此讨杯喝喝,所以才有刚才那么一说。   黛玉笑道:“我却也不要江公子帮我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江若枫听了,因疑惑道:“既是小事,林公子又何需找我来办?我倒是不知道有何事是林公子都办不成的?”   黛玉道:“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就算再神通广大也终究不过一凡夫俗子,当然免不了会有做不得的事。”言罢,又呡了一口茶,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素来听说江公子在江湖上人面极广,所以想求江公子帮我查一个人的底细。”   江若枫听了,遂问道:“是谁?”黛玉的口中缓缓地吐出三个字:“秋不达。”   “秋不达?”江若枫听到这个名字,不觉有些讶异。黛玉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也许是真名,也许是假名,我却是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在京城中时,却常常受到此人的暗算,我有暗中派人查过,这人是江湖中人,可是具体是何来历却是没怎么查到。我因曾听人说起过你,因此知道你同江湖百晓生关系不错,想来要你打探这秋不达的来历,应该不难。”   江若枫听了,因笑道:“我知道了,只不知道林公子预备在这福州待上几日?”黛玉闻言一愣,但很快便自反应过来,笑道:“半个月左右罢。”言罢,又道:“便是江公子到时候寻不到我们,只去这福州知府李卫府上,将这枚玉牌给他瞧了,到时候李卫自会给江公子安排的。”说着,便自取出一枚颜色通透的玉龙佩递给江若枫。   江若枫却并没有接过玉龙佩,只见他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我瞧着最多三五日功夫,我便能将那秋不达的一切都调查清楚的,所以林公子只需静等消息便是,只是事成之后,在下还有一件事还望林公子能够促成。”言罢,便拿目光瞧向箫月燕。   黛玉早已经瞧得明白,只是如果箫月燕自己不愿意的话,她也不愿强逼,因此便淡淡一笑,一语双关地道:“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江若枫一愣,而后便自拱手笑道:“如此我却是越来越期待那天的到来了。”言罢,又看了看天色,道:“如今再过两个时辰,便是正午时分了,我也该去了,也好早些回来相告林公子所托之事。”黛玉听了,因笑道:“如此便有劳江公子了。”   江若枫站起身,正欲转身离开时,忽又回头道:“对了,适才我往这边过来的时候,听说漕帮帮主雷虎的女儿雷娇今日比武招亲,林公子何不去看一看?”只说完这话,江若枫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刚刚他喝茶用的茶杯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四哥,我瞧着,我们还是去那漕帮瞧瞧罢。”黛玉听了江若枫临走时说的话,思忖了一会儿,而后方道。胤禛听了黛玉的话,却是皱紧了双眉,微微有些不悦地道:“玉儿,你却要去那里做什么?想那里比武招亲的,多是粗鲁之人,万一你有个损伤可如何是好?”   黛玉听了,自是知道胤禛定是打翻了醋坛子,心中不觉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遂道:“四哥不用担心,以我的武功,便是大师兄和二师兄那般的高手也是轻易伤我不得的。”胤祚和莫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江湖上罕逢敌手,而黛玉与他们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自是不必担心的。   言罢,见胤禛还是一脸不悦之色,黛玉不由得笑着对胤禛道:“好四哥,那江公子离开时所说的那话定不是随便说说的,定有意有所指,我们也就是去瞧瞧罢了,难不成还当真上台比武招亲不成?”   胤禛听了黛玉这话,细细地想了好一会儿方道:“好罢,既如此,我们便一起去瞧瞧,只是瞧完便离开,我已经修书一封给李卫了,可是不能让他等急了的。”黛玉听了,因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四哥。”   胤禛见黛玉答应,这才点了点头,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而一旁的胤祥、妙玉以及箫月燕见了此等情状,心中却是偷笑不已:“没想到四哥(四贝勒)的醋劲却是如此之大的!”   漕帮帮主雷虎的女儿雷娇比武招亲的擂台却是设在了福州最大的酒楼“杏花楼”,那杏花楼与一般的酒楼不同,却是以竹子和稻草建成的,而且那杏花楼还有一个后门,那后门却是可以一直通向闽江。   等到黛玉胤禛等人到杏花楼的时候,那杏花楼的门口早已经摆下了一个擂台,擂台上的红绸布上用墨汁写着大大的“比武招亲”四个字,而杏花楼的后门临靠着闽江的渡口处,早已停泊了一排披红挂绿的喜船,上面站满了乐队喜娘等人,好一幅初秋喜乐图!   黛玉胤禛等人好容易才挤进那人头攒动,似山如海的人群,而这些人一个个磨拳擦掌,脸上都显现出激动兴奋的红色,仿佛比庆贺那万众瞩目的节日都来得热烈。   正在这时,漕帮帮主雷虎从那主位上走了下来,而后摆了一下手,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那那雷虎大声地宣布道:“想必众位都知道,今儿个是雷某独女雷娇比武招亲的大喜日子。雷某在这儿废话也不多说了,在场的各位只要年龄在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家中并无妻妾,武功出众者皆可上台比擂,最后获胜的人便可成为雷某的乘龙快婿,成为这漕帮下一任的帮主。”   听到雷虎这般说,下面顿时显得更加热烈了起来,这时突然有人大声问道:“雷帮主,若是最后获胜之人符合你的条件,但是却是家无恒产,没有什么聘礼怎么办?”   雷虎听了,不由得爽快地一笑道:“人在江湖上行走,哪里那么计较身外之物,若是没有什么聘礼,纵然是砍一根木桩子过来,雷某也爽快地叫女儿嫁给他!”雷虎这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笑了起来。   黛玉瞧了那雷虎一眼,而后方问胤禛道:“四哥,你说这雷虎却是真的仅仅是为女儿的亲事烦恼,才设下这比武招亲的擂台么?”   胤祥听了黛玉的话,却是有些不明白,而胤禛亦是一脸疑惑,反问道:“玉儿妹妹为何这般问?”妙玉听了,不觉叹道:“你们男人的心思就是不及我们女人细,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比武招亲的场面和地方都太过扎眼了么?”   这时,忽听一声清亮的男声传来道:“这位公子果然好见识,那雷虎雷帮主摆这个比武招亲的擂台确实是有原因的。”黛玉胤禛等人转过头,却发现一年轻公子言笑晏晏地走了过来,细细一看,来人却是李卫。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4章德馨楼初会薛文清   “你怎么会在这里?”胤祥见是李卫,不觉有些奇怪,遂开口问道。李卫嘻嘻一笑,上前道:“适才我正准备回府,却不料忽而看见四爷、十三爷还有三位姑娘往这边来,遂也就过来瞅瞅。怎么,四爷和十三爷莫不是看上了这雷帮主的女儿雷娇?要知道,这雷帮主虽说看上去是个大老粗,实则他的女儿却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倾城佳人呢。”   李卫话音刚落,黛玉和妙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胤祥见了此等情状,心中着急,就怕妙玉生气,再者他虽因为在朝中历练了一番,却依旧比不得胤禛那般的沉稳,因此立时便怒气冲冲地对李卫道:“你这个小子,越发了不得了,竟敢开起爷的玩笑来了?”而胤禛也因为李卫的话脸色也很有些不好看起来。   但李卫却似并不害怕胤禛和胤祥,只是拿一张嘻笑着的脸看着黛玉和妙玉。只见黛玉突然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李卫见黛玉如此,心中却一寒,忙自强笑着岔开话儿道:“适才我过来的时候,瞧见前面有家酒楼叫德馨楼的却是不错,正巧我也有些事儿想同四爷说,不如就一起去那儿罢,反正也快正午了,便一起在那用午饭罢。四爷意下如何?”言罢,又看向胤禛。   胤禛知道李卫定是有事情要向自己汇报,于是便点了点头,道:“走罢。”言罢,一行人便自挤出了人群,却未曾想到那擂台之上那雷虎却是看向了他们,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哟,李大人,您可来了,咱们主子正在上面的雅间里,可是等急了呢。”李卫刚领着黛玉胤禛等人到那德馨楼的门口,便见那掌柜的忙出门来,笑着招呼道。言罢,又看向黛玉胤禛等人,有些疑惑地问道:“李大人,这几位是……”   李卫笑道:“这几位是我的好友,今天我带他们来是有事要见你们家主子的。”李卫言罢,又对胤禛等人道:“四爷,这德馨楼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胤禛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卫做事向来令他放心得很,既然李卫用“生死之交”这样的词来形容他跟这德馨楼老板的关系,可见是非同一般,而这个德馨楼的老板也定是个难得的人物。   正在胤禛如此想着的时候,那掌柜的早已经将他们领至了他们主子所在的那个雅间。   “陋轩?”看着门上那龙飞凤舞般写着的两个大字,黛玉不由得轻轻地念书声来。而妙玉见了,亦是笑道:“难怪这里被称作德馨楼,想必是取自‘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这段典故罢。”因黛玉与妙玉两人乃是男装打扮,因此那掌柜并不知道两人原是女子,因而笑道:“两位公子果然博学多闻,正是这个意思呢。”   正说话间,忽听那陋轩内一男子的声音传来,道:“可是又玠兄来了?快请进来。”听到那男子的叫唤声,那掌柜的也不再多说话,便把李卫并胤禛一行人请进了陋轩,而后便自关上门窗离去了。   黛玉打量了一番这陋轩内四周摆设,因笑道:“虽名为‘陋轩’,却未见任何粗陋之处,反而却是处处朴拙之中显出清雅之气,实属难得。”   那男子听了黛玉的话,却是淡淡一笑道:“这公子谬赞了,不过是陋室一间罢了,实在当不得‘清雅’二字。”   这时李卫对着黛玉等人笑着指着那男子介绍道:“公主,这位是奴才的好友,姓薛名蝌,字文清。”“公主?”薛蝌听了李卫的称呼,却是有些惊讶。李卫点了点头,指着黛玉道:“这位是当朝宸玉公主。”而后又指着胤禛胤祥:“四贝勒以及十三阿哥。”又指着妙玉道:“这位则是淑宁公主。”而后又略带些正色地指着箫月燕道:“文清兄,这位是谁,想必不用我介绍了罢?”薛蝌点了点头,道:“想来是箫月燕箫姑娘了。”   箫月燕有些惊讶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薛蝌淡淡一笑道:“现如今不知道你的人又有几个呢?如今你可是香饽饽呢。”而后也不再理会箫月燕惊讶的表情,又向胤禛黛玉等人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四贝勒,叩见十三阿哥,叩见宸玉公主,叩见淑宁公主。”   胤禛道:“起来罢。”待薛蝌起身后,胤禛又不禁有些疑惑,遂开口问道:“你刚刚是月燕姑娘是香饽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薛蝌闻言,不觉有些惊讶,因问道:“怎么?难道四爷还不知道,如今人人都在暗中流传,说这月燕姑娘原是李光地李大人的私生女儿,因此上不但是朝堂之上,便是江湖中人亦是对月燕姑娘虎视耽耽。”   妙玉闻言,不觉蹙眉,道:“这朝堂之上的人知道了月燕姑娘的身世有所算计还可说,毕竟李光地李大人如今位高权重,谁不想趁此机会挟制住他。只是这江湖中人又为何会对月燕姑娘有所算计呢?”   李卫听了,遂答道:“淑宁公主不知,其实如今江湖中人都暗中在传,说是李光地李大人手中有一张藏宝图,就在李光地李大人与月燕姑娘的娘亲雨露承欢的那天,落在了月燕姑娘的娘亲手中,是以……”   黛玉了然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想来那索额图暗中留下了月燕的娘亲在相府,一来是想等找到了月燕后借机挟制李光地,为太子延揽势力,二来便是想到得到那张藏宝图,毕竟如今国库空虚,若是果然太子继位,势必需要银钱支持。这个索额图,果真是个老狐狸!”最后一句话,黛玉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因为她知道,胤禛在暗中连番遭到算计,必不是纳兰明珠所为,而必定是出自索额图的手笔,他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胤禛很可能是太子继位时潜在的一个威胁。   李卫听了,不由得呵呵一笑,道:“宸玉公主也莫生气,只想个法子对付那老狐狸一番便成了。”黛玉素来知道李卫是个鬼不缠,因而问道:“莫不是你已经有了什么法子了?”李卫和薛蝌相顾一笑,却是不答,只道:“这个且放一边,现下奴才和文清兄正有事想找四爷、十三爷还有公主打个商量呢。”   胤祥听了,不觉好奇道:“你素来是个鬼不缠,如何还有你办不成的事不成?”李卫听了,不觉苦笑一声道:“十三爷也莫打趣我了,我那点小伎俩对付一般人还成,只是要对付那漕帮和天地会的人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子的。”   见到众人有些疑惑的目光,薛蝌苦笑一声,解释道:“其实今日漕帮帮主雷虎为女儿雷娇比武招亲,却是与草民有些瓜葛在里面的。”“哦?这话怎么说?”胤禛听了薛蝌这话,不由得来了兴趣。   薛蝌道:“想来四爷定然知道金陵皇商薛家罢?”胤禛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薛蝌道:“其实草民便是那金陵皇商薛家之后,不过我们是二房。自从祖父过世之后,大伯父便欺我父亲年幼,硬是同我们二房分了家,只留给我们两间杂货铺,便将我们二房赶出了薛家。所幸我父亲天生有经商的才能,却是比那大伯父强得多,我父亲卖掉了那两间杂货铺,而后便带领着我们来了这福建做起了生意,渐渐得越做越大,终于在这福建站稳了脚跟。后来父亲去世之后,我便接手了家中的生意,一次因去京城办事,半途中遇到了海盗,所幸得那漕帮帮主雷虎的女儿雷娇路过救了我,才得保全性命。”   众人听到此处,已经@差不多明白薛蝌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果然只听薛蝌道:“她救了我之后,不知道为何硬要护送我一路安全到达京城后才肯离去,我无奈之下也只得应了,后来我俩朝夕相对,渐生情愫,她母亲原也非是我大清朝人,乃是外邦西洋女子,也因此她一举一动,思想教化皆与她母亲一般,大异于我大清朝的女子,是以尚未通父母之命,便与我私下订了婚事。”   黛玉博览群书,亦曾见过不少金发碧眼的西洋人,自然知道他们那的风俗与大清朝迥然,没有那么的规矩,亦不管什么“门当户对”、“三媒六聘”的话,只要是男方和女主看对了眼,便是不与家人说一声,私下里便成了亲也是丝毫不用在意的。   因此黛玉只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那如今那雷娇又要弄这什么比武招亲,又是所为何来?”   薛蝌道:“这便要牵扯到一些朝堂之事了。要知道,这漕帮虽说势力不大,只在福州拥有那么大小四十几只船,但是海外至福州送入京城的舶来品,却均是需要这漕帮来运送的,故而八贝勒早就瞧中这漕帮,亦让九阿哥每每派人至漕帮说合,而这漕帮帮主也有意扩大漕帮的规模,正是需要官家支持的时候,也因此才举办了这一场比武招亲。只因他知道我虽懂武艺,却最多只能用来防身,若要是果真遇上高手,却是不成的。”   胤禛听了却是有些惊讶,倒不成想胤祀竟是打起这漕帮的主意了,自己在八贝勒府也是有暗线的,如何便没有听人汇报过?而胤祥听了薛蝌的话,却是叫了出来,道:“你跟那雷什么娇的既然私下里有了婚约,也不管什么三媒六聘的规矩,如何便能随随便便毁了亲事的,他们漕帮难道竟是不讲信用的?”   薛蝌苦笑一声,道:“虽说如此,但到底他们当时跟我说解除婚约的事时,我是同意了的,而且我在遇见雷娇之前,父亲在世时便自已为我订了亲事,却是那荣国府大太太邢氏夫人的侄女儿,名唤岫烟的。”   黛玉听了,因问道:“她父亲可是叫邢忠的?”薛蝌道:“正是,宸玉公主是如何知道的?”黛玉笑道:“你当知道我与那荣国府是有些关系的,因此我在荣国府时却也曾听大舅母说起过她。她全然不似他父母一般人品,最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仿若一枝空谷幽兰,但乍看去却又不怎么起眼,耐得贫,守得富,倒是极为难得的一个女子。”   妙玉听了,脸上竟绽开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道:“若果真如妹妹你这般说,连我都想见见她了。”薛蝌听了,因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忍因为雷娇而辜负了这么一个好女子,所以才同意解除了与那雷娇的婚约的。”言罢,又苦笑道:“只不过那雷娇似乎不怎么同意,听说她找了她父亲大闹了一场,逼不得已之下她父亲才决定比武招亲,同时也想借机笼络朝廷官员。”   黛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薛蝌又看向箫月燕,道:“月燕姑娘,既你已经来了这福州,薛蝌也少不得提醒你一句,这福建原是天地会聚集之地,我虽不知道你现在如何,但你也是入过天地会的人,因此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这天地会的陈近南陈总舵主虽原也算说是个极为难得之人,但是却太过执着于满汉之别,也因此常常让身边的小人钻了空子,不然这天地会虽然反清复明,也不会落得怨民载道的下场,偏他被人蒙蔽,还以为这是朝廷不关心民生大计,以致于他更是坚定了反清复明的决心。”   箫月燕听了,因道:“我如今虽没有明着脱离了天地会,在自从跟了公主之后,我便不再是天地会的人了,为何还要我小心?难不成仅仅是因为我身世的关系?”薛蝌道:“我却也不能多加说明,只因许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小心何少东。”最后五个字薛蝌却是极为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黛玉胤禛等人闻言,却是一怔,暗暗思量这句话的意思。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5章李卫府初见薛宝琴(上)   话说李卫将胤禛黛玉一行五人引至德馨楼,见了那德馨楼的老板,也就是那呆霸王薛蟠的堂兄弟薛蝌时,方才知晓原来这漕帮帮主雷虎为女儿雷娇开设擂台比武招亲与其也有几分关系在里面的,也更是牵扯到了朝堂之上无数暗中的风云牵扯,不觉让他们有些心惊。而最后薛蝌对那箫月燕说的要小心天地会洪顺堂香主何少东的话,更是让他们暗自思量,不解何意。   在德馨楼见过了薛蝌,又用过了午饭,黛玉胤禛等人便随李卫去了福州知府府,也就是李卫自己的家中,胤禛胤祥自去跟那李卫商讨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而黛玉、妙玉以及箫月燕便自由李卫的夫人甄英莲领到上房中说话。   黛玉、妙玉以及箫月燕行至上房,见屋内端坐着一位鬓发花白的老妇人,因问何人。英莲答道:“回禀公主,这是奴婢的娘亲封氏孺人。”黛玉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李大人的岳母夫人。”那封夫人因女儿英莲幼时被拐子拐去,思女成疾,每每以泪洗面,眼睛竟是变得不好起来,便是三步之内的人也只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因而听了黛玉和英莲的对话,才知道眼前那形容模糊的女子竟是一位公主,于是便忙起身跪地,磕头道:“奴婢甄封氏见过公主。”   黛玉被英莲搀扶着坐了主位,而妙玉亦在黛玉的左手边坐下,而后方道:“起来坐下罢。”封夫人这才起身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又忙命丫鬟上茶来。   黛玉早就看出那封夫人眼睛不好,再加上那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故而并不追究封夫人的失礼,只有些疑惑地问英莲道:“你不是说你并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么?怎么如今却多出来一个娘亲了?我确实记得在扬州林府时,你还是叫怜儿的不是?”   英莲闻言,遂开口答道:“回公主的话,正是如此。”“那如何……”黛玉有些疑惑,莫不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英莲道:“也许是天可怜见罢,去年我随爷回京述职,途中又遇上了那呆霸王薛蟠,一番纠缠之下,辗转遇到了娘亲,那时娘亲的眼睛还没有现在那般的差,她看见了我眉间的百花痣,又细问了我的身世,知道我自记事以来便跟着那拐子四处游荡了,也因此更加确定了我便是她女儿,后来恰逢薛蝌薛二爷来我们府中,他做生意的,消息自是灵通,爷托他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我们果然是亲母女,爷便将娘亲接入这府中,延医请药,以期能治好娘亲的眼疾,可是终究是病根深重,难以医治。”   黛玉听了,便步至那封夫人面前,翻开封夫人的眼皮看了一下。英莲见了,有些惊异地道:“莫不成公主还会医术不成?端的如何?”黛玉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封孺人这眼疾却是被泪水沤坏了的,再加上心中郁结并脑袋上曾经有过撞伤,以致于脑子里有些淤血,所以对眼睛有了影响,不过好在遇上了我,想来不出三日功夫便能使封孺人的眼睛重见光明。”   英莲和封夫人听了,俱是欢欣雀跃不已,直感激得要跪下来给黛玉磕头,黛玉忙止住了。英莲拭了一下因激动而落下的泪水,因问道:“公主,要怎么治?”黛玉笑道:“你不必担心,也不难治,只需用针灸之术再加上一服药敷在眼睛上三日即可。”言罢,又问人要了笔墨,写下了一张药方,道:“按这个方子去抓药罢。”   英莲接过药方,看了一看,因问黛玉道:“公主,这些都是极为平常的药,竟能够治好奴婢娘亲的眼睛不成?”黛玉笑道:“莫不是你以为还要什么名贵的药材不成?”言罢,又看了看英莲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由得笑道:“世人皆以为若治顽疾,势必要极珍贵之药物方可疗治,却不知这是大谬之误,岂不闻‘是药三分毒’,愈是滋补的药物也不定毒性愈是强烈,所以才不能多用,是以但凡高明的大夫,治病从来都是从饮食上下功夫,有时候便是青菜豆腐,乃至是锅底灰等物,皆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好东西。”   英莲为了给封夫人治眼睛,不仅仅遍请了名医,便是自己亦是读了不少医书药典,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方子,青菜豆腐,锅底灰?这也能治病?   见着英莲一脸疑惑的模样,因笑道:“青菜早在秦汉时期的《名医别录》中便有明确记载:‘主通利肠胃,除胸中烦,解酒毒’,又有《唐本草》:‘主风消丹毒,乳痛’,《日华子本草》:‘治产后血风及瘀血’,《滇南本草》:‘主消痰,止咳嗽,利小便,清肺热’等语;而《本草纲目》中又有记载:‘豆腐性味甘、咸、微寒、有小毒,能补脾益胃,清热润燥,利小便,解热毒’;至于锅底灰,则又有百草灰、百草霜之称,《本草纲目》中有‘止上下诸血,妇人崩中带下、胎前产后诸病,伤寒阳毒发狂,黄疸,疟痢,噎膈,咽喉口舌一切诸疮’的记载。”   英莲听黛玉这般款款道来,不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道:“倒不知青菜、豆腐、锅底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竟有这般奇妙的效用,奴婢也看了许多医书药典,如今听公主这么一说,竟是白读了!”   黛玉笑道:“你倒没有白读,只是你不懂读医书的法子,医书药典原同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不同,但凡读医书,必得先挑最显浅的专讲那些药的药性的,最好有画影图形的药书来读,等到揣摩得熟透了,再慢慢深入方可,若是连药性都不知,便胡乱下药,即便病人侥幸不死,也难免元气大伤,小病亦酿成大症了。”   英莲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奴婢读医书时,总觉得其生涩难懂,原来竟是奴婢读医书的方法不对,今儿个幸得公主给奴婢指了出来,不然奴婢到现在还不知是怎么一回子事情呢。”   黛玉淡淡一笑,并没有言语,这时英莲也早已经遣丫鬟去药铺抓药了,忽然黛玉似想起了什么了,遂问英莲道:“英莲,李卫是怎么认识那个薛蝌的?”英莲闻言,不觉一愣,而后方答道:“回禀公主,当初奴婢随爷来这福州上任,因误了时辰,没有船过江,恰好这时碰到薛蝌薛二爷的货船经过,因此认识的。后来爷在这福州做了知府,又许多事情上得薛二爷相助,再加上薛二爷在这福州也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素有‘小孟尝’的称号,也因此一来一往,两人的交情便也就愈加深厚起来。”   正在两人说话间,忽听一个小丫头子进来报道:“回奶奶,宝琴姑娘来了。”英莲听了,因看了黛玉一眼,又见黛玉神色平静,遂开口道:“快快有请。”   “这宝琴是什么人?”待那进来通报的小丫头子出去了,黛玉方一脸疑惑地看向英莲,只因她发现,那小丫头子进来通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明那个什么宝琴姑娘来这里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虽说人家来不来这里并不关她什么事情,只是如今却是非常时期,不然她也不会同胤禛、胤禛还有妙玉一起出了京城,来这福建走上一遭,因此还是万事小心些儿的好。   英莲以前虽说只是一个被拐子拐卖的小丫头子,但自从嫁给了李卫,又做了福州知府夫人后,也渐渐地多了许多见识,因此一听黛玉这话,便已经猜到黛玉大概是怕这宝琴来历不正,因而忙笑道:“公主不必担心,这宝琴姑娘原是薛二爷的嫡亲妹子,为人却也是极为善良的。”   英莲的话音刚落,便见一身着红色衣裙、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进来,黛玉心知便是那薛宝琴了,细细打量一番后,发现这薛宝琴有着不亚于薛宝钗的美貌,然却不同于薛宝钗的故作端庄,却是有着三分湘云的娇俏,三分探春的机敏,两分可卿的风流,更有着两分迎春的淡然,最主要的是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是极为纯净,不含一丝渣滓,可见其平日待人定是见之以诚。   而正在黛玉打量宝琴的同时,那宝琴也为黛玉、妙玉以及箫月燕的美貌气质所震惊,原本她一向自负美貌,便是素来就有牡丹之天香国色的堂姐薛宝钗亦是多不及她,可却不曾想今日却在这李卫府中见到三个气质高华的女子,自己充其量也只能与那坐在英莲对面的那名腰挂玉箫的女子平分秋色,而另外两个,一个清冷孤绝,如傲世红梅,一个淡然出尘,若世外仙姝,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的,不觉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正在这时,却见那买药的小丫头子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因问英莲道:“奶奶,药已经抓回来了。”英莲听了,忙道:“且放在那里罢。”那小丫头子听了,便自放下了药,而后径自退出去了。而彼时,李卫也自随着胤禛胤祥往这上房来了,胤禛见到宝琴呆呆地看着黛玉,心中不悦,因沉声问道:“这女子却是何人?”   宝琴乍然见到有外男进来,却是唬了一跳,待目光触碰到胤禛那如美玉雕刻般俊逸的脸庞,顿时不觉红了双颊,愣愣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因为身体原因,所以要住几天医院,今天还是偷空在医院更新的,因此请亲们原谅,断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不过也不会太长时间,估计也就三四天功夫。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6章李卫府初会薛宝琴(下)   再说那薛宝琴乍然见到有外男进入内室,尤其是目光触及到胤禛那俊美无俦的脸庞时,不觉红透了双颊,呆怔在那里了。而黛玉见到薛@宝琴这般模样,又深恼胤禛这般大喇喇地进来,没的惹得人家一个深闺女儿芳心乱蹦,遂不觉冷笑道:“四哥可真是有礼的,也不让丫鬟通报一声,便自大喇喇地入来,须知这里好歹也是人家李大人的府邸,却并非是在你的四贝勒府上!”   胤禛本不知道有别的女子在屋子里,再则他同黛玉也已经康熙同林如海议定了亲事,自从黛玉搬离贾府之后,更是隔三岔五地便要见上两次面,再加上满人本就不似汉人一般讲究诸多礼节,也因此并没有觉得这般进入女子的居所有何不妥之处,故而忽然听到黛玉这般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只觉得十分的不明所心,直到目光触及到薛宝琴那红透了的双颊,方才了然,知道黛玉定是见到薛宝琴的模样,心中吃醋。想到此处,胤禛不觉十分高兴,但却也不敢明显地表露出来,深怕惹得黛玉不高兴,于是便故作平静地道:“是四哥的不是,下次定不会如此了。”   “还想有下次?”黛玉的双眉不觉蹙紧,贝齿亦是咬紧了那殷红的嘴唇。胤禛见黛玉如此,心中奇怪,平时黛玉虽说偶尔也会吃醋,但自己劝慰两句,认个错黛玉便也就不再追究了,如何今天反倒不依不饶起来。不过胤禛心中即使疑惑不已,但却还是不会把疑惑问出声来,故而只向黛玉赔笑道:“玉儿原谅四哥一时说顺了口,当然是没有下次了的。”   黛玉定定地看了胤禛一会儿,却并不再开口说话了。胤禛知道玉儿这是原谅自己了,心中不觉松了口气,玉儿对他而言可是比性命犹为重要,若是让玉儿误会了他,离了他去,只怕他悔断了肠子亦别想再让玉儿看自己一眼了!想到此,胤禛看向宝琴的目光不觉森冷了几分,都怪这个莫名其妙、陡然出现的女子,若不是她那般看向自己,玉儿岂会因为吃醋而生自己的气?   其实这也不能怪宝琴,胤禛自己也不想想,不管那个正值妙龄的少女乍然看见一位长相俊美、气质高贵的年轻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是极易动心的,更遑论宝琴这般情窦初开、纯真可爱的少女!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长得太过祸水!   宝琴原是极敏锐的,她发现胤禛因为黛玉着恼说了几句气话后,看向自己的目光登时变得格外森冷起来,仿佛那十二月里的冰雪一般,只觉得一股寒意直从心起,不觉抖了抖身子,心中暗道:“莫非这个人便是那当朝四贝勒了?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冷得像那冰块似的。”   英莲年纪到底大了几岁,又已经嫁为人妇,心思自然也较一般女子细腻,因此胤禛与黛玉之间那暧昧不明的关系早已经瞧破,心中虽说讶异像四贝勒胤禛这般冷面冷心的男子竟然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但是她也深知正经的旗人、尤其是皇室中人对于主仆观念是尤为深重的,更何况她也从李卫那里听说过胤禛,知道在她面前,素来都不得多说一句要不得的话,尤其是好奇之心,即使有也不可显现出来,也因此她很聪明的选择了绝口不提,反倒是开口问宝琴道:“琴妹妹,今儿个来可是有事?”   宝琴听了,忙笑着答道:“瞧我,竟把正事儿给忘记了。”言罢,又正色道:“其实今儿个来原是哥哥想请李大哥和莲姐姐过府一叙。”英莲听了,不觉有些讶异,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英莲知道,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薛蝌是绝对不会请李卫和自己同时过府的,是以才这般问宝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下个月我同哥哥便要进京去了,因此想着无论如何在进京之前都要跟李大哥还有莲姐姐道个别才好。”宝琴听了,连忙笑道。   李卫闻言,不禁觉得十分惊讶,因问道:“怎么那么突然?才中午我们在德馨楼见面时文清兄也没见有提起过这事。”宝琴叹了口气,道:“其实也并不算很突然,原本进京的打算自今年年初哥哥便已经有了的,只是今儿个中午回家时接到了京城来的飞鸽传书,道是蟠大哥在京城闹事,却是在我哥哥办的酒楼之中,因此便下定了决心,要去京城,一来是为着一雪当初被大伯一家赶出薛家时的屈辱,二来是因为……”言及此处,宝琴不觉有些羞涩,道:“二来是因为我与京城梅翰林家的二公子自幼订了亲事,之前梅伯伯来了信,说只等国孝一过,便把我们的婚事给办了,因而此去京城,也有为我送嫁的目的在的。”   黛玉听了,因笑道:“如此倒是要恭喜你了。”言罢,便自从袖中取出一支蝶恋花的簪子,而后又拉过宝琴的手道:“这支簪子就当是本宫送你的贺礼罢。”宝琴虽说身份低微,但毕竟也是皇商之后,且自小便跟着父兄走男闯北,故而自然认得黛玉送给她的这支簪子却是极难得的宝贝,原是用一整块的红宝石雕成的一朵玫瑰,玫瑰上却是一只用玉片镶成的蝴蝶,式样简单却极为清雅,据她所知这样的首饰却是只有玉竹山庄名下的首饰店中才有的,且件件都是独一无二,故而价格上亦是极高的,因而宝琴忙推辞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奴婢何德何能,敢当公主这般的厚赐。”   黛玉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光不错,这个薛宝琴的确要比那个表面上端庄大方的薛宝钗要好得多了,想到此,黛玉便自笑道:“你也不必如此谦逊,本宫见你却是有些亲近之感的,想来这也是本宫同你的缘份,你竟是不必如此拘谨。这簪子虽说贵重,却也不过是个簪子罢了,本宫原也多得很,再者本宫却是个极不经心的,只怕哪日便不小心给遗失了去,倒不若与了你,也不会使它明珠生尘,失掉它原有的价值了。”宝琴听黛玉如此说,便也就接下了,口中因道:“如此奴婢便多谢公主的赏赐了。”   只因胤禛等人皆在此处,所以宝琴也不好多待,只又同英莲说了两句告别的话,便自离开了。待宝琴离开后,胤禛便对黛玉道:“玉儿,我有话同你说。”黛玉闻言,便自同胤禛出去了。   “玉儿,你刚才是怎么了?”两人步行至花园,胤禛方才开口问道:“你该明白,我对那薛宝琴却是什么意思都没有的,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的。”黛玉闻言,脸色登时变了,因问道:“听四哥的意思,似乎是在怪我搅了四哥的美事?”   胤禛闻言,登时急了,因道:“玉儿,你当知我除了你,对其他的女子都没有任何想法的。”黛玉听了,却仍是有些生气,她没有想到胤禛竟是会专门为了薛宝琴而向她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因而便道:“四哥却是好想法,既是如此,又何苦急急地向我解释?你若果真没那个意思,该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当没见过那薛宝琴才是正理。”言罢,竟自因为刚才一气说了那么许多话,竟是变得有些气喘起来,不由得将一只手撑住身边的朱栏,另一只手拿着帕子给自己平气。   而胤禛见黛玉如此,知道黛玉必定是气得狠了,不觉深恼自己刚才失态,竟自忘记了黛玉幼时原是体弱多病,虽说在青衣山庄的几年已经由那鬼见愁治好了,但到底还是有些病根在的,如今这一气,只怕竟把旧日的病根给发了。想到此,胤禛心中大痛,忙欲拿手来扶黛玉,却被黛玉一把推开,只见黛玉气道:“不用你来扶!平日里但凡有个男子多看我一眼,你便掀眉毛瞪眼睛的,倒好似我有了多大罪过似的,反倒是你自己,整日里到处乱惹桃花,我只是说说两句,你便了不得了。若是如此,趁现在还没有成亲,我只回去告诉爹爹和皇上伯伯,只生生地离了你去,倒也罢了!”言罢,眼泪竟自掉了下来。   胤禛原见黛玉喘得厉害,早已经是又痛又悔,只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嘴巴子,现下又听到黛玉要离开他的话,竟似如刀子生生地在割他的心一般,令他痛不欲生,因此,胤禛也顾不得黛玉生气,只把黛玉紧紧地抱进怀中,又拿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抬起黛玉那犹挂着眼珠的小脸,而后便用唇吻去了黛玉脸上的泪珠,之后方才恶狠狠地道:“玉儿,以后你再不得说要离开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死也不放,你必须得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没了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作者有话说:   话说这医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送钱给医生不说,还得被医生当做小白鼠似的在身上头上安装各种线头仪器,感觉自己就像在被人做实验似的,人都快要挂了!这个月断崖因为身体和其他原因,一直不能稳定的更新,但是从下个月开始,断崖必定会尽一切可能地将之漏更的章节给补回来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7章救老妪偶逢陈近南   正当黛玉被胤禛那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得手足无措时,忽而听到胤禛那边真挚深情且又霸道的言语,只觉得心中一暖,登时又掉下泪来。胤禛见黛玉掉泪,连忙给黛玉擦去眼泪道:“玉儿,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跟揪起来了。”黛玉听了,便不由自主地拿小手捶打着胤禛的胸膛,口中仍旧气呼呼地道:“那你得先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看其他的女人,一眼都不可以,我要你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   听着怀中的玉人儿说出这般醋意十足且又霸道自私的话语,胤禛的心中却是一甜,原来玉儿的心中自己竟是这般重要的,想到此处,胤禛不觉更加拥紧了黛玉,他发誓,今生今世,哪怕牺牲一切,他也要护得玉儿的平安,再也不要重复皇阿玛同皇额娘那般的悲剧,是的,即使是牺牲一切,他不在乎独自一人背上千古骂名,只要怀中的玉人儿平安幸福就好。   “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思相望亦相亲。”紧抿的薄唇轻启,胤禛从口中吐出了这句他对黛玉一生的承诺。“四哥……”黛玉听完这句话,不由得看着胤禛那俊逸成熟的面容,但见那双眸之中闪烁着的坚定之色,黛玉知道,胤禛不会骗她,不觉感动用手臂环住胤禛的腰,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双美目如秋波一般吞噬了胤禛的心,檀口轻启,道:“四哥,我信你!”   荷风暗送香,醺人欲醉,不知不觉已是月上枝头,繁星闪烁。这时早已经有丫鬟来报道:“回禀宸玉公主,四贝勒,是时候用膳了。”黛玉胤禛听了,道了一声:“知道了,你且退下罢。”之后,便自一起往饭厅而去。   李卫府中只因主子只有李卫及其妻英莲、岳母甄封氏三人而已,便是下人亦只区区二三十人,因此用饭时并不分男女席位,只如今黛玉胤禛等人前来,李卫自是不能怠慢,遂命英莲分设男女席位,英莲自知其中缘故,只答应了一声,便将胤禛胤祥一桌设在了外厅,黛玉妙玉这一桌设在了内室,自己同李卫只站着侍候黛玉胤禛等人。   黛玉见状,却微微皱眉,因道:“别这么麻烦了,只将我和姐姐的席位同四哥和十三哥设在一处,没得扰了你们一家子吃饭的宁静!”英莲听了,忙道:“这如何使得?”黛玉道:“我说使得就使得,你去跟李卫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看他敢不听!”妙玉见状,亦淡淡一笑道:“你只按妹妹说的去做罢,你别瞧着妹妹这弱不胜衣的模样,那脾性可是四爷都害怕得紧!”   黛玉闻言,脸上不觉飞红,因嗔妙玉道:“姐姐只管打趣我,我便不信,十三哥哥竟是不听你的话的!”妙玉见黛玉将话头转到自己的身上,只脸一红,再不肯多说一句。   用罢了饭,黛玉便欲回房中歇息了,哪知正在这时,一支飞镖一闪而过,却是定在身边的一根柱子上,上面还夹带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明日辰时,至郊外张家村。”   “玉儿,发生什么事了?”正在黛玉拿着这飞镖上的字条发愣时,却见胤禛施展轻功,飞身过来。因又看到黛玉手上的字条,不觉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适才我正欲回房中歇息,突然这东西就被钉在我身边的柱子上。”言罢,便指着那漆红的柱子上那明显的一个凹洞,而后,又道:“对了,四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胤禛道:“适才我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怕你有事,所以过来看看。”黛玉听了,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暖意,道:“我没事的,四哥还是早点歇息罢。”   “我知道了。”胤禛答应了一声,却并不着急着走,只是看了黛玉一眼,有些忧心忡忡地道:“玉儿,明天你会去吗?郊外张家村。”黛玉闻言,不觉叹了口气道:“四哥,你总是这么了解我。”胤禛闻言,不觉皱紧了眉头,道:“玉儿,还是不要去了罢,也许这是敌人的一个陷阱也说不定。”   黛玉闻言,却是有些坚定地看向了胤禛,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们离京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外人知道,我相信不会有事。再说了,如果这真是敌人一早设好的陷阱,我们是怎么也逃避也躲不过去的,倒不如深入虎穴,把一切都抬到水面上来,这样我们才能快刀斩乱麻不是么?”   胤禛听了,知道黛玉说的不错,只是终究不放心,遂道:“明日里我和十三要同李卫一起去薛蝌那儿,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只你不能一个人去,到底还是和妙玉一块儿去,两个人多个照应我也好放心许多。”黛玉闻言,遂道:“好,我听你的。其实四哥你也不必担心,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上还是鲜有人能及的,一般的凡夫俗子岂能伤得了我。”黛玉其实还有没说的就是,早在两年前妙玉下凡尘世的时候,自己前世作为520小说妃子的法力也随着前世的记忆一并复苏了,所以除非是神人法器,凡间的一切物事都难以伤她分毫。   胤禛点了点头,又嘱咐了黛玉两句,遂自回房歇息去了,只是心中那一股莫名的不安却是难以消除,胤禛自是无法睡得安寝,只得胡乱睡下了不提。   次日一早,黛玉用罢早膳,因问英莲道:“英莲,你可知道郊外的张家村?”英莲闻言,不觉有些奇怪道:“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而后又道:“不过恕奴婢多嘴一句,公主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去那张家村的好。”黛玉闻言,不觉好奇,因问道:“如何你却这般说?难不成这张家村还是什么禁地不成?”   英莲道:“说是禁地也差不了许多了,公主也知道,岭南自来都是未经开化之地,直到前明,尤其是郑和下西洋之后,才逐渐开放港口,通商贸易,可是不知道为何,却独独漏掉了这个张家村,也因此张家村的人自来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凡有陌生人靠近,都会以箭毒抵抗,所以久而久之,这张家村除了本村的人,就再也没有外人接近了。”   黛玉思量着英莲的话,知道写这张字条的人一多半可能是敌人所设下的陷阱也不一定,但是也不排除是自己人所发出的讯息。又细细地察看了这字条一眼,黛玉发现这字条上的字倒与自己爹爹的字迹有两分相似,不觉起了疑心,难道是爹爹暗中让人消息自己?可自己并没有接到爹爹的飞鸽传书啊。   虽说这么想,黛玉却也并未曾犹豫半分,只交待了英莲两句之后,便自领着箫月燕同妙玉一起往郊外张家村的方向去了。   “妹妹,这地方真可谓是穷乡僻壤,荒凉至极,你真认为我们有必要来这里吗?”妙玉瞧着眼前的一切,明明秋天还未曾到,这张家村附近却已经是衰草凄凄,满目凋零的景象,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们此时正身在闽南,一个极为酷热难耐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正在黛玉欲开口回答妙玉的问题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声,辨其声音,却好似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妪。“我们过去看看罢。”有人呼救,黛玉总不能眼看着却见死不救。妙玉点了点头,反正这个地方太过古怪,妙玉也正想找个人来一探究竟。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黛玉等人未曾走出二十步,便见一满面皱纹,头发业已花白的老妪正坐于地上,一只脚却是裸露在外,脚踝处有些青紫,地上还有着点点血渍。黛玉一看,便知这位老妪定是被什么毒物给咬@伤了,于是忙走过去,要给那老妪搭脉诊治。   那老妪见了黛玉等人,竟是使劲地拿袖口擦了擦眼睛,道:“姑娘们,你们一定是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女儿罢,快,快救救我老婆子,我老婆子还有一个小孙孙要老婆子抚养啊。”箫月燕见那老妪说得好笑,不觉扑哧一笑道:“老婆婆,你只放心罢,有我们姑娘在,你定然无事的。”箫月燕话音刚落,便听黛玉道:“老婆婆并无大碍,只是被那五步蛇咬了一口罢了,我身上正好有带着可解各种蛇毒的‘清露丸’,只服一丸便可,这还是二师兄特意给我带上身上防身用的呢,没成想今儿个竟果真是用上了。”   言罢,黛玉便从身上取出清露丸,拿出一丸给那老妪服了。妙玉这时方问那老妪道:“老婆婆,这秋天还没到呢,这里怎么看上去这般荒凉?”那老妪听了,拿一双眼睛看了黛玉等人一眼,因问道:“姑娘们是从外地来的罢?”妙玉闻言,遂点了点头。   那老妪听了,遂道:“果然我瞧着姑娘们不似我们这里的人,便是口音亦是不像。”言罢,又道:“我老婆子是这附近张家村的村民,这张家村之所以叫张家村,却是因为这村子中的人家家户户都是姓张。我老婆子是这村中长老的妻子,村里的人都叫我作张妈妈。自从我老头子去世后,便只留下我同我的一个孙儿相依为命。我们这儿之前虽未曾开化,却是自耕自种,家家户户丰衣足食,日子倒也过得平静,虽不及外面那般的繁华,却也是世外桃源一般,从没有发生过什么鸡鸣狗盗之事。直到后来传出了一些事情,使得常常有外地的人到我们这里来骚扰,便是地方官员亦时有前来,我们忍无可忍,只得奋起反抗,结果却使得这里的土地变得贫瘠起来,再也种不得什么庄稼作物了,也因此这方圆四五里之内,全都是这般荒凉的景象。”   箫月燕闻言,因问道:“张妈妈,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干脆同外面的人多多接触呢,虽说世事繁杂,人心难测,但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坏人少,想来若是诚心相交,定然有不少人愿意帮助你们重整家园,你们也可多条路子,以后也不必这般辛苦了。”   张妈妈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擅长与外人打交道,再者说我们村子里的人住在这里已经三百多年了,实在不想让外人来打搅我们的清净,是以我们在外面放出谣言,但凡有外人前来,我们都会以箭毒射杀那人,也因此这里素来都是没有外人来的,当然一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后。”言罢,便缄口不说了。   黛玉见张妈妈每次说话都有些遮遮掩掩,似乎有些事情不愿意让她们知晓,不过黛玉也猜到这张妈妈只怕是对她们有所防备,毕竟每个人都是有些属于自己的秘密的,因此便也不再多问。这时忽听妙玉开口道:“张妈妈,我们一路行来,喉咙有些干了,不知道能否进你们村里讨口水喝。”张妈妈眼眸一眯,看了妙玉一眼,而后方道:“好罢。虽说我们村里素来不让外人进,但你们救了我的命,我便破例一次,只是你们喝完水便快点离开这里罢,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黛玉等人听了这话,心中狐疑,面上却不露出来,只淡淡一笑道:“这是自然。”   跟着那张妈妈进了村子,黛玉发现这村子虽然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荒凉,但是却实在很难想像这里是一片未经开化的土地,只因这里的人一点都没有书上所写的那般如野蛮人也似的暴虐,无理,甚至草菅人命。相反的,这里的人都十分的淳朴、善良,虽说对于看见她们的到来,眼神中始终存在着一丝戒备,但是还是很友好的。   喝完了水,黛玉等人正准备离开,忽而却听见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黛玉转过头一看,却发现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节之。“节之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黛玉有些惊讶,她万没有料到竟会在这里碰到林节之。“节之见过大姑娘、二姑娘还有月燕姑娘。”林节之向黛玉等人行了一礼,而后方笑着解释道:“其实这里是节之的家乡,我原本姓张,名华,草字节之,因为受老爷大恩,无以为报,所以才改名为林节之在老爷身边替他办差。如今却是听说姑娘和四爷、十三爷要来这福建,老爷怕姑娘们有事,所以命我暗中跟随保护,再者我也许久没有回家乡了,也好趁此机会回来看看。”   黛玉听了,不觉惊讶道:“我倒不曾想到原来节之哥哥竟然会是这张家村的人。”林节之闻言,却是淡淡一笑。这时,却见一村民走了过来,道:“阿华,你认得这几个姑娘吗?”林节之听了,因笑道:“大伯,这几位姑娘是林大人府中的小姐。”那村民闻言,眼中的那点防备方渐渐消失了,道:“原来是林大人府上的小姐,适才我们真是失礼了。”而后又叹道:“林大人对我们村上的人都有大恩,若不是村子里有规定,不得擅自随意出村子,当初我们怎么也不会让阿华独自一人随林大人去了的,必定也是要跟了去,以报林大人的大恩大德。”   黛玉闻言,心中好奇,不知道爹爹做了什么事令这些村民感激不已,不过现下却也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只听黛玉问林节之道:“节之哥哥,昨晚的那张字条是你送的吗?我瞧着这笔迹却是与爹爹的有两分相似。”   林节之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寻姑娘前来,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姑娘说,而那李卫府中却极是不便,所以才用字条将姑娘引领至此。”黛玉闻言,不觉脸色肃然,因问道:“却是什么事情让节之哥哥都拿不定主意?”   林节之道:“倒不是拿不定主意,只是老爷说了,这件事必得告诉姑娘方可,只是却只能让姑娘还有大姑娘知晓。”箫月燕听闻此言,遂道:“姑娘,既然如此,奴婢便自出去走走,待你们说完,奴婢再回来便是了。”话音刚落,箫月燕便自起身出去了。黛玉见状,不觉点了点头,说实话,虽说这箫月燕跟在自己身边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举动来,但黛玉却还是不得不谨慎小心一些儿,毕竟这箫月燕身世复杂,再者又与那天地会有些瓜葛,如今看到她这般举动,她却是可以将长久以来悬着的心放下了。   “未知姑娘可曾听说过那李光地李大人有张藏宝图的事?”待箫月燕出去后,林节之却是开口问道。黛玉点了点头,道:“我听是听说过,这便又如何?”林节之听了,因道:“其实握有藏宝图的人并不是李光地李大人,而是老爷,而那宝藏不是别的,正是那可以调动八旗兵力的令符——绛珠!”   林节之的话恰似一颗炸弹投入湖中,令黛玉和妙玉皆是震惊不已,万料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稍顷,两人终于回过神来,只听林节之继续道:“当年老爷继承族长之位,同时也继承了象征着八旗总旗主权力的玉龙金凤令以及绛珠,而那时夫人也正怀着二姑娘,自夫人怀二姑娘以来,老爷和夫人便同时梦见一株绛珠仙草,而那棵绛珠仙草据说就是二姑娘您!后来姑娘出世,胸前却是果然有着一颗鲜红如血的珠子,佛家曰为智珠。老爷从那时便知道了,姑娘自出生以来便必须肩负的使命,因此他决定将绛珠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好,而后又画了一张只有林家后人才看得懂的藏宝图,只待姑娘及笄后,便将藏宝图交与姑娘,让姑娘自己去将绛珠取回,可是却万料不及的是,林府一次偶然的失窃,却是失去了这张藏宝图的踪迹……”   接下来的事情,黛玉和妙玉却也是能够猜测到一二了,于是又问道:“那四哥遭人刺杀,据说也是因为绛珠,我只是搞不懂了,既然这藏宝图已经失落了,且那又只是林家后人才能看得懂的藏宝图,如何却又会猜测那绛珠在四哥府中呢?”林节之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这世上的事,无风起浪的多了去了!”   黛玉闻言,心下了然,看来定是有人暗中陷害四哥了,这绛珠只不过是个引头罢了,关键是宝藏在四贝勒府,这才是极为重要的。想到此处,黛玉的心中不觉冷然起来,四哥将来是要登上那位置的人,而自己也绝对不会是他背后的皇后,她是黛玉,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黛玉,是要同四哥并肩而立的女人,因此她不要依赖四哥的保护,相反的,若是有人打四哥的主意,无论他是谁,自己也势必要将他彻底地除去!   “节之哥哥,那你知道那真正的藏宝图在何处么?”黛玉问道。既然是有心人陷害四哥,那么很显然的,这藏宝图势必已经落入了那人的手中了。林节之闻言,却是极为赞许地看了黛玉一眼,果然不愧是老爷的女儿,一语便切中要害,因而微微一笑道:“真正的藏宝图却是有两份,一份在宜妃娘娘的手中,至于另一份,却是在月燕姑娘的手中。”   黛玉闻言,不觉一愣,道:“月燕手中也有藏宝图?”林节之道:“不过二姑娘却尽可放心,那月燕姑娘想必连自己也不知道她手中握着藏宝图。至于宜妃娘娘,手中亦只不过是半张藏宝图,不过她倒是隐藏得极深,由此看来宜妃娘娘的来历却是极不简单的。”黛玉闻言,却是点头沉思。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一声惊叫,黛玉等人急忙赶了出去,却见一左眉之上有道长疤的男子抓住了箫月燕的手腕,而那男子的身边,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一身浅青色衣衫的,看上去颇有着书卷气中年男子。   黛玉见了,隐约有些猜到来人的身份,因施了一礼,浅笑盈盈地道:“未知小女子这丫鬟如何冒犯了两位爷,以致于如此?”那中年男子被黛玉这话中的软刺给顶得怔了一下,而后方道:“在下姓陈,草字近南,因这姑娘颇有些似在下这位朋友的故人,因此想请这位姑娘喝杯茶而已。”   陈近南?听了这个名字,黛玉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8章现真容怒刺何少东   陈近南?听到这个名字,黛玉的嘴角不觉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因为面纱遮住了黛玉的容颜,所以陈近南并没有看到,不然的话,他也许会后悔就这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你便是天地会的陈总舵主,真是幸会幸会。”林节之抱拳一礼,眼睛中却是露出一抹精光。陈近南还了一礼,问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如何便知道我的身份?”林节之笑道:“在下姓张,名华,草字节之,对于陈总舵主的大名已经是如雷贯耳,江湖上谁人不知道‘生平不见陈近南,便是英雄也枉然’之语,在下如今也可当得起这英雄的称呼了。”言罢,又呵呵地笑起来。   陈近南闻言,不觉笑道:“那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陈某罢了,陈某何德何能,当得起这两句评价。”黛玉闻言,不觉清冷一笑,道:“足下的确当不得这两句话,不然也不会任由足下的朋友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负我的丫鬟了。”言罢,黛玉的一双美目却是直直地盯着那长疤男子紧紧抓住箫月燕的手。   “少东,还不向这位姑娘赔礼。”陈近南原本只是谦虚的话,却没有想到被黛玉这么毫不留情面地给顶了回来,不禁觉得尴尬不已,遂咳嗽了两声,向那长疤男子,也就是何少东开口说道。何少东闻言,只得松开了箫月燕,向黛玉行了一礼,道:“在下给姑娘赔罪了。”黛玉冷冷地道:“你们江湖中人都是不懂规矩之人么?你得罪的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我,该给我的丫鬟赔罪才是,如何反倒给我赔罪起来了?”   何少东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气怒不已,不觉握紧了双拳,还好他定力深厚,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冷静下来,向黛玉笑道:“姑娘说的没错,是少东错了。”言罢,便向箫月燕行了一礼,而他的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却仍旧暗中窥视着箫月燕。   箫月燕自是感觉到了何少东的目光,但是她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拿着身子闪身一避,而后便自步到黛玉身边,道:“公子多礼了。”见了箫月燕这般疏离且又防备的举动,何少东却是暗暗一笑,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箫月燕的身份了,只是因为他同时也看出黛玉和妙玉还有自称张华的林节之都非是普通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他早就将箫月燕抓回洪顺堂了。也因此他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箫月燕走向黛玉等人的身边,而自己却是无可奈何。   “姑娘,我们回去罢。”不想再同何少东纠缠不清,更重要的是,箫月燕害怕看到何少东的目光,那种阴鸷的宛若秃鹫般险恶,又似毒蛇般毒辣的目光,让她有坠入地狱般的恐惧感。这个人太过危险,就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会被丁子玉从青楼中赎了出来后又重新堕入另一个青楼,所以同他遇上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箫月燕在心中狠狠地提醒着自己,也因此刚步至黛玉身边,箫月燕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催黛玉离开。   黛玉似是感受到了箫月燕内心的恐惧,投给箫月燕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自盈盈开口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言罢,便欲转身同妙玉、林节之等人一起离开。   而何少东又岂会轻易放黛玉等人离开,于是便向陈近南耳边嘀咕了一阵后,便自高声叫道:“姑娘且慢,在下想结交这位张公子,不如我们一同行路如何?”黛玉转过头,淡淡一笑,道:“足下应该问张公子本人才是,我又非是张公子。”何少东闻言,不觉一窒,遂拿眼睛看向林节之,道:“不知道张兄意下如何?”   林节之看了黛玉一眼,唇角浮起一丝微笑,却似乎并未曾到达眼底,道:“也好,在下也正想同陈总舵主一叙。”何少东见林节之一言而出,竟是视自己如无物,不觉心下暗怒,眼睛中的神色又暗沉了几分,不过面上却是强作欢笑。   “听张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福州本地人。”一路上,陈近南同林节之随便聊了几句,发现林节之虽说夹杂着两分闽南腔调,但是似乎姑苏一带的口音更重一些。林节之淡淡一笑,他知道以陈近南的为人,这句话并非是仅仅好奇自己是何许人也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怕是想知道自己同黛玉等人出现在张家村的缘故罢?不过既然陈近南并没有直接问出口,那么他又何妨装听不懂,于是便笑道:“我却是福州本地人氏,只不过年少离乡,久不回归,一直辗转于姑苏一带,后来又沦入江湖,是以故乡之音已然忘却了许多了。”   言罢,又有些似笑非笑地看向陈近南道:“江湖上规矩,相交从不论出身来历,倒不想陈总舵主对我的身世很是好奇。”陈近南闻言,心中一凛,暗道:“难不成他竟发觉了什么不曾?”因偷偷觑了林节之一眼,发现林节之面无异色,竟是十分平静,遂自笑道:“哪里,陈某岂是这等攀高踩低之人,只是听张公子的闽南话似乎并不纯粹,所以白问一句罢了。”   林节之闻言,遂有些一语双关地道上:“若是如此,便也就罢了。”而后也不管陈近南的脸色如何,只问道:“今日我本只是请我家姑娘至我家中饮一杯粗茶淡水,倒没有想到竟会遇上陈总舵主这般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陈近南闻言,因道:“我等也不过是偶尔路过此地而已。”言罢,又拿目光看向林节之,见林节之面无异色,只当林节之已然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却不想林节之心中对他的话却是百般鄙夷,这般破绽百出的话也想拿来瞒过他?不过林节之虽不及陈近南在江湖上的经验丰富,却比陈近南看人要清楚得多,因此他心中明白得很,陈近南身边的这个何少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若是不及早将他铲除,只怕他会成为第二个曹操、司马懿,终成心腹大患。   因念及此,林节之不得谨言慎行,因而他与陈近南的对话,总是半真半假,令人将信将疑,可又无奈不能直言其说话有假,因此陈近南渐渐面有不豫之色。正在这时,忽听黛玉开口问陈近南道:“陈总舵主,今日我到这张家村来,偶尔听这里的村民说起,最近这张家村颇不安宁,似乎人人都为什么宝藏而来找这里村民的麻烦。今日陈总舵主与何公子偶游至此,莫非@竟也是听闻了这宝藏的消息?”   陈近南听了黛玉这话,不觉一怔,暗暗思忖黛玉这话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竟然是知道那宝藏的消息的,可若是真的如此,那她应该将这个秘密咬得死紧的才是,而不是像她这般大喇喇地宣之以口的,毕竟这样一来不是给自己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吗?看她也不像是这般天真愚蠢的女子,也因此陈近南一时之间竟猜不透黛玉了,所以只一直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反倒是何少东笑着对黛玉道:“宝藏之事倒是早有耳闻,毕竟这在江湖上也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了,只不过却不知道这宝藏究竟藏于何处罢了,莫非……”何少东故意停顿了一下,笑着用猜测的口吻道:“宝藏竟是在这张家村中么,不然为何姑娘有此一说呢?”   黛玉闻言,心中暗道这何少东果然非是一般人,这一番回答却是极妙。一方面直接了当地承认自己听闻过宝藏的消息,以显示自己的“真诚之心”,另一方面却是反问自己这宝藏的归处,却是给他们今日这般来张家村的举动一个很好的掩饰。看来自己亲自出来这趟调查天地会的事却是来对了,不然天地会中暗藏了这样的人物在,只怕让雁阁的人来查也是会很棘手的。   黛玉淡淡一笑,道:“我又非是这江湖中人,哪里知道江湖上的事了,只是在那张家村时偶然间听一老伯抱怨,所以白问一句罢了。毕竟我虽说是一个女子,不能有什么作为,亦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若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而祸延无辜,那么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他的!”陈近南闻言,因笑道:“难得姑娘生在豪门巨室,却有这般关爱百姓的善心。”陈近南也并非一般平头百姓,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黛玉衣着不俗,想来定是当朝贵胄子女。   黛玉听了,因淡淡一笑,道:“难不成陈总舵主认为但凡权势显赫之人皆是只知道榨取民脂民膏的贪官酷吏么?那么,我也就不妨告诉陈总舵主,我的确出生豪门巨室,而且还是正经的满洲旗人,但是我家中之人上至一家之主,下至洒扫庭院的下等仆从,皆没有什么满汉有别的想法,而且我自己的身上也流有满、蒙、汉三种不同民族的血液。”   陈近南与何少东万没有料到黛玉会这般说,不觉吃了一惊,道:“姑娘是满洲旗人?”陈近南与何少东虽说都猜到黛玉的身份定是显赫,但因黛玉天生一段风流袅娜的韵致,且又一口吴侬软语,以为最多不过是汉军旗人,却未曾想到黛玉竟会是满洲旗人贵族小姐,自一生下来便已经是格格的身份。   陈近南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深邃,但听到黛玉身上流有满、蒙、汉三种不同民族的血液时,不觉又有些好奇,道:“如何姑娘身上竟会流有满、蒙、汉三种不同民族的血液的?”要知道,自从清军入关,又在多尔衮推行的“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强制剃发制度以来,汉人的地位都是极为低的,虽为后来因为要安抚汉人,所以增设了汉八旗制度,但依旧身份低微,无法与满人与蒙古人相提并论,也因此即使是汉八旗的女子,也是未必便能嫁入满洲旗人家中的,也因此如黛玉所说的这般身上有着满、蒙、汉三种血统的人自然更是少之又少了。   黛玉笑道:“这又有何难解?我祖上是满洲人不假,但是祖母是蒙古人,而我娘亲却是汉人,这样明白了?”陈近南笑道:“不知道令尊是哪位?倒教在下好生佩服得紧,竟然没有那般重满轻汉的思想,想必令尊应该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人罢?有机会在下还真想拜会一下。”黛玉闻言,淡淡一笑道:“陈总舵主的一片盛情本不辞,只是家父行为怪僻,且言语之间颇为狂傲,恐怕会得罪了陈总舵主,我看还是算了罢。”言罢,一双眼眸陡然一眯,眼神流转之处却是一道精光闪过:“再者,陈总舵主却是忘记了,你们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却是与朝廷作对,家父在朝为官,又怎么与你们这些名义上所谓的‘乱党’见面呢?”   陈近南闻言,不觉一窒,道:“姑娘说的是,是在下失言了。”正在这时,却听箫月燕对黛玉悄声道:“二姑娘,快到府上了。”原来两人说话之间,便已经回到了福州城内,而李卫的府邸也近在眼前了。于是黛玉便自笑道:“我等还有事情,就此告辞了。”陈近南闻言,只得道:“如此后会有期了。”言罢,便自抱拳行了一礼。   黛玉等人便也都回了一礼,正当要转身离去之时,却听身后有一个清亮的男子声音唤道:“燕儿……”黛玉等人只觉得这声音中似乎掺杂了一些欣喜之意,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于是便自转过身,发现一个身着淡绿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怔怔地注视着箫月燕,而黛玉身边的箫月燕见了那个男子,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黛玉见状,便也就猜测到这年轻男子定是那丁子玉无疑。   黛玉确实猜测的不错,来人正是丁子玉,而他出现在此处也并非是偶然。却原来是自从箫月燕离开了铃梦楼后,芸娘便暗中派人与箫月燕联系,要她时时盯紧了黛玉,好随时窃取第一手朝中的情报,然而却始终都联系不上。这不觉让芸娘很是担心,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而那时正巧何少东到铃梦楼,却是要见箫月燕,原因是他得知了箫月燕的身世以及那藏宝图的线索。却哪知芸娘告诉他箫月燕已经离开了铃梦楼,如今却是不知所踪。何少东大怒,于是便亲自去调查黛玉等人及箫月燕的行踪,得知黛玉等人往福州的方向去后,便自飞鸽传书给丁子玉,令他十天之内务必赶到福州,否则他却是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箫月燕!   丁子玉接到飞鸽传书,虽说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终究还是担心箫月燕,故而便自快马加鞭,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福州,终于在几番寻找之后,在这条街上与箫月燕重逢。   箫月燕闻言,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方平静地道:“不好意思,公子,您却是认错人了,小女子谢秋菱,并非是你所说的什么燕儿。”“不,不会的,虽说你蒙着面纱,但是我是不会认错的,你确实是燕儿。”丁子玉快步奔至箫月燕的跟前,一双粗糙的大手似乎便要去掀开箫月燕脸上的面纱,口中轻轻的,却是满怀柔情地道:“燕儿,你可知道,你走的这段日子,我独自一人,却是寒衾孤枕,难以入眠……”   箫月燕却是急忙躲过一旁,冷冷地道:“公子,您确实是认错人了,我却是我们姑娘从青楼中将我赎出来的一个下贱的烟花女子,又何德何能,能与贵公子攀上一丝儿瓜葛呢?莫非公子的意中人竟也是一个烟花女子不成?”   丁子玉闻言,心中一痛,好一会儿方道:“燕儿,我知道你怨我将你从青楼中赎回来后又将你送入青楼,但请你原谅我,你该知道我是无奈的呀。若可以,我是绝对不会愿意让你离开我身边一刻的。”   丁子玉话音刚落,却听黛玉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拦住我的丫鬟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公子身为男子,不要声名没有关系,但是却不要辱及她人,须知女子的清誉却是比性命犹为重要的,尤其是汉家女子。”话语之中,黛玉却是把“汉家女子”四个字咬得极重。而丁子玉听了黛玉的话,不觉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却正好对上黛玉和妙玉两人格外冰冷的双眸。   虽然丁子玉惊艳于黛玉以及妙玉那绝美得不似凡间之人的容姿,但是对于黛玉和妙玉却是无法生出任何不敬的意思,只因他一对上黛玉和妙玉两人的眼眸,便只觉得自己仿似身体浸入了那千年寒潭之中,一股冷意直侵入肺腑……   好一会儿,丁子玉才觉得浑身的冷意退去,但他却是再不敢多看黛玉和妙玉一眼,只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箫月燕,而后便用手一把拉过,箫月燕本待闪身避过,却不妨脚下一滑,整个人的身子便自向丁子玉怀中倒去,而脸上的那方面纱也随之落下……   看着怀中熟识的人儿,丁子玉不觉用双臂紧紧地环住了箫月燕,使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而看了此等情形,黛玉不禁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于是便拿眼光一扫,果然见那何少东的嘴角却是隐隐约约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眼珠一转,心中便已经有了主意,而正当黛玉欲要开口的时候,却听丁子玉开言道:“燕儿,这下你不能否认你是燕儿了罢?”   箫月燕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道:“否认又如何,不否认又如何?莫非你还以为我会同你回去不成?”丁子玉听了,又是自责又是后悔又是心痛,因道:“燕儿,跟我回去罢,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却是再也不会放手了的。”箫月燕尚未开口说话,却听黛玉已然先道:“这位公子,我不管你与秋菱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她现在是我的丫鬟,你认为不跟我说一声,你可以将她带走么?”既然箫月燕自认是“谢秋菱”,黛玉怎么也得圆这个谎才是。   丁子玉闻言,便向黛玉作了一揖,道:“如此还望姑娘高抬贵手,放了燕儿,丁子玉定然感激不尽。”黛玉道:“丁公子,秋菱虽说只是我的丫鬟,不论做什么都是由我作主,但是我本人还是极为尊重她自己的意见的,如今瞧她的样子,似乎极不情愿与你一起离去,若是这样,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我也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丁子玉听了黛玉这话,因急急问道:“若是她同意了,姑娘便会放燕儿离开?”黛玉笑道:“这是自然的。”丁子玉闻言,遂急忙转向箫月燕道:“燕儿,不管我曾经犯了多大的错误,我只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发誓,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我再不会离开你。”箫月燕闻言,却是有些凄然的一笑,而后方道:“当初在百花楼,你亦许诺要好好待我一生一世,我方不顾一切地同你离开了百花楼,可你依然负了我,如今你又同我说这样的话,谁知他日你会不会又因为什么‘情非得已’,又再一次地弃我于不顾,我却是再信不得你了!”   眼见丁子玉还欲开口说什么,却听箫月燕道:“你不必再说什么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一切均是白费心思,只因为如今的我,心中藏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对我比你对我要好一百倍,一千倍,他从不对我许什么缥缈空虚的诺言,但是却是发自真心地疼我关心我,因此我的心中却是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不信!”丁子玉闻言,却是大叫一声,眼中全然没有什么愤恨的情绪,有的只是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而后又有些希冀地看向箫月燕,道:“燕儿,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们的情份是那般好,你不会……”箫月燕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不会什么?我们的情份是很好,不过那是以前,从你将我交给何少东,让他把我送去铃梦楼的那天起,我便发誓,从今以后要同你形同陌路!”   “燕儿……”听着箫月燕绝然的话语,丁子玉的目光却是有些迷离,心痛得无以复加,但当目光触及到站在一边的何少东时,丁子玉的表情却是在一刹那间变得狠戾起来,但见他突然间扑向何少东,口中恨恨地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便不会失去燕儿……我要杀了你!”言罢,便见一支袖箭闪着寒光向何少东飞去。   何少东被丁子玉突如其来的模样给吓住,但见那袖箭飞来的时候,却是有些来不及,只险险地避过要害,那支袖箭却是从他的肩膀上穿过。何少东见自己肩膀受伤,忙自忍着剧痛从衣服上撕扯下一块布条包住受伤的地方,而后对着丁子玉道:“你难道疯了吗?”丁子玉道:“是,我是疯了,我巴不得自己疯了!”   而后又近乎疯狂地对着何少东喊道:“你还我的燕儿,还我的燕儿……”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眼见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黛玉等人以及陈近南皆是有些忧心忡忡,生怕把巡逻的衙差引来,却是会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的。因而妙玉上前,一扬手便给了丁子玉一巴掌,而后极为冰冷的语气道:“你若但凡是个男人,便自己想办法保护好自己所爱的人,少在这里哭嚎!若是没本事,那也怪不得她会离开你,一切都只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丁子玉受了妙玉一巴掌,又听了妙玉这么一番话,却是已经清醒了过来,而后便向妙玉作了一揖,道:“多谢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丁子玉受教了。”而后又对箫月燕道了一声:“燕儿,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以全新的面目出现在你的面前,相信到那时,你一定会重新接受我的。”言罢,便自大踏步地离开了。   眼见事情已了,黛玉等人的心情却也是有些沉重,因此也顾不得向陈近南与何少东两人道声别,便径自离开了。而陈近南待黛玉等人离开后,却是扶着受伤的何少东若有所思地往一家药铺走去……   作者有话说:   因为家中有事情,再加上农忙,所以这几天没空更新,以后会慢慢地补上的,请亲们见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099章起别意谋划武林盟   “玉儿,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担心死我了!”黛玉刚进房门,便看见胤禛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却满满的都是担忧之色。“没什么,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偶然间碰到了两个人,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没事的。”黛玉见平时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动声色的胤禛对自己露出那般温柔的神色,不觉心中暖暖的,于是便出声安慰道。   胤禛见黛玉果然无事,便也就放下心来,又道:“适才江若枫传信过来,说是再过两日他就回转了呢。”黛玉闻言,不觉喜道:“看来这个江若枫的办事效率还果真是高呢。”言罢,又随即疑惑道:“只是我让他打探的事情,若是有了线索,也只飞鸽传书来告诉一声便成了,如何还亲自跑过来一趟?”   胤禛闻言,不觉笑道:“莫非玉儿忘记了?你却是答应他,若是他办成了那事,你可是要将箫月燕许给他的,他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再来就是因为他的行事作风的问题了,说实话,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谨慎的人,我乍然接到他的飞鸽传书,竟是一时没有看懂的。”言罢,便将一张字条交给黛玉。   黛玉接过,展开一看,却见那字条上只写着从《滕王阁序》中摘录的两句话:“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黛玉看了之后,只微微一笑,道:“这个江若枫还真有些卖弄关子的本事。”言罢,又叹了口气,道:“算了,随他去了,若非他果真有两把刷子,我又怎么会找上他去打探那秋不达的底细?”   “玉儿,你可是看懂了,这两句话的意思。”胤禛有些吃惊,自己可是花了近半盏茶的时间才明白这两句话到底说了些什么。黛玉却是一笑,道:“看没看懂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四哥,我们得想些法子早早处理完这边的事,而后赶快回京,只怕迟则生变。而我也估摸着,晴雯春纤她们那里也快到极限了。”   胤禛道:“玉儿你说的不错,其实适才我不只接到了江若枫的飞鸽传书,也接到了皇阿玛的来信,皇阿玛道是朝中老八他们的势力已经差不多全部显露了出来,而太子似乎也快撑不住大局了,因此需要我回去助太子一臂之力,毕竟如今太子还不能完全倒掉,而皇阿玛又早有心要收拾了索相那老狐狸了。”   黛玉笑道:“如此说来,皇上伯伯是下定了决心了?”言罢,又顿了顿,道:“只是在收拾索额图之前,是不是得先将四大家族给端了?我可是知道,那四大家族与索相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胤禛闻言,不觉有些奇怪,道:“玉儿,你这话是不是夸张了些?四大家族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包衣奴才,而索相可是高高在上的满洲上三旗的主子,且又身居百官之首,纵然同这四大家族有何牵扯,也到了这种程度罢?”黛玉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道:“四哥,你太小看四大家族了,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包衣奴才,要不然,仅仅凭他们的包衣身份,也能够封公封侯?再者,你可是别忘记了,荣宁二府可是有丹书铁券为保命符的。”   胤禛闻言,不觉沉了脸,道:“如此说来竟还是不能动他们的了?”黛玉笑了笑,道:“四哥你竟愚了不成,皇上伯伯既然有心要办索额图及四大家族他们,难道还能没考虑到这一条,再者,荣宁二府想用丹书铁券保命,也要他们能拿得出来才行!”胤禛听了黛玉这话,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黛玉,不知道黛玉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也不急什么,不过是些包衣奴才,就算有丹书铁券保命又如何,逃得了死罪,还能免得了活罪不成?他一个堂堂的多罗贝勒,若是连些奴才都办不了,他也不用做这个贝勒了!想到此处,胤禛的眼中有了一丝阴戾,若是明着办他们不成,难道连阴的也不行么?须知“明枪易懂,暗箭难防”,他就不信了,他们能有多少条命,是否能经得起自己的“招呼”的!   黛玉并没有理会胤禛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对她来讲,现在最主要的便是盼着江若枫快些回福州来,也好早些将这些事情了结了后能够快些赶回京城去,毕竟她也能猜到京城那里只怕是顶不了多少时候了,再者还有一点就是那秋不达的真实身份却是极要紧的,而且若是她所猜的没错的话,那秋不达应该与宫中的宜妃脱不得干系,不然他焉能那般不为人所察觉的躲在宫中却一直没人发现的?   正当黛玉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忽见在英莲身边贴身侍候的青衣丫鬟走了进来,向黛玉和胤禛行了一礼后,道:“回四贝勒,回宸玉公主,晚膳已经备好了,请过去用膳罢。”黛玉闻言,想了想,因笑道:“麻烦你跟英莲说一声,只让她命人将饭菜送到这屋里来罢,本宫同四贝勒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青衣丫鬟听了,因道:“是,奴婢知道了。”言罢,便自向黛玉和胤禛行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随后又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见那青衣丫鬟领了几个小丫头子,将饭菜一一端进了屋内,而后又自退了出去。   李卫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地方知府,一年到头的俸银也只有一百零五两,俸米也只有一百零五斛,而李卫又素来清廉,在福州也没有什么产业,因此生活也是比较贫苦的,再加之前为了给英莲的娘亲治双眼花了不少的银两,所以现下里的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还不如。也因此黛玉和胤禛他们吃用的虽比李卫他们要好许多,但也不过是两荤四素一汤罢了。不过好在胤禛素性节俭,黛玉也深知李卫府上的处境,所以不但并未多加怪责,还考虑到自己这么一行五人确实花费不少,因此也是给了英莲不少的银两补贴家用,偶尔还一起出去用饭,以免李卫家中原本便已难以支持的家计更加雪上加霜。   用罢了晚膳,胤禛方问黛玉道:“玉儿,你说要同我说些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黛玉闻言,只将房门关上,而后方对胤禛神秘地一笑,道:“四哥,你猜适才我们回来的路上却是碰见了谁了?”“谁?”胤禛有些好奇地问,同时他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黛玉碰到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果然待黛玉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一叙说给他听了后,胤禛的脸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四哥,说实话对于今天居然能够碰到陈近南我还是有些惊讶的,虽说这福建可以算是天地会的老巢了,但是根据我的了解,如今天地会的会众聚集最多的地方该是广州才对,而那陈近南自然应该是在广州了,却如何会到这里来的。”黛玉言罢,不觉有些疑惑地蹙起了双眉。“好了,玉儿,不要再多想了,等到江若枫回来了,想必一切也都能清楚了。”虽说胤禛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但是他还是这样开口劝道。   “说的也是,如今我只盼着他能早些回来,毕竟以我们的身份却是不适合在江湖上多加逗留的,而京城那边的形势想必也是极吃紧的了。不过好在有爹爹坐镇,我想一时半会儿还是出不了什么问题的。”言罢,黛玉因见天色已晚,遂开口对胤禛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四哥,你也该早点儿歇着去了。”   胤禛闻言,便道:“好,我这便去歇息,只是玉儿你素来少眠,可不许再晚上看书看到半夜了。”胤禛是非常了解黛玉的,黛玉在睡前常常拿着一本书在床上看着,以致于后来看着看着竟是睡不着的了,因此黛玉每每都最多只能睡上两个更次,也难怪胤禛会担心了。“好了,我知道了。”黛玉表面上嘟着嘴,却是极不高兴的样子,心中却是极甜蜜的,有四哥这样担心着,这感觉真好!   黛玉胤禛等人又在李卫府中住了两三日,期间黛玉也暗中让林节之去打探了陈近南等人的消息,可奇怪的是,陈近南等人自从那日同黛玉等人见过面之后,便似在这人间蒸发了一般,半点讯息也是探察不到,这不禁让黛玉觉得很是忧心:看来这天地会的水却是比她想像中要深上许多了。   这日,黛玉等人刚用罢午膳,便见一个人影闪进门来,把众人给唬了一跳,仔细看时,不是别人,正是江若枫。英莲因不认识江若枫,见他突然闯进屋子里,心中虽怯,但还是大着胆子上前道:“你是何人,须知这里是福州知府的内宅,你怎么可以贸然进来?”江若枫听了,只嘻嘻一笑,道:“若不是福州知府的内宅,我还不来这里了呢。”   言罢,也不再去理会英莲,只向黛玉道:“公主,我已经将你托我查的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你可别忘记了你的承诺。”黛玉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只道:“你不是说只要三五日功夫么,如今可是第六日了。”江若枫笑道:“待会儿我将事情一一详述给公主知晓,公主便知我为何为迟一日前来了,而且想必公主听了我的话,必定会感激我迟回来一日。”   黛玉闻言,却是一笑,道:“哦?如此我还真有些好奇了。”英莲听了黛玉同江若枫的对话,知道黛玉与江若枫必定是熟识的,便也就放了心,又因从他们的话中猜到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必定是极为重要也极为隐秘的,于是便自领着丫鬟退了出去。而这时,胤禛和胤祥听闻江若枫来了,便也都走了进来。   “现在你可以说了。”黛玉见胤禛胤祥进来了,便自开口对江若枫道。江若枫道:“既然如此,我便开始说了。”言罢,因又神秘地对着黛玉一笑,道:“首先就这说个秋不达罢。如果我不说,我想公主绝对猜不到这秋不达会是何人。”胤祥的性子本就有些急,见江若枫如此卖关子,他自然是受不了了,因而忙催促江若枫道:“快些说,这秋不达到底是何人,不要一句话掐做两三段儿!”   江若枫乍然听了胤祥那堪比狮吼的声音,不觉唬了一跳,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摸了摸鼻子道:“这秋不达不是别人,正是天地会洪顺堂的香主,名唤何少东的!”“是他?”黛玉闻言,不觉失声叫道,虽说她猜想过无数次,直到江若枫开口之前,她还一直在想这秋不达是陈近南亦或是其他人,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何少东与秋不达挂起钩来。   江若枫似乎很满意看到黛玉那惊讶的面容,而后又继续道:“这何少东可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是个年轻公子,事实上他的年纪已经有四十岁了。”“四十岁?怎么可能?他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上下。”胤祥叫道,那何少东不会老吗?怎么会已经有四十岁了呢?黛玉闻言,却皱了眉头,道:“不,这是有可能的,我曾听师父说起过,有一种易容神功,不仅可以改变人的外貌,便是年龄也可以跟着改变,想变老就变老,想变年轻就变得年轻。虽说我不知道那何少东的武功修为如何,但是师父曾经说过,这世上会易容神功的人还是存在的。”   江若枫点了点头,道:“宸玉公主所言不假,这何少东在机缘巧合之下确实得到了易容神功的武功秘籍,后来靠易容神功改变容貌,成为现在这个模样后,他便加入了天地会,没多久便成了洪顺堂的香主。而最让人在意的一件事,不是他会易容神功,而是他的真正身世。”“真正身世?”胤禛闻言,不觉有些惊讶,一个江湖人士能有什么让人在意的身世?   “这何少东不是别人,而是前明长平公主的亲生儿子!”江若枫轻轻一言,却让黛玉等人的心中掀起了涛天巨浪!原来这何少东竟是前明后裔,那么就怪不得他那般地想要推翻清廷,不但暗中与宜妃合作谋害太子胤礽,还有胤禛他们,而且还想利用美人计深入朝廷,以期能够达到混水摸鱼的目的,又觊觑着那江湖上盛传的藏宝图,却原来一切因由都缘于此,他想要重新建立一个明朝,以达到他自己当皇帝的美梦!   见到黛玉胤禛等人脸上那又是愤怒又是可怜的表情,江若枫便知道黛玉他们已经了解了何少东的真正目的了,因此他也就不再多言,因道:“想必公主,还有四贝勒、十三阿哥也猜到那何少东的目的了。只是如今却还是有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要办的!”妙玉闻言,因问道:“什么棘手的事情?”   江若枫道:“这便是我为何会迟回来一日的缘故了。”言罢,因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早已经冒了烟的嗓子,而后继续道:“事实上,在我回来的路途中,恰巧碰上的天地会的人,于是便自悄悄儿地跟过去一探究竟,结果竟是发现了那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同何少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药铺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因我怕被他们给发现,所以便也不敢跟紧了,只依旧回去寻百问兄,也就是江湖百晓生帮忙,结果通过百问兄的打探才知道,原来那陈近南与何少东却是计划着在下月中秋节在嘉兴烟雨楼举行英雄大会,商讨由谁出任武林盟主的事情。”   “武林盟主?现在这江湖上没有武林盟主吗?”妙玉有些不解。“上任的武林盟主铁狂狮在一个多月前已经去世了,由于江湖上的众人皆对上任的武林盟主心怀敬畏,所以从他去世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提出来过要重新推选武林盟主呢。”江若枫解释道。言罢,江若枫又有些担忧地道:“只是如今他们要谋划推选武林盟主,想来必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审慎计划多时的了。而这武林盟主一职却是绝对不能由天地会的人得了去,不然他们势必会借武林盟主的地位高举反清的大旗,同朝廷相抗衡,到那时只怕天下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黛玉想了想,因问江若枫道:“如今江湖上有资格成为武林盟主的有几人?”江若枫想了想,道:“论资历、论武功,这江湖上能做武林盟主的也不过三位。”黛玉听了,便急忙问道:“哪三位?”   江若枫道:“一位是现今武当派的掌门张秋璟老前辈,据说他原是武当派创始人张三丰的后人,虽然今年已近百岁之龄,然而一身武功修为却是极高,特别是一手太极拳和太极剑至今在江湖上都尚未逢敌手;一位乃是泉州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他的武功也是极为高强的,他以玄铁重剑作为兵器,据说他一剑下去,便是百丈坚冰也会立时化为粉尘,再有就是他的一双儿女玉晚楼和玉晚晴兄妹两个也都是江湖上顶尖的后起之秀,所以若是玉阳天当武林盟主,想必也没有什么人会有意见的,只不过他与武当派掌门张秋璟老前辈对这些身外之名都不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由铁狂狮担任上任的武林盟主了;剩下的一位便是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了,毕竟江湖上谁人不知‘平生不见陈近南,便是英雄也枉然’这两句话,也因此陈近南当选武林盟主的机率也是相当大的。”   妙玉闻言,因道:“照你如此说来,这届的武林盟主大选,岂非是非陈近南莫属了?”江若枫道:“所以我才说这事情有些棘手,毕竟这当选武林盟主靠的是武功、资历还有品行,而陈近南生平并无劣迹,品行是能过得去,至于武功我虽不深知,但也曾听闻陈近南曾经独自一人挑了漠北十大高手的事,想来武功也是极高的,至于资历就更不用说了,江湖上想要结交他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黛玉听了江若枫这话,因道:“照你这般说来,如今除非能请张秋璟老前辈或者玉阳天出山,否则这武林盟主之位分明已经是大局已定了的。”江若枫道:“正是如此,而更重要的是,张秋璟老前辈与玉阳天是忘年交,他两人除非对方邀请,否则是绝对不会参加英雄大会的,便是去了,也未必会去争那武林盟主的位子。”   黛玉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只能另想他法了。”话虽这么说,黛玉心中却是已经暗中有了盘算。而胤禛等人听黛玉如此说,也只得在心中暗暗焦急,却不知道终究该怎么办才好。   而这时,却见林节之推门走了进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0章闻秘语拜访名剑庄   正在黛玉等人考虑如何才能不让陈近南当上武林盟主的时候,却见林节之推门走了进来。还未等黛玉开口相询,便听林节之已经开口问道:“二姑娘,你可知道如今天地会正筹划着举办英雄大会,推选武林盟主的事了?”黛玉闻言,因蹙着眉头道:“原来节之哥哥你也听说了,我们正在考虑如何才能阻止天地会的这个阴谋呢。”言罢,又道:“说来这英雄大会的准备工作还未完成罢?若是我们能从中搞些破坏,使英雄大会举办不了那不就成了?”   林节之摇了摇头,叹道:“这恐怕不成,这英雄大会怎么看这天地会也是筹谋已久了,就连我会知道这一消息也是因为林义飞鸽传书给我的,说他那连云山庄也接到了英雄大会的请帖。”言罢,因又看见黛玉脸上那担忧的神色,遂又笑道:“不过姑娘、四爷、十三爷也不用这般担心。要想阻止那陈近南夺得武林盟主一席,却还是有其他的办法的。”   “什么办法?”听到林节之如此说,众人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林节之笑道:“只要能请出那武当派掌门张秋璟老前辈或者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两人其中之一出山,事情便好办多了。”江若枫闻言,不觉鄙夷地瞪了林节之一眼,道:“我当有什么锦囊妙计,却原来是这个。这武当派的掌门张秋璟老前辈,还有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你以为是那么好请的人物么?若果然那般好请,我们也不必在这里这般愁眉苦脸的了。”言语之间,却是觉得林节之的话十分天真。   林节之闻言,回瞪了江若枫一眼,道:“在别人把话说完之前请不要擅自打断,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你……”不理会江若枫气急的神色,林节之却是气定神闲,不急不徐地道:“说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林义在江湖上行走之时,与那名剑山庄庄主玉阳天的交情却是极为不错的,而且通过他,林义也熟识了武当派的掌门张秋璟老前辈。因此林义言道,若是用他的名帖去拜会的话,想来那玉阳天应该会给这个面子才是。”   黛玉闻言,却仍旧有些担心,道:“可林义大哥如今人在承德,再者他管着那么庞大的一个连云山庄,可是有空去那泉@州拜会玉阳天?”林节之笑道:“二姑娘却是不必担忧,二姑娘莫不是忘记了,林义他可是有一匹千里神驹‘雪玉狮子骢’,从承德到泉州,骑那雪玉狮子骢也不过两日的路程,更何况现下里离英雄大会还有二十来日,而文杰也已经前去连云山庄为林义分担庄上的事务,想来是不要紧的。”黛玉闻言,道:“节之哥哥如此说,我便也能够放心了。”   未过几日,果然如林节之所言,林义真的从承德连云山庄快马加鞭地到这福州来了,而他所骑的正是林节之所说的那千里神驹雪玉狮子骢。不过胤禛对于林义跑到福州来还是有些奇怪的,因而问道:“你不直接去那泉州拜会玉阳天,请他出山,如何却跑到这福州来了?”林义笑道:“奴才到这里来是专程来见两位姑娘还有两位爷的。”   “见我们?”胤祥因问道:“见我们却又有何事?”林义笑道:“奴才是想请姑娘同爷与奴才一起去那名剑山庄。”胤禛闻言,不觉皱了眉头,道:“同你一起去,这却是为何?”胤禛说这话倒也是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只因为那日江若枫曾说起过那名剑山庄的庄玉阳天却是有一双儿女皆是极为出色之辈,而他的儿子玉晚楼更是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个中翘楚,长相也极为俊雅,虽说他听了江若枫的这些话心中亦有些惜才之意,但是却因为那黛玉对这玉晚楼似乎有些兴趣,所以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子醋劲儿。是以如今听到林义说要他与黛玉一起去那名剑山庄,心中便多少有些不大乐业。   没等林义开口说原因,便见黛玉已先行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儿去罢。”言罢,又问胤禛道:“四哥,你也会一起去的罢?”胤禛看着黛玉兴奋的目光,心中那不舒服的感觉只得强自按下,只道:“玉儿要去,四哥自然也是要去的。”虽然对黛玉说这话的时候胤禛极力令自己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可是在旁人看来却只觉得空气中的温度降低了许多。   于是这时妙玉对黛玉道:“妹妹,不如就你同四贝勒一块儿去名剑山庄罢,我和青山就留在福州,好歹也再做些准备才是。”妙玉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实则还不是怕去了之后,胤禛因为心中不舒服而祸及她跟胤祥两个,果然是有够狡猾的!可是黛玉却并未听出妙玉这话中隐含的深意,因此便自答应了。   林义在李卫府中歇了一晚,第二日便自同胤禛以及黛玉一起去了泉州名剑山庄。说到这名剑山庄,就不得不说一下名剑山庄的历史了,这名剑山庄的第一代庄主玉子敬原是一个锻铸了十年铁器的打铁匠,只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他得到了一部奇书,乃是铸剑祖师欧冶子的遗著,上面记载着许多神兵利器的铸造方法,另外还因为有的铸造出来的兵器需要极强的内力才能控制,所以那书上记载了一些极为高深的武功绝学。   自得到了这部奇书,玉子敬便自钻研起那书上所记载的铸造神兵利器的方法,也同时开始练习那上面的武功起来,说来也是天意,这玉子敬虽说出身贫寒,却极为聪明,领悟力极强,而且因为长年打铁所以有了一副不错的身板,也因此没出两三年功夫,玉子敬不论是铸剑功夫还是武功都是极为高深的了。后来他又凭借给当时一个王孙公子铸剑所得的银两,建立了名剑山庄。也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名剑山庄不断地扩大,名气也越来越响,终于在江湖上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如今的名剑山庄的庄主乃是玉子敬的第三十八代孙,他为人随和,但又稳重内敛,年轻时亦曾少年轻狂,不过也因此而一时疏忽竟失手害死了自己的爱妻,所以以致后来他不再追求名和利,只一心修身养性,据说他如今的一身武艺以臻化境。   泉州与福州本相距不远,黛玉一行三人只行了约半日功夫便已然到了名剑山庄。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大门,黛玉实在很难想像这是当初一个打铁匠靠他的双手挣来的,心中不觉佩服起那玉子敬来,虽说这机遇很重要,但是有了机遇,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把握住的。想来若是那荣国府的凤凰蛋儿贾宝玉处在同这玉子敬相同的境况,他肯定是不会有这般的成就,而且以他的性格,指不定便将那本旷世奇书当作垃圾扔掉了。   “几位,请这边走。”正在黛玉想着这些的时候,却见那门房早已经领了胤禛还有林义在前面走着,只自己一个人稍稍落在了后面。于是便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对胤禛道:“四哥,你怎么也不等等我。”胤禛却是有些宠溺地一笑,道:“谁知道你此刻心里正在想着些什么,所以我生怕打搅了你,就只留你在后面慢慢发呆啰。”   黛玉闻言,却是红了脸,道:“四哥你真是坏死了,人家心里可没有想什么,只是想着这名剑山庄以剑闻名于世,这次难得来一趟,可要为你向玉庄主求一把绝世好剑呢。”   “绝世好剑可不敢当,不过敝庄倒确实有几把可堪一用的宝剑呢。”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看上去颇有几分山东汉子那般腰圆膀阔味道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是冷硬如石一般的面容,但因为脸上的那一丝笑容使他这个人看上去少了一些冰冷,更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这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玉庄主了。”林义一脸微笑地对着胤禛和黛玉道。玉阳天听了林义的介绍,却是拍了林义的肩膀一下,道:“你这小子,许久不见竟是生疏了许多,连声大哥都不叫了。”“大哥?”黛玉有些惊讶,听江若枫的言语,这玉阳天的儿女也比林义小不了多少罢?难不成竟是要叫林义一声“叔叔”的?   似是看穿了黛玉的心思,只听那玉阳天爽朗一笑道:“当初林义兄弟可是同我结义金兰的,这两年虽是没见过什么面,但是却是信息不断的,倒不成想刚见了面他竟是跟我生疏了,连声大哥都不叫。”林义听了,因忙道:“好了,大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我来可不单单是找你叙旧来的。”   玉阳天闻言,倒也不恼,反而笑道:“哦?我就说你没事儿才不会想起我来呢,不过我却也正是喜欢你这种毫不做作的姿态,说说罢,今儿个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有你搞不定的,需要我的帮忙?”言罢,又看了一眼胤禛和黛玉道:“说起来你身边的这两位是?”林义闻言,因笑道:“大哥,我实话也就跟你说了罢,其实我也是给人跑腿儿的,这位姑娘才是我们连云山庄真正的主子呢,而这位爷则是我们姑娘的未来夫君。”   当林义说到“未来夫君”这几个字的时候,胤禛的嘴角却是微不可见地弯了弯,而黛玉却是羞得满面通红,好一会儿方岔开话题道:“林义大哥却说的什么话?你是爹爹一手调教出来的,与爹爹的学生无异,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和琼玉还有姐姐既然都叫你一声‘大哥’,那么你就是我们的大哥无疑,却如何还说这话。再者说了,连云山庄一直是林义大哥你在打理,你才是连云山庄的庄主,我又几时成了那连云山庄的主子了?”   林义闻言,却是极为感动,因道:“二姑娘,我自小无父无母,蒙老爷不弃教养成人,又将连云山庄那么偌大的一个产业交给我来打理,林义心中却是极为感激的,可再不敢妄想能成为姑娘还有少爷的大哥。”黛玉闻言,因有些不高兴道:“林义大哥说这话,莫不是嫌弃我们姐弟三人,竟是没有拿咱们当作一家人来看待的?”   林义听了,因忙道:“二姑娘说笑了,林义怎么会嫌弃姑娘还有少爷?”言罢,又欲待再说,却听玉阳天在一旁道:“我说二弟呀,难得这位姑娘不以身份看人,待你如兄,你还推托什么?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林义!”黛玉在一旁听了,亦道:“正是这话呢,林义大哥便答应了罢,我们姐弟以后也好有个照拂,有个哥哥疼我们!”   林义听了这话,便也不再扭扭捏捏,笑道:“既蒙姑娘们看得起我林义,我林义便在这里立誓,从今以后,不管姑娘还少爷受了何等委屈,是何人给你们受的委屈,我林义便是赴汤蹈火亦会为你们讨回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义却是双目灼灼地盯着胤禛。胤禛闻言,却是神色平静地道:“有我在,玉儿是断不会受半点儿委屈的,你却是白费心了。”   林义淡淡一笑,道:“我姑且信你。”言罢,又问玉阳天道:“大哥竟是不好奇他们两人的身份不成?”玉阳天笑道:“你素来知我的,怎么如今反犯混了?我是那般以身份看人的人么,再者我这名剑山庄,只要有客人来访,不管那人是富是贵,是贫是贱,只要他不是上门找碴来的,我玉阳天一视同仁,皆以贵宾之礼待之。而那人若是不愿露其身份,我也不会强迫,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交朋友交的是这个人,不管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对我而言,却都是一样的。”   黛玉闻言,因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玉庄主了,小女子是当朝太和殿大学士林如海之次女,亦是皇上御封的固伦宸玉淑慧公主,而我身边的这位乃是当今皇上的四子多罗贝勒胤禛。”   玉阳天闻言,却并不磕头行礼,也未曾面露吃惊之色,只微微一叹道:“怪不得前些日子秋璟真人来访,道是我最近会与皇家之人结缘,一开始我还不信,却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啊。”而后又看了看黛玉和胤禛,道:“说实话,若是可以,我半点儿不想与皇家之人有所瓜葛,可偏偏你们同二弟有关系,再者我也颇为欣赏适才林姑娘的一番话语,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深闺女子竟有这般胸襟和品性。”   胤禛闻言,因问道:“既然如此,玉庄主可是要拒绝林义的请求,须知他是为了我们的事才来拜会玉庄主的。”玉阳天却是微微一笑,道:“这却是要看四贝勒你的意思了。”“我的意思?”胤禛有些不解。玉阳天道:“只要四贝勒通过在下一个小小的测试,我便答应你们的请求?”胤禛闻言,却是有些诧异,道:“你知道我们的来意?”   玉阳天点了点头,道:“想来你们因为英雄大会的事情来的。”林义在一旁听了玉阳天这话,不觉撇嘴道:“原来大哥却是知道我的来意的,适才还那般的消遣我。”玉阳天闻言,却是不答,只看着胤禛道:“四贝勒意下如何?”胤禛也不多言,目光灼灼地看着玉阳天道:“好。”   玉阳天闻言,笑了一笑,道:“好,四贝勒果然够爽快,既然如此,便请众位随我到我名剑山庄的剑冢来罢。”言罢,便独自一人在前面带路,而黛玉、胤禛还有林义却是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少一点,后面会补回来的!另外,今天二更,第二更会晚一点!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1章剑影飘飘君子似玉   这名剑山庄的剑冢并不在这偌大的山庄之内,而是在这山上的一个山洞之中,而要到达这个山洞,则要通过九宫八卦七星阵、还要通过一道足有三尺厚的冰墙,之后还要有那名剑山庄庄主的贴身玉牌,方能打开剑冢的门。也因此如果有人想从名剑山庄的剑冢中偷取一柄宝剑,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而如今胤禛等人由玉阳天亲自带领,自是极容易地便到达了名剑山庄剑冢所在的这个山洞。   “说来大哥也真是瞒得好紧,我与大哥相交这么多年,这名剑山庄也来过好多次,竟不曾见大哥带我来这个剑冢瞧瞧的。”林义言罢,有些不满了看了玉阳天一眼。玉阳天淡淡一笑道:“二弟莫要怪大哥,这个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地方,便是我一年也不过来这么一两次。”林义闻言,心中虽说不解,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那山洞入口极为窄小,只能容一个人行走,但向前约行了百步,洞中便豁然开朗起来,而出现在黛玉等人面前的却是一条看上去有一定深处的河。玉阳天道:“这条河叫做‘渡水河’,过了这条河,前面便是剑冢了,各位请上船罢。”言罢,便从一旁的洞穴之中拖出一条小船来,刚好可供四人搭载。   黛玉看了这渡水河一眼,因问玉阳天道:“玉庄主,这渡水河的水似乎不是普通的水呢。”玉阳天笑道:“正是,公主可看见上面了,其实这个山洞是个溶洞,这条河是由这洞上面的钟乳石滴下的水滴聚集而成的,本来这水滴滴下来后在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慢慢长成石笋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所以这滴下来的水滴不但没长成石笋,反而汇聚成了一条河流。而更奇特的是,你拿铜钱往这水面上放,这铜钱竟是浮在水面上,竟是沉不下去的。”   黛玉闻言,从身上拿出两枚铜钱,将它们置于水面上,发现这铜钱竟果真是沉不下去的,不觉有些惊喜道:“原来这就是师父所说的极难得的不沉之水,竟没有想到竟是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这么多。”言罢,便自拿出一个葫芦“咕噜咕噜”的灌了一葫芦。“玉儿,你却是拿葫芦灌这水作什么?”胤禛有些不解,而那林义同玉阳天也同样是一脸的疑惑。   黛玉道:“你们不知道,这水非是一般的水,普通的从钟乳石上滴下的水便是再多,也不可能会有这般浮金(就是将金属做成的东西放在水面上但却不会沉下去)的效果,但是这水却是不同,因为这水中有一定的盐份,所以拿它来清洗处理伤口却是再好不过,再有就是,有了这水,我便可以制成那本《青衣遗术》上所记载的圣金丹!”   听到黛玉说起《青衣遗术》,玉阳天不禁问道:“不知道公主与那鬼见愁却是何关系,如何知道那《青衣遗术》的?”黛玉闻言,因一愣,遂答道:“鬼见愁正是我的师父。”玉阳天定定地看了黛玉一会儿,发现黛玉神色间不似撒谎的模样,因道:“原来公主却是鬼老前辈的弟子,适才我却是失礼了。”因又见黛玉一脸疑惑的样子,玉阳天遂笑道:“其实我少年时候,亦曾蒙鬼老前辈指点过武艺,与他却是有半师之份。”黛玉笑道:“原来如此,这样我却也是要称玉庄主一声师兄的。”   玉阳天笑道:“师兄却不必了,若是公主不嫌弃,只叫我一声玉大哥罢。”黛玉笑道:“那玉大哥也只叫我黛妹妹好了。”玉阳天听了,因笑:“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胤禛因听黛玉同玉阳天之间几句话之后关系便变得这般亲近,心中难免吃味,但是想到那玉阳天也是年纪一大把的人了,且性格还算爽朗,而黛玉对他更不会有什么想法,遂也就放下心来,只是一想到那玉阳天同黛玉之间那般毫无嫌隙的模样,胤禛的心中便不是滋味。   先把胤禛心中的所思所想丢开一边不管,只说那渡水河虽深,却并不是很长,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尽头,而等到众人出了船舱,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半山腰的一个山谷之中。而这山谷却是极为空阔的,四面青山叠嶂,虽是听得见鸟鸣,但却丝毫见不到鸟的踪迹,而他们下船的地方正是一处围着那河水流出的洞口所建的一个水潭,潭中碧叶掩映间,却是亭亭玉立的几朵莲花。   “这里便是剑冢了。”玉阳天道。众人听了,随着玉阳天所指之处看时,果见那里立着一块石碣,上面刻着“剑冢”两个行云流水般的大字,而顺着石碣往前走,前面便是一间造型古朴庄严的石屋,很显然那便是珍藏着名剑山庄所有宝剑的剑冢了。   玉阳天打开那剑冢的门,而后便自领着众人走了进去。众人进了那剑冢,不觉惊叹,原来这剑冢之中陈列着无数宝刀宝剑,一件件都极为秩序地放在那兵器架上,放出冷森森的光芒,有些剑气比较重的只让黛玉等人觉得身上的衣物都快要被撕裂了。玉阳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只领着众人往剑冢最深处的一个房间走去。   众人到了那里,刚打开门,便见一阵金光射出,直射得人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那金光方逐渐弱了下去。林义见了,不觉惊讶道:“大哥,适才的那阵金光莫不是剑光?什么剑的剑光如此强烈?”玉阳天闻言,微微一笑道:“你们进去了便知道了。”林义等人闻言,便只得随玉阳天进了那房间,待走进去一看,只见这屋子里却是陈列着十三把式样、颜色、材质均不相同的宝剑。   玉阳天对胤禛道:“四贝勒,我这个测试说难也不难,也容易也不容易,只要你能让这把剑认你为主就行了。”言罢,玉阳天却是指着那桌案兵器架上最中间的那柄通体乌黑发亮,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杀气的宝剑。“这柄宝剑是?”胤禛看了一眼这柄宝剑,隐隐约约觉得这柄宝剑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宝剑。   玉阳天笑道:“四@贝勒却是有眼光的,这柄宝剑不是别的,正是那欧冶子祖师所铸的最有名的宝剑——湛卢剑!”一石激起千层浪,玉阳天这么一句话落下,饶是见多识广的胤禛、黛玉还有林义也不禁讶然。林义因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那湛卢剑不是传至岳飞手中后,便不知了去向吗?如何却会到了你的手中的?”   要知道这湛卢剑可不是普通的宝剑,也不单单就是欧冶子所铸的第一名剑这么简单。传说湛卢剑是象征着天下兴亡的宝剑,会自己认主,而且它所认的主人不是可以兴亡天下的君主,亦会是驰骋沙场的名将,例如战国时期的李牧、唐朝的薛仁贵,还有南宋“中兴四将”之一的岳飞之流。然而相传这湛卢剑最后相传的主人也就是岳飞,自岳飞被奸相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至此后,那柄不离岳飞身侧的湛卢剑也失去了踪影,据说当初为了寻找湛卢剑,秦桧还四处搜查,但凡跟岳飞有一丝儿关系的人和物都没有放过,只是到了最后始终都没有找到,而自那以后到如今整整五百六十年的岁月中,湛卢剑再也没有出去过。因此也难怪众人会这般反应了。   玉阳天见了众人吃惊的模样,因道:“也难怪你们惊讶,其实我们祖先中有一个人名唤玉青锋的,算来是我们这一脉嫡系的第十二代长孙,他不仅继承祖先们的天赋,不论武艺还是铸剑的功艺都是极为出色的之外,而且更是嗜剑成痴,当他见到那欧冶子祖师传下来的那本奇书中所记载的欧冶子祖师所铸造的那五柄名剑后,便一心想将它收集齐全,后来他便出了山庄,踏足江湖,四处寻访,终于让他收集齐了那五柄名剑,除了钜阙、胜邪、鱼肠、纯钧四剑之外,就连那湛卢剑也被他从一帮江湖人士手中寻得。”   言罢,玉阳天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也许就是因为湛卢剑天生灵性,所以虽说先祖玉青锋得到了湛卢剑,但是湛卢剑却并未认其为主,所以先祖玉青锋怎么也使用不了那湛卢剑,更是只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便去世了,而那湛卢剑自那时起便被封印在了这剑冢之中,这山洞外面的冰墙和九宫八卦七星阵正是为了封印这柄湛卢剑以及保护这个剑冢而设的,若是一但哪日湛卢剑的封印被破开,并且认主,那么那个力量却是极为厉害的,只有设了那冰墙和九宫八卦七星阵方能缓减一些冲击。”   黛玉闻言,隐隐约约地猜到玉阳天说的那个胤禛要通过的测试是什么了,因问道:“玉大哥所说的那个测试莫非与这湛卢剑有关?”玉阳天笑了笑,道:“黛妹妹却是极聪明的,不错,只要四贝勒能让这湛卢剑认你为主,那么不管四贝勒有何要求,只要我玉阳天能办得到,名剑山庄决不会辞。”   黛玉闻言,心中却是有些担心,不过,她倒不是担心那湛卢剑不认胤禛为主,毕竟胤禛是紫微帝君的下凡转世之身,可谓是天生帝王,而康熙亦早就属意将皇位交给胤禛,所以湛卢剑决不会不认胤禛为主,她担心的是解除湛卢剑封印后的后果,虽然玉阳天说得云淡风轻,但是黛玉还是看得出那玉阳天的紧张的,很显然湛卢剑破除封印后决不会像玉阳天说的那般简单,仅仅靠那山洞外的冰墙和九宫八卦七星阵便能减缓冲击,想必定然还需要一些别的什么。   黛玉的担心确实没错,这湛卢剑是凭借着玉青锋的毕生功力再加上九宫八卦七星阵的威力才勉强克制住的,而那堵三尺厚的冰墙也非是由一般的冰所浇筑而成,而是汇集了从极北苦寒之地挖来的千年玄冰,也因此才能挡住湛卢剑那盖世的锋芒。所以要想真正的掌握住湛卢剑,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力基础,还要有极高的精神力量,否则即便湛卢剑认你为主,也是无法完全控制住它的剑气的。   而胤禛自己也心知这玉阳天所说的不会这么简单,再者他也瞧见了黛玉面上那淡淡的担忧之色,不过他却是不会逃避的,也因此他对玉阳天道了一声:“好,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了。”言罢,便自朝着那柄通体乌黑的湛卢剑走去。   就在胤禛走向湛卢剑的同时,湛卢剑也似乎感应到了胤禛正在向他走来,登时不似之前黛玉等所看到的那般,静静地躺在剑匣之中,反而开始嗡嗡作响,从剑端到剑柄也逐渐开始放出淡淡的金光,而胤禛向湛卢剑走得越近,那湛卢剑所发出的声响也便愈大,金光也便愈盛,等那胤禛握住剑柄的时候,那湛卢剑所发出的金光便自把胤禛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而那声音也将剑冢震动得扑嗽嗽落下无数的粉尘,而整个剑冢的地面也似乎在剧烈的颤动。   黛玉心知这是湛卢剑解除封印时的预兆,而黛玉也心知再这般下去,只怕这整个剑冢都会被毁于一旦,而他们自己也难逃被活埋的命运,因此忙冲着胤禛大喊道:“四哥,快运气,用全身的精神力量去控制那湛卢剑啊,快!”湛卢剑是用神铁“铁母”以及冰泉圣水铸造而成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亦可以算是仙剑了,因此黛玉便用控制仙剑的方法来告诉胤禛如何去控制那湛卢剑。   本来那湛卢剑所发生的金光以及声音可以屏蔽掉外界的一切,但因为黛玉是神仙之体,所以发出的声音自然也不同凡俗,因此胤禛是可以听到的,而那胤禛听到黛玉的大喊,也顾不得考虑许多,便也就照黛玉所说的去做了,果然那湛卢剑所发出的光芒和声音都渐渐地变弱了,最后竟然已经完全消失,那柄湛卢剑此时握在胤禛的手中,竟似与一般的宝剑一样轻松。   而正当众人为适才的千钧一发而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发现从那湛卢剑的剑尖冒出一股龙形的金气,那股龙形的金气围绕胤禛的身体转了一圈后,最后隐没在了胤禛的身体中,直把众人给看呆了,反应过来后众人便已经明白这湛卢剑显然已经认胤禛为主人,而且是天下之主。   “玉儿,你没事罢。”看到黛玉的脸色有些苍白,胤禛心中自是担心,因而便急忙奔去黛玉跟前,问道:“玉儿,你没事罢?”黛玉听了胤禛的话,缓过脸色,因道:“没事,只是刚才被那阵金光给唬了一跳罢了,并没什么的。”胤禛闻言,忙抓过黛玉的手,见果然没事,方才放开,道:“如此就好。”   玉阳天这时走过来,看了一眼胤禛,道:“既然这湛卢剑已然认四贝勒为主,那么这柄湛卢剑自然是归四贝勒所有了,而在下方才所言,自然也是会兑现的。”胤禛道:“既然如此,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日的英雄大会,还望玉庄主不要推辞。”玉阳天笑道:“自然,自然。”言罢,又转身取过四剑,正是钜阙、胜邪、鱼肠、纯钧,而后又递与胤禛道:“除了那湛卢剑外,这四柄宝剑也请四贝勒收下。”   胤禛道:“无功不受禄,胤禛生受了一柄湛卢剑已经是过了,如何还能再受玉庄主这四柄宝剑?”玉阳天道:“还请四贝勒莫要推辞,实则当初先祖玉青锋临终之际,曾留下遗言,他日若是湛卢剑认主,便以此四剑相赠。在下亦不过是遵从先祖之言,还望四贝勒成全。”胤禛闻言,只得收下了。   收下玉阳天所赠的五柄宝剑,胤禛等三人正欲随玉阳天离开剑冢,忽见一对白色的剑影一掠而过,飞至胤禛等人的面前。众人不觉讶异,玉阳天忽然“啊”的一声,方叫道:“对了,我竟然忘记了这两柄宝剑了。”而后又向胤禛等人道:“当初我先祖玉青锋找到那湛卢剑的时候,发现那湛卢剑的身上紧紧地吸附着一块白色的既像是铁又像是玉一样的东西。后来先祖玉青锋将那东西取下来,细细研究了之后,发现这东西与那铸造湛卢剑的神铁铁母有些相似,但又不是神铁铁母的铁块,先祖玉青锋给那铁块取名为‘玉铁精’,他将那玉铁精细细锻炼之后,铸造出了这么一对宝剑,并给它们分别取名为‘君子’、‘似玉’,等到先祖玉青锋将君子剑与似玉剑皆铸造好之后,却发现但凡湛卢剑所在的地方,必会出现这两柄宝剑的踪迹。一开始先祖玉青锋也只当是自己眼花了,后来次数多了才有所发觉,于是便遍寻有关神铁铁母的典籍,方知道这玉铁精是从神铁铁母中孕育出来的,所以这君子剑与似玉剑也可以说是湛卢剑的孩子一般了。”   胤禛、黛玉以及林义听玉阳天如此一说,方才明白,原来是君子剑与似玉剑感觉到湛卢剑的封印被破,知道湛卢剑认了主人,所以也要跟着一块走了,因而不觉笑道:“竟真是两个粘人的孩子呢。”玉阳天听了,亦笑了起来。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2章琴声悠悠美人如诗   带上玉阳天所赠的几柄宝剑,胤禛、黛玉以及林义又随着玉阳天通过那个山洞回到了名剑山庄内,彼时玉阳天眼见得天色已然不早,因道:“二弟、黛妹妹、四贝勒,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一宿,明日再回去罢。”黛玉见日已偏西,如今便是快马加鞭地赶回福州,怕城门也早就关了。再者,就算是侥幸进了城门,她也是不愿李卫府中为了给他们留门而搅得家宅不宁,是以也是难以寻到客栈的,因此黛玉便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多谢玉大哥了。”   胤禛虽说明白黛玉心中的想法,可终究还是不愿意在一个不相熟的人家里住下的,尤其是黛玉也在的情况之下,是以此刻胤禛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的。而一旁的林义见了胤禛的模样,心中却是暗笑,却原来朝堂之上令众臣闻之色变的冷面阿哥对着黛玉却是有着这般霸道的一面的。想着想着,林义竟不觉笑出了声来。   胤禛听到林义的笑声,心中不悦,因道:“你笑什么?”林义闻言,忙自忍住笑,口中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四爷也会有这般的表情罢了。”若在平时,林义是断然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取笑胤禛的,不过只因如今是在黛玉面前,自己取笑得只要不过火,胤禛也只能忍气吞声了,所以机会难得,林义自是不客气了。   果然正如林义所想的,胤禛想生气也生气不得,因为一来是在黛玉面前,二来他是知道黛玉是真心将林义当作哥哥对待的,所以只得憋着一肚子的气,只“哼”了一声,便什么也不说了。而黛玉自然也知道胤禛的心思,于是便将胤禛拉至一边儿,悄声儿地道:“四哥,你另摆着一张臭脸子嘛,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若不在玉大哥庄子上住下,难不成我们今晚还要露宿在野外啊?”胤禛闻言,方缓了脸色,他可是舍不得让黛玉受一丝儿委屈的。   “黛妹妹,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玉阳天见到黛玉将胤禛拉到一旁,心中不觉好笑,虽说只今天这么些时间的相处,但是他已经感觉出黛玉聪慧的外表之下所暗藏的淘气的性情,直如一般的小女儿家无异,若说之前与黛玉称哥哥道妹妹的是因为欣赏黛玉而客气的做法,那么现下里他却是果然将黛玉当作一个小妹妹来疼爱了,因此他这话听在旁人的耳中难免有些宠溺的味道。   这话林义听了犹可,但听在胤禛的耳朵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再加上他此刻心中的醋意本已极浓,听了这话更无异于火上浇油,当下便自动将玉阳天归入了风流好色的老不羞之列,再也无法保持平时的冷静,冲口就对玉阳天冷冷地喊出一句:“玉儿不是你可以觊觑的!”   突然听到胤禛这没头没离的一句话,不只是玉阳天,就连林义还有黛玉也霎时傻在了那里,适才他们听到胤禛说出了一句什么话?过了好半晌,玉阳天看着胤禛认真冷漠的神色,登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四贝勒,莫……莫非,你以为我……我对黛妹妹有非份之想?”玉阳天这话一出,林义和黛玉登时明白了胤禛为何会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话来了,于是乎,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而另一个则是红透了双颊,又羞又恼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四贝勒,你只放心罢,我对黛妹妹是真心把她当作妹妹再看待的。再者说了,我的儿子女儿尚比黛妹妹大了几岁,若说是我儿子看上了黛妹妹,那还有些说服力,若是我的话,四贝勒就用不着担心了。”言及此,玉阳天却是微微一叹,道:“我心中除了我那已故的妻子,却是再容不下任何女子了。”   林义与玉阳天是结拜兄弟,自然知道玉阳天夫人的死是玉阳天心中的伤,轻易触碰不得,也只有说到玉阳天的夫人时,玉阳天才会露出那般伤感的神色来。因而林义忙岔开话道:“大哥,你就别再说了,看妹妹的脸都红得不能再红了,再者说了,这四贝勒本来就是个大醋缸、大醋瓮,哪怕妹妹同自己的亲兄弟多说一两句话,他都要吃上半日的醋,更何况你我?”   玉阳天自然明白林义这么说是怕触及自己心底的情伤,因而向林义投去感激的一笑,而后方道:“若果真如此,黛妹妹将来嫁给四贝勒,想来是会极幸福的。”黛玉闻言,不觉羞红了脸,于是恼得直拿手捶打胤禛,当然黛玉自是舍不得用力的,因为那捶头落在胤禛的胸膛之上宛若按摩一般,口中只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害我被林义大哥还有玉大哥取笑。”   胤禛见了黛玉这般娇态,心中却是极欢喜的,因而一个劲儿地附和道:“是,是,都怪四哥,都怪四哥。”言罢,也不顾玉阳天和林义在跟前,却是将黛玉一把搂进自己怀中,眼中满是霸道的意味。黛玉意识过来后,却是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只得将脸深埋进胤禛的怀中装鸵鸟。见到黛玉这般模样,玉阳天和林义自然也不好再多加取笑,于是便也就都闭口不言了。   过了一会儿,玉阳天便命丫鬟领着黛玉等人下去歇息,虽然如今已经入秋,但因为泉州地处闽南之地,天气还是很有些热的,因此玉阳天便将黛玉等人的房间安置在了较为清凉安静的翠微园。   翠微园是名剑山庄内一个极大的园子,园子不仅景色秀丽,而且亭台楼阁也是极尽精巧,虽不似江南地区的瓦当滴水,却也自有另外一番风韵,而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这园中的楼阁之间并无实地相连,而是要划船方能从一个楼阁到另外一个楼阁,每一个单独的院子都仿似一座小岛,但却丝毫没有给人以孤寂之感,反而因为四周的残荷以及秋菱的清香,反而让人更加觉得心旷神怡,天地辽阔。   黛玉见了,因不觉赞叹道:“我以前常居江南,@而姑苏自来以园林闻名于世,那姑苏园林之中不曼不枝的亭亭清荷,在可谓是洗尽铅华,宛若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纯净,因而我自认为在江南烟雨中看那雨打残荷已是绝景,是以荷花是一首婉约的宋词,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却不想在这里我竟然看到了荷花的另一面,你看那四周仿若可以遮天蔽日的荷花,竟然可以表现的如此辽阔大气,竟让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于肤浅了。”   胤禛听了亦道:“世间之事物一般皆有两面,而人们平时所能看到的往往只会是它最表面的一层,而更深层次的东西,却是要经过许久的年岁之后方能发现,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看破的,所以玉儿,你不必觉得自己肤浅。哪怕是圣人,也是会有东西能够蒙蔽住他的双眼。”   言罢,又幽幽一叹,想到前段时间接到隆科多舅舅的暗报,才知道皇额娘当初自尽,竟是因为有人蒙蔽圣聪,以致于皇额娘心灰意冷的缘故。不过,他并不过怪皇阿玛,因为那时候皇阿玛正为着边疆之事烦心着,也实在无暇顾及后宫,更没有想到后宫之事竟会牵扯到朝堂大事,是以竟会一时间疏忽了,也难怪皇阿玛自皇额娘薨逝后便不再提及立后之事,而后宫之事直到玉儿入宫之前则一直是由太后暂理,想必也是因为对皇额娘一方面心怀愧疚的缘故,而另外一方面,想来以皇阿玛对皇额娘的用情,自皇额娘去后,对于后宫的嫔妃他却是都不怎么信任的罢,毕竟当初皇额娘的死因,四妃之中除了荣妃娘娘,只怕其他三位都逃脱不了干系。虽然如今那三位能贬的也都贬了,但是这也还是难以消除自己的心头之恨。尤其是德妃,想到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额娘,而且更可能是导致皇额娘自尽的元凶之一,而自己还要每日给她问安,叫她额娘,他就恶心得恨不能将肠子都给吐了出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胤禛心中所想,黛玉轻轻握住胤禛的手,口中含笑道:“四哥,难得看到这般的美景,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我们来划船可好?”胤禛注视着黛玉那纯净的双眸,心中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抚摸了一下黛玉的头,宠溺地笑道:“好。”   于是两人便自上了那船,其实也说不上是船,只是一叶扁舟罢了。本来黛玉想要自己划的,可划了两三下,这扁舟非但没有前行,反而在原地打转转,只得扁了嘴,将船桨重新交给那划船的小丫鬟芸香,自己则在扁叶内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黛玉气鼓鼓的样子,胤禛心中不觉十分好笑,因道:“玉儿,你若实在想划这扁舟,只等回了京城,寻两个经验丰富的驾娘来交你便是了,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不开心?”   黛玉听了,却是有些不满,道:“四哥,你明知道赶明儿回了京城,就没有什么清净日子可过了,还说这些话来糊弄我?”胤禛闻言,这才明白了,想来黛玉是知道只要回要京城,势必是有一番大风波的,不说别的,只说那荣宁二府,便是头一个要连根拔起的。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牵动到荣宁二府背后所隐藏的势力,而这股势力,想来定是不容小觑的,所以黛玉才会这般的想要在外面多待一阵子,多玩一些以前没玩过的,只因回到了京城后,便再难有这般的闲暇时光了。   一直在船舱里坐着,难免闷气,因此没过多久,黛玉便对芸香道:“你把扁舟划到前面那个院子中,我们略歇歇再回去用晚膳。”芸香听了,往前面观望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道:“黛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前面那是我们姑太太所居住的冷翠轩,却是轻易不能接近的。”芸香自是不知道黛玉和胤禛的真正身份,是以并不唤黛玉和胤禛“公主”以及“贝勒”的。   黛玉闻言,却是有些不解,因问道:“为何轻易不能接近?可是你们姑太太凶得紧?”芸香见问,因道:“其实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姑太太是被夫家休归的,从那时起便一直住在冷翠轩,她凶不凶倒是不清楚,也没人见过她发脾气,只是她……”言及此,芸香小心翼翼地看了胤禛一眼,道:“姑太太她与四爷一般模样,整天冰着个脸,是以我们这些下人都轻易不敢同她说话,便是少爷小姐见了,也是不敢大声的,生怕惹她生气。”   黛玉因想了一想,而后方道:“无事的,你只将船划去罢了,若出了什么事,有我来担着呢。”黛玉因想着那玉夫人必定是因为被夫家休归,心中自伤,又因为生性冷漠,寡言少语,因此才让下人们误以为她脾气不好,心生畏惧,实则那位玉夫人该是一位心思细腻、体贴下人的好主子才是。   芸香见黛玉如此说,只得依黛玉之言将扁舟划至冷翠轩。众人甫一上岸,便隐隐听见一阵悠悠琴声飘入耳中,芸香听了琴声,心中大奇道:“这琴声依稀竟似从姑太太屋子附近的聆雨亭传来的,只那里是姑太太常去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却是谁在那里,还在那里弹琴?”只是碍于胤禛和黛玉面前,芸香虽说惊奇,到底不敢叫出声音来。   黛玉亦是好奇何人在那弹琴,故而便自信步向那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而胤禛自亦紧随其后。但越走越近,那琴声亦愈来愈响,饶是黛玉深通音律,亦不知这曲乃是何人所谱,自然也就猜到这曲子该是弹琴者随心而弹,并不依乐曲章法。正在这时,但听那琴声急转而下,弹琴者亦开口歌道:   一张机,春闺女儿情依依,付君几许君可知?一夜春风,燕飞莺啼,思君可有期?   二张机,寒蝉凄切晚芳时,一叶兰舟怨别离。三九冬日,雪飘如絮,问君归何期?   三张机,春华落尽秋成实,一年又是柳依依。新雪初融,春光乍好,佳期欲近时。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碧波春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黛玉听了,秀眉微蹙,不觉轻叹出声,道:“此曲虽好,但其怨颇深,只怕不好,不好。”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尖锐的女子声音,道:“是谁在那里,窃听可是君子行径!”   黛玉和胤禛因见有人弹琴,本只想待在一旁静静聆听,不愿多加打扰,可是却不想忘记了但凡懂些音律的,耳朵都是极灵敏的,因此虽说黛玉只是轻叹一声,但还是为那人所发觉了,因而只得出来。黛玉步至那弹琴的女子跟前,行了一礼,道:“我与四哥路经此处,本意是想歇息一下,却不妨扰了姑娘雅兴,还望恕罪。”   那女子闻言,既不说些嗔怪之语,亦没有说些原谅之词,只是冷冷地道:“我是这名剑山庄庄主的胞妹玉如诗,不知道两位是?”这时芸香对那女子道:“姑太太,他们是林大爷带来的客人,一位是艾四爷,一位是林姑娘。”玉如诗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们就是今儿个早上大哥说会来拜访的贵客,原来如此。”言罢,又对芸香道:“你先退下罢。”“是。”芸香看了黛玉一眼,见黛玉点头,便也就退下了。   玉如诗因问黛玉道:“适才姑娘连叹两声不好,想姑娘必定深通音律,还望姑娘指教。”黛玉道:“指教二字不敢当。我所叹的两声不好其一在于,姑娘琴艺颇精,想来必定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练之结果,然而操琴者多伤心肺,是以精于此道之人大多命不久长,而姑娘这琴声中又透着无尽的哀怨缠绵之意,可知姑娘心脉已损;其二在于,姑娘自己明知如此,偏还一意孤行,自贱轻生,辜负了将姑娘生于这天地之间的爹娘,可不是极大的不好么?”   玉如诗听了,因叹道:“听过我弹琴之人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若姑娘这般犀利地洞察我心中所思所想的,却还是从没有碰见过。”言罢,玉如诗看了黛玉一眼道:“林姑娘见了我的容貌,难不成竟不惊讶么?”黛玉淡淡地道:“我并不知道有何惊讶之处。”玉如诗闻言,因道:“也对,但看姑娘气度,便听姑娘定是出身诗书大族之家,想来也定是见多了男子三妻四妾之事,因此兄妹之间年纪差距悬殊之事想来对姑娘也不以为异。只是,我却并非如姑娘那般所想,我虽说看似只有双十年华,实则年纪已逾四九,可以说是徐娘半老了。”   见黛玉还是面色不动,玉如诗又道:“想必姑娘定是以为我是用了什么秘术,才得使自己葆养得极好罢?其实不然,从我二十岁起至现在这十几年的岁月中,容颜便一直都不曾改变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被丈夫休弃。”黛玉听了,叹道:“虽言使君好色,但是红颜不老,在世人看来又难免近妖,心中自是害怕的。”心中也明白了,为何这玉如诗自被休弃归家,却始终冷漠待人,想来是不愿意让下人们发觉她身上的这个秘密,以免碰触到自己的心伤。   玉如诗道:“正是如此,姑娘却是极明白的。”言罢,又叹道:“以前我也与一般人无异,只是二十岁那年我从夫家回娘家探亲,途中觉得口渴异常,便到了那路边的一股泉水边饮水,自那以后,我便发现自己再不会老,而丈夫婆婆亦认为我是妖怪,所以就将我休弃回了娘家,还好大哥疼我,不然这天下之大,怕是再无我的容身之处。”   黛玉闻言,心中不觉一惊,因忙问道:“不知道那泉水却是在哪里的?”玉如诗见黛玉问起,不觉奇怪,但仍然答道:“在龙泉县凤阳山附近,不过事后我也曾去过那里,那泉水却是再也找不着了,仿佛一切都是场幻觉,我之后也曾问过那里的村民,据他们所说那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泉水。”玉如诗以为黛玉是想找到那泉水,也好让自己永葆青春,因而叹道:“我说林姑娘,听我一句劝,不要去寻那泉水了,永葆青春看似不错,实则却害人不浅,我如今这般孤独凄清的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据。”   黛玉听了,因笑道:“姐姐却是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然而话虽这么说,黛玉心中总是有些难以平静下来,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催促她去那凤阳山一趟。而玉如诗见黛玉不再问那泉水的事,自然以为黛玉不过是小女孩儿的一时好奇,便也就不再说什么,只问黛玉道:“林姑娘,你刚才叫我姐姐?”   黛玉笑道:“林义大哥既可以说是我的师兄,也可以说是我的义兄,而林义大哥与玉庄主又是结拜兄弟,所以玉庄主也让我唤他作‘大哥’,姐姐是玉大哥的妹妹,年纪又比我大,自然是叫姐姐了。”玉如诗听了,因笑道:“如此我便唤你作林妹妹了。”黛玉笑了笑,看了玉如诗一眼,道:“原来姐姐笑起来的样子这般迷人,连我都看呆了。”   玉如诗嗔道:“你年纪小小,倒是极为古灵精怪的。”言罢,又道:“林妹妹,这时节天黑得极快,你还是赶紧儿回去用晚膳罢,不然天黑了,水路却是极难走的,你总不想在那扁舟上睡一夜罢。”黛玉道:“可惜我明日就要回去了,再见姐姐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不过若是我得了空儿,必定来瞧姐姐的。”黛玉这般说,其实也无非是安慰玉如诗,因为她知道玉如诗其实是一个极其寂寞的可怜人。   而玉如诗也知道黛玉的心思,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的,虽说与黛玉只是这么短暂的相处,她却是喜欢上了这个如神仙一般的女孩儿。目送着黛玉跟着胤禛登上扁舟,悠悠的琴声又缓缓的响起,只是这一次,琴声之中少了一丝儿寂寞。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昨天因为家中有客人来,所以没能及时更新,这章是补昨天的,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十二点钟以前亲们应该能看到第二更,如果实在等不了的亲们,可以等明天早上再看。还有一点就是,断崖直到前天一位亲亲那里才知道,原来武侠风的红楼梦早已经成为一段光荣的历史,所以这一卷亲们的票子才会那样少,不过因为这一卷是必要的,不然后面一卷是怎么没有办法续上来,所以还是得请亲们不要吝啬手中的票子了,再多说一句,那就是这一卷最多还有十章结束!下一卷三春劫尽中,亲们就能看到四大家族的败亡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3章英雄大会医仙扬名   浙江嘉兴烟雨楼,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骚客聚集之所,然而它真正闻名于世,却还是因为前明末期张岱的一篇《烟雨楼》:“嘉兴人开口烟雨楼,天下笑之。然烟雨楼故自佳。楼襟对莺泽湖,空空蒙蒙,时带雨意,长芦高柳,能与湖为浅深。湖多精舫,美人航之,载书画茶酒,与客期于烟雨楼。客至,则载之去,舣舟于烟波缥缈。态度幽闲,茗炉相对,意之所安,经旬不返。舟中有所需,则逸出宣公桥、甪里街,果蓏蔬鲜,法膳琼苏,咄嗟立办,旋即归航。柳湾桃坞,痴迷伫想,若遇仙缘,洒然言别,不落姓氏。间有倩女离魂,文君新寡,亦效颦为之。之事,出以风韵,习俗之恶,愈出愈奇。”   自从张岱这文章传于天下之后,无论是真正的文人雅士,还是那些附庸风雅之辈,都无不以至烟雨楼一览为生平所愿。而其中更以江湖中人居多,只因为江湖中人生性豪放不羁,不以天下世俗眼光处世,而那南湖之上的红船画舫,对于那些江湖之人来说如入自家,在其间处得极是快活自在。因此但凡是江湖中有什么武林盛事,多半都选在烟雨楼举行。   这日,眼看着中秋佳节将近,烟雨楼附近的几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多是些江湖中人,而这些自然都是为了参加即将到来的英雄大会而来的,故而这一带的几条街道之上,竟较平时更热闹了几分,那些个酒楼客栈,这几日却是住满了官人,赚足了银两,直喜得那些个掌柜恨不得跑去观音庙磕头烧香,直多办两场英雄大会就好了。   不过这些酒楼客栈的掌柜的想法自是没人去管,现下里来来往往的那些个自诩英雄好汉的江湖中人,只都兴奋地讨论着这届的武林盟主会是由谁来担任。这时在一家名为“朋客楼”的酒楼中,一个穿着青城派服饰的年轻男子笑道:“这届的英雄大会的东道主原是那天地会,想来那武林盟主之位也是由那天地会的陈近南陈总舵主坐了,毕竟这个江湖上谁不知道陈近南武功高强,又有那号称‘平生不识陈近南,便是英雄也枉然’之语。”   另一个穿着崆峒派服饰的年轻男子亦附和道:“杨松兄所言极是,天地会的陈近南陈总舵主在武林上的威望也是相当高的,想来若是他当选了武林盟主,群雄自是不会有异议的。”这时一个穿着华山派服饰的年轻男子笑道:“景升兄此言差矣。难道景升兄和杨松兄不知道,那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也会前来争夺此次的武林盟主之宝座么?”   那分别被唤作“杨松”和“景升”两名男子听了那穿着华山派服饰的年轻男子的话,因急忙问道:“果然如此么?昊天兄。这消息可真不真?若是那名剑山庄的玉庄主出来争夺武林盟主一席,那么武当派掌门的张秋璟老前辈岂不是也会出席这次的英雄大会?”   那被杨松和景升二人称作“昊天兄”的男子本名华峰,入得华山派后才被改名昊天,原是华山派昊字辈中的第一年轻有为的弟子,此人除了剑法极精之外,消息亦是极为灵通,与这杨松、景升二人虽非同门,但三人自小一处长大,感情却是极好的。这次三人均因师父,即各自掌门正值闭关期间,所以便各自代师父前来参加这次英雄大会,一来这三派掌门原是将他们当作下一任掌门来培养,这次代他们出席英雄大会也可算是一次历练,二来这三派掌门也自知自己不论资历还是武功皆是没有资格坐那个位置的,既然如此,他们自也就借闭关之名拿一次派头,实则也是怕出丑的意思。这次三人一起奉师命下山,途中遇上之后,便也就一路同行,如今闲极无聊,说起这次英雄大会的事,华昊天自是忍不住向好朋友卖弄他的情报了。   只听他笑道:“你们原不知道,前几日我师父闭关之前,曾去武当拜会了张秋璟老前辈,正巧碰见当时名剑山庄的信使给张秋璟老前辈送信,请他务必参加这次的英雄大会,而张秋璟老前辈看了信后,自也就答应了。”   杨松听了,因道:“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这武林盟主的宝座还指不定花落谁家呢。”而这时景升却皱了皱眉,道:“不过我却是很好奇,这武当派的张秋璟老前辈素来清高,万般人不入其眼,为何却独独与那名剑山庄的玉庄主极谈得来?”听了景升这话,饶是消息灵通的华昊天也傻了眼,好半晌方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十分深知,只听说当初创立名剑山庄的玉子敬跟武当派有些瓜葛,似乎曾经师从武当,不过这些终究只是江湖上的一些捕风捉影的说法,事实如何却是无人知道,不过众人皆知,那武当派的张秋璟老前辈与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皆是行事怪诞之人,想来这也可以算是物以类聚了罢。”   听了华昊天这般言语,杨松和景升想了想,也颇觉有理,因道:“昊天兄说的不错,想来必是如此了。”而正当这三人说的起劲之时,却没有人发现,一个发丝下隐隐约约有着@一道疤痕的年轻男子听了他们的话后,突然间脸色铁青,趁人不注意,便自快步走出了朋客楼,隐没在那茫茫人海之中了。   岁月如梭,短短的数日光阴只似那白驹过隙的一瞬,展眼间便已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而那烟雨楼亦早已经汇集了各方英豪。“司仪,可以开始了。”作为东道主,天地会的人自是坐了主位,而眼见着午时将至,坐在陈近南身边的何少东便开口催促道,语气中却是透露着一丝儿焦急之意。   “可是,武当派的掌门张秋璟老前辈还有名剑山庄的玉阳天庄主还未至,是不是要再等等。”那司仪亦是江湖中人,几前几届武林大会也都是由他来主持的,是以自然是知道此次张秋璟同玉阳天会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事儿的。然而何少东却似等不及了的,只一个劲儿地催促道:“他们两个行事从来怪诞,指不定临时改变主意又回去了也不一定,若是如此,这英雄大会还不办了不成,难道你叫群雄在这里苦等他们两人不成?”司仪听了,却是有些为难地看了陈近南一眼。   陈近南微微一笑,道:“若是在座的诸位英豪愿意,便是再多等一时也无妨。”何少东听了陈近南的话,却是有些不满地盯着他。陈近南也不理会,只跟着众人一起等待张秋璟以及玉阳天的到来。   然而谁曾想,没有等来张秋璟和玉阳天二人,却反而等来了一干陌生人,只见那为首的男子年轻俊美,气质高华,疑似谪仙,虽说如今天气已经渐冷,他却依旧手摇折扇,看来定是一位武艺高强之辈。陈近南见状,因忙站起,抱拳行了一礼,而后方问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到此有何干?”   那男子淡淡一笑,道:“在下乃是玉雪宫木清扬,得闻此处正在举办英雄大会,故而前来凑个热闹,怎么?陈总舵主可是不欢迎?”此言一出,饶是陈近南素性冷静自持,处变不惊,也怔愣了半晌,而后方笑道:“木公子何出此言,既然名为英雄大会,自然只要是中原武林中人,皆可参加,陈某又岂有不欢迎之理?请入坐!”言罢,便自让人搬来几张椅子,请那木清扬并其他的几位看上去像是头领人物的人坐下。   待木清扬等人坐定,底下便自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只不说这个木清扬虽说看起来武功不弱,但是在江湖上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至于那玉雪宫,更是闻所未闻,难不成竟是一夜之中突然冒出来的帮派不成?   其实这木清扬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黛玉,本来黛玉是想同参加英雄大会的林义一起前来,可是因为临时接到林如海的飞鸽传书,便火速赶回了京城,并托人带信拒绝参加了这次的英雄大会,所以这次的英雄大会上,并没有人看见连云山庄众人的影子。无奈之下,便只好跟胤禛以及玉阳天商量,四人扮作名剑山庄的人去参加此次的英雄大会。胤禛因为想要查清天地会的秘密,遂同意了。却不想半路碰到一伙黑衣人的截杀,名剑山庄被堵在前来英雄大会的半道之中。   而黛玉等人见此情状,立时便猜想到了这必是天地会的人搞的鬼,为了就是不让玉阳天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而另一方面武当派的张秋璟老前辈此刻也应该面临着同样的情况。眼瞅着这天地会的阴谋便要得逞,众人是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黛玉心生一计,将玉阳天所带来的名剑山庄的人分成两路,一路仍自由玉阳天带领,妙玉和胤祥在旁协助拖住那伙黑衣人,而自己和胤禛则与剩下的这路人化装易容,假托玉雪宫的名义参加英雄大会,势必要搅得天地会鸡犬不宁。   而坐在上面的何少东见玉阳天和张秋璟果然未能前来,心中正自得意,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玉雪宫来,他看得出来这自称是木清扬的男子以及另一个一脸冷漠的男子都是武艺出众之辈,不知道他们此次前来,这英雄大会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心中顿时狠狠地咒骂起来。   而此时那擂台之上的比武却已经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此刻站在那擂台上的擂主却是那峨嵋派的掌门三绝师太,那三绝师太自从年轻时因情被伤之后便自剃度出家,接掌了峨嵋派的掌门之位,并将法号改为“三绝”,是以绝心,绝情,绝恨,仗着手中宝剑飞星剑之利,出手狠辣绝决,但凡遇上不顺眼的人,势必断人臂膀,或斩人双腿,武林中人多有惧者,更送了她一个外号,名为“嗜血尼姑”。   陈近南眼看这三绝师太一登擂台,便自再无人敢上前应战,又见那少林方丈照空大师并无出手之意,而黛玉和胤禛似乎也不愿加入战局,不觉皱紧了双眉,想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飞身上了擂台,道:“陈某来领教师太高招。”   三绝师太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陈总舵主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原来这三绝师太虽说出手狠辣,但却是正义良善之辈,她早已经窥破天机,知道天地会此番大办英雄大会的目的,是以她才会在上台之后连下狠手,逼陈近南上台来,虽说她心知自己的武功胜不过陈近南,但却还是要勉力一试,她不愿意让天下百姓再遭受战乱之苦。   但是三绝师太还是低估了陈近南,陈近南的武功本在她之上,她却因为接连几战消耗了不少体力不说,亦消耗了不少内力,是以仅十几个回合后,三绝师太甚至连陈近南的一丝毛发都没有碰到,便败下阵来。   见三绝师太这般的高手在陈近南面前都败下阵来,群雄对于陈近南更是增添了几分敬畏。而这时,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却见黛玉已经站在了那擂台之上,衣衫不乱,从容不迫的模样却仿若她一直便站在那里。众人见此情状,心知黛玉的武功必定也是十分高强,竟自隐隐有些期待黛玉与陈近南的比试起来。   陈近南见黛玉上台,心知黛玉定是针对他而来的,难免多了几分戒慎之心。黛玉轻摇折扇,因笑道:“陈总舵主的武功果然高强,看来在下当不虚此行。”言语之中透露出陈近南的感觉却仿似她是专门为了寻高人比武而来的。不过饶是如此,陈近南也是不太会相信,因道:“木公子请亮兵刃罢。”黛玉轻笑一声,道:“此一把折扇,堪当兵刃矣。”   陈近南闻言,不觉有些恼怒黛玉看轻于他,遂也就举剑向黛玉刺来,黛玉用折扇挡了几个回合,深觉陈近南武功之高,这世间已经是罕逢敌手,怪不得节之哥哥当初会说在当今武林,除了张秋璟以及玉阳天能与之抗衡外,难觅敌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若不是自己招招小心,只怕已经落入了下风。   心念一转,黛玉已经用上了八分内力,而陈近南也深觉黛玉所用的内力越来越强,自己也隐隐有招架不住的趋势,心中一急,便一剑向黛玉的脸上刺去,黛玉险险避过,但那用于易容的假脸却是被剑气划破了一道口子,众人见了,尽皆骇然。黛玉轻笑一声,道:“陈总舵主果然厉害。”言罢,便自撕去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绝美如仙的面庞来。   “是姑娘你?”陈近南已经认出了黛玉,只是心中却讶异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那般高强的武功,难道竟是为了铲除自己天地会而来的吗?“姑娘似乎不是武林中人罢。”陈近南这话却是极有意思的,不是武林中人自然是不可以争夺这武林盟主一席的了。黛玉却是微微一笑,道:“我是武林中人,虽说我在江湖上未露其名,但是我有个外号,想必但凡有些识见的,皆应该听说过。”言罢,便将手中的折扇扔出,双手微扬,两边袖口之中便各自甩出一条碧青色的长绫来。   “这是玉女龙绫!”不知道是谁突然喊出声音来,霎时间在场的人一片沸腾,这玉女龙绫呈碧青色,而且上面还隐隐约约透着一丝青金色的龙纹图样,传说是由一条龙的胡须编织而成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只有女子才能使用这玉女龙绫,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只是因为众人都不曾见过,所以也只当是个传说罢了。直到后来听说这玉女龙绫是一位有着“医仙”称号的姑娘的宝贝,众人也一直都在猜测是哪位姑娘有这福气得了这玉女龙绫,却不想今日竟果然见到了。   “姑娘你是医仙?”陈近南有些不敢相信,这医仙的名号他也知道的,不过他知道这医仙的名号至少已经有四年了,而黛玉怎么看也才及笄,他是怎么也不相信黛玉只十一岁就成了那般的绝顶高手了。“是不是,你跟我比过就知道了。”黛玉轻笑一声,果然还是玉女龙绫用起来顺手,几个回合下来,陈近南怎么也抵挡不住那玉女龙绫变幻莫测的攻势,竟自败下阵来。   见陈近南都败在黛玉的手里,在场的众人更是笃信黛玉就是医仙,因为只有医仙才能将玉女龙绫的威力发挥到如此地步,于是在场的众人都大声呼叫起来,口中皆道要黛玉来做这武林盟主一席。毕竟医仙虽鲜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她的名号却是不小,更主要的是据说医仙是毒手鬼医的传人,手下更是治好了无数人的病痛,便是在座的亦有不少人是医仙曾经救治过的病人。因此由医仙来坐这武林盟主一席,也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说好了上午传的,不过因为我们这里上午一直停电,来电后我看了一下觉得写得有些啰嗦了,所以就精简了一下,将四章两万余字的内容压缩成了五千字,大概差不多再有一章这卷就结束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4章秋叶明斋光坡揭秘   何少东见英雄大会的场面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而且还是很不利于自己这方面的这一种,心中不觉大急,也顾不得许多,径自从袖口中甩出一把暗器,向黛玉打去。黛玉本没有料到何少东竟会狗急跳墙,居然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偷袭自己,眼看着就来不及闪躲,正在这时,一阵掌风吹过,打向黛玉的暗器应声而落,紧接着众看到那却武当掌门张秋璟以及名剑山庄的庄主玉阳天出现在了擂台之上,而紧跟着他们后面到达的正是胤祥和妙玉两人。   张秋璟冷冷地看了何少东一眼,而后讽刺道:“今儿个老夫算是见识到了天地会所谓的侠肝义胆了,果然是名不虚传。”陈近南原没有想到何少东会那般沉不住气,竟然出手偷袭黛玉,又听了张秋璟这般明里暗里的讽刺之语,不觉脸红,但却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何少东听了张秋璟的话,因问道:“听张真人的意思,竟是愿意听这么一个小丫头子的指挥不成?”言语之间,却似乎是因为他不愿意让黛玉这么一个才及笄的少女指挥,所以才出手伤人的。   玉阳天闻言,不觉大怒,待要开口,却被张秋璟拦住道:“若是阁下不服气,大可上台与其一比高低,方是英雄好汉的所为,如此趁人不备,暗里偷袭,当真是玷辱这英雄大会的‘英雄’二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秋璟的怒意也隐隐露了出来。而这时,那三绝师太忽然飞身上了擂台,对着陈近南怒目而视道:“陈总舵主,既然你们天地会看不起女人,不愿意让女人来当这武林盟主,又为何给我们峨嵋发请帖,敢情竟是将我峨嵋派的人当粉头戏子来取乐的不成?”   陈近南见三绝师太的话语中隐隐有责难之意,因忙道:“师太言重了,我天地会如何敢看不起贵派。”“哼!那适才何香主那话却是何意……”三绝师太待要继续说下来的时候,忽而脚无意中踩到了适才被张秋璟打落的暗器,发出一声“铮”的声响,也因此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然而隔着素帕将那暗器拾起,细细一看,却是大怒,拔出七星剑便即指向何少东道:“何香主,我峨嵋与你们天地会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却为何对我峨嵋弟子暗下毒手?”   原来这三绝师太拾起那暗器,细细看了,方才发现这暗器竟是蝎尾针,这蝎尾针顾名思义,就是形状向蝎子的尾巴一般,针尖的部位却是呈倒钩状的,一旦中了这蝎尾针,要想取出,势必会撕破皮肉,鲜血淋漓,最主要的是这蝎尾针却是淬有剧毒的,而且那毒很是难解,若是不在三个时辰之内寻得解药解毒,那么毒素就会随液流遍全身,既而毒发身亡。三年前三绝师太派自己爱徒燕芷萝下山办事的时候,因为被奸人所害,中的就是这蝎尾针,不过好在当时被路过的黛玉所救,否则那燕芷萝如今便是一堆枯骨了。这些也是燕芷萝回山之后告诉她的,虽说当时黛玉并未留下姓名,但后来细细打听后才知道救她的原是医仙,也就是黛玉了。这也是为什么三绝师太见何少东偷袭黛玉,会主动出来为黛玉说话的原因了。   何少东见三绝师太如此说,因强笑道:“师太说的什么话,在下却是不明白,在下何时对你峨嵋弟子暗下毒手了?”三绝师太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还诡辩!”言罢,便朝自己门派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而后便见一容色姣好、正值青春芳华的少女飞身上台,一脸魅惑地盯着何少东。而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那燕芷萝。   何少东细细辨认燕芷萝的容貌,不觉大骇,口中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燕芷萝冷冷一笑,道:“你这个恶人尚未断气,我又怎么会先去托生呢?这不就找你来了?”而底下的众人听了这话,也都自然明白了,敢情这何少东曾经暗害过燕芷萝,不过燕芷萝却是福气大,逃过了一劫,如今认出了害自己的人,自然是要报仇的。   陈近南原不知道何少东跟峨嵋派的燕芷萝还有这等过节,所以一时之间也呆怔在了那里,好半晌反应过来之后,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忙扔下了一颗烟雾弹,趁众人不备便自抓起何少东飞也似的离开了英雄大会。   “可恶,竟给他们逃掉了。”待烟雾散尽,三绝师太没有看到陈近南和何少东的身影,不觉有些恨恨的。张秋璟道:“算了,他们逃得了一时,逃不得一世,终有一日,他们会为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玉阳天皱了皱眉,因道:“只我不明白的是,这陈近南似乎把何少东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竟让他不惜用这般的手法救人。”黛玉道:“玉大哥,你们都不知道,其实那何少东表面上看是陈近南的下属,实则他乃是当年的长平公主的儿子,是那陈近南的主子呢,这也就是为什么陈近南不惜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法也要救人的原由了。”   众人听了黛玉这话,都有些疑惑地看着黛玉,似乎在问何少东怎么可能会是长平公主的儿子,但黛玉却只是淡淡一笑,转向张秋璟道:“张真人,晚辈想请你出任这武林盟主一席,不知可否?”张秋璟道:“姑娘是凭自己的本事胜了群雄,且群雄也已然公推姑娘为武林盟主,姑娘又何必推辞呢?”   黛玉道:“我素来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也不爱管江湖中事,若不是因为此次天地会意图在英雄大会上技压群雄,而后借武林盟主的威望与朝廷作对,我与四哥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顿了顿又道:“再者,我终究与朝廷有些瓜葛,若由我来担任武林盟主,到底是不好的。”张秋璟闻言,叹了口气,道:“姑娘既然这样说了,我想不论是在座的哪位都是无法拒绝,不过老夫到底已经老朽了的,如今执掌武当一派,传承武当绝学尚嫌精力不足,又哪得空暇来处理武林大事,依老夫看这武林盟主一席不如就由阳天你来做了罢,老夫料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不会有何意见才是。”   张秋璟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附和起来。玉阳天苦笑一声,道:“既然是真人的意思,阳天也只得愧受了。”虽说自己不费什么气力便得到了一个武林盟主当当,玉阳天的心中却还是极为不愿的,因为他不想让名剑山庄扯进江湖武林的恩恩怨怨中去,如今之所以答应一来是之前本就已经答应了黛玉林义要尽其所能阻止陈近南成为武林盟主,二来就是张秋璟的要求他实是不能违背的,谁让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呢?   如今武林盟主既然已经选出来了,那么群雄自然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也就都纷纷告辞离开了烟雨楼。正当黛玉胤禛也预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胤祥叫住两人,道:“四哥,玉儿妹妹,且等一等。”胤禛闻言,因皱了眉头,道:“十三,还有什么事么?”妙玉道:“其实我们刚才来的路上,偶然间救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光地李大人的亲弟弟,名唤李光坡!”   胤禛听了,因问道:“这个李光坡我也是听说过的,他极有才华,比之李光地李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生性懒散,不爱混迹官场,不然倒也是能够成为一代名相的!”胤祥道:“正是这样,不过这次我们碰到他的时候,他却是形容惨淡,似是一直在被人追杀似的。”“追杀?谁会要去追杀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黛玉有些奇怪。   妙玉道:“我瞧着应该是天地会派来的人手,只可惜刚才叫陈近南与何少东逃了,不然倒是可以知道得清楚了。”黛玉闻言,蹙了眉头,因问道:“那么如今他人呢,可怎么样了没有?”妙玉道:“说起这一点我倒是不得不佩服他了,虽说他一点儿武功都不会,但凭借着他活泛的脑袋瓜子,倒是躲过了不少次对方的追杀,只是如今因为体力匮乏,现下里还在昏睡着,由节之哥哥看着呢。”   黛玉道:“如此就好,我们还是快些带上他出发回福州罢。”胤祥道:“玉儿妹妹,我们不直接回京吗?”如今京城的形势该是刻不容缓了罢。黛玉道:“还不急在这一时,而且我想着,这李光坡如果真是遭到天地会所派出的人的追杀,那么一定是他知道些什么秘密,也许这秘密跟那藏宝图有关系也不一定!”   黛玉却是猜得不错,这李光坡正是因为知晓藏宝图的秘密而被何少东派人追杀的,不过也好在他素来机变无双,智计超群,也因此虽说他一丝儿武功也不会,倒也是没能让何少东派来的杀手伤了自己,只是因此弄得自己比较狼狈,连日来就是饭食也没有能好生吃上几顿而已。   李光坡随着黛玉等人回到福州,在李卫府中的秋叶明斋好生将养了几日后,神色终于渐渐恢复了往昔的精神奕奕,同时他也一眼就认出了黛玉胤禛等人的身份,因忙跪下道:“草民给两位公主请安,给四贝勒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胤祥见状,因不觉笑道:“好你个李光坡,当初只是与爷与四哥有过一面之缘,竟就能认出我们来!”   李光坡笑道:“四贝勒和十三阿哥龙姿凤仪,草民见过之后又岂敢轻易忘记。”胤祥笑道:“爷倒不知道你的嘴竟是这般滑溜的!”话音甫落,却闻胤禛咳嗽了一声,脸色冷然,显是不想再听这些没用的废话,因此他单刀直入,直接问道:“李光坡,你是不是知道那藏宝图的秘密?”李光坡笑道:“四贝勒说话果然够直接,没错,草民是知道那藏宝图的秘密。”   言罢,李光坡因问胤禛道:“四贝勒,草民听闻公主曾经从沧州铃梦楼中赎出过一位名唤箫月燕的姑娘,不知道那位姑娘现在何处,可否让草民见见?”胤禛闻言,只皱了皱眉,因唤了房中专门负责倒茶接客的丫鬟道:“你去将月燕姑娘叫来。”那丫鬟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不多时,便见那箫月燕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箫月燕见胤禛黛玉等人,忙自磕头行礼。正在这时,李光坡见了箫月燕的模样,却是禁不住落下泪来,口中道:“我的晓儿,快,快过来让爹爹我看看……”箫月燕听了李光坡的言语,却是怔愣在了当场,而那胤禛黛玉等人,也是久久转不过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月燕姑娘她是李光地李大人的私生女儿吗?如何又成了李光坡的女儿?”胤祥第一个反应过来,当时便即叫出声来。而众人也是听了胤祥的这声尖叫,这才回过神来。   李光坡道:“她是草民的女儿没错,是草民嫡嫡亲亲的女儿,她的真名是李晓妹,是草民与她娘一同取的名字,为的是希望她将来能成为像苏小妹一样的才女,只不过因为她出生在破晓时分,所以才将‘小’字改作了‘晓’字。草民与她娘本是相知相许的风尘知己,可奈何因为她身份低微,为家母所不容,所以草民只好求助大哥李光坡,以大哥的名义将她养作外室,其实却早已经瞒着家母与她拜堂成亲,后来生下了她。而也正因为此,所以晓儿才被传出是大哥与晓儿她娘一夜风流的产物,实则晓儿是草民明堂正道的女儿。”言罢,又顿了顿,道:“自从草民同她娘生下了晓儿之后,生活倒也平静了一段时日,直到后来草民与她娘住的宅子忽然有一日被盗贼闯入,自那日起,那宅子便似乎成了一座凶宅,时而会发生一些丫鬟小厮上吊自杀之类的事情。后来草民慢慢调查才知与那藏宝图脱不得干系,于是草民便与她娘商量了一下,将晓儿托给她娘的远房亲戚照料,这样也能将晓儿带离危险的境地。”   “之后呢?”黛玉因问道:“那幕后的凶手就样罢手了?”李光坡苦笑一声,道:“当然不会便这样罢手了,草民这些年来一边尽力躲开这些幕后之人的追杀,另一方面则暗中将藏宝图的事情流传出去,为的就是引出幕后之人,好在如今却是有了些线索。”胤禛闻言,因不觉皱眉道:“那藏宝图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李光坡道:“确实是草民,不过那些都是草民散布的假消息,纵然他们果真得了藏宝图也是没用的。”众人听了李光坡如此说,渐渐有些明白了他这话中的意思了。   而箫月燕在一旁呆愣愣地听着,好不容易才接受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就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因而忙问道:“爹爹,那如今,娘亲却是如何了?”李光坡道:“放心罢,你娘亲很好,我今次出现就是为了找你而来的。”言罢,又问箫月燕道:“晓儿,你身上应该有随身带着一支玉箫罢。”箫月燕点了点头,将玉箫递给李光坡。   李光坡看了看玉箫,点了点头,随即将玉箫往中间一旋一拧,玉箫竟自成为两半,而后众人方发现,原来这支玉箫竟是中空的。李光坡小心翼翼地用针从那玉箫的中空部分挑出一张极薄的纸张出来,而后便将那纸张递给黛玉道:“宸玉@公主,这藏宝图是当年林大人托付给草民的东西,如今草民也该物归原主了。这藏宝图原是用特殊的墨水绘制,看时需先将其浸入水中方可。”顿了顿,又道:“宸玉公主应该也听说了宜妃娘娘那儿也有张藏宝图的罢,其实那张藏宝图宸玉公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因那张藏宝图表面上看来像是半张藏宝图的样子,其实若是得到了另一半藏宝图拼凑全了,却是南唐时期一位不知姓名的人所画的一幅桂林山水图,只不过因为草民命人绘制的时候故意让人画得粗糙了一点,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罢了。”   黛玉闻言,因叹了口气,道:“亏节之哥哥还想着要不要派人从宜妃娘娘那儿将那半张藏宝图给盗过来,弄了个半天却原来是假的,害得我悬了几日的心!”自那日知道宜妃那里也有藏宝图之后,黛玉还真是觉得有些不踏实的,如今听李光坡这么一说,倒也就放下心来,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那假的藏宝图如何却是会落进了宜妃的手中的!   作者有话说:   江湖波涌这一卷到这里就算完全结束了,接下来是三春劫尽卷,主要讲的是四大家族的败亡!亲们敬请期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5章接家书黛玉返京城   黛玉听李光坡说到宜妃手中的那半张藏宝图原是假的,便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对于宜妃也多了一丝怀疑,她总觉得宜妃也许并非是所有人表面上看到了那里,是一个出身高贵显赫、受尽皇宠,生下两名皇子阿哥的皇宫后妃,可能她更有着让人不为人知的身份。想到此处,黛玉就恨不得快些儿回到京城,将这个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不然怕是以后还有不少算计会降临到自己同四哥的身上!   想到此,黛玉因问胤禛道:“四哥,我们明日就回京城,你看可好?”胤禛同黛玉心意相通,自然明白黛玉心中的担忧,因而淡淡一笑道:“也好,我看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再留在福州了。”而且他跟黛玉也一样,也很想知道如今京城的情况到底如何了,自己“病”了这么长时日,太子殿下也见不着自己,只怕如今被老八他们打压得快吃不消了,他自认自己了解老八比了解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殿下还要深一些,老八一直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耿耿于怀,所以一直都想要出人头地,凌驾在众兄弟之上,这也许就是因为他素来跟自己的养母,如今的惠贵嫔还有宜妃亲近的原因,可怜大皇兄胤禔一直以为老八对他忠心耿耿,却不成想最后他会毁在老八的手里罢。   想到此,胤禛的嘴角微微翘起,看来自己是时候回去帮扶一下太子殿下了,不然以太子殿下的个性,只怕很难支撑,自己可不想看见自己辛辛苦苦为太子殿下造出来的势力毁于一旦。   李光坡听闻胤禛等人要回京城,因向黛玉恳求道:“宸玉公主,草民知道晓儿是你花了许多银两从铃梦楼中赎出来的,只是还望公主慈悲,放她和草民团圆罢,她娘亲还在等着她家去呢。”黛玉笑道:“你既然这样说,也罢了,只要月燕姑娘自个儿愿意,本宫自是无妨的。”李光坡闻言,喜得直向黛玉磕头,而后方对箫月燕道:“晓儿,跟爹回去罢,你娘想你想得头发都快白了半边儿了。”箫月燕原本在风尘中飘零了许久,纵然心里怨李光坡从未对她尽过父亲的责任,但此刻看着李光坡的样子,以及想到李光坡适才的话语,心中的那股怨气早已经烟消云散,因而哽咽一声,道:“好。”   胤禛听到箫月燕答应李光坡跟他回去,脸色竟忽然好了许多,原来自从箫月燕一心想嫁女扮男妆的黛玉为妾以来,他的心里一直梗着一根刺,很不舒服,虽说后来箫月燕知道了黛玉是女子,但箫月燕还是时时刻刻侍候在黛玉身边,自己便是想找黛玉单独说会儿话都不成,因此心中将箫月燕竟是恨得紧,如今听说箫月燕要走,他的心情自是好了许多。   而这层缘故儿除了胤禛自己,别人却是不知道的,也因此众人见到胤禛嘴角隐隐的笑容,虽说心中好奇,倒也很聪明地闭紧嘴巴不问,不然只怕这位四贝勒的脸又登时“晴转多云”了!   既然想知道的也知道了,胤禛黛玉等人自也就不再打搅李光坡歇息,便也就起身准备离开,离开李光坡的屋子时,黛玉将箫月燕留下来了,一方面自己已经答应了让箫月燕随李光坡离开;另一方面也好让李光坡同箫月燕多聚些时候。   四人刚出秋叶明斋没多久,便见李卫身边的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将一封信递给黛玉道:“宸玉公主,这是京城里来的书信,爷叫奴才给您送过来。”黛玉接过书信,道了一声:“你下去罢。”那小厮听了,接过胤禛手中递过来的赏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是爹爹寄来的家书,他提醒我们若是我们的事情办完了的话,还是快快回京城的好,千万不要在外逗留,不然迟则生变。”黛玉读完信后,不觉蹙紧了眉头。“迟则生变?四叔这是什么意思?”胤禛紧皱双眉,“难道是我们离开京城的消息走漏了出去?”黛玉道:“爹爹信上说,昨儿个八阿哥一行四人去公主府探望于你,没有见到人,春纤她告诉他说是我们去庙里祈福去了,但是只怕八阿哥他不这样想,恐怕他已经起了疑心,所以我们得赶紧儿回去。”   妙玉道:“既如此,我们也不能顾上许多了,得快些儿,不如现在我们就收拾一下东西起程上路。”胤祥闻言,亦道:“妙儿说的是,虽然说我们离开京城皇阿玛是知道的,但是终究没有明面上提出来,八哥他们一旦得知我们离开京城这么久,一定会借口让皇阿玛处置我们,依如今的情势来看,只怕皇阿玛便是有心维护亦是无能为力。”   胤禛黛玉点了点头,于是便各自回房收拾东西,而后又跟李卫说了一声,便起身告辞了。而林节之知道胤禛黛玉决定立时起程回京的消息后,二话不说,立刻便即修书一封,将它交给一名雁阁弟子,命他快马送至林如海的手中。林节之一直同林如海有联络,所以京城中的事情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既然如今胤祀开始怀疑胤禛黛玉他们的去向,那么在胤禛黛玉他们回到京城之前,胤祀定会派来拦截,以延迟他们回京的时日,那样一来,胤祀就更有理由在朝堂之上参奏胤禛,让皇上剥夺胤禛手中的实权了。也因此林节之才会亲自修书给林如海,以便让林如海早做准备,接应胤禛黛玉等人。虽说他不敢说胤祀究竟知道了没有,但万事总是未雨绸缪的好。   林节之这般的想法,胤禛黛玉等人自然是知道的,也因此他们更是不敢怠慢行程,骑上林节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匹汗血宝马,径自向京城奔去,未出四日,便已经到了京城。   “四哥,我瞧着似乎咱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八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咱们曾离京的事情。”胤祥见自从回京以来,一路上都没有发现胤祀的人,因而便认为胤祀还不知道他们曾经离京的事实。胤禛听了,因道:“十三,你还是太天真了,老八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他越是表现得平静,就越表示出他知道的东西越多!”   胤祥闻言,不禁“啊”了一声,因问胤禛道:“四哥,照你的说法,八哥他们分明已经知道一切了!”胤禛冷笑一声,道:“恐怕是这样的!”胤祥闻言,不觉有些着急,因问道:“这样可如何是好?”黛玉笑道:“四哥,依我看,,如今我们对现下京城里的情势所了解得不多,不如我们就去爹爹那里罢。”胤禛听了黛玉的话,因淡笑一声道:“我正有此意。”   胤禛等一行四人策马到了林府,那门子见了,因忙道:“爷,公主,你们可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着呢。”黛玉闻言,因急急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门子道:“这奴才也不清楚,只不过老爷今日回来时脸色有些不太好。”黛玉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言罢,便径自走了进去,而胤禛等人也紧随其后。   “玉儿,妙儿,你们回来了?”听到黛玉等人回来了,贾敏急忙命丫鬟准备好些许点心,便急急往书房而去,她知道黛玉等人此番回府,定是会先去书房寻林如海的!   果然不出贾敏所料,贾敏刚踏进书房,便听见林如海同黛玉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便从丫鬟手中接过放着几样小点心的托盘,径自走到黛玉胤禛等人的跟前,笑道:“先坐下歇会子用些茶点再说罢。”言罢,又嗔向林如海道:“老爷你也真是的,玉儿他们才回来,定然还没用过饭,你便把他们唤过来,也不怕他们饿得慌!”   林如海闻言,因笑道:“敏儿你说的是,是为夫的疏忽了!”黛玉等人听了,也不言语,只笑着用了一些茶点,而后方问林如海道:“爹爹,适才您说皇上伯伯有意废了太子,这不太可能罢?皇上伯伯该明白,就算他要废太子,如今可不是最好的时机!”黛玉这话中转了几个弯,但林如海还是能听出来的,黛玉这话真正的意思是想说如今若是废了太子,恐怕会将胤禛推到那风口浪尖之上,而胤禛的势力现在还是不能太早暴露出来的,不然终究会惹人忌讳的,即使那人是对胤禛爱若珍宝的康熙!   林如海道:“其实皇上一开始并不曾有这个打算的,只是近来太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看在眼里,恨在心中的!尤其是荣宁二府,因为太子对那贾探春宠爱得紧,再加上如今那贾探春又坐了胎,太子对她愈发得惜之如命,而那荣宁二府也正是借着贾探春的势到处作威作福,更可恨的是,那太子也不知道被贾探春灌了什么迷汤,竟生生地护着。”   胤禛闻言,不觉有些讶异,因道:“太子虽说如今没了那时的精明,但是却还不至于是非不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如海道:“我不会看错的,那太子如今上朝之时,虽说神色尚好,但眼睛很明显的较之前多了几分浑浊,行事作风也愈发变得骄奢淫逸起来,我怕再这样下去,禛儿你在朝堂之上只怕也站不稳脚跟了!”   胤禛明白林如海的担忧,自己如今明面上是太子胤礽这一边的人,胤礽若是倒了,只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除非自己彻底跟太子划清界限,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但自己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八他们得势?想到此,胤禛便道:“四叔你放心罢,太子与我的交情还是很深厚的,待我去见见太子,劝劝他,我相信他还是会听我说的话的!”   林如海点了点头,因道:“禛儿,虽说你半年的假期而未到,但是明儿个的早朝,你与祥儿最好都上朝去,毕竟你们离开朝堂够久了,若是还不回朝,只怕皇上他心中会不舒服的,皇上这几日因为苏嬷嬷病重,心情却是极为不好的,若是你们能上朝为他分忧,想来他也能开怀好多!”胤禛闻言,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次日早朝之后,胤禛便去毓庆宫中找了太子胤礽,不知道对胤礽说了什么话,自胤禛出了毓庆宫之后,胤礽便一脸轻松的模样。胤礽身边贴身的小太监小柳子见了,因问胤礽道:“太子殿下自见了四贝勒后好像心情好了许多,莫不是四贝勒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好话不成?”胤礽笑着敲了小柳子一个脑瓜子,道上:“本宫的事什么时候你也管得这么紧了?”小柳子笑嘻嘻地道:“奴才只是好奇罢了,要知道,之前四贝勒一直没上朝,太子殿下您可是一直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呢。”   胤礽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小柳子见问不出来,自然也就不再多说话了,他原是康熙给安排在毓庆宫的人,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话分两头,黛玉回京后在林府住了一段时日,而后便自同妙玉一起回了公主府,又故意命晴雯去那八贝勒府上请郭络罗福晋过门来赏菊花。郭络罗氏接到请柬,自是高兴不已,虽说她自知黛玉即将成为胤禛的福晋,将来也势必会成为胤祀的对头,但是她却还是止不住对黛玉的喜欢,她直觉自己同黛玉是一类人,都是那种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般幸福美满的生活,也不要成为那一家之主妇,整日里为着底下那些妾室姨娘争风吃醋,还要故作大度的女人。   也因此,她就想着在胤禛和胤祀两人彻底宣战之前,她同黛玉之间的这份友谊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罢,这般想着,郭络罗氏径自坐上了轿子,自往公主府去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只这一去,便彻底颠覆了她今后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众位亲们,这两天因为有事所以没能更新,也没有能及时通知大家,断崖在这里致歉,从今天开始便进入三春劫尽这一卷,这一卷主要讲述的是四大家族的覆灭!其中精彩纷呈,尽请期待!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6章算姻缘宝钗探怡红   上文说道黛玉命晴雯去请八福晋郭络罗氏过府赏菊,郭络罗氏接到帖子,满心欣喜地去了,却没想到这一去,就彻底颠覆了她原本的命运。不过事情@终究如何,这里暂且不表,只先说说那荣国府。   梨香院内,薛姨妈一脸慈爱地看着宝钗,叹道:“钗儿啊,如今你已经是二九年华了,亲事得定下来了,再不然,待国孝一过,你就十九岁了,再不定下来,将来便是你姨妈那里也是不成的了。”宝钗闻言,眸光不觉暗淡下来,她自从见了林文芾那般人材,长相俊美,气质非凡,又正蒙圣宠,前程似锦,眼高于顶的她早已经瞧出了林文芾的不凡,不管将来继位的是那位皇子,她相信林文芾都会得到更高的爵位,而且林文芾又曾经护驾有功,就算有一天他被封了异姓王她也丝毫不觉得奇怪!她原本以为,林文芾在贾家教授贾兰武艺,自己总有机会跟他碰上,既而让他看上自己,求娶了自己去的,可以没想到他在贾家两年多,自己与他却只见过三次面,而且每次见面都说不上两句话,直恨得自己咬碎了一口银牙!   薛姨妈见宝钗沉默不语,因又劝道:“钗儿呀,娘知道你心气儿高,看上了那林文芾,一心想要挣个正二品的夫人当当,可是你也得想想,你年纪不小了,且别说那林文芾看不看你得上,便是果真看得上你,依咱们的家世,只怕你当不得他的嫡妻。如今贾家虽不比以往,但好歹也是国公府邸,你大姐姐三妹妹都在太子宫中当福晋,将来太子一旦登基,她们必定是一宫之主,你嫁了宝玉的话,也能挣个国舅夫人当当。”宝钗闻言,到底心有不甘,因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只是哥哥的亲事该早定下来了,若不然,他每日这般不务正业,这家迟早要被他败光,到时候只怕姨妈那里女儿也是嫁不得的了。”   薛姨妈道:“你说的是,只是你哥哥声名在外,又有谁肯将女儿嫁到咱们家来?”说到这里,薛姨妈不禁苦叹连连,若是蟠儿有钗儿的一半精明稳重,那她这辈子也就什么都不愁了,可偏不知道她前世作了什么孽,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儿子,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将他给生下来。   宝钗见自己的娘亲叹气,自然知道薛姨妈是想到了薛蟠平日里的混账作为,因而劝道:“妈你也不必担忧,只要给哥哥说个嫂嫂,好好地管束一番,想来还是能好一些的。”言罢,想了想又道:“妈,前日里我听咱们家当铺中那新来的掌柜说起一户人家的姑娘,我听着倒是极好的,妈何不使人去问问,若果然好的,便请个媒婆去说合一下,聘了来给哥哥也是好的。”   薛姨妈听宝钗说好,自然也就信了,因忙问道:“钗儿,你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宝钗笑道:“说来家世也跟咱家差不多,也是个皇商,如今名满京城的桂家夏家的就是,我听当铺掌柜的说,京城东郊那几百亩的桂花全都是夏家的,如今圣恩正浓,皇宫里摆放的桂花盆景、御花园里种的桂花,还有御膳房做糕点用的桂花香料什么的都是夏家的供俸。那夏家的夏老爷去得早,只留下夏家母女两个支撑着家业,听说那夏家的女儿名唤夏金桂,比女儿还小一岁,人长得极为漂亮,又精明能干,夏太太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极为疼宠的,夏家的生意都交给了女儿打理。我想着,若是果然她能嫁到咱们家来,咱们家也能借她夏家的财势翻身了。”   薛姨妈听了,却不觉得有些担忧道:“那夏金桂一个女儿家能撑起一个家业,想来是极有本事的,若嫁到了咱们家,她岂不将咱们家给搅翻了天?”宝钗笑道:“妈这却不必担心,夏金桂也是颇懂些诗书的,想来三从四德的本份也是守得极好,再说了,她娘家又无兄弟姐妹,她嫁到了咱们家,她娘家的东西不也成了咱们家的了?再说了,哥哥那种脾气,又岂是能受得住气的?”   薛姨妈道:“你说的极是。”于是薛姨妈第二日便唤了一个姓方的媒婆来,给了二十两银子,命她先去夏家说亲,事成之后另有一百两纹银的赏钱。那方媒婆听了,先用那十根手指头上皆戴着或金或玉的戒指的双手点了点银两,而后便自笑着对薛姨妈道:“薛太太你放心,在我这里还没有过说不成的亲!”薛姨妈听了,满心欢喜,因笑道:“如此有劳方媒婆了。”   方媒婆拿着银子乐呵呵地去夏家说亲,要知道她给大户人家说亲,从来最多只有十几二十两的赏钱,如今这薛姨妈倒是极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的定金,至于那一百两银子的赏钱,她却是极有信心能拿到的,只因为前段时日那夏家太太也请她给夏金桂说亲,只因夏金桂的风雷性子,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如今竟有一家人自愿送上门来,再加上她这张死人都能给她说活了的嘴,她又何愁此亲不成!   果然,那夏太太一听方媒婆说给夏金桂找到了合适的人家,立时喜笑颜开,命人好茶好饭的招待。方媒婆用过茶饭后先行谢了,而后方开口笑道:“如今这户人家我瞧着倒还好,只不知道夏太太您的意思?”夏太太笑道:“你只先说说是哪户人家?”方媒婆道:“说来夏太太该知道才是,却是那紫微舍人之后的皇商薛家!”   夏太太闻言,不觉皱眉道:“可我听说那薛家只有一个儿子名唤薛蟠的,素来都是倚势欺人,又好色性淫,有个诨号叫‘呆霸王’,我女儿从小金尊玉贵的,没受过一丝儿委屈,若嫁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方媒婆笑道:“夏太太你不必担心,男人年轻时总是荒唐一些也是有的,只成了亲也就渐渐地好了。您看那城西的伍员外家的儿子,也是我说的亲,现在小俩口甜甜蜜蜜的简直腻死人,前段时日伍员外还给我送来了红鸡蛋,说是我给他找的儿媳妇如今又给他添了一对孙子,甭提多高兴了。再者说了,我能将不好的人说给您夏太太当女婿吗?若是夏小姐将来过得不好了,我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以后给谁说亲谁还能信我呀?”   夏太太听了,因笑道:“你说的极是,若不是你做的媒好,这京城里的人包括我也不会请你来做媒了。”方媒婆听了,因笑道:“夏太太这么说可是答应了?若是如此,我便赶紧趁天还没黑,便去那薛家走一遭儿,让他家赶紧准备来下聘!”夏太太听了,便道:“好。”方媒婆听了,便自乐呵呵地去了。   方媒婆走后,夏金桂便从内室里走了出来,问道:“母亲可是答应了?”夏太太见了夏金桂,忙一把搂过,道:“我的儿,可委屈死你了,你若是想哭便哭罢,别憋在心里,娘看着可心疼死了!”夏金桂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自从冯哥哥死后,女儿便说过了,再不会流眼泪的。”言罢,夏金桂便自推开了夏太太,道:“女儿去房里绣嫁衣去了。”夏太太见状,也只能暗暗叹气,却不再说什么了。   薛家和夏家的亲事却是订在正月初十,离眼下也不过三四个月的光景。薛蟠早就听说了夏金桂的美名,心中早就痒痒的了,如今听说薛姨妈给他订了亲事,而对方正是夏金桂,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不过只因婚期还未至,且又是在国孝之中,说不得只得暂且一面耐着性子,一面又亲自张罗娶亲要用的一切物什。薛姨妈见薛蟠的性子竟一反常态,一方面深觉宝钗有先见之明,另一方面竟自后悔没早些给薛蟠说门亲事,不然自己家里也不会败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宝钗见薛蟠对于自己的亲事竟是事事亲自料理,自己竟是一点忙都不用帮,不禁深觉自己多余,烦闷之际,便自走出梨香院,往宝玉所住的怡红院而去。   怡红院是贾母命人将宝玉之前的绛芸轩扩大并改建而成的一个独立的院子,占地极大,原本取名为“红香绿玉”,称“香玉院”的。只贾母和王夫人嫌那“玉”字犯了宝玉的讳,又怕宝玉看见这个玉字又要想起黛玉来,故而改名为“怡红快绿”,称为“怡红院”。而那怡红院中的景致倒是极为不错的,花草极多,特别是有几株海棠开得极好。宝玉说那海棠是“女儿棠”,最是难得的。   而如今那宝钗却是无心欣赏那女儿棠的,她只呆呆地想着自个儿的心事,这时袭人掀了帘子走了出来,见到宝钗,因笑道:“宝姑娘,今儿个怎么有空过这边儿来坐?”宝钗见了袭人,只淡淡一笑,她早知袭人与宝玉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而王夫人似乎也默认了袭人姨娘的身份,竟是按姨娘的月例给袭人的,她自然也明白若自己要嫁给贾宝玉,先得将这个袭人给笼络好了,至于收拾她,却是等到嫁进贾府后的事了。于是便笑道:“我那哥哥如今忙着娶亲,竟是事事亲自来的,我在一旁也没什么事儿做,便出来散散,见这里的海棠开得极好,便自过来逛逛,宝兄弟不在么?”   袭人笑道:“二爷正在睡午觉呢,宝姑娘可是有事,要我把二爷叫起来么?”宝钗听了,因道:“如今眼看着还有一月就要入冬了,如何宝兄弟还睡午觉,若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袭人闻言,只道:“二爷原是今日有些倦怠了,所以才略歪歪,好在屋子里生得炭盆,倒也是极暖和的,宝姑娘不进去坐坐?”袭人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在打鼓,宝玉今日不知道为什么,硬是大白天的要同她睡觉,她哄转不过,只得依了,因此如今宝玉尚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若是被宝钗走进去撞见了,传到王夫人那里,她还要不要活?因此她便用了这招以退为进的法子,也因想着,宝钗平日里最是端庄大方的一个人,怎么也不敢就这般闯进爷们的屋子。   不过袭人却是错估了宝钗了,宝钗一听到袭人这话,便早已窥破了其中玄机,因此她趁势便要抓了袭人的把柄,再施以恩德,好让袭人尽心于她,故而她只装什么也不知道,淡淡一笑道:“也好,适才在这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竟有些冷得慌。”言罢,故意不去看袭人那微微有些发白的脸,径自踏步走进了屋子。   袭人不敢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地跟着走进了屋子,给宝钗倒了一碗热茶后,因忙道:“宝姑娘,我进去瞧瞧二爷醒了没有?”言罢,便急急走进了宝玉的卧房,宝钗也待要进去时,偏听到宝玉一声:“袭人,今儿个晚上我还要你侍候。”直把宝钗臊得满面通红,仿佛这话宝玉不是说给袭人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   袭人知道宝钗在外面,却不敢确定适才宝玉的话宝钗到底听到没有,若是宝钗听到了,想来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因为她深知这宝钗看似端庄大方,实则最是容不得人的,且又精于算计,若是她嫁给了宝玉,自己一定没有活路的。于是她急急侍候宝玉更衣完毕,便自走出了宝玉的屋子,对宝钗笑道:“宝姑娘,奴婢适才失礼了,请宝姑娘莫怪。”宝钗强自镇定地一笑,道:“没什么。”言罢,又道:“我去二丫头那里瞧瞧去,就不打扰宝兄弟歇息了。”宝钗没发现自己无意中将歇息二字咬得极重,直将旁边听着的袭人心中一凛。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众位亲们,昨天的一章到现在才更新!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7章林琼玉初入宁国府   却说宝钗在怡红院听到宝玉的那句话,顿时觉得尴尬不已,又自觉已然抓住了袭人的把柄,便赶紧儿的起身离去。直出了怡红院后,她仍只觉得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体内一阵臊热。她自幼熟读诗书,无意中也曾偷阅过不少诸如《西厢记》、《金瓶梅》、《飞燕外传》等之类的,其中有不少黄段子,她至今都能倒背如流,自然她也就明白她体内的这股臊热从何而来。   虽说如此,但她到底尚是一闺阁女子,碰到这种事儿她亦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只得从怀中取出一粒冷香丸服了,才觉得体内的这股热流渐渐退了下去。可是宝钗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如此,反倒让她今后彻底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不过这些皆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宝钗出了梨香院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因此便自漫无目的地逛着。偏这时,她贴身的丫鬟莺儿跑了过来,对宝钗道:“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呀,可找得我累死了呢。”宝钗闻言,因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看你跑得这样儿?”宝钗见莺儿脸上都是汗津津的,知道她果然是找自己找得急了,遂也就缓了神色,但心中又难免讶异。   莺儿喘了一会儿的气,而后方道:“前面都在找姑娘呢,宁府珍大爷来了帖子,说是请这府中老太太、太太、宝二爷还有各位姑娘们去听戏呢,二太太让我来寻姑娘,原来姑娘却在这里逛着呢,可恨袭人那蹄子竟骗我说姑娘去了二姑娘那里,我跑到二姑娘那里没见到姑娘,便到这里来寻,可是累死我了!”   宝钗闻言,不觉奇道:“这没来没由的,又非什么正日子,也非什么节日里,更没听说宁府中谁是这几日过寿的,如何就摆酒听戏了?”莺儿道:“听说是林姑娘的亲兄弟要到宁府中做客,因此上宁府中今儿个里要摆一日的酒席呢。”莺儿从四岁起便在宝钗跟前侍候,自然认为自己家姑娘是无人可比的,因此对黛玉被封为公主她心里也是极替宝钗不服气的,所以私下里她依旧称呼黛玉为“林姑娘”,并不称是“公主”。宝钗闻言,因问道:“既是林丫头的亲兄弟,如何不到这府中来,反到外人的府里?”   莺儿听了,正欲回答,却听宝钗一声冷笑道:“罢了,这与我原也没什么关系。”言罢,心中又暗自思量道:“如今听说那林丫头府上圣眷正隆,便是八贝勒他们都得仰望那林姑父的鼻息,想来这林丫头的兄弟将来也定是个位高权重的,此刻若是不巴着,只指望这府中,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盼头的。”想毕,因对莺儿道:“莺儿,咱们赶紧回梨香院去备些表礼,方不让人笑话了这府中的体面。”言语之间竟俨然将自己当作了这荣国府的当家人。   莺儿答应了一声,自跟宝钗回了梨香院。宝钗换了一新浅橘色衣裙,胸口那把金锁明晃晃的很是耀眼,又命莺儿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块玉质上乘的九纹蟠龙玉佩。莺儿闻言,因惊讶道:“姑娘,这块玉佩难道您要将它送给林姑娘的兄弟吗?”宝钗道:“如今咱们薛家已渐显败相,而林丫头她家中却是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鼎盛,如今咱们只得暂且仰人鼻息,虽说这九龙玉贵重,但若是能以此换得一些好处来,倒也值了许多。”   莺儿听了,只得将那九纹蟠龙玉佩取来递给宝钗,只心中到底觉得不值,因道:“姑娘,您跟林姑娘之间面和心不和,这九龙玉佩送出去能否物有所值,我还是有些儿怀疑。”宝钗笑道:“你只管放心好了,你可曾见过你姑娘我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再说了,那林丫头的兄弟也只比环儿大个把月,又能懂多少人情事故?我只软语恳言几句,还怕笼络不过他来?”莺儿听宝钗如此自信满满,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琥珀却是匆匆走了进来,口中笑着对宝钗道:“宝姑娘,可收拾好了么?前面老太太、太太都等着宝姑娘去东府里听戏呢。”宝钗素来知道琥珀是贾母身边除鸳鸯以外第一得用的丫鬟,如今贾母派琥珀来催,定是因为前面偏等自己一人,故而心中不满。因此宝钗忙笑道:“适才梳妆花了些功夫,让老太太久等真是不好意,咱们这便去罢。”宝钗生怕贾母对自己迟到的原因从而对自己的印象更加坏,所以一语言罢,便急匆匆地领着莺儿出了梨香院,并没有看到琥珀在后面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的笑容,宛若那寻到了猎物一般的意味深长。   宝钗领着莺儿到了前面,给贾母、王夫人请了安后,因笑道:“宝钗因梳洗耽误了些时候,还望老太太莫怪。”贾母看了一眼宝钗的妆扮,口中笑道:“宝丫头今儿的妆扮倒是极鲜亮的。”凤姐在一旁听了,亦笑道:“老祖宗说的是呢,宝妹妹素来都是极出挑的,只是往日也不怎么注重打扮,这一打扮呀,比我们这些烧糊了的卷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咱们家通共也只林妹妹能比得上宝妹妹罢了。”凤姐这话却是说的极巧的,一方面既赞扬了宝钗的美貌,另一方面又暗讽宝钗不过是一客人,却喧宾夺主,打扮得比这府中的姑娘还要出挑,真真是让人气又气不得,恼又恼不得,只把脸羞得通红在一旁不敢多加言语。   贾母听了,因笑道:“你这猴儿精的,宝丫头算来也是你表妹,我赞她一声,你怎么反倒吃起醋来?宝丫头也不过是因为她哥哥喜事将近了,所以才注重些打扮罢了,你倒是能编派出这么一通话来,真真你这张嘴,要不得。”宝钗见贾母为自己解围,心中不觉讶异,偷眼去看贾母神色,却见其一如平常一般说笑逗趣,并无半点异样,遂也就渐渐把心中的疑惑给消释了。   凤姐听贾母这般说,因假意哭道:“我就知道老祖宗素来都是喜爱漂亮女孩子,我如今已经是昨日黄花,老祖宗哪里还看得上眼的?罢了,罢了,我瞧着我还是赶紧到珍大哥府里讨两口酒喝才是正经。”贾母听了,因推鸳鸯道:“鸳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拧凤丫头的嘴,竟连我也一起编派起来了。”   鸳鸯听了,因笑道:“老太太要奴婢拧琏二奶奶的嘴,奴婢可是不敢,今儿个林少爷要去东府里做客,琏二奶奶也是要去听戏的,老太太若是让奴婢拧了琏二奶奶的嘴,琏二奶奶今儿个可还要不要见人呢。”凤姐听了鸳鸯的话,因笑道:“阿弥陀佛,我就知道姐姐是最疼我的,我这里多谢姐姐,赶明儿个我定为姐姐寻个好姐夫的!”鸳鸯听了,不觉脸一红,因道:“这也是当奶奶的人说出来的话儿?可是饶你不得呢。”言罢,便作势要拧凤姐的嘴,凤姐忙道:“好姐姐,饶了我这遭儿罢,下次再也不敢了。”   贾母听了,因止住鸳鸯道:“好了,你也别闹她了,正如你说的,若今儿果真拧了她的嘴,她可还怎么见人呢。”言罢,又叹道:“说来,琼玉那孩子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京的。玉儿那丫头如今跟我也不亲了,这两年派人去接她,她却总是推三阻四的,便是跟四贝勒定了亲事,也没有派人来通知一声。也连带着琼玉这孩子也远着这府中,便是如今来了也是去东府里。”   凤姐鸳鸯闻言,正待出声安慰,这时贾母身边的一个丫鬟名唤玻璃的进来道:“老太太,珍大爷打发人来说,林少爷快要到了,请老太太并太太姑娘们快些儿过去呢。”贾母听了,忙道:“快,快走,我要去瞧瞧我那外孙子。”众人闻言,忙命人抬了一顶软轿过来,将贾母扶上软轿,自往宁国府而去。   贾母等人到宁国府时,正巧儿与琼玉打了个照面。众人见了琼玉的长相,一时间竟是呆住了,直叹老天偏爱,钟灵毓秀皆出自林家,妙玉与黛玉这对姐妹已经是夺尽天下秀色,偏这琼玉也是生得与众不同,竟不知道用何种言语表达,只让人觉得任何诸如俊美、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等词汇在他的身上都是显得那般晦涩。   的确,琼玉如今的长相便是连刚回京不久的黛玉都吓了一跳,直拉着琼玉左看右看之后,方怔怔地问琼玉道:“你真的是我的弟弟琼玉吗?怎么才两年不见,我竟是不认得了,简直是越来越祸水了!”琼玉听自家姐姐像欣赏古董一般的看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后,竟得出了“祸水”这一结论,只觉得苦笑不已,这又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说实话,他也不想长成这样子,每每自己出门,便觉得周遭的视线很是热烈,而那些个少女竟都纷纷向自己投掷香囊绢帕,直闹得自己头痛不已。   宝玉怔怔地看了琼玉好半晌,方开口问道:“你便是林表弟吗?果真是个难得的。”言罢,又仔细地端详着琼玉的模样,但见琼玉身材颀长,比之自己竟高了一个头还不止,面容宛若是由一整块美玉雕刻而成,五官都点缀的恰到好处,一身月白色镶潢色锦袍,更加将琼玉衬得宛若琼林玉树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更增添了几分贵族之气,却又透着几分犹如闲云野鹤般的淡然,微微一笑间,却是日月失色,天地黯然,仿若只剩下他才是这世上唯一的风景。   琼玉见宝玉打量自己的眼神中竟带着几分痴迷,心中自是恼怒不已,因暗道:“常听姐姐说这荣国府的宝二哥是有些个好男风的,没想到却是如此不堪!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轻薄于我,若是不给他些颜色瞧瞧,我便不是林琼玉!”念及此,琼玉的脸上如罩冰霜,便是一旁端茶摆点心的小丫头子们都感觉到突然有一股冷风直飕飕地往脖子里钻。   贾珍原是深知琼玉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看的,故而见到宝玉那般痴迷的神色,一早就猜到琼玉心中定是恼火了的。当然他也知道琼玉表面看上去同林如海一般有着几分儒雅之气,但实则却并非如此,虽则琼玉只十三岁的年纪,然其性情却比四贝勒犹为狠辣,且是打人不带伤,杀人不见血,是以但凡知道些琼玉的,都不会主动去惹他,如果果真惹恼了他,他便是将天捅出个窟窿来,也没人敢说他什么。因此当贾珍见到琼玉脸上浮起的淡淡怒意,他却是不去管的,只含笑着在一旁看戏。   而琼玉自然也看到了贾珍脸上那戏谑的笑容,因此他又岂会任由贾珍杵在一旁看戏,故而便开口问贾珍道:“珍大哥,我到你这宁国府来做客,如何却来了这么许多不相干的人?”   贾珍笑道:“原也没有什么,只是家中近来冷清的很,拙荆欲摆上两桌酒席,听出戏热闹一番,故而才把荣国府中的老太太、太太等主子并姑娘们一块儿请来,却没想到竟和表弟你来的这日给撞到同一日去了。”琼玉冷哼了一声,而后方道:“既然如此,我也秒没有必要见她们了,只珍大哥,我想我来找你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贾珍闻言,神色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跟我到我的书房来罢。”言罢,便欲领了琼玉往书房而去。偏贾母好容易见到琼玉,正欲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留在贾府,尤其是若是能让琼玉娶了贾府的一位姑娘就更好了,可偏偏琼玉来了之后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便要跟贾珍去书房说话,因此忙开口问贾珍道:“珍儿,你们有什么话要说的,竟不能给我知道不成?”   琼玉俊眸微眯,冷冷的目光宛若数九寒冬的冰雪,薄唇轻启,道:“贾老太君是想要参知政事么?”贾母闻言,不由得浑身一凛,忙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怎么会?我只是初次见到琼儿你,心中不舍罢了。”琼玉道:“我还没走呢,再说了,我这次来宁国府,是有些朝政上的事儿要跟珍大哥商量,可不是来跟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喝茶叙旧说笑话儿的!”言罢,也不管贾母如何反应,径自大踏步地跟着贾珍往书房去了。   两人刚进了书房,贾珍便迫不及待地问琼玉道:“可儿她怎么样了?”琼玉闻言,因笑道:“珍大哥适才的冷静从容却去了哪里了?”贾珍听了,脸上出现了一层狼狈的薄红,道:“你就别笑话了,快告诉我,可儿她怎么样了,这两年没有她在身边陪着我,我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了。”琼玉听了,因叹了一声,而后方道:“珍大哥哥你别急,可儿姐姐她好得很,只是不知道哪路人马似乎在暗中调查可儿姐姐,半夜里时常有人打搅,不过都被康亲王府的暗卫给打发出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贾珍听闻可卿没事,遂也就放下心来,因道:“只要可儿没事,我也就能放下心来做我该做的事了。”琼玉闻言,眸光一闪,而后方道:“珍大哥,这次我来是因为四哥还有二姐姐让我告诉你,是时候动手了。另外,等这事情一完,珍大哥哥你也就能明着身份跟可儿姐姐在一起了,四哥已经求了皇上伯伯,给可儿姐姐明白一个身份,到时候你也离了这府中,改换一下身份同可儿姐姐成亲便也就是了。”贾珍闻言,不觉大喜。   两人又说了半晌的话,忽听贾珍开口道:“不瞒你说,这府中,别人也就罢了,只迎春和惜春,我不怎么放心得下。”琼玉闻言,不觉笑道:“你只放宽心罢,二姐姐曾说了,她与迎姐姐还有惜妹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自认为还是极其了解她们的,迎姐姐看上去软弱无能,是个面性子,爱怎么揉捏便怎么揉捏,实则不然,迎姐姐深藏不露,胸怀丘壑,我想迎姐姐到时候自有脱身的办法;至于惜春妹妹,她冷心冷情,且又性格乖僻,言辞犀利,想来也定能有法子护住自个儿的周全,如若果真不能,二姐姐也定会出手相救的。”   贾珍闻言,不觉叹了口气,道:“但愿果真如你所说的罢。”言罢,贾珍又转过身去,从自己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册,递给琼玉道:“这东西我已经保存了十几年,如今眼看着两府便要渐渐的倒了,这东西也眼见着没了什么用处,你只将这个带回去交给@四爷,想来他日一定能帮上四爷的忙。”   琼玉打开翻看了一下,不觉怔住,因有些呆呆地问道:“珍大哥哥,你如何会有这东西的?”言罢,又看了看贾珍那有些沧桑的面容,因又道:“我知道了,你放心罢,我会将这东西亲手交给四哥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8章薛宝钗重生青云志(上)   且说贾珍将琼玉请进书房,将一本书册交给琼玉,希望琼玉能将它转交给胤禛。琼玉接过一看,不觉大惊,并追问其由来,但奈何贾珍却并不肯予以说明,琼玉见了,便也就不再多问了。只不过琼玉看了那书册,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沉重。   “对了,茂之,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茂之是琼玉的字,只除非私下里,否则贾珍一般都是叫琼玉为“林表弟”的。“有什么事我能做到的,珍大哥尽管提就是了。”说实话,琼玉还是挺佩服贾珍这个人的,只二十岁便当了贾家的族长,而且心机深机,就连贾母这个老狐狸也看不透他。他表面上是帮着荣国府暗中支持八贝勒胤祀,实则暗中却帮助胤禛除掉了不少胤祀的势力,尤其是胤禛黛玉他们不在京城的这几个月,若不是有他暗中阻挠,相信胤禛黛玉他们私自出京的事情早已经暴露了出来,由此可见,贾珍的本事还是不小的。只可惜这府中之人不识卧龙,不明是非,否则有贾珍领导着这贾家,这荣宁二府又岂会似现在这般衰败下去?   贾珍道:“你知道,当初因为可儿的事儿,我便应了宸玉公主,今后一心一意唯四贝勒是从。我也知道,这府中不光是四贝勒,便是当今皇上也早就有意整治了的,只是一直没个合适的时机罢了。而我如今除了可儿,就只有我那惜春妹子令我挂心,而她素性最是清冷,见不得一点肮脏之事,又言语犀利,极易得罪人,我怕在贾府祸事尚未临门之前,便被那老太太算计了,再加上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是见不得的,因此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此次便将她带去公主府住上几日,待我将这里的事情了结了,再派人去接她。”   琼玉听了,因笑道:“这原也没什么,正巧我今儿个来的时候去了公主府一趟,大姐姐和二姐姐正商量着想请迎姐姐和惜春妹妹去公主府玩两日呢,也好陪她们解解闷。”贾珍闻言,因道:“如此我便也能放心大胆地去做事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朝廷上的事,而后便一起出了书房。刚走到前面,便见尤氏走了过来,笑道:“大爷和表弟怎么说了这么许久的话,戏都快散了呢。”贾珍道:“我也没什么兴致听戏的,因此便和琼玉兄弟多谈了一些朝政上的事儿。”而后又问道:“我不是吩咐下去摆了一天的酒席,如何这会儿子戏便散了?”   尤氏道:“只因为老太太她们嫌那些个戏都听厌烦了,所以我便吩咐下去暂时把戏给停了。”贾珍闻言,脸上浮起一丝儿淡淡的怒意,道:“胡闹!你莫不是糊涂了,琼玉兄弟还没入席呢,你便把戏给散了,须知今儿个我是专门为琼玉兄弟请的戏班子!”尤氏见贾珍发怒,呐呐不敢言语。琼玉见了,因开口劝贾珍道:“算了,珍大哥哥,反正我也不怎么爱听戏,只由得他们散了去罢。”贾珍听了,怒火反而更盛,因道:“你不爱听戏原是你的事,我只恨这愚妇竟不懂规矩,哪有不等客人入席便自做主张将戏台给撤了的?还好是碰到了琼玉兄弟你,若是改日其他的客人登门造访也如此,我这宁国府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不懂规矩的!”   尤氏听了,心中暗自后悔,怎么就听了贾母的话了,不然也不会挨贾珍这么一通骂了!原来不等琼玉前来便将戏台给撤了,原是贾母的意思,只因她恼恨适才琼玉见了她不但不拜,反而冷言冷语地讽刺自己,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打的也不过是让琼玉没脸的意思罢了。琼玉自然也是明白的,只他不愿意跟贾母一般见识罢了。不过倒也不是因为贾母是他的外祖母,只是在琼玉的眼里,他是主子,贾母一干人等只不过是略有些头脸的奴才罢了,作为主子又岂会跟奴才斤斤计较的,那不是自跌了身份嘛!   琼玉不计较,可并不代表贾珍不计较,贾珍虽看似荒唐,其实是个极厉害的主儿,且睚眦必报,秦可卿的事儿一直是贾珍心中的一根刺儿,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寻那贾母、王夫人还有尤氏报仇,只不过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罢了。却不曾想,这几个女人害了可卿还不够,竟还在他的宁国府张牙舞爪,自诩为主起来了。   贾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而后便开口对尤氏道:“好了,下去重新把戏台子给我摆上!”尤氏闻言,只得去了。打发了尤氏,贾珍看向琼玉道:“你竟没有一些话儿要说么?”   琼玉微微一笑,道:“人都被你打发走了,我还有什么话儿好说的?不过我们来了,这接下来的好戏是不是也该开锣了?”贾珍闻言,因道:“你竟是想这样的,看来她们是有一番苦头要吃了。”   琼玉只笑不答,只自顾自地入席就坐。贾母见琼玉来了也并不理会她,只当琼玉是生气了,不觉后悔自己做得过了,因想道:“如今府中一日不似一日,我该想法子拉笼住琼儿才是,如何反倒做起这般事儿了,可见我真真是被气糊涂了!”因而便开口唤琼玉道:“琼儿,你过来一下,外祖母有话儿想要问你。”   琼玉闻言,知道贾母是忍不住了,于是便走过去,笑道:“老太太可有什么话儿要说?”贾母略带怪责地看着琼玉,道:“琼儿,你是敏儿的亲生儿子,咱们是一家人,哪用那么生分,只叫声外祖母才是。”贾母这样说只为着想从琼玉这里下手,拉近林家同贾家的关系,那么她接下来的话儿才能有几分把握。   琼玉心中冷笑一声,却并不开口,这时凤姐因笑道:“老祖宗可是糊涂了,林表弟叫老祖宗外祖母可是要表礼的,老祖宗到现在可是一根汗毛也没给林表弟呢,林表弟又怎么会喊呢?”凤姐当然知道贾母心中打的主意,虽说她也不愿看琼玉被贾母算计了,可如果自己这么说上两句,回头贾母定是要埋怨她的,再者,如果自己不开口,只怕这样下去气氛会搞得更僵的,到时候大家都尴尬就不好了。因此凤姐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后,便这样笑着开口。   贾母听了,因笑道:“可是我老糊涂了,今儿个我可是头一遭儿见琼儿呢,怎么竟把表礼给忘记了。”言罢,因看向鸳鸯。鸳鸯便自从贾母身后取出一个紫檀木雕刻的盒子,而后便自交给琼玉。琼玉接过谢了,王夫人见状,心中虽不愿,也只得拿出一些个表礼来,只不过那些个表礼看似精美,实则却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但见王夫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倒是邢夫人给了琼玉一对经高僧开过光的玉如意,雕工精细,且又古朴雅致,看上去得值不少银子。贾母看了邢夫人一眼,心中对这个自己一向不怎么待见的大儿媳生出了几分喜欢来。正当贾母欲夸赞邢夫人两句,偏这时,薛宝钗一脸笑意盈盈地走到琼玉面前,将之前在梨香院选的那枚九纹蟠龙玉佩递给琼玉,道:“林兄弟,这枚玉佩只是个小玩意罢了,也不算什么珍贵之物,还请林兄弟收下,只当是姐姐给林兄弟的表礼了。”   琼玉看了宝钗一眼,但见宝钗体态丰腴、面赛桃花,穿着一身浅橘色衣裙,上面绣着几朵粉色的牡丹花,头发亦梳成了时下极流行的百花髻,上面簪着两支金簪,胸前一把金锁亦是黄澄澄、金灿灿的,整个人给人一种亮眼的感觉。琼玉虽未见宝钗,但见了这般打扮,亦心知这必是宝钗无疑了。原本待要讽刺两句,再将那所谓的“表礼”原封不动的退回,忽而眼睛瞟过那九龙玉佩一眼,顿时心中一亮,这个玉佩莫不是……只又狐疑地看了宝钗一眼,难不成她竟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认不得,居然随便拿出来送人?   不过,琼玉既然已经心知那九龙玉佩非是凡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于是便笑着开口道:“如此便多谢宝姑娘了。”宝钗见琼玉收下,心中竟觉得又羞又喜,口中忙道:“这原也不算什么的,只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   琼玉见宝钗如此,心中却是冷笑,不过倒也不再去管她,只看向贾母道:“不知道外祖母有什么话儿想跟我说的?”贾母本来见宝钗突然出来搅局,心中不喜,却没想到反倒让琼玉的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因而也不去追究了,她现在确切地想知道的事情是琼玉现在订了亲事没有,因而便开口问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你一声,你爹娘可曾为你订下门亲事?”   琼玉一愣,没想到自己来一趟宁国府,碰到了贾母竟打起了这个主意来,因而淡淡一笑道:“外祖母,您可是忘记了?我今年个才十三岁呢,再说了,我的亲事是要由皇上指婚的,爹娘纵然作主为我订亲,也最多只能委屈当个侍妾罢了,因此上竟是没有的。”   贾母听了,心中不觉一窒,看来琼玉比起黛玉来,一点都不好对付,两人竟不差什么,一样的小鬼难缠,竟暗地里拒绝了自己的意思。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黛玉琼玉一个都攀不上亲事,不成,自己绝不能这般善罢。不过,现在这个意思却是万万不能再露出来的,因此贾母只得赔笑道:“正是呢,瞧外祖母,竟给混忘记了,你们林家原是满洲正黄旗旗人,不论男女亲事都是由皇上做主的。”   而后,又假意一叹道:“如今你姐姐都有了好归宿,我便也就都放心了,至于你,将来皇上做主,定也能娶个如心如意儿的媳妇,只我如今却愁着二丫头和四丫头还有云丫头和宝玉。宝玉是个男子,晚些娶妻也没什么要紧,四丫头年纪还小,暂时也不打紧,只二丫头眼瞅着出了国孝便十八岁了,却连个亲事都没着落,还有云丫头,自幼在我跟前长大,我待她不比亲孙女差,如今也没个信儿,我怎么能不急呢。”而后又看向琼玉道:“琼儿,你若有心的话,回去还请告诉姑老爷,请他帮忙留心着给二丫头和云丫头寻个好人家。”   琼玉闻言,因道:“我明@白了,外祖母,你只放宽心罢。”言罢,又道:“对了,今儿个我来时去了一趟公主府,姐姐说最近两日闷得慌,因想着请这府中姐妹过去玩几日呢,只不知外祖母意下如何?”贾母此刻巴不得这府中能攀上林家的,听了这话,又岂无不准的,因道:“公主既然如此说了,我自然是愿意的,回头我便让二丫头、四丫头收拾一下,随你一起去公主府。”   琼玉点了点头,道:“也好。”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09章薛宝钗重生青云志(下)   贾母又拉着琼玉说了一会子的话,特别是贾母有意无意之间总是把贾敏挂在嘴边,便是再笨的人想来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也无非就是想说贾家和林家两家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彼此之间要相互拉扯一下罢了。琼玉听了,心中虽然不耻,但是却并不表露出来,只嘴上答应着罢了。   眼见着天色不早,琼玉便开口要离开。贾母本想挽留,偏琼玉说林如海还等着回去,再者就是过了国孝皇上打算开恩科的,他虽说可以袭家中爵禄,但也想去勉力一试,贾母听了,也只得由他去了,又命迎春和惜春去收拾一下东西。   偏这时宝玉和湘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因听说迎春和惜春要去公主府住几日,便也都闹着要去。贾母心中原知道这是不合适的,但是因见宝玉和湘云闹得不行,而他们两个又是自己的心尖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委屈了的,于是便拿眼睛看向琼玉。琼玉心中冷笑一声,旋即开口道:“若是云妹妹去住几日倒也没什么,只宝二哥却是不成的,要知道公主府除了皇上派过去的侍卫和门房,就是连个小厮也是没有的,全都是女眷,便是我去了也是不在那里住的,尤其是现在姐姐的亲事也都已经定下了,宝二哥一个大男人的住在公主府,只怕会惹人非议的,若是传出些不好的流言出来,皇上那里却是不好交待的。”   宝玉听了,心中自然老大不高兴,于是便滚进贾母怀中,撒娇撒痴,硬要跟着去公主府。贾母自然是知道琼玉说的不错,但因她素来都把宝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因此自然不愿意扭了宝玉的意思的,因而向琼玉道:“琼儿,虽说如此,但到底宝玉还是公主的表哥的,都是一家亲戚,想来去住上几日也无妨的。”   琼玉欲待要反驳,忽而目光落到了宝钗的身上,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想法,于是便开口笑道:“也罢了,只是我却并不是公主府的主人,去到那里,宝二哥若是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可是没人给他求情的!”贾母听了,知道琼玉是在警告,若是宝玉对黛玉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或者说是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来,那么就只有接受惩罚了。贾母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依宝玉的性子,只怕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的,可是她又没法子求情,毕竟黛玉是深受皇上宠爱的固伦公主,而且还是皇上未来的儿媳妇,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一切对黛玉不敬的人的。如今她只盼着宝玉能够省事些,不要果真弄出点事来就好了。   而坐在贾母身边的王夫人可没想到这一层,不管黛玉是什么身份,她都不希望宝玉跟黛玉多接触,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不行,她可没忘记当初林黛玉那个“狐媚子”是如何把宝玉迷得团团转的,如今虽说那“狐媚子”好命地跟四贝勒定了亲,但她到底一度是贾母那个在“老不死”想配给宝玉的人,因此如今宝玉闹着要去公主府,她心中是极力反对的。再说了,还有湘云那个“没脸的丫头”的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乐意的,毕竟老太太如今可是打着湘云那丫头嫁给宝玉的心思呢。如今宝玉闹着要去公主府,若是被她两个给“勾坏了”可如何是好?但是她也不得不顺着宝玉的意思,谁让宝玉是她的命根子呢。目光一转,视线落到宝钗的身上,王夫人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因笑道:“老太太,不如让宝丫头也跟着一块去玩玩可好?”   贾母一听这话便知道王夫人在打着什么主意,待要开口,却被王夫人一句话堵住,只听王夫人对琼玉道:“不知道姑少爷以为如何?”琼玉心中暗道:“我便是特意挖着这个坑等你来跳!”于是看了一眼宝钗隐于眼底那希冀的目光,便笑道:“舅母既然如此说了,外甥若是不应,岂不伤了和气,再说了我也素闻宝姑娘德行大方,年纪也比众姐妹及宝二哥大了些,想来由宝姑娘提点着,宝二哥也不至于太过忘形才是!”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自然不乐意,待要争执两句,又怕琼玉一恼,不让宝玉去了,到时候宝玉闹起来,惊动了贾政就不好了,于是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宝钗听说琼玉愿意让她去公主府,心中不觉兴奋不已,她听说林文芾自从被皇上拨给黛玉之后,便一直住在公主府,鲜少回自己的府邸的,想来此次自己前去,也定然是有机会见到他的,如此一来,她还怕没机会让林文芾看上自己,以遂了自己的青云之志么?于是她极高兴地谢了琼玉,便自同迎春、惜春、湘云她们一起回去收拾一些必要的衣饰去了,只不过宝钗多准备了几件值钱的礼物罢了。   拜别了贾母等人,宝玉及迎春姐妹、湘云、宝钗便随着林琼玉所乘的车马自往黛玉的公主府驶去。黛玉的公主府与胤禛的禛贝勒府相邻,中间仅仅隔开大约三丈的甬道,顺着这条甬道往前走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迎面所看见的便是那大观园的正门,上书着“嫏嬛胜境”四个大字,这四字乃是康熙御笔亲题,而后让工匠精心雕刻上去的,非比一般皇家园林。   而整个大观园亦非按照一般的园林规格布局,它融合了江南园林和北方园林的建筑风格,也加入了一点西洋特色,所以整个大观园看似与公主府和禛贝勒府各自独立一体,但却又巧妙地将这三处地方都融合在了一起,不管是从风水格局,还是其他,都做到了恰到好处。因此事实上只要有心的人便会发现,康熙其实早就在黛玉和胤禛的居所透露出了他的意思,他是一心想要将黛玉和胤禛凑成一对的。可偏偏还有人不死心,一心往那南墙上撞。   进了大观园,宝玉、湘云都不觉大加赞叹道:“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神仙府邸了!”宝钗听了,心中也暗自称赏,看来这林黛玉确实得皇上欢心,这么好的园子只怕没个几百万的银两是再难建得成的,便是那栏杆也就整块的紫檀木制成,更别说那窗户上镶嵌着的西洋玻璃,以及那些从太湖底下挖出来的山石,而那栊翠庵中更是种着那极其稀有的黄香梅!   看到这里的一切,宝钗心中的妒火宛若燎原之火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只恨老天无眼,为何让自己生于低贱的商贾之家,但凡若是自己如黛玉一般生在满洲旗人家族,那么这一切想必都轮不到黛玉,而应该是属于她的!也正是由于这一股执念,以致于宝钗这个前世的天界仙子,在死后被王母命人打入轮回,永不得再返天庭!   正在宝钗出神之际,便见得黛玉以及妙玉两人在晴雯、春纤、冰凝以及霜华四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迎春等人见了,忙自跪下请安,而宝玉见迎春等人跪下,又忆起临行前贾母所嘱之言,心中虽说不解,但也只得跟着跪下。黛玉见了,知道必定贾府嘱咐过宝玉,心中冷笑一声,口中道:“都起来罢。”   宝钗起身后,忙让莺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奉上,道:“些微薄礼,还请公主殿下收下。”却是一对渤海夜明珠,两件慧纹绣图,另外还有几柄极为珍贵的古扇。这些东西都是宝钗精心挑选的,她知道黛玉一向不喜什么金饰珠宝,所以才挑了这么几年既清雅又价@值不凡的宝贝。   只可惜黛玉和妙玉都只看了一眼,脸上也不露出一丝儿欣喜之色,只把宝钗给弄得云里雾里:暗想道:“难不成林黛玉和林妙玉这两个丫头看不上眼不成?”才想罢,便听晴雯一声冷笑道:“宝姑娘,这里可不是贾府,是不兴这一套的,这些个东西,你却还是拿回去的好。”宝钗闻言,不由得紫胀了面皮,而湘云见状,心中却是拍手称快,亦更恨了宝钗几分。   黛玉也不管宝钗如何想法,只对春纤道:“春纤,你自领着他们去准备好的客房中住下,本宫今儿个却是要同妙玉姐姐进宫去见皇上伯伯的,大概明儿个午饭前才能回来。他们你只好好命人侍候了,不可怠慢。”春纤闻言,便道:“是,奴婢遵命。”言罢,便道:“几位请跟我来罢。”宝玉迎春等人听了,便急忙跟上。   却见那春纤将宝玉迎春等人领出了大观园,宝玉性急,因忙问道:“春纤姐姐,如何不让我们住在这园子中?这园子好美,而且还有许多漂亮的姐姐妹妹,我想住在这园子里!”春纤闻言,不由得冷言相对道:“贾宝玉,你以为这大观园是什么地方,是你想住就住的吗?告诉你,这大观园是皇家园林,只除非是皇亲贵胄,否则是住不得的!你竟是想得挺美,还败坏这园子中姐妹的清誉,若不是看你来者是客,我早就命人将你用大扫把扫了出去!”   宝玉见春纤发怒,不惊唬了一跳,于是呐呐不敢言语。宝钗见了,因笑着对春纤道:“春纤妹妹见谅,宝兄弟也不过是有口无心的!”春纤瞥了宝钗一眼,道:“有心还是无心,也非是我说了算,只他自己心中有数便好。还有请宝姑娘叫我‘春纤姑娘’,我虽说现在只是公主身边的一名小小女官,却还是诚郡王的表妹,若果论身份,却也是一个郡君,与你们却是极为不同的!”   言罢,又顿了一下,道:“对了,只忘记了提醒宝姑娘一声儿,这公主府内,上至主子,下至奴才,不论男女老幼,皆都是旗人身份,无一不比那贾府的人高贵上许多,还请宝姑娘时时谨言慎行,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说完,春纤也不再多言,径自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0章公主府贾宝玉中毒   湘云见春纤只顾着自己离开,心中虽恼,但奈何人家是郡君之尊,她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的,因而只把怒气撒在了宝钗的身上,只听湘云对宝钗道:“宝姐姐,适才在贾府中时,琼玉哥哥可是说宝姐姐德行大方,如今瞧来,也不过如此!”宝钗闻言,心中微恼,因道:“云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湘云道:“没别的意思,若是宝姐姐不说那些话,郡君她会这般离开吗?”言罢,便也不管众人,只顾着追着春纤离开的背影跑去。宝玉因见湘云生气着离开,便也就追着去劝慰了。   而迎春见宝钗被湘云的话说得怒容满面,因淡淡地劝慰宝钗道:“宝妹妹,云妹妹小孩子心性,你就不要太当真了!”宝钗听迎春如此说,也自觉有了面子,因而笑道:“我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言罢,便故作端庄地离开了。惜春见了,因朝着宝钗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她还真以为她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侯门千金了,没得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真是恶心!”   迎春听了,因叹了一声,对惜春道:“四妹妹,她也是极可怜的人,你就不要这般说她了。”惜春不太明白迎春的话,只当她是在为薛宝钗求情,遂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正在这时,却见冰凝向她们二人走了过来。迎春和惜春见了,忙给冰凝行了一礼。冰凝见了,因笑道:“迎姑娘和惜姑娘无需多礼,我只是奉公主之命来给两位姑娘领路罢了。”言罢,便自领了迎春和惜春复往大观园的方向而去。   “冰凝姐姐,为什么又带我们回园子里来了呢?”惜春有些好奇,不是说带她们去房间的吗?怎么反回到这园子中来了。冰凝见惜春有些稚嫩的脸颊上露出明显天真的表情,这才明白为何黛玉对惜春那般的喜欢了,因而笑道:“四姑娘,你和二姑娘的屋子被我们公主安排在了藕香榭,那里是我们公主极喜欢的一个地方呢。”   迎春闻言,不觉皱眉道:“冰凝姑娘,这样不太好罢?”冰凝闻言,不觉一笑,果然如宸玉公主所说的,这位二姑娘的确是个极为难得的明白人,只可惜竟是生在那贾家,否则恐怕便是皇上也会属意她做个皇子阿哥的福晋什么的,心中微叹,但脸上依旧微笑道:“二姑娘不必多加担心,这里我们公主的园子,我们公主爱让谁住就让谁住,便是皇上也不会去扭我们公主的心意,二姑娘和四姑娘只管放心住下便是。”言罢,又对迎春笑道:“二姑娘也不必称呼我为什么姑娘的,没得让我怪不自在的,只叫我‘冰凝’就好。”迎春闻言,点头答应了。   迎春和惜春两人跟着冰凝进了藕香榭,一路上并未曾注意到身后从假山石后面转出一个人来,那人正是霜华。霜华见迎春和惜春进了藕香榭,不觉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如此一来,公主势必会放心了许多罢,接下来就端看那三位的反应了。”念及此,霜华纵身一跃,便从原地消失了。   “霜华,怎么样了?”黛玉出了公主府后并未曾急着赶去皇宫,反而是去了胤禛的禛贝勒府喝茶,因见霜华过来,于是便笑着问道。霜华笑道:“一切都按公主所说的办妥了。”黛玉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一来,好戏也该上场了。”   胤禛见黛玉如此说,却是有些不解,因问道:“玉儿,你把那四大家族的人都安排到府里做什么?”黛玉神秘地一笑道:“四哥你先别急着问,只到了明日,你去一趟我公主府,一切自见分晓,我保管让你看上一出极精彩的好戏。”言罢,又道:“好了,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一些,四哥,你陪我们进宫一趟罢。”胤禛闻言,也不再多问,只答应了一声,道:“好。”   黛玉胤禛等一行四人坐了马车,未出半个时辰,便自到了皇宫。康熙一听胤禛黛玉等@人前来,忙命李德全去迎。李德全答应了一声,人还没走出御书房,却见黛玉胤禛他们已经走了进来。只见黛玉跑到康熙跟前,笑道:“皇上伯伯,您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我可是又来您这蹭吃蹭喝了呢。”康熙闻言,心中不觉一暖,他知道,黛玉这看似开玩笑的话,实则是在关心他的身体,想来自己已有几天在御书房过夜的事儿已经传到了黛玉的耳中了,这不,黛玉已经在暗中给自己把脉了。因而康熙不觉开口笑着命李德全道:“李德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儿命御膳房的人做一桌子的好菜来给黛丫头吃,不然这丫头可是饶不了朕呢。”   李德全闻言,忙“哎”了一声,便急忙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抹了一下眼中的泪,皇上这几日为了朝廷上的事一直没怎么吃好睡好过,他在一旁看着心里心疼,又不敢深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幸好小玉主子和四贝勒他们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李德全这样想着,心中愈发得感激起黛玉和胤禛来,不然皇上的身体是断然吃不消的。因为用晚膳的时辰快到了,所以御膳房里的饭菜倒也做好了不少,李德全也不拘什么分例菜不分例菜的,只管命人多拣几样好的端到乾清宫。因此,还未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乾清宫中那张极大的圆桌上已经是摆满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黛丫头今儿怎么想起来要来看朕了,还有琼玉你这小子,进京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进宫一趟,今儿个倒是一反常态起来了?”康熙一边吃菜,一边上下打量着琼玉,果然长得不错,比老九和林文芾那两个怪物还要俊,难怪老四之前会那般说了,不过看上去倒是没有老九的阴柔和林文芾的邪气,整个人倒是散发出一种高贵出尘的气质,看来也定是个极为难得的。想到此,康熙又不觉叹了口气,怎么林如海这老狐狸生出来的一双儿女都比自己的出色?康熙不觉有了一股怨气,不过也幸好琼玉不是自己的儿子,要不然的话……?康熙想着想着,心中不免开始奸笑起来。   正在用菜的琼玉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于是便向康熙看去,而后方用极委屈的口气道:“琼玉也想进宫来多看看皇上伯伯,奈何爹爹交给琼玉的事多得一直都打理不完,竟是腾不出一丝儿空来,这次若不是托两位姐姐还有二姐夫的福,我还没这个机会进宫呢。”   黛玉在一旁听了康熙的话,正欲开口,却没想到被琼玉打断,又听到琼玉说什么“二姐夫”之类的话,不觉将一张俏脸羞得通红,而胤禛听了,却是极得意的,因而对琼玉道:“琼玉,你以后就这么叫。”黛玉听了,口中嚷道:“不许,你以后只准还叫他四哥,什么二姐夫,我还没嫁给他呢!”琼玉见了黛玉的模样,却是心中偷笑,并不答理,反问胤禛道:“四哥,你以后就是我二姐夫了,那十三哥以后却是如何称呼呢,还是称十三哥呢还是称大姐夫呢?”言罢,又一脸戏谑的表情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妙玉。   妙玉闻言,不觉玉颊飞红,拿起筷子便打了一下琼玉的指尖,嗔道:“琼玉,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竟然连我也敢编派了?”琼玉听了,忙道:“不敢,不敢。”开玩笑,妙玉看上去性子清冷,若果然发起火来可是比黛玉还要恐怖的,他可是不敢得罪呢。   康熙眼见着眼前的小儿女们玩笑,心中欢喜,因叹道:“如今朕看着你们一个个都这般好,朕心中也就都放心了。”康熙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只像一个慈祥的长者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言罢,又问黛玉道:“黛丫头,你才还没有告诉朕,今儿个来可是有什么事么?”黛玉还未开言,却听琼玉笑道:“哪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因为姐姐家中养了几只难得乌龟罢了。”康熙闻言,略一思索,便也就明白了,因笑道:“也确实是时候了。”   次日一早,黛玉胤禛等人刚用罢了早膳,便要出宫回禛贝勒府,康熙本想让黛玉胤禛再陪他说一会儿话的,不过康熙也知道那公主府中的事也是极要紧的,所以也就没有再挽留,只是让莫离护送他们回去。   一路之上,胤禛的眉不知不觉竟是皱得紧紧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瞪向身边的莫离,心中暗恼,皇阿玛干嘛非要莫离来护送他们,简直纯粹是想找他的不痛快。而莫离也望向正瞪着自己一脸铁青的胤禛,又听到马车中黛玉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心中不觉泛起了一丝苦涩,再过几个月,玉儿都要同他成亲了,他干嘛还一脸醋意的望向自己?是担忧自己放不下吗?其实自己虽说不甘心,但早已经放下了,不为别的,只为玉儿能幸福,虽然胤禛是皇子阿哥,而且还是未来的皇上,但是他可以预见到黛玉同胤禛在一起会是幸福的。   不过他到底还是不甘心,所以便想要戏弄一下胤禛,因此莫离开口对胤禛道:“四贝勒,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可是不想让人误会同四贝勒你之间有什么?而且,你可是我的师妹夫!”胤禛听了莫离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一张原本就铁青的脸此刻已然有了发黑的迹象,怔了一下,胤禛方恶狠狠地对莫离道:“再让我听到这般的言语,当心爷劈了你!”莫离听了,只在心中暗自偷笑,并不以为意。   胤禛一行人刚回到禛贝勒府,却见春纤已然向胤禛走了过来,只听春纤道:“四爷,一切都按计划安排妥当了。”胤禛听了,脸上淡淡地道:“很好,你先回去罢,一有消息,立马来报。”春纤答应了一声,便自回公主府去了。这时,黛玉从马车上下来,因看向胤禛道:“我怎么觉着我的丫鬟倒成了你的手下了。”   胤禛听了,因笑道:“难道玉儿你忘记了春纤原本就是我的手下吗?”黛玉闻言,故作不解道:“我似乎记得某人曾经说过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再不会收回的,如何现今反食言了,看来啊,是我太天真了一点。”言罢,状似伤心地叹了口气。胤禛也顾不得是在人前,霸道地将黛玉一把揽过,锁入怀中,口气强硬地道:“我和玉儿你本就是一体,我的自然是你的,你的当然也就是我的了。”   黛玉听出话中深意,不禁羞红了一张俏脸,直把头深埋入胤禛怀中,宛若一只鸵鸟一般。妙玉见状,亦笑着调侃两人道:“你们呀,要打情骂俏也不找个地方。”黛玉闻言,只羞得不敢言语,而胤禛却用霸道的口吻道:“我管别人呢,反正我同玉儿是已经定了亲的,若是惹了你们的眼,你们只给我一边待着去,别妨碍到我和玉儿。”   正在这时,只见冰凝匆匆而来。黛玉见状,忙从胤禛挣扎出来,而后问道:“怎么了,这么匆匆忙忙的?”冰凝见问,因而忙道:“公主,那贾宝玉出事了!”   众人闻言,不觉一怔,琼玉问道:“他怎么了?”冰凝道:“他中毒了!”中毒?众人听了冰凝这话,心中更是不解,因而黛玉道这:“回府,我们且瞧瞧去!”言罢,便自往大观园而去,而胤禛等人见状,也急忙紧随其后。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1章藕香榭薛宝钗摆宴   要说宝玉是因何中毒,这就不得不说起那宝钗和湘云两人来。那日用晚膳之际,宝钗因见迎春和惜春晚了些时候才到,又因之前未曾见到迎春和惜春住同一处房舍,心中难免疑惑,因笑着开口问道:“二丫头和四丫头你们去哪里了,才也没见到你们,现下里又这早晚才过来用晚膳?”迎春听了,尚未开言,却见惜春的脸上已然泛起了怒色,因道:“想来宝姑娘却是不懂得吸取教训的,原来三姐姐说的话宝姑娘又给忘记了个精光。既然宝姑娘忘记了,那少不得我提醒宝姑娘一声,我与二姐姐虽说是包衣奴才,却是正经的侯门贵女,并不是宝姑娘身边的奴才,容得你丫头长丫头短的呼来喝去!一点都不懂得上下尊卑的。”   宝钗闻言,不觉涨红了一张脸,欲待分辩两句,却不曾想惜春更厉害的话还在后头,只见惜春一拍额头,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也对,我竟是混忘记了,一个连‘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不懂得的商贾之女,自然是不懂得我们这种人家的规矩的!”听了这话的宝钗,饶是定力再好,亦难得怒火中烧,正欲拍案而起,却听湘云在一旁笑道:“好了,四妹妹也别恼了,想来也不过是宝姐姐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倒是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又是在公主府中,虽说林姐姐不是外人,到底也是得守着规矩,不然只怕要被人给笑话了去了!”   湘云这话看似直,其实却说的极巧,如果不是有心人,再难听出里面的机锋。宝钗和惜春虽说精明,可却也被湘云平时那憨直的外表所蒙骗,只当湘云纯粹是为了劝架,因此便各自略缓了脸色,只闷头用膳不提。只迎春在一旁听了湘云这话,却是眉头微皱,只不过是一瞬的时间,因此倒也没人发觉迎春这个微小的动作。   用罢了晚膳,宝钗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湘云平时在贾府老爱和自己对着干,如今来了这公主府,虽说白天的时候顶过自己一句,可是如今却又为何在自己和惜春吵架的时候为自己说话?正这么想着,却见湘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口笑道:“宝姐姐还没有睡?”宝钗因摸不准湘云此时来这里做什么,因而笑道:“正要睡呢,云妹妹也睡不着么?若是如此,我陪你说会儿子的话好了。”   湘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欢喜的神色,因而道:“我原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床便不大睡得着,所以才出来略略走动一下,偏往那大观园的门已经关了,不然便是随二姐姐以及四妹妹去那大观园中略逛逛也是好的。”宝钗闻言,心中一凛,因问道:“二丫……二姐姐和四妹妹去大观园了?”湘云道:“嗯,适才问了这公主府的一个小丫头子,二姐姐和四妹妹原是住在那大观园中的藕香榭的。”   宝钗听了这话,心中的恨意又渐渐浓烈了起来,那湘云却似乎没发现似的,只顾着用那羡慕的口吻道:“今儿个就凭在那大观园待的那一会子,便也可以猜出来那藕香榭定是个极好的住处,听那小丫头子说,那藕香榭紧邻着紫菱洲,若是夏天,打开那藕香榭的窗户,便可以看到那一池子的荷花,如今虽已入深秋,但是那里的景色依旧是挺美的,若是能在那藕香榭摆桌子宴席,一边吃螃蟹一边赏菊花,定然别有一番风味。”言罢,还一脸向往的模样。   宝钗听湘云如此说,心中竟放了心,看来自己是多心了,这湘云只不过小孩子脾性罢了,只顾着吃喝,因而便笑道:“这有何难,我家田庄上的伙计前儿些日子便得了几篓子极大极肥的螃蟹,虽说昨日吃了些,但还剩下不少,一直用水养着,倒也没有瘦了,若是你果然想吃,明日只叫人送到那藕香榭,既然二姐姐和四妹妹住在那里,想来也是不碍的。”湘云闻言,面上竟露出一丝惭愧之色,因道:“宝姐姐,平日里我总是针对着你,你还对我这般好,真真叫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你只放心,从今儿起,我只把你当亲姐姐一般敬重。”宝钗闻言,故作大度地一笑,道:“我们原本就是亲姐妹不是?”   湘云笑了一声,而后便自出了宝钗的房间,直往自己的房间去了不提。   次日宝钗果然命人弄了几篓子螃蟹来,春纤和冰凝因得了黛玉的话,随便她们弄什么,只看着便是,因此春纤和冰凝知道宝钗湘云要在藕香榭摆螃蟹宴,倒也没有阻止。而惜春见状,因蹙着眉头对迎春道:“虽说春纤姐姐和冰凝姐姐得了公主的话,叫我们在这里万事不要拘束,但到底是客边,她们如此行事,到底太过了些。”迎春亦蹙了眉头,而后方叹道:“既然公主都不计较了,那便就随她们去弄,我们且管好我们自己也就是了。”因而两人并未去吃那螃蟹宴,只用了些冰凝命人送来的饭菜后,便自在那屋子中对弈起来。   宝钗见迎春和惜春不吃,也不说什么,直命人去请宝玉。宝玉闻言,急急忙忙便进了大观园,又问莺儿道:“在园子中哪里?”莺儿笑道:“藕香榭已经摆下了,那山坡下两棵桂花开的又好,河里的水又碧清,坐在河当中亭子上岂不敞亮,看着水眼也清亮。”宝玉听了,因笑道:“这话很是。”说着,便自随了莺儿往藕香榭来。   这藕香榭盖在池中,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面又有曲折竹桥暗接。一时进入榭中,只见栏杆外另放着两张竹案,一个上面设着杯箸酒具,一个上头设着茶筅茶盂各色茶具。那边有两三个丫头煽风炉煮茶,这一边另外几个丫头也煽风炉烫酒呢。宝玉喜的忙问道:“这都是谁想出来的,连茶都想的到,而且这地方,东西都干净。”   湘云笑道:“这是宝姐姐预备的。”宝玉道:“果然是宝姐姐,我就知道除了她,再无别人这般细致,凡事想的妥当。”一面说,一面又看见柱上挂的黑漆嵌蚌的对子,因念道:“芙蓉影破归兰桨,菱藕香深写竹桥。”念罢,又点头赞叹不已。   宝钗见宝玉那样子,因笑道:“平日里姨父叫你作诗作文的,你躲得比什么都快,如今却又做出这副老学究的样子,给谁看?”宝玉听了,因朝宝钗做了个鬼脸,而后便自进入亭子,接过一杯莺儿递过来的茶饮了。而宝钗则忙着搭桌子,要杯箸。宝钗又吩咐莺儿道:“螃蟹不可多拿来,仍旧放在蒸笼里,拿十个来,吃了再拿。”一面又要水洗了手,站在宝玉跟前剥蟹肉,宝玉道:“我自己掰着吃香甜,不用人让。”湘云见了,因笑道:“你又知道宝姐姐是剥给你吃的呢,我偏说宝姐姐是剥给我吃的。”言罢,便自将宝钗剥好的蟹肉给抢了过来。宝玉见了,只一笑道:“这样也好。”又让宝钗只管自己吃,别管他和湘云。   宝钗闻言,只笑了一笑,又道:“把酒烫的滚热的拿来。”又命小丫头们去取菊花的叶儿以及桂花的蕊熏的绿豆面子来,预备洗手。莺儿将酒拿来,史湘云斟了一杯自己喝了,又道:“只这般吃喝到底没意思,不如我们作诗可好?”宝玉听了,因笑道:“这倒有些意思,只不过以什么为主题方好?我之前来的路上倒是见了几株桂花开得极好,莫不如以桂花为题?”湘云道:“桂花诗到底俗了些。”   宝钗笑道:“宝兄弟,你看眼前不就是现成的么?”宝玉顺着宝钗手指的地方,果然看见许多开得极好的菊花,且品种也各不相同,许多竟是连他也叫不出名字来。湘云见了,因笑道:“到底是宝姐姐,这菊花诗虽说古往今来吟咏的人不少,但却极难落俗套。”宝钗道:“咱们也不要拘什么韵,只随便做一两首七言律来便可。”宝玉湘云二人听了,点头称好,于是便命人取了纸笔来。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三人便各自作了出来,待拿出来看时,却见三人都各自作了两首。   首先看宝玉的却是:   访菊   闲趁霜晴试一游,酒杯药盏莫淹留。   霜前月下谁家种,槛外篱边何处愁。   蜡屐远来情得得,冷吟不尽兴悠悠。   黄花若解怜诗客,休负今朝挂杖头。   种菊   携锄秋圃自移来,篱畔庭前故故栽。   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   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   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   宝钗的是:   忆菊   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   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   谁怜我为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   画菊   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   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   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   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   湘云的则是:   对菊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   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   供菊   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   隔座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   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   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宝钗看了,因笑道:“据我看来,头一句好的是‘圃冷斜阳忆旧游’,这句背面傅粉。‘抛书人对一枝秋’已经妙绝,将供菊说完,没处再说,故翻回来想到未拆未供之先,意思深透。”湘云因笑道:“宝姐姐也很沉着,‘秋无迹’,‘梦有知’,把个忆字竟烘染出来了。”言罢,又笑着对宝玉道:“爱哥哥看得书到底太少,今次作诗,你又落第了。”宝玉闻言,只笑了一笑。   三人又评了一回,复又要了螃蟹来,就在大圆桌子上吃了一回。宝玉笑道:“今日持螯赏桂,亦不可无诗。我已吟成,谁还敢作呢?”说着,便忙洗了手提笔写出。宝钗湘云取过看了,只见上面写道:   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   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却无肠。   脐间积冷馋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   @原为世人美口腹,坡仙曾笑一生忙。   宝钗不与评说,湘云却道:“这样的诗,爱哥哥也敢拿出来。”宝玉笑道:“你这会子才力已尽,不说不能作了,还贬人家。”湘云听了,自己却并不作,只对宝钗道:“宝姐姐,你也作一首,叫爱哥哥瞧瞧。”宝钗听了,因笑道:“你既然如此说,我少不得也勉强一回。”因提笔思索了一会儿,便自写了出来。宝玉湘云拿来看时,只见上面写道是:   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看到这里,两人不禁叫绝。宝玉道:“写得痛快!我的诗该烧了。”又看底下道:“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两人看毕,都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正说着,却见宝玉突然叫了一声“肚子疼”,而后便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唬得宝钗和湘云忙叫人请大夫来。   这时,正巧林文芾过来,林文芾原是同胤祚和莫离极交好的,因此也从他二人那里学得了一二分医术,一般的疑难杂症他还是能治得的,因此便过来给宝玉把脉。宝钗因心中对林文芾一直存了一段心事,乍然见他过来,不觉又羞又涩,只在一旁痴痴地看着林文芾。林文芾见了宝钗的目光,心中却是极厌恶的,低头为宝玉把脉时却见宝玉也拿极不规矩的眼神看着他,便粗粗地探了一脉,而后方道:“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吃多了螃蟹,又喝了冷酒的关系罢了。”   言罢,便给宝玉喂了一粒药丸,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2章内狡外憨湘云吐言   黛玉等人回到公主府,听春纤将事情的经过一一叙述了之后,黛玉不觉奇道:“既然林文芾都说了那贾宝玉是因为吃螃蟹和喝了冷酒的@关系才会肚子痛的,如何冰凝却又说成是中毒了呢?”黛玉知道,林文芾的医术虽说不及他们师兄妹三人,但却比宫中的御医要强上许多,又怎么会将中毒误诊为积食引起的肚子疼呢?   冰凝闻言,遂开口道:“贾宝玉确实是积食引起的肚子疼,只不过林文芾给他吃的那丸药却并非那消食之药!”黛玉听了,心中讶异,示意冰凝继续说下去。冰凝因见此处并无外人在场,方开口道:“其实是林文芾见那贾宝玉看他的目光极不规矩,之前柳湘莲柳二爷亦曾告诉林文芾说贾宝玉对那秦钟有非份之想,所以才意欲惩戒一番,却是给他吃了那银花丸!”言罢,冰凝的脸竟已然涨得通红。   胤禛却是并不明白这银花丸有何效用的,因而问黛玉道:“玉儿,这银花丸是什么毒药么?”黛玉见胤禛开口询问,不由得飞红了面颊,嗔了胤禛一句,道:“四哥不是好人!”胤禛见黛玉嗔怪于他,心中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这时琼玉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二姐夫,你也怪不得二姐姐,那银花丸,不是别的,却是春药的一种,不过它不同于一般的春药,这银花丸只有女子在洞房花烛的时候方可服用,否则是没有效用的。但是若是男子服了,则会……”   胤禛见琼玉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不觉有些急躁,因问道:“则会如何?”琼玉见胤禛着急,这才笑道:“则会改变男子的体质,不但会坏了他的命根子,而且以后行为也会渐渐女化,换言之,贾宝玉会因此变成一个披着男子皮囊的女子,比那宫中的太监下场来得更惨!”胤禛闻言,这才明白了,心中不觉暗自佩服林文芾,这手段可真够毒辣的,那贾家的人若是知道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凤凰蛋子竟成了那副模样,还不当场气死过去。   妙玉闻言,却是蹙了眉头,因问道:“这银花丸可有解么?”琼玉听了妙玉这话,忙问道:“这都是那破石头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妙玉姐姐难不成还同情那破石头不成?”妙玉摇头道:“倒不是如此,只是那贾宝玉到底是在公主府中了毒的,若是闹了开来,只怕对妹妹的声名有影响。”琼玉闻言,也不觉皱了眉头,因道:“这倒也是,只不过这银花丸我也曾听六哥说起过,却是没有解的。”   众人自然都知道琼玉口中的“六哥”指的是胤祚,既然胤祚都曾说过这银花丸无解了,那想来这银花丸再没人能解得了了,因此不觉都有些担忧,又不禁在心中埋怨起林文芾来。而黛玉这时却笑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既然如今那贾宝玉‘身体不适’,便将他遣送回贾府将养不就成了,难不成他病了还要住在我公主府调养不成?再者,你们却是忘记了,那贾宝玉可是吃了那薛宝钗的螃蟹宴才‘病’了的。”莫离听了这话,因笑道:“只怕那贾宝玉没那么容易愿意回去罢?”   胤禛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莫离一眼,他当然知道莫离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谁都知道那贾宝玉对黛玉却是有着一份不该有的心思的。想到此处,胤禛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阴鸷,他原本就有洁癖,自己的东西再不爱给别人碰的,这点倒是与黛玉以及妙玉极为相似,也因此似贾宝玉这种半点能为也无的纨绔子弟,在他的眼中尚不及那地上的一坨狗屎,又岂容他来肖想黛玉的?这也正是为何他知道莫离、胤祚还有胤祹对黛玉动了心思,他会妒嫉、会吃醋同样也会感到骄傲,但唯独贾宝玉对黛玉有那心思,他却感到恶心和厌恶的关系!因此胤禛听了莫离的话后,因怒瞪了莫离一眼,沉声道:“都说你是‘毒王’,看来也不过虚有其名!”   莫离闻言,只是一笑,道:“身外之名,我向来都不放在心上,这毒王的称号,谁爱谁拿去。”言罢,又道:“若是把贾宝玉赶回去,少不得得找个人当恶人罢,我可不想让玉儿再给贾家的那些个败类传些蜚短流长。”莫言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让他来当这个恶人,毕竟他是康熙的贴身侍卫,贾家便是知道他与玉儿的关系,又岂敢同他叫板?说不得还得多多讨好于他。   胤禛自然听出莫离的意思了,虽然他觉得莫离的动机不纯,但是如今也只有他才是最合适将贾宝玉从公主府撵走的人选,于是便道:“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了。”胤禛却也是极精明的,淡淡的一句话便拉开了莫离与黛玉的关系。而莫离闻言却是一笑,道:“玉儿好歹是我的师妹,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黛玉眼看着胤禛与莫离两个大男人在那里短兵相接,心中虽然不耐却有些好笑,因而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过去探望探望那位宝二爷罢,要不然这天都要黑了。”言罢,便自起身向屋外走去,众人都急忙跟上,只妙玉眼光一闪,却是朝黛玉等人相反的地方而去。   贾宝玉“中毒”之后,被安排在了藕香榭的一个小房间中歇息,黛玉等人去时,迎春、惜春、宝钗以及湘云都在床前,那宝玉虽然服了林文芾给的银花丸后已然不再腹痛,但是却觉得四肢无力,浑身上下宛若没了骨头一般酥软。黛玉看向莫离。莫离只看了一眼宝玉的气色,而后便从袖中飞出一根金丝,搭在宝玉的手腕上诊脉。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莫离方有些惊慌地开口对黛玉等人道:“公主,四爷,这贾宝玉并非积食这般简单,还是请公主、四爷赶紧地派人将他送回荣国府去,以免过了病气给公主府中的一干人等,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卑职却是担待不起。”   胤禛闻言,因问道:“这贾宝玉却是得了何症,让你也这等惊惶?”莫离道:“回四贝勒,这贾宝玉隐隐有天花之症。”众人听到莫离说出“天花”二字,无不为之色变,谁不知道这天花毫无预兆,且来势汹汹,又最是容易传染的,命硬的还能够挺过去,但大多数都是活不过去的。胤禛听莫离说出“天花”二字,心中亦是惊讶,不知道莫离是在演戏还是真有其事,故而问道:“这天花之症不是儿童幼子才会得的吗?如何这贾宝玉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还会得这种绝症?”   莫离道:“回四爷的话,这天花之症原并非儿童幼子方才会得,天花之症原是天生体质不强,又或者后天饮食不当,天天参鲍翅肚,一味吃些那极奢华之食,以致于内里失调之人方才会得,这贾宝玉原就属于后者,再加上他今日吃了过多原就性冷的螃蟹以及冷酒,两者夹击之下,便得了天花之症,不过好在发现的早,如今尚在潜伏期,若是能得好好调养,还是有望好了的。只是还需尽早将他送回荣国府中去,这公主府中除皇上派遣的侍卫之外,皆是女眷,若是留其在此将养,指不定哪日整个公主府都会染上天花之疾。”(作者附注:这段关于天花的病理原是断崖胡乱杜撰编造的,请亲们看看就好,不要认真。)   胤禛闻言,遂沉声吩咐道:“如此,爷这就命人将他送回荣国府去。”贾宝玉原是好不容易才会来一趟公主府,又没得机缘与黛玉妙玉等人相处几日,哪里便肯回去,因此便开口道:“我不要回去,我要住在林妹妹这里,林妹妹会照顾我的!”胤禛闻言,登时沉了脸,因道:“谁是你的姐姐妹妹,贾宝玉,你再乱说话,爷就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贾宝玉见胤禛沉下脸来,心中不觉害怕,但依旧扭捏着不肯离开,只管把眼睛看向黛玉,以期望黛玉能够开口留下他,却哪知黛玉并不理会他,只对冰凝道:“冰凝,去吩咐一下门房的小李子,让他备一辆马车,送贾宝玉回荣国府。”冰凝看了贾宝玉一眼,答应了一声,便自出去了。   宝钗素来就将黛玉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如今见黛玉并不理会宝玉,便自开口道:“公主,好歹宝兄弟也是公主嫡亲的表哥,如何能这般不顾亲戚情分,好歹那时公主在荣国府住时,宝兄弟对公主也是呵护备至的呢。”黛玉听了,尚未开言,琼玉便已先厉声道:“薛宝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四哥和我的面前污言秽语,意图败坏公主的清誉,今儿个若不将你治罪,这皇家的声名还要不要!”言罢,便要将薛宝钗拖出去杖责。   宝钗闻言,忙自跪地求饶,黛玉冷冷地看了宝钗一眼,因对琼玉道这:“琼玉,你又忘记了父亲的教诲,万事不得冲动易怒,这薛宝钗屡屡对本宫口出不敬之言,本宫不罚她,自有人惩罚她,再者,这贾宝玉还得拜托这薛宝钗给送回荣国府去呢,顺道也请云妹妹给贾老太君解释解释这贾宝玉的病因才成。”一语言罢,却是想要将湘云也一起送回荣国府。   湘云正欲喊“不要”,却听琼玉道:“正是呢,我原以为这薛宝钗最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却没曾想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看来,却是这云妹妹更端庄些,这才像是侯门公府出来的大家小姐呢。”言罢,又一脸兴味地看向湘云。湘云年纪虽小,但也只比琼玉小了个几天罢了,于男女之情事亦是情窦初开之际,乍然间听到琼玉这般含糊不清的话,她又岂会不想歪了去的,因此她早已经烧红了一张俏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口中只道:“奴婢知道了。”   湘云看似憨直,实则心中亦是有成算的,她深知对于黛玉,不但不能去算计她,而且也不能试图去百般讨好,因为黛玉是最厌恶这两种人的,只有黛玉认为看得上眼的,黛玉她才会去拉扯一把。因此湘云对于是宝玉被送回荣国府一事,却是并没有站在宝钗的一边,为的就是想让黛玉知道她并非是那种不明是非之人,她亦会做出“大义灭亲”之举。   再者就是,湘云她素来攀高踩低,当初在荣国府,她与宝玉极为要好,为的也不过是想要讨得贾母欢心,好当上荣国府的宝二奶奶罢了。后来她被她叔叔婶婶订了亲事,对方是威远将军之次子卫若兰,同时也是八贝勒胤祀的表兄弟时,她对宝玉的心思便自渐渐淡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恪守闺阁之礼呢。如今她见到了家世样貌皆远远若过卫若兰的琼玉,她又岂会不动心?因此这才故意在琼玉面前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为得也不过是希望让琼玉注意到她罢了。   如今湘云听着琼玉的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是看上了她,心中不觉一喜,这林家身份高贵,黛玉被封作固伦宸玉淑慧公主,又代当今太后执掌后宫之权,这琼玉亦是年纪轻轻便才华卓越,想来将来也定能封个亲王郡王的,自己若是投了他的心意,将来便是嫁他作侧室,亦是极尊荣的,想到此处,湘云哪里还顾得上宝钗宝玉的,只顺着琼玉的话答应了。   宝钗见湘云如此说话,神情又极似羞怯,心中生疑,但又因湘云素性憨直,刁蛮任性的形象已然在她的心中先入为主了,所以这丝疑惑倒是没多久便自泯灭了,又暗中窥探到琼玉看着湘云的神情,宝钗心中不觉恨恨的,因暗怒道:“林黛玉这狐媚子让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还不算,竟然连她的兄弟也是如此的妖孽,就连湘云这假小子都逃不过他的勾引。”   宝钗正想着的时候,便见冰凝领着两个侍卫进来,二话没说,一个拎起宝玉的衣襟就走,另一个则将她与湘云两人像押囚犯一样的领出了公主府。而宝钗心中虽觉得尴尬,但觉得有那两个侍卫护送他们三人回荣国府,至少可以在贾府逞一回威风,同时也好让王夫人认为自己是有能为的,但是却没想到那两个侍卫只把他们三个送出公主府外,便自原路返了回去,还让门房将门也“砰”地一声关上了。宝钗见了,心中恨极,没想到黛玉竟是连宝玉病了都丝毫不关心的,可见是极冷血的,却又奈何不得,少不得暗自思量着回去如何同那贾母和王夫人回话。   而贾母等人见宝玉迎春他们去了公主府住了一夜亦没有回来,自认为是攀上了林家这棵大树,心中自是喜极,便自命人摆了一桌酒席,又让贾赦房中养着的两个戏子唱了两出戏来听。而一旁的凤姐虽然乐呵呵地侍候着贾母,但是她心中却隐隐约约觉得黛玉并不会像贾母所认为的那样照顾着贾府,一来黛玉对宝玉素来就不喜欢,二来黛玉同宝钗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更何况还有湘云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在,指不定没两句话便开罪了黛玉,到时候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   正在凤姐思量着的时候,果听门上小厮来报道:“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宝二爷、宝姑娘还有云姑娘回来了。”贾母闻言,不觉一怔,因放下手中的酒杯,急忙问道:“不是说要住几天的吗?怎么才一夜就回府来了?”那小厮见问,便道:“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云姑娘嚷嚷着说宝二爷生了什么病,四爷怕宝二爷过了病气给公主府中的人,所以命将宝二爷遣送了回来,连带着宝姑娘和云姑娘也被送回来了!”   贾母见那小厮说得不是很清楚,又听到说宝玉生了病之类的话,因忙要再问,却见湘云已然走了进来,却不见宝玉和宝钗,便问道:“云丫头,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住几天的吗?”湘云闻言,委屈的泪水顿时掉了下来,因道:“都怨宝姐姐要跟林姐姐做对,所以四贝勒才一怒之下将我们给遣了回来。”   贾母闻言,脸色不觉阴沉了几分,瞪了王夫人一眼后,因问湘云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湘云道:“原是爱哥哥吃多了宝姐姐叫人送去的螃蟹肚子疼了起来,后来被诊出说了得了天花,又坏了肚子,四贝勒便要人送爱哥哥回府,说以免将病气过了给公主府的人,皇上知道了可是了不得的,林姐姐便答应了,宝姐姐听了,便骂林姐姐没良心,四贝勒一怒之下,便把我们也给遣了回来,只因除了二姐姐和四妹妹,我们都吃了宝姐姐送的螃蟹,说指不定我们也是得了病的!”   贾母和王夫人一听宝玉多吃了宝钗送的螃蟹便得了天花之症,只唬得心肝儿乱颤,再也顾不得多问湘云什么,便忙自去怡红院看望宝玉,而湘云待众人散后,却是独自留在原地,嘴边露出一丝难言的微笑。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3章明栈暗仓妙玉失踪(上)   贾母和王夫人一听宝玉多吃了宝钗送的螃蟹便得了天花之症,只唬得心肝儿乱颤,再也顾不得多问湘云什么,便忙自去怡红院看望宝玉,而湘云待众人散后,却是独自留在原地,嘴边露出一丝难言的微笑。   而待贾母王夫人等到达怡红院中时,主子丫头们早已经是慌作了一团,谁也不敢靠近宝玉,生怕被宝玉传染了,平时跟宝玉在一起玩得最起劲的几个大丫头如麝月秋纹者都站离宝玉半丈之外,只有袭人因为平日里是贴身侍候宝玉的,又因为她早已经同宝玉私通款曲,暗渡陈仓,虽说表面上没人说什么,实际上是人人都知道的,只看着袭人拿着姨娘才有的二两银子一吊钱的月例便已经知晓了,所以袭人心中虽不情愿,也只得前前后后紧挨着宝玉侍候,却是没半个丫头肯搭把手的,但凡袭人说两句,便有人用“平日里宝二爷都是只要袭人姐姐侍候的,如今宝二爷病了,我们又岂敢占了袭人姐姐的先去,以免抢了太太跟前的头功的”这么一句话给堵死了袭人的嘴,让袭人也再不得说些什么。   如此忙着照料了约三五日,宝玉的病非但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反而愈来愈严重,不仅宝玉的面颊上,就连手臂上,腿上,乃至身上都开始长满了米粒大小的痘疹,夜里还发起烧来,贾母王夫人急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把袭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袭人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强辩,只得暂时忍了下来。   这日,正当宝玉的“天花之症”愈来愈严重,贾母王夫人等人皆以为宝玉快没救了,正在痛哭流涕之际,忽见宝玉跟前的小厮名唤锄药者跑了进来,对贾母王夫人等人道:“老太太,太太,适才公主府上派人送来了这种草药,说是对治疗天花之症极为有效。”贾母王夫人一听,也顾不得哭了,忙齐齐问道:“此话当真?”   王夫人因又瞅了锄药手中那捧着的黑黑的、干枯的、已然看不出原型的草药,因怀疑道:“这是什么劳什子药草,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些枯草根子,也能救宝玉的性命?”王夫人压根就不相信黛玉有那个好心会救宝玉,她若果真能救,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那锄药忙答应道:“这是芨芨草,听说当今皇上当年得了天花之症就是用了这个才得以好痊的。公主府来的那人说这草药现在因为不当时令,所以极难寻找,也是公主府的人脉广,却也花费了些时日才从一村妪的手中求得。”   康熙当年登基之前也是患过天花之疾的,当初康熙命在旦夕,差点没把孝庄太皇太后给急死,好在后来苏麻喇姑嬷嬷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味草药,才将康熙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且身上连半丝儿疤痕都没有留下。是以康熙如今对苏麻喇姑嬷嬷敬若亲生额娘,不仅仅是因为幼时教导之恩,更因为苏麻喇姑嬷嬷救了康熙的性命,可以说没有苏麻喇姑嬷嬷,便没有今日的康熙大帝。而这件事,不仅仅是满朝文武,皇室贵胄,便是连民间的普通老百姓也是知道得极清楚的。   是以贾母听说这是当年救活了康熙的“救命草”,便急忙一迭连声地叫人将它煎了来给宝玉服下。只王夫人犹不相信,因道:“这芨芨草不过是牛吃的草罢了,也能治得了宝玉的病?再说了,宝玉金尊玉贵,岂能吃这种贱草?”贾母闻言,怒瞪了王夫人一眼,因道:“林丫头素来心善,又岂会去害宝玉,再说了,害了宝玉,林丫头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了?倒是你,每每想要撮合宝玉和那宝丫头,还弄出什么金玉良缘的说法,如今那宝丫头还没过门儿呢,便先克得宝玉要死要活的,若是她果真嫁了过来,宝玉还有命在?”   王夫人不敢反驳,心中却暗自埋怨宝钗,没事弄什么螃蟹宴,却是给贾母逮到了把柄,看来回头定要说说宝钗才好。这么想着,王夫人便自道:“媳妇知道了,以后再不提这事便是了。”不再提这件事了,却不代表不再想这件事了,反正她是一定要想了法子将宝钗娶进门来做自己的儿媳妇的,而贾家的管家权她也只有交给宝钗才放心。   贾母见王夫人表面服软,却也知道她定是没有改了主意的,而贾母却也没有心思再去追究,毕竟如今先医好了宝玉才是要紧的,若是宝玉有个三长两短的,娶谁进门都是白搭。正这么想着,袭人已然将药熬好端了进来,并小心翼翼地给宝玉喂着药。贾母见宝玉喝下了药,便也就把悬着心放下了一半。   如此又过了几日,宝玉才渐渐退了烧,身上的痘疹也渐渐褪了下去,只不过因为宝玉患病期间难忍奇痒,抓破了几个痘疹,以致于脸下落下了几粒褐色的麻子,因此最是爱美的宝玉少不得又是一阵大闹。贾母知道后,少不得过去劝慰了一番,又一面急急遣人去寻那复颜的良药,好不容易这才将宝玉给哄了下来。   王夫人对别人皆不怎么上心,只以元春与宝玉两人为天,宝玉如今毁了容貌,比挖她的心肝还难受,因不觉痛哭起来。贾母见状,不由得瞪了王夫人一眼,怒道:“不许再哭了,像你这个样子,哪有点大家闺秀出身的样子!宝玉不过是脸上留了些麻子罢了,宫中有的是那种复颜的灵药,如今探春和元春都在太子宫中,要想求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没得在这里号丧,竟是咒宝玉不成?”王夫人闻言,却是再不敢哭了。   而这日也正巧是宫中椒房允许探亲的日子,因此贾母思量了一番,便自进宫去见探春和元春了。探春和元春两人在太子宫中虽说是势成水火,恨不能见不到对方的,但是对于贾母却都还卖三分面子,因此贾母前来太子探望时,两人便一起来了。   听到贾母说是想来求些复颜的灵药@以治好宝玉脸上的麻子时,两人都齐齐叹了一声,道:“老太太有所不知,那复颜的灵药这宫中却是没有的,因此求我们也是没什么用的。”贾母闻言,不觉惊讶道:“怎么可能?这种复颜的灵药虽难得,但宫中应该有不少才对。”探春道:“老太太不知道,那复颜的灵药原名为‘琼玉复颜霜’,可后来因皇上说这名字原犯了宸玉公主兄弟的讳,所以便改名为‘雪肌膏’了。宫中这种雪肌膏原是有不少的,可后来皆被皇上赐给了公主府了,别说我们这里,便是宫中得宠的娘娘那里都是一点子也没有的。”   贾母闻言,不觉失望,因问道:“宫中果真一点都没有的?”元春道:“本格格听说密妃娘娘那里原还剩下些,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了,再说那密妃娘娘原就跟咱们家没什么交情,又岂肯轻易赐药的?”她原本也曾想过雪雁本是黛玉的丫鬟,虽入宫封了密妃,又圣眷正浓,但与自己家中也算有些瓜葛的,所以想去求密妃相助自己升了位份,可没曾想那密妃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让人给撵了自己出去。当然这些话当着探春的面却是不好说的,不然岂不让自己的这个庶妹给笑话死?   贾母听了元春这话,只得叹了口气,因道:“如此一来,我也只得舍了一张老脸去公主府求药了,希望宸玉公主能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好歹也赐一些。”探春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因道:“说到公主府,本侧福晋还是奉劝老太太一声儿,近日里最好不要去公主府了。”贾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因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这却是为何?”   探春道:“昨日里太子殿下到本侧福晋这里来,偶然间说起,说是淑宁公主失踪了,整个公主府已然是乱成一团,皇上亦下了密旨暗查此事,老太太若是此时撞去公主府,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贾母闻言,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暗暗计较不提。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本应该中午就传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因为下面这部分尚未修改完成,所以暂时就先上传这么多。本来答应了一日一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修改一下就到了半夜,再加上断崖最近又在为新坑存稿,所以就慢了些,变成两天一更了。不过请亲们放心,等忙过了这一阵便会恢复更新了,至于字数最少是3000字,最多时可能会达到8000字,这就要看亲们的票票多不多了。呵呵,断崖也知道,用票票来威胁的话很不人道,但是为了断崖不至于饿死,也只能这样了。要知道,以前断崖可从没有计较过票票的,所以许多亲们都是吃的“霸王餐”啊。如今只能委屈一下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4章明栈暗仓妙玉失踪(下)   再说妙玉失踪,其实妙玉并不是真的失踪了,只不过是黛玉等人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而已,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引出贾府背后那股有些神秘的势力。而至于妙玉去了哪里,这就要从那日黛玉等人从皇宫回公主府后说起了。   那日黛玉等一行人从皇宫回公主府的路上,妙玉便已然感觉到一路上似乎有人暗中跟随着她,不过一开始她只是以为那人不过是康熙不放心她和黛玉,所以派了个暗卫暗中保护,毕竟这种事以前也是经常有的,所以原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哪里知道当她们回到公主府中时,那人依然未曾离去,还不远不近、鬼鬼祟祟地跟着她,妙玉这才开始怀疑也许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因此也未曾来得及与黛玉等人说一声,便自悄悄地追着那人出了公主府,一直追到京城西郊,对方才停了下来。   妙玉近前看时,方才发现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蒋玉函。说到蒋玉函,就不得不提一下他的来历。蒋玉函原是江南“梨花班”的戏子,十四岁那年因为演了一出《凤求凰》而名动江南,成为一代名伶,号为“琪官”。后来梨花班到京城来演出,正巧碰上太子妃娘家做寿。太子妃素爱听戏,自听了梨花班的戏后便再也不想听别的戏班子的戏了,而那时太子胤礽与太子妃感情正笃,因此胤礽便将蒋玉函养在了太子宫中,没事便命他给太子妃唱上两出戏。而胤礽也知道蒋玉函不喜欢那些个条条框框,便也就不拘了他,给了蒋玉函一道令牌,令他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宫中,若是太子宫中没有侍奉,也可以去其他的王公大臣府中唱上两出戏。也因此蒋玉函亦是八贝勒府以及荣宁二府的常客,与胤祀、胤禟、胤俄还有贾宝玉等人也都有一些酒肉交情,因而蒋玉函对于朝中之事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蒋玉函实际上是广寒宫中侍弄花草的侍月仙童,只因玉皇大帝早已经料到妙玉下凡之事,奈何却无力阻止,再加上蒋玉函尚有一劫需渡,所以便命蒋玉函以真身下凡,在凡间以待妙玉。也因此才和妙玉有了牵扯,不过因过蒋玉函的道基尚浅,只有三千年的道行,所以他虽然是以真身下凡,但是法力却极低微,不过却也因此有了一身的好武艺,世间的那些个凡夫俗子倒也是伤他不得的。   蒋玉函见妙玉向自己走过来,忙上前一步跪下道:“小仙拜见姮娥仙子。”妙玉自然是认得蒋玉函的真身,也知道他是奉了玉皇大帝之命才下凡的,因而便道:“侍月,这里是人间,你便按人间的叫法叫本宫罢,以免吓坏了世人。”蒋玉函答应了一声,而后妙玉又问道:“琪官,你为何一路上跟着本宫,到底有何意图?”   蒋玉函闻言,知道妙玉是误会自己了,因而忙道:“公主殿下误会奴才了,奴才引公主出府,也是为了两位公主的安全考虑。”妙玉闻言一愣,因问道:“琪官,你这是何意?”蒋玉函道:“回禀公主殿下,琪官下凡之时,便奉了陛下的命令,要时时护佑两位公主的安全,因此琪官在承顺太子殿下的同时,也常常暗中探听一些消息,因此许多连皇上的暗探也难得查得的消息奴才也是知道的。本来两位公主都是天上大神,又皆是以真身下凡,便是不动用法力,世间的凡夫俗子亦难伤两位公主分毫。然而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指不定哪日两位公主便遭人暗算,再者,那贾史王薛四大家虽是奴才,又是积年的蛀虫了,但却还是有些势力的,特别是那贾府的老太太,奴才出入贾府这两年,发现那贾老太太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   妙玉闻言,却是不太相信,因道:“怎么可能呢?她一个孤老婆子,纵然有些心计手段,也不可能会手中握有什么暗势力啊?难道那贾老太太有什么秘密不成?”   蒋玉函道:“这些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贾老太太手中有一股子神秘的势力,这一点奴才却是很肯定的。奴才曾打探到那太子殿下原也是极英明神武的,但是自从贾元春入了太子宫后,太子殿下的行为便开始逐渐荒诞起来,虽说那时贾元春并不怎么受宠,甚至都难得见太子殿下一面。还有贾元春曾将情果当作西域香梨送给太子殿下吃,结果致使太子殿下犯下宫闱大忌,可奇怪的是太子殿下知道后不但没有怪罪于她,反而还在皇上面前维护她,便是索相他睚眦必报,知道此事后也没有什么行动。再有就是贾探春入宫后每每笼络宫中之人,所支使的银钱等物皆由贾老太太所供,贾老太太便是再有钱,又从何去筹集那么一大笔巨款?”   妙玉听了蒋玉函这话,心中思量,愈想愈觉得蒋玉函所言有理,看来她和黛玉两人还是太嫩了些,竟然忽略这么多重要的线索,若不是此次蒋玉函前来报信,只怕自己和黛玉真要被贾母给算计了去。想到此处,妙玉因又狐疑地看了蒋玉函一眼,因问道:“琪官,你既然知道本宫和妹妹的身份,又知道这么许多事,为何到现在才说给本宫听,莫非其中又有什么隐情不成?”   蒋玉函闻言,不觉冷汗涔涔,因忙道:“没有,只是在下凡前,陛下曾有过吩咐,命令奴才不要时时如影相随,只有真正重要的时候方可现身。”蒋玉函说完这话,便自低下了头,不让妙玉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心中却暗自埋怨玉皇大帝道:“陛下呀,您老人家怎么派了这@么个破差事给我,若是姮娥仙子知道了实情,还不把我给劈了,更何况还有更恐怖的520小说妃子在,我只是一个拥有三千年道行的小仙,可禁受不住两位大神的怒火啊,看来自己得去向二郎真君求救了。”   妙玉知道蒋玉函这话只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不过她也不愿多问,现在最主要的是处理好眼前的这件事,要知道康熙正准备在一个月内将四大家族铲除,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差错,只怕就前功尽弃了,想到此,妙玉不觉有些心急起来。想来想去,妙玉决定还是先回大观园跟黛玉等人商量一下,总好过自己独自一人在这苦无计策。因而妙玉仍旧吩咐了蒋玉函一声,便自使了一招遁空之法,瞬间便自回到了栊翠庵内。   幸好彼时栊翠庵中的那些小尼姑正在做晚课,不然就妙玉这般凭空出现还真不能不让吓一大跳。而正当妙玉欲前去寻黛玉时,却见黛玉已然来到这栊翠庵寻自己了。   “姐姐,适才咱们去探那宝玉的情况,你怎么没有去?我还命人寻你来着,却不见你的人影,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黛玉见到妙玉,便急急忙忙地问道,适才她一直没有见到妙玉的身影,心中顿时觉得颇不平静,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妙玉的身上。妙玉笑道:“没什么事,说起来我正想去找你来着,没成想你倒先过来找我了。”言罢,因又问道:“妹妹可知道蒋玉函?”   黛玉道:“只前两年在贾府时,有一回看戏便是听的那蒋玉函唱的,怎么,姐姐想听戏了不成?”妙玉扯了一下黛玉的嘴,道:“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还给我贫,告诉你罢,那蒋玉函不是别人,却是我广寒宫中侍弄花草的侍月仙童!”言罢,又将蒋玉函寻她的事一一尽诉之于黛玉。   黛玉闻言,不觉蹙眉道:“既然是那侍月仙童、不,是蒋玉函所言,想来这事儿十有错不了,却再是马虎不得。也怪我自以为聪明,算无遗策,却到底还是不够仔细,如今看来这事儿却是瞒不得皇上伯伯还有四哥他们。”妙玉道:“这是自然的,皇上伯伯已经开始准备除去那四大家,首先要动手的定是那薛王二家,只不过我如今怀疑这两家是不是与那贾府一般。”   正说话间,忽听见智能儿来报道:“回公主殿下,皇上来了。”黛玉和妙玉闻言,便急忙去迎,果见胤禛、胤祥还有琼玉陪着康熙往栊翠庵而来。黛玉和妙玉见状,皆忙上前一步扶住康熙,因笑问道:“皇上伯伯现在怎么有空过来,再过不久可是要用晚膳了呢。”康熙闻言,笑道:“朕不过是刚刚批完奏折,想到处走动一下,因想着好久没到你们这两个丫头这儿来了,所以便让老四、十三还有琼玉这小子陪着朕过来瞧瞧。怎么,两个丫头不欢迎么?”   黛玉闻言,忙笑道:“欢迎欢迎,我和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言罢,又叹了口气,道:“皇上伯伯原是来我们这儿散心,只怕散心不成,又有烦心事儿了呢。”康熙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因问道:“怎么,莫不是那贾家又派人过来烦你们了?”妙玉忙道:“那倒是没有,再说了那贾家与我们林家原也没什么亲的,只是这件事倒也与贾家有关。”言罢,便将蒋玉函所言之事一一尽诉之于康熙。   胤禛闻言,亦不觉皱眉道:“这事儿倒果然有些麻烦。”正当众人愁眉苦脸之际,忽然琼玉笑道:“我倒有一计策,或者可行。”康熙原也知道琼玉素来智计无双,他每每所托之事,皆能极漂亮的完成,且动作之迅速令人咤舌,因而便问琼玉道:“琼小子,你说说看,是怎么样的计策?”   琼玉笑道:“不如我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来个守株待兔,请君入瓮。”康熙听了,因道:“竟有些意思,接下去说。”琼玉对着妙玉施了一礼,笑道:“小弟接下来的言语中可能会对大姐姐有些冒犯之处,还望先乞恕罪。”妙玉笑道:“你只说就好了,我不生气就是了。”琼玉闻言,这才放心道:“想来大家都知道的,那贾家的凤凰蛋子此次中了银花丸,只怕折腾下来便是不死亦去了半条命,最重要的是怕是脸上会落下极难看的麻子,就此毁了容貌。而对付这最具神效的灵药也莫过于那宫中那进上的雪肌膏了,那贾老太太为了那贾宝玉定会去宫中救药,毕竟那贾宝玉却是比女子还爱美的。不过如今那雪肌膏尽皆在公主府,宫中却是没有的,若是我猜测的不错,那时那贾老太太定会来啰唣两位姐姐。”   顿了一顿,琼玉便自笑道:“这样一来,我们便可掌握了先机。大姐姐在那贾家人眼中可不是我们林家人,只不过是冠着我们林家的姓氏罢了,若是大姐姐没了踪影,那贾老太太势必会有所行动。”   胤祥不解,因问琼玉道:“为何妙儿失踪,那贾老太太便一定会有所行动呢?”琼玉道:“我虽不知为何那贾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将那百无一用的贾宝玉看得那么精贵,不过我却知道那贾宝玉是贾老太君的软肋,为了贾宝玉她会做出许多意想不到之事。”言罢,又冷笑一声道:“那贾老太太可是到现在为止还在打着两位姐姐的主意,意图将两位姐姐将给那贾宝玉为妻呢。”   胤禛闻言,不觉怒气翻腾,紧握拳头道:“你说什么?”琼玉看了胤禛一眼,道:“二姐夫你可先别这么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因又道:“而我们也正好利用那贾老太太的这个心思,只让大姐姐出府去林家的别庄住上几天,对外只说是被人挟持,没了踪影,反正大姐姐会武功的事儿除了咱们仅有的几个人也无人知晓。而那贾老太太得知这个消息,定会想着利用一番,说不定还会找个人来冒充大姐姐。”   黛玉此时已算是听明白了,因道:“的确,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如果用得好,不一定能一举除掉整个贾家,连带着贾家背后的势力也一起连根拔起。”康熙闻言,因笑道:“既然黛丫头也认为这个计策好,那就这么办罢。”言罢,又开始商量了妙玉失踪的具体事宜以及之后的计划安排。   没几日,便传来了公主府晚上遭遇刺客,和硕淑宁被掳的消息,结果康熙震怒,严令四贝勒胤禛彻查此案,十三阿哥胤祥并刑部从旁协助,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都觉得风雨来袭,而看到胤禛和胤祥两人铁青的脸色时更是战战兢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5章访妙玉野店遇三英   话说贾母回了荣国府,对于妙玉失踪的这一消息还是觉得有些震惊的,按说公主府那么多侍卫和暗卫,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圣眷正浓的和硕公主被人掳了去呢,因此她隐隐觉得其中必然有些隐秘。因而盘算了一阵,便自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包括鸳鸯。而后她便取了纸笔,写下了一张字条,掀开了案上的一个香炉,丢了进去,就这般无声无息地同外界通了一次消息。   “但愿这次我没有料错,这次该是贾家重新崛起的好时机。”传完了消息之后,贾母便自站到那佛像前,心中暗暗祝祷道。而就在贾母传完消息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正躺在马厩中歇息的焦大顿时惊醒了过来,那有如蓬草一般的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因此并未有人察觉到这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有如乞丐一般的老人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而后趁人不见,便自消失在了原地,这焦大原来竟是一武功高强之人。   焦大趁着天已黑透,夜深人静之时,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而后便自纵起轻功,向公主府奔去。那焦大来到公主府,见那公主府外虽无人把守,但是那公主府内却是有不少侍卫守着,更别提那大观园中更有不知多少他瞧不见的暗卫了。因此焦大心下思量了一番,因见那四贝勒府中却是没什么侍卫,好似四贝勒府中的侍卫都调到了那大观园中去了一般,因此焦大便自声东击西,纵身一跃往那四贝勒府中而去,之后又巧妙地绕开那些个侍卫,径自奔到了那大观园的栊翠庵之中。   那栊翠庵中的侍卫却是不少的,因此那焦大不敢冒险,只得隐于一株梅树之后,好在天已黑透,不但连月光,便是连半颗星星亦无。而这时正巧智能儿与另外一个大约才十三四岁的小尼姑走了过来。只听那小尼姑道:“可怜淑宁公主就这般被那贼子掳了去,竟是半点音讯也无,若是淑宁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可如何是好?真是罪过罪过了。”智能儿闻言,不觉咬牙道:“主子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的。我只恨那天杀的贼子,若是叫我知道是谁掳了主子,我才不管那什么出家人不得妄开杀戒的话,定要叫那贼子尝尝那凌迟之苦!”顿了顿,又面露戚容地道:“可怜主子从小到大连强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又哪受过此等苦处!”言及此,竟不觉落下泪来。   那焦大听了那小尼姑和智能儿这么一番对话,心中暗忖道:“瞧来这淑宁公主还真的是被强盗掳走了呢,如此一来老太太应该能放心许多了罢。”想到此,焦大便一个闪身,跃出了围墙,飞也似的往荣国府的方向去。因为走的匆忙,因此焦大竟是没有发现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胤祚正躺在那里。   胤祚看着焦大远去的背影,并没有去追,只是冷冷一笑,暗道:“看来这贾老太婆比想像中要精明上许多,事情变得愈来愈有看头了。”想到此处,胤祚也就不再多作停留,只飞身向大观园的方向去了。   黛玉见到胤祚前来,不觉露出一抹笑容,因问道:“大师兄,如何了?”胤祚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小师妹你的所料,那贾老太婆竟是这般难缠的,那派来的那人武功虽不及你我,但在江湖上怕也是少有敌手了。”黛玉闻言,因讶异道:“有这么厉害,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胤祚道:“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了。”   黛玉想了想,因道:“看来这个人定是那焦大了。”“焦大?”胤祚疑惑道,“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中有叫焦大的么?”黛玉笑道:“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我听爹爹说起过,当初外祖父出征时曾意外救得一个江湖人士,名叫焦伯瑜的。那焦伯瑜因感激外祖父的救命之恩,遂改名为焦大,投身在外祖父麾下效力。此人武艺高强,绝非凡类,但后来自从外祖师死后,他便不知为何被贾老太太赶去作了马夫,如今想起来说不定这是什么阴谋也是不一定的。”   胤祚细细地想了一下,方道:“焦伯瑜,我想起来了,此人是当年江湖上顶顶有名的杀手,外号叫作什么‘夺命一刀’的,最是擅长暗器和下毒,犹喜飞刀,一身轻身功夫在当时罕有人及。后来因任务失败被人追杀,最后负了重伤,当年追杀他的人只当他已经死了,竟没有想到他被当年的荣国公所救,还藏身于荣国府中。”   黛玉闻言,又问道:“大师兄,今早你去姐姐那儿,可有发生什么事的?”胤祚听了,不觉讶异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怎么了?”黛玉想了想,道:“这样瞧来,却是有些古怪的,这样罢,明天我们不要声张,只悄悄地去妙姐姐那里一趟,如果那贾老太太果然是个厉害的,她定会再派人来查探一次。”胤祚惊道:“小师妹,你是想引蛇出洞,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黛玉闻言,却是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大师兄会保护我的,不是么?”胤祚闻言,俊脸一红,道:“那是自然的。”黛玉听了,因笑道:“这样我还怕什么?我有预感,很快就有一条大鱼要被我钓上来了。”胤祚听黛玉如此说,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次日,天还未大亮,黛玉便同胤祚一起悄悄地坐上马车往京城西郊林家的别庄去了。这别庄说大不大,说小亦是不小,但是其中美景却是令人叹为观止,就连康熙亦曾赞叹其“此景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果真似人间仙境一般,故而林如海便将其命名为“小瀛洲”。小瀛洲与御田庄同样都在京城西郊,然而两者却是有段距离的,只因两者位于不同的岔道之上。而那小瀛洲更显得远些,同那最西边的刘家庄只是一水之隔。   黛玉同胤祚两人到那里时已经快近正午时分了,且又早膳都没来得及用,这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因此两人便在路旁的一家小酒店停了下来,只想先吃些东西再赶路不迟。   这家小酒店却是不比那城中的大酒楼,只是简简单单的三层楼,连名字都没有,只在路边插了一根竹杆,上面一个大大的酒字旗随风飘荡,最底下是厨房,若要吃酒吃菜的需上二楼,而三层楼上却是几间小套间,只有一行人比较多的才上三楼,大多数的人还是集中在二楼的。“这乡下地方,也有这么干净的一家小酒店,倒也是极难得的。”胤祚坐下后,见那桌子上被收拾得一尘不染,不觉赞叹道。   黛玉听了,因笑道:“想来也是极朴实的庄户人开的,手脚勤快@些也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正在这时,一个庄家人打扮的妇人走了过来,因问道:“爷和姑娘想吃点什么?”胤祚因想着黛玉素来吃不惯京城的饭菜,嫌太过油腻,因问道:“你们这里可会做扬州菜?”那妇人笑了笑,道:“若是些许小菜倒也做得。”   黛玉道:“既如此,你只做个红烧狮子头,青椒炒肥肠肚儿,再炒几个素菜,再来盆子汤就成了。”那妇人答应了一声,又听胤祚道:“再来一壶子酒来,要好些的。”那妇人听了,笑着去了。没多时,便见那妇人将黛玉要的菜还有胤祚要的酒给拿来了,黛玉原饿得狠了,也顾不得胤祚,只自己端了饭碗便吃了起来。胤祚见了,却是一笑道:“小师妹,你慢些儿,没人跟你抢。”言罢,又拿了那壶酒喝了起来。   这时,却见对面的那桌子走过来了三四个人。黛玉一看,却是一英气爽朗的紫袍男子,但见他四方脸儿,浓眉长睫,一双眼睛如鹰似虎,鼻子微翘,薄唇边亦带了一股豪气,腰间的玉带上别着一把弯刀,一件同样紫色的大氅上滚着白狐狸毛边儿,脸上微微青了一块,很有些北方将士的威严。   紫袍男子的对面的男子则是一身浅青绿色的衣装,年纪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一张清秀的脸稍显瘦削,明明是有些寒冷的天气,却是摇着一把摺扇,温润如玉的气质却因为他那挺拔的身材与嘴角的笑意,竟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与神秘感。   最后一个男子较其他两个男子要显得稍矮一些,但也是长身玉立,一身淡蓝色的绣缎锦袍让他更显得潇洒倜傥,腰间除了一枚玉佩再无其它佩饰,手上拿着一柄宝剑,剑鞘上珠玉晶莹,十分华美,火红色的剑穗映着那件腥红色的大氅更是显得华丽张扬,但此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沉稳敦厚,是一个谦谦君子。   胤祚见了,因笑道:“看来这三人是汉军旗人的身份,亦是世家子弟出身。”黛玉点了点头,只道:“却不知这三人品性如何,若是好的,却也可以将他们招到四哥的麾下,四哥也好多些助力。”胤祚闻言,却是点头不语。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6章察灾祸农庄逢老妪   黛玉胤祚确实猜测的不错,这三人确实是汉军旗人出身,那紫袍公子原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手摇摺扇的是镇南侯陈宁的大公子陈也俊,而最后的那位身披腥红色大氅的就是史湘云的未婚夫卫若兰了。这三人一起长大,又一起读书习字练武,彼此的感情比亲兄弟还好,因此竟是无话不谈,今日他们三人原是趁着天气晴好便来这京城西郊的林子里打猎,因此才会凑巧出现在这乡下的一个小酒馆之中。   冯紫英拿起酒壶到了一盅酒后便自开口问卫若兰道:“若兰,听说伯母为你定了门亲事,小弟先在这里恭喜你了!”卫若兰闻言,却是皱了眉头,道:“紫英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正愁着呢。”陈也俊闻言,亦皱了眉头,问道:“若兰,发生什么事情了?”   卫若兰将一盅酒一饮而尽,而后方道:“也俊,我爹娘都很喜欢你,也听得进你的话,你帮我劝劝我爹娘,将这门亲事给我退了罢。”冯紫英脾气比较直,听了这话,立时叫出声来,因道:“若兰,别人定亲都是欢欢喜喜的,怎么到了你这你竟想要退亲呢?”陈也俊闻言,亦是一脸的疑问。   卫若兰道:“若是别的女子也都还罢了,偏她不成!你们不知道,她是荣国府贾老太君的侄孙女史湘云,我早就听说这史湘云对那荣国府的贾宝玉有点暧昧,后来派人去打探,才知道贾老太君确有将她许配给贾宝玉的意思。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开始远着贾宝玉了,我娘说定是她改好了,我不信,后来方知她是瞧上了宸玉公主的兄弟林琼玉了!”   陈也俊闻言,竟也不禁皱眉,因道:“没想到竟是此等女子,只是若兰,你已经确信此事属实了吗?若这只是谣言,你这样做可是害苦了一个女子!”卫若兰道:“无风不起浪,总是有些影儿的才会传出这些话来!”   冯紫英叫道:“我就说那府里的人不干净,要不然那宸玉公主算起来还是那贾老太君的外孙女,她在那府中住了些时日,按说也是有些感情的,如何却不偏帮着那府中?”言罢,又道:“前儿个那府中的赦老爷,瞧上了那石家的二十来把古扇,要把它们买下来,只那石呆子说那是祖传之物,便是倾家荡产了也是不能卖的,结果那赦老爷便诬告那石呆子拖欠官银,将那二十来把古扇强抢了去,弄得那石呆子如今生死不知!”   陈也俊听了,因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只是我听说原是那赦老爷想娶那石呆子的妹子石秀莲为妾,那石呆子不肯,方才以那二十来把古扇为借口罢了。”   冯紫英冷哼了一声,道:“管他是为了什么由头,总之那府中没什么干净的地方,只怕就那门口的石头狮子还算好些。”卫若兰因问道:“办这案子的人是谁?”冯紫英道:“听说是个叫什么贾雨村的,还做过宸玉公主的西席呢,他跟那府中原是连了宗的。”卫若兰听说,便也就不再问了。   听到此处,那胤祚忽然站起,对冯紫英等三人道:“久闻冯紫英、卫若兰、陈也俊三位公子的侠义之名,号为三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可否同桌一叙?”   黛玉乍然听到胤祚竟识得此三人,心中不觉惊讶,便是连冯紫英等三人见胤祚认他们三人身份,心中亦多几分戒慎之意,因问道:“公子是何人,这乡村野店之中,如何知道我等三人的来历?”   胤祚闻言,却是笑而不答,只道:“自来京中之事,我亦有所耳闻,适才听得几位说话,言语之间,亦明白三四分。冯紫英,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年二十又一,生平最好斗鸡走狗,然而却最是见不得不平之事,前段时间仇都尉的儿子强抢民女被打了,领头之人正是冯紫英。   卫若兰,威远将军次子,年二十二,生平最喜狩猎,箭无虚发,文采斐然,曾中过乡试,前段时间跟史家之女史湘云定了亲事,来年出了国孝便要成亲。   陈也俊,镇南侯之大公子,年二十有四,生平最爱听戏,尤喜风月生旦戏文,幼时曾得异人传授武艺,一身内力极为炽热,即使到了寒冬腊月,亦是手不离扇。”   听到胤祚似乎知道三人的所有事情,三人尽皆大惊,需知他三人虽说“三英”之名,但却是坊间私下里的称谓,极少有人知道,更遑论他三人生平之事了,因而眼中的戒慎之意更加多了两分,因问道:“公子到底是何人?”   胤祚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却也不看三人,只道:“我是谁不要紧,如今要紧的事,却是三位而已。”陈也俊眸光一闪,因道:“我们却有什么要紧之处?”   胤祚道:“听闻荣国府有意与三位联姻。”冯紫英闻言,登时大怒,因道:“那府中之人有什么干净的,凭什么要我们去做那剩王八?”胤祚闻言,却是不语,只陪着黛玉走出店外,正欲行时,胤祚忽而又道:“卫公子怀疑史姑娘品行,何不设计一试,比如说成亲冲喜?”言罢,便自同黛玉离去。   待胤祚同黛玉离开后,陈也俊却是皱眉道:“这个人究竟是何人,如何却知道我们许多事情?”冯紫英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道:“两位哥哥,你们可曾觉得那位姑娘有点眼熟?”卫若兰道:“休得胡说,她一个闺阁女子,又面带纱巾,我们却如何认得。”   冯紫英闻言,却是一笑,连带着眉目间的刚毅之色也冲淡了一两分,只听他道:“我与那荣国府的贾宝玉倒也有些交情,曾经在他书房之中看到一少女画像,画得乃是当今宸玉公主,亦是贾宝玉的表妹,其眉目间清灵之气,隐然极其相似。”   陈也俊闻言,因皱了眉头,道:“我亦曾听说那宸玉公主最喜出门游玩,莫非那姑娘果然是宸玉公主不成?”卫若兰听了,却道:“不管他二人是谁,只那人说的计策,倒也可以一试。”言罢,三人便自付了账,自出门向西南小路行去。   三人未曾行了多久的路,便在前面一农庄前再一次地遇到了黛玉和胤祚。胤祚见了冯紫英三人,却是一笑道:“我们竟是有缘的,未出半个时辰,竟遇上了两次。”冯紫英三人听了,亦是一笑,只行了一礼,算是问好。   陈也俊道:“不知公子跓足此处,却是为何?”胤祚尚未答言,却听一旁的一位村妪开口笑道:“这位姑娘与公子却是极好的人,正在为我们庄家人解决难题呢。”   原来这村妪姓刘,因这村妪是这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家,故而乡里乡亲的都唤她作“刘姥姥”。这刘姥姥原也是刘家庄的人,只不过前段时间因为一户大户人家看中了刘家庄后山风水极好,便买了下来修作祖茔家庙,连带着刘姥姥家的十几户人家都被迫迁到了此处。不过好在庄家人都比较朴实,只要能饱饭不至饿死,倒也不去计较那么多。   只是今年刚刚入冬,天就冷得厉害,这刘姥姥原是积年的老人家,她知道今年难免会有一场雪灾,因而正在愁那田里的收成。而刘姥姥的话也正巧被路过的黛玉和胤祚听到了,黛玉知道,像刘姥姥这种人,见多了风雨,自然不会说错,因此便欲留下来和胤祚一起帮这些庄户人家度过难关。而这时刚巧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冯紫英等三人。   黛玉见了三人,因笑道:“你们三人素有侠名,如今碰上了这些事情,想来也不能不管罢?”冯紫英道:“姑娘都这般有扶危济世之心,我等这些须眉男子岂能输与姑娘,姑娘有何差遣,但说不妨。”   黛玉笑道:“如此小女便得罪了。小女素知冯公子等三人交友甚广,但凡尔等三人开了口,坊间之人无不一呼百应。如今眼瞅着天降暴雪,虽是天灾,但难免有人借故生出事端来。小女家中倒也有些店铺经营米粮药品等物,到时自能帮扶,只是怕到时人手不够,再者我一个姑娘家,到底不便行此等之事,因此还求三位公子相助。”   陈也俊凤眼微眯,口中含笑道:“这是自然,只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等却去何处相寻姑娘?”黛玉笑道:“三位公子若有心相助,只去那林大学士府上寻林琼玉便好。”   三人听了这话,心中知道眼前的这位弱质纤纤的姑娘定是宸玉公主无疑了,正欲下拜时,却闻耳中一阵悦耳的吴侬软语:“本宫知尔等三人已知晓本宫身份,但此系外间,还望不要张扬。”   三人闻言,登时大惊,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传音入密”之法,竟没想到会在黛玉的身上见到。当下竟是又敬又服,正欲开口时,却听黛玉对刘姥姥道:“刘姥姥,你先不要急,若是果然天降暴雪,田里的庄稼自然是会欠收的,不过如今皇上英明,想来亦会早做准备,只刘姥姥你们需得及早备些板兰根、冻疮药,不然到时候得了伤寒之症便大事不妙了。”   刘姥姥闻言,忙答应了。这时胤祚抬头望了望日头,眼见已近未时,遂开口对黛玉道:“小师妹,我们还有事要办呢。”黛玉闻言,歉然一笑,遂开口向众人辞行。而胤祚离开时,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劈手丢给陈也俊,道:“此瓶中装的是九花清露丸,可治你内热之症,你且收下罢。”言罢,也不管陈也俊如何反应,便径自离去了。   @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7章小瀛洲妙玉传秘讯   待胤祚同黛玉离开,卫若兰方问陈也俊道:“也俊,这九花清露丸乃疗伤圣药,我也听说你在江湖上求了许久了,一直无人拥有。这人怎么不仅有它,还这般大方?”   冯紫英听说,更是直言不讳道:“这药不会是假的吧?”陈也俊打开药瓶,三人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直让觉得神清气爽,连那毛孔亦有如被温泉水泡过一般,十分舒爽。陈也俊见了,因道:“这必是九花清露丸无疑了。”   因又见冯紫英与卫若兰两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便道:“我师父曾告诉过我,要治我的内热之症只有九花清露丸方可。只是这九花清露丸是青衣山庄的独门秘药,轻易不可得,但只一粒哪怕再重的内伤亦可彻底治愈。爹爹为了我也曾派人去过青衣山庄求药,却因那毒手鬼医鬼见愁为人怪僻,却是不肯赐予。后来听说鬼见愁私下有收了三名徒弟,性格却不似鬼见愁,其中一人名秋无言的,自来狂放不羁,在江湖上被人称作‘药王’,想来就是那人了。”   “那人就是药王秋无言?”冯紫英闻言,却是一怔,道:“我只耳闻过他的大名,却不知道他竟是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卫若兰道:“那人若果是药王秋无言,那适才他唤宸玉公主小师妹,莫非宸玉公主亦是鬼见愁的徒弟?”   陈也俊道:“我倒也是听说过那宸玉公主原是极通医术的,而于毒术一道也是十分精通。”冯紫英和卫若兰知道陈也俊手下有一暗阁,最擅查探消息,想来所言定不会假的。   冯紫英道:“我们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何却这般大方的?”陈也俊听了,自是隐约猜到其中缘故的,却也并不多说,只道:“不管如何,这个人情我们却是欠定了的。”冯紫英和卫若兰素来对陈也俊言听计从,听了陈也俊这话,自然也点头称是。   再说黛玉和胤祚两人到达小瀛洲的时候,妙玉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黛玉见了,因而笑道:“让姐姐久候了,是我的不是。”妙玉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无妨,我知道你们是在路上端搁了些时候。”   胤祚听了两人的话,因狐疑道:“妙玉妹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妙玉闻言,却是淡笑不语,只是命人沏上茶来。黛玉接过茶,饮了一口,道:“适才偶适一村妪,名唤刘姥姥的,方才知今年可能会大雪封山,这乡下地方怕是又要遭灾了。哎,皇上伯伯前儿个还叹那国库不够丰盈,这次赈灾,怕是又要耗费上百十万两的银钱,更别谈那些个贪官污吏还未来得及整顿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妙玉闻言,却是一笑,道:“妹妹你是不是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现下里才入冬,天气虽然较以往寒冷了些,但是离下雪的时节还早。要赶在这之前整治些贪官污吏却也是来得及的,虽说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使其抄家灭族,但是丢官去职却也是足够的了。”   黛玉闻言,不觉眼睛一亮,道:“姐姐莫非已有妙策,快些说来听听。”话音才落,却听胤祚道:“这些事情该由男人去操心才是,你们两个倒是热心得紧!”黛玉听了,却是白了胤祚一眼,道:“你虽然已经不在那玉牒之上,但好歹也是个皇子,是皇上伯伯的儿子,却不知为父分忧,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趁早一边儿去,别耽误了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要紧!”   胤祚闻言,却是有些委屈的道:“小师妹,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呢?我也不过是看着你这两日为着那些朝廷上的事弄得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才这般说的。”因又见黛玉拿一双美目瞪着他,他方才一本正经的改口道:“好了,你也不用多说,只你要我做什么事,我听着便是了,其实我倒也不是不想帮皇阿玛,只是到底我不能明着掺和朝中之事。”   黛玉听了,便也就不再去管胤祚,只道:“既如此,你只听着姐姐有何妙策便也就是了。”言罢,便拿眼睛看向妙玉。   妙玉笑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妙策。只是我出来这些日子,倒也暗中命人查探过一些事情,前段时日,我打听到那前明曾经留下了一笔宝藏,是为以后反清复明的根本。若是我们能得了它,还愁国库不丰盈吗?而且我也知道,这里面也牵扯到一些朝中大臣的。”   胤祚听了,因拧了眉头,道:“这事儿我也有听说,但是没人知道那宝藏在何处,也有人说那江湖上盛传的藏宝图便是前明遗留下来的。”妙玉摇了摇头,因道:“我派人查过了,这藏宝图所指的宝藏跟前明一丝儿瓜葛也没有的。若要得到那前明遗留下来的宝藏却也简单,只是其中牵连甚众,我怕对朝廷有所影响,才一直隐忍着没有说。”   “姐姐,这又是为何?”黛玉有些不解。妙玉道:“你既知这是前明遗留下来的宝藏,那前明之人岂会不知?”黛玉闻言,顿时明白了,因问道:“姐姐说的可是那天地会的人?”   妙玉点了点头,道:“昨日我派去追踪的人回来告诉我,那前明遗留下的宝藏就在那皇觉寺之中。”“皇觉寺?”黛玉闻言,只觉得头大如斗,“这皇觉寺是皇家寺庙,便是皇室中人亦只有祭天的时候方可进入,若那宝藏果然在皇觉寺之中,只怕有些难办。”   胤祚闻言,却是邪邪的一笑,道:“虽说明面上如此,但是不代表我们不可以暗着来。我可以只身偷入皇觉寺中,那皇觉寺虽说有御林军守护,但是凭我的武功,要潜进去却是易如反掌。”   妙玉听说,却是有些担忧道:“这样一来,只怕会打草惊蛇。”胤祚却道:“打草惊蛇,才能引蛇出洞。与其等着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咬我们一口,倒不如我们先将蛇引出来,然后再除掉它。”妙玉道:“这蛇可不只有一条。”胤祚道:“不管多少条都要引出来,不然这般下去,我们只会越来越被动。”   黛玉和妙玉听说,亦觉得有理,于是便开始讨论计策。忽而却听黛玉问妙玉道:“对了,姐姐,适才一时情急,竟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昨儿个夜里你这里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妙玉忽听黛玉如此说,却是有些不解,因道:“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黛玉便将昨儿个夜里焦大潜入栊翠庵探听消息的事情告诉了妙玉,因道:“那焦大原是江湖中人,号称‘夺命一刀’的焦伯瑜就是他,我想以他在江湖上的资历,昨儿个夜里的那场戏怕他一个回身便就明白了,因而我才想着那焦大是不是已经查到这里来了?”   胤祚闻言却是有些心惊,道:“玉儿,这焦大再厉害,要查到这里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黛玉听了,却道:“大师兄这话却是错了,你别忘记了这焦大背后还有那贾老太太呢。这小瀛洲虽说她没有来过,但她却知道这是我们林家的,这一点怕是她早就已经告诉了焦大了,而依焦大的本事,应该会查到这里来的。”   其实这一点黛玉却是多虑了,这贾母虽说是知道这小瀛洲是林家的别庄,但是她却是没有告诉焦大的。只因焦大最是嗜财如命,只要是为了钱他是什么都肯干的。当初焦大之所以能跟贾母成为一丘之貉,也不过是因为贾母许以重利。而那时焦大因为随贾代善征战沙场多年,亦曾将贾代善从敌将的手中救回来过,因此他自认为他早已经还清了贾代善的救命之恩,也因此当贾母以重金收买焦大时,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贾母才更看清楚焦大嗜财如命的本性,因此自那时听贾母林如海和贾敏说起这小瀛洲将来是要连庄子带里面的那些珍奇古玩都给黛玉当作嫁妆的话起,她便没有打算要将这小瀛洲的存在告知焦大的。毕竟不说那小瀛洲本身就价值数百万,就连里面一件小小的花瓶没有个几千两的银子都买不到,而这些她可是想着将来要占为己有,或者留给宝玉的,因此又岂肯告诉焦大?万一那焦大知道后,给顺手牵羊掉一些,她却找谁赔去?她岂不要肉疼死?   也正是因为贾母知道这小瀛洲的价值几何,所以贾母才一心一意地想将黛玉和宝玉凑在一块儿,便是如今黛玉同胤禛已经放定了亲事,只出了国孝便要成亲,但是她心里却依旧不死心,因此曾经让焦大同那天地会的人接线,每每寻了机会暗杀胤禛。而胤禛因为自从那次遭人刺杀,险些丧命后,康熙便暗中派了自己的十二名亲身卫保护胤禛,因此贾母自然没能暗杀成功,而这些,胤禛自然是没有告诉黛玉的,不然只怕黛玉又要担心得几夜睡不着觉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昨日家中停电,所以没有来得及上传,今日二更,还有一更在下午六点钟左右!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8章大观园黛玉施巧计   话说贾母正是因为知道焦大嗜财如命的本性,因此才没将那小瀛洲的所在告诉焦大,也因此妙玉的行踪才没有这么快便暴露出来。但是黛玉只当焦大已经到这小瀛洲来查探过,所以便开口询问妙玉,妙玉闻言,自是不解,便开口道:“昨儿个夜里我这里却是极平静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黛玉闻言,不由得一愣,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难道我竟是料错了?那焦大不是老太太的人?”想到此处,黛玉赶紧晃掉这个怀疑,不会的,这焦大潜伏在荣国府多年,不可能没人发觉,更别提精明如狐狸的贾母了,而且就连贾珍亦曾派人来信说过这焦大与贾母却是有些不寻常的干系在里面的。   胤祚和妙玉两人听黛玉一个人嘴里喃喃自语,心中生疑,不过却也不多问什么。只胤祚突然对黛玉道:“小师妹,别忘记了你今儿个是偷溜出来的呢,四哥现在多半已经下朝了,如果他发现你偷溜出去,只怕他那张冰块脸又要黑了呢。”   黛玉听了,不觉一怔,只呆呆地看着胤祚。胤祚见状,不觉一愣,道:“小师妹,你不要告诉我你果真忘记了罢?”黛玉红了脸,又俏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道:“大师兄,你回去可要替我圆着些啊。”胤祚闻言,不觉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痛地道:“我为我四哥担忧啊,他娶了你这么一个福晋,怕是一辈子都难睡得安寝了!”   黛玉闻言,不觉瞪了胤祚一眼,而一旁的妙玉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因为胤祚的提醒,黛玉也不敢再多留,一路上她几乎已经可预见胤禛额头的青筋直跳了。果然,黛玉一回到公主府,便瞧见那来寻黛玉却没见着人的胤禛正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黛玉的520小说馆中喝茶,旁边的晴雯春纤等四人战战兢兢的,想来胤禛对她们已经发过一大通怒气了。   “玉儿,你回来了?”胤禛见到黛玉走进520小说馆,知道她没事,于是便放下心来。说实话,自从他听魏少庭暗中回报,焦大竟能瞒过公主府并大观园中众多侍卫,只身潜进栊翠庵探听消息,心中便一直担心不已,只是因为他昨儿个晚上一直都在御书房帮康熙批阅奏章,没能腾出空儿来,要不然他早就快马飞奔到公主府来了。也因此当他今儿个下了朝后来公主府却没见到黛玉,而晴雯春纤她们四人竟也不知道黛玉的下落,他心中头一个想法就是黛玉出事了,所以也难怪胤禛没有好脸色了。   黛玉小心翼翼地走近胤禛,她知道胤禛虽说不会怪她,生她的气,但是他却会把气憋在肚子里,这样是最伤身子的。黛玉自从两年多以前悟得了前尘往事后,那林家人特有的卜算能力亦是一日千里,她清楚的知道胤禛的阳寿并不长,她不想让胤禛再因为她的关系伤了身子,再折损几年阳寿,她可是要生生世世与胤禛在一起的。   “玉儿,我要把这几个丫头都给换掉!”胤禛俊眉微皱,依旧用他那特有的暗沉的声音对黛玉道。晴雯春纤她们四人自然知道胤禛说的是谁,因忙跪下磕头求情。   黛玉知道胤禛这是因为不舍得向自己发火,所以才把气撒在了晴雯春纤她们四人的身上。于是便示意让晴雯春纤她们四人退下,道:“你们四个先下去罢,我有话要单独与四哥说。”晴雯春纤等四人听说,忙低头退了出去。   “玉儿,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胤禛显然还是有些生气,因此话语之中隐隐透着几分冷意。黛玉坐到胤禛跟前,挽住胤禛的一只手,胤禛感觉到黛玉手上的温度,身体不觉一僵,只听黛玉软软地道:“四哥,你干嘛要换掉她们,她们犯了什么错了?”胤禛不舍得松开黛玉的手,只得扭过头,不去看黛玉,口中道:“她们是你的贴身女官,却连你的行踪都不清楚,留下她们有何用处?”   黛玉听胤禛的话虽然依旧透着一丝冷意,但语气显然柔和了许多,因而便笑道:“好四哥,原是我的不是,我因为有事要找姐姐商量,所以才请大师兄偷偷带我去见她,没跟她们说原是我不想惊动任何人的意思,毕竟你也知道这公主府可是不只一路人在盯着。”   “你明知道,那你还敢……”胤禛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黛玉用手指堵住了嘴,只听黛玉有些撒娇意味的道:“好了,四哥,不生气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胤禛听了,这才松了口道:“你呀,要是能让我不操心就好了。”黛玉闻言,却是嘟了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要四哥为我操心一辈子呢。”言罢,便自笑了起来。   就这样,在黛玉的一番“软语攻击”之下,晴雯春纤等四人到底还是被留了下来,不过胤禛自然是少不得要警告一番的。这时,忽然听黛玉道:“瞧瞧,四哥,都怪你,害我差点把正事都给忘记了。”   胤禛闻言,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黛玉道:“今儿个去了一趟姐姐那里,本只是心中担心,想问问她住在哪里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谁知去了那儿后,姐姐却告诉我和大师兄一个惊人的秘密。”胤禛闻言,忙问道:“什么秘密?”黛玉道:“姐姐告诉我那皇觉寺中可能有一大笔前明遗留下来的宝藏。”   “你说什么?玉儿,你确定妙玉说的是皇觉寺吗?”胤禛听了黛玉的话,不禁有些激动,双手抓住了黛玉的肩膀,不知不觉间竟是抓疼了黛玉:“四哥,你放手,你抓痛我了。”胤禛闻言,这才惊觉适才自己太过激动,竟将黛玉柔弱的肩膀抓出了道血印子。因而忙心疼地道:“对不起,玉儿,适才我太激动了,还疼吗?”温柔的语气中是深深的自责与内疚。   “我没事,四哥不用担心。”黛玉摆了摆手,因又问胤禛道:“倒是四哥可以告诉我,适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么?”胤禛道:“实话不瞒你,玉儿。事实上前几天皇阿玛接到密报,说是皇觉寺内有异动,而且方丈圆觉大师的禅房中似乎有陌生人出入的样子。皇阿玛一直找不到这其中的动机所在,便是连我亦没有查探出来,因此这两日却是很困扰的,如今你带来这个消息,对于我们而言不异于是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缕曙光。”   黛玉听了,因笑道:“你可不要感谢我,这缕曙光却是妙姐姐的功劳。”言罢,又不觉蹙了眉头道:“不过那皇觉寺的方丈圆觉大师却不是什么奸佞之人,我相信他可能是被人挟持了。”胤禛赞同道:“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正在这时,忽见霜华进来报道:“公主,四爷,外面有贾家的人称他们找到了淑宁公主,并带到这儿来了。”黛玉闻言,不禁冷笑一声,道:“我只当贾老太太还能再忍上几日,却没想到才一日不到的功夫,她便等不及了!”言罢,便道:“既如此,便让人请了进来,也好让我们瞧瞧他贾府特地给我们上演的这出好戏。”   霜华听说,知道黛玉是有了主意的,因而亦冷冷一笑,便自领那贾府的人并那“淑宁公主”去公主府的花厅。   那带“淑宁公主”来这公主府的贾府中人不是别人,却是贾琏。这贾琏亦是初次来这公主府中,而且又听胤禛亦在此处,自然紧张之处不让那个“淑宁公主”。他知道这公主府比不得别处,虽说自己是黛玉名义上的表哥,却到底是没什么血缘关系,所以只得忍着气自站在那里等候胤禛和黛玉的到来。而那“淑宁公主”见贾琏不敢坐下,自然也只得站在那里。   黛玉和胤禛进了花厅,见了贾琏和那“淑宁公主”,心中不觉冷笑,暗道:“才进这府中便露出了一大堆的破绽,我倒要瞧瞧这戏你们要怎么唱下去。”于是黛玉便牵过那“淑宁公主”的手,暗自打量一番,心中不觉道:“若不是今儿个才见了姐姐,连我都差点被这个假淑宁公主给蒙混过去,这贾老太太却是从哪里寻来这般相似的人的?便是双生子亦不见得有这般像的。”   因而便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被贼子掳去一天半日的,竟连自己家都忘记了不成,怎么竟不坐下来呢?”那“淑宁公主”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只不过我到现在尚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回到家里罢了。”言罢,便以袖遮面,作掩面而泣状。   黛玉见了,心中不觉冷笑,暗道:“倒果真有几分戏子的能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道:“如今姐姐已经回到了家中,可还有什么好担忧的,不如姐姐先回栊翠庵歇息一下罢。”   那“淑宁公主”虽@一早就听贾母说过那妙玉是住在栊翠庵的,但是到底心中不舒服,没想到黛玉竟果真让她去那尼庵中居住。不是说这宸玉公主与淑宁公主姐妹情深么,如今姐姐刚被人找了回来,不是应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而后再同居一个院子,再不分开的么?怎么差别会如此之大?虽说如此想着,但是到底不敢露出丝毫,以免引起黛玉的怀疑。   黛玉言罢,便悄声儿对着身边的冰凝说了几句,虽说那“淑宁公主”就站在黛玉身边,却也没能够听清楚黛玉说些什么。只冰凝听了黛玉的话后,便点了点头,领着那“淑宁公主”往栊翠庵去了。   贾琏见状,正不知要如何开口道才好,待要说两句场面话,却已经被黛玉抢了话头去,道:“如此就多谢琏二哥哥送姐姐回府,待姐姐略好些了本宫定然亲自登门道谢。”贾琏闻言,知道黛玉是在下“逐客令”,虽然心中不悦,但好在贾母吩咐的事已经完成,因此贾琏便自向胤禛和黛玉施了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忽听黛玉开口道:“琏二哥哥,听说尤二嫂子身怀有孕,正是非常时期,琏二哥哥可要好好照料尤二嫂子,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贾琏本以为黛玉忽然叫住他是有些好处可拿,却没成想黛玉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登时吓得差点腿软,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了一声:“多谢宸玉公主关心,下官谨记。”之后,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贾琏走了没多一会儿,便见一人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少庭。只见魏少庭向胤禛和黛玉拘了一礼,而后便道:“公主,爷,属下已经探听清楚了,那假的淑宁公主是一个叫石秀莲的女子。”   “石秀莲?”黛玉听了这个名字,不觉皱眉,因问道:“她是不是有个哥哥,叫什么石呆子的?”魏少庭闻言一怔,而后方道:“回公主的话,正是如此。因那荣国府的赦老爷要抢她做妾,石呆子不从,因此便借了那二十来把古扇为由,联合贾雨村将石呆子整了个不死不活,如今也不知所踪。不过那石秀莲却与其兄不同,她心比天高,一心想嫁入豪门巨室,今年年春她在街上见到了贾宝玉,便一心一意想嫁她为妻,而那贾老太君正是利用这一点命石秀莲进公主府来冒充淑宁公主。”   胤禛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倒是打得好主意,不过爷倒是有些好奇,这石秀莲竟果真与妙玉长得如此这般一丝儿不差么?”魏少庭忙道:“不然,这石秀莲虽说长得还算清秀,但与淑宁公主相比差得何止是十万八千里。只不过那贾老太君给石秀莲服用了一颗幻药,因此上石秀莲才会看起来与淑宁公主长得一般无二。不过贾老太君没有告诉那石秀莲,这幻药原是一种毒药,若是没有及时服得解药,不出几日便会毒发身亡。”   黛玉听说,因道:“想来这贾老太太早就料到这个石秀莲瞒不住我们许多时,因此才用了这等手法。”胤禛听了,却道:“那也只怪那石秀莲鬼迷了心窍,竟连那贾府算计到这公主府。”   黛玉道:“不过这幻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由此便可证明这贾老太太手中确有一股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黛玉言罢,又沉默了一会儿,便凑到胤禛耳边,道:“四哥,不如我们如此如此。”胤禛听罢,连声赞道:“果然好计!”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各位亲们,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我们这儿一直停电,所以只能到现在才更!话说最近我们这儿老下大雨,快发大水了,害得断崖都不敢上网更文!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19章一招不慎弃车保帅   那石秀莲已经住进大观园的栊翠庵中有几日了,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被逼着打坐,偶尔她想要利用“淑宁公主”这个身份进宫一趟都不行,只因她没有入宫的令牌,守门的侍卫是不会放她进去的。因此她觉得自己过得比猪都不如,最起码猪不要打坐。而且她是个无肉不欢的女子,哪怕是用一小碗清粥,都必须要就着肉吃她才能吃得下,可是自从她进了这栊翠庵以来,便没有沾过一丝荤腥,她早就已经快受不了了。   这日,石秀莲刚洗漱完毕,智能儿便给她端来了早膳。石秀莲一看,却是一小碗碧粳米粥,外加一笼小笼包子,还有两根油条。石秀莲迫不及待地掰开小笼包子,却见里面全是清炒的白菜,连一丝儿肉末都没见到。石秀莲登时不悦起来,因问智能儿道:“这小笼包子里面怎么没有一点儿肉?”智能儿听说,故意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因道:“主子,你是在说笑呢罢?你明知道你自小吃不得荤腥,不然身上便会长出红痘疹,怎么还问我要肉包子吃?”   石秀莲闻言,不觉一怔,暗自咒骂一声,怪不得那淑宁公主要出家做道姑,原来竟然生下来便是做姑子的料。如今倒好,竟生生地害苦了她,因而只得泄愤似的吃着那没有一点荤腥的早膳。忽然只见智能儿看着石秀莲,问道:“主子,你真的想吃荤腥吗?”石秀莲听了,生怕引起智能儿怀疑,因而忙道:“没什么,我只是说说罢了。”   智能儿闻言,故作不解道:“主子,你自从被琏二爷送回来后就变得好奇怪哦,难道是贾家的人对你做了什么吗?”石秀莲闻言,差点就打翻了手中的饭碗,忙道:“没有的事,我是公主,他们敢对我怎么样?”智能儿听了,这才笑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没过多时,石秀莲便用完了早膳,智能儿刚将饭碗给撤下去,便见黛玉走了进来。石秀莲见了,忙上前相迎,因问道:“妹妹今儿个来得好早。”黛玉闻言,故意叹了口气,道:“唉,若不是为了一件烦心的事儿,我也不会来打成姐姐清修。”   石秀莲在心中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暗道:“若不是为了我将来能过得好一些,你以为愿意在这里当个假姑子啊?”只是脸上却是笑意盈盈,道:“妹妹这般说可不是太见外了吗?我们本就是姐妹不是?妹妹若是有事的话尽找我商量便是了。”   黛玉听了,于是便叹了一口气,道:“唉,其实原本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可是偏偏就牵五牵六的,非要弄出个人命官司来,你说这贾家怎么就不消停一些,每每都拿我们姐妹的名头在外做耗,直气得我恨不能派人将他们全给杀了!”石秀莲闻言,登时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强自镇定了一会儿,石秀莲方开口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惹得妹妹生这么大的气?”黛玉道:“姐姐你不知道,适才琏二哥哥奉了外祖母的话儿来求救。只说前段时日大舅舅欲要抢了那石家的女儿名唤秀莲的做妾室,偏那石秀莲的哥哥外号石呆子的不肯,大舅舅便联合了贾雨村陷害石呆子,以拖欠官银为名硬是将石呆子手中的二十来把家传古扇给夺了去,弄得那石呆子不死不活,还失了踪。直到昨日一个樵夫上山砍柴,路过了乱葬岗,发现了那石呆子,竟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石秀莲闻言,险些从椅子上给摔下来。她没有想到才没几天功夫没见,竟传来了哥哥的死讯,要知道她爹娘早逝,是哥哥一手将她带大的,哥哥极疼爱她,但凡有好吃的好穿的只先供着她,自己却是一身穿旧了的衣裳,便是吃饭时亦是只拣着素菜吃,却是把肉让给她吃,所以她跟哥哥是极亲近的。   自己受不得贫苦的生活,一心想要嫁入豪门巨室,因此才会想着嫁给宝玉,哥哥也曾劝过自己,只是自己听不进去,后来哥哥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她却是听说跟贾家有些关系。自己使了些银两,终于见到了贾老太君,她答应自己,若是能混进公主府来得些好处,不但会帮忙救回自己的哥哥,而且还愿意将自己嫁给宝玉作二房。自己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如今瞧来,那贾老太君根本就是拿自己当枪使罢了。   想到此,石秀莲竟自怔怔地落下泪来,因颤声着问黛玉道:“哥……他的死跟贾府有关系吗?”黛玉冷笑一声,道:“姐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呢,这件事若是跟贾家没关系,那又会跟谁有关系?那石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石呆子也没有什么仇人,除了贾府,还有谁会去谋害他的性命?”   “那妹妹的意思……”黛玉知道石秀莲想说什么,因此黛玉便道:“我可是不会去管这些个破事儿的,反正我跟那贾府早就断了干系的,别说是我,便是娘亲知道了,也是不会管的。”   石秀莲闻言,因细细思量了一回,自己假冒公主已经是犯了大罪,而自己除哥哥已外世上已无半个亲人,如今哥哥被害死,她又岂能为杀兄仇人继续卖命,反正终究是要一死,倒不如拖着那贾府一起。心念已定,石秀莲便“扑通”一声跪倒在黛玉跟前,道:“公主,民女有罪,虽不敢轻易求公主免死,但好歹求公主给我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黛玉听了,因笑着问石秀莲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石秀莲闻言,不觉有些惊讶,因问道:“公主早知民女身份?”黛玉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因为本宫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子,所以本宫一直在等你自己开口向本宫承认。”石秀莲道:“公主恕罪,民女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等不赦之事来,原也都是贾老太君利用我,一心想要吞了林家家业的意思。”   黛玉闻言,因问道:“你将事情一一细述给本宫听,如果情况属实,本宫便往开一面,赦了你的死罪。你虽说是民间女子,但也该知道冒充皇室公主,罪同欺君,是要被诛九族的,虽说你九族之内已无亲人,但是依照大清条律,你那已故的哥哥却是要受鞭尸之刑。”   石秀莲听了,忙道:“民女知罪,民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黛玉点了点头,遂开口问道:“那好,你告诉本宫,那贾老太君明知本宫爹娘尚在,更有兄弟,我姐妹二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继承家业,那贾老太君又预备怎么吞我林家的家业呢?”   “回公主的话,那贾老太君手中掌握着一个暗杀组织,叫什么黑风的,是她和焦大共同建立的,只要谁出得起价格,他们便杀谁,贾老太君一多半的体己都是这么来的。而贾老太君每次传递消息都是待在她的房间里,那里面有一只小香炉,便是传递消息的媒介,民女上次便是偷偷看见她用那只小香炉来传递消息,意欲让黑风暗中杀公主的爹娘还有兄弟。”石秀莲看着黛玉阴冷的容色,心中害怕,急忙和盘托出。   黛玉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道:“倒是打得好算盘,哼,可惜啊,她竟以为我们西林觉罗氏是这般好惹的么?”暗杀,真是好狠毒的心思,若不是石秀莲说出来,她还真不知道那声名在外的暗杀组织“黑风阁”竟是贾母一手创建的呢,这个老太婆看来可真要不得。美目流波,忽然却是惊得睁大了眼睛,只因那石秀莲突然暴突了眼眸,倒在了地上。   黛玉试了试石秀莲的鼻息,又把了脉,翻过石秀莲的脖子,果见上面有一红点,心中不由得恼道:“可恶,我竟疏忽至此,这石秀莲竟是被杀人灭口了。”   智能儿看了,不由得颤声问黛玉道:“二姑娘,如今可怎么办?”黛玉细细思量了一翻,便道:“你把她的尸体收起来,先不要急着埋葬,我还有用处。而后,你派人去请琼玉过来,这次我却是要动真格的了。”智能儿听说,便自出去传话去了。   未及一个时辰,琼玉便自到了公主府,进了门便问黛玉道:“二姐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般急着叫我过来?”黛玉沉声道:“石秀莲被杀了。”又看到琼玉惊讶的神色,黛玉方继续道:“原是我疏忽了,这石秀莲适才将一切都向我坦白了,我一时大意,没有想到石秀莲@会有人暗中盯着,那人定是见石秀莲暴露,便给我来了一招弃车保帅。”   琼玉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方问道:“那姐姐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计划。”黛玉道:“适才石秀莲死前告诉过我,那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黑风阁’却是贾老太君和焦大一起创建的,她却是想着将你还有爹娘皆杀了,而后再独霸我们林家的家业的。所以我要赶在她动手之前,先将黑风阁给灭了。”   琼玉闻言,手指上的关节被握得咯咯直响,眼眸中露出一丝暴戾,因道:“我知道了,看来是让九天九部出来活动活动的时候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0章三春将尽烹油着锦   九天九部是林家的一股暗势力,除了林家人,就是康熙也不知道这股暗势力的存在。只因这股暗势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林家人而存在的,它亦是林家人退步抽身之所在。   九天九部分别为钧天部,苍天部,变天部,玄天部,幽天部,颢天部,朱天部,炎天部,阳天部。钧天部是九天九部的中枢,是直属林家之主的一支暗卫组织,像四文之侍的林文俊、林文杰、林文芾还有林文茂,以及四大管家的林忠和林之孝都是属于钧天部的。   苍天部则掌管着林家名下的所有商贸产业,有首饰行、医馆、药铺、绣坊、古董店、书斋、酒楼、当铺、丝绸店、染坊、妓院等各种大大小小的商行共计一百零八处。   变天部是专门刺探消息的情报机构,也是九部之中人数最少的,只有区区数十人,然而里面的人却个个都是易容高手,不论是江湖上的情报,朝廷上的情报,还是商场上的情报,他们都无孔不入,都能在第一时间获得第一手准确的消息。   玄天部掌管的是林家名下的所有粮庄和田产,如果一旦有哪家的粮庄敢不顾百姓死活,私涨粮价,玄天部便会出动,并吞并那家粮庄。   幽天部位于蒙古,主要是饲养马匹,并建立牧场,朝廷的许多战马都是由幽天部提供的。另外幽天部还有一支秘密骑兵,当初睿亲王多尔衮和豫亲王多铎也是借用这支骑兵才攻进了山海关。   颢天部却是与洋人打交道的,许多西洋人的舶来品,以及西洋的火枪火炮都是颢天部的人与洋人交易得来的,因此颢天部的人都精通洋文,懂得西方文化,所以颢天部可以说是一个外贸、外交组织。   朱天部也称“诛天部”,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训养了一匹武艺高强又精于毒术的杀手,位于承德的连云山庄原本也是属于朱天部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林如海划出了朱天部,成为一个单独的存在,并派了林义前去管辖。   炎天部掌管的漕运和盐运,长江中下游的各个地区都有炎天部所设的据点,专门打击一些走私私盐的盐枭和霸占盐井盐田的盐霸,还有一些不服朝廷管制的漕帮。   阳天部则是掌管着林家名下所有的造船厂,专门制造各种商船,也造战船,当初康熙命施琅征战台湾时所用的战船便是出自阳天部。   这九天九部本是由现任的林家家主林如海亲自掌管并指挥的,不过因为林如海要在朝中扶持胤禛,并为其培养势力,而琼玉又已长成,足可以独当一面了,因此这九天九部便由琼玉接手了。而黛玉之所以去请琼玉,也是想借用九天九部的力量的意思。   “琼玉,你想要怎么做?”黛玉见琼玉开口,便笑着问道。琼玉闻言一窒,怒瞪了黛玉一眼,道:“二姐姐,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罢?”黛玉闻言,却是一笑,只道:“我并不想怎么做,只要将贾家的退路切断了就行,至于其它的,只交给皇上伯伯去处理就是了。”@琼玉闻言,叹了口气,道:“二姐姐,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像爹爹了,怎么竟像个狐狸?”   黛玉抬手敲了一下琼头光洁的额头,道:“这是什么话?你姐姐我怎么会是狐狸呢,你姐姐我可是个高明的猎手。”琼玉吃痛,待要埋怨时却听黛玉这说这些一番话来,却是一愣,他本以为黛玉会像平常一样来一句“小女子当之不愧”,没想到竟会如此说,看来他这个二姐姐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心中亦暗自为贾母默哀,算计谁不好,偏要算计二姐姐,唉,看来贾家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有多么得凄惨了!   黛玉说完这话,便自命人备车入宫。而琼玉听了,便也自离开了公主府,回林府吩咐九天九部各自行动去了。   半个时辰后,“呵呵,黛丫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来看朕这个老头子了啊!”康熙乍然见到黛玉,不觉有些惊喜,因为自从胤禛遇刺以来,黛玉已经近半年没有进宫里来了。   “皇上伯伯可不老呢,要知道小阿哥才出生没多久呢。”黛玉笑了笑,道。康熙闻言,叹了一声,道:“是啊,看着小十八的模样,就让朕想起当初老四出生的时候,他那时也是这般小小的,皮肤白里透红,可是可爱极了,不过却是个不消停的,一离了小蝶的怀中,他便哭个不住。”话说到这里,康熙便顿住不说了。又看了黛玉一眼,道:“说罢,今儿个来可是有事?”   黛玉闻言,却是笑了一笑,道:“皇上伯伯所料不差,黛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今儿个来却是好事。”“好事?什么好事?”康熙闻言,呵呵一笑,道:“莫非黛丫头心急想嫁给老四,所以来求婚旨来了?”   “皇上伯伯!”黛玉闻言,羞红了一张脸,不依地道。康熙见状,心情大好,便也不再逗黛玉了,便道:“好了,说罢,有什么好事?”黛玉笑道:“黛玉已经将贾老太太手中的那股隐藏着的势力给查出来了,岂非好事?”   “你是说真的?”康熙闻言,手中的朱笔竟掉落在了地上,道:“说下去。”黛玉冷冷一笑,道:“皇上伯伯,你也许不会相信,那江湖上颇有声望的杀手组织黑风阁竟是那贾老太太命人一手创建的呢。”“你说的是真的?”康熙虽身在宫中,但为了铲除天地会,倒也暗中命人培养了一批江湖人士,所以黑风阁杀人只问价钱不问来路的名声倒也是听过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杀手组织竟然会是贾母所创,看来这贾母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不过皇上伯伯也不用担心,区区一个黑风阁,连云山庄还不看在眼里,此事只交给琼玉和林义大哥办就成了。”黛玉知道康熙在愁什么,因而开口笑道:“只是如今却另有一件事要求皇上伯伯助助兴才好。”   “你说。”康熙见黛玉秀眉微挑,知道她必是有了什么主意,因而笑道。   黛玉正欲开口时,却见李德全走了进来,因见了黛玉,便给黛玉行了一礼,方才对康熙道:“皇上,毓庆宫的小柳子来报,说是那贾家的两位都已有了身孕了。”“哦?”康熙闻言,却是一愣,道:“朕不是吩咐过太医院,那两个女人是断不能有身孕的吗?”   李德全道:“小柳子说,那汤药原是他亲自托了太子殿下的名义给送去的,应该不会有错才是,但是今儿个太医却是诊出,贾探春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贾元春也有了近两个月了。”李德全因知道贾探春和贾元春表面上是太子的侧福晋和格格,但从未入过皇家的玉牒,而且康熙对她们极度厌恶,因此依旧称两人的本名。   黛玉冷笑一声,道:“必是服用了什么助孕之药罢,不过不管她们服用了何种助孕之药,所生下的孩子将来也多半是个痴儿罢了。”言罢,又问康熙道:“本来我还在想着用什么借口才好呢,如今正好,只不知皇上伯伯舍不舍得这两个未出世的皇孙?”黛玉知道康熙最重皇家子嗣,所以她才要问个明白。   康熙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道:“罢了,反正老二他的子嗣已经有了,若是多了将来反而给老四添乱,只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罢。”黛玉道:“那就请皇上伯伯下一道圣旨,只说贾探春和贾元春身怀龙孙有功,特旨正月十五回府省亲。”   康熙听了这话,便知黛玉心中打了什么心思,因道:“人都说老四面冷心狠,依朕看你也不遑多让。不过如此也好,当初小蝶就是因为太过心善,才会生生枉送了一条性命,你却又比她强上许多,如此朕也能放心将你放到老四身边了。”康熙心中一叹,当初小蝶薨逝的原委和敏妃自杀的真相他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因此他的心中颇为痛楚,没想到因为他的关系,竟生生地失去了两个深爱着他的女子。   黛玉笑道:“黛玉如此做也是为了四哥好。如今四哥在朝中的地位是水涨船高,锋芒过盛,不说八贝勒那里不放心,便是太子那里亦是不放心。而这次,我们正好借由那贾家的两个女人有孕之事,赏太子和贾家一点恩典,也好让人以为四哥不过是靠着太子才有的今日,太子依旧是明堂正道的储君,也好保护四哥避过一时的风头。”   “你说的是,如此朕这便写一道圣旨,只叫李德全去毓庆宫宣旨便是了。”于是康熙便自从地上拾起朱笔,一挥而就,便交给了李德全。李德全答应了一声,便自去毓庆宫了。   这时,黛玉忽然想到一事,便自凑到康熙跟前耳语了一番。康熙闻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因笑道:“黛丫头,你真是个促狭鬼儿。”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1章忽蒙圣恩姐妹省亲   圣旨传到毓庆宫的时候,元春和探春两人并胤礽其他的妾室皆在太子妃瓜尔佳氏住的若水阁赏花。“福晋,这花这般独特,奴婢竟不知是何品种呢?”胤礽的一个格格范佳氏自小痴爱花草,毓庆宫中无人不知,因此这范佳氏会问出此等言语来,众人倒也不觉得稀奇,而且她们也想知这眼前的这株花是个什么品种,竟是这般美妙的。   瓜尔佳氏看着由他哥哥石彰送来给她的这盆开着八朵不同颜色的山茶花,心中欢喜,而且她也喜欢范佳氏的稳重本份,没有心机。因而笑道:“你不认得它原也正常,这是云南大理山茶花中的极品,名为‘八仙过海’,便是云南大理的本土人氏,亦少有认得的。只因这花原只供奉于大理皇宫之内,民间再难寻到的。也是本宫的哥哥之前去了一趟大理意外求得,不然本宫亦是难得到的。”   元春闻言,便笑道:“原是福晋福泽深厚,不然奴婢们哪有机会见到这等名贵茶花?”瓜尔佳氏闻言,因笑了一笑,又看向探春道:“英侧福晋,你与元格格皆有孕在身,这天愈来愈冷,也要小心保重身体的,太子殿下子嗣本就稀少,还指望着你们给太子殿下开枝散叶的。”探春和元春听了,忙点头称是。   吴芸听了这话,心中酸楚,自己之前好容易生了一个皇孙,偏偏被人给谋害了去,若不然此刻怕也会开口叫“额娘”了。因而暗中怒瞪了元春一眼,心下暗暗思量,该怎么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才好。   正在这时,却见李德全走了进来,瓜尔佳氏见了,忙自迎上去,笑道:“李谙达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坐坐?”李德全笑道:“太子妃客气了,奴才也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来给英侧福晋和元格格宣旨罢了。”瓜尔佳氏听了,忙笑道:“劳动李谙达了。”又命人摆香案来。李德全笑道:“也不是多大点儿事,就不必麻烦了。”言罢,便从袖口中取出一卷明晃晃的圣旨。   瓜尔佳氏并众人见了,忙自跪下,只听李德全打开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氏探春与贾氏元春身怀皇孙有功,朕心甚喜,特旨允贾氏探春与贾氏元春于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回府省亲。钦此!”   一旨下,底下的众人包括瓜尔佳氏的心中是各各不一,原来这省亲自来只有皇上的嫔妃方有资格,自康熙登基以来,后宫嫔妃还没有一个有此殊荣允许回家省亲的,当然,黛玉除外,毕竟黛玉虽掌后宫凤印,但终究只是一个外姓公主,未来的四福晋罢了,自来不能算在后宫嫔妃之列。如今皇上却忽降此圣恩给两个包衣奴才出身的侧福晋和格格,却不知是何用意。   当然,想得这么深远的自只有太子妃瓜尔佳氏了,至于其他人,除了接旨的探春和元春,无不是羡慕之外是深深的嫉妒。而李德全却是不管她们是作何想法,他还要赶紧去荣国府一趟将这道圣旨宣了,因此便道:“奴才还要去荣国府宣旨,也不多作停留了,奴才告辞。”   李德全走后,探春和元春可是乐昏了头,她们当然知道省亲是只有皇上的嫔妃才有资格的,如今皇上忽颁此旨,是不是意味着太子殿下将来定能荣登大宝,她们也能成为一宫之主了?想到此,探春和元春的心中是兴奋莫名,直恨不得现下里便回府将此事告知府里,让他们改支持太子胤礽,放弃八贝勒胤祀。   而吴芸见了元春高兴的模样,却恨得差点将手给掐出血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眼中却隐隐露出一丝寒意,暗道:“贾元春,你尽管得意罢,到了你省亲那日,我必定要让你痛哭流涕,恼恨得想死!”   而另一边,李德全到达贾家的时候,贾母正在等着焦大传来的信息,原来那贾母还不知道那石秀莲已死的事,她只是让那焦大去石秀莲那儿探听消息,另外就是她估算着那石秀莲服用的幻药的药效快发作了,得赶紧给她服下那幻药的解药才行,不然石秀莲一旦死去了,那她的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了。念及此,贾母不禁觉得有些心焦。   正在这时,却见宝玉跟前的一个小厮名唤墨雨的跑了进来,对贾母道:“老太太,前面宫中的李大总管来宣皇上的圣旨,大老爷二老爷请老太太过去呢。”贾母闻言,眼眸一眯,道:“可知道是什么圣旨?”墨雨道:“李大总管还没宣呢,说是要等老太太还有太太们皆到了再宣。”   贾母闻言,心中不觉惊讶,什么圣旨非得众人齐全才宣得?因而忙对墨雨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又命鸳鸯道:“快,快给我换身衣裳。”鸳鸯听了,赶忙捧了贾母的诰命服来给贾母换上。   等贾母赶到那荣禧堂的时候,便见到邢夫人王夫人皆已经到了那里,主子丫头更是跪了一地,不过瞧着李德全的样子,想来这圣旨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因忙由鸳鸯扶着跪在最前面,道:“奴才恭领圣旨。”   李德全见人都齐了,便将在毓庆宫宣过的圣旨又重新宣了一遍,道:“这可是淑宁公主向皇上求的隆恩,贵府可是好生感激淑宁公主一番才是。”贾政闻言,十分不解,因问道:“如何却是淑宁公主求的?”   李德全道:“想来贵府也应该听说前段时间淑宁公主被贼人所掳,幸得贵府的琏二爷遇见了给护送了回去。淑宁公主自然感激在心,因此今儿个进宫时因听闻言英侧福晋和元格格思念家中亲人,所以才在皇上跟前求了这道恩旨,说来也是贵府的福气到了。”   贾母闻言,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完美的实现,心中得意非凡,没有像样的后世子孙又如何,她一个妇人依然能够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府中脱离了包衣的身份,成为真正的主子旗人,到时候,不但是这个贾家,便是元春、探春她们成为一宫之主后,还不是都要听自己的使唤?   不过贾母面上却是未露分毫,只道:“奴才们叩谢圣恩。”李德全将圣旨递给贾母,而后方道:“对了,皇上听说贵府中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奴才在外生事,十分不悦,不过看到英侧福晋和元格格的份上就暂且不计较了,还望老太君慎重处理才是,莫要让一帮奴才毁了贵府的似锦前程。”   贾母闻言,心中不惊,不知道李德全这话是何意,抬头看了李德全一眼,却见李德全眼中平静无波,心中便放下心来,想来是她这几日放松了些,底下有些奴才便开始生事了!于是便道:“奴才们谨遵圣谕。”   送走了李德全,底下的众人登时高兴起来,王夫人更是得意得不得了,看来自己离掌管这整个贾府的管家权的时日越来越近了,虽说赵姨娘是探春的生母,但她可没将赵姨娘放在眼@中,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纵然生出来的女儿成了凤凰,也改变不了她的贱命,等到她彻底地掌握了管家权,自己还不是想让她生就生,想让她死就得去死?   想了想,王夫人终究觉得光是皇上的圣旨供着自己的女儿终究还不算有多么荣耀,因而便开口向贾母道:“老太太,这次福晋回府省亲,依媳妇看,这府中终究寒碜了些,莫不如找些工匠来修葺修葺,建个省亲别墅也是好的。”   贾母闻言,细细思量了一番,道:“你的话也是,只是这修建省亲别墅终究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只怕没个几十万两的银子怕是不能够的!”   王夫人一听,便知道贾母是心疼银子,心中自然不悦,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因而笑道:“这倒不难,我们府中原也够大,也不需要多买什么地儿,只把靠东面的那些旧房舍拆掉重新修葺一下,再把那槿霞阁、流芳苑还有宝玉住的怡红院划进去,也尽够大了,至于工匠什么的,薛家原就有这方面的铺子,只跟我妹妹商量一下,想来也费不了多少钱,再说那省亲别墅的图样儿,老爷门下原有个清客叫山子野的,最是不错,我们也不需要另请人的。”   贾母听了,细细思量了一番,因唤过凤姐道:“凤丫头,如今那账上还能拿出多少银两?”凤姐道:“回老祖宗的话,咱们这府中这个月的月钱还没发,若是发了月钱便只剩下的五万两左右的银钱,加上能收上来的租子,想来也只能有十一二万两的银子。”   王夫人闻言,不觉皱眉道:“凤丫头,怎么会只有这么多?敢是你算错了?”凤姐当然知道王夫人的意思,不就是想哄着自己拿出钱来么,若是之前,她能拿就拿了,只不过如今她却有个巧姐,她自然是要为自己女儿打算的,因而笑道:“太太这可是冤枉死我了,这段时日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儿不少,还有那送给福晋宫中的打点费用,样样都是很多的,如今能剩得这么些银两,已经算是很多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怒极,却不敢在贾府跟前表露出来,因此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2章乍闻封赏妻妾斗气   贾母自然知道王夫人和凤姐各自在心中打的小九九,不过她倒也过怪凤姐,毕竟凤姐为了这府中已经填补了不少,如今凤丫头有了巧姐儿,自然是要为她的女儿打算的,再者说了,王家上下对凤姐是极尽疼爱的,得罪了凤姐自然也等于得罪了王家,王家如今正得势,虽说王夫人也出自王家,但是终究不及凤姐更亲上一层。   因此贾母便对王夫人道:“好了,你也别多说了,这府中如今什么样子,你是管家太太,我竟是不相信你是不知道的,凤丫头为了这府中已经填补了许多,我却知道你是有一笔私银的,如今福晋回府省亲,是多大的荣耀,难不成你竟还不肯拿出钱@来的?”言罢,又故意抹了抹泪,道:“我可怜的元儿,在宫中吃了这么多的苦,没有回了家中,她的娘亲竟是不肯为她拿些银钱出来的。”   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明知贾母是在做戏,却还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酸楚,因咬了咬牙,道:“是,老太太,媳妇便拿出十万两来便是了。”话刚说完,便只听贾母呵呵笑道:“好,好,我就知道你是最疼元丫头的。”   王夫人却是暗自咒骂贾母,这个老不死的,听闻我拿出钱来,变脸比翻书还快。心中终究不舍那些银钱,忽而脑中灵光一闪,这生意原本就是要给了薛家去做的,回头她只让薛姨妈将价格压低个十万两银子不就成了?心中计较已定,脸色自然也缓和了许多。   这时凤姐因问贾母道:“老祖宗,这省亲别墅依我的意思,自然是要建得好些儿的,我估计薛家那里再怎么样压低价格,怕是这三十万两银钱还是要的,如今已经有了这二十来万两银子,这剩下的万两银子该如何是好?”   贾母道:“这福晋省亲是阖府的荣耀,剩下的那万两银子只各房分摊了些也就成了,再者东府里珍哥儿那我却知道是有钱的,若实在不成,只找珍哥儿商量商量便是了。”   听到贾母说找贾珍商量,王夫人的脸不由得白了几分,自从秦可卿死后,她对贾珍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每每接触到贾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感到一股寒意直透到心窝里,哪里还敢跟贾珍去说这借钱的话呢?   这时在外间的贾赦贾政二人隐隐约约听到贾母她们的谈话,便自走了进来。贾政道:“老太太,珍哥儿那里这话怕是不好说的。”贾母眼睛一眯,道:“如何便不好说的?”贾政使了个眼色,道:“老太太忘记了,那东西可还在珍哥儿的手中握着呢。若是把他给得罪了……”   贾母一惊,她竟然险些忘记了这等大事,贾家那要命的东西可是被贾珍握着,秦可卿的事情虽说是借那尤氏的手,但贾珍是何等精明的人,岂会没有猜到其中原委,只是一直忍着不发作罢了。若是这次省亲的事情又算计到他的头上,只怕他便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想到此,贾母叹了口气,道:“既如此,这银两我们只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贾赦最是嗜钱如命又挥金如土的,听说要自己出钱,比捥了他的心肝还要难受,因而贾母话刚说完,他便开口叫道:“那银钱的使费从来都是二房里抓着的,我们大房里可是没什么钱的。”   王夫人待要开口反驳,却被贾赦的一番话给堵住了嘴。只听贾赦冷哼了一声,道:“别人不知道,你还当我不知道不成?你自掌那管家权以来,不知私底下昧下了多少银两。只不说别的,前段时日甄府抄家之前,曾命人送来几箱子东西,少说也值个四五十万两的银子,你一声不吭,只私藏了去。不知道的还真当你好心为那甄府保存着呢,只若要人不知,除非几莫为,甄家抄家之后,你却是将那些东西变卖了许多,本来我还是不知道的,若不是上次偶然间在一家当铺前碰到了周瑞家的,还真给你蒙在了鼓里,现在却又在我面前哭穷,装贤德,却不知道是想给谁看呢。”   一席话将王夫人堵得是涨红了一张老脸,半晌出声不得。另一边不说贾母,便是贾政闻言,亦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给王夫人一个巴掌。只扣贾政怒道:“你这愚妇,你怎么敢私自收受甄家的东西,你可知甄家是因为什么罪名而被抄家的么?难不成你想让这些个东西在我们府中被查出来后,而被治个私通连坐之罪不成?”   贾母却是不以为然,甄家被抄了那么许多时,要查早就查到这府中来了,岂会等到今日?她只是不能容忍王夫人瞒下这么一笔财物竟然没有告知于她,因此心中很有些不悦罢了。   正在这时,只见琥珀匆匆走了进来,道:“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琏二奶奶,宫中的李总管又回来了,现就在外头候着呢。”贾母等人闻言,登时一惊,这里屋与外屋并不隔音,不知道他们刚才说的话李德全听去了没有,若是听去了,怕是这府中的祸事也来了。   “可知李总管为何去而复返?”贾母第一个反应过来后,便急忙问琥珀道。“说是来传圣旨,另外……”琥珀看了王夫人一眼,贾母便知道琥珀是顾忌王夫人在场,想来其中定是有什么让王夫人不悦的话,因而道:“你只放心说就是了。”琥珀听了,这才道:“另外就是让赵姨娘和环三爷到前厅一同接听圣旨。”   众人一怔,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大户人家岂有让姨娘和庶子去前厅接旨的?想了想,贾母便命鸳鸯道:“去,到流芳苑珠儿媳妇那里找赵姨娘和环三爷到前厅去。”鸳鸯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原来前段时日,李纨实在看不过赵姨娘住的地方,于是便求了贾母,只说是自己做贾兰的衣裳做不过来,赵姨娘针线上却是极好的,便让赵姨娘陪她住流芳苑中,另外顺带将贾环也接了去,说是叔侄两个一同念书也是好的,也省了许多使费。贾母想了一回,便答应了。毕竟贾环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孙子,总不能让人都说自己苛待了他去,而且她也素来就知道那赵姨娘却是极得黛玉的眼的。   过了不多时,众人包知赵姨娘、贾环在内皆跪在前厅候旨。李德全微微一笑,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荣国府庶出之子贾环傲骨铮铮,颇有才干,且其志不凡。今宫中侍卫统领林文芾言其身侧尚缺佐领一职,故而特旨相求。故朕破格封荣国府贾环为正四品侍卫佐领。其母赵氏育子有功,故朕特封赵氏为正三品淑人,另赐白银五百两,玉钗二对,各金银头饰若干。钦此!”   一旨下,阖府惊,众人皆没有想到素日里这一对不受府中待见的母子竟是能得了这般的造化。众人领了旨后,王夫人便第一个忍不住问李德全道:“李总管,这历来封官都是封嫡子,如何会封庶子的?更何况环儿还是一个野……小孩子家家的,如何能做官?”   李德全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夫人一眼,道:“王宜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林文芾林大人识人不明,辨人不清?还是说皇上颁错了圣旨?亦或是杂家大胆篡改了圣旨?”   众人一惊,这三句话哪句他们敢反驳的,任何一条罪名给扣下来,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李德全因对贾政笑道:“政老想来也知道,林文芾大人曾奉宸玉公主之命在贵府教授了令孙贾兰两年骑射功夫,期间环少爷亦是虚心求教,林大人见其天资聪颖,又肯用功,便也就顺带着教了环少爷。说来林大人亦算是环少爷的授业恩师,因此上此次封环少爷,也是想着让他历练一番的意思。”   贾政听了,不由得十分喜欢,便命人拿了三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李德全。李德全笑笑,倒也接了,其实这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宫中那些嫔妃时常打点于他,哪个出手少过五百两银子的?不过来之前,小玉主子吩咐了,这荣国府中不管拿多少银子打点他,都一概接了,想来也是有什么意思在里面的。   李德全走后,这前厅中众人除了王夫人,倒也十分喜欢。其中尤以贾赦与邢夫人为最,贾赦素来就喜欢贾环,而邢夫人也自来与赵姨娘交好,因此贾环与赵姨娘得了封赏,他们两人比贾政还高兴。   王夫人见了赵姨娘和贾环得意的样子,心中怒极,冲口而出道:“你们两个,还不滚回流芳苑去,在这里竟惹人眼!”   赵姨娘听了,却是微微一笑,她本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么一笑,倒也将素日里的不堪之气竟皆冲没了,只让人觉得她气质不凡。只听赵姨娘笑道:“素日你也欺压得我够狠的了,如今我好容易熬出了头了,又岂会再去受你的闲气?太太,说来你如今品级还要比我矮上那好几分,却也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等下作之语。今儿个若不给你一丝儿颜色瞧瞧,你只当我赵是个软柿子不成?”   一语言罢,便在众人怔愣之间,“啪”的一掌打在了王夫人的脸上,众人便见到王夫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胀红,而王夫人则是拿着一根手指颤颤的指着赵姨娘,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且看赵姨娘是怎么把管家权给了夺了来的,并且王夫人的那些体己都是要被赵姨娘给夺了去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3章赵姨娘怒揭隐秘事   赵姨娘的一巴掌不仅打得气坏了王夫人,更打懵了所有人,包括贾政。贾政一直以为赵姨娘性格很柔弱,便是王夫人明里暗里地欺压她,她也最多不过去找找探春的麻烦,探春进了太子宫后,赵姨娘也没了找麻烦的对象,只是每日里打骂小丫头子罢了,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着这般泼辣的性子,当真是令人大开眼见。   “你,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这个当家太太?”王夫人一阵怔愣之后,登时大怒,接着宛若疯子一般便要扑向赵姨娘。赵姨娘冷冷一笑,只用了一只手便扣住了王夫人,叫王夫人一丝儿也动弹不得,只得拿着两眼剜着赵姨娘。   原来赵姨娘自卖身荣国府当丫鬟的那时节,一直都是干的粗活,力气远比一般婆子要大上几分,再者赵姨娘的哥哥赵国基虽没什么本事,却最是喜欢舞刀弄枪的,赵姨娘在旁看着也学会了几分,因此王夫人这种出身大家,又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千金小姐就怎么会是赵姨娘的对手,故而赵姨娘很轻易的便制住了王夫人。   赵姨娘冷笑一声,而后方道:“当家太太,你也配做当家太太不成?自你接手管家权以来,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处心积虑,只一心想要在这府中的大权,便是老太太你又何曾放在过眼里。为了贾元春和贾宝玉这两个你眼中的凤凰蛋子,你害了多少人,可要我替你说落说落?”   王夫人被赵姨娘逼得难受,好半晌才出了一声,道:“你这个贱……贱婢!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是贱婢?我胡说?”赵姨娘哈哈大笑一声,而后方道:“很可惜,我这个贱婢如今品级却是比你高了,我跟你一样生养了一儿一女,自来我生的儿女不受重视,可他们如今哪一个不比你强?你说我胡说,我就好好的胡说一番,只看看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言罢,赵姨娘的目光便转向贾赦和邢夫人,道:“大老爷,大太太,你可知道为什么你们大房里的子嗣不旺么?”邢夫人闻言,不觉一惊,道:“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王夫人心中一惊,忙道:“哪有什么蹊跷的?”邢夫人虽说胆小怕事,但倒也不笨,听了王夫人这欲盖弥彰的话,立时便明白了几分,因而冷笑一声,道:“既然没什么蹊跷,二太太何必这般快的便否认的?我倒是想听赵姨娘说说呢。”   贾母原也是最重子嗣的,听了赵姨娘的话,她早已经动疑,虽说她并不喜欢赵姨娘,但是她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打击王夫人的机会,如何又肯轻易放过的,于是便对赵姨娘道:“你说下去罢。”   赵姨娘道:“还有什么蹊跷的?不过是二太太在大房院子中的那口井里面放了绝育之药罢了,所以大太太进门之后,却是一直没有身孕的,便是那大老爷纳的诸多妾室也因为喝了那井水所以都没能有身孕罢了。”顿了顿,又拿目光看向凤姐,道:“琏二奶奶,你嫁到贾家来以后,便将你公婆丢在一旁,只想着跟二太太一条心,必是能保着琏二爷和你在这府中的地位。可惜呀,你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你可知,为何你之前不是没孩子,要不然就是小月,直到现在才有了一个巧姐儿吗?”   凤姐脸色一白,道:“难道说是……”目光触及王夫人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凤姐立时明白了一切,只咬着唇,一声不吭。   赵姨娘冷笑道:“那可是你的好姑妈做的手脚呢,她命金钏儿在你贴身的荷包里放了混杂的麝香的香料,闻久了那个,不是不能生孩子,便是会滑胎,若不是怕惹人怀疑,再加上她还用得着你,便是巧姐儿你也是生不下来的。可怜金钏儿为她做了那么多昧着良心的事儿,结果还不是落得一个跳井而亡的下场?”   贾赦听了赵姨娘的话儿,心中的怒火是一个劲儿的往上窜,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住王夫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王夫人心中不禁十分害怕,待要开口,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儿来。   贾政听了,亦是十分恼火,没想到王夫人竟然做了这么许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儿。这时,只听赵姨娘又继续开口道:“老爷,你知道么,周姐姐的那个哥儿可不是得病死的呢,却是被太太命周瑞家的浸到水池子里淹死的。”言罢,又叹了口气,道:“我当时本来想救的,可惜已经太迟了,那个哥儿就这样生生的被溺死了呢。”   贾政闻言,再也忍不住,因命人道:“来人,拿板子来,今儿个我要打死这个毒妇!”王夫人听说,急忙上前抱住贾政的腿,道:“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者我也是为了福晋和宝玉,你就饶了我罢。”   贾赦见贾母似乎想要拦阻,因而先抢着开口道:“老太太和二老爷可是最铁面无私的,二太太害了这么许多的人,若就这般算了,怕也是说不过去,便是祖上在天之灵看着,也是会心寒的罢?要是连咱们贾家的祖先都不要保佑我们了,我们却还有什么活着的盼头呀?”贾母闻言,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其实贾母倒也不是有心想救王夫人,只是这件事到底不宜闹得太大,再加上王夫人怎么样也是宝玉的生母,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留住她的命才好的。不过如今看来贾政是不会放过王夫人的了,毕竟他最好面子,再加上贾赦跟王夫人素有嫌隙,又趁自己发话前将所有的话都给堵上了,害得自己想为王夫人说上两句话都不成。   想了想,贾母便开口道:“政儿,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宝玉的娘亲呢,这样罢,你也别用什么家法了,毕竟这样传出去也不好听,只说她犯了事儿,你把她贬做姨娘便也罢了。”   王夫人待要开口反驳,却听贾政已然开口道:“就依母亲罢。”而后又狠狠地瞪了王夫人一眼,道:“你别想着狡辩,不然的话纵然不打死你,我也必会将你休回王家,你好自为之罢。”   这时忽听贾母问赵姨娘道:“你既然知道宝玉他娘做的这些事儿,怎么一直就不说出来呢?”赵姨娘听了,因冷笑了一声,道:“我那时被太太……不,应该说是王姨娘欺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哪里能这个能力去说这些话呢?再说了,即使说了出来又能怎么样,有人会相信我么?说不定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给王姨娘给杀人灭口了呢!就像蕙芳一样。”   蕙芳是贾政的另一个姨娘,不过蕙芳在贾环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因小产而死了,所有人都以为蕙芳是因为胎儿不足月才死的,其实只有赵姨娘知道蕙芳是被王姨娘用慢性毒药给毒死的。也正是因为蕙芳,赵姨娘才会知道那么多的事,她才会对这个道貌岸然、一脸贤德样子的王姨娘多了几分防范之心,但凡王姨娘送来的东西尽皆不用,这才平安的生下探春贾环姐弟两个。   贾政乍然听到赵姨娘说起蕙芳的名字,只觉得一阵心痛,说实话,对于蕙芳,他倒是有几分真心喜欢的,可是后来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小产而死,他永远都不忘记蕙芳死前那颇为复杂的眼神,有些哀怨,有些悲伤,更带着几分恨意……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嘴唇翕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那时他因为蕙芳的死却也伤心了好几天。   如今忽然听赵姨娘说起蕙芳,贾政这才了解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失败,才知道为何蕙芳死前会有那样的眼神。   而王姨娘听到蕙芳的名字,脸色竟然由苍白而变得铁青,活像见了鬼一样,她可是没忘记蕙芳死前说的话,她会报复的,即使是化作厉鬼,她也@会生生世世诅咒元春和宝玉不得好死,她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个似作凤凰蛋子的儿女都在她的面前毁于一旦……   王姨娘浑身抖抖索索的,任谁叫她也不理。贾母见了,因道:“看来她果然是对蕙芳做过什么亏心事,这会子定是被魇住了,彩云,彩霞,扶她下去罢。”彩云和彩霞答应了一声,便自扶着王姨娘离开了。   这时,忽听邢夫人问贾母道:“老太太,如今二太太已经被贬作了姨娘,想来那管家的事是再不能让她做的了?”贾母眼眸一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好一会儿方道:“只是她管家也有了许多年,一时之间便换个人来管家怕是不好罢?”   贾赦却是冷笑一声,道:“那依老太太的意思呢,难不成还让她一个二房里的姨娘握着管家权,再找机会向我们使那些个毒计毒药的不成?若是如此,老太太还是趁早分家罢,我们大房里本就因为她的那些子毒药而子嗣少得很,可不想再让她给谋害了。”   贾母脸色一变,因道:“混账,这家岂能这般说分就分了?”其实贾母想说的是,若是分了家,那荣国公的爵位就永远也轮不到宝玉来袭了,而祖先留下来的丹书铁券便也只能护佑贾赦一房里了。想到这里,贾母终于狠了狠心,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4章贾太君屈授管家权   贾母见贾赦以分家来威胁自己,少不得狠了狠心,收了王姨娘的管家权,不过在这之前,她到底还是要借王姨娘的名来做几件事情,因此道:“我也累了,这事儿以后再说罢。至于管家的事儿,暂且就让珠儿媳妇先管着,琏儿媳妇帮着也就是了。”   贾赦听了,待要反驳,忽然被邢夫人拉了一下衣角,使了个眼色,方才改口道:“既然如此,便也罢了。”言罢,便自同邢夫人一起回房了。贾母见贾赦扭头就走,心中生气,却不好表露出来,便让鸳鸯扶她去歇息了。   贾政见贾母和贾赦皆已离开,遂看了王姨娘一眼,冷哼了一声,因又想到赵姨娘平时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发泄了出来,便不由得起了怜惜之心,道:“慧儿,今儿晚上等我过去。”赵姨娘闻言,不由得羞红了脸,愈发显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扶桑花,直看得贾政心神微荡,不过为了维持他表面那正经的模样,才不得不忍住那心中的欲望罢了。其实若果然说到好色,这贾政与贾赦一母同胞,又会谁输了过谁去?   王姨娘怨恨得瞪了赵姨娘一眼,赵姨娘自然感觉到了,不过她却并不放在眼中,只在心中轻蔑的一笑,暗道:“我赵等得就是今日,你我且走着瞧,看我怎么样一点一点的毁掉你那视若性命的两个凤凰蛋子。”   贾环突然被封为正四品的侍卫佐领,这对于贾母而言却未必就是个好消息,只因贾环平日不受待见,她虽知晓,却也是没说什么的,而且贾环这个人恩怨分明得很,有恩报恩,有怨也必定报怨,因此她不禁开始担心这贾环会不会就此开始报复这府中人了。想来想去,贾母都心神难定,偏这焦大又一去不返,害得她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忽然她见到那案上的香炉冒出了一缕清烟,心中知道这必是焦大有了信了。因此忙自掀开那香炉一看,果见里面有一张字条,打开一看,却是脸色一白,差点一口血给喷了出来,原来这张雪白的字条之上只用血写就了四个字:“黑风被灭。”   黑风阁是贾母耗费了无数银钱建立的杀手组织,而且如今已经是贾母手上惟一的一股势力了,它不仅仅是贾母的体己银钱的主要来源,更是她收集消息的主要渠道,如今这黑风阁被灭,就意味着她彻底的同外界失去了联络,再也没办法辖制这府中人,更别说还要捏外面人的错儿了。想到此,贾母不由得晕倒在了睡榻上。   鸳鸯走进来见了,唇边却是溢出一丝冷笑,又见左右无人,但隔空点了贾母的穴道,将贾母抱到床上睡下了。而贾母这一睡,却是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荣国府已经是一团乱了。   这日贾母醒过来后,因见跟前除了鸳鸯再无一个人服侍,不觉怒道:“鸳鸯,大太太跟二太太呢,怎么不到我床前来服侍?”鸳鸯心中冷笑一声,只表面上不动声色的道:“老太太,您忘记了,不是您让二老爷将二太太贬作了姨娘么?一个姨娘哪有资格到上房来服侍您呢?”贾母闻言,这才记起来,因又沉声道:“那大太太呢。”   鸳鸯道:“昨儿个琏二奶奶被诊出有了身孕了,因而大太太在照顾琏二奶奶呢。”贾母闻言,眼眸一眯,问道:“琏二媳妇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喜了呢?”难道赵姨娘在说谎?看她的样子却是不像的,而且她也没这个胆子。   鸳鸯自然知道贾母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因而便笑道:“那日琏二奶奶听了赵姨娘的话后,便将王姨娘之前送给她的那些个物事通通找了出来丢了,结果第二日便干呕起来,见到点荤腥便想吐,还极喜欢吃酸的东西,因此大太太才命太医来诊了脉,结果琏二奶奶却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因着之前王姨娘送的东西里掺杂的麝香之类的滑胎药给阻住了,所以才没什么害喜的症状,那太医说幸好那些个物事丢得及时,不然再出个一月半月的,琏二奶奶肚子里的哥儿就生生的没了。”   贾母听了,因叹道:“真是作孽啊,幸好凤丫头没事,不然王家岂能这般轻易罢休?”忽而又想起一事,因又问道:“那凤丫头有了身孕,这府中的事岂不只有珠儿媳妇一个在管?”   鸳鸯点了点头,道:“本来琏二奶奶说只有珠大奶奶一个在管势必不行的,但大太太说什么都不肯,只说琏二奶奶之前没孩子固然是因为王姨娘送的那些害人的东西所致,可也是因为琏二奶奶忧思太过。琏二奶奶听了,便只得应了。珠大奶奶自进@贾府以来便没管过家,如今也不过是在勉力支持罢了。”   贾母道:“那梨香院那边怎么样了?”鸳鸯道:“薛家那里倒是没什么动静,宝姑娘也不大出来了,不过听说薛姨太太正在为薛大爷筹备什么婚事呢。”贾母冷笑一声,道:“她们是看我们府中如今乱得很了,不想掺和进来罢了。”   鸳鸯皱了皱了眉,想起之前她偷偷出府去四贝勒府时见到了黛玉,黛玉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撺掇着贾母将管家权给了赵姨娘的事。贾母因见鸳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便问道:“鸳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鸳鸯一怔,而后方平静的道:“奴婢只是好奇为何老太太不问问环三爷和赵姨娘的事儿?”贾母皱眉道:“他们两个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了?”鸳鸯道:“这倒没有,不过奴婢就是看着环三爷自从封了官之后便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儿都没有了之前的猥琐之气,便是再怎么破旧的衣裳穿在环三爷的身上都显得英气十足,而且奴婢听说环三爷今儿个还被四爷给夸赞了呢。至于赵姨娘,这几天二老爷一直都宿在赵姨娘房里,听说赵姨娘也变得跟之前不同了,今儿个奴婢去给老太太熬药的时候偶然间碰到,竟只觉得像看见了英侧福晋似的,精明爽利,像朵玫瑰花儿一样。”   “哦?真有这事?”贾母心中暗暗忖度,鸳鸯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她是绝对相信鸳鸯的,只是两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叫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正在这时,忽见琥珀走了进来,道:“老太太,赵姨娘来了。”贾母听了,也正想见见赵姨娘,于是便道:“叫她进来罢。”琥珀答应了一声,便去唤赵姨娘了。   赵姨娘一走进来,贾母只觉得自己好似认错了人,这哪里还是那个无赖使泼的赵姨娘了,便是凤姐也未必能胜了她去。但见她一身暗紫色的缎面衣裳,上面用几根金线勾出了一些花样儿,明明不是什么鲜亮的衣裳,穿着她身上偏偏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头上挽着一个松松的牡丹富贵髻,只插了一根金钗和一朵淡粉色的宫花,直让赵姨娘看上去比那花儿还要艳丽上三分,哪还有素日那泼辣的模样?   贾母细细一瞧,那缎面衣裳是上好的云缎做的,虽不及雪缎珍贵,却也不是这府中能有的,因而眼眸一眯,问道:“你这衣裳的料子却是哪里来的?”赵姨娘听了,心中冷笑一声,道:“这是前两天宸玉公主赐的,便是我头上的金钗和宫花也是宸玉公主赏的。”贾母闻言一愣,她知道黛玉素来对赵姨娘和贾环比王姨娘和宝玉要高看一头,却没有想到这般的东西也是随手赏了赵姨娘的,虽然这云缎和那金钗宫花在公主府确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事,只是在包衣奴才的家中,这种东西却是极难得的。   想到此处,贾母不由得起了心思,因问道:“你今儿个来是有什么事么?”赵姨娘笑道:“今儿个却是珠大奶奶叫我来的,另外里面还夹杂了老爷的话儿。”贾母眼眸一眯,道:“你说。”她倒要瞧瞧这赵姨娘如今却是怎么样的人。   赵姨娘笑道:“自从琏二奶奶解下了管家的担子,只让珠大奶奶一人担着,珠大奶奶却是吃不消的,更何况还有个兰哥儿要养育。而老爷见了环儿这几日的长进,心中却是极欢喜的,今儿个环儿受了四爷的嘉奖,连带着老爷也被四爷请去贝勒府吃了顿酒。老爷回来因对我说,我年轻时也是个能干的,因此让我帮着珠大奶奶管管府中的事,也好让珠大奶奶得空教养兰哥儿。再者就是,四爷今儿个对老爷说了,环儿虽只上任了三天,但林文芾林大人对他却是极满意的,只是在那八旗子弟中,环儿的身份矮了一大截,四爷让老爷回来想想法子,说环儿是个有能为的,又是宸玉公主的表弟,待得环儿更成熟些,四爷却是有意奏请皇上,将环儿给抬了旗籍的。”   贾母直直的盯着赵姨娘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赵姨娘道:“这种事我岂敢撒谎的,若是老太太不信,只唤老爷过来问一声便是了。”贾母听了,料得赵姨娘不敢撒谎。这抬籍一直是贾母的心头病,贾家之所以“贵”不起来,就是因为是包衣出身的缘故,因此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贾家抬籍了,这样一来贾家的富贵才能长长久久。但是如今贾母却有些犹豫,只因这允诺的人是胤禛,要知道他们贾家可都是八贝勒胤祀的人啊,而且这赵姨娘明里暗里的却是想要管家权的意思。   犹豫了一会儿,贾母终究觉得还是贾家的前途更重要些,因此便道:“既然如此,从今儿个开始,我便让你做政儿的正房太太,至于那管家的事,你也先跟着珠儿管上两日,待上手了再正式接手罢。”   赵姨娘听了,心中大喜,暗道:“哼,老狐狸,我看你此次不栽在我的手里。”于是便道:“多谢老太太,老太太尽管放心,我虽恨王姨娘,但宝哥儿,我却还是会好好照顾的,毕竟他也是老爷的心尖子呢。”言罢,向贾母行了一礼,便自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断崖改了又改,删了又删,好不容易才敲定了传上来。本来里面有许多细节上的描写,少说也有一千多字,因为怕亲们认为太占章节,所以都被断崖给删掉了。到了下一章,王姨娘可要吃赵姨娘的大亏了,呵呵,请亲们期待吧。O(∩_∩)O哈!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5章欲上高枝重攀大树(上)   赵夫人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看到贾环正在读《孙子兵法》,心中高兴,便走了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贾环的头。贾环见是赵夫人,便放下了书本,笑道:“娘,你来了。”在这个贾家之中,能让他感觉到亲情的除了赵夫人,就只有李纨母子,还有贾珍了。   赵夫人笑道:“环儿,你知道吗?娘现在好高兴,因为你再也不是庶出的孩子,如今儿个起,娘便是这二房中的太太,之前那女人加诸于我们母子身上的痛楚,我都要让她一一尝遍。”贾环一愣,道:“娘,你在说什么?难道老爷将正房夫人的位置给了你吗?”因为贾环在贾府中素来不受待见,所以就连唤贾政一声“爹爹”的资格都是没有的,而贾政对贾环也并不重视,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养育之情的,因比贾环对贾政也冷淡得很,每每唤贾政也不过是一声冷冰冰的“老爷”。   赵夫人冷笑一声,道:“老爷素来不管后院之事,这次虽气极了,又怎么会例外?这个名份原是我软硬兼施从老太太那里要来的,我非但要了这个名份,便是连管家权也一并要了来,哼,这次我要让那老太婆知道我的手段!”   贾环闻言,心中一惊,却是皱了眉头道:“娘,你怎么这般傻,这府中本就没多长时间的太平日子了,你又何苦卷进这些个浑水中去?”赵夫人闻言,因疑惑道:“环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环叹了口气,道:“实话告诉娘亲罢,皇上早就有动这府中的心思了,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不会太长了。不然宸玉公主也不会为了我向皇上求了这么个恩典,这原是宸玉公主救我之心,只要我能立了功,便能脱了这府中,自开一个府邸。到时候这府中出了事,也就不会波及到我了。娘,你又何必为了争那口闲气,非要搅进贾家的这团乱麻中去呢?”   赵夫人听了,因笑道:“你还说娘傻呢,你又是个聪明的了?你以为你娘是什么人,我在这府中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府中的事情我会没有你清楚?我要当这个当家太太,可不是纯粹为了争口闲气,我也知道这府中没几日功夫了,而且我也知道四贝勒他们要办这府中缺的就是一个时机,所以我才要深入虎穴,这样才能把这府中见不得光的东西给暴露出来。”   “娘?”贾环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有这等见识。赵夫人见了贾环的样了,因笑了笑,道:“你以为你娘我是什么人?像那个女人一般只为紧抓着这府中的权力,两眼只认得那个钱字?”顿了一顿,又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我在那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不随时闹上一闹,你以为我们在这府中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我这么做,一来无非是想知道你姐姐她过得好不好,二来就是为了@让人以为你娘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只会为了那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斤斤计较的女人罢了。”   “她不是我姐姐!”贾环听到探春的名字,立刻冷声道:“如果哪天这贾府真倒了,她也遭了难,我也不会去救她的,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罢了。”赵夫人听了,叹了口气,心中虽有些不舍,但想起探春平日里对待贾环的态度,也不由得冷了心,道:“好罢,以后就我们娘儿俩好好过日子。”   赵夫人又同贾环说了一会儿子的话,而后便自离开去找李纨要了管家的对牌,李纨虽然平时不问俗事,但是却也深知赵夫人并非是一个无知妇人,平日里也不过藏愚守拙罢了,要不然哪能生出探春这般精明爽利的女儿?再者她也实在不耐烦管家,要知道这府中早已经不是寅吃卯粮的问题了,各位地方多有亏空,她还有一个贾兰要抚养,哪有那闲钱去往里面填?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管把那对牌交给了赵夫人。   赵夫人拿了对牌,便直奔晖云堂。晖云堂是贾家的正房,原本该是贾赦和邢夫人住的地方,可偏偏贾母让贾政和被贬之前的王姨娘住了。因此这次赵夫人一拿到管家权,便立时要到晖云堂去撵王姨娘了。   彼时王姨娘正躺在睡榻上,玉钏儿正为王姨娘捶腿,而彩云彩霞两个则忙里忙外的收拾屋子。王姨娘一边儿闭目养神,一边儿心中暗自得意道:“哼,虽说如今我成了那姨娘,但我依然住正房大院,有这许多人服侍,那姓赵的贱人还有那死老太婆我迟早都会叫她们好看!”可没想到的是,王姨娘才这么想完,赵夫人就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王姨娘么?怎么,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管家太太,由着人万般服侍呢?”赵夫人一进来,见到王姨娘那惬意舒服的模样,心中暗道:“过会儿你就彻底笑不出来了,我就暂且由着你舒服一会儿!”   王姨娘听到赵夫人那尖锐的声音,登时睁开了眼,怒道:“你这个贱人,这是什么地方,由着你闯进来不成,来人,将这个贱人拉下去打上二十大板!”因又见没人动,便更加怒火冲天,道:“你们都是死人吗?”   赵夫人冷冷一笑,道:“你还当自己是谁呢?贱人?好罢,我就是贱人,只可惜啊,如今我这个贱人已经是这荣国府的管家太太了,至于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还是该滚到哪里便滚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王姨娘闻言大惊,眼睛直直的盯着赵夫人手中管家的对牌还有钥匙,这次她确信赵夫人所言不假了,“这,这怎么可能?”“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一切都是天公地道的!”言罢,赵夫人又冷哼一声,道:“从今儿个起,这个晖云堂里的一切便都是我的了,至于你?”赵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王姨娘一番,因命人道:“来人,将她这身衣裳给我剥了去,头上的那些钗环首饰也给我拿掉,这不是一个姨娘该有的打扮!至于她住的院子,便让人将那东北角的小院子收拾出来让她住罢。”   王姨娘惊怒道:“你们谁敢,我可是太子殿下福晋的娘亲!”赵夫人冷笑一声,怒道:“来人哪,掌嘴,竟敢对皇家不敬!太子殿下的福晋可是满洲八大姓氏之一的瓜尔佳氏,岂是一个个小小的格格可以比的,不过一个庶福晋,还敢称作福晋。我还是英侧福晋嫡亲的娘呢!”   赵夫人话音刚落,便上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啪啪”的几下便打得王姨娘的脸肿了个三尺厚,接着,又把王姨娘身上的衣裳全剥了个精光,只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亵裤,头上的钗环并手上的镯子戒指等物也被强行撸了下来,只把王姨娘给冻得浑身发抖。赵夫人冷冷一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不会把你冻死的!”言罢,便扔给王姨娘一个包袱,道:“这是给你的,到了那小院子里再换上罢!”   王姨娘待要打开那个包袱,谁知却早被那两个婆子给往屋子外撵去,口中道:“你只放心罢,那小院子里也是有丫鬟服侍你的,至于宝二爷,太太亦会将他当成自己个的儿子一般抚养,绝对会让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庶出的!”言罢,两个婆子便自大笑了起来。王姨娘羞愤难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得恨恨的往赵夫人给她安排的小院子跑去,因为她实在冷得受不得了。   赵夫人待那两个婆子回来,便坐在了那上座,对着众人吩咐道:“彩云彩霞以后就侍候我了,这房中的东西都不要动,只按原样儿就是,只是那女人穿过的衣裳都拿到外面去给当掉,只当死契,我可是没银钱去将那女人的东西给赎回来的。”言罢,又看向那两个婆子,道:“方嬷嬷、袁嬷嬷你们两位原也是有能为的,以后就听林之孝家的吩咐,帮衬着我管家罢。至于玉钏儿……”   赵夫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玉钏儿跪到赵夫人面前,道:“奴婢求太太不管安排奴婢去哪里都好,只要让奴婢亲眼看着那女人是如何死的就好。”言罢,玉钏儿的眼中露出一丝恨恨的寒芒。   赵夫人也知道玉钏儿因为金钏儿的死一直想报复王姨娘,再者玉钏儿也不比府中其他那些大小眼的丫鬟,当初贾环被婆子欺负,玉钏儿也曾挺身而出,再加上贾环身边一直缺人服侍,因而道:“我身边有彩云彩霞侍候倒也够了,若是你愿意,便去环儿身边侍候可好?我允许你,不管你对那女人做出什么事儿来,都由我替你兜着。”   玉钏儿叩谢了赵夫人,便自收拾了一下自个儿的东西,待要离去时,玉钏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因而便走到赵夫人跟前,悄声道:“太太,那女人的佛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那钥匙就是那女人经常戴的那支金钗。”赵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玉钏儿笑了一笑,便自躬身退了出去。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6章欲上高枝重攀大树(下)   贾环见到玉钏儿过来服侍自己,心中不觉有些惊讶,不过他也素知玉钏儿为人,因道:“玉钏儿姐姐,你不是这府中的家生子,何苦把自己陷在这里,莫不如我跟娘说说,放了你出府去罢。”   玉钏儿听了贾环的话,忙跪下道:“奴婢谢环三爷的恩典,只是奴婢的姐姐死得那般冤枉,若是奴婢就这般走了,实在是不甘心。我非得从那个女人身上讨回来才能离了这府中,因此奴婢求环三爷,就留下奴婢罢,哪怕当个粗使丫鬟奴婢也乐意的。”言罢,玉钏儿便自紧咬着唇,眼泪怔怔的落了下来。   贾环见了,原本有些冷硬的心竟自动了一下,只叹了口气,道:“好罢,我就留下玉钏儿姐姐你罢,你也别提什么粗使丫鬟的话儿,你原本就是这府中的大丫鬟,如今留下我身边,依旧做个大丫鬟罢,我跟娘说说,你依旧领你的旧例便是了。”玉钏儿原本是一两银子的月例,后来金钏儿死后,王姨娘生怕人说嘴,又要彰显自己的贤德,因此便将金钏儿的月例也给了玉钏儿,如今贾环让玉钏儿领旧例,实则是多给了玉钏儿一倍儿的月例。   因此玉钏儿听了,忙自叩谢贾环。贾环又道:“我也不惯丫鬟贴身服侍,玉钏儿姐姐你也不必多做什么活儿,你的房间只在我那屋子的隔壁,虽说小了些,倒也是极舒适的。”玉钏儿听了,啊谢了贾环,便自去那房间整理自己个儿的东西了不提。   再说在贾府这种地方,流言往往是传播得最快的,不然那“金玉良缘”的话也不会在半日之内便传得宁荣两府人尽皆知。也因此赵夫人成了当家太太,又把王姨娘从正房大院赶到东北角的小院子里的事也很快便传得贾府中人每一个人都知道了。   怡红院中,袭人听了这些流言之后,心中暗自起了嘀咕。当初她为了当上宝玉的姨娘,对王姨娘百般讨好,攀高踩低,赵夫人那里也是多有得罪的,如今赵夫人得了势,她会不会报复自己?王姨娘还有没有可能咸鱼翻身?这些无不让袭人的心中七上八下的,因此一听了这些流言,她便立时出去找相熟的婆子打探消息了。   秋纹见着袭人匆匆忙忙的出去,不觉嘴角浮起了一丝儿冷笑,茜雪说的却是不错的,这袭人竟是西洋哈巴点子,当初王姨娘得势的时候,她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中,竟一心想讨好了王姨娘,好成了宝玉的姨娘的。事实上,她也确实成功了,虽说没有过了明路,但是她却是跟宝玉有了苟且之事,并且拿的也姨娘的月例的,只如今瞧来,她这个准姨娘的“荣耀”怕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时碧痕走了进来,见秋纹站在门口,因道:“你在那里做什么呢?袭人呢,宝二爷要的那枫露茶却是还没着落呢。”秋纹尚未答话,便已听绮霰冷笑一声道:“她?她还能去哪里,不过是想法子去讨好新主子了,好保住她那准姨娘的地位呗。”麝月听了,因劝道:“你们管她去做什么,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迟早都是有她的苦头吃的。”   秋纹听了,因问道:“你素日里不是与她的感情最好么,怎么如今反倒不帮她说话了?”麝月道:“我以前也是个糊涂人,只因我进这府中时老太太是将我交给了她,让她教我这府中的规矩的,因此自然也与她亲厚些。不过如今我也看透了,她不过是长了一双富贵眼,存了一颗权势心罢了,又何尝真心待人过了?当初的枫露茶,原是她做好人给了李嬷嬷吃的,却让茜雪担了罪名,被宝二爷给撵了出去。如今想来,这也未必不是她施的计谋,不过也怨茜雪出得太好了些,因此招了她的眼,惹她嫉恨罢了。”   碧痕冷哼了一声,道:“你才知道,她背地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人呢,当初宸玉公主住咱们府上的时候,那些个宸玉公主小性儿的流言,又哪里不是她传出来的了?”   正说话间,却见小丫头子坠儿跑了进来,对众人道:“秋纹姐姐,碧痕姐姐,麝月姐姐,绮霰姐姐,夫人叫你们过去呢。”“夫人?”秋纹等四人听了,不禁觉得奇怪,因问道:“哪里来的夫人?”   坠儿道:“就是之前的赵姨娘,如今环三爷当了官儿,老太太也把她升做正房太太了,因她不喜欢‘太太’这个称呼,故而吩咐下来,只准称她做‘夫人’,不准称她作‘太太’。”   秋纹等四人这才明白。麝月道:“夫人叫我们去有何事么?”坠儿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好事,因为我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着袭人姐姐在骂四位姐姐,说什么‘本来该是我的东西,却偏偏被这四个小蹄子得了去’之类的话。”绮霰听了,顿时怒气横生,碧痕隐隐约约猜到了些,因拦住绮霰道:“有什么事儿,只等回来了再同那袭人算账,我们只先过去罢。”   绮霰知道自己的脾气冲了些,还碧痕却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便点了点头,四人只略略收拾了一番,便自往赵姨娘如今住的正房“晖云堂”去了。   秋纹等四人到了晖云堂时,便看见袭人正跪在那里,银牙暗咬,眼中似乎有着泪珠,像是哭过的样子。秋纹等四人对视一眼,却是并不理会,只向赵夫人请安道:“奴婢们叩见夫人。”   赵夫人笑了一笑道:“不用这么多礼,今儿个我找你们来,不过是有一件儿事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意思。”秋纹等四人听了,却是低头不语。赵夫人笑道:“你们也不必害羞。其实之前老太太就说起过要给宝玉的房中添两个屋里人,只不过因为事情也多得很,便也就给耽搁下来了。如今我成了这府中的当家太太,自然这件事情也交给我来办了,我也不想让人说我刻薄,一旦得了势便薄待了宝玉,因此这两日我也为宝玉挑了些,只是看来看去都觉得不太好,后来便想怡红院里的丫鬟本也就多,不如就从里面挑几个出来。而我自来也知道你们几个是好的,若是你们有意,我便将你们给了宝玉做屋里人,你们只放心,宝玉虽说如今成了庶出的哥儿了,但到底还是老太太的心尖子,我也不会把素日里的冤仇记到他的头上,因此你们跟着宝玉也还是有你们的好日子过的。”   秋纹等四人听了,因细细思量了一番,道:“奴婢们只听夫人的安排便是了。”赵夫人闻言,呵呵一笑,道:“好,好。”言罢,便吩咐袁嬷嬷道:“你去告诉林之孝家的,从今儿个起秋纹、碧痕、绮霰还有麝月四个人每人月例便按姨娘的例,每月二两银子一吊钱。至于袭人,她不守规矩,便裁了她的那份,贬作三等丫鬟,还仍旧在怡红院当差。”袁嬷嬷听了,答应了一声,便自退出去了。   @   赵夫人又对秋纹等四人道:“你们四人,我也不分什么大小,都是一样的,只是序齿上就按你们的年纪来。从今往后,你们务必给我侍候好了宝玉,我自然会有赏赐给你们。好了,你们且去罢。”秋纹等四人自然欢喜得紧,忙叩谢了赵夫人,而后便自出去了。而袭人则是有些恨恨的,心中暗道:“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翻了身,定当将今日所受的羞辱统统给讨回来。”   而秋纹等四人并袭人回到怡红院时,恰巧见到那宝玉正一脸怒气的坐在那里。宝玉见她们进来,因怒道:“你们都去了哪里了,怎么一个都不在屋子里?我要喝的枫露茶呢,怎么没见着?是不是又给李嬷嬷吃了去了?”   碧痕听了,因笑道:“这就要问问袭人姐姐了,这茶叶也不知道她藏到了哪儿去,我把怡红院都给翻了个遍都没找着,因此二爷若要问茶,只问袭人姐姐,可不要问我们几个。”   宝玉听了,便看向袭人,因见她一脸委屈,遂起了怜悯之心,因问道:“袭人,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受了委屈不成?”袭人听了,只哭泣不语,宝玉待要劝慰,却听绮霰不阴不阳的道:“袭人姐姐不过是去拍马屁,没成想拍在了马腿儿上,不但没捞到好处,反给踹了一脚,心中肉疼罢了。二爷又何必去管她,只让她尽着哭一场便是了。”   麝月听了,因道:“袭人姐姐是二爷的心肝儿肉,又岂是你我姐妹可以比的,正经的还不如各自干各自的营生去呢。”秋纹道:“正是呢,我们可比不得袭人姐姐,人家可是有人家儿的,听说还是一个有名儿的戏子呢。而我们,赶哪日里还不知道得罪了谁,像茜雪一样被人撵了出去,连家也归不得呢。”   宝玉本来听秋纹等四人挤兑袭人一个,心中动疑,又忽然听秋纹说袭人早就许了一个戏子,不由得更加不悦,遂也就不再去管袭人,只在一旁生着闷气。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7章志在青云再寻东风   袭人见秋纹等几个将她平日里的事儿说的给脱了个影儿去,又听闻秋纹连她被她哥哥嫂子许给了一个戏子的事都知道,不由得大吃一惊,忙自反驳道:“你们休得胡说,我才没有!”   绮霰吃吃一笑,道:“既是没有,花大姑娘又何必反驳得那么快?竟是欲盖弥彰了。”言罢,便有些不屑的看了袭人一眼,而后便走过去贴着宝玉坐下,道:“二爷何必为了她生闷气呢,正经的和我们开开心心的玩乐不好?都说二爷是最疼惜女儿家的,如今瞧来,却是只疼袭人姐姐一个呢,我们不过是些烂地里的泥,连绿叶都算不上,哪及得上袭人姐姐这朵花儿呢。”   绮霰本是宝玉身边除茜雪之外长得最好的丫鬟,原本她也是跟着贾母的,只后来宝玉搬到怡红院后,贾母嫌怡红院太大,宝玉害怕,而绮霰素来胆子大,夜里警醒,又生得好,知道宝玉定会喜欢,于是便让绮霰去怡红院看护门院,闲时亦会在贾母身边做事,因此虽说绮霰是个二等丫鬟,领的却是一等大丫鬟的例。   绮霰虽是个暴脾气,但却心思极细,知道宝玉是贾母的心尖子,所以一心想在宝玉身边争个先,好当上宝玉的姨娘。可是进了怡红院才知道,怡红院中出色的丫鬟太多了,先不说秋纹麝月碧痕三个,只容色就有茜雪比她更好,再加上还有个袭人万事都挡在前面,秋纹麝月碧痕三个也不过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根本近不了宝玉的身前。因此绮霰渐渐的也就把心思给淡了。   却没有想到赵姨娘有一日会翻身变成了赵夫人,成了贾家的当家太太,而袭人则被拿来开了刀,茜雪又早些时便被袭人施计撵出了贾府。因而绮霰便觉得机会来了,果不其然,今儿个她与秋纹等三个立时便被赵夫人提拔成了宝玉的准姨娘,虽说还没正式过了明路,想来也差不了几日了。因此绮霰才会趁这个机会打击袭人,她可不认为袭人还有咸鱼翻身的一日。   事实上秋纹、麝月还有碧痕三人的心思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们才会你一言我一语,仿若约好了一般的针对袭人,而秋纹更是将袭人心中最怕的事,也就是袭人哥哥嫂子将袭人许给了一个戏子的事给说了出来。   其实那戏子也不是别人,却是之前尤二姐硬退了婚事的张华。原来当张华家道中落后无以为生,只得给人写写家书,或教些平民孩童念书识字,赚得一些微薄的收入度日。后来偶然的一个机遇,让张华误打误撞的进了梨花班,那班主见张华颇懂诗书,便让张华给戏班子里写些戏曲,每月倒也有一二两银子的收入。不过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张华自脱得贫困之后,无不想着如何才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一次他发现自己的唱功不错,遂去寻了蒋玉函,拜他为师,经蒋玉函的指点,再加上张华本身人长得便俊美,因此倒也有些名气,更曾在八贝勒胤祀府上唱过两出,也得了不下三百两的赏钱。   张华自认为自己得了胤祀的眼,想起之前被尤二姐强行退婚的屈辱,竟无时无刻不想着要讨回来,因此便暗中寻了尤二姐,尤二姐见张华如今得了势,心中害怕,便寻了贾琏。贾琏得知后,因苦无计策,只得去找贾珍商量,贾珍便道,不如寻个容色不下二姐的,又贤良大度的丫鬟给张华。而张华因想着贾府如今也是有些权势的,便同意了,因偶然间她见过那袭人一面,便对贾珍说要娶袭人。   贾珍自然知道袭人跟宝玉之间的关系,但是他还是一口答应了,并替张华向袭人的哥哥嫂子行聘,给了聘金五百两,算是给定下了。袭人的哥哥嫂子见了银子,自然是同意了,可怜袭人算计了这许久,没有想到竟被自己那@见钱眼开的哥哥嫂子就这般卖给了张华。本来袭人想着还有一些时日,等宝玉向太太,也就是王姨娘讨了自己,到那时这门亲事怎么也是有办法退掉的,便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才没多长时间,赵姨娘便成了当家太太,一上来就将自己贬作了三等丫鬟,而宝玉最近对自己也越来越不上心,难道自己就这般认命嫁给一个戏子,她怎么可能甘心!   袭人脑子中飞快地算计了一番,便自泫然欲泣,妄图以女儿家的眼泪引起宝玉的怜悯,因为她知道宝玉最经不得这个的,却没成想宝玉早就被绮霰给吸引了注意力,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她,因此袭人竟是就这般没了往日在秋纹等人跟前的威势了。   渐渐的袭人再也近不了宝玉的跟前,秋纹等四人宛如几尊门神一般将宝玉看得牢牢的,再加上宝玉知道秋纹等四人如今已经是他的准姨娘,再过不久便要办事之后,更是将袭人抛到了脑后,只每日同秋纹几个寻欢作乐。偏赵夫人还又从外面买了几个漂亮的小丫头子侍候秋纹等几个,弄得宝玉再没有了那上进的心思,每每同秋纹等几日同领当初梦中警幻所训之事,弄得整个怡红院比那青楼妓馆都还不如。   而这些也都传到了梨香院薛家母女的耳中,薛姨妈看了宝钗一眼,不觉叹了口气,道:“钗儿,如今那赵姨娘咸鱼翻身,竟成了这府中的当家太太,你跟宝玉的事怕也只有黄了,而那林文芾那里又半点消息没有,眼看着你双九年华都要过了,再不寻个好人家嫁出去,你可还怎么好啊?”   宝钗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只听她道:“娘,你只放心罢,我如今虽说年龄已大,但保养得极好,走出去谁都只会以为我才刚及笄,再说了,女儿也曾经入宫选秀过,虽然因为敬敏皇贵妃的薨逝使我没能入选,但有这块金字招牌在,还怕嫁不到好人家不成?”   薛姨妈听了这话,却是问道:“我的儿,莫非你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不成?”宝钗闻言,却是一笑,道:“妈,你只管在一边瞧着罢。”   这日,宝钗将自己从未穿戴过的衣裳首饰都拿了出来,百般挑选了一番,方选了一套鹅潢色的、上面用粉红色丝线绣着牡丹花样的衣裙,又选了一套时下还算新鲜的首饰,精心打扮了一番,直衬得镜中之人如那黄牡丹一般雍容典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笼上一方纱巾,便出门去了。   宝钗并没有将莺儿也带去,只因为她私心里并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因此宝钗便这般独自往靠近皇街的那家酒楼“鸿归楼”去了。因为她早就已经打听到,这鸿归楼是林文芾天天都会来的地方。   进了鸿归楼,宝钗不觉暗叹这里的摆设清雅,客似云来,如若自己家中有这一半的生意,她也就不用这般发愁,更不用这般为了权势富贵,自降身份的来寻林文芾了,只怕家中求亲的门槛都会早被踏破了罢。   心中叹了一声,便瞧见店小二已经过来了,宝钗问道:“还有雅间吗?”店小二见了宝钗身上的打扮,知道来人定不是什么平民女子,因笑道:“自然是有的,还有松涛轩和菊月斋两个雅间,姑娘要哪个?”宝钗皱了眉头,问道:“松影轩已经有人了吗?”店小二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方道:“松影轩虽说没人,但是它早就有人定下来了,所以小的倒也不好再让姑娘进了。”   宝钗听了,因笑道:“订下那松影轩的是不是林文芾林大人,我是特意来见他的。”店小二听了,以为宝钗又是林文芾在哪里惹的桃花,如今竟找上了门来,便有心看林文芾的笑话,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姑娘就暂且在松影轩等一会儿罢,林文芾林大人再过半个时辰也就要来了。”宝钗听了,心中暗喜,道:“多谢小二哥了。”言罢,便自给了店小二一锭银两,大约也有个二三两,因道:“先给我弄些个小菜,再烫一壶陈年的花雕来。”   店小二答应了一声,便自去准备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果见林文芾到了鸿归楼,也没有多问,便自进了松影轩,看到宝钗,不觉有些奇怪,因问道:“姑娘,这个松影轩是在下早就预订了的,姑娘是怎么进来的?”宝钗笑道:“小女因欲求见林大人,这才央了小二哥,在这松影轩相候。”言罢,便自摘下面上的纱巾,露出一张如银盆一般的脸庞。   林文芾皱了眉头,这才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宝钗。于是问道:“不知道薛姑娘要见在下所为何事。”宝钗脸上露出了一丝娇羞,因道:“小女仰慕林大人时日已久,可大人在贾府之中时总是来去匆匆,小女无缘得识大人,这才在此聊备薄酒,请大人过来一叙。”林文芾闻言,心中不觉暗怒,没想到自己在贾府这么些时日,这被这般不知羞耻的女子给惦记上了。   林文芾并没有那么个好心情跟宝钗周旋,虽说他这个人比较风流,但却绝不好色,不然以他的条件只怕家中早已经是妻妾成群,哪里还有现在的无事一身轻?因此林文芾只冷冷的看了宝钗一眼,道:“薛姑娘一片芳心,只怕在下要辜负了,在下心中早有佳人如玉,只待国孝一过,便自要行聘嫁之仪,薛姑娘正当如花年华,何必浪费在区区在下身上,还是另寻好姻缘罢。”言罢,林文芾头也不回,便自离开了鸿归楼。   宝钗引诱林文芾未成,心中自然不甘心,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这诸多价值不斐的菜肴,竟自没了胃口,只坐在那里发呆,心中暗骂那勾引林文芾的狐媚子,竟生生坏了自己的好姻缘。   正在宝钗自怨自艾自怜之际,却没成想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贾雨村。   这贾雨村是当年随黛玉进京,蒙贾政举荐,倒也在京中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只在顺天府辖下的宛平县当了一个知县。不过知县虽有些权势,到底只是人人口中的“七品芝麻官”,因此贾雨村无时不刻不想着往上攀爬。好在贾雨村为人圆滑,瞅准了时机,如今却也得到了升迁,成了翰林院的一个侍读学士,虽没什么实权,却是从四品的官衔,又升迁的极快。今日里原是他在翰林院听同僚说起这鸿归楼的酒菜极好,许多朝中大臣都会去那里吃酒作耍,当得天下无双的美誉,贾雨村听了,自然要到这鸿归楼来碰碰运气,指不得便能结识到这朝中的权贵。   结果他刚进了这鸿归楼,便看见了林文芾,贾雨村自是知道林文芾的身份地位,便欲上前巴结,却哪曾想林文芾并没有瞧见他,只径自往那松影轩去了。   贾雨村见状,自然便跟了上去,待听得宝钗的一番话,贾雨村心中暗道:“原来这林文芾来此,竟是为了私会佳人。”刚这般想着,便忽听林文芾说了那么一番话,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贾雨村这才知道自己猜错了,因又想着不知道那看上林文芾的却是怎么一个女子,遂自走进了松影轩,这才发现原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薛宝钗。   贾雨村也是见过宝钗几面的,对于宝钗的绝色姿容,贾雨村亦是动了些心思的。当初贾雨村为薛蟠打死人命的事,虽说最主要的是因为贾王两家干涉,贾雨村不得不胡乱判了案,但是其中也不乏有讨好佳人的意思在的。因此如今忽然看见薛宝钗在此,又正是被林文芾拒绝,可谓是“情场失意”之时,贾雨村怎么可能不起了一些心思呢?   故而贾雨村一见到宝钗在那儿发呆,便自走上了前,笑问道:“薛姑娘,怎么一人在此吃着闷酒啊?”薛宝钗见来人是贾雨村,少不得打迭起了精神,强自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心中不痛快罢了。”   说实话,宝钗对于贾雨村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印象,再则薛蟠几次三番的惹祸,倒也多亏了贾雨村的帮忙才能相安无事,故而对贾雨村,宝钗也是有着一丝感激之情在的,因而便开口道:“贾大人请坐。”   贾雨村在宝钗跟前坐下,细细的打量着薛宝钗,但见她一身鹅黄的衣裙,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的大氅,头上挽着一个牡丹髻,髻上却是插着一根并蒂双开的芙蓉金簪,鬓边还带了一朵粉红色的宫花,直衬得宝钗愈发得肤若凝脂,面带桃花。   宝钗被贾雨村看得羞红了脸,却也暗中瞧着那贾雨村,这才发现贾雨村保养得极好,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上不见半丝皱纹,鄂下长着约有一指长的胡须,非但不显得他老,反而更衬得他多了几分的书卷气,俊眼修眉,薄唇紧抿,一身青色的衣衫,看上去竟比宝玉还要好看一些。   贾雨村自然也发现了宝钗在暗中打量着他,心中大喜,只当宝钗也是有意于他的,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宝钗看着,只嘴上却叹了口气。宝钗见了,因问道:“贾大人何故叹气?”   贾雨村叹道:“如今亡妻已故去三年,身边一直少人服侍,眼看着我年纪渐老,膝下却无半个子息,如何不叫我着急?”其实贾雨村比贾珍还小上三岁,今年刚过了而立之年,哪里便就老了,他这般说,也不过想试探一下宝钗罢了。   宝钗闻言,自然是羞红了脸庞,因道:“大人,小女唐突了,可惜小女身在闺阁,未能与大人分忧。”宝钗忽然想起这贾雨村与黛玉原有师生之谊,而且听说姨夫贾政会举荐他,亦是看在了林如海的面子上,可见贾雨村与林家渊源深厚,而且贾雨村如今官运正隆,自己若能嫁得这等人,这一生倒也不枉了,故而才这般婉转的向贾雨村诉说自己的心意。   贾雨村听了宝钗这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登时大喜,待要再次开口时,却已见宝钗起身道:“如今天色不早,小女亦要回府了,这便告辞。”言罢,径自离开,却在有意无意间丢下了一方手帕,上面却是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   贾雨村见宝钗离开,本来有些失意,忽见到那宝钗落下的帕子,心中大喜,忽忆起旧岁他做的诗,其中有一句是:“钗于匣内待时飞。”还有两句却是:“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莫不是就应在今日?   这样想着,贾雨村便自回府,又命人寻了官媒来,却是要往薛家提亲。而薛姨妈得知后,起初并不同意,后来听了宝钗的一番言语,便也就应了下来,没两日便急纳聘行礼,只等过了元宵便要成亲。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8章见晴雯文茂解疑惑   现如今已经进了十月,虽说在南方此时还是深秋时节,菊花尚未落尽,却是金桂开得正盛的时候,可北方气候寒冷,十月却已经入冬,大观园的栊翠庵中倒也有几枝早梅已经开放。   “唉,若是姐姐在此,便可喝到姐姐亲手用梅花上的雪水泡成的好茶了。”黛玉幽幽的叹了口气,妙玉已经离开了好一段日子,却是在躲着乐得清闲,自己却在这里伤脑筋,备受算计。春纤闻言,却是笑道:“若是淑宁公主回来知道公主如此算计着她的好茶,可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黛玉闻言,不觉瞪了春纤一眼,道:“春纤,你倒是有胆敢作弄起你主子来了呢。”晴雯却是一笑,道:“这原也怪公主,您却是从没拿我当成奴才的。”黛玉笑道:“你们一个个不是郡主就是格格的,哪里就是奴才了,若果真论起来,这公主府里又有哪一个可真正称得上是奴才的?”   霜华冰凝听了,却是沉默不语。的确,在这公主府中,没有哪个人能真正称得上奴才的,只因这公主府中身份最低的也是汉军旗出身,没有一个是包衣奴才的,若是没有被皇上安排到这公主府来,这府中哪一个平日里不是有几个丫鬟小厮前后左右的侍候着的?也正是因为这,所以许多人都将这公主府看做是一个大大的肥肉,便是门上的小厮亦是有人想着要攀亲的,更何况是住在这里的黛玉和妙玉了?   其实,她们也知道,黛玉并不是真正惦记着妙玉的好茶,却是在想着妙玉此时的处境是不是好罢了,她们侍候久了黛玉和妙玉,却是知道这黛玉和妙玉虽非嫡亲的姐妹,却是比嫡亲的姐妹还要好上几分的,只是外人却不怎么看的出来罢了。毕竟黛玉和妙玉都是有些清冷的性子,尤其是妙玉,除了十三阿哥胤祥和黛玉,便是对着四贝勒胤禛,亦是冰着一张脸的。   “说谁是奴才呢?”黛玉话音没落下多久,便见胤禛披着一件黑色大氅,里面却是穿着一件深青色锦袍,锦袍上暗红色的吉祥如意的花样。黛玉见了,因笑了笑,道:“才和晴雯她们说笑着呢,四哥却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身上竟沾了些许泥污?”胤禛闻言,低头一看,果见那袍角上却有着些许泥污,只是被大氅遮住了,看不大出来。   胤禛却是不大在意,因道:“可能是适才去玉泉山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溅到的罢。”黛玉闻言,却是皱了眉头,因道:“还不进屋子里去换一件来。”言罢,便领着胤禛进了屋子,自从箱子中取出一件浅橙色的锦袍递给胤禛。   胤禛自拿去换了,待换好方问黛玉道:“说实话,我平时穿衣倒也只挑些厚重的颜色,这浅色的衣裳却是第一次穿。对了,玉儿,这件衣裳是你专门为做的吗?你竟是生了这么一双巧手,这件袍子我穿着却是刚刚好的。”   黛玉见胤禛穿着那件浅橙色的袍子,不仅让他平时给人的那种冰冷之色竟自消褪了几分,反而更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不觉有些呆呆的,待听到胤禛后面的话,又见到胤禛眼底的那抹坏坏的笑意,却是早羞红了一张脸颊,因嗔道:“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给你做衣裳呢,不过是最近有些手生了,随便做了一两件来练练手罢了,你若不喜欢穿,便还给我,我拿去给大师兄穿,反正大师兄的身量与这衣裳倒也相对。”   听到黛玉要将衣裳给胤祚穿,饶是胤禛知道黛玉是害羞才如此,却也不由得黑了一张脸,而后便自拿双臂环住黛玉,霸道的道:“不行,玉儿做的衣裳,哪怕不合身的,也只能给我穿,别人谁也别想。”   黛玉羞得无处藏身,竟只得拿头深埋进胤禛的怀中,好一会方问道:“四哥,你却去玉泉山做什么的?”胤禛道:“上次你说起今年可有会有雪灾的事,我跟皇阿玛说了,皇阿玛后来便寻钦天监问了,结果确实如此,眼看着这天愈来愈冷了,玉泉山那一带尤其冷得厉害,皇阿玛便命我去玉泉山巡查一番,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黛玉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却听屋外晴雯道:“公主,外面有一个自称林文茂的求见公主。”黛玉听说,因想起前几天琼玉说起的事,便道:“请他到我的书房去罢。”   胤禛自是知道林文茂的,只是,“林文茂不是在承德的连云山庄吗?怎么,他什么时候进京城的,我怎么不知道?”胤禛皱了眉头,有些不高兴的道。不过却也不能怪胤禛,谁让林如海手下的四文之侍个个年轻俊美,英武不凡,便是皇子阿哥亦少有能及,也难怪胤禛对他们起了防备之心。   黛玉却似不知道胤禛的心思似的,只道:“前阵子琼玉过来找我,说是林文茂有了晴玉妹妹的消息,但是却似乎要我帮忙似的,因此才让他来找我。”“晴玉是谁?”胤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因问道:“你们林家除你和妙玉,还有别的女儿吗?”   黛玉摇了摇头,道:“晴玉姐姐并非是林家的女儿,她原是纳兰容若与沈宛之女,算来也是我表姐了。”言罢,又道:“好了,不要让林文茂等急了,他这次来京城却也待不长,林义大哥那里却还是离不开他的。”   胤禛听了,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跟着黛玉一起往书房去了。   黛玉的书房却是仿照姑苏林家老宅的书房布置的,靠墙的一面却是两个大书架子,上面砌满了书,不过倒也不尽是诗词歌赋等书,却也有不少如《孙子兵法》、《资治通鉴》、《史记》等书,由此可见黛玉涉猎之广,却远非一般朝中大臣可比。另个靠着门窗的地方却是有一个景德镇官窑所生产的一个两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水缸,缸中养满了锦鲤,还栽了一株据说是从长白山天池中移来的金莲,那金莲便是在隆冬时节,亦是叶碧如玉,花灿似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与那案上所摆香炉中的素馨香味混在一起,却是令人心旷神怡。   胤禛来这公主府多次,却也是第一次踏足黛玉的书房,见到这摆设极为清雅,不觉心生赞叹。   正在这时,却听晴雯颇不高兴的领着那林文茂走了进来。黛玉在一旁瞧着,却见晴雯似乎是对那林文茂极为不喜,心中不觉纳闷,暗道:“晴雯从未见过那林文茂,而林文茂也非像林文芾那般放荡不羁,却因何晴雯见了林@文茂,却是如此这般模样?”而胤禛在一旁瞧着,心中亦是暗暗纳罕,只是脸上却不露分毫。   因为胤禛在此,晴雯倒也不敢在黛玉跟前自在说话,只是跪下对黛玉道:“公主,这林文茂轻薄于我,还请公主为奴婢作主。”   黛玉听闻此言,便将疑惑的目光瞧向林文茂,眼中似乎有着一丝询问,一丝责备。那林文茂听了晴雯的话,又见黛玉用这种目光瞧着他,忙自也跪下道:“公主,属下冤枉,属下并非有心轻满晴雯女官,只是心中有一丝疑惑未明。”   晴雯原是个火爆的脾气,听了这话,不觉怒道:“你明明就是有意轻薄于我,还在公主面前如此狡辩。”林文茂忙道:“晴雯女官误会了,事实上我只是瞧见晴雯女官脖颈上的胎记,心中有些疑惑罢了。”   晴雯待要反驳,黛玉却是已经听出了其中的玄机,想来今天林文茂的来意却是与晴雯有些干系的,因问道:“莫非晴雯就是……?”林文茂道:“如果属下看的不差,晴雯女官正该是纳兰容若与沈宛的女儿纳兰晴玉了。”   黛玉点了点头,忽发现二人还跪在地上,因忙道:“好了,你们两个也不要跪着了,快些儿起来罢。”林文茂和晴雯两人这才起身,只晴雯却是看了林文茂一眼,冷哼了一声,却是扭过头,不再看他,反正不管如何她就是认定了林文茂是个登徒子了。   “什么纳兰晴玉,我却是不知道的,我姓兆佳,是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你却是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晴雯听了林文茂的话,心中顿觉十分不舒服,自己好好的一个尚书之女,如何便就成了那纳兰容若和沈宛的女儿了?   林文茂道:“你不仅与公主眉目间甚为相似,而且与老爷交给我的沈宛的画像更有七分相似,最重要的是,刚才我却瞧见了你脖颈之上那心形的胎记,却是再错不了的。”顿了顿,又道:“我奉老爷之命寻找纳兰晴玉的下落也已经有两年了,结果调查下来的结果却无不指着兆佳氏府上,后来我又深入调查了一番,才知道兵部尚书马尔汉大人根本就没有第七个女儿,你却是当年被皇上命人送至马尔汉大人府上,为的不过是将你从明相和现今的惠贵嫔手中救下来的。”   晴雯听了这话,心中一怔,想起康熙每每对自己都有着一丝儿莫名的关怀,如今瞧来,这其中莫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29章遇春纤紫英求佳人   黛玉见晴雯突然间沉默不语,只以为晴雯一时间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因而便开口道:“晴雯,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论发生在谁的身上,又突然间被人给抖落出来,谁都会接受不了的,你也别憋着,只管着发泄出来便是了。”   晴雯听黛玉如此说,反倒心中轻松了许多,道:“公主,您也别担心奴婢,奴婢自是相信公主所说的,只是奴婢适才回想起皇上常常有意无意的关心奴婢,又问了许多有关奴婢家中的话,心中一直觉得不太自在,如今想来,却是豁然开朗了。”   黛玉听晴雯如此说,这才放了心,只道:“不过说来也怪,皇上伯伯也是知道爹爹在寻找晴雯的下落,可为何他偏偏只字不提呢?而且皇上伯@伯还将晴雯送到我的身边来侍候我,我估摸着,这中间定是有些原因的。”晴雯道:“当初皇上命奴婢来侍候公主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只说公主的身边缺了一个女官侍候,怕不方便,便让奴婢过来了。”   林文茂道:“这点属下也曾找老爷问过,老爷却只是笑笑说,可能是皇上一时间恶作剧心起,才会如此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胤禛听了这话,嘴角很可疑的抽了抽,以手抚额,很是头痛的样子。   但是黛玉熟知林如海的脾性,她知道,林如海愈是这般说法,就证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很显然,林如海已经猜测到了其中的原因,他现在不说破,很可能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想了想,黛玉也不再去多加追究,眼下正是铲除四大家族的重要时候,她可不想再多生枝节,为自己多找些麻烦,她还想清清净净的过日子呢。   因此便道:“既然爹爹如此说了,那我们也不需要去多加追究了。只一件,我昨天卜了一卦,只怕过了几天就会大雪封山了,我们还是多准备一下,如此朝廷财政吃紧,国库空虚不说,便是国库充盈,也禁不起那赈灾的官员层层扒皮贪污,到时候只怕发到百姓手中的赈灾银两竟不足百分之一,因此上,这赈灾的事儿还要四哥向皇上伯伯请旨,由四哥亲自带领官员抗赈救灾才好。”   胤禛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重要,这件事确实也只有他才能办好,如果这事儿落在胤祀他们的手中,只怕胤祀为了收买朝廷命官,拉帮结派,竟会置灾民于不顾,到时候,只怕那些灾民便会落草为寇,严重危害朝廷社稷。   而林如海那边,自然是早已经料到今年会有雪灾的事儿,因此贾敏也一早便命仆妇准备好吃食棉衣等物,只待一发生雪灾便命人前去救济灾民。至于林如海,也早就吩咐了琼玉命令玄天部名下的粮庄多屯积一些粮食,同时也让苍天部名下的医馆药铺等多储备一些伤寒药、冻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而琼玉亦早已经料到林如海会如此吩咐,故而早就让人吩咐了下去,以致于河北直隶等省包括京城在内的所有粮庄粮铺、还有药铺都把价格降到了最低点,也因此薛家的那些只顾着涨价的店铺竟是门市萧条,少有人至,以至于快关门大吉了。而薛姨妈和宝钗自是愁得慌,因忙让薛蟠去打探是怎么一回事,可偏偏薛蟠认为这降价不过是一时的,因此并不放在心上,竟跟着贾琏贾蓉等人往八大胡同寻欢作乐去了。   再说朝堂之上,胤禛将那雪灾将至一事禀了康熙,并言道要及早作好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却被胤祀一党的官员斥责“杞人忧天”、“信口雌黄”,然而康熙却是同意了胤禛的观点,并将这事交给了胤禛去办,让胤祀心中很是有些担忧。   果然没几日,京城、直隶以及河北等部分山区都降下了暴雪,只两日功夫,便有不少村庄遭了灾,不过幸好胤禛及时疏散了民众,因此倒也没有一人伤亡,只是许多村民的房子大多坍塌,一时之间要重建却是极难的。   正在难为之际,林府却是有客来访,彼时胤禛、胤祥还有黛玉皆在林府同林如海商量对策,一时见了才知道来人正是那时黛玉和胤祚去京郊小瀛洲探望妙玉时所遇到的陈也俊、冯紫英还有卫若兰三人。   “你们竟然来了?”黛玉见到陈也俊等三人突然来访,心中不觉有些惊讶。陈也俊淡淡一笑,道:“当初在刘家庄的时候便答应了公主,若果然发生雪灾之事,定是要来搭一把手,相助公主的,我等又岂会做那失信之人?”   黛玉闻言,却是一笑,道:“你们来得却也正好,本宫和四哥还正在愁那灾民的住处呢,虽说朝廷给帮着搭建了一些草屋,但到底是不御寒的,再这般下去,只怕不出几日,便会有灾民得那伤寒之症。”   卫若兰听了,因笑道:“公主宅心仁厚,关爱灾民,我们兄弟三人却是佩服至极。其实我们兄弟三人此次前来亦是为了那灾民的居所,特来向公主和四贝勒献计。”   “哦,说来听听。”林如海和胤禛齐声道,而琼玉亦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卫若兰闻言,便自取出几张图纸,对林如海等人道:“这上面所画的是一种帐篷,不过与那些蒙古包还有一般游牧民族的帐篷不同。蒙古包挡挡风沙还可以,却是不能御寒,不然那蒙古人也不需要在寒冷的天气穿那般厚实的衣服了。而那游牧民族的帐篷虽说能够御寒,但是搭建起来却是极为麻烦的,而且所用的布料我们这里的中原之地却也是难寻的,因此我们兄弟三人便设计了这种帐篷,不但轻便小巧,而且还御寒,每一个住上一户人家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众人仔细的看了那图纸,这帐篷却是用两层不同的布料制成的,外面是那种常用来制作雨伞的布料,而内里一层却是用御寒的布料制成,而那帐篷的骨架则是用竹蔑浸油火烤之后制成,本身更加具有韧性,也不怕会被重物压垮。最重要的是这帐篷支开之后却是可是笼上地龙,亦不怕不小心被火烧着了,竟是可以在里面做饭的,而且做工简单,造价也不高。   琼玉细细看完之后,却是叹道:“你们竟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也见过众多西洋传进来的舶来品,里面也有帐篷,却也没有见过这种帐篷,竟可以当成屋子住了。”   陈也俊闻言,却是一笑道:“这也是紫英的功劳,林公子却是不知道,紫英他素来喜欢走南闯北的,却是去过不少地方,这帐篷原是他根据蒙古包和一般游牧民族所居帐篷的特点,及二者所长而设计出来的,我与若兰也不过是稍稍提些建议而已。”胤禛闻言,不禁有些赞赏的点了点头。而冯紫英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只豪爽的笑了一笑。   黛玉道:“既然如此,这事情却是交给你们去办可好?”冯紫英道:“也俊兄和若兰兄却还是要去救济灾民的,这件事情只交给我还办就成。”黛玉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便让春纤去帮衬着你,春纤在这方面却也是个中好手。”春纤听了,自是答应了。   好在苍天部名下的这种店铺也多得很,再加上康熙也派了不少能工巧匠过来帮忙,因此未过三日便已经造好了一大批这种帐篷。胤禛收到这些帐篷后便自每家每户分发了一个,又从御林军中调出一些兵勇帮忙灾民搭建帐篷,等到雪灾过了,再为灾民重建家园。灾民们见朝廷这般关心,心中自是感激涕零。   先撇开这个不谈,最近黛玉发现春纤似乎有心事一般,每每神不守舍,便是在自己身边侍候亦是恍恍惚惚的,竟不似平时的精明能干。因而心中起疑,道:“春纤这蹄子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竟是厌倦了侍候我,若是如此,改明儿个我告诉了四哥,只让四哥领了回去。”   春纤听说,忙自跪下道:“好主子,好公主,千万不要让四爷将奴婢领回去,要不然,奴婢还会有命在?”黛玉闻言,却是一笑,道:“瞧你说的,好似四哥是个吃人的恶魔似的。”春纤闻言,心中腹诽道:“四爷也只在公主您面前一脸无害的样子,平时的他与恶魔又岂有两样的?”只过到底不敢说出口,只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黛玉见状,因道:“好了,你只先给我说说,最近你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这时晴雯走了过来,听了这话,因笑道:“哪有别的什么原因,难道公主没发现最近春纤这蹄子竟跟冯紫英冯公子走得很近么?”   黛玉这才恍然大悟,因笑道:“怪道呢,最近虽说天气冷得很,却总是觉得这屋子里有股子春意似的,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原来果然是春天到了啊。”春纤闻言,不由得羞红了一张脸,沉默不语。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黛玉回过头去,见了来人,嘴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笑意。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0章玉泉山胤禛亲抗灾   黛玉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遂回过头去瞧了,原来却是胤禛,而他的身后跟着的不是冯紫英却还有谁?因而微微一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我才说着呢,人便就来了。”   胤禛听了,因笑着问道:“玉儿却是在说谁呢?”黛玉笑道:“还能有谁,我不过是想着,春纤跟我这两年,年纪也渐渐大了,等出了国孝,便想着同荣妃娘娘商量一下,给她寻个如意郎君呢。”   胤禛知道黛玉定然又是闲极无聊在闹春纤她们了,因而只是淡淡一笑,道:“也好,反正春纤算来也是荣妃娘娘的外甥女儿,想来定会为春纤选择一门好亲事的。”言罢,又顿了顿,道:“不过,玉儿,我倒不知道你竟然会有兴趣做那红娘。”   黛玉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兴趣当红娘的,只是最近春纤这丫头愈发得厉害了,总是想着要找个人来管管她的。”言罢,秀眉微挑,眼睛中却是隐藏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春纤在一旁听黛玉一会儿“郎君”,一会儿“亲事”的,早把一张脸给红了个透,只是碍于胤禛在此,不然怕是早已经跑出去挖个地洞钻进去了。而一旁的冯紫英听了黛玉和胤禛的话,却是急得冷汗都出来了,因忙跪到黛玉跟前,道:“公主,我却是想求个恩典呢。”   黛玉闻言,早已经了然,只笑道:“你为灾民解决了住所难题,本宫自然是不会忘记赏你的,你只说罢,想求本宫个什么恩典呢?”冯紫英道:“我素来也不喜欢什么名利地位,权势富贵,那些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久之即散。”   黛玉见冯紫英竟然说出富贵如云的话来,心中对冯紫英倒也有了三分好感,因而笑道:“哦,若是这般,你却是想要些什么呢?”冯紫英道:“我知道公主如今掌着凤印,地位尊崇,且宫中女官包括春纤她们的婚姻大事都是要由公主做主的,因此只求公主将春纤许配给我。”   春纤见冯紫英如此这般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只羞得捂着脸转过身去,晴雯在一旁见了,却是笑意盈盈。黛玉见状,因笑道:“虽说春纤她们的婚姻大事确实是本宫做主的,不过因为她们素日里对本宫侍候得妥妥贴贴的,再则她们本身也并非是什么丫鬟,却也是金尊玉贵的满家格格,因此本宫是定然不会委屈了她们的,若是你有心求娶春纤,势必要她亲口答应了方可。”   冯紫英本身就是豪爽之人,因此听了这话,竟直接站起身来,对着春纤大声道:“春纤,你可愿嫁我?”一句话只把屋子里的人给惊得懵住了。春纤好半晌方反应过来,因用蚊子般的声音低低的道:“奴婢只听公主做主便是了。”   黛玉闻言,嘴角竟自勾起一抹坏笑,道:“既然如此,本宫便拒绝了。”冯紫英和春纤闻言,都急了起来,齐声道:“公主……”   黛玉笑着对冯紫英道:“自来娶媳娶低,嫁女嫁高,你虽在旗,却是汉人,春纤若是嫁进了你们家中,却是该如何自处,再者最重要的一点的就是,本宫瞧着春纤却似有几分不情愿的。”   冯紫英听了,便急忙问春纤道:“春纤,你快些开口说话呀……”冯紫英见春纤沉默不语,心中焦急,生怕自己没办法娶得佳人归,因而忙道:“春纤,我发誓,不管你是满洲贵女,还是贫民姑娘,我冯紫英此生定然不负于你,再者,我们家世代祖训,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父母亦是开明之人,绝不会以身份看人,你若是嫁进冯家,定然是不会受半丝儿委屈的。”   听了冯紫英这番剖心刨肚的话儿,春纤竟自感动得落下泪来。黛玉亦没想到冯紫英会有这般的想法,更没想到冯家的家训竟会是如此,沉默了一会儿,便对春纤道:“春纤,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本宫许你自己做主。”黛玉这是第一次在春纤晴雯她们面前自称“本宫”,为的却并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为了给春纤一个郑重的许诺,毕竟这世上难得的男子中这冯紫英也可算是一个了,她不希望将来春纤后悔。   春纤忙自跪下道:“奴婢谢公主恩典。”言罢,便自起身,向冯紫英点了点头,这些天春纤同冯紫英相处下来,对他亦是有了些情意的,而且她也觉得冯紫英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冯紫英见春纤答应,自是欢喜不已,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紫玉,上面雕刻着芙蓉并蒂的图案,递给春纤道:“这是我娘亲给我,亦是我冯家的祖传之物,说是将来要给我妻子的,我这便送了给你,算是我的定物罢。”春纤闻言,含羞接了过来。   正在这时,忽见霜华急急赶来,对众人道:“不好了,适才琼玉少爷派人过来,说是玉泉山一带雪崩,已经有不少村民遭了难了。”胤禛听说,连进来时解下的大氅也顾不得披了,便忙带着冯紫英一起赶往玉泉山去了。   黛玉听说,自是一阵忧心,因道:“好容易才解决了那灾民居所的问题,却没曾想竟会遇上雪崩,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下四哥估计又要几日几夜睡不得觉了。”黛玉知道,对于天下的黎民百姓,胤禛并不仅仅是出于责任,还有真心的爱护,所以如果老百姓遇上了什么难事,胤禛便会像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难过。   霜华见黛玉眉间忧深愁重,便忙自劝道:“公主,你莫要担心,四爷心系黎民百姓,想来也会受上天庇佑,再者琼玉少爷派来的人说了,那些村民虽遭了难,但所幸冯公子他们设计的帐篷极牢靠,竟是没什么伤亡的。”   黛玉听霜华如此说,但到底不放心,因道:“晴雯,你这就吩咐下去,多准备一些牛羊骨架,冬虫夏草什么的,我要亲自去玉泉山那里同四哥一起赈济灾民。”   晴雯素来知道黛玉的性子,因此便也不再多言,自下去准备去了。没多时,晴雯便进来跟黛玉报告,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黛玉点了点头,便自同晴雯春纤两人一起乘上马车,自往玉泉山而去。   虽说黛玉从未到过玉泉山,但玉泉山在京城却是颇有名气,康熙亦曾几度到玉泉山游玩,故而一问便知。就这般车马徐行,未及一多半个时辰,倒也就到了。   黛玉才下车,便见眼前一片银白,隐隐约约的露出草棚的一角,而一旁的路边,除了前两日搭建的许多错落有致的帐篷之外,还有一个极大的棚子,里面架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在这寒冷的天气,倒也不让人觉得冻得慌。   “看来若不是这些帐篷搭得及时,又选在了极安全的路段,怕是这雪中埋着的便不是草屋,而是灾民了。”黛玉见了此等情形,心中幽幽一叹,便即向前走去。   黛玉走到那大棚子跟前,才发现原来那烧着火的人正是胤禛,至于胤祥却是在那用一口大锅铲搅着那锅中的白粥,两个人脸上都是乌漆抹黑的,若不是黛玉眼尖,怕也是认不出来了。   胤禛正在烧着火,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待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黛玉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因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道:“玉儿,这大冷的天,你不在家中取暖,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若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黛玉一笑,只命晴雯春纤等人去将那些牛羊骨架混了冬虫夏草熬了汤来,这才道:“我哪里有这么娇贵的?再说了,四哥你在这里抗灾却是半点音讯也无,走的时候连大氅都没来及披上,我心中怎么放心得下?”   因又看见@眼前那一堆的柴禾,便笑道:“更何况,我可没忘记了,四哥对这些烧火的事可是做不来。”因自拿过拨火钳略动了动灶膛里柴禾,又拿过斧子将那一堆的柴禾劈成薄片,而后方笑:“这灶膛里要通着风,不然火是烧不起来的,再者就是这柴禾不成劈成一块一块的,而要劈成一片一片的,不然亦是不容易烧着的。”   胤禛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道:“怪道呢,我烧了半天才将这火生起来,我还当是这柴禾不够干,却原来是这个原因,幸好玉儿你来了,不然可要误事呢。”   黛玉闻言,却是含笑不语,因又问道:“不是说琼玉亦来了玉泉山,怎么不见?难道是已经离开了?”胤禛闻言,却是皱了眉头,道:“我本当此次的雪崩乃是天灾,来了知道才隐约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因此琼玉便去查这雪崩的原因了。而这里又不能没人坐镇,不然那些灾民可就乱了章法,所以我就和十三弟留下来了。”   黛玉见那些灾民眼巴巴的瞅着锅子里的白粥,有些小孩子更是早已经饿得哭了起来,遂点了点头,道:“四哥虑得是。”正说着,却见琼玉早就走了进来,却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1章皇觉寺天地密谋事   眼见着琼玉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胤禛和黛玉便觉着事情有些不大妙,因忙自问道:“琼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琼玉摇了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还是等安置好了灾民再说罢。”胤禛和黛玉听了这话,心中更觉得不安了。   这时,春纤走了进来,问黛玉道:“公主,那些个牛羊骨架子已经煮好了。”黛玉听说,因命春纤道:“你让人将那上面的肉给剔下来,切成肉丝儿,拌在白粥里,另外那些煮牛羊骨架子的汤也别倒掉,待那些灾民吃了白粥后,一人舀上一碗给那些灾民喝了,也好驱驱寒气。”春纤闻言,答应了一声,便自退了出去。   胤禛见黛玉如此说,却是有些不解,黛玉笑道:“北方苦寒之地,多有养牛羊者,为的就是牛羊肉性热,最是能抵御寒气的,故而拌进白粥里,不但止饥,又可驱寒,是再好不过的。至于那汤头,里面因是用了冬虫夏草等许多御寒的药物所熬成的,故而那些汤亦是一帖驱寒的良药。”胤禛闻言,这才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   黛玉忽而又看向胤祥,道:“说来十三哥的额娘,先敬敏皇贵妃乃是蒙古公主,这些事情应该最是了解的。怎么十三哥竟是不知道的,我瞅着你们似乎只准备了一些白粥和馒头的?”   胤祥见黛玉问起,却是有些赧然,因道:“玉儿妹妹,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我却是没有那个本事能弄到那些牛羊肉的,更别提那些个冬虫夏草这种极珍贵的药材了。”   黛玉闻言,不觉有些疑惑。胤禛见状,因叹了一声,道:“玉儿,这些我倒是知道原因的,说来也怪我,自从跟皇阿玛讨了这差事后,不提那些赈灾的银两,单就眼前的这些个煮粥的米粮还有馒头,却都是我和十三弟自己掏银子出来的,只因着老八他们管着户部,却是以军饷不足为由扣发了这次赈灾的款项的,因此我和十三弟只能暂时自己拿出银子来。我只待今儿过了,便向皇阿玛提起这事,只因为皇阿玛现在居住在畅春园,为着一些政事烦心,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想着老八他们也是在想法子将这件事给压下来的。”   黛玉听了这话,自然是生气的,因道:“我本瞧着八贝勒只是有些野心,但心中却还是关心百姓的,却不曾想他竟是拿灾民的性命来争权夺利的,我却是饶他不得的!”   正说着话,却是见晴雯走了进来,道:“公主,四爷,十三爷,天快黑了呢,若再不走,怕是天黑了都进不得城了。”黛玉问道:“那些个灾民可安置好了?”晴雯道:“冯公子已经安置好了,也留了一些人在这里,以防万一。”   胤禛听了,因笑道:“这个冯紫英倒果然是个好的,这次雪灾,他却是出了不少力的。当然,那陈也俊和卫若兰也没闲着呢。”   黛玉因故意骄傲的昂着头,道:“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他们可是我瞧好的,将来定是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呢!”胤禛笑道:“照你这般说法,我岂不成了那哪吒了?”   黛玉道:“休胡说!那哪吒岂能比得你,要知道那哪吒也不过是六条手臂呢。”黛玉早就为胤禛算过一课,胤禛登基,却是有不少股肱之臣,其中亦不乏有那顺应天命下凡的辅国星君,他们自会辅助胤禛成为一代治世明君。   胤禛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之后方道:“好了,玉儿,我们也该回去了,再不走,四叔他们该着急了。”为着雪灾的事情,黛玉却是搬回了林府住的,故而胤禛有此一说。   黛玉点了点头,便自和胤禛等人上了马车,未过多少时候,便自回到了林府,但那时,天也已经渐渐黑透了。林如海因要同胤禛胤祥商量一些政事,便自留二人住下了。   林如海对胤禛道:“禛儿,这次雪崩,八贝勒定会借口向皇上进言,告你的黑状,你却是要小心一些的。”胤禛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是知晓的,只一件,那老八他们却是扣发了此次赈灾的款项的,我有意向皇阿玛举报此事。只是老八做事素来小心,他这次既然敢动赈灾款项的主意,想来已经是留好了后路的,我手中亦没有什么证据,倒是不好办的。”   林如海道:“那八贝勒打的什么歪脑筋,我却也是能猜测到几分的,想来也不过是和十四阿哥沆瀣一气罢了。”胤祥听了,因道:“那我们却该怎么办才好?那十四弟也是,明明四哥与他是亲兄弟,他却是每每联合了八哥他们来对付四哥,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如海听了,因想起之前康熙拜托他的一件事来,不觉叹了口气,道:“这点祥儿却是不必气恼的,他与你四哥原也没什么关系的!”胤祥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狐疑。林如海因为这事儿还不到说破的时候,因此便也只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却见琼玉将一个纸包递给胤禛。胤禛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一些红色的粉末,因有些不解的看向琼玉。琼玉道:“今儿个我去调查那雪崩的原因,却发现这次雪崩非是天灾,而是。四哥你手中的这些红色粉末,我已经辨识过了,确实是火药无疑。”胤禛胤祥两人闻言,自是吃了一惊,只林如海似早已经料到了一般,神色依旧不变,却是沉默不语。   原来,林如海虽然每日下朝回来有不少政事要处理,但是却依旧不忘随时关注着江湖上发生的一切大小事情。尤其是天地会的事,林如海更是让林节之、林义并林文杰等人密切监视着,毕竟黛玉等人的江湖一行,让林如海更加觉得这天地会与朝中甚至于宫中的一些人太过紧密了。而另一边,妙玉亦是时时关注着皇觉寺中的一切动静。   此时的皇觉寺中,却是静得有些异常,便是连鸟雀之声亦难听闻得到。然而,皇觉寺的大雄宝殿后的一个暗室之中,却有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静坐在那里,若非那老和尚的脸上隐隐有些青紫之色,或者便会让人误以为这不过是一尊蜡像罢了。   “圆通大师,你还不肯说出这宝藏之所在吗?”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面色狰狞,看上去有些骇人,细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却是何少东。而他的旁边,也站着一个身着袈裟、看上去约有四十来岁的和尚,而那和尚不是别人,却是圆通大师的弟子空闻大师。   圆通大师看了何少东一眼,却是沉默不语。何少东见状,自是怒极,因道:“圆通大师,这大清皇帝给了你什么,让你这般的为他卖命,却是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舍?要知道,你身上的毒,若是没有我给的解药,不出三四日,必定毒发身亡!”   圆通大师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何施主若是想要,尽管拿去便是,老衲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何少东闻言,不觉怒极,却是没有半点办法,要知道,那宝藏的所在只有圆通大师知道,他便是得到了那打开密室的钥匙,没有圆通大师的指点,却也是无济于事的!因而何少东只气得发抖,最后丢下一句:“好,圆通大师,你却是个硬骨头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到时候,我要你亲眼看着那些个人是怎么死的,到时你可别后悔!”   言罢,便自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而那空闻大师见状,因劝圆通大师道:“师父,这宝藏本就是前明之物,师父你何苦这般固执,枉自送了性命,却是极不值当的!”圆通大师瞪了空闻大师一眼,并不理睬,空闻大师见了,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来到何少东的房中,空闻大师却见何少东气得砸了满地的东西,整个屋子是一片狼籍,因忙自上前劝慰。何少东怒道:“那个老秃驴,等到我大业有成,我必定第一个拿他来祭旗!”   空闻大师眼珠一转,便自计上心来,因笑道:“少主你莫要生气,要想让那老秃驴交出宝藏,却也非是什么难事。”何少东听了,面上一喜,因问道:“哦,你有办法?”   空闻大师笑道:“少主,眼前的雪灾却是最好的机会。”何少东听了,因拿眼睛看向空闻大师。空闻大师笑道:“我在这皇觉寺潜伏了这么许多年,却是知道很多事的。此次雪灾,那大清皇帝必会来这皇觉寺祭天,再者,我们之前也制造了一场雪崩,为的也不过是让那大清的国库多损失一些银钱罢了。而大清国库空虚,再加这雪灾,大清皇帝的这次祭天势在必行,如果我猜测得不错,这次祭天必定不会超过十天。我们先将一切准备好,那十几门红衣大炮亦可随时准备着,那老秃驴素来悲天悯人,到时候以此为要挟,还怕他不将那宝藏交出来?”   何少东听了,细细思量了一番,道:“果然好主意,好,我们就这么办!”言罢,两人便自细细商量布署了起来,因为两人自以为得计,却是忽视了外面的蓝光一闪。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2章信掺茶黛玉解暗语   最近几日康熙却是没有上朝,只在畅春园处理政事,而黛玉也被康熙接进了畅春园,胤禛为了见黛玉,自然也是三天两头的寻些由头到畅春园去,康熙见了,也不说破,只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   黛玉见状,因嗔康熙道:“皇上伯伯,看来爹爹说您是老狐狸,可是一点都没说错,竟然连我也算计。”康熙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只问黛玉道:“哦?这话却是怎么说的?”   黛玉道:“您要见四哥,自让人带话给他,四哥敢不依么,偏偏把我给扯进来?”康熙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果然是聪明的。”接着又叹道:“老四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朕要是命他来,他自是不敢不从,但心中终究是不太乐意的,所以才让你这丫头来园子中陪陪朕,朕也好多见见他,再者,有些事情,朕也是时候教给他了。”   黛玉闻言,心中一酸,因忙道:“皇上伯伯,您不必……”话未说完,便被康熙打断,只见康熙摆了摆手,道:“黛丫头,你不必多说,这些事朕早有心告诉他了,只是,朕那时候有心无力罢了,而老四那时候与朕亦不算贴心,朕知道,朕在小蝶灵堂前说的话,终究是伤了他的心,他心中定然是埋怨朕的。”   黛玉听林如海说起过,胤禛十三岁那年,佟佳皇后薨逝,胤禛守在灵堂前大哭不止。康熙见了,非但没有劝慰他,反而斥责他喜怒无常,罚他抄写《金刚经》一百遍,禁足十日,结果胤禛连佟佳皇后的三七都没能守完,佟佳皇后便被葬入了皇陵。从那时起,胤禛便性情大变,便得冷心冷情,只除了当时还是敏贵人的已故敬敏皇贵妃,还有才入宫不久的佟佳皇后的妹妹佟佳贵妃之外,他再没有同哪个女子亲近一些。想来,康熙对于胤禛的改变,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不过黛玉也知道,如果当时康熙不那么做,那么胤禛在后宫之中是再难立足的,毕竟那时的胤禛还不到独立开府的年纪的。   正在黛玉欲劝慰康熙的时候,谁知竟见李德全进来道:“皇上,小玉主子,八贝勒和十四阿哥来了。”黛玉听说,便欲起身回避,却见康熙拦住了黛玉,道:“黛丫头,你便留在这里,也听听他们两个小子会说些什么。”   黛玉听说,知道康熙留下她必定有些想法,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而这时,八贝勒胤祀和十四阿哥胤祯早已经走了进来,因见黛玉在些,却是不由得一愣。   康熙咳嗽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不成?”胤祀和胤祯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因忙跪下道:“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道:“起来罢。”胤祀和胤祯听了,这才站起身来。   胤祀率先道:“皇阿玛,儿臣得知玉泉山一带雪崩,四哥一人照应不过来,儿臣窃以为该另派人前去攘助四哥,解救灾民于水火。”康熙闻言,却是不动声色,只问道:“你们两个人来就为了这事吗?”   胤祀道:“另有一件事,却是十四弟的。”康熙闻言,便自看向胤祯,胤祯见状,因忙道:“回皇阿玛,儿臣却是为了军饷的事情而来?”康熙听了,因道:“如今户部不是老八在管吗?这件事情你却是该问他,如何又告诉朕来?”   胤祀道:“回皇阿玛的话,如今国库并不丰盈,又正逢雪灾,儿臣担心如果将那银两挪用作了军饷,怕是赈灾的款项便难以凑齐,因此才和十四弟来讨皇阿玛的主意。”   胤礼祀一语方罢,便见胤祯有些急切的道:“皇阿玛,军饷的事情一定要解决,您不能让将士们打仗的时候还饿着肚子啊。”   康熙闻言,正欲开口,忽听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传来道:“十四弟,你在皇阿玛面前哭叫什么呢,据我所知,军饷才发了没几日罢?”胤祀和胤祯听了这声音,心中一凛,暗自叫糟,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只道:“原来是四哥来了。”   来人正是胤禛。胤禛一走进来,便自向康熙行了礼,而后方道:“皇阿玛,玉泉山一带的灾民已经安置好了,只等着户部拨赈灾款项下来了。”康熙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因道:“赈灾款项还没有发下去吗?”   胤禛道:“回皇阿玛,皇阿玛虽说是吩咐户部拨下去两百万赈灾银两,由儿臣全权负责,实际上到儿臣手中的却是只有五十万两,儿臣正想着问一下八弟这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这户部一直是八弟在主事的。”   康熙闻言,便拿眼睛看向胤祀,胤祀心中虽有些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回皇阿玛,儿臣只是因为国库一时拿不出这许多银两,再者就是军饷还拖欠着,所以才命户部先拨五十万两赈灾粮款,至于剩下的,儿臣自是会想办法筹措的。”   胤禛听了,因冷冷一笑,道:“八弟可真是会找借口。”言罢,因递过一封书信交给康熙,道:“皇阿玛,前日四川军务总督年羹尧给儿臣来了书信,说是军饷已经发下去了,却是比去年多了五十万两,共计三百万两白银。”   康熙仔细的看了一下信,登时大怒,因道:“老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老十四两个竟是在糊弄朕不成,还不给朕从实招来!”言罢,因不觉击了一下桌子,上面的一只茶碗竟掉落到地上摔碎了。   胤祀和胤祯两人早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却是不敢言语。康熙见状,因道:“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回去反省一下,那多出来的五十万两军饷,老四,你吩咐下去,只当是给将士们这么多年保家卫国的奖赏。另外那拖欠着的一百五十万赈灾款项,老八,你给朕在三日内筹集齐后分发下去。好了,就这样罢。”康熙知道,现在还不到整治胤祀和胤祯的时候,因为胤禛要想顺利登基,还得用他们两个做垫脚石。   胤祀和胤祯两人却是摸不透康熙的想法,按理说这次他们犯得可以算是“欺君大罪”,只一句“反省”似乎连“小惩”都不算,不过他们只当是康熙看在宜妃和德妃两人的面上,才不多加计较,故而忙自谢恩后退下去了。   康熙见胤祀和胤祯离开,这才问胤禛道:“老四,你可还有事的?”胤禛点了点头,道:“是。”言罢,又将琼玉给他的那个包着火药粉的纸包递给康熙。   康熙本是打趣胤禛的话,为的是让胤禛和黛玉两人更亲近一些,却没有想到胤禛竟是果真有事的。因打开了那纸包,细细分辨了一下,因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   胤禛正要回答,却见李德全进来道:“皇上,淑宁公主派人送来一封信。”康熙见李德全说是妙玉送来的,因忙自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却是放着一些茶叶,以及一张白纸,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康熙见了,因问道:“这是何意?”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黛玉因道:“拿过来给我瞧瞧。”康熙闻言,便示意李德全将那信封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细细的看了一下,那信封却是那常见的土潢色信封,上面用来署名的红色方框内却是什么也没有写,那张白纸亦不过是最普通的宣纸,倒是里面的茶叶,却是宫中才有的极品大红袍,康熙曾经赐了给她和妙玉一人两瓶。   黛玉细细思量了一回,眼睛忽然触及到那御案上的火药粉末,心中顿时一惊,因道:“事情有些不妙。”康熙和胤禛闻言,便忙问黛玉缘由。黛玉道:“姐姐这是在给我们提醒,因怕这信落在别人手中,这才用了这种暗语。”   “暗语?”康熙和胤禛有些诧异。黛玉拿着那信封,对康熙道:“这信封上不曾署名,恐怕是姐姐不想让人知道这封信是何人所送,又是送与何人。而那张白纸则是影射着一个人的名字,就是‘空闻’,而那茶叶,之所以不是用普通的茶叶,就是为了让我们注意到这茶叶的名字,这茶叶代表的是‘红衣大炮’。”   康熙和胤禛闻言,不觉一惊。细细思量了一番,才恍然大悟:白纸可不就是“一纸空文”的意思,空文者,空闻也;那茶叶却是大红袍,袍者,衣也,袍与炮谐音,大红袍可不就代表着红衣大炮么?   接着只听黛玉又道:“上次姐姐就曾告诉过我,说是皇觉寺最近一段时日很有些不寻常,而据我所知,那皇觉寺的住持方丈圆通大师有一个弟子就叫空闻,跟天地会似乎有些瓜葛,而上次爹爹曾经说起过,天地会似乎在招兵买马,有人还曾暗中购得了十几门红衣大炮,只不知放在了哪儿,如今姐姐这暗语中的意思,想来定是跟皇觉寺有些关系的。”   胤禛道:“可是玉儿,那圆通大师我是知道的,他慈悲为怀,而且视天下百姓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黛玉笑道:“四哥,你几时听我说这事跟圆通大师有干系了?我确实说这事跟皇觉寺脱不得干系,只是想说那圆通大师多半已经遭了毒手,而那皇觉寺如今可能已经成为天地会的一个窝点了。”   康熙和胤禛听黛玉如此说,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3章帝寒心良妃劝痴儿   康熙和胤禛听黛玉说皇觉寺很有可能已经成为天地会的一个窝点,心中自然大惊。不过这终究只是黛玉的一番推测,算不得准,因此康熙便急召林如海进宫,林如海听说,因道:“既如此,我便命琼玉派人去皇觉寺打探一番便是了。”之后,便自急忙出宫,回去林府吩咐下去了不提。   先说胤祀及胤祯诸人,胤祀和胤祯离开畅春园后,便自分道扬镳,一个回了八贝勒府,一个回了永和宫。一路上,胤祀却是有些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这次康熙会这般轻易的放过自己和胤祯,并不是一时兴起,却是早已经谋划好了的,因此心中不觉一阵胆寒。   正想着,胤祀便已经回到了八贝勒府,郭络罗氏见胤祀回来,因忙到门口迎接,又一边接过胤祀手中的大氅,一边问道:“爷不是说今儿个会晚些时候回来的吗?怎么这会子便回来了?”   胤祀有些不悦的瞪了郭络罗氏一眼,道:“怎么,爷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向你通报一声不成?还是说你不希望爷回来?”郭络罗氏听了,心中虽然有些气怒,但却也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没什么,妾身也不过白问一句罢了。”   胤祀见郭络罗氏并没有如平时一般大动肝火,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因道:“怎么你今天似乎有些反常?”郭络罗氏自然知道胤祀指的哪方面,但却依旧只是淡淡的道:“有么?妾身并不觉得妾身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胤祀听了,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郭络罗氏为何这般反常,他现在只一心想知道康熙抱持的态度而已,因而便对郭络罗氏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安郡王府。”@   郭络罗氏听了,因问道:“爷是想去见妾身的舅舅吗?如果是这样,妾身劝爷过几日再去罢,妾身的舅舅现在外领兵,大概还要十几日功夫才会回头,妾身劝爷还是不要白跑一趟了。”   胤祀听了,不觉奇道:“爷在朝堂之上并没有听说哪里有战事啊?”郭络罗氏道:“并没什么战事,舅舅今儿个来信说是皇上让他去边防戍守,今儿个爷出去的时候舅舅才出发没多久,信是舅母让人送来的。”   胤祀闻言,心下一沉,安郡王这个时候戍守边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自己之所以能在朝堂在立稳脚跟,与其说是自己善于拉拢人心,不如说是众臣都极买安郡王玛尔浑的面子,而这也是自己为何会迎娶郭络罗氏的原因。   安郡王玛尔浑虽说与郭络罗氏的额娘并不亲,与郭络罗氏的阿玛明尚额附更是死对头,然而对于郭络罗氏却是视若亲女,十分宠爱,看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这也是胤祀为何并不喜欢郭络罗氏,却不愿休妻,甘愿忍受郭络罗氏的善妒的原因。只因为,只有郭络罗氏在自己身边一日,安郡王便会一日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而自己他日荣登大宝也多一分的把握。   可是如今安郡王玛尔浑突然离京至边疆戍守,自己事先没有半些儿消息,由此可见皇阿玛已经开始防备自己了。说来也是,当初惠额娘身为后宫第一人,大哥直郡王胤禔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又有明相帮扶,夺位呼声极高,可还不是说贬就贬,说失势就失势了,虽说大哥如今仍占着郡王之位,可他在朝中的处境却是连十弟都不如!   胤祀叹了口气,饶是自己平时聪明机辩,如今却是半点计策也无。正想着,却听门上来报,说是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四阿哥来访。胤祀听说,急忙亲去门口迎接。   胤俄却是个急性子,还未入得屋中,便自对胤祀道:“八哥,今儿天气正好,我和九哥商量着要去木兰围场狩猎呢,因而便硬拉了十四弟来,倒不知八哥可愿意去?”   胤祀闻言,眼睛一亮,皇阿玛平素最喜老鹰,因此但凡朝中的将领立了功,必定会赐一幅雄鹰图以示褒奖,若是自己能在围场猎得几只活的老鹰,想必皇阿玛定会极为欢喜。想到这里,胤祀便笑道:“也好,我们兄弟几个也好久没有比试一下身手了。”   到了木兰围场,胤祀只顾着四处追捕老鹰,至于其他的山鹿羚羊什么的,却是没了那个心思。胤禟和胤俄两个见了,却是没放在心上,只胤祯见状,却是若有所思,眼中隐隐一道阴霾一闪而过。   鹰并不是那般容易捕猎的,胤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直到天快擦黑了,才终于捕到了一对老鹰,不过胤祀却也是极欢喜的了。毕竟这对鹰能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时的安全,还有康熙的信任。然而,胤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下午的努力却生生的坏在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的手里。   畅春园内,康熙正在批着奏章,彼时黛玉已经回自己的住处歇息了,因此只有康熙和李德全两人在那书房之中。正在这时,却见直郡王胤禔走了进来,康熙见了,便自放下朱笔,因问道:“你来这里可有什么事么?”   胤禔道:“因皇阿玛,儿臣是来向皇阿玛请罪的。”“哦?”康熙微眯了双眼,问道:“你来请什么罪啊?”胤禔道:“儿臣知道儿臣最近的行为让皇阿玛失望伤心,因而特来向皇阿玛请罪。”   康熙闻言,因点了点头,道:“你知道错了就好,还有什么事吗?”胤禔闻言,却是怔愣了一下。康熙见状,故意叹了口气,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可是老二他又犯了什么错?”   胤禔见康熙问起,心中大喜,只是面上却并没怎么表露出来,只道:“太子殿下最近的行为颇有失皇家风范,每每沉迷女色,贪图享乐,儿臣亦规劝过几次,却是没什么效果。”   康熙听了,因道:“你不说朕也知道他的德行!”言罢,又叹道:“可恨朕却是没能养出几个好儿子!”胤禔见康熙对胤礽颇有不满之意,因趁机进言道:“回皇阿玛,曾有算命先生给八弟算过一课,言其将来必定非凡,富贵无限,儿臣却是愿意辅佐八弟的。”   康熙听了,因问道:“那你二弟却是如何是好?”胤禔道:“儿臣愿意替皇阿玛行为难之事!”康熙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杀了胤礽?”因见胤禔沉默不语,康熙不由大怒,一脚将胤禔踢开,斥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畜生尚知友爱手足,你却是连畜生都不如!”   正在这时,却见李德全进来道:“皇上,八贝勒派人给皇上献了一对老鹰来。”康熙闻言,不禁一愣,因问道:“哦?那老鹰呢?”李德全因见胤禔在前,只得凑近康熙的耳边,悄声道:“皇上,虽说是献了一对老鹰来,只是,那老鹰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康熙听了,脸色微变,因怒道:“畜生,都是畜生!”因又向胤禔道:“这就是你给朕举荐的储君?朕还没死呢,他就巴不得朕死了,还派人送了一对死鹰来诅咒朕。”言罢,又道:“不过是一个辛者库贱籍所生的卑贱之子,还敢生那不该有的妄想不成?”   胤禔见康熙发怒,心中暗自后悔不迭。只听康熙吩咐李德全道:“去,给朕吩咐下去,胤禔残害手足,其心可诛,但朕念其初犯,责令其罚俸二年,收其兵权,囚于直郡王府,无诏不得擅出。胤祀嫉贤妒能,心胸狭隘,责令其闭门思过一月,期间无诏不得出府,钦此。”   李德全听了,便忙自去八贝勒府宣旨去了。而胤禔听了康熙的话,心知自己如今是真的大势已去,再无翻身之地了,因此只得叩谢圣恩,径自回直郡王府去了。   而李德全去八贝勒府宣旨的时候,胤祀并不在府中,却是去景仁宫探望他的生母良妃去了。   良妃最近身染沉疴,却是医药无效,原本一个纤弱的美人儿如今愈发显得弱不禁风,面色蜡黄,看得胤祀心中一阵生疼。胤祀虽然从小养在惠贵嫔跟前,便是在成亲开府之时亦是不曾回到良妃身边。然而对于良妃,胤祀却是极为孝顺的,说实话,胤祀之所以一开始有争权夺位的想法,却是也看见自己的生母,也就是良妃在宫中被一些老嬷嬷欺负所致。   而这点,良妃自是清楚的很,虽然感动于胤祀的一片孝心,然而良妃却并不赞成胤祀的做法,因为她太了解康熙,也太了解权势了。她知道,康熙的心中始终都只有一个佟佳皇后;她也知道,胤禛是佟佳皇后的亲生儿子,所以康熙定是要把那位子交给胤禛来做,其他的皇子阿哥包括太子在内亦不过是胤禛的铺路石罢了;她更知道,权势可以将一个人送上云端,但是却也可以将一个摔进地狱,尤其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权势更是一把两刃剑。   但是,良妃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办法告诉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她也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可是,眼下,眼瞅着自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良妃却是想要再搏这最后一回,因而,她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病体,对胤祀道:“祀儿,听额娘一句劝,断了你那不该有的念想罢,不然到最后,受苦的人终究还是你自己……”   作者有话说:   聪明的亲们应该会猜到那对老鹰会是谁弄死的吧?断崖就不多说了。呵呵。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4章引蛇出洞康熙祭天   良妃如今不过三十有余年纪,在后宫之中或者已是年老色衰,再难让君王宠幸,然而若在民间,良妃却是侍奉翁姑、儿女绕膝之际,可谓是容华正好,人生之路还长远得很。但是良妃自幼便逢家变,在皇宫之中又历经仆婢、封妃等一系列事故后,她早已经将权势人心看得极透,因此她看见自己惟一的骨血胤祀挣扎在权势之中时,尤其是她的生命几乎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之际,却是终于忍不住要最后一次劝诫胤祀了。   “祀儿,听额娘一句话,早些儿放掉你手中的权势,只本本分分的做你自己该做的事,不然,最终你终究还是为它所伤……”良妃说到此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胤祀见了,赶忙上前,欲扶住良妃,却在听到良妃的话后,手顿时定住,好一会儿方开口道:“可是额娘,孩儿太不甘心,皇阿玛的众多儿子之中,论才华论武功,我自问不逊色给任何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孩儿便要忍气吞声,不能做一番大事?”   良妃见胤祀这般,不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祀儿,这个皇宫,并不是自由的地方,不是你想怎么便怎么,即使你是皇上的儿子。但是皇上对待任何人都一样,尤其是你们这些皇子,他是先君后父。作为一个父亲,他或许会为你们的出色而感到骄傲,但是作为一个君王,他是绝对不容许有人结党营私,威胁到他的地位,即使是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胤祀听了良妃的话,顿时沉默不语。良妃的这些话,他自是深深的懂得,但是,他就是不甘心,因为自己出身的低贱,所以在宫中,便是那些宫女太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而皇阿玛即使是在朝堂之上,亦不曾正眼瞧过他一眼。所以,他就是想要向皇阿玛证明,他才是他最出色最优秀的儿子,他才最有资格继承他的位置。   良妃见胤祀不说话,又继续道:“你额娘我这一生经历过的事太多,几次荣华在身,又几次沦为下贱,这些让我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权势太无常,你越是去追逐它,你就越抓不住它,反而会为它所伤。”   言罢,良妃便紧紧的抓住胤祀的手,道:“祀儿,答应额娘,好好的保重自己,好好的为自己活着。还有,安雅她是个好女子,虽然醋性大了些,但是她是深深爱着你的,不要让她伤心,到时候,你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胤祀点了点头,然而良妃的话,他听进去多少,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至于良妃最后说的有关于郭络罗氏的话,直到后来胤祀被康熙圈禁,胤祀才真正的明白,可是,到那时,却已经迟了。他的后半生,终究是在悔恨、愧疚以及对郭络罗氏的思念中度过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胤祀离了景仁宫,回到府中时才从郭络罗氏那里得知了康熙的旨意,不由得寒从脚起。嫉贤妒能?心胸狭隘?自己礼贤下士,从不以身份看人,更有宰相容人之雅量,便是山野中的贤士亦多有附者,居然被皇阿玛指责嫉贤妒能、心胸狭隘?   想到此,胤祀只看了郭络罗氏一眼,冷冷一笑,道了一声:“爷回屋去歇息去了。”之后,便自回了房,却忽略了郭络罗氏脸上关切和担忧的神情。   郭络罗氏与胤祀夫妻多年,自然知道胤祀的想法,心中不觉悲叹一声,自己终究是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吗?因想起胤禛和黛玉,胤祥和妙玉他们这两对,虽说还没有成亲,然而心灵相通,生死相契,却是令人称羡不已。又想起与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男子,那个一直嚷着要娶自己,却被自己一再拒绝的男子,心中不觉生出一丝悔意,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而就在郭络罗氏这般自怜自伤自悔的时候,京城的清风茶楼内,也正有一个男子驻立在窗前,透过眼前的车水马龙,似乎在观望什么……   再说另一方面,康熙自从黛玉解了妙玉送来的暗信之后,便一直坐卧不宁,思来想去,决定召胤禛以及胤祥至畅春园,又把黛玉也给叫上了。胤禛胤祥听到康熙的传召,自是不敢耽误,便急急忙忙换了衣裳就来到了畅春园。   “儿臣参见皇阿玛。”康熙见了两个精神抖擞的儿子,心中甚是宽慰,因而忙命两人起来。又道:“今儿个朕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祭天之事。”   胤祥自是从胤禛那里听说了妙玉送来的暗信,听了康熙这话,不由得道:“皇阿玛,那皇觉寺这般危险,您怎么能亲去冒险,若有个万一……”说到此处,便见胤禛瞪了胤祥一眼,胤祥这才惊觉,忙掩住口。   康熙自是看见了,因笑着对胤禛道:“老四也太小心了一些,十三是担心朕,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怪他?”言罢,又道:“正是因为那里危险,朕才更加要去那里,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只有去了那里,朕才能有机会将那里的反贼一网打尽,如果朕不去,那只会任由他们坐大,到时候,朕想除掉他们,也来不及了。”   胤禛听了,登时明了,因问道:“皇阿玛是想引蛇出洞?”见康熙点头,胤禛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因道:“皇阿玛万乘之尊,怎么可冒险,不如由儿臣代皇阿玛去罢。”   康熙摇了摇头,道:“这次祭天不是你可以替代的,再说了,如果你替代朕去,那么蛇就引不出来了,而且玉泉山那里,虽说灾民稳定了下来,但还是不能缺人主持,别人我都不放心,只有老四你可以。”   言罢,康熙又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此次祭天,朕会带十三一起去,十三是你们众兄弟中武功最高强的,再加上莫离、林文芾、少庭他们,朕的安全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言及此处,康熙又看了一眼黛玉,道:“为了掩人耳目,却是要黛丫头陪朕一块儿去了。”   黛玉自是明白康熙的用意,因笑道:“放心罢,皇上伯伯,黛玉自是省得的。”言罢,又道:“皇上伯伯,不如将大师兄也一块儿带上?”康熙听了,因想起自己也有好一阵子没有看见胤祚了,便道:“也好。”就这样,康熙敲定了祭天之事,便吩咐礼部安排下去。   康熙和黛玉同出紫禁城至皇觉寺去祭天,是从未有过之事,虽然众臣皆不明白为何康熙要带着黛玉这么一个外姓公主去祭天,但是也深知此次祭天必不会是什么无足轻重之事,因此礼部奏议用最隆重的“大驾”卤簿。   原来大清皇帝出巡的仪仗分四等:祭祀用“大驾”、朝会用“法驾”、平时出入用“銮驾”,行牵则用“骑驾”。这次是康熙和黛玉一起去祭天,当然要用“大驾”。   圣旨一下,举朝忙碌。礼部衙门前,白天车水马龙,夜里灯烛辉煌。满汉尚书、侍郎、各司主事、笔帖式通宵达旦地起草诰制,安排百官班次,皇帝驻跸关防,迎送礼节仪仗……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连着忙了七天才算忙出头绪来。而京城的大小官员、黎民百姓听说“大驾”是因雪灾而出,是去尊天敬祖,祈福佑民,都十分敬服,眼巴巴地等着瞧瞧热闹。   接到送驾出城的消息,百官虽说累了一些,但都是极高兴的,毕竟有机会得睹“天颜”,并伴驾出城,是多么无上的荣耀啊!只是有一人除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如海。   林如海身为八旗总旗主,虽没几个人知道,但是这种祭天之事,他却是必须要出席的。以前他人在江南,这种事情他自是可以避得远远的,可是如今他身在京城,又是那太极殿大学士,手掌六部机要,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现下居然康熙还给他发来密信,要他一定要参加此次祭天这种极其烦琐之事,这不是成心不让他好过吗?想到此,林如海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其实林如海也知道,此次祭天,事关重大,即使康熙不给密信,他也是一定要去的。毕竟他是八旗总旗主,如果康熙有个万一,他就是遗诏的最佳见证人。   想到此,林如海不觉叹了口气@,暗想自己还是等扶胤禛顺利登上皇位后便自回江南去罢,这个京城,不是适合他待的地方。   而此时的皇觉寺内,何少东以及空闻大师自然也接到了康熙要来皇觉寺祭天之事,不觉心中暗自得意,看来康熙这次定是要掉落自己的陷阱无疑了,而自己离荣登大宝之际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想到此处,何少东再也忍不住,登时仰天长笑起来,道:“康熙,这次我定然让你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说:   今天若是没有意外,会有二更,请亲们期待!当然,《倾尽天下》一文也会照常更新!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5章围魏救赵胤祥放火   夕阳的余辉照着皇觉寺,给树梢、房顶,山与天相接之处都镀了一层玫瑰红色。何少东咬着牙抬起头来,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康熙,你等着瞧吧!这一次我定叫你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而康熙自定下祭天的事宜以后,距今已然是第七天了。这虽说不是他当政之后的第一次祭天,然而此次祭天,却不同以往。之前的祭天不过是一种仪式罢了,然而此次的祭天却是要拼着性命去完成的,因此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康熙和黛玉两人再加上林如海,三人共坐了两乘香车,由魏少庭、莫离二人各带着二十五个侍卫,一律青衣小帽便装骑马护送着,很像是京里王公眷属出城进香的模样。而胤祚、胤祥两人则是各自骑着马守在康熙銮舆的两侧向前行着,林文芾则是领着十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而在那众多侍卫的身后,便是一些文武百官在夹道相送。   出城以后,康熙便命魏东亭打前站,因为皇觉寺本身并不远,便是果真算起来,亦不过是出城三四十里的光景。因此康熙也不耐待在銮舆之中,径自跨上了匹青骢马,而后方吩咐人马,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皇觉寺。因为按照规矩,却是要在皇觉寺住上一晚,次日清晨方能够开始祭天的。   其时正值十月中旬,车驾一出城,立刻觉得天寒彻骨。康熙坐在马上手搭凉棚看时,一条山间车道婉蜒伸向远处。每日鸡蛋拌料喂出来的御马一步一滑,鼻子里喷嘶着白气。夹道两旁的山上积雪皑皑。一根根、一丛丛挺然而立的荆棘、山植、栗于、野桃杏、野樱桃在雪坡上迎风颤抖,犹如灰雾一般。细碎的浮雪被山口的劲风吹得烟尘一样在脚下飘荡。见行进迟缓,康熙和侍卫都下了马,拉着辔绳,推着轿车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忽然,前面的车停了下来,黛玉掀起轿帘探身问道:“皇上伯伯,天气很冷,骑了这许多的马,定是累的,还是上车来和我们同坐罢。”   康熙的脸冻得通红,一手提鞭,另一手放在嘴边哈气,听黛玉问自己,兴致勃勃地将手中的马鞭子一扬,笑道:“黛丫头你只管坐着,你皇上伯伯的身体好得很,不冷也不累。瞧这架势马上就要下雪了。朕正要领略一下‘雪拥兰关马不前’的景色呢!”   黛玉仰脸朝天望望,只见彤云四合,朔风劲起,担忧地说道:“只怕要走得更慢了。”又道:“皇上伯伯还是不要逞强的好,您是万乘之尊,若是坏了身体,这江山社稷可怎么办好呢?”康熙正要答话,却听林如海的声音冷冷的响起,道:“玉儿,不要紧,这老货想强装年轻,你只随他去好了,冷死了累死了也是他活该!”   康熙听了这话,因赌气道:“你既这么说,朕还非坐那銮舆不可了!”言罢,便自上了马车,之后方道:“果然还是马车里暖和得多。”林如海听了,却是冷哼一声,并不理睬。康熙自是知道林如海的脾气,也不去管他,黛玉在一旁见,只是暗自偷笑。   不大一会儿,果然散雪纷纷飘下。先是细珠碎粉,愈下愈猛。但见万花狂翔、琼玉缤纷,成团成球的在风中飞舞。古人说“燕山雪花大如席”,如今瞧来,这北京的雪却是“崩腾”而落,浑浑噩噩、苍苍芒芒,天地宇宙都被裹成了杂乱无章的一团。张眼眺望,山也蒙笼、树也隐约、路也淆乱、河也苍茫,难怪像李青莲这样的湖海豪客,也要对之“拔剑四顾心茫然”了。   黛玉虽说来了京城这几年,但何时见过这般景象,当即便兴奋得直瞅着窗外瞧。康熙笑道:“黛丫头素来是沉稳的很,倒不曾想现在竟变得这般淘气了。”林如海听了,亦笑道:“玉儿她素来就是极喜欢雪的,在扬州的时候,每每下雪的时节,都不顾寒冷,在院子堆雪人打雪仗,却是比男孩子还玩得欢畅。”   黛玉听了林如海这话,却是羞怯的低下头,因嗔林如海道:“哪有这样的爹爹,尽说女儿的糗事!”言罢,便不再去理会康熙和林如海两人。康熙和林如海两见了,却是哈哈大笑不止。   正说话间,却见魏少庭过来道:“皇上,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皇觉寺了,如今前面有家客店,皇上可要稍作歇息一下的?”康熙道:“不用了,只继续赶路罢。”魏少庭听说,便自答应了一声,继续领着众人向前行去。   申末时分,康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皇觉寺。这皇觉寺原本是在金陵应天府,是明太祖朱元璋年轻时出家的地方,后来明成祖朱棣迁都北平也就是如今的京城,便在京城郊外也修建了一座皇觉寺。一开始人们称金陵的皇觉寺为“南皇觉寺”,京郊的皇觉寺为“北皇觉寺”,后来京郊的皇觉寺渐渐扩建,远比金陵的皇觉寺要大上许多。因此人们便改称京郊的皇觉寺为“大皇觉寺”,而金陵的皇觉寺则成了“小皇觉寺”了。   刚进了皇觉寺,便见空闻大师前来相迎。康熙见了,故意问道:“怎么不见圆通大师?”空闻大师双掌合十,淡淡的道:“师父身体抱恙,正在禅房中歇息,请皇上恕罪则个。”康熙听了,因笑道:“这也是情有可原。”   空闻大师听了,只淡淡一笑,便领了康熙等人至厢房中歇息。至于林文芾及林文芾带来的暗卫,却是在皇觉寺附近的一家小客店里歇下了。   是夜,夜已更深,林文芾领着十几个暗卫悄悄的潜进了皇觉寺,暗中探查空闻大师并天地会的阴谋,以及圆通大师的所在。没想到,正跟十三阿哥胤祥碰了个正着。   林文芾道:“十三阿哥怎么不去保护皇上,这探查消息的事情只交给属下来做便是了。”胤祥道:“皇阿玛那里有六哥他们保护,定是无碍的。而这边儿,我却是不放心,玉儿妹妹说这皇觉寺内可能隐藏着十几门红衣大炮,若是不提前将它们找出来,我又怎么能睡得安稳呢?”   林文芾亦是知道胤祚的身份的,因此胤祥并不隐晦,直接称呼胤祚为“六哥”。而林文芾听说康熙身边有胤祚保护,自是放了心,毕竟胤祚的武功却是比他还要高上许多的。   于是胤祥林文芾等人便自分头却查探,未及一个多时辰,便将皇觉寺的各个大小殿宇查探了个遍,亦没有发现丝毫线索。正自发愁之际,忽听到大雄宝殿的内壁之中竟隐隐传来一老者咳嗽的声音。   胤祥听了,心中一喜,因对林文芾道:“想来这定是圆通大师的声音无疑了。”林文芾道:“属下也是如此想法,只是到底还是小心些为上。”胤祥点了点头,便与林文芾一起潜入了大雄宝殿。   四处探查了一番后,林文芾发现了那壁台上的一盏蜡烛台却是有些古怪,因轻轻转动了一下,果见那墙上露出一个暗室。胤祥和林文芾对视了一眼,便自走了进去,却是看见圆通大师正团坐在那蒲团之上,面色青黑,俨然是中了剧毒。   林文芾给圆通解了毒后,圆通大师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胤祥的面孔后,因急忙道:“十三阿哥,快,快,告诉皇上,皇觉寺的后山之上,却是藏了十几门红衣大炮的!”   胤祥和林文芾闻言,却是一惊。好半天胤祥方镇定下来,细细思量了一番,对林文芾道:“你的轻功却是比我高,你快些却告诉皇阿玛这些消息,我连夜去调御林军,必定要毁了他们的老巢!”   林文芾听胤祥如此说,不觉心下佩服,因道:“是,属下领命。”便自带着十几个暗卫去保护康熙去了。而胤祥却是知道,皇觉寺附近是驻扎着一支御林军的,而康熙也早就将调遣御林军的令牌给了自己,如今虽不知这批反贼有多少人,但只要自己同御林军控制了那十几门红衣大炮,那些个反贼定然会是一网成擒!   次日清晨,康熙便自命空闻大师去准备祭天所用的物事,空闻大师答应了一声,便吩咐小沙弥将一应物事准备好。另外又暗中消息何少东,随时准备动手!   何少东见空闻大师传了消息来,自是极兴奋的,于是便下令将十几门红衣大炮尽皆对准祭天的法坛。却哪曾想,突然之间,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一下子冒出许多的御林军来将他团团围住。   何少东见状,不觉大惊,因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时胤祥从中走了出来,因冷冷一笑,道:“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当即便命人放火。那些个御林军听了胤祥的命令,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火把扔出,登时,皇觉寺的后山之上一片火光冲天。   而林文芾见了那些火光,便悄声命令下去,登时许多暗卫从天而降,将空闻大师并许多小沙弥尽皆抓住。原来胤祥和林文芾早就约好,就纵火为号,后山法坛齐齐动手拿下反贼。因此何少东和空闻大师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给胤祥和林文芾制住了。   正当康熙等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却见寒光一闪,一柄三尺长剑便眼看着要刺伤康熙。胤祚想要解救,却已经来不及,只得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康熙的面前。   康熙见状,登时大惊,正以为胤祚必死无疑的当口,黛玉一条碧绫早已经挥出,将那刺客制住,而后方笑道:“陈总舵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罢?”那刺客听说,因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黛玉道:“我虽不知道你为何那般的维护何少东,却知道有何少东出没的地方,必有你陈近南。因此昨儿个晚上我便将这皇觉寺中的人都彻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你的身影。今儿个与其说是要拿何少东与空闻大师,倒不如说要拿你陈近南更确切一些!”   陈近南听说,因长叹了一声,道:“没有想到我一世英明,最后竟会输给了一个女子!”   黛玉道:“说罢,陈总舵主,你为何要百般解救那何少东,如果仅仅说是因为何少东是长平公主的儿子,@这理由也未免太牵强。而且据我所知,贾家跟你们却是有些瓜葛的,便是那秦可卿的身份,想必也是你派人透露给贾家的罢?”   陈近南笑道:“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的确如此。你既然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少东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当初解救长平公主的人不是什么侍卫,而是我,少东是我和媺娖(长平公主的闺名)的儿子!”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明白了!”陈近南忽然道:“宸玉公主,你能劝皇上放少东一条生路吗?我用我的性命做交换。”黛玉摇了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近南听了,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与媺娖太过执着,最后害了少东!”言罢,陈近南便自咬舌自尽了。众人见了,自是叹息不已。   作者有话说:   二更送上,亲们的票子别忘记了哦!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6章立大功兄弟俱受封   祭天完毕之后,康熙一行人也不在皇觉寺中多留,只趁着天晴雪化之际赶回了畅春园。   一回到畅春园后,康熙便开始处理后续之事,而胤祥和林文芾等也少不得随在康熙身边,听候康熙调派。至于胤祚,他本不愿去畅春园,奈何康熙执意如此,自然少不得听从了康熙的安排。   陈近南自尽,何少东被擒,天地会自然群龙无首,一时之间便也就四分五裂,对朝廷再也构不成威胁。康熙因此也不再命人围剿天地会的余孽,毕竟天地会也算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若朝廷果然穷追猛打,对朝廷也未必就是件好事。至于何少东和空闻大师,康熙少不得命林文芾将他们皆押至刑部大牢,由刑部尚书李天馥亲自审讯之后再作定夺。   就在林文芾离开不久,便见胤禛从外面进来,因向康熙行了一礼,而后方道:“回皇阿玛,玉泉山一带的灾民已经全部安置妥当了。”康熙听说,不由得十分高兴,因又问道:“灾民伤亡可还严重?”   胤禛答道:“得琼玉还有另外三个能贤能之士相助,灾民并无什么伤亡,只是灾民所种的粮食皆被冻坏了,牛羊亦死了不少,再者就是住所的问题。不过如今已经都解决了,至少度过这个寒冬已经不成问题。”   康熙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因问道:“只能度过这个寒冬吗?”胤禛听了,因忙道:“皇阿玛放心,到了春天的时候差不多灾民的房屋也已经全部建好,只要朝廷能帮助准备好春耕的种子便不成问题了。”康熙听了这话,这才又重新展露了笑容。   彼时林如海亦在,因听了胤禛的话,便又向康熙道:“禛儿说的那三个贤能之士我也见过,我瞧着倒是不错的,三哥你何不将他们放到朝堂上历练一番?”   康熙听了,因道:“既是如海你这般说了,想来是极好的,只不知那三人是谁?”胤祥听了,因道:“回皇阿玛,那三人儿臣也曾见过的,一个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一个是威远将军次子卫若兰,还有一个是镇南侯之大公子陈也俊,三人都是汉军旗出身,平时为人侠义,坊间称其为‘三英’。”   康熙听了,便笑道:“这三英的名字朕也听人说起过,说三人皆有将相之才,实属难得。既然你们都说好,那这三人,如海,朕就让你分派他们。”林如海思量了一番后,因笑道:“如此也好。”   这时,又听康熙笑着对胤祥道:“此次皇觉寺的行动,朕听林文@芾说,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看来你也的确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只有着一腔热血的拼命十三郎了。”胤祥闻言,不由得有些狼狈,只道:“儿臣总不能一直只站着四哥的身后,依靠着四哥保护我的。”   康熙听了,因笑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胤祥听了,有些不解,因问康熙道:“皇阿玛放心什么?”   胤禛也听出康熙的这句话必定是有深意,却没有想到胤祥会张口就问出来了。林如海见状,因笑道:“祥儿是变得成熟了,只是这性子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康熙闻言,亦是哈哈大笑,而后方道:“老四,雪灾之事你处理的极好,实属大功一件,今朕加封你为多罗郡王,号为‘雍’,赐戴红宝石顶戴;十三擒拿天地会叛党反贼,护驾有功,加封为多罗贝勒,号为‘怡’,特赐射日神弓。”   胤禛胤祥听到康熙赐封自己,心中这才明白康熙所说的“放心”是何意,因忙跪下谢恩,心中自是高兴不已。特别是胤祥,对于加封多罗贝勒,他倒没什么特别高兴的,只是之前西域进贡的那射日神弓,胤祥是喜欢的紧,只是不敢向康熙开口,如今康熙竟将射日神弓赐给他,竟比给他万两黄金还来得兴奋。   康熙见胤祥高兴,因笑道:“朕知道你对这射日神弓眼馋得紧,只是不敢开口要,朕也一直有心要给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如今你立了大功,朕自是遂了你的心意的。”胤祥听说,喜得又忙自给康熙磕了两个头方罢。   这时康熙又拿眼睛看向胤祚,胤祚见了,心中只觉得毛毛的,因忙向康熙道:“皇阿玛,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在外面野惯了,可是不想卷到朝廷的纷争中去的。”   康熙听了,因叹道:“可是你总得帮帮老四,他身边可是没什么得用的人啊。”胤祚早知康熙有意将皇位传给胤禛,听了这话,自知难以逃开,少不得用缓兵之计,因道:“如今有四叔帮衬着,也不妨碍。”胤祚说的四叔却是指的林如海,自跟康熙胤禛相认之后,胤祚便改口称林如海为“四叔”了。   康熙听了这话,不由得瞪了林如海一眼,道:“你却是不知道,你四叔最多只会帮到老四和黛丫头成亲之时。”胤祚听说,不由得奇怪,因问道:“这是为何?”   林如海笑道:“如今禛儿已经可是说是在风口浪尖上了,若是要保住他的地位不受动摇,我少不得是要引退朝堂,这样一来,明面上禛儿的势力便弱了许多,那些个有意争位的皇子阿哥们才不会将那精力集中在禛儿的身上。”   胤祚听了这话,登时便明白了,因道:“所以便要让一个四哥信任的人混入朝堂,以平衡局势,我说的可对?”康熙听了,因笑道:“不愧是朕的儿子,一语便道破其中玄妙!”   胤祚道:“既然如此,我少不得也接受了,算是我欠四哥的,不过我却是该以何身份进入朝堂呢?朝堂中乍然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任谁都会怀疑的罢?”   康熙听了这话,因道:“这倒果然是个问题。”林如海却是笑道:“我倒是有一计。”康熙道:“说来听听。”   林如海道:“我有一个堂侄叫鄂尔泰,是镶蓝旗人,其才干品貌却是不下祚儿的,如今在虎豹营当一名侍卫。只可惜他生来命短,便是鬼兄亦难以为他续命,如今正养在家中,怕是没多少时日了。不如就由祚儿顶了他的名儿,只是有一件儿,他与户部御史兼福建盐运使迈柱的女儿定了亲事。若是祚儿顶了他的名,这门亲事……”   言及此,林如海便拿目光看向康熙,康熙又看向胤祚。胤祚听了,只拿眼睛看了黛玉一会儿,好半天方下了决心,道:“好,从今往后,我便是鄂尔泰了。”   康熙听了,因道:“老六,你可想好了,你要是顶了鄂尔泰的名儿,那门亲事便是朕也没有办法给你退掉的。”胤祚道:“孩儿的心中只不过玉儿一人罢了,孩儿自知此生与玉儿是不可能的,那么对于孩儿来讲,娶哪个女子都是一样的。”   黛玉听了,心中难过,她早知胤祚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自己的一颗心已经完完全全的给了胤禛,却是没办法再接受他的,因而不由得道:“大师兄,对不起……”   胤祚苦笑一声,道:“不要这么说。”言罢,又在胤禛的肩上拍了一掌,道:“四哥,今生我输给了你,但是来生,玉儿定是我的!”胤禛见了,知道胤祚这次是彻底放手了,因而目光灼灼的看着胤祚道:“你休想!”胤祚却是挑衅的一笑。   林如海因笑道:“祚儿,你放心,那迈大人的女儿却是极好的女子,你娶了她,定然是不会后悔的!”胤祚闻言,点了点头。   康熙加封胤禛和胤祥的旨意一下,不光是朝堂,便是后宫之中亦是炸开了锅。胤禟、胤俄还有胤祯自是不服气的,胤禟和胤祯各自跑到自己的额娘宜妃和德妃跟前闹,而胤俄因其母温僖贵妃已然薨逝,因而少不得到胤祀那里抱怨的。   宜妃和胤祀两人并没说什么,只德妃爱子心切,少不得领了胤祯到畅春园去寻康熙。康熙见了两人,早知来意,只明知故问道:“你们两个,一个不待在宫里,一个不去兵部历练,却是到这里来见朕做什么?”   德妃听见康熙问起,因道:“皇上,听说皇上加封了老四和十三阿哥的?”康熙听见德妃如此问,因冷笑一声,道:“不是十三阿哥,如今是怡贝勒。”   德妃见康熙如此说,分别竟是极维护胤祥的,因忙道:“皇上,如今比十三大的像九阿哥他们尚且只是个贝子,只十三封了贝勒,怕是不妥的。”   康熙冷笑一声,道:“如何加封朕难道还要你来教朕不成?”胤祯听了,心中不服气,因道:“皇阿玛,为何儿臣却是没加封的,还有那射日神弓,儿臣向皇阿玛讨过几回,为何反给了十三哥的?”   康熙冷笑道:“老四和十三加封,原是他们立下大功,这是他们该得的。至于你说的射日神弓,俗话说的好:‘宝剑赠英雄’。论骑射并其他武功,十三都是你们这些人当中最出色的,你要那射日神弓,只等你能光明正大的胜了你十三哥再说罢。”言罢,又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给朕下去罢。”   德妃只得领着胤祯退下去,正要离开的时候,忽听康熙道:“德妃,你只在宫中好好守好你的本份,你要给朕记住,后宫不得干政!”德妃,登时大惊,好一会儿方自整了容色,带着胤祯离开了畅春园。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7章生不忿姐妹齐质问   胤祥被封为怡贝勒后,自然不能再住在宫中,因此康熙便命工户为胤祥建立府邸,另外就是胤禛如今被封为郡王,原来的多罗贝勒府也要按制扩建。胤禛的府邸暂且不说,只胤祥的贝勒府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建好的,因此胤祥便仍旧居住在宫中,只待府邸建好之后再行搬出。   而因着两人的加封,许多官员为着自己家的富贵荣华,少不得送了大礼来巴结,有的官员连自己的女儿也给带了来。毕竟按祖制,胤禛可以有一位嫡福晋、三位侧福晋以及六位庶福晋,也就是格格的。至于胤祥,却是可以有一位嫡福晋、两位侧福晋以及四位庶福晋。虽然说如今两人都被康熙指了婚,嫡福晋是没了指望,但侧福晋和庶福晋的位置不是还都空着呢吗?若是自己家的女儿能被胤禛和胤祥看上,还愁将来没有荣华富贵吗?   不过胤禛和胤祥可是不会吃那些官员这一套,那些个礼物,胤禛和胤祥只拣了那些不怎么名贵的留下,其他的有些贵重的,便都命人列了清单出来,上缴给了国库。至于那些官员带来的女儿家,兄弟两个都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康熙和林如海见两人如此行事,自是十分满意。   “看来四哥和十三哥真的很有艳福呢,那么多女子排着队向你们投怀送抱呢!”看着那么多朝廷官员想将自家的女儿嫁给胤禛,黛玉不觉得心中暗怒,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意,还不忘捎带上了胤祥。   胤禛和胤祥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么个女子他们躲之都惟恐不及,偏黛玉这里还不肯放过他们。胤祥因忙道:“玉儿妹妹,你可不要乱说话,如果妙儿听到了,可是不得了的!”   “什么话儿我听到了不得了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胤祥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怕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传来,若是平时,胤祥自是欢喜不尽,可是现在,胤祥只觉得头痛,因为他自然是没有忽略了那声音中夹杂的一丝怒意。   “妙儿,你回来了啊。”胤祥急忙回头,看到许久不见熟悉的面容,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这笑容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如果我还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迎娶新福晋进门了啊?”妙玉淡淡的一笑,道。   原来妙玉今儿个一早起来便接到了黛玉的书信,说是胤祥被封为怡贝勒,不少大臣家的女儿都对其趋之若骛。虽说妙玉并不担心胤祥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但是一想到有女子想要嫁给胤祥,她心中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一般,极不舒服。因此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完,便匆匆赶回了公主府,她倒要看看,是哪些个“奇女子”想要嫁给胤祥。   胤祥听了妙玉这话,自是急得不得了,忙自赌咒发誓道:“妙儿,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你的情意永生不移!”妙玉听了这话,心中一怔,忽然想起万年以前胤祥还是后羿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姮儿,即使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也永远不会负你!”乍然之间,妙玉的泪水顿时悄然落下。   胤祥见妙玉哭泣,直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因忙自百般讨饶。而胤禛见了胤祥这般模样,因对黛玉道:“玉儿,你不要再闹十三了,你看他……”   黛玉听了,忽而放下了脸来,冷冷的看了胤禛一眼,道:“听四哥的意思,似乎是黛玉的不是?”   胤禛见黛玉突然生起气来,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黛玉为的是哪桩,只是见妙玉仍旧哭个不停,而胤祥也急得不成样子,因而少不得劝黛玉道:“玉儿,我知道你生气,可是十三对妙玉却是半点歪心都不敢有的,你也就饶过他罢。”   黛玉听了这话,反而更加生气了,直对着胤禛吼道:“谁对谁的心,我可是半点都不知道的,有什么饶不饶的话儿,反正我是不懂你的心,以后你也少来招惹我!”言罢,便自哭着跑了开去,也不理会胤禛在后面追着叫她。   黛玉哭着跑进520小说馆后,便自命晴雯等四人道:“本宫要歇息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尤其是雍郡王,若他来了,只拿扫把赶了出去!”言罢,也不管晴雯春纤等四人如何反应,只拿着被子蒙头大睡了。   晴雯春纤四人听了黛玉的话,只面面相觑,不明白黛玉和胤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适才门上来报说雍郡王还看望公主的时候,还一副极高兴的样子,怎么还没半日呢就闹成这副模样了?不过黛玉的吩咐,她们四人自是不敢违背,心中各自哀叹一声,看来待会儿少不得要面对雍郡王爷的冷脸了。   正想着,果见胤禛便自匆匆来到了520小说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往黛玉房中闯。晴雯春纤四人见了,忙自拦住。胤禛见状,不由得皱了眉头,冷声道:“给本王让开!”   晴雯春纤四人心中虽惧,但少不得硬着头皮上前道:“王爷,公主不知为何,生气得紧,正在屋子里歇息。公主才发下话来,说是不许王爷进屋子,若是王爷硬要进,少不得……”   “少不得什么?”胤禛见晴雯春纤四人支支吾吾的,眉头不觉皱得更紧了,问道。“少不得,拿扫把赶了王爷出去!”晴雯春纤四人不敢隐瞒,眼见着胤禛愈来愈阴沉的脸庞,心中哀叹,今儿个她们定是没看黄历,要不然就是撞了鬼了,否则好端端的,怎么就让她们碰上黛玉生气,胤禛发怒的时候呢?   胤禛听了晴雯等人说的话,心中一痛,拿扫把赶他出去,他到底做了什么,忍得她这么生气,恨不得不见的?“本王知道了。”胤禛苦笑了一声,便自转身离开了。   而晴雯春纤四人见胤禛这次竟是这般的好说话,心中不但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压抑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四个人在心中都这般暗暗的想着。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没见胤禛来找黛玉,晴雯春纤四人见状,心中不觉有些急了,往常两人只恨不得黏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才好,怎么如今却闹成这个样子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忙自去林府请林如海和贾敏过来。   其实胤禛这几日都有来找黛玉的,只是每次都只悄悄的在520小说馆内看着黛玉,却是没有现身,因此晴雯春纤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只这次胤禛来了之后,忽然瞧见晴雯竟自跑去林府请林如海和贾敏,当下只以为是黛玉出了什么事,急得什么也顾不得,当下便自冲进了黛玉的房间,口中叫道:“玉儿!”   彼时黛玉正在歇息,尚未起身,陡然间听到胤禛这般一叫,当即只吓得差点从睡榻下滚了下来。幸好胤禛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不然黛玉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黛玉睁开眼睛,看见胤禛抱住自己,便欲挣脱,奈何胤禛愈抱愈紧,黛玉只得罢了,只是心中到底气怒难平,因道:“你怎么进来了?晴雯她们呢,我不是让她们不要放你进来的吗?”   胤禛见黛玉表面上虽说生气,但语气中却似已经原谅了自己,因忍不住拿手刮了一下黛玉俏鼻,道:“玉儿可是睡迷糊了?若我果真要进来,岂是她们能拦得住的?”   黛玉听说,便知道定是胤禛趁晴雯等人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心中虽有些欣喜,但想起前几日胤禛的呆样,还是忍不住骂道:“你这个……”哪知话刚出口,余下的话便被胤禛给堵回了肚子里,而后黛玉便感觉到一条柔软的舌头瞬间撬开自己的贝齿,灵活的窜入了自己的口中,不断的汲取着自己口中的气息。   黛玉虽然心中羞恼,却也不禁觉得有些喜悦,竟也就任由胤禛那般霸道的吻着自己,渐渐的黛玉也放下了那一丝羞涩之心,开始回吻胤禛。胤禛见状,心中大喜,便也就加深了这个吻,而黛玉则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胤禛这个又霸道又充满爱意的吻。   俗话说“乐极生悲”,正在这个时候,林如海和贾敏听晴雯说黛玉和胤禛闹了别扭,后果还挺严重的样子,也顾不得换上一身出门的衣裳,便竟自赶来了公主府,没成想一进520小说馆,便见到了胤禛正在“轻薄”他们的宝贝女儿,登时贾敏便瞪大了眼睛,大叫了起来。   黛玉听到叫声,急忙推开胤禛,一张小脸红得发烫,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再不出来。而胤禛见到林如海和贾敏两人坏了他的好事,却是瞪了两人一眼,无奈道:“四叔和四婶怎么来了?”   贾敏因见胤禛瞪她,心中不高兴,暗想道:“玉儿还没嫁过去呢,这臭小子就摆郡王的谱,开始‘过河拆桥’了,且看我怎么收拾你呢。”于是便开口道:“若不是我们来了,你还不定怎么欺负玉儿呢。”言罢,也不管胤禛如何反应,只对着林如海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再像个木头似的杵在人家姑娘的闺房里,都给我出去。”   说着,贾敏便连推带搡的将林如海和胤禛两人撵了出去。胤禛见了,很是摸不着头脑,而林如海知道贾敏的脾性,知道贾敏定是因为胤禛适才的话,心中不快,所以开始耍性子了,只得苦笑了一声,对胤禛道:“禛儿,我们爷儿两个出去走走,我却是有话要问你呢。”   胤禛听说,便只得跟着林如海走了出去,却不知道林如海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这时,忽听林如海开口问自己道:“禛儿,你跟我说实话,前几日你跟玉儿闹了什么别扭,怎么晴雯今儿个匆匆跑到林府,却是说你们两个不好了?”   胤禛见林如海问起,只得将那日之事细细的告诉林如海,末了还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惹了玉儿生气,到现在为止,我还摸不着头脑呢。”   林如海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在这一点上,玉儿倒是跟敏儿像了个十成十的。”胤禛闻言,却是不解。   林如海笑道:“禛儿,你虽说平时都是极聪明的,但是在感情这方面,却着实是个愣头小子,尤其是女儿家的心思,你却是半点不明白了。”顿了顿,又道:“玉儿因着有那么多的姑娘想要嫁给你,心中不痛快,正吃醋着呢。你不上前说些好听的话,哄玉儿开心,反倒为了祥儿和妙儿的事跟玉儿求情。女儿家心思细,尤其是玉儿,在这方面更是霸道的,你越是这般说,她便越是会认为你不够在乎她,生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你只拣些好听的话哄哄便成了。”   胤禛听说,这才明白,因不觉道:“四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我之前有过妻室,但对于她们我又从没投进去半些儿感情,哪里便懂得这些女儿家的心事了。”   林如海笑道:“‘女人心,海底针’,要摸清女儿家的心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在这一方面,祥儿却是要比你懂得多多了。”胤禛听了林如海这话,心中暗暗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找胤祥讨教两招。   正说话间,却见贾敏已经从黛玉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正好听到林如海和胤禛两人说话的贾敏,登时便怒瞪了两人一眼,而后方对胤禛道:“却跟玉儿好好赔个不是,若是你下次再惹玉儿生气,我就将玉儿许给别人!”言罢,又似自言自语的道:“我瞧着莫离这孩子就不错,还有十二这孩子也很好……”   胤禛听了贾敏的话,早黑了一张脸,沉声道:“玉儿只能是我的!”强硬的语气却是显得醋味十足。贾敏听了,却是躲在林如海怀中偷笑,胤禛却是说完这句话便自转身进了黛玉的房间。   林如海待胤禛离开后,方开口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小辈的人胡闹!”贾敏闻言,登时便瞪了林如海一眼,道:“我年纪很大了吗?你开始嫌我了?”林如海听了这话,忙自告饶,道:“怎么会?我的敏儿永远貌美如花!”言罢,便自向贾敏的脸上印上一吻,只羞得贾敏满面飞红,直把脸深埋在林如海的怀中不肯出来。   而此时黛玉的房间里,胤禛也少不得挖空心思,百般哄黛玉开心,黛玉这才释然,道:“若你下次再这么像个呆头鹅似的,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胤禛听了,忙道:“玉儿,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黛玉听了,这才满意的笑了。   未过几日,便听得宫中传来密妃又有了身孕的消息,康熙高兴之余,自是命人设宴庆贺。此消息一出,满宫哗然,这宫中的嫔妃哪一个有孩子还没出生,皇上便自摆宴庆贺的?是以对于康熙此举,后宫诸嫔妃是颇不赞同,纷纷都跑到太后跟前去哭诉。   太后听了,却是并不耐烦,只是说皇上之所以如此做,必是有他的缘故的,叫她们不要有事没事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她。众嫔妃听了,只得悻悻而归了,只是对于密妃,心中却是更恨得紧了。   当然,嫔妃之中自然也有聪明的,像是德妃,自从上次因为加封胤禛和胤祥的事被康熙训斥了一番,德妃便一直在想如何才能使自己和胤祯的地位更牢固。因此便趁着自己哥哥的乌雅尚德领兵回京之际同其商议对策,乌雅尚德思量了一番,道:“如今想来,最直接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联姻了。”   德妃点了点头,这点她早就想过,当初自己见康熙深宠黛玉,便有心想求康熙指婚给了十四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康熙竟指给了老四,还把妙玉指了十三,弄得现在自己想为十四寻个有力的岳家都不成。   乌雅尚德自是明白德妃的心思,因笑道:“我知道娘娘有意让十四阿哥娶那宸玉公主的,只是如今想来却似乎不成,不过我倒有一计可让皇上撤了雍郡王和宸玉公主的指婚。”   德妃闻言,心中大喜,因忙问计于乌雅尚德。乌雅尚德便悄声对德妃说了一计,德妃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此计虽粗,但未必便不可行。   这日,康熙设下宴席庆祝密妃有孕,德妃自是不落人后,早早的来到了景阳宫。只因为康熙考虑到密妃的身体,便将宴席设在了景阳宫,不过好在景阳宫地方够大,前来参加宴席的人虽不少,倒也尽够了。   席间,德妃趁着康熙高兴,因开口向康熙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康熙因为心中高兴,倒也和颜悦色,因笑道:“你说罢。”德妃笑道:“如今十四年纪也大了,臣妾想着也是时候给十四指门亲事,也省得他整日里像没笼头的马似的。”   康熙听了,便笑道:“德妃你既这么说,想来是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德妃因笑道:“胭罗自小养在臣妾跟前,模样性情都是极不错的,若要让她嫁与别人,臣妾却是极舍不得的,因而便想着就将她指给十四,皇上看着可好?”   康熙笑道:“胭罗这孩子虽不错,只是年纪未免太大了些,比十四还大上三岁,虽说‘女大三,包金砖’,但咱们皇家可不兴这套。朕倒是瞧着完颜太妃的外孙女极好,比十四也只小上一岁,不如就将她指给十四罢。至于胭罗,朕瞧着竟是指给老八还不错,老八年纪也大了,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朕瞧着胭罗却是个极好生养的,竟是指给老八,好早日为老八生个大胖小子,朕也放心不少。”   德妃闻言,却是脸色煞白,完颜太妃的外孙女却是个极泼辣的,比之八福晋怕是不差什么,再者完颜家族如今可不比从前了,手中无权无势,将来却是拿什么来扶持十四的?想到此,德妃却是后悔不迭。   这时康熙又忽然道:“对了,我记得胭罗还有个妹妹是芷罗的罢?那孩子我也极喜欢,上次宜妃说老九那里还少个人服侍,不如就将芷罗指给老九罢,想来老九也是极喜欢的。”   一番话下来,康熙却是将德妃的计划给彻底打破了,可偏偏还不敢说什么,只得领旨谢恩。   宴毕,黛玉正欲离开,却是被两个女子拦住了。黛玉定睛一看,那两个女子岂不正是乌雅胭罗和乌雅芷罗两姐妹么?“你们两个拦住本宫可是有什么事么?”看着乌雅胭罗和乌雅芷罗两姐妹一脸怒冲冲的模样,黛玉便知道定是“来者不善”了。   “我们姐妹什么时候得罪了公主,公主要这般陷害我们?”乌雅胭罗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却是直接冲口而出。   黛玉听了,却是觉得莫名其妙,因反问道:“本宫什么时候陷害你们了?”乌雅芷罗道:“公主如今执掌凤印,指婚之事若不是公主向皇上提起,皇上又岂会将我们姐妹指给八贝勒和九阿哥做妾?”如今九阿哥胤禟身边的什么位份都早已经让占满,她嫁过去最多也不过是个侍妾罢,想她一个堂堂大将军的嫡女,岂能委屈的去做一个侍妾?   黛玉听了,因冷笑一声,道:“适才宴会之上,你们两个也是在的,你们的亲事完全是德妃娘娘一手造成,与本宫却是无半点干系,若是你们果真不愿,在宴会之上,便该自己向皇上提出,皇上素来待人宽厚,还不至于强行逼婚,如今圣旨已下,你们却是来找本宫胡闹作什么?本宫却是没那个时间跟你们玩那无聊的指婚游戏的!”   言罢,便自转身离开。乌雅胭罗和乌雅芷罗在黛玉身后不服气的大嚷,道:“林黛玉!不要以为你做了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等到缅甸王来和亲,有你哭的时候!”   黛玉听说,却是冷冷的一笑,心中暗道:“缅甸王来和亲,怕是没那个机会了罢!”这般想着,黛玉便自出了皇宫,径自坐上马车,回公主府去了。   作者有话说:   今日一更六千多字,票票可不能少了啊!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8章贺生辰黛玉绣佛经   这日,黛玉眼瞅着胤禛的生辰将至,又素知胤禛素来不喜什么黄白之物,细细思量了一番后,决定亲手绣上一卷佛经送给胤禛。因此,这几日,黛玉但凡有空,便自拿着那针线在那里做活。   晴雯并不知黛玉在绣什么,只是见黛玉每天都在那灯前没日没夜的做绣活,心中难免担心,因劝黛玉道:“公主,这刺绣最是伤眼睛的,公主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只交给奴婢做就是了,奴婢别的不行,只这绣工女红却是不错的。”   黛玉笑道:“别的也罢了,只这个定要我亲自做了才成呢。”晴雯听了这话,知道这东西定是黛玉要做了给胤禛的,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虽说如此,可公主好歹也歇一歇才是,只这般没日没夜的,若叫四爷见了,定是心疼的。”   黛玉听了,只是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又埋头去绣那佛经去了,大约又过了半多个时辰,黛玉这才收了针,命春纤道:“去,将那放着那日圆通大师送我的那串佛珠的盒子拿来。”   春纤听说,便从黛玉平日里放首饰的箱子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来,黛玉接过,因将那绣好的佛经放好,方才递给春纤,道:“仍旧放着罢。”春纤接过,依言仍旧将那盒子放好。   回来时,春纤因笑着问黛玉道:“公主,适才奴婢无意中瞧了一眼,却见那缎子上弯弯扭扭的,却不知道公主绣的什么。”黛玉笑道:“不过是一卷佛经罢了。”   “佛经?”春纤听了,却是有些惊讶,道:“倒不知道是什么佛经,看着都累人,竟像是天书似的。那佛经里不是有什么‘阿弥陀佛’,又有什么‘波罗波罗密’的,奴婢怎么就一个字都不认得呢?”   黛玉闻言,却是一笑道:“我原是绣的梵文原经,你不识梵文,自是看不懂的。”春纤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正在这时,却见霜华走了进来,一脸怒气的道:“没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冰凝因正端着一盏茶,被霜华这般一撞过来,却是差点将茶打翻在地,因道:“你也不仔细一些,这可公主最爱喝的雨前狮峰龙井呢,还是淑宁公主藏的梅花雪水泡的。”   黛玉闻言,却是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冰凝,你也太小心了,不过是一盏茶水罢了。”言罢,又看向霜华道:“不过霜华,却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不成,怎么竟是这么生气的?”   霜华道:“我倒不是为自己生气,而是为公主生气。那荣国府的人实在是要不得,为着那贾探春和贾元春省亲,却是大张旗鼓的建造省亲别院,这还不算,居然还妄想让公主过去,给那省亲别院取名字作诗的!”   黛玉听了,只笑道:“我当是为什么事呢,只说这个,我却是早已经料到的了,说不得,还有想让我住进去的想法罢。若只是为这种事情生气,怕是这气都生不过来呢。”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却是跑了过来,道:“回禀公主殿下,那荣国府的人却是又来了呢。”霜华听了,因怒道:“可有完没完,待我去将她们给打发了。”   黛玉闻言,却是拦住了她,只对那小丫头道:“你去告诉那荣国府的人,只说本宫知晓她们的来意了,不过本宫这几日身子委实不太舒服,只到了元宵的时候,本宫自会去看望贾老太君的。”   那小丫头听说,便自答应着去了。霜华见了,因问黛玉道:“公主,那府中那般的肮脏,公主何必还要去那里?”黛玉闻言,只一笑道:“到了那日,那荣国府中却是有一场好戏呢,怎么,你竟是不想去瞧瞧的?”   晴雯春纤四人听了这话,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黛玉这般说了,想来那天荣国府中必定是会出什么事的。   没过几日,胤禛的生日便到了,为着正在国孝中,再加上又不是什么整生日,因此倒也没惊动什么人,只是康熙、胤祥并林家一家几口去了那雍郡王府给胤禛贺寿罢了。   至于德妃和十四阿哥胤祯,因为素来跟胤禛不亲,再者加上前段时间又被康熙斥责了一番,便也就没什么心思去管胤禛过不过生日,只是命人送了一份贺礼便罢了。   琼玉刚一进门,见了胤禛,便笑道:“二姐夫,我们可是来贺寿的呢,虽说该是我们给你寿礼才是,只是你也该命厨房里做些好酒好菜的,可别用些白菜豆腐的来搪塞我们呢。”   胤禛因着黛玉的缘故,所以对于琼玉,倒也不似对着别人冰着一张脸的,也因此琼玉每每捉弄胤禛,直弄得胤禛哭笑不得。这不,才一段时间没见胤禛,琼玉的老毛病便又犯了。   而胤禛听了这话,却是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谁告诉你我这府里只有白菜豆腐的?”琼玉道:“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雍郡王生性节俭,请人吃饭素来都是四菜一汤,没有半点油腥,只让人叫苦不迭呢。”   康熙听了这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林如海却是敲了琼玉一记头,道:“还不给你四哥赔礼呢,这孩子,竟是歪心思比较多,也不知道是像谁。”   康熙听了林如海的话,只在心中腹诽道:“可不就是像你这老狐狸么,当初你不也是这般戏弄朕的?”只是这话康熙到底只敢在心里说说,不然只怕林如海登时便要撂挑子回江南去了,那样自己岂不又要苦上个一二十年?   正自说话间,黛玉却是手中托着一个云龙献寿雕漆盘走了过来,因笑着对胤禛道:“四哥,快些过来尝尝罢,这可是玉儿亲手做的呢。”胤禛听说,忙过去端了过来,却见那青瓷大碗之中却是盛着一碗面,金潢色的汤汁上撒着些许碧绿的葱花,散发着浓郁的清香,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了。   琼玉吸了口气,因笑着对胤禛道:“二姐夫,这可是长寿面呢。一碗面里只有一根面条,若是不咬断一口气吃光,那可是福气多多呢……”话未说完,便又着了林如海一记爆栗,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胤禛听了琼玉的话,还真就一口也没咬断,一股脑儿连汤带料的全给吃了下去,只把琼玉和胤祥两人看得直咋舌。胤祥咽了口口水,只对妙玉道:“妙儿,等到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做那长寿面可是切成一段一段的,我可没四哥那般长的喉咙呢。”   妙玉闻言,却是红了脸,道:“你过生日的时候,只叫那厨子给你做就是了,我可是不会做那长寿面呢。”胤祥听了,夸张得睁大了眼睛,道:“不会罢?”那表情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胤禛吃完了面,却是有些意犹未尽,因问黛玉道:“玉儿,这长寿面似乎与我平时吃的面不同,可是有什么讲究不成?”   黛玉听说,因笑道:“哪有什么讲究,不过是事先拿那排骨并姜片、葱段、料酒、香叶、茴香等香料熬了汤头,因怕着太过油腻,所以又在揉面的时候在里面加了些鸡蛋并甘橘的汁水,这样做出来的面又爽滑又劲道,因此才让人觉得特别好吃罢了,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   胤禛听说,却是想起皇额娘在世的时候,每每自己的生日,皇额娘都要做一碗长寿面给自己吃的,自己那时候贪玩,每每都要剩下许多,如今想吃,却是再也吃不到了。   康熙见胤禛忽然间沉默不语,却是知道胤禛必是想起了佟佳皇后的,因在心中叹了口气,而后方笑着说道:“说来妙丫头和黛丫头的年纪也不小了,再不能耽搁下去,我瞅着马上就要出孝了,不如赶紧挑个日子,将这几个孩子的事儿给办了罢。”   “皇阿玛!”胤禛和胤祥听了这话,却是惊喜莫名,胤禛更是觉得这是他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而黛玉和妙玉听了,却是羞红了脸,只将头转向一边,却是不说话。   康熙捋了捋胡须,因笑道:“朕已经问过钦天监了,过了年以后,二月十二却是个极好的日子,又恰巧是黛丫头的生日,再有就是那三月初六的日子也是极好的,只你们两姐妹,到底是一块嫁了,还是一个先嫁,一个后嫁却是要同你们商量一下的。”言罢,又笑了笑道:“若是一个先嫁,一个后嫁少不得是让老四先娶了黛丫头的。”   胤祥听了这话,第一个叫了起来,道:“当然是同一天办喜事了,那样也可以省一笔开支,也不怕妙儿自玉儿妹妹嫁给四哥后一个人住在公主府里寂寞的。”开玩笑,若是还要让自己等上将近一个月,自己肯定急得连头发都白了。   @   康熙原是打趣胤禛的话,却没有想到反让胤祥给着了急,顿时笑了起来。这时,才五岁不到的弘晖迈着小短腿,跑到康熙跟前,因问康熙道:“皇玛法,弘晖要有额娘了吗?额娘终于要嫁给阿玛了吗?”   康熙怜爱的抱起了弘晖,因笑道:“弘晖要有额娘啊,还得看你阿玛的本事呢,若是你阿玛没本事,弘晖就没额娘了。”弘晖听了,便要挣扎着离开康熙的怀抱,直对着胤禛道:“阿玛,你一定一定要有本事,弘晖要有额娘!”   稚嫩的嗓音偏要带着一股霸道的气势,直逗得众人笑了起来。而胤禛的嘴角亦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直抱紧了黛玉,道:“阿玛肯定不会让额娘给跑掉的!”   黛玉听说,却是跺了跺脚,道:“四哥,你胡说些什么呢!”言罢,便急忙要跑开,胤禛见状,也顾不得康熙等人还在,便急忙追了上去。康熙笑道:“没想到老四也是个性急的。”   林如海听了,因笑道:“这跟当年的你不是一个样吗?”康熙听了,因想起当年为了佟佳皇后,却也是挖空了心思的,只可惜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去了。于是康熙因叹了一声,道:“老四会比朕幸福的。”   琼玉因见空气沉闷,于是便笑道:“四哥娶了二姐姐,大姐姐嫁了十三哥,这以后可怎么称呼啊?四哥是称呼十三哥‘大姐夫’呢,还是‘十三弟’呢?大姐姐是称呼二姐姐‘妹妹’呢,还是‘四嫂’啊?啊,啊,这可全乱了套了。”   康熙因想了想,也笑了起来,道:“若是要让老四唤十三作‘大姐夫’,老四怕是当场就要黑了脸呢。”言语之间,却是有些颇为期待的样子。而众人见了,也登时大笑不止。   另一边,胤禛追着黛玉到了院子里,因见到黛玉犹有些发红的面颊,便问道:“玉儿,你可是恼我了?”黛玉听了,因道:“我哪有恼你,只是爹爹娘亲还有皇上伯伯都在,你怎么能说那么羞人的话,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的!”   胤禛听了,因笑着搂紧了黛玉道:“那正经的样子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四哥对着玉儿可正经不起来,难道玉儿嫁给了四哥,还要四哥一脸正经的对着你,讲究那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之类的话么?四哥可不希望跟玉儿以后的日子是相敬如冰,全然没有一丝温情!”   黛玉听了,才褪下去的红晕不觉愈加灿烂了起来,因道:“快放开我!”“不放!”胤禛却是耍着无赖道:“除非玉儿叫四哥的名字。”黛玉闻言,却是蹙了眉头,而后方狡黠的一笑,道:“四哥,你再不放手,玉儿的礼物可就不给你了哦。”   胤禛听说,只得放了手,口中笑骂道:“玉儿,你可真是个小狐狸精!”黛玉听说,登时瞪了胤禛一眼,笑道:“莫非四哥不喜欢?”   胤禛听了,忙笑道:“四哥自然爱极了你这个小狐狸精的!今生今世,不,永永远远都想被你这个小狐狸精给祸害的!”黛玉听了这话,方才笑道:“这才对的,不过玉儿可不喜欢被称作狐狸精的,不为别的,狐狸精可是有着一股子狐臊味呢,莫非玉儿很臭?”   胤禛忙自笑着摇头,又道:“好了,玉儿,你的礼物可还给不给我呢?”黛玉听了,这才拿出了那装着佛经和佛珠的盒子,道:“这里面是我绣的一部清心普善咒,最是可以修身养性的,再有一串从圆通大师处得来的菩提子制成的佛珠,可以驱除邪魔,延年益寿呢。”   胤禛见了,自是喜欢,因笑道:“玉儿给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黛玉听说,自是欢喜不已。两人这才回屋子里去了,而康熙见到两人回来,自然少不得打趣了一番方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39章庆元宵贾府迎宫驾   自胤禛的生日过后,已然是过了两月有余,如今展眼元宵在迩,妙玉因命双环给她捶了捶那酸疼的背,口中道:“这皇宫的礼仪也太烦琐了,真有些受不住,自大年三十日,光那宫宴就不知参加了几多回,再这样下去,我可是受不得要回天上去了。”   黛玉听了,因咳嗽了一声,笑道:“姐姐这样便受不住了,若是等到嫁给十三哥哥的那日,姐姐岂不得累死?”妙玉听了,一张玉面少不得染上了一抹红晕,道:“妹妹你休得取笑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言罢,便作势要来拧玉的腮。黛玉见状,急忙躲到一旁,却没成想正好撞进了正欲走进来的胤禛的怀中,登时便把一张脸给飞红。   妙玉见了,因惹不住拍手笑道:“该,这才是现世报呢!”胤禛闻言,因惹住嘴角的笑意,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   黛玉从胤禛的怀中挣脱出来,因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鬓发,笑道:“哪里有什么以,不过是随便说说玩笑,再有就是姐姐在抱怨宫中的规矩实在是太多呢。”胤祥听了,因忙笑道:“其实因着国孝的关系,今年的礼仪却是较往年少了许多,不过,等到大婚之后,这规矩便自又要改改,想来也不会太难为的。”   妙玉听了,脸飞红霞,因忙岔开话题道:“前儿个妹妹还说起那贾探春和贾元春省亲之事呢,妹妹和我决定到时去那府中瞧瞧去。”胤禛闻言,自是皱了眉头,道:“那府中那般肮脏,偏你还去搅和做什么?”   黛玉笑道:“那日里可是有一出好戏要上演呢,我和姐姐怎么能不去瞧瞧,要知道错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呢。”胤禛听说,自是知道是哪桩,因刮了一下黛玉的俏鼻,道:“就你是个淘气的,也罢,只去了就回来,可别去管那府里乱七八糟的事儿。”   胤祥听胤禛如此说,因笑道:“想来四哥还为着那贾宝玉的事儿,心中不痛快呢。”胤禛听了这话,却是瞪了胤祥一眼,道:“回头我去跟皇阿玛提一下,我们兄弟两个的婚事还是分开来办的好。”胤祥听说,忙自告饶道:“好四哥,你可饶了我这回罢。”黛玉见了,登时笑了起来,就连妙玉亦是忍俊不禁。   再说贾府那边,自正月初八日,就有太监出来先看方向: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又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等,带了许多小太监出来,各处关防,挡围幙,指示贾宅人员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种种仪注不一。外面又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贾赦等督率匠人紥花灯烟火之类,至十四日,俱已停妥。这一夜,上下通不曾睡。   本来按照祖制,宫中正二品以上妃位者,回府省亲方有这般排场,只林如海因说如今胤禛势头太盛,难保无人算计,再加上贾家也没几日的安宁日子过了,何不就给他们这么一个恩典。因此探春和元春虽不过是太子的妾室,却是以正二品妃子的仪仗回府省亲的,故而贾府自是万分凌乱,却也透着无穷的喜气。   至十五日五鼓,自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贾赦等在西街门外,贾母等在荣府大门外。街头巷口,俱系围幙挡严。   正等的不耐烦,忽一太监坐大马而来,贾母忙接入,问其消息。太监道:“早多着呢!未初刻用过晚膳,未正二刻还到宝灵宫拜佛,酉初刻进大明宫领宴看灯方请旨,只怕戌初才起身呢。”   凤姐听了道:“既这么着,老太太,太太且请回房,等是时候再来也不迟。”于是贾母等暂且自便,园中悉赖凤姐照理。又命执事人带领太监们去吃酒饭。   一时传人一担一担的挑进蜡烛来,各处点灯。方点完时,忽听外边马跑之声。一时,有十来个太监都喘吁吁跑来拍手儿。这些太监会意,都知道是“来了,来了”,各按方向站住。   贾赦领合族子侄在西街门外,贾母领合族女眷在大门外迎接。半日静悄悄的。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   赶出围幙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对,亦是如此。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邢夫人、赵夫人来。那版舆抬进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执拂太监跪请下舆更衣。于是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嫔等引领探春并元春下舆。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烂灼,皆系纱绫紥成,精致非常。上面有一匾灯,写着“体仁沐德”四字。   探春并元春进了里间换了衣裳后方自出来,又上舆进了贾府倾尽财力所建的园子。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探春和元春两人在轿内看此园内外如此豪华,虽在心中默默叹息奢华过费,却也忍不住心中喜悦。毕竟要在太子宫中站稳脚跟,只凭着自己的美貌自是不够,最重要的便是要有大把的银钱支持。   忽又见执拂太监跪请登舟,探春和元春两方下了舆。只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上面柳杏诸树虽因为天气寒冷,并无花叶,然皆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于枝上的,每一株悬灯数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亦皆系螺蚌羽毛之类作就的。诸灯上下争辉,真系玻璃世界,珠宝乾坤。船上亦系各种精致盆景诸灯,珠帘绣幙,桂楫兰桡,自不必说。   没多时,便已然入了一石港,港上一面匾灯,明写着“白鹭洲”的字样。探春见了,自是明白取自“芳草萋萋白鹭洲”一句,因而心中不喜,只道:“这‘白鹭洲’三字虽雅,实不合景,不若就指着这池中的荷花取个名字,就叫‘菡池’岂不好?”侍座太监听了,忙下小舟登岸,飞传与贾政。贾政听了,即忙移换。   一时之间,舟临内岸,探春和元春便自弃舟上舆,便见琳宫绰约,桂殿巍峨。石牌坊上用那颜体刻着“天仙宝境”四字,元春见了,心中不悦,只因她更喜那米芾的字体,彼时她犹不知王姨娘被贬之事,因心中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娘亲竟是用了探春最喜的颜体,因道:“这‘天仙宝境’四字便是皇家园林亦不敢擅用,惟恐惹怒了神仙,我们府中岂可如此托大!”因忙命换“省亲别墅”四字。   接着便自进入行宫。但见庭燎烧空,香屑布地,火树琪花,金窗玉槛。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真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   探春因见那殿上空空,于是便自问道:“此殿为何却无匾额?@”随侍太监问了贾政,之后便跪下道:“此系正殿,外臣未敢擅拟。”探春并元春听了,皆是点头不语。   礼仪太监跪请升座受礼,两陛乐起。礼仪太监二人引贾赦、贾政等于月台下排班,殿上昭容传谕曰:“免。”听了这话,礼仪太监忙引贾赦等退了出去。不多时,又有太监引荣国太君及女眷等自东阶升月台上排班,昭容再谕曰:“免。”于是又再次领贾母等女眷退了出去。   茶已三献,探春坐了正座,元春则坐了侧手一席,鼓乐之声方渐渐的歇了。接着两人又退入侧殿更衣,方备省亲车驾出园。   至贾母正室,欲行家礼,贾母等人见了,俱跪止不迭。元春这时方注意到适才女眷之中并无王姨娘,因问缘故。贾母一窒,因看了探春一眼,方缓缓的道:“她如今却是被贬作了侧室的。”因元春正怀着身子,贾母生怕刺激太过,让元春的胎给落了,那么贾家便少了一重保障,因而方才说成贬作了侧室。   元春听说,几欲惊倒。探春与元春早已经是势成水火,听了这话,自是高兴不已,便问道:“如今府中却是谁当家的?”贾母如今手中没了势力,知道若要保住自己老封君的位置,少不得还要靠探春的,因而便道:“如今侧福晋的生母却是这府中的当家太太的。”   正说着,便见赵夫人扶着彩云彩霞的手款款而至,口中道:“妾身见过侧福晋,见过格格。”探春见赵夫人如今威仪,却是比当初的王姨娘更显尊荣,心中竟也生出一丝自豪之感,因忙走过去,唤道:“娘!”言罢,便已然是声泪俱下。   却没有防备那身后的元春忽然捧住腹部,口中大叫道:“你,你竟然害我!”之后,便自人事不省了,直把贾母等人唬了一大跳。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0章贾元春小月锦芳阁   探春见赵夫人如今尊荣,已远非当初的王姨娘可比,又听贾母说赵夫人如今独揽贾府管家大权,少不得也起了笼络之心,便欲上前去诉那骨肉亲情。却不妨那身后的元春忽然捧腹大叫,口中嚷道:“你,你尽然害我!”之后便自人事不省,直把在场的人唬了一大跳。   贾母只当元春受了刺激,动了那胎气,便忙命人扶元春去了锦芳阁内歇息,又少不得延医请药。毕竟元春若是在贾府省亲省掉了孩子,不说贾府从此少了一重保障,便是皇上太子那里亦不少交待,到时候追究起来,怕是得问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贾政等人听说元春晕倒,心中焦急,奈何里面皆是女眷,那些个宫侍太监亦都在,若是径直闯进去,怕是要问罪的,只得在外面干着急。这时候,王姨娘听说了这个消息,也顾不得礼仪,只披头散发的便径直要往里面闯去。   那些个宫侍太监见了,因皱了眉头,一边命人拦住王姨娘,一边便对着贾政等人斥道:“贾大人,你们府上的人怎么这么不经心,侧福晋和格格都有着身孕呢,你们怎么还让一个疯婆子进来,若是冲撞了侧福晋和格格,你们有几个脑袋赔啊。”   这几个宫侍太监原是李德全一手调教的,这次由他们陪着探春和元春过来省亲,也不过是奉了康熙的命令,监视这府中的一举一动罢了,因此他们对于王姨娘自是认得的,只这么说,也不过是想挑得贾家内乱罢了。   贾政见了王姨娘这般的模样,心中早已不悦,又听这些个宫侍太监如此说话,便忙自应声道:“是,是,外臣知错。”言罢,便自命人道:“来人,还不将这贱妇拖到柴房里去关起来!”   王姨娘自被赵夫人赶到那小院子后,玉钏儿便隔三岔五的来百般羞辱折磨于她,不是寻了几个力气大的刁婆子来看着她,让她洗衣拔草,要不然就是让她清洗粪桶夜壶,做不好便自用那些个金簪银针的戳她,还不给饭吃,直把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有时候玉钏儿心情好,没来找她麻烦,赵夫人派来“侍候”她的丫鬟善姐儿也会百般刁难于她。   因此这一些日子她一直在盼着元春省亲的日子,直指望着元春能救她脱离苦海,好让她重新当回那个风光的二太太。只可惜她却忘记了,探春是跟元春一起省亲的,探春虽跟赵夫人不亲,但是她又岂是那种良善之辈,且她又最恨的就是这个庶出的身份,不趁机落井下石便已经不错了,她还指望着元春能欺过探春,重新帮扶她做回她的二太太吗?   故而就在王姨娘大吼大叫着“不要去,我是福晋的亲娘”之类的话的时候,探春早就扶着侍书的手,从里面走了出来,道:“是哪个疯婆子在这里呦五喝六的,可还没规矩没有,你们还不叉了她出去!”   王姨娘听了探春的话,更是满脸憎恨,口中乱嚷着“小贱人”、“狐媚子”之类的话,惹得探春大怒,因道:“你们还不给堵上她的嘴呢,难不成今儿她说的这些个话你们都想传进宫中给皇上并太子殿下知道不成?”   听探春如此说,贾政等人身上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因忙命几个胆壮力大的婆子用布条塞住了王姨娘的口,然后才拖到了那柴房中去了。探春见王姨娘便拖走,这才转身回了里面。   彼时正躺在床上的元春却是难受得要命,要知道孕妇最是受不得人多嘈杂的地方,刚刚王姨娘的一通大吵大闹,让本来就不太舒服的元春更是觉得受不了,忽然“呕”的一声,便自吐出了许多的酸水来。   贾母等人见了,自是大惊,好在太医及时赶到,施了一针,方自好些了,贾母等也就放了心。又因时辰还早,因此便自命人服侍元春歇下了,这才领着迎春、惜春姐妹二人并湘云报了外间见了探春,自然少不得告了罪,自赔了一番不是。   探春本不满贾母只顾着元春那一头,但因见贾母向自己伏低作小,而元春那边她亦早动了手脚,便也就不再去追究了。   贾母见了探春,因虑起宝玉的亲事,便看向探春道:“说来奴婢还有件事,还求福晋的意思呢。”探春听说,便自道:“老太君有话就尽管说罢,若是本福晋能办到,少不得是会应了的。”   贾母道:“如今宝玉年纪也不小了,虽说如今那太太也给宝玉房中放了几个姨娘,但终究只是妾室,云丫头是奴婢看着长大的,福晋也知道她的性子素来是好的,因此奴婢想着不如就将云丫头许给宝玉,正巧云丫头也有个金麒麟,说来也可算是‘金玉良缘’了。”   探春听了这话,不觉皱了眉头,道:“可本福晋听说云妹妹不是许给了八贝勒的表亲卫家的公子了吗?怎么又想起许给宝玉了,这一女许二夫的名声可是不好听的。”   贾母笑道:“那卫家的公子如今重病在床,怕是没多少时日了,因此卫家便过来退了亲事的。”探春听了,这才笑道:“既然是这样,本福晋少不得是会成全了宝玉和云妹妹的。”言罢,又道:“待本福晋回去以后,本福晋会亲自求了太子殿下,少不得赐一道赐婚的旨意,也算是跟云妹妹姐妹一场的情份了。”贾母听了,自是十分高兴。   正说话间,忽听抱琴从锦芳阁匆匆赶来,道:“侧福晋,老太太,格格怕是不好,要小产了。”众人听说,自是忙不迭的往锦芳阁而去。外面贾政等人听了,少不得是一番哭天抢地。   正乱着,却见黛玉和妙玉两人摆了仪仗,款款而来,见了这么一番景象,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情?怎么好端端的一个省亲,竟是这般号丧的模样,莫非竟是不欢迎本宫不成?”   贾赦和贾政等人听见这话,少不得赶紧行至黛玉和妙玉跟前跪下,口中连声自称“死罪”。黛玉见了这等情形,心中早已经有数,便自问了贾政一声,便和妙玉一道往锦芳阁去了。   探春和贾母等人没想到黛玉和妙玉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因忙过去寒暄了一番,而后方问道:“公主殿下怎么这会子过来了,这里倒是乱得很了,没的怠慢了公主殿下。”   黛玉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宫中的筵席却是早已经散了的。太子殿下因回宫后没见着英侧福晋和元格格,这才想起今儿个原是她们两人的归省之期。本宫和姐姐正没事儿做,因此便代太子殿下来瞅瞅,怎么说英侧福晋和元格格还身怀着皇家骨血,若是有个闪失,皇上伯伯和太子殿下那里却是不好交待。”   贾母听了这话,身上早已经是冷汗直冒。偏这时妙玉的一句话更是让贾母觉得如坠地狱,只见妙玉紧蹙双眉,道:“这个屋子中怎么兰麝之气却是这般的浓重,却是对胎儿极不好的,怎么贵府连这个忌讳都不懂?”   探春听了这话,亦是大惊,这屋子里竟是有麝香的,怎么她却是没发现的,因赶紧命侍书扶她出去。而正在这时,只听元春一声惨叫,抱琴却是急忙跑了出来,因顾不得给黛玉和妙玉行礼,只道:“不好了,格格小月了。”   贾母等人听说,忙自跑到元春的跟前,只见那床上一片血红,那请来的稳婆手中却是抱着一个已然成形的死胎,却是@个小阿哥无疑。这一下,直把贾母哭得是泪干肠断,差点背过气去。   而外面的贾政等人听到元春小产的消息,反应也各不相同,贾赦首先便指着那贾政骂道:“我就说过那些沉香木什么的少用一些,偏你们不听,非说福晋喜欢那香气,如今可好,元格格省亲省掉了小阿哥,侧福晋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侧福晋那里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并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几个贾府也玩完了。”   贾赦这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谁都知道他不过是心疼那些银钱罢了,那沉香木一两黄金也买不到一两,而这次省亲却是用了不少沉香木,特别是大房,贾母硬逼着贾赦拿了好几万两的银子出来,这会子出了事,他当然头一个就要发作了。   贾政自是不敢与贾赦强辩,且不说如今正是他觉得理亏之时,便是有理,他也自知不是贾赦的对手,毕竟贾赦这人,什么无赖的话都是说的出口的。   正闹作一团时,只见那礼仪太监进内报道:“回公主殿下,戌时三刻了,英侧福晋并元格格是时候回太子宫了。”黛玉点了点头,于是那礼仪太监便自唱道:“英侧福晋,元格格起驾回太子宫!”   那尖锐的嗓音,犹如那烟花,刚升上夜空的时候,是那般的灿烂喧嚣,但待到散开之后,却只剩下一夜的寂静。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1章夏金桂大闹梨香院   贾元春省亲省掉了孩子,这对于贾家而言,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打击。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探春在太子宫中,也已经有了身孕,因此贾母等人贾家至少还是有些倚仗的,故而对于探春每每有求必应,而元春最终也不过是沦为了一个“弃子”罢了。   而此时的大观园中却是极热闹的,只因康熙、林如海、贾敏、胤禛、胤祥、琼玉等人皆在,就连胤祥的两个妹妹温恪和敦恪也来了,皆在那芦雪庭烤鹿肉吃。   敦恪年纪不大,又是小孩子脾气,因见胤祥只顾着自己吃得欢,早撅了一张嘴,道:“哥哥尽顾着自己吃,也不给我烧上一串。”温恪听了这话,早已笑开了,因道:“妹妹你@可是混了,你没见咱们未来的嫂子都没那个福气呢,至于咱们,更是别想了。”   话刚说完,早有琼玉烧了一串鹿肉递给敦恪,又给了温恪一串,口中笑道:“八姐姐,十妹妹可别怪十三哥,这鹿肉不易消化,女孩子是多吃不得的,因此大姐姐和二姐姐都不怎么吃,因而二姐夫和十三哥便也就不烧给姐姐们吃了。”   胤祥听了琼玉的话,早给了琼玉一拳。胤禛亦笑道:“你这个小子倒是机灵的,不仅没白献殷勤,反倒把我也给绕了进去,我便是要反驳亦不反驳不得,不然就成了不顾玉儿的身体了。”   琼玉听了,因笑道:“我可没二姐夫心思那么细,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再者,这烤鹿肉本就是要大家吃得开心,若是那么拘谨,只干脆摆了筵席倒也罢了。”   康熙听了琼玉这一番,早已经笑开了,因对林如海道:“你这个儿子倒是伶牙俐齿,比黛丫头不差什么。”言罢,又道:“温恪那孩子也罢了,前段时间蒙古翁牛特部落的王子仓津上书向朕求娶温恪,那仓津是朕瞧着长大的,为人也是极好的,倒也罢了。只有敦恪这孩子,从小儿便让朕放心不下,如今也有十二岁了,若不是朕规定公主定要到十七八岁方可许亲,只怕人家也早该定下了。”   林如海和贾敏听了康熙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过是想着让琼玉和敦恪定了亲事罢了,林家人素来痴情,若是果然敦恪能嫁给琼玉,想来也是会幸福一生的。   只不过贾敏到底不想委屈了琼玉,更不想委屈了敦恪,毕竟两人的年纪还算小,感情什么的也不是说出来的,因此便道:“说来,这敦恪也是英儿妹妹(敬敏皇贵妃的闺名是英姬,这英儿是敬敏皇贵妃的小名)的女儿,算来也是知根知底的。可是琼儿的亲事我们一直都是让他自个儿做主,至于和敦恪公主,也全看他们以后的缘份罢了。”   康熙听了贾敏的话,因叹了口气,道:“但愿他们是有缘份的,那样朕也好放心许多。朕若是无法保全了温恪和敦恪这两个孩子,将来可拿什么脸面去见敏妃啊。”   正说话间,琼玉却是跑到了康熙和林如海的跟前,因笑道:“皇上伯伯,爹爹,娘亲,你们却在说什么话呢,只快些过来尝尝琼儿的手艺才是正经。”言罢,便各自塞了一串鹿肉在手中。   康熙看了林如海一眼,因笑道:“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在想着你这般出色,也不知道谁家的女儿才能配上你这小子呢。”   其实适才康熙同林如海及贾敏的对话,琼玉早已经听在了耳中,不然也不会趁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因而琼玉听了康熙这话,因不觉笑道:“皇上伯伯也别说这拐弯抹角的话儿,若是皇上伯伯果然有意,竟将十妹妹许给了我便是了。”   康熙听了琼玉这话,心中大喜,因问道:“你果然愿意?”琼玉笑道:“其实当初初见十妹妹的时候,我对她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而便占了一卦,知道她与我原是有些缘份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闪躲,只十妹妹那里,还要皇上伯伯去说上一说。”   康熙、林如海和贾敏听了这话,却是各有想法,也才明白为何琼玉对待敦恪却是有些不同的,如今想来,却是早就存了心思的。康熙自是喜欢的,只林如海和贾敏本身就不大喜欢跟皇家扯上关系,可偏偏黛玉喜欢上了胤禛,而妙玉则看上了胤祥,现下里,竟是连琼玉都对敦恪起了心思的,难道他们林家注定跟皇家扯不清关系去吗?   不过这些现在烦心却也是没什么用的,因为大清的公主最早也要十七岁才能嫁人,如今离那时还好远着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的?因此林如海和贾敏只叹了口气,随便琼玉去了,毕竟一个人的缘份来了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而正在另一边的胤禛和黛玉却是不管这些的,只在一旁说着话。只听黛玉忽然问胤禛道:“四哥,怎么我最近听说那薛家可是热闹得紧,莫不是你派去的那夏金桂给做出什么来了罢?”   胤禛听说,因笑道:“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罢了,没的污了你的耳朵。”黛玉听胤禛如此说,便也就不去管了,毕竟那薛家已近末路,纵然不去管他们,也最多就撑个一年半载的了,故而黛玉也就不再理会,只随便那薛家自杀自灭去。   然而胤禛所说的“小事”对于薛家而言,却并非是什么“小事”,比那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也差不了多少去了。   原来自那夏金桂嫁入薛家之后,薛蟠倒也安份了一段时日。薛姨妈见了,自然是觉得老怀宽慰,便也就安心去打理那宝钗出嫁的事儿。可偏偏夏金桂说自己嫁过来做了当家主母,这宝钗出嫁的事儿自该由她来操持。故而便借口孝顺薛姨妈,直把薛家的大权全都拢到了自己的手中,如今那薛家的丫鬟仆婢,乃至管家及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惟夏金桂是从。   宝钗因见夏金桂代薛姨妈打理自己的嫁妆等物,料她也是不敢亏待自己的,哪知没三日功夫,薛姨妈给自己打理的嫁妆便自少了一多半儿,因怒气冲冲的去质问夏金桂。   哪知夏金桂当即便自冷嘲热讽起来,道:“大姑娘这是怎么了,还没嫁人呢,便自惦记起自己的嫁妆来,也忒没脸没皮了,也亏得自诩是什么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呢。”   宝钗听了这话,当即便紫胀了一张面皮,只是依旧不放松那嫁妆之事。夏金桂见了便冷笑一声道:“大姑娘口口声声说我扣了你的嫁妆,倒不知道有什么证据的,没影儿的事便拿来胡说,也是你的规矩?我怎么就亏待你了,莫不是要拿着薛家的家底都给了你,才算是对得你的?也不想想,你薛家有多少底子的,这铺子若没有我的嫁妆填补,怕是西北风都没处喝去!”   正闹着,却见薛蟠走了进来。宝钗因薛蟠从来都是极疼她的,故而便将事情说给薛蟠,要他给她做主。可是她哪里就想到那夏金桂早把薛蟠给制得服服贴贴的,又事关银子的事,因此当即便嚷道:“你又不是什么没了亲人的孤女,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没得白便宜给了外人!”   宝钗见薛蟠如此,只得去找薛姨妈哭诉,可薛姨妈虽疼爱宝钗,到底薛蟠是她的依靠,因此只劝慰了宝钗两句便罢了。宝钗无奈,只得恨恨的去了。   待宝钗离开,薛蟠便欲搂着夏金桂求欢,夏金桂哪里便肯了,只说心情不好,撵了薛蟠出去。薛蟠生气,便从那柜子里找到一百两银子,便去了八大胡同鬼混。   薛姨妈见薛蟠如此,心中虽说担心,但因想到薛蟠自成亲后已然收敛了许多,料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哪知到了晚上便有衙役要来拿薛蟠,薛姨妈等人皆是妇孺之辈,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当下问清的原由,便几欲昏倒。   原来薛蟠在八大胡同的怡香院中与当今丽贵人的哥哥马奔争夺一花魁,失手将人打死了。那马家虽然没什么权势,但依仗着丽贵人在宫中,倒也被康熙抬了旗籍,成了正经的旗人,这叫薛姨妈怎么不心急。   夏金桂见了,更是大吵大闹了起来,因道:“当初只说你家财大势大,仗着那太子宫的表姐表妹的无所不为,如今倒好,真出了事了,却是连个屁都不见得会放!还到我家去提亲的时候,直把人吹嘘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哄着我嫁了过来。才知道却原来是家底空空,只架子没倒罢了,只依赖我的嫁妆过活,如今倒好,我年纪轻轻的,连个孩子都没有,就成了寡妇,这都是你们给害的!”   说完便哭天抢地起来,直嚷着要收拾包袱回娘家去。薛姨妈听了,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而宝钗是在夏金桂手中吃过暗亏的,再加上自己的嫁妆如今还捏在夏金桂手中,因此也不敢深劝,只得由着夏金桂去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2章假贤人计败吞苦果   宝钗当初让薛姨妈去夏家求亲,原是听说那夏金桂是个温柔如水的性子,只跟李纨差不多,因此只当是个好拿捏的。如今进了门一段时日后方才发现,这夏金桂却是比凤姐还泼辣上三分,更是满口市井之语,每每话一出口,都能将你臊得说不出一句话儿来。这才明白自己是引狼入室了,真真是后悔不迭。   不过宝钗到底不是个好与的角色。虽说宝钗不敢正面跟夏金桂起冲突,但是不代表她就怕了这个夏金桂,因此无时无刻宝钗都不在思量着用什么计策给除了那夏金桂的。   如此冥思苦想了几日,竟给她想出了一条毒计来,因莺儿是打小跟在宝钗身边的,故而宝钗对于莺儿自是十分信任,因而便叫过莺儿,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莺儿听了,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哪知莺儿一出了薛宝钗的房间,便自转身进了夏金桂的房中,将适才宝钗吩咐之事一一尽诉。   原来这莺儿跟在宝钗身边,别的是没怎么学会,只那攀高踩低的本事却是学了个十足十。眼见着夏金桂如今在薛家的气势是势不可挡,手中又紧捏着府中所有仆婢的卖身契,因思量了一番,便自偷瞒着宝钗,暗中投靠了夏金桂。如今宝钗要算计夏金桂,莺儿自是不敢瞒骗的,毕竟夏金桂早就说了,如果有人胆敢欺骗于她,她有的是办法叫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夏金桂听了莺儿的话后,因冷笑一声,道:“难为她一个大姑娘家的竟想出这等下作的计策来,不过也不看看我夏金桂是什么人,竟以为我是任由她算计的草包不成?”   言罢,因对莺儿道:“你这一回却是做得极好,竟按她说的话去办,办好后,去那账房领十两银子,算是给你的赏钱。”莺儿听了,自是高兴不已,直暗中庆幸自己跟对了人。这十两银子可相当于是她一年的月钱了。   离了夏金桂的院子,莺儿便按宝钗的吩咐出了门,只分别去了几家不是薛家的药铺买了几种药回来后,便将那药都交给了宝钗。宝钗确认没错之后,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暗道:“夏金桂,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威风!”   想毕,因为不放心其他的小丫头子,毕竟如今之梨香院中多的是夏金桂的人,于是宝钗便吩咐道:“你只将这些药三碗半水熬成一碗,快去!”莺儿听了,便自答应着去了。   未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那用午膳的时辰,而莺儿也早已经把药熬好了。宝钗听说,因冷冷一笑,便自道:“听说嫂子最近身子不适,只跟着姑娘我好好瞧瞧她去。”言罢,便自起身,命莺儿端了那碗药,径自往夏金桂的房中去了。   待进到夏金桂房中,却见夏金桂正躺在睡榻之上,而她的贴身丫鬟宝蟾正为她按摩着肩膀。宝钗见了,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为什么,同样是商贾之女,同样是没有了爹爹,只孤儿寡母的生活,夏金桂的命却是要比她好上那么多?想到此,宝钗就恨不得上去掐断夏金桂的脖子,不过,她到底是忍住了,因为她不是她那个不经事的哥哥薛蟠。   “嫂子,听说嫂子身子不舒服,我便命莺儿去自家药铺子拿了支上好的人参来煮了,特意送来给嫂子补身子呢。”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宝钗在夏金桂跟前吃亏得多了,倒也学会了隐忍。   夏金桂睁开了眼睛,看了宝钗一眼,因笑道:“放那罢,看那热气腾腾的样子,想来是烫极了的,待放凉了我再喝。”宝钗听了,也不多劝,反正那药越是放凉了喝药性也越强,只是她势必要亲眼看着夏金桂喝下去了方才放心,又见夏金桂似乎尚未用膳,便自笑道:“嫂子怎么还没用膳?”   夏金桂听了,因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今儿个身子上不大爽快,所以就让厨房略晚些再作膳。既然大姑娘来了,少不得也留下来一起用罢。”言罢,因笑道:“宝蟾,还不去厨房,命她们将大姑娘的午膳也端到这里来。”宝蟾听了,因笑着答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不多时,宝蟾便领着一干小丫头子将要用的午膳尽数都端进屋内,宝钗看着其中一盘黄澄澄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因不知道是什么,便开口问夏金桂。夏金桂笑道:“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油炸鸡骨头罢了,只不过是那用的油却是有些讲究,却是用那桂花油做的。”   宝钗倒也听说过有一种桂花油却是可以用来食用的,只是价格极昂贵,一两油却是要二两银子才能买得到。又看了一眼那鸡骨头,却都是拣那软骨来做的,试想一只鸡的身上的软骨统共加起来也没有个半两,这一盘油炸鸡骨头,怕是没个二十来只鸡是断然做不成的,再加上那些桂花油,估计这道菜做下来没个百二十两银却是不成的。   惊叹之余,宝钗却是叹道:“嫂子也未免太奢侈了些。”夏金桂听了,却是冷冷一笑,道:“奢侈?这就奢侈了,这在我们夏家不过是最普通的菜色了,若果然奢侈,我却该去吃那极难得的竹丝鸡了,要知道那可是又补身又养颜的。”   宝钗见了,也不同夏金桂争辩,只道:“这参汤也凉了,嫂子先喝了罢。”夏金桂因笑道:“用膳之前可是喝不得药的,这个大姑娘应该不会不懂罢?”宝钗听说,只得道:“倒是我混忘记了。”   夏金桂也不多言,只道:“这桂花油炸的鸡骨头可是极好吃的,想来大姑娘也没吃过,不如也尝个新鲜罢。”言罢,便自夹了一块自己吃了。宝钗见状,也生了好奇之心,因为她也听说那桂花油要比一般的油要香上许多,于是她想知道这桂花油做出来的东西是怎么个香法,便也夹了一块吃。   哪知刚吃下去没过多久,宝钗便觉得身子不舒服,肚子里似有一团火在烧似的,于是便知道自己定是中了夏金桂的暗算了,只得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也顾不上那碗所谓的“参汤”了。   待宝钗离开之后,夏金桂便吩咐宝蟾道:“去,把那碗药给折到夜壶里去罢。”宝蟾听了,因问道:“奶奶干嘛非要这般善心,只将这药送给太太去岂不好?”   夏金桂道:“她作孽太多,迟早会得报应,犯不着脏了咱们的手,让咱们也变得不干净。”宝蟾听说,便也就应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后,宝钗强忍着腹中剧痛,让莺儿换了大夫来。而薛姨妈听说宝钗病了,便匆匆赶了过来,如今薛蟠进了刑部大牢,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出来,儿媳妇又那个样子,若是宝钗再有个三长两短,却叫她以后倚靠谁去?   如今以薛家的地位自是请不得太医来,只请了那京城中颇有些名气的吴大夫。那吴大夫给宝钗把了脉后,因问道:“敢问太太,令千金是否从小便从胎内带来了一@股热毒?”   薛姨妈赶紧点头,道:“正是。为了这病,我们家也请了不少名医,总不见效。直到后来一个和尚给了一个海上方,才压制了下去。”   吴大夫听了,因点了点头,道:“可否将那丸药给我一枚,让我瞧一瞧。”薛姨妈听说,赶紧让莺儿取了一枚来。那吴大夫拿到冷香丸后,因略舔了一下,又将其碾碎,闻了一闻,之后方道:“这就是了。令千金这药丸倒也是对症的,只是难以断根,不过若是长久服了,倒也不易复发。只令千金不注意饮食,吃了那桂花做的食物,这桂花与这药却是相克的,又素来多吃了那油腻之物,是以让这股热毒一下子增强了许多,是以才会腹痛不止。”   薛姨妈听说,因忙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吴大夫道:“如今这般情况,我也只能暂时替令千金稳住病情,要想断根怕是不易啊。”   薛姨妈听说,只觉得脚下一软,又忽而想起一事,于是便试探着问吴大夫道:“大夫,不知道那仙女曼陀罗可能医好小女的病?”那吴大夫听了,摇了摇头,道:“仙女曼陀罗虽说是极难得之物,可医百病解百毒,但是却医不得先天之症。据我所知,只除非能有长白山三千年成熟的人参娃娃,否则再难救得令千金。”   薛姨妈听闻此言,只觉得头重脚轻,三千年成熟的人参娃娃,这可是仙药啊,别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便是有,她又哪有那个本事可以弄到?那吴大夫见薛姨妈如此,只轻叹了一声,开了方子,便自飘然而去了。   而那薛宝钗服了那吴大夫开的药后,方略略缓了过来,待从莺儿处得知了一切缘由后,不由得暗自后悔,却也更把夏金桂恨了个十分,只觉得若不是夏金桂让自己吃什么桂花油炸的鸡骨头,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   不过她也知道,如今这薛家已经是夏金桂的薛家了,自己要想报仇,只有等出嫁以后了,可是薛宝钗哪里知道,只在她嫁给贾雨村的当日,贾雨村便受了贾家的株连给抄了家,而自己也落得个命丧黄泉的下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3章真隐士才露离狼窝   薛家被夏金桂闹得一团乱,贾府自然不会派人前去搀和上一脚,而那薛宝钗,一来为了养病,二来为了待嫁,倒也不再出门,是以贾府中除了那几个丫鬟,也只有那迎春在贾母跟前略略走动一些,至于惜春,只一心一意的在自己的房中参禅念佛,其余的诸事不管。而那为了省亲而耗费财力所建的园子,也只是在繁华过后,落得个凄凉惨淡的景象罢了。   赵夫人见了,便禀明了贾母,说如今家中没什么人,进益又不怎么好,倒不如将园子中的田地租赁出去,可是一笔进项。贾母闻言,倒也同意了。却哪里知道赵夫人早将那省亲别墅的地契拿到手,又悄悄的办了一通手续,竟将它转到了赵夫人已死的兄弟赵国基的名下。赵国基早没了妻子儿女,他名下的一切将来竟是由贾环来继承!   贾环自然也知道赵夫人所做的一切,知道母亲早已经被探春伤透了心,因此只做不见,反正这也是贾府欠他们母子的,故而在贾府被抄家以后,这省亲别墅却是归到了贾环的手中。   办好了省亲别墅的事情之后,赵夫人便扶着彩云的手到了王姨娘的小院子中。王姨娘此时正在那里给自己纳鞋底,看到赵夫人来了,不觉一个惊惧,这也是习惯问题了,若是以前,她自是不会怕赵夫人的,但是现在但凡赵夫人来此,必定会狠狠的羞辱折磨她一番,因此心中早存了畏惧之心,只自己还不太清楚,可在无意识中却是会表现出来。   赵夫人也不管王姨娘如何反应,只径自拣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坐了,然后方笑道:“姐姐最近足不出户,想来也不知道这府中发生了什么事罢?今儿个我就是特地来告诉你的,你的好外甥女就要出嫁了,嫁的是那贾雨村呢,而你那最宝贝的儿子,倒是过的很好,我可是没有虐待他,给他院中放了几个姨娘还有两个通房丫头,哦,对了,他最近似乎迷上了小倌儿,因此我又特意命人买了几个绝色的小厮放在了他的屋子,如今正是快活得紧呢。”   王姨娘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便自明白了赵夫人的用心,她这是要掏空了她宝贝儿子的身子啊。因而眼中露出一丝恨意,因道:“夫人你还真是好心啊。”   赵夫人听了,也不计较,只笑道:“我也不算好心,只不过不想让别人说我挟私报复罢了,再者说了,宝玉怎么说都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而我也不想让宝玉沦落成当初的环儿那样,因此宝玉但凡有什么要求,我也还是会满足一下的。”   言罢,眼睛又瞟到了王姨娘正在纳的鞋底,因叫过善姐儿道:“你这个丫头是怎么侍候王姨娘的,怎么能让王姨娘干这种活儿呢,下次再让我瞧见,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善姐儿是赵夫人特意派来的,自然明了赵夫人的心思,因忙跪下道@:“是,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是好好侍候王姨娘的,绝对不会让夫人您失望!”   赵夫人听了,因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方起身道:“好了,我也要去打理一下二姑娘的亲事,可不能让人说我也亏待了大房里的姑娘!”言罢,便自扶着彩云的手离开了,而王姨娘则又开始了极为悲惨的一天。   而此时的迎春屋中,司棋和绣橘两人却是极担心的,只因大老爷要将迎春许给了一个四十来岁行伍出身的,如今尚在京城待职的名唤孙绍祖的二世祖。听闻那孙绍祖脾气很不好,经常打骂府中的妻妾,还好色性淫,家中稍有的姿色的丫鬟没有一个不被他糟蹋了的。跟那薛蟠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那孙绍祖有一个外号,叫做“中山狼”。   本来以贾府的门第,是断断看不上这样一户人家的,奈何那贾赦为了包养一个戏子,欠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因没有钱还,便跟孙绍祖打了商量,将迎春许给他,只那五千两银子就权当是聘金了。而孙绍祖也早听说贾府的姑娘是一个赛似一个的漂亮,大姑娘和三姑娘更是被选进了太子宫中,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也就因为如此,迎春便被贾赦半卖半嫁的许给了孙绍祖做妻子,而再过三日,便是迎春出嫁的日子了。   “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呀,你难道没听说那孙绍祖是何等不堪的人吗?”司棋急了,自家的姑娘就是太软弱了,什么都不去跟人争,如今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是这般漠不关心的,真真应了英侧福晋当初说的“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   迎春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我可能不嫁吗?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的心目中,除了荣华富贵,就只有一个宝玉,又岂会来管我的事?再者,她便是想管,恐怕也过不得老爷的这一关,既如此,我又何必白费气力去求她?”   绣橘道:“既然如此,姑娘何不去求一下宸玉公主,宸玉公主极得皇上宠爱,只要一句话,大老爷还能不听不成?”迎春摇了摇头,笑道:“不行,林妹妹虽说贵为宸玉公主,但是我的亲事,她也是无权干涉的。论私,她只是这府中的外戚,我父母皆在,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管我的亲事;论公,妹妹是公主,是主子,而我只是一个包衣女子,是奴才,主子如何会过问奴才的亲事?”   司棋听了,不觉着急道:“那怎么办,难道姑娘就任由老爷将你卖给孙家吗?”迎春听了,因笑道:“你急个什么,不到最后关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办法脱离了这府中呢?”司棋和绣橘听了这话,只对视了一眼,便什么话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司棋已经许给了她的表哥潘又安,因此自是不能再当迎春的陪嫁丫头,而邢夫人又怕别人说她薄待迎春,故而便跟赵夫人商量了一下,又给迎春送去了三个丫头,分别为红荔、绿桃以及纹梨,并且又另行置备了许多嫁妆。   宝玉一直都在怡红院中风流快活,哪里还记得今夕是何夕,直到那天迎亲的队伍来到贾府,宝玉方才得知今日原是迎春出嫁的日子。宝玉原是最为自诩为惜花之人,其他的男子最是须眉浊物的,又见迎春的四个陪嫁丫头长得皆不比自己房中的麝月等人差,一时之间便又犯了痴病,不由得跌脚叹道:“从今往后这世上又少了五个清凌凌的女儿家了。”   宝玉成了庶子之后,再不是所有人心中的眼珠子,因此大多数人见宝玉犯了痴病,也不过嗤笑一声便即走开。只麝月秋纹见了,方自将他劝回了怡红院去。   而正在这时,忽见门上的一个小厮匆匆的跑了进来,急惶惶的对贾母、贾赦并邢夫人道:“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又有一个孙家的人抬着花轿来迎亲了。”   贾母等人听说,皆是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贾赦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对着那小厮吼道:“胡闹什么,孙家的人不是已经把二姑娘迎娶过去了,怎么又闹出一个孙家来?”   那小厮道:“这奴才也不清楚……”那小厮只觉得浑身冷汗涔涔,他也觉得奇怪呀,之前来娶亲的不正是那孙府的吗,怎么又来了一个,难道大老爷将二姑娘许给了两个孙家?而这家来的人听到二姑娘被抬走的消息,正在门口大闹呢,瞧那个架势,却是不好办的。   贾母听了,更是生气,因指着贾赦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将二丫头许给了哪个孙家,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来,你是不是要将我气死才高兴啊。”言罢,便自大哭起来。   邢夫人听了,因忙道:“老太太别急,想二丫头才上花轿没多长时间,现下里还能追得上。”贾母听,因急道:“那还不快命人追去,可怜二丫头,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了出去?”说到这里,贾母又痛哭起来。   贾赦听了贾母的哭声,只觉得更加心烦,因道:“你们还不给我去将二姑娘的花轿给追回来。”那小厮听了,这才找了些家人,去追迎春的花轿去了,却哪知寻遍了京城,都没有发现适才迎亲的队伍。众人心知,这二姑娘定是找不回来了。贾赦因想了想,别无办法,只能将自己房中的一个俏丫鬟认作女儿,嫁了过去。   孙绍祖没娶到迎春,心中自然对那贾家恨透了个紧,只是因着贾家还有一个探春在太子宫中,所以有些忌惮,因此这事便不了了之了。至于孙绍祖是否会报复那贾府,这些却是后话了,这里便不再提。   而这一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黛玉的耳中。黛玉因看了胤禛一眼,问道:“这是不是四哥你做的好事啊?”胤禛听了,却是一笑道:“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这可是那贾迎春自己的计谋呢。”   黛玉因狐疑的看了胤禛一眼,胤禛方才笑道:“说来那贾迎春倒是个极为大胆的女子,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认识了江湖上那颇有名气的金叶公子江华,并与其两情相悦,她知道贾赦要将她卖入孙府后,不慌不忙的给那江华传了一封信,只让那江华在那孙府的花轿来之前将她接走。如今那贾迎春正和江华两人浓情蜜意,过得好不幸福呢。”   黛玉听说,知道胤禛素来对她撒谎,因叹道:“虽说我知道二姐姐是极难得的一个女子,倒不成想她竟会学红拂女夜奔李靖。”   正说话间,忽见霜华前来,道:“王爷,公主,皇上派李公公传话来,说是让你们赶紧进宫一趟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4章识穷途贾母算幼女   康熙是秘密传召胤禛和黛玉两人的,因此两人到畅春园的时候,就连李德全也没有在康熙跟前侍候。胤禛和黛玉见了,自然知道康熙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们两人商量,故而也不似平时一般玩笑,只安静的侍立于一旁。   等了好一会儿,康熙方从奏折堆中抬起头来,因看见胤禛和黛玉两人,不由得苦涩的一笑,道:“你们两个来了?”胤禛听了,因忙问道:“不知道皇阿玛找儿臣和玉儿来这里,可是有什么吩咐?”   康熙听了,因将一封奏折递给胤禛,胤禛接过与黛玉同看之后,方自大吃一惊。原来那奏折之上却是写着太子胤礽如何密谋,趁@着昨日密妃动了胎气,景阳宫中一团大乱之际,在景阳宫暗伏杀手,意图刺杀康熙,并伤及十八阿哥胤祄,害胤祄差点丧了性命之事。两人看完奏折,因急忙问康熙道:“皇阿玛(皇上伯伯),这事儿不可能是真的罢?”   康熙却是冷笑一声,道:“朕已经命人查得十分清楚了,再不会有假。”言罢,又不由悲叹一声,道:“他是朕的太子啊,是朕一手拉拔大的太子啊。虽说朕一直只想让老四你继承朕的位子,但是朕从没有想过要亏待他,因此朕给了他许多的特权,便是他逾制使用仪仗,众臣见他要二跪六叩等事都没有计较。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暗蓄险心,朕竟然亲手调教出了一个虎狼啊。”   胤禛闻言,却是皱了眉头,好半天方道:“皇阿玛,不管如何,儿臣都不相信太子殿下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康熙闻言,亦冷哼了一声,道:“朕一开始也不相信,因此后来这事朕重又交给了李天馥去查,他素来公正无私,为民请命,甚至连朕也敢得罪,他总不会偏帮着谁陷害他罢?”言罢,又听康熙怒道:“朕瞧着他定是不耐烦当了这几十年的太子,已经开始眼馋朕的这个位子了,所以想着要弑父篡位了。”   听了康熙这话,胤禛不由得沉吟起来。李天馥是什么样的人,胤禛自是十分清楚的,他生性耿直,公私分明,虽然身居刑部尚书这一要职,但是却从没有卷进皇子们的纷争之中,因此若此事果然是李天馥亲自调查出来的,那么此事定是绝无半点虚假了。可是根据他对太子胤礽的了解,要想到这么周密而又详细的计划,却是不可能的,难道会是索相在暗中帮助太子吗?胤禛不由得怀疑起来。   但是黛玉却不像胤禛考虑得那么复杂,她知道,康熙对于太子胤礽还是有着父子之情,不然这事情他也不会找她和胤禛来商量了,故而她只问了康熙一句,道:“那皇上伯伯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是要废了太子吗?”   “玉儿!”听了黛玉的话,胤禛不由得心惊,虽说皇阿玛说要把皇位传给他,可是玉儿也不能这般直接的问出口啊。   康熙却是没有去理会胤禛的紧张,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便反问黛玉道:“黛丫头觉得朕该废了太子吗?”黛玉闻言,因笑了笑道:“黛玉觉得废了太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现在的许多局势都明朗化,对于皇上伯伯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同时,也可以证明出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太子殿下所为?”   康熙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因问黛玉道:“黛丫头认为这事不是太子做的?”黛玉道:“太子有没有这个胆子做,黛玉却是不知道,毕竟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太子虽说不成器,但也不是没有怒气和势力的,只看着他宫中的那些女人便知道了。只是黛玉却敢肯定的是,这么周密的刺杀计划,以太子殿下的脑袋,却是不可能想得出来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差点被直郡王给拉下马来。”   康熙听了,思索了一下,因道:“可是黛丫头,你可别忘记了,还有索额图这个老狐狸在暗中帮着太子呢。”黛玉闻言,却是不屑的笑了笑,道:“依索相的能为,这刺杀计划倒有几分像他的手笔,只是如今的索相却是没这个能力的。”   康熙听了,因问道:“这是为何?”黛玉笑道:“皇上伯伯,试想一条狼,你拔掉它的牙齿,它还能咬人吗?最终也不过就是成了一条没有牙齿的老狗,最多也只是吠两声罢了。”   康熙听了黛玉的比喻,登时哈哈大笑起来,却也明白了黛玉的意思。如今索额图被康熙变相的圈禁在索相府中,周围又有林如海派出的暗探监视着,索额图的一举一动可谓是在掌握之中,便是有心亦已然无力了。   康熙听完黛玉的话以后,便自思索了一阵,不一会儿便笑了起来,因道:“你们两个也好久没来畅春园了,今儿个便好好的逛逛罢,虽说二月还没到,倒也有几枝春梅开放了呢。”   胤禛和黛玉听康熙如此说,便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皇阿玛(皇上伯伯)!”之后,便自离开了畅春园。   而康熙在第二日便自颁发了圣旨:“太子胤礽意图谋反,残害手足,其心可诛。但念在已故孝诚仁皇后贤良有德,恭谨素著,特从轻处罚。废胤礽太子之位,圈禁于毓庆宫,无诏不得出。”   此旨一下,满朝哗然,对于康熙此举都是十分不懂。而众皇子中,胤祀却是有些激动,他知道,这次是废太子,可能是他惟一一次翻身的机会了。至于德妃宫中,胤祯亦是加紧了步伐,与德妃一起暗中商议着夺嫡大计。   这些暂且放在一边,只说这圣旨的内容当然也传到了贾府人的耳中,本来因为太子宫中有一个探春的关系,所以贾府中人虽然暗中帮着八贝勒胤祀一党,但是对于太子也是支持的,毕竟多抱一棵树,总是会牢靠一些的。却没想到太子说废便被废了,这不由得让贾府中的人开始担心自家会不会受到牵连,所有人都聚在贾母的房中商议对策。   “老太太,这可怎么办?这些年咱们府中也是靠着太子的,太子那里也握着咱们府中的许多事情,便是那秦可卿的事情,太子也是知情的,若是捅了出去,咱们府上怕是就要大祸临头了。”贾政一直都清楚秦可卿的真实身份,只是那是宁国府的事情,他也不想深管,但后来见秦可卿死的蹊跷,便也就暗中查问了王姨娘,才知道秦可卿居然是老太太命人杀了的,那时候他便隐隐觉得不好。   贾母眼内精光闪烁,只道:“怕什么,都已经过去的人了,再说宝珠瑞珠两人也处理了,只要我们死不认账,死人还能跳出来作证不成?只太子那边,想来只能放弃探丫头了,但皇上素来宠爱太子,太子也宠爱探丫头,等到探丫头生下皇孙,想来不会难过才是,也算得我们府中对得起他了。当前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找个牢靠的靠山才是。”   言罢,又拿眼睛扫向了贾赦,道:“可怜二丫头就那般不明不白的嫁了,又失了音讯,竟是白糟蹋了一个女儿。要不然倒是能让二丫头攀上一门好亲事,也能扶持着咱们府中。如今看来,只有四丫头了,只四丫头是东府里的人,终究难跟我们一条心。不过好在两府中也素来不分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来如果四丫头能嫁得高门,我们府中也能跟着受益。”   尤氏听了这话,却是有些担心,道:“只四姑娘的脾气,这事怕是不好说的。”贾母听了,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道:“她若敢不从,我便命人迷倒了她,将她卖到青楼之中,到时候,看她还傲不傲!”   众人听了贾母这话,不由得寒从脚起,尤氏一直都知道贾母是伪善之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狠毒。要知道,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清白之名比性命都重要,一个正经的女儿家进了青楼,即使还是完璧之身,亦难脱得那一个残花败柳的名声。   而贾政更是震惊,只贾赦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在贾赦看来,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他却是不介意损失几个女儿的,若是可能的话,便是贾母他亦是会出卖的。念及此,贾赦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光。   贾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贾母有些阴暗的面容,不觉有些后怕,他却是没见到这般的贾母的,因而小心翼翼的道:“四丫头虽说性子有些高傲,但想来若是我们能给她许个好人家,她也是不会反对的,怎么说她毕竟也是姑娘家,将来总要嫁人的……”   贾政这番违心之论确实达到了缓解气氛的目的,贾母的脸色好了很多。而就在这时,尤氏因又小心的问贾母道:“那依老太太的意思,却是将四姑娘许给谁比较好?”   贾母想了想,道:“依咱们府中现在的情况来看,自然是嫁了皇子或者是王爷之类的权贵之人方好,只是皇子阿哥还有王爷的亲事自然是要皇上亲自指婚的,便是看上了怕也不过去做个侍妾,对于咱们家却是没什么帮助。若是其他的人家,只怕身份不够,也没什么权势。依我看,不如将四丫头送去公主府,玉儿这丫头深受皇宠,又马上要成为雍郡王爷的嫡福晋了,想来将来不论是谁继承大统,雍郡王爷和玉儿都会是金尊玉贵的,如果四丫头能给那雍郡王爷看上,我们这府中不但能保得太平,说不得还能抬了旗籍呢。”   而且她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最后继承皇位的很可能是胤禛,当然只这话,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说的。   而贾政听了贾母的话,因问道:“此计固然是好,就怕雍郡王爷看不上四丫头。”胤禛并非是好色之人,这不仅在朝堂之上,便是在民间亦是家喻户晓的。再者说了,这谁都知道,这胤禛对黛玉的感情有多深,之前胤禛遇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为了救黛玉的性命才受了重伤的,不然以胤禛的身手,又有什么刺客能轻易重伤于他?   贾母听了,却道:“你的脑子却是极愚笨的,我自然知道雍郡王爷看不上四丫头,但只要玉儿能看上四丫头就好。你仔细想想,做皇子阿哥,哪个能避免三妻四妾的,更遑论雍郡王爷。玉儿是个聪明人,定然知道与其让不知底细的女人进府来谋夺自己的地位,倒不如找个自己看得上眼,又容易掌控的女人进府,因此想来她会极中意四丫头的。而雍郡王爷素来宠爱玉儿,只要玉儿开口,肯定再无不肯的。”   众人听了贾母这话,皆赞叹贾母手段高妙。却哪知正是因为这次算计,惹得胤禛大怒,最后皆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本来历史上一废太子的时候不是发生在现在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断崖特意将其提前了几年。另外,本书到四四和妹妹大婚之时便算完结了,因此没有几章了。至于大婚之后的故事,如果断崖有空的话,会以番外的方式发上来,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绝对温馨的故事,没有半点阴谋诡计。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5章生怒意贾珍断亲情   再说胤祀得知太子被废,他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是惟一一次翻身的机会。若是利用得好了,即使登不上九五至尊的位子,也是能够位极人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把握得不好,他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将要永远背负着那“辛者库贱籍所生之子”这一让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的枷锁。   故而胤祀自得知太子被废的消息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署起来,许多朝中的大臣都纷纷向胤祀表示忠心,一时之间,胤祀的势力竟已经笼罩了大半朝野。   而另一方面的永和宫中,胤祯也正和德妃暗中商量着那夺嫡大计。“额娘,孩儿不要迎娶那完颜太妃的外孙女,且不说完颜家族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便是那完颜素馨的性子孩儿见了都是头大如斗,若是果然娶了她,孩儿将来岂有安宁日子过?”胤祯想起那天皇阿玛说要将完颜素馨指给他,便十分的不满:八嫂虽说泼辣了一些,但至少她背后还有安郡王一脉的势力以及郭罗络氏家族并宜妃的力量,那完颜素馨却是要什么没什么,自己怎么可能将就?   德妃叹了口气,道:“当初额娘本来是想求你皇阿玛将宸玉公主指给你,宸玉公主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林家的势力不说在江南,便是在京城以及蒙古亦是不可小觑,你若能娶了她,便有极大的把握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偏你皇阿玛将她指了老四,还将胭罗芷罗指给了老八老九做妾,如今你要是想要登上那个位子,便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夺军权。”   “夺军权?”胤祯思索了一会儿,因问道:“额娘的意思是让我掌握兵部?”   德妃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这事儿却急不得,你只有加紧练好了武艺习好了兵法,方能有机会得你皇阿玛赏识。你要记住,只能夺得了兵权,你才能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因为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使到时候是别人登上了那个位子,只要你手中有兵权,你就可以学明成祖朱棣,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反,夺取皇位。”   言及此处,德妃又摸了摸胤祯的头,道:“不过如今还没到那个时候,所以你要尽量和老八老九他们交好,老八的出身是个致命伤,所以他当不成皇帝,老九老十没那个本事,剩下的就只有你四哥。虽说如今林家铁定是站在老四这边,但是只要你能想办法让老八老九他们助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胤祯听了,不觉暗自赞叹德妃的计谋,虽说自己额娘是个女子,但是见识却一点也不比他手下的谋士差。   离了永和宫中,胤祯正欲去胤祀府上,却忽然听见有人说什么贾珍携其妹脱离了贾府,连带着那贾环并赵姨娘也离了那府中。不觉心中一怔,觉得事有蹊跷,因知此事问那些个路人定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忽又想起贾家也是胤祀的手下,便也就快马加鞭的赶去了胤祀府上。   而这事情传到公主府上的时候,彼时黛玉正跟着妙玉在下旗,至少胤禛和胤祥则在一旁观看。胤祥棋艺虽不错,却是最不耐烦下棋的,因此只看着黛玉和妙玉两人下棋一步就要下上个老半天,便自觉得犯困,于是便到一旁练剑去了,只是眼睛却一直看向正在下棋的妙玉。   胤祥舞剑之声声声入耳,让黛玉和妙玉再没了下棋的心思。因此黛玉不觉蹙了眉头,道:“十三哥,你知道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啊。”   胤祥听了,因笑道:“玉儿妹妹,我可没有‘观棋’,也没有‘语’啊。”黛玉听了,便放下了棋子,道:“既然没有‘观棋’,那干嘛一直朝这边看啊。还有,‘语’即是‘声’,‘声’便是语,你舞剑发出声音,难道不是‘语’吗?”   听着黛玉这般强词夺理的话,胤禛等人只觉得哭笑不得。胤祥更是不知从何辩驳,只嘴里嘟囔了一句道:“果然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胤祥这话虽说的极轻,但还是被黛玉听到了,连带着妙玉也没了好脸色。胤祥见妙玉放下脸来,自是知道为何,因忙丢了剑,只一个劲儿的向妙玉赔不是,又向着黛玉说了许多的好话。而胤禛在一旁看着,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玩闹着,却见冰凝走了过来,因向着四人行了一礼,而后道:“回公主,王爷还有十三爷的话,贾珍来了。”黛玉等人听了,因沉吟了一会儿,而后方问道:“是他一个人过来的吗?”   冰凝答应了一声,道:“是。”黛玉听了这话,方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领他过来罢。”冰凝听了,便答应着去了。   黛玉因问胤禛道:“四哥,你说珍大哥哥此时到这里来却是为了何事?”胤禛早知贾珍来意,却不言明,只笑道:“等他过来,玉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黛玉听说,却是不依,因道:“四哥,我怎么觉着似乎你有许多的事情瞒着我呢?”胤禛听了,心中一跳,而后方道:“哪有,只不过我心中想着要给玉儿你一个惊喜罢了。”   黛玉待还要问,贾珍却早已经走了进来,见了黛玉胤禛等人,因跪下施礼道:“奴才杨文山叩见雍郡王爷、叩见宸玉公主、叩见淑宁公主、叩见怡贝勒。”   黛玉见状,忙道:“珍大哥哥无须多礼。”待贾珍起身后,黛玉又疑惑的问道:“珍大哥哥怎么改名成了杨文山了?”胤禛听了,便自笑道:“如今贾珍可不再是贾家的人了,还是贾惜春,贾环并赵淑人也已经不是贾府中人了。”   黛玉听了,便好奇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贾珍听了,因笑道:“不过是奴才寻了个机会,和妹妹一起脱离了那府中罢了。只不过在那之前,环兄弟和赵夫人寻了我,让我将他们的名字也从贾家的族谱中抹去了罢了。”顿了顿,又道:“至于杨文山这个名字,乃是取自奴才生母的姓氏‘杨’并奴才的字‘文山’罢了。”   黛玉听着贾珍,不,应该说是杨文山一口一个“奴才”,心中却是极不爽快,因道:“珍大哥……不,还是叫你珍大哥哥罢。珍大哥哥实不用这般见外,很快你便要同可卿姐姐成亲了,成了郡马后,难道你还是一口一个奴才的称呼自己吗?”   杨文山听了黛玉这话,方笑道:“既然如此,奴……我便依了公主罢。”之后,便又将自己如何从贾府中脱离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贾母等人在荣禧堂商量着要将惜春送与胤禛为侧福晋的事,却好巧不巧的被前往荣禧堂寻找贾政的赵夫人给听了个正着。赵夫人思量了一番,便径直去宁国府寻了杨文山。   赵夫人知道贾珍素来看重贾环,故而也深知自己的这一番话贾珍定是会相信的。果不其然,贾珍听了赵夫人的话后当场暴怒,只因着赵夫人在跟前,所以才没有将怒气全部都给撒出来罢了。   “你先回去,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贾珍很快便自冷静下来,思索出一个计策之后,便自如此吩咐赵夫人道。赵夫人听贾环说起过,说贾珍素来机谋百变,故而便答应了一声,便自回晖云堂了。   贾环回来后听赵夫人说起这事,因冷笑一声,道:“看来老太太也瞧出这府中已到了尽头了,竟然想出这么一招烂计出来,也不瞧瞧雍郡王爷和宸玉公主是怎么样的人,竟还会任由她去算计不成。”   言罢,又道:“之前珍大哥跟我说,因着四妹妹的关系,所以暂时不理会这府中的事情。如今看来,珍大哥怕是会借此机会脱离了这府中,娘亲,你也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们请珍大哥将我们从贾家的族谱中剔除出去,这府中以后是死是活便跟咱们再无半分瓜葛了。”赵夫人听说,便自答应着去了。   果然不出贾环所料,当晚贾母跟贾珍商量起这事儿的时候,贾珍却是勃然大怒,因道:“我们宁国府的嫡姑娘什么时候任由着老太太您来做主了,须知我还是族长,虽说您是我的长辈儿,可若惹得我性起,我却是能代已故的老国公休了你去的。”   贾母闻言,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时便昏死过去。贾珍也不管贾母是演戏,还是真昏死过去了,也不请什么太医来看,只对着尤氏道:“你若闲着无事,只在家中做些女红什么的,不要一天到晚的往这西府中跑,却是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心中藏着什么肮脏@心思呢。”言罢,便即领着惜春并入画回了宁国府。   尤氏素怕贾珍,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第二日贾珍便暗中去寻了胤禛,商量了一番后,便自将自己和惜春的名字剔出贾府,并将宁国公的位置传了贾蓉。贾蓉自是欢喜不已。   而贾环听说,早一步和赵夫人到了宁国府,请贾珍将他们的名字剔除出贾家,贾珍自是答应了。   之后,贾环和赵夫人并彩云彩霞和玉钏儿便与贾珍和惜春以及入画一起离开了贾府,贾珍更是改名为“杨文山”。而玉钏儿一开始因为王姨娘还未被折磨致死的缘故,故而不肯离开。只后来贾环悄悄同玉钏儿说了一番话,玉钏儿方和其母白家的一起离开了荣国府不提。   作者有话说:   因为最近在闭关结局中,所以新文更新得比较慢,等这文结了之后,断崖会补回来的!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6章闹哄哄国公府末路   说到此处,黛玉却是笑了起来,因道:“珍大哥哥和环弟弟离了那府中也好,对了,怎么不见四妹妹和赵淑人?”杨文山笑道:“我和环兄弟另外安置了一处宅子,因刚刚收拾好,想来她们也是累了的,这时候应该在歇息呢。”言罢,又道:“今儿个我来此其实也是有事情要告诉王爷还有公主的?”   黛玉听了,因问道:“莫不是为了可卿姐姐的事情?”杨文山道:“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想问一下王爷和公主,可听说过贾家有御赐丹书铁券之事?”   黛玉和胤禛对视一眼,而后方笑道:“我也不瞒珍大哥哥,我和四哥早已经知晓,不仅知晓,那丹书铁券已然落入了我的手中。”杨文山闻言,有了那一瞬间的惊讶,而后方笑道:“也是,我早该猜到才是。毕竟公主是林姑父的女儿,又岂是等闲之辈,不然也不会轻易救出可儿了。”言及此,又顿了顿,道:“但是公主应该知道那丹书铁券的秘密不仅仅在此。”   胤禛听了,因问道:“你知道这秘密?”杨文山点了点头,道:“这个秘密一直都是由贾家历代族长保存,我父亲临终之前,方才将这其中的秘密告知于我,而那贾老太君也知道一些的,因此她才会想着要除去可儿,又将惜儿抱到她跟前抚养,为的就是制肘父亲与我。”   言罢,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胤禛,胤禛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却是一只金凤钗,还有两本只有巴掌大的账本,翻开账本,里面却是记载着许多贾家的罪状并许多贾府多年来通过重利盘剥等手段得来的财物清单,一笔一笔,却是写得清清楚楚。   杨文山道:“这只金凤钗便是开启那宝藏的钥匙,我相信,这东西只有交给王爷您,才能够将它们用到实处。”胤禛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罢。”   黛玉见状,却只是笑了笑,道:“既然珍大哥哥已经脱离了贾府,他日你只自己寻个空儿去一趟康亲王府向康亲王老福晋提亲罢。”杨文山闻言,登时大喜,道:“多谢公主。”   胤禛听了,却道:“你也不用多谢了,只以后多帮着本王干些实事才是正经。”杨文山听了,只点头微笑,道:“如今我和环兄弟皆离了那贾府,那府中如今怕是难以为继,乱成一团了罢。”   胤禛闻言,也不多说,只对黛玉道:“玉儿,我们似乎好久没有进畅春园去看皇阿玛了。”黛玉听了,亦笑道:“说的也是呢。”而站在一旁的胤祥和妙玉听了这话,便知道那贾家离灭忙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果不其然,这贾母自贾珍并贾环等人脱离了贾府之后,便一直是忐忑不安,连吃饭睡觉都不安稳。贾母自是知道贾珍的能耐,也知道贾环更是心狠手辣的主儿,若是贾家哪日遭了难,他定是不会出手援救的。   想到这里,贾母不禁暗自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尤氏害了秦可卿,更不该因着贾环是庶子,便由着王姨娘欺压贾环并赵夫人,如今可好,一个两个有能耐的都离开了贾家,这个家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家就此衰败下去,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才成。忽然手触摸到了那只黄玉枕,登时眼睛一亮,因唤鸳鸯道:“鸳鸯,你去,将那蓉哥儿给我请来。”鸳鸯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声,虽然她不知道贾母又想出了什么诡计,但是她以为以现在贾府的现状,还有可能翻身吗?   不过鸳鸯自然不会说的,只是答应了一声,便自退出去了。不多时,便见鸳鸯将贾蓉领了来,看着贾蓉额上微微的汗珠,可见贾蓉对于贾母是十分畏惧的,想来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贾珍将族长之位传给了贾蓉,为的就是要让贾母亲眼看着贾府的覆灭。   “老太太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贾蓉眼睛也不敢抬,只低着头问贾母道。贾母见贾蓉面带春色,显然是刚从温柔乡中出来,心中不由得气恼,这贾蓉真个是没什么能为的,也不知道贾珍那样的人是怎么生养出这么一个儿子出来的。不过贾母却没有说出这些话来,毕竟现在还有事情要问贾蓉,只听贾母问贾蓉道:“蓉儿,你爹爹离开贾府的时候,有没有将什么东西留给你?”   贾蓉细细思量了一番,因道:“倒也没有什么,只有一支碧玉翡翠簪子。”贾母听说,因忙道:“你快些儿拿来给我瞧瞧。”贾蓉听说,因忙从袖中取出那簪子,因递给贾母道:“我因瞧着似乎挺重要的样子,便一直随身着带着呢。”   贾母接过那簪子,却是像接过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又细细的看了一番,因自言自语的道:“想来应该就是这东西了。”可怜贾母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想贾珍对贾府恨之入骨,又岂会留下那可以救贾府满门性命的东西?   正在那这时,忽见赖大家的匆匆跑进荣禧堂来回贾母道:“外面有许多强盗土匪的,在到处乱翻东西呢!”贾母和贾蓉听了,登时心中大惊。贾母急得吐了一口血,而后咳嗽了一声,向贾蓉道:“你,你还不出去看看,这光天化日的,怎么可能会有强盗到咱们府上来打劫?”贾蓉听贾母如此说,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贾蓉跑到院子中时,只见那些个丫头仆妇一个个皆是头发散乱,衣衫褴褛,面上都是一脸慌张的模样,尖叫之声此起彼伏。不多时,便见一伙军士冲了进来,将那些个丫头仆妇赶到一块儿,接着便见到贾环身着官服,手中拿着一柄宝剑走了进来,而后厉声道:“将这些个丫头婆子全都押到后院。”   贾环身边的一个军士听了,答应了一声,便领着一干军士押着那些丫头仆妇到后院去了。贾蓉见状,忙上前打招呼,笑向贾环道:“环三叔,您这是做什么呢?”   贾环冷笑了一声,道:“本官可是当不得你的三叔呢。贾府恶贯满盈,罪恶滔天,皇上命雍郡王爷查抄荣宁二府,本官奉雍郡王爷之命,前来走个过场罢了。”   “你说什么?抄家?”贾蓉闻言,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呢?自己当上族长还没几天,宁国公的爵位也才袭了没几天,自己就马上要失去一切了吗?“不,不可能!”贾蓉大叫一声,便自冲了出去。贾环见状,只冷笑一声,也不去管他,反正外面多的是雍郡王爷派来的军士,他终究是难以逃脱的。   而荣禧堂中,贾母听到外面的吵嚷之声,因不由得扶着鸳鸯的手到外面来看看,哪里曾想到竟会见到这军士抄家的场景,若不是鸳鸯硬扶着,只怕她早已经晕死过去了。   正在这时,胤禛却是和莫离一起走了进来,胤禛因吩咐贾环道:“你自领人去给本王好好的抄,哪怕是犄角旮旯也不能给本王放过!”“是!”贾环中气十足的答应了一声,向胤禛行了一个军礼,便径自领着人离开了。   贾母听了胤禛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因开口向胤禛道:“王爷,贾家祖上有太祖皇帝颁赐的丹书铁券,除非是通敌卖国的罪名,否则皆可赦无罪的。”   胤禛早已经知道贾母会如此说,因而笑道:“哦?既然如此,贾老太君何不将那丹书铁券交出来给本王一睹?若是果然如此,本王少不得回去禀覆皇阿玛,特赦贾府无罪!”   贾母听了,因急忙将贾蓉送来的那支簪子拿出来,欲打开那只黄玉枕上的机关,却哪知那簪子刚进去便即应声而断!贾母见状,登时大惊,因叫道:“不,这不可能!”   胤禛见了,却是冷声道:“来人哪,将贾史氏押下去,单独关到一间屋子里,待本王将贾府全部查抄完毕后再行羁押。”一语方罢,便见两个军士上来,将那贾母给押下去了。   贾母因怒气攻心,晕迷了过去,因此竟没有发现胤禛对鸳鸯道:“飞鸢,你辛苦了,那贾史氏本王就交由你处置了。”而鸳鸯,不,应该说是飞鸢听了这话,心中大喜,因忙跪下道:“是,多谢王爷。”   不多时,贾环便回来报告胤禛道:“回王爷,晖云堂内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特回来请示王爷。”不多时,又有冯紫英前来禀道:“东跨所抄出两箱房地契又一箱借票,却都是违例取利的。”   胤禛听了,尚未开口,莫离却早已经怒道:“好个重利盘剥!很该全抄!请王爷就此坐下,且叫卑职去全抄来再候定夺罢。”言罢,也不及胤禛答应,便自过去了。   胤禛知道这府中有许多他也忌讳的东西在,因此皇阿玛才派了莫离一起前来,好便宜行事,因此倒也不阻止,只由着他去了。   再说贾政贾赦等处,因正宴请着门下清客,忽听有下人来报,说是雍郡王爷领着人来抄家了,登时便吓得魂飞魄散,而贾赦正是当场吓得尿了裤子。而那些个所谓的清客,也来不及告辞,纷纷做鸟兽散,欲从贾府的后门逃出去,却哪知道林文芾早已经在那里布下了侍卫,哪里就逃得出去了,一个个都被羁押了回去。   而那莫离则是带兵冲进了怡红院,彼时贾宝玉正是软玉温香在怀,忽见到这阵势,登时吓得推开身上的麝月,却哪知一个不妨,竟是坏了命根子,登时便痛得要死过去。莫离却哪里管得了那些,只命人细细的搜了。   那些个军士听了,也不多管,只到处往屋内闯,一时之间,只见箱开柜破,物件散落了一地。麝月等人见了,只急得两眼直竖,淌泪发呆,却哪里还反应得过来。   不多时,便有一人过来报说:“赤金首饰共一百二十三件,珠宝俱全。珍珠十三挂,淡金盘二件,金碗二对,金抢碗二个,金匙四十把,银大碗八十个,银盘二十个,三镶金象牙筋二把,镀金执壶四把,镀金折盂三对,茶托二件,银碟七十六件,银酒杯三十六个。黑狐皮十八张,青狐六张,貂皮三十六张,黄狐三十张,猞猁猻皮十二张,麻叶皮三张,洋灰皮六十张,灰狐腿皮四十张,酱色羊皮二十张,猢狸皮二张,黄狐腿二把,小白狐皮二十块,洋呢三十度,毕叽二十三度,姑绒十二度,香鼠筒子十件,豆鼠皮四方,天鹅绒一卷,梅鹿皮一方,云狐筒子二件,貉崽皮一卷,鸭皮七把,灰鼠皮一百六十张,獾子皮八张,虎皮六张,海豹三张,海龙十六张,灰色羊四十把,黑色羊皮六十三张,元狐帽沿十副,倭刀帽沿十二副,貂帽沿二副,小狐皮十六张,江貉皮二张,獭子皮二张,猫皮三十五张,倭股十二度,绸缎一百三十卷,纱绫一百八一卷,羽线绉三十二卷,氆氇三十卷,妆蟒缎八卷,葛布三捆,各色布三捆,各色皮衣一百三十二件,棉夹单纱绢衣三百四十件。玉玩三十二件,带头九副,铜锡等物五百余件,钟表十八件,朝珠九挂,各色妆蟒三十四件,上用蟒缎迎手靠背三分,宫妆衣裙八套,脂玉圈带一条,黄缎十二卷。潮银五千二百@两,赤金五十两,钱七千吊。”一切动用家伙攒钉登记,以及荣国赐第,俱一一开列,其房地契纸,家人文书,亦俱封裹。   莫离听了,因冷笑道:“区区一个怡红院,就有这许多禁用之物,而且竟然还藏有朝珠,竟是想造反不成?”言罢,又道:“来人哪,将这怡红院中男女分开羁押,待我回了王爷,再另行处置。”那报清单的军士听了,因答应了一声,便自去安排了。   作者有话说:   那清单因写出来太麻烦,便自引用了原著中的,请亲们勿怪!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7章凄惨惨狱神庙鬼哭   再说胤禛那边听了贾环的话,因问道:“那江南甄家曾暗中遣送了一批财物到贾府,可查出来了?”贾环道:“全都查出来了,贾王氏将那些都堆放在那晖云堂中的佛堂后的暗室之中,奴才清点了一下,已然少却了许多,想是被贾王氏典当掉了。另外奴才还发现了一本账本,请王爷过目。”言罢,贾环便自从怀中取出一本账本递给胤禛。   其实胤禛早已经知道那本是什么账本了,不过他还是接了过来翻看了一下,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那本账本上不仅仅记载着王姨娘贪没了多少江南甄家的财物,而那账本的背面更是记载了贾家与那天地会勾结,并从中有过多少银钱上的往来的事。   胤禛看了之后,心中虽惊@,但脸上还是一副漠然的表情,似乎他早就知道了似的,只对贾环道了一句:“可还有什么遗漏的?”贾环听了,忙道:“回王爷,所有财产俱已查封,至于这府中的人,也已经按着男女将主子和奴才分开来押好了。”   胤禛闻言,因道:“既然如此,只将那些人给押到狱神庙去,他们还不配住那刑部大牢的牢房。”贾环答应了一声,便领着一干军士押着荣宁二府的众人往狱神庙去了,只余下莫离和林文芾同胤禛一起回宫向康熙交差。   “狱神庙”原是设在监狱里的一种庙堂或神案,它供奉的是所谓“狱神”,故而得名。罪犯刚押入狱中时,或判刑后起解赴刑前,都要祭一下狱神。一般明以前“狱神”为皋陶,直至先顺治帝继位后方换了萧何。   只是胤禛口中的狱神庙却并非是指的这个,而是由大理寺所管辖的一处最大的民间羁候所,是清军初入关时,睿亲王多尔衮为了执行剃发令而专门增设的,后来被改为专门关押罪名恶极又身份低贱的囚犯。一般进过这狱神庙的犯人,是很少能再有出头之日的,比那辛者库有过之而无不及。胤禛之所以将贾家的人关进狱神庙,就是想告诉他们,别再指望有人会去救他们的。   胤禛奉旨抄完荣宁二府后,便自进宫向康熙复命去了。康熙因接过那抄来的账本并清单看过之后,登时拍案而起,大怒道:“好一个自诩为诗礼簪缨之族的贾府,没想到竟是暗藏了这许多的肮脏之事。老四,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到底!”   胤禛答应了一声,便自退出去了。他知道,其实皇阿玛这般做,是因为其中也牵涉到了几位在朝的皇子阿哥,皇阿玛不可能亲手去处置他们,最多只能借处置贾府的名头来打压一下;另一方面,皇阿玛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多多历练自己。   想到此,胤禛不禁觉得有些累了,最近皇阿玛对他的要求越来越像是以一个帝王的标准来衡量的,想来皇阿玛心中定是有了什么打算的了。不过,好在他有玉儿,只要有玉儿在他身边,他就不会觉得孤单,为了玉儿,他可以不惜双手染上鲜血!   离开皇宫后,胤禛便去了黛玉的公主府。黛玉因见胤禛前来,遂笑着问道:“四哥,听说你一早就领着环儿他们去查抄了贾府,结果如何?”胤禛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因问道:“玉儿,你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的。”   黛玉笑道:“其实也不是我想知道,只是想问问四哥,四哥把大嫂子和兰儿怎么安置了?”胤禛道:“李纨和贾兰都是贾府的人,贾府抄家,自然也一起被发送到狱神庙了。”   黛玉闻言,登时一惊,道:“四哥,你说什么?你把大嫂子还有兰儿送去了狱神庙?”言罢,便急急欲出门而去,道:“我必须去将大嫂子还有兰儿放出来!”   胤禛见状,忙自拦住黛玉道:“玉儿,李纨和贾兰是贾家的主子,此次抄家自然是要一起押解至狱神庙,等到判决之后官卖为奴,方才是名正言顺的。你虽说是公主,却是也不能横加干涉,循私舞弊的的!”   黛玉见胤禛拦住自己,因急道:“四哥,你不知道,大嫂子和兰儿并不是贾家的人,而是我们林家的人,他们是我正正经经嫡亲的大嫂子和侄儿!”   胤禛闻言,不觉一愣,因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黛玉道:“那府中没了的珠大哥哥,其实是我已故大伯自出生便丢失了孩儿,名唤林绛玉。而兰儿,是绛玉哥哥的儿子,嫡嫡亲亲的林家血脉,这些都是爹爹亲口告诉我的。绛玉哥哥知道你查抄贾府,便事先知会了我,让我保全了大嫂子和兰儿。本来昨儿个我便想告诉你,让你看顾一些儿的,却哪知你进了宫中。我又不爱进宫,因此只能在公主府等你来了,却哪知,你竟然……”言罢,便自落下泪来。   胤禛听闻此言,这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他竟然在无意中将未来的大舅兄给得罪了,又见黛玉急得掉眼泪,只觉得心中抽痛不已。因忙给黛玉拭泪道:“好了,玉儿,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可别再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揪得痛起来了。”   黛玉只顾着着急李纨和贾兰的处境,竟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害羞,只拿着粉拳不停的捶打胤禛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那狱神庙是何种去处,大嫂子和兰儿进去了,可还有命在?”   胤禛听了,因皱了眉头,道:“如今人都已经进去了,看来也只能另想他法了。”黛玉闻言,因问道:“如今还有何办法好想?”   胤禛略略思索了一番,因道:“若是林绛玉能亲自去狱神庙探次监,将李纨和贾兰认回林家,再让四叔改下族谱,倒也是没太大问题的。只不过我听四叔说林绛玉是现任的江南道巡盐御史,怕是没有皇阿玛的意思是进不得京城来的罢。”   黛玉听了,这才略略展了笑颜,道:“这倒是无妨,因着爹爹想让绛玉哥哥一家骨肉团圆,因跟皇上伯伯打了声招呼,让他进京述职来了,怕只还有三天便能到京城了呢。”   胤禛听了,因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进宫跑一趟,问皇阿玛讨张圣旨了。”   而另一方面,林绛玉在扬州接到胤禛带兵查抄荣宁二府的消息,心念李纨和贾兰,也顾不上安顿好家中的事务,只略略交待了一番,便急忙往京城赶来。也正如黛玉所言,未过三日,林绛玉便已经出现在了林府中。   “二叔,纨儿呢,还有兰儿,可是在二叔的府中?”林绛玉刚进京城便直奔林府,他知道,胤禛定不会让李纨和贾兰住在公主府中,因此若是要找,便必定是会在林府里,故而他一进林府便这般问道。话语间的急促可见他有多么的期盼见到自己的妻儿。   彼时黛玉和胤禛亦在林府,因听见林绛玉这话,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林绛玉见状,深觉奇怪,这才听黛玉说起原故。林绛玉闻言,只向胤禛笑道:“不知者不为罪,雍郡王爷如此做也是情有可原。”   胤禛听林绛玉这明明是原谅人的话,却偏偏感觉到了话中的一股寒意,又因见林绛玉一脸笑容,似乎一丝责备之意都没有,便也就没再放在心上。直到他与黛玉成亲那日,他才知那股寒意是从何而来。   为了表示歉意,胤禛和黛玉便跟着林绛玉一起去了狱神庙,毕竟林绛玉不在这京城中好多年,已经鲜少有人认识他了,故而要进去狱神庙要也是不易的。   还未进狱神庙,胤禛、黛玉还有林绛玉便闻到一股恶臭向自己袭来。胤禛因知黛玉生性喜洁,故而道:“玉儿,你不如就在马车里坐着,只让我和绛玉一起进去好了。”   黛玉闻言,因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我亦有责任,大嫂子和兰儿在里面受了这许多苦,若是我不亲自去接他们,我怕心中难安。”言罢,便自要走了进去。   胤禛见状,叹了口气,便自走在前面,意欲为黛玉挡住一些气味。黛玉自然知道胤禛如此做的用意,因而见他如此,心中比吃了蜜还要甜上好几分。   三人刚走进去,早有牢头前来为三人带路。这狱神庙内寒气颇重,因此地面上有些滑,若不是走惯了的,还真会冷不丁的摔上一跤。不过此次因有牢头带路,因此三人倒也是走得极安稳的,不消一会儿,三人便到了关押着贾家女眷的牢房前。   因为贾兰年纪小,因此便跟李纨关进了同一间牢房。而他们的对面,正是关着贾母和邢夫人以及王姨娘,三人早已经听到脚步声,又听到狱卒口中不停的叫着“公主,王爷”的,便知道来人定是黛玉和胤禛无疑了,只直到胤禛等人走近跟前,贾母等人才发现了同来的林绛玉。   “你,你是珠儿?”林绛玉虽说已经离开京城这许多年,但他的容貌基本上没有太大改变,因此贾母等人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因为贾珠明明已经死了,尸首亦早已经被埋葬了。   只王姨娘可顾不上林绛玉是人还是鬼,只一个劲儿的叫道:“珠儿,我是你娘啊,你,你快救救我!”林绛玉嫌恶的看了一眼王姨娘,问道:“你真的是我娘吗?”   王姨娘叫道:“我当然是你娘,珠儿,你快救救我!”林绛玉道:“可惜啊,我并不是叫贾珠,而是叫林绛玉呢。再说了,你也配当我的娘亲么,我是旗人主子,你不过是一个包衣贱奴罢了,如今贾府抄了家,你连包衣也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贱奴!”   林绛玉一向温润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凌厉且充满了杀气,他可不会忘记了,当初这个女人暗中向自己下黑手,在自己的饮食中下慢性毒药,若不是自己贴身的小厮松茗识破了机关,替代自己而死,如今自己怕早已经成为一具枯骨了,哪里还有今日与妻儿重聚之日?   因此竟不管王姨娘,只顾着向李纨和贾兰的牢房走去。胤禛见状,便命牢头开门,那牢头自不敢违拗胤禛之意,忙将牢门打开。李纨看到林绛玉,眼泪早已经汹涌而出。   贾兰因见娘亲哭泣,忙用小手前去给李纨拭泪,口中劝慰道:“娘,娘,不要哭了。”又因为看见林绛玉刚进来便招得自己娘亲掉泪,因而便一脸敌意的看着林绛玉,小小的身子挡在李纨面前,一副“有我在,不许你欺负我娘亲”的模样。直把林绛玉感动得心酸不已。   “纨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吃了这许多苦。”猛然间,林绛玉将李纨拥入怀内,动情的道。“大爷,你真的是大爷……”感受着从林绛玉身上传来的体温,李纨终于确定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丈夫贾珠。忽又想起贾兰在旁,因忙拉过贾兰,道:“兰儿,这是你爹爹,快,快叫爹爹……”   贾兰极聪明,他适才听了李纨和林绛玉的对话,便已经猜出眼前的男子定是自己的亲爹无疑了,现在又听李纨亲口说出,证明自己所猜不假,当下便有些欢喜又有几分生气,故而好半晌方才开口唤道:“爹爹……”   林绛玉听出贾兰语气中的几分不情愿,知道他心中有心结,不过他也是能明白的,毕竟自己“死”了这许多年又忽然“活”了过来,更不曾对孩子有过教养之情,孩子闹闹脾性,自然他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也只待以后再慢慢解开孩子的心结了。   黛玉见气氛有些尴尬,因忙笑着解围道:“好了,好了,大哥哥大嫂子,这牢房里可不是说话的地儿,你们两个有什么体己话儿只留待回去以后再说罢。”   胤禛见状,便对牢头道:“这李纨母子是这位林大人的家眷,也是公主嫡亲的嫂子和侄儿,只一直寄住在贾府,并非是贾家人,你可给本王记清楚了?”   论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康熙的众多儿子之间若是胤禛若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黛玉眼见着胤禛一脸冷俊的表情,可说起谎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心中暗暗发笑,果然这趟让四哥陪着来算是做对了!   那牢头自然不敢怀疑胤禛的话,毕竟谁都知道雍郡王爷外号“冷面阎罗”,只除了宸玉公主,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再加上林府早就放出话来,与贾府断绝了关系,这京中之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此时能劳动雍郡王爷和宸玉公主亲来救出去的人,想来定然是跟宸玉公主有关的了。   所以那牢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自对李纨道:“夫人,少爷,你们可以出去了。”李纨闻言,看了林绛玉一眼,林绛玉道:“好了,若有话咱们回府再说罢。”他知道,自己有太多事情需要向李纨解释的。   看到李纨和贾兰这么轻易便被放了出去,贾母眼内顿时精光闪烁,早知道自己就该好好利用李纨和贾兰一番的,真是可惜了。忽然想起贾敏来,贾母便开口向胤禛道:“王爷,虽说林家放出话来,与贾家断绝了关系,只是老身到底是敏儿的亲娘,玉儿的外祖母,血缘之亲,是无法断绝的,如今我落难了,她们竟不伸出援手,可是犯了‘十恶’之中的不孝!”   本来以贾母的心计,她绝对不会敢在胤禛面前自称“老身”,但如今她想要脱罪,也别无它法,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用“老身”这个字眼来暗示自己年迈,以激起黛玉的一点同情心。只是胤禛面前,她自是不敢这般对黛玉说,只得开口对胤禛说,以引起黛玉的一点重视罢了。   而胤禛自是知道贾母的意思,因此听了这话,只冷冷的看了贾母一眼,问道:“林夫人真的是你的女儿吗?你当本王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是不是?”贾母心中一惊,暗想当年之事她做的极为隐秘,胤禛绝对不会知情,遂道:“老身自是敏儿的亲娘!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   胤禛听了,冷笑一声,道:“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好,我就提醒你一下,四十年前,城隍庙外,雪月飞刀……”贾母闻言,登时大惊,脸色不断的变化着。   不过胤禛可没兴趣看贾母的变脸,只轻轻的揽过黛玉,道:“玉儿,我们该回去了。”黛玉答应了一声,便戴起了风帽,跟着胤禛一起离开了。至于李纨和贾兰,却是和林绛玉坐了另一辆马车回了林府。   离开狱神庙之前,胤禛特特嘱咐了那牢头一番,那牢头听了胤禛的话后,只说了“王爷放心”四字。结果,夜晚若有人路过狱神庙,便会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若女子一般的饮泣之声。接着没过半月,便传来贾母在狱神庙中被冤魂索命,七窍流血而死。   胤禛听说之后,只道了一句:“既是被冤魂索命而死,想来身上也不干净,只拿破席卷了,抬到乱葬岗,烧了便是。”就这样,可叹贾母一生算计,到头来竟是无处葬身,死后更是连尸骨都没能留下,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8章芳魂断雪地埋金钗   “公主,采葛姐姐和采菽姐姐奉夫人之命给两位公主送东西来了呢。”这日,黛玉和妙玉正在栊翠庵赏梅,忽见春纤走了过来,向两人道,细细看去,春纤的嘴角似是隐含着一丝笑意。   “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娘亲送什么东西来呢?”虽然黛玉和妙玉一样,都是满腹疑惑,却仍旧不发一语,只心中这般想着便往520小说馆的方向走去。   刚进了520小说馆,黛玉和妙玉便见520小说馆内摆着好几大口箱子,直连站的地方都找不到。黛玉因苦笑一声,道:“看来今儿个我连睡觉的地儿都没有了。”妙玉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这园子那么大,竟还没有你住的地儿了?”   黛玉闻言,却是瞪了妙玉一眼,道:“姐姐明明知道我有择席的毛病,却还来说!”因又细细看了那箱子里的物事,竟都是早些时候林如海为自己置办的嫁妆等物。因红了脸,道:“娘亲也真是的,离大婚还有些日子,怎么现在就置办起这些东西来了?”   采葛听了这话,因笑道:“才这么些,二姑娘就嫌了,林府中还有好几抬呢,还有大姑娘的嫁妆,也还有些没搬过来呢。若是全搬过来,两位姑娘怕是要腾挪出一个院子来专门放嫁妆呢。”   采葛本是林家旧婢,因为平时唤黛玉为“姑娘”惯了,一时之间竟改不过来,而且黛玉和妙玉同是公主,若是都唤公主怕搞混了,故而林如海便吩咐了下去,只依旧唤黛玉和妙玉两人为“姑娘”便罢。   采葛这话一出,连带着妙玉也红了脸,因道:“娘亲也是的,嫁妆只稍微置办一些便是了,何须这许多,哪里就用得到了?”采菽闻言,却是笑道:“大姑娘这话却是跟老爷夫人说去,老爷夫人都巴不得这婚礼呀办得愈隆重愈好呢,前儿个老爷还跟皇上讨了个园子,说是公主府并雍郡王府再加上大观园合起来才那么丁点儿大,哪里就能热热闹闹的办场婚礼的?皇上听了,便将前段时日刚修建成的那个叫什么‘圆明园’的赐给了雍郡王爷,说是二姑娘的婚礼便在那儿办了,只大姑娘的婚礼,皇上却是另外将帅府园胡同,也一并归入了怡贝勒府。”   帅府园胡同有多大,黛玉和妙玉自然是知道的,它原本是唐代名将罗艺将军的府邸,当时的罗艺功高盖世,赐封“燕郡王”,它的将军府便是比照郡王府邸的规格建造的,如今康熙将它赐给胤祥,也就是有意在抬高胤祥的身份,让妙玉嫁给胤祥的时候即使再豪奢也不会有人说是逾制了。   妙玉闻言,却是蹙紧了双眉,道:“皇上伯伯也真是的,他这般做无疑是将我和青山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黛玉闻言,却是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伯伯这般做,其实也早就可以预见到的。皇上伯伯早有意传位于四哥,而四哥在众位皇子阿哥中,也就和十三哥哥关系最好,皇上伯伯这么做,也是有历练一下十三哥哥的意思,也好让他将来能成为四哥的左膀右臂。”   妙玉听了,叹了一声,道:“我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不喜皇上伯伯这般擅自决定罢了。”   正说话间,却见胤禛和胤祥一同走了过来。黛玉见了,因笑着问胤禛道:“四哥,你和十三哥哥怎么来了,这些时候,你们该还在上朝才对啊?”   胤禛闻言,因笑了笑道:“因为今儿个没什么事儿,所以早朝就提前散了。”言罢,又笑道:“对了,前些个时候我偶然发现了一处梅园,里面的梅花正开得好,而且还有几株极难得的梅花,玉儿莫不如跟我一块儿去那里赏梅如何?”   黛玉尚未开言,却听胤祥道:“四哥,看这天色,待会儿怕是要下雪呢。”黛玉闻言,却是笑道:“正是踏雪寻梅才有意思呢,还是四哥懂我的心思。”   胤祥闻言,却是嬉笑着道:“小四嫂你的心事自然是只有四哥才懂的,而我也只要懂妙儿的心事就好了。”一语方罢,黛玉和妙玉两人皆是红了脸。妙玉暗中掐了胤祥一把,直疼得胤祥吱牙咧嘴的。   黛玉见状,向胤禛笑道:“四哥,我们还是快些走罢,不然待会儿可是有人要赶我们呢。”胤禛闻言,亦是一笑,便为黛玉披上大氅,一起离开了。   正如胤祥所说的那样,胤禛和黛玉还没离开公主府一会儿,天空中便自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人的脸颊上,却是沁起一股清凉之意。黛玉素来爱雪,故而将那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只见外面很快便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了。   胤禛因见黛玉瑟缩了一下,便自将车帘掩上,又点了一下黛玉的俏鼻,笑道:“你真个是个调皮的,等到了那梅园,有多少雪不能看的,偏要在车上看。瞧,可冷着了罢?”言罢,便自将黛玉拉至自己身边,将黛玉整个裹进自己的怀中,而后方笑道:“这下可暖和些了?”   黛玉感受着从胤禛身上传来的暖暖的体温,只觉得心怦怦的跳得好快,于是羞涩的点了点头,又因看见胤禛一脸戏谑的笑容,不觉用手捶打胤禛道:“四哥好坏,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嘴上虽如此说,只身体却越发的向胤禛的怀中蹭了蹭,一脸舒适享受的表情。   胤禛见状,登时心中乐开了花。偏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胤禛心中不悦,因沉声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那车夫忙隔着车帘向胤禛行了一礼,口中道:“王爷息怒,前面有个疯婆了拦住了去路,待奴才将她打发了去。”   胤禛听了,脸色愈发得黑了起来,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哪里就会有人了,因道:“只将她扔到一边儿去,别惊扰了宸玉公主!”那车夫闻言,忙答应了。   不一会儿,便从车外传来了那所谓疯婆子的声音,黛玉听了,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因挑起车帘一角,看了一眼那车夫正赶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因惊讶的道:“是薛宝钗!”   听到薛宝钗的名字,胤禛不觉沉了脸,因对黛玉道:“玉儿,你在车上坐着,我下去瞧一瞧!”黛玉听了,因道:“不,还是我陪四哥一起去瞧瞧罢,我也想知道这薛宝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胤禛拗不过黛玉,便点头答应了,只为着怕黛玉冷,于是便将黛玉拥在怀中。两人走近细细看了,发现眼前那个正同车夫撒泼打滚的女子除了宝钗可还是何人?   黛玉见了,因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儿个该是薛宝钗同贾雨村成亲之日,怎么她却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胤禛道:“玉儿你不知道,贾家的事情薛家亦是搀和在内的,再加上薛蟠打死冯渊的这件事情被揭发,连带着贾雨村也被抄了家,而抄家之日恰巧也在今日。想来她是趁着还没拜堂,趁乱逃了出来罢。”   而这时宝钗亦已经瞧见了胤禛和黛玉,她眼瞅着黛玉和胤禛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竟真可以用“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来形容。再加之自己眼看着就要沦为阶下之囚,心中的妒意更是如火中烧,口中大叫一声,便朝着黛玉扑了过来。   黛玉未料到宝钗竟果然似疯了一般,且她眼中的恨意宛若洪水一般欲将其淹没,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躲开。胤禛见黛玉发愣,只飞起一脚,便将宝钗踢到一边。   宝钗原是个柔弱女子,又不似黛玉习过武艺,哪里就吃得消胤禛这一脚,当下便吐了一大口血出来。那血洒落在白雪之上,竟是那般的妖艳与凄绝。宝钗被胤禛踢得动弹不得,只疼得死去活来,口中却亦是恨声不绝,因骂黛玉道:“林黛玉,你这个狐媚子,为何你每每都要来坏我的好事,为什么不管是谁,心中都只有你。你这个狐媚子!狐媚子!……”   胤禛听了这话,脸色倏然便冷了下来,比这初春的雪还冷上几分,因击了一下掌,霎那间便有三四个黑衣男子出现,而这几个黑衣男子,便是一直在暗中保护胤禛的影卫了。   胤禛因吩咐影卫道:“这女人嘴巴不干净,你们拿雪给她洗洗嘴巴!”那几个影卫听了,忙答应了一声,便动作迅速的制住了宝钗,而后一个影卫便抓起一大把雪一个劲儿的往宝钗的嘴里塞,直得宝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胤禛见了,又冷笑了一声,道:“看她这肌肤赛雪,发如乌墨,若是做成一个雪人倒也是极好看的!”那些个影卫听了胤禛这话,早已经明白胤禛的意思,于是便将宝钗倒吊着,两个人不断的将雪往宝钗的身上拢,加之天空中不断降下来的雪花,没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见那宝钗被活活的埋进了雪堆里,连一丝衣边儿都没有露出来。   胤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那几个影卫退下去了。而黛玉眼瞅着宝钗被雪活埋,只微微叹了一声,终究都是太执着于荣华富贵的缘故,却不知荣华富贵似浮云,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8章佳期近枯木生新芽   处置了宝钗后,胤禛和黛玉便继续向前行进,未过多少时候,便自来到了一处小庄院,那庄院古朴雅致,门上只用一青竹匾书了“邬园”二字,只从那矮矮的围墙内伸出几枝梅花来。黛玉心知此处便是胤禛所说的梅园了。   胤禛上前轻扣了一下院门,不多时院门打开,却是一位中年男子,但见他面若冠玉,目似明星,一身青衣短褂更衬得他有些不俗的气度。胤禛上前行了一礼,道:“邬先生,艾四雪日来访,但乞一观府上仙梅。”   那被唤作“邬先生”的中年男子闻言,又看了一眼黛玉,因笑道:“原来是四爷携佳人前来,请进,待小可奉茶与二位。”言罢,待胤禛和黛玉进门之后,便自掩上院门,往屋子里走去。   而胤禛则陪着黛玉一起走向了一旁的草亭,黛玉抬头看时,却见上面用王羲之的草书写着“凝魄亭”三字。“凝魄亭?应该是取自宋代薛季宣的‘蝶舞凝山魄,花开想玉颜’这一句罢。”不知道为什么,黛玉念出这句诗的时候,脑子里竟想到当初在御田庄,康熙忆起佟佳皇后的情景来。   正想着,忽见那邬先生手托着一些品茶的器具,漫步而来,因听见黛玉吟出那两句诗,不觉一叹,道:“没想到公主竟能想到这两句诗,可见公主博学多才,不错,此亭之名正是由此二句诗化出来的,乃是在下为缅怀一位故人所题。”   黛玉听了邬先生这话,心中略微惊讶,因问道:“先生知道我是何人?”邬先生笑道:“能让四爷相陪的女子,除了宸玉公主之外,还能有谁?”黛玉闻言,因笑道:“先生既知此事,想来也必非区区一个园主人这般简单,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邬先生笑道:“不敢当,在下姓邬,草字思道。”黛玉闻言,登时一惊,道:“先生便是邬思道?我曾听爹爹提起过你,说你是诗赛李杜,智比诸葛,甚为不凡。”   邬思道闻言,因哈哈一笑,道:“能得林大人如此称赞,在下也不枉虚生一世了。”但是在黛玉听来,这话虽说是谦虚的话,却是有些自傲的意思在里面。   邬思道因沏了茶,奉与胤禛并黛玉,而后方笑向胤禛道:“四爷,邬某还要打坐一会儿,四爷和公主就随意在这园中赏些梅花罢。这园子尽头,有一株老梅却是开得极好,四爷若是有心,可与公主一道去瞧瞧。”胤禛闻言,点了点头,邬思道便自退下了。   “四哥,你领我来此,想必不是为了赏梅这么简单罢?”黛玉品了一口茶,是用梅花上的雪水泡的茶呢,果然很香,只是不知道为何,此茶她竟隐隐觉得有些苦涩。   “玉儿你多虑了,邬先生虽说是我手下的谋士,而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同你一起赏梅罢了。”胤禛笑着轻抚黛玉紧蹙的双眉,而后又笑道:“莫非玉儿不信任四哥么?”   黛玉听闻此言,这才展开了眉头,因笑道:“玉儿自是相信四哥不会骗玉儿的。”胤禛闻言,于是便笑道:“既如此,玉儿便一同与我在这园子中走走罢。邬先生最是爱梅之人,天下的梅花品种极多,然而在这小小的梅园之中,却已然囊括了十之呢。”   黛玉听说,自是喜欢,故而也顾不得大雪初停,便自往那梅林中跑去。胤禛见状,自是赶紧跟上,忽而这时,却见一个雪球向自己飞来,一个不妨,脸上竟是被打个正着,虽不觉得疼,却是冰凉一片。胤禛看时,却见黛玉一脸得意的向自己笑着,心知这个雪球定是黛玉的“杰作”。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只口中笑道:“玉儿你愈发坏了,竟拿雪球来掷四哥,且看我饶得了饶不了你。”   言罢,便自也搓了一个雪球向黛玉掷去。黛玉急忙躲开,那雪球只堪堪擦过她的大氅,落下了一小块水印。黛玉不服,又将那雪球向胤禛掷来。就这样,两人你掷我,我扔你,竟似小孩子一般在雪地中打起雪仗来。   待得两人气喘吁吁,黛玉忽见从空中落下许多梅花的花瓣来,因不觉得有些讶异,因问胤禛道:“四哥,这是什么梅花?怎么我竟没有见过?”   胤禛道:“这梅花是邬先生自己培育的,名字叫做‘樱花雪’。只因这种梅花盛开落下的样子都极似樱花,然而其花瓣却又要较樱花小上许多,落下之时只宛若雪花一般,故称‘樱花雪’。”   黛玉闻言,因叹道:“好美的名字,好美的梅花。这梅花就像是蝴蝶一般,绽放出一季的美丽之后消逝得不剩一点痕迹,可是却让人难以忘怀,就像是南柯一梦一般。”   胤禛知道黛玉自来惜花如命,因而听闻此言,便笑道:“可它却真真实实的存在过,所以它不是南柯一梦。再者这世间万物,除了时间,没有什么东西会是永恒的,但是只要它努力的证明它存在过,那么它就永远不会消逝,它会永远存在于历史的洪流之中,哪怕它像是沙土一般毫不起眼。”   黛玉闻言,因展了笑容,道:“四哥你说的是,是玉儿多心了。”言罢,又问胤禛道:“对了,邬先生说的那株老梅在哪里,怎么我竟没有见到呢?”   胤禛将手往东一指,道:“玉儿你看,就在那里。”黛玉闻言,这才发现原来就在这株樱花雪的东面有一株老梅,只是上面的花朵不似其它的梅树一般繁盛,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朵。   胤禛道:“听邬先生说这株老梅前两年便枯死了,只是邬先生一直没舍得将它拔掉,依旧每日为它浇水施水,没想到前几日竟然又开出了花儿来。我觉得稀奇,便有意带你来这里瞧瞧。”   黛玉闻言,心中暗思道:“大凡顺者昌,逆者亡,草木亦是知时运的,若此花不按时而发,必为妖孽,只此花虽按时序而开,却是枯木再逢春,想来定是有什么异兆才是。”   只胤禛却不似黛玉想的这般深远,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株梅花尚未死绝又逢人悉心照料方有此结果罢了。因忽见黛玉紧蹙双眉,便向黛玉笑道:“好了,花也赏过了,玩也玩过了,天色也渐渐的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黛玉答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那株梅花一眼,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胤禛送黛玉回到了公主府,也没多留,便自回了雍郡王府。而黛玉因白日里见了那株死又复生的老梅,心中不大爽快,因此连晚膳都没有用,便自披了一件鹤羽斗篷,径自往栊翠庵而去。   妙玉因见黛玉前来,遂笑道:“妹妹这时候过来,想必定是有什么事情?”黛玉也不掩藏,便将今日所见那老梅一事说了。妙玉闻言,因思索了一会儿,起身拿了三个铜钱往地上一扔,之后便笑道:“恭喜妹妹,这是好事。”   黛玉闻言,却是有些惊奇,因问道:“这怎么就是好事了?”妙玉却是神秘一笑,道:“妹妹莫急,只待三月之后便见分晓。”黛玉听说,便也就不再多问。   再说那宝钗被胤禛命人用雪活活埋葬之后,一缕幽魂便自离了躯壳,此时她方才忆起自己原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名专管钗环首饰的仙婢,因生了凡俗之念便王母娘娘贬下凡间,如今历劫已完,自是要回归天庭的,故而便安心待在原地等待王母娘娘的圣谕,哪知道却半日都不见有仙官前来。   正着急时,却见那黑白无常走了过来,只将寒冰铁锁往自己脖间一挂,自己便被锁至了阴司。宝钗见状,因忙向秦广王叫道:“阎王爷,我不是凡人,我是天庭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子下凡,死后是不归你地府所管辖的。”   秦广王闻言,却是笑道:“薛宝钗,你以前确实是王母娘娘身边侍候的金簪仙子,奈何你六根不净,致使被贬下凡。下凡之后,又不知俭身养德,还屡屡想要破坏紫微帝君和520小说妃子的天命之缘。因此你的本元早已经受损,王母娘娘这才将你贬入轮回,永远不得再返天庭!”言罢,因命牛头马面道:“来人哪,将她押过奈何桥,打入轮回隧道!”   那牛头马面听了秦广王的话后,也不顾宝钗大叫救命,便自将宝钗押了下去。   彼时太虚幻境中的众位仙子透过乾坤镜见到此情景,皆不免唏嘘不已。引愁金女道:“可叹金簪仙子也有两三千年的道行,却是为人间声色货利所迷,落得如此下场,真真是太不值得了。”   度恨菩提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道:“她原本就只是凡间的一枝枯草根子,只@是因缘际会沾染了王母娘娘之血,方化作了一枝金簪,又借牡丹仙子的仙气方能得道成仙,只是她终究骨子里还是有些凡间的浊气,此等结果也是在预料之中的。”   警幻仙子心中虽有些感叹,只她素来便是喜怒不形于外,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张笑脸,因而忙岔开话题道:“说来紫微帝君与绛珠妹子、还有后羿大神与姮娥仙子的大婚之日将近,依着女娲娘娘的意思,是想让众仙子前去贺喜呢。”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第149章百花齐放公主红妆   众仙听到警幻仙子说女娲娘娘要她们下到凡间向520小说妃子及姮娥仙子贺喜,心中自是欢喜。痴梦仙姑道:“我等也好久未见绛珠妹子和姮娥仙子了,只是一件,后羿大神如今不过一凡人耳,虽说与姮娥仙子有万年情缘,但毕竟仙凡有别,他们这般在人间结合,会不会有违天规?”其他仙子听了痴梦仙姑此言,亦是担忧不已。   警幻笑道:“此事女娲娘娘早已经料到,却是无碍的。”众仙听说,因放了心,这才叹道:“如此便好。”   正说话间,却见一仙婢飘然而至,因对众仙施了一礼。警幻因认得其乃是王母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婢青霞仙子,故而便笑着问道:“未知青霞仙子至此,可是王母娘娘有何吩咐?”   青霞仙子笑道:“因着凡间紫微帝君与520小说妃子,并后羿大神与姮娥仙子喜结连理,所以王母娘娘命我前来请众位仙子,商量一下该送份什么贺礼为好。”   警幻仙子并其他众位仙子听说,因笑道:“我们正在商量这事呢,没想到娘娘便派青霞仙子你来了。”言罢,便自随青霞仙子往灵霄宝殿去了。   警幻仙子等众位仙子到了灵霄宝殿才发现,原来众花草仙子并众木神女皆已到了那灵霄宝殿。玉帝见众仙皆已到齐,于是便开口笑道:“今日请众仙卿来,是想同众仙卿商议一下,凡间紫微帝君与520小说妃子,并后羿大神与姮娥仙子喜结连理,我天庭该送何礼方不致失了颜面?”   太白金星率先开口道:“启禀陛下,如今我等众仙与紫微帝君等仙凡有别,若是贸然送礼前去,只怕会引起世人之恐慌,以老朽之见,此礼也不须太过隆重,或者悄悄儿的送去方好。”   玉帝听了这话,尚未及开口,却听百果大仙道:“太白仙长此言差矣,紫微帝君等都是真身下凡,只要悟得前尘便可重返天庭,算不得仙凡有别。再者,若是悄悄的送去,只怕反而更容易引起世人的恐慌。”   玉帝闻言,因问百果大仙道:“依卿之意,该当如何?”百果大仙正欲开口,忽听一清丽的女声响起道:“此事我倒有个主意。”   玉帝王母并众仙回头看时,却是观音菩萨手执净瓶缓缓而至。玉帝忙向观音菩萨行了一礼,因问道:“菩萨大驾光临,朕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观音菩萨回了一礼,笑道:“贫僧揖首了。”(注:观音菩萨在面对比她地位低的仙佛的时候是自称“本座”,而对于玉帝王母这种地位很高的神仙,则是自称“贫僧”,只因她不是道家中人,而佛界没有尼姑一说,所以不能自称“贫尼”。)   玉帝因问观音菩萨道:“不知菩萨此来可是有何要事?”观音菩萨笑道:“昔日西海龙王三太子化身白龙马驮唐三藏西天取经,后为佛祖升为八部天龙,原该静心侍奉我佛,奈何佛祖窥得其与绛珠有些瓜葛,故而要转世投胎为紫微帝君与绛珠之子。因此特命我前来向陛下禀明,准其入轮回台下世。”   玉帝道:“既是佛祖之意,朕自当恩准。”言罢,又问道:“适才菩萨说有什么主意,还请讲明。”   观音菩萨笑道:“当初绛珠下世,为警世人,是以姑苏城紫气缭绕,百花齐放。如今紫微帝君与绛珠缔结良缘,不若再次效法,也算是有始有终。”   百花仙子听闻此言,因对观音菩萨道:“菩萨有所不知,如今一千年一度的百花劫将至,若要令百花齐放怕是有心无力。”芙蓉仙子听了,亦道:“正是,梅花仙子因是首当其中,故而已经提前闭关,而等到花朝之节,梅花怕是早已经谢尽,如何方能谢又复开呢?”   观音菩萨笑道:“尔等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因又举起手中的净瓶,道:“此一瓶净瓶之水赠与尔等,如何?”观音菩萨的净瓶之水对于天下万物而言是绝佳的宝贝,凡间的花草树木亦或是飞禽走兽若有缘沾得一滴净瓶之水,便能打通灵窍,有望飞升为仙,对于众花仙来说,更是修身养性,增进修为的绝妙辅助了,因此百花仙子闻言,忙自领众花仙谢恩不已。   警幻仙子听了,于是笑道:“小仙这太虚幻境别无它物,只前日与众姐妹新填仙曲一支,不如就作为喜庆之乐罢。”王母娘娘闻言,因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回头本宫再让百鸟下凡,以添声势。”   翠竹仙子闻言,因道:“娘娘既命百鸟下凡,势必要惊动凤凰,不如小仙命竹树结实,以献凤凰罢。”百木之神闻言,因道:“翠竹仙子,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耗费你百年修为?”   翠竹仙子淡淡的一笑,道:“菩萨连净瓶之水都能相舍,区区百年修为小仙又有何舍不得的?”众仙闻言,皆为翠竹仙子的气度所折服,众仙家谁不盼着自己的修为愈深愈好,虽说这百年修为并不多,但对于翠竹仙子,却无异于一个劫数。只因竹树结实,势必要令其开花,只竹树开花,却是预示着此竹必死。而作为执掌天地间所有竹树的翠竹仙子而言,势必是会有所影响的。   观音菩萨见状,因笑道:“无妨,我赠翠竹一粒保元丹,虽然依旧要耗损你百年修为,但却能保你仙体无虞。”翠竹仙子闻言,忙自向观音菩萨谢恩不止。   玉帝见商量的差不多,因而笑道:“如此这份礼竟可算是天庭和佛界合送的了,他日紫微帝君并520小说妃子等回归天庭,我等也能体面许多。”众仙闻言,皆笑了起来。   再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众仙在天上说话的这段时间,人间须臾半月已过,这日正是二月十二花朝之节。虽然说按照大清祖制,不论是皇子大婚,还是公主出嫁,皆是在晚上举行。但是因为黛玉和妙玉两人同时出嫁,康熙又让人办得无比隆重,故而这日天还未大亮,黛玉和妙玉便被春纤晴雯等人给拖起了床。   黛玉和妙玉两人因为今日晚上便要大婚,故而便想着白日里补上一觉,也免得晚上累趴下了,可却没想到偏偏事不如人愿,丑时方过,便得闹得起了床,两个人因为睡眠不足,全然都没有一丝儿精神。   黛玉本就觉轻,又一早起来,整个人无精打彩的,口中忍不住埋怨道:“早知道就不成亲了,免得还这么麻烦,连觉都睡不好!”春纤听了黛玉这话,忙自捂住黛玉的嘴,道:“呸,呸,今儿个是公主的大喜日子,怎么竟说这些话,若是让王爷听到了,又要有一场气生!”   晴雯听了亦笑道:“这大婚人一生中只有一次,便是麻烦些也是应该的!”黛玉瞪了晴雯春纤两人一眼,道:“你们两个小蹄子,等到你们大婚的时候,看我怎么闹你们!”   晴雯春纤听了这话,便都红了脸。正在这时,忽见密妃扶着若烟的手缓缓的走了进来,因见黛玉不愿理妆,便走过去,笑道:“还是让本宫来罢。”春纤因见是密妃,便微笑着将手中的脂粉递了过去,口中笑道:“好在是娘娘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公主要折腾到几时呢?”   密妃看了一眼手中的脂粉,只放到一边,口中笑道:“两位公主的皮肤都极细嫩,这些个进上的脂粉太粗,涂上去反不显美。”言罢,又对若絮道:“将林夫人送来的那些个脂粉给我。”   若絮答应了一声,便将手中的一个小篮子递给密妃。密妃接过,打开时,便闻见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密妃因递了一盒给正要给妙玉梳妆的霜华,道:“这是林夫人偶然间得了西洋的一种制脂粉的方子,制出来的脂粉香而不腻,又细又滑,公主在扬州时就是用的这种,只用银簪子挑一些,用水拍开了就好。”   霜华依言而行,果然比之前的效果要好上许多,看上去竟似没有擦脂粉的,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且又不刺鼻,极是好闻。霜华见状,因笑道:“果然还是娘娘最懂两位公主,怪不得两位公主平时都不爱施脂粉,敢情是怕越抹越丑了!”众人听了,顿时都笑起来了。   黛玉因看了密妃一眼,只对众人道:“你们且下去罢,本宫有话要与密妃娘娘说。”晴雯等人听了,便忙自退出去了。只为着怕黛玉过会要人侍候,故而都只退到了外间守着。   “公主……”待晴雯等人离开,密妃便自快步行至黛玉跟前,只紧握着帕子,双目含泪。   “雪雁,你怎么过来了?不用照顾小阿哥吗?”黛玉看到密妃过来,不觉有些惊讶,如今十八阿哥胤祄尚不满一岁,自然是需要人照顾的,密妃怎么能这般放心的到林府来呢。   密妃早已经看透了黛玉的心思,只执起黛玉的手,因强笑道:“雪雁说过,公主和四爷是雪雁生命中除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如今公主和四爷大婚,雪雁又岂能不来为公主送嫁的?”言罢,便止不住落下泪来。   原来黛玉和妙玉身为公主之尊,自然一切都能宫中康熙安排的精细嬷嬷打点着,只密妃到底不放心,便和陈贵人一起,亲自到了林家为黛玉和妙玉两人妆扮。   因着黛玉和妙玉的嫁妆等物都是极多,因此只各自占了公主府的一处大院子,故而密妃和陈贵人两人到了林府后,陈贵人便自去了妙玉的所在的院子,而密妃却是到了黛玉这里。   黛玉听了,因反握住密妃的手,道:“傻丫头,只你有这个心便足够了,何必非要巴巴儿的跑过来?我这里精细嬷嬷宫女丫鬟的一大堆呢,有她们在,自是没问题的。”言罢,又问道:“小阿哥呢,可叫人好好照顾了?”黛玉早算出胤祄命中有一死劫,因此自是十分担忧的,不说那是皇上伯伯的儿子,四哥的兄弟,只他是密妃的儿子,她便要想着救上他一救才是。   “有皇上派来的精细嬷嬷还有宫女照看着呢,且她们都是懂些医药的,自也是极妥贴的,我倒也放心着,至于胤禑和胤禄两个却是淘气得紧,皇上只带了他们两个去圆明园了,只说是要让他们当什么劳什子花童。”说起自己的三个孩子,密妃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母性的光辉。   黛玉见了,心中不觉有些羡慕,只不知道自己将来和四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想到此,黛玉不觉飞红了双颊,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密妃是过来人,看到黛玉如此,便大约猜到了黛玉的心思,只什么话也不说,却是拭了眼中的泪水,淡笑不语。   “对了,我今儿个来的时候,却是看见绛玉大爷跟那冯紫英在那里商量着什么,只看他们笑得贼贼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密妃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这般对黛玉说道。   黛玉闻言,心中便自暗暗留了一个心眼,只她可还记得当时四哥误将大嫂子母子送进了狱神庙后绛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可不认为,事情过了这许久后,绛玉便会忘记了,想来定会趁着这机会报复呢。   正在这时,忽听在外间的冰凝道:“你们可闻见没有,从刚才开始,这屋子里都是香味呢。”霜华道:“不是密妃娘娘带来的脂粉香味吗?”晴雯鼻子素来灵敏,因使劲闻了闻,道:“不是,却是许多种花香似的。”   正说着,却见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公主,密妃娘娘,不好了,可不好了,不,是好了,好了!”密妃闻言,蹙了眉头,道:“什么不好了,又好了的,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呢?”   那小丫头歇了口气,这才道:“公主,密妃娘娘,你们快出去瞧瞧呢,外面园子里的花儿都开了呢,什么牡丹、芍药、梅花、迎春花,还有菊花、桂花、郁金香,就连那荷花还有竹子都开了花呢!总之能开花的都开花了,满园子满公主府都是香味儿呢,听说就连雍郡王府、怡贝勒府、林府还有圆明园以及皇宫里的花都开了呢!”   黛玉和妙玉听说,也顾不得梳妆,便急忙走出屋子,密妃等人也急忙跟上,果见满园花卉竟不按时序而放,就连那520小说馆内的万竿翠竹都开出了许多细小的粉红色花朵,虽不是十分美丽,都是百年难得一见。   妙玉道:“天竺国极乐净土,有竹吐华。今此处亦有,乃熙朝奇瑞,当有凤来仪。”密妃奇道:“淑宁公主如何知晓?”妙玉道:“出处见佛经。此花还有妙处:长久不卸。若有凤来,花香周甲,即无凤来,亦香一纪,根下土香百年。”   妙玉话音刚落,只见西方一片彩云缥缈而来,行至天心,散漫出满天华彩,一阵异香自空而下,彩云凝结不动。黛玉道:“这个光景必有祥瑞。”妙玉道:“别则声。”黛玉遂默然不语。   忽见一群小鸟自西飞来,折往东北而去。少刻又有一群飞过。一连几十阵鸟鹊飞过,各色各样,莫能名状。随后再是锦鸡、孔雀、白鹤、青鸾,一对一对,飞过数十对。黛玉等人携手并肩,凝神眺望。天方大亮,只见彩云影里,一朵朱红金边祥云垂下,里面一只五色绚灿、金翠辉煌的彩凤飞到园中,在520小说馆屋上绕竹数匝,缓缓的往后飞去;隔了半个时辰,又复飞到红楼顶上,盘旋一回,仍旧西飞而去。后面又是成对成阵的群鸟相随。   彼时正在张罗黛玉妙玉的婚事康熙、林如海等人亦见到那凤凰领着群鸟飞过。康熙圣心大悦,笑道:“果然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百花齐放,更有丹凤来仪,真乃亘古奇瑞也。”   一语方罢,只见那凤凰领着群鸟绕皇宫飞了一圈,又复往520小说馆的方向飞去了。康熙见状,因奇道:“当初黛丫头出生之时紫气缭绕,姑苏城百花齐放。今日这凤凰来仪,却又往黛丫头住的地方飞去,莫不是专为黛丫头贺喜而来?”   林如海虽早算及此,只口中笑道:“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许多福份,想是凑巧罢了。”康熙闻言,瞪了林如海一眼,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哪里便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言罢,又叹道:“果然黛丫头是那天命之女,与老四真真上天注定的一对。”   原来胤禛出生之时,胸前曾有一条龙形胎记,只在周岁之后渐渐隐去,后来康熙以此事问过圆通大师,这才得知胤禛乃是天生帝王命格,只需得百花之主、凤凰之女方可为正配。   本来康熙以为这百花之主、凤凰之女指的是不同的两个女子,后又听说那拉歌云出生之时曾有她的家人见过凤凰,因此康熙当时才会顺了索额图和太子的意思,将那拉歌云指与胤禛为嫡福晋。后来直至黛玉出生,康熙方知百花之主与凤凰之女原是同一人,而那拉歌云出生时她的家人看见的所谓凤凰不过是金雀鸦而已。   康熙那时方后悔莫及,不过好在胤禛与黛玉乃是天命鸳鸯,兜兜转转之后最终还是修成了正果,缔结了良缘。   正想着,李德全因对康熙道:“万岁爷,已经辰时了。”康熙闻言,便道:“起驾去圆明园罢。”之后,便自由李德全领了许多太监宫女,竟自往圆明园的方向去了。   不知不觉,白天的时光倏然而过,此时已时万家灯火。而因着黛玉妙玉两人皆在林府出嫁,故而两人白日里梳妆回了林府食了“姊妹桌”(女家团圆饭)之后,便自留在了林府待嫁。   因是两位公主同时出嫁,且又都是嫁的当朝王爷贝勒,故而此次大婚可谓是盛况空前,当是大清朝,也许是历史上亘古未有的婚礼,因此京城中许多老百姓听说之后,也顾不得用了晚饭,便自早早守在花轿必经的道路两旁观望着,故而还未等雍郡王府和十三贝勒府迎亲的队伍出发,街道两旁便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康熙和林如海两人既是从小儿一块儿长大的异姓兄弟,却也是从来都互不相让的死对头,故@而林如海眼瞅着康熙将此次的婚礼举办得如此隆重,就连进贡的一共四颗夜明珠都分送给胤禛和胤祥一人两颗,只一颗嵌在凤冠上,另一颗则嵌在了新郎官的礼帽上。便再也忍不住,只心中暗道:“好你个爱新觉罗玄烨,倒是拿着国库的银子不要命似的花,难不成我林如海还会输了你去!”   当下林如海便一反平日里节俭的模样,只命人将从林府通往圆明园、雍亲王府并十三贝勒府的路上通通铺满西洋进贡的红地毯,又将黛玉和妙玉两人原本就已经十分丰厚的嫁妆生生的加厚了一倍,只弄得黛玉和妙玉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般多的嫁妆却是要放到哪里去的。   贾敏见了,只笑道:“你们也别管你们爹爹,他今天是恨不得直接把家败了才好呢。”言罢,又道:“不过,也怪不得你们爹爹,只你们却是马上就要成为皇上的儿媳妇了,在皇家,许是别的还能自由,只这感情却是没得自由的,你们爹爹如此做,也是要镇住那些打小心思的人,也好让你们以后过得幸福些。”   黛玉和妙玉听了,自是明白贾敏的意思,在皇家,不论是公主亦或是皇子阿哥,多是用来联络朝臣的武器,胤禛胤祥自然也是难以免俗的,不过,经过林如海这么一番举动,想来即使康熙有些小心思,怕也是只能收了主意的,因此不由得感动得热泪盈眶。   贾敏见了,忙给两人试了泪,道:“今儿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可是不能哭的,妆花了便不好看了。”言罢,又忙自取过粉匣,给两人补了补妆,这才罢了。   正在这时,只见冰凝匆匆走了进来,道:“夫人,雍郡王爷和十三贝勒来迎亲来了呢。”贾敏闻言,忙命人将喜帕给两人盖上,又自让人扶着缓缓往外面走去。   再说胤禛和胤祥自出了各自的府门前来迎亲,却也是一波三折,苦不堪言。由于大清皇家祖制,哥哥必得先于弟弟大婚,而十三贝勒府离林府又比雍亲王府来得近,故而胤禛与胤祥虽然皆是今晚大婚,胤禛却是提前了半个时辰前往林府的,只没曾想才行至小半段路程,便被围观的百姓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让迎亲的队伍怎么都没法通过。   胤禛紧皱双眉,目光忽然落在前面的一家豆腐店上,那家豆腐店胤禛曾和黛玉一起去过,那豆腐店的豆腐虽然味道普通,但因为那的老板娘苏三娘是个大美人,而在那端菜洗蝶的也多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因此生意倒也红火得很。   因想了一回,胤禛便自对一个贴身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厮便自飞奔了过去。没过多久,便见苏三娘的豆腐店中走出来许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家,对着人群喊道:“大家快来尝啊,苏三娘家的豆腐免费品尝……”   当下,所有的百姓听到声音,全都一哄而散,皆往苏家豆腐店去了,要知道,苏三娘是京城有名的“豆腐西施”,京城中的百姓为了一睹苏三娘的“芳容”,纷纷光顾苏三娘的豆腐店,所以苏家自然也就客似云来了。   而另一方面的胤祥也不是好过的,只行了一段路,便见到大路中央一个少女跪在那里要卖身入十三贝勒府为奴,胤祥性格豪爽,又为人侠气,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若是为此耽误了吉时,却也是不好的,因此很是有些踌躇。   正犹豫着,胤祥忽然想起自己额娘敬敏皇贵妃薨逝时说的话,于是便吩咐小厮道:“今儿个是爷的好日子,怎么却突然跑出个卖身的丫头来,没得冲撞了爷的福晋,你只领了她去,让管家给她些银两打发她离开。”那小厮听了,便忙拉着那卖身的少女匆匆离开了。   两人只各自打发了“麻烦”之后,便继续向林府前进,只后来才知道,今日里遇到的事情却是林如海命人设计的,一来是眼见着胤禛和胤祥就这般“不费吹灰之力”便“拐骗”走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心中着实不忿,故而有心为难一下;二来却是林如海知道胤禛处理过于强硬,不够圆滑,而胤祥又太过侠义,难免为人算计,他日怕是会祸及黛玉和妙玉两人,故而才命人设计了这么一出,用以试探二人罢了。   两人到了林府,便见琼玉温恪敦恪等人领人堵住了大门,好歹只要够了红包方肯放行,只弄得胤禛胤祥哭笑不得。之后,便见到一左一右各自有两个喜娘搀扶着黛玉和妙玉两走出门来,又各自由绛玉和琼玉背上了花轿。   接着,两路迎亲队伍便自在“起轿”声以及礼乐声中一路自往十三贝勒府去,而另一路却是往圆明园的方向而去。   到了圆明园后,胤禛便和黛玉一起拉着红绸带走进喜堂。黛玉虽被喜帕蒙住了头,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却是能感觉到这颇大的喜堂之中依然是挤满了人。   “一拜天地!”司仪响亮的声音响起,同时半空之中亦隐隐传来仙乐之声,众人听了,只惊讶的愣住了,连司仪一时之间也忘记了继续喊下去。   康熙见状,只拿龙目瞪了一眼那司仪,那司仪见了,只吓得一身冷汗,忙在康熙的怒视以及胤禛冰冷的气压下喊道:“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在胤禛和黛玉拜过了康熙之后,便在康熙满脸笑意之中喊道。   只是这笑意看在前来贺喜的胤祀眼中,却是别样的刺眼。为什么,为什么皇阿玛你能亲自主持四哥的婚礼,却在我大婚的时候吝啬得连来看我成亲都不肯,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系辛者库贱籍所生”吗?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为何要生下我?胤祀的心中这般疯狂的呐喊着,却是不会有任何人回答他,故而他只一个人悄悄的黯然退出了这个热闹的地方。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的声音响起后,胤禛和黛玉便在一片祝福的眼光中缓缓步入了喜堂。   “玉儿,可是累到了?”揭下喜帕后,胤禛看见黛玉不适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因忙给黛玉取下凤冠。“嗯,凤冠到底沉了些。”虽然为了怕黛玉累到,胤禛已经请求康熙将凤冠打造得轻一些,只却仍然有四五斤重,也难怪黛玉觉得脖子酸痛了。   胤禛听了,正欲上前替黛玉按摩一下肩膀,却不曾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王爷,您该出去敬酒了。”胤禛闻言,不觉埋怨起康熙为何要把胤祥和自己定在同一日大婚,不然以胤祥的酒量,定能为自己抵挡好一阵子。因而只答应了一声,便自沉着脸出去了。   待等到胤禛回来的时候,胤禛竟意外的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反而却是像不曾喝过酒一般,黛玉因问了胤禛后,方知道原来是莫离给了胤禛一颗解酒丸,吃了之后却是千杯不醉。   “唉哟,这下面是什么?磕得人怪疼得慌!”黛玉见胤禛欲坐上床,便自略略往右边挪了一挪,却是感觉到床底下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磕痛了自己。   “想来是‘早生贵子’罢?”胤禛同那拉氏有过一次大婚,自然是知道这床垫底下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以及莲子,故而听到黛玉如此说,因忙笑道。   黛玉闻言,却是早红了脸,浑身亦是觉得很有些不自在起来,手触及床边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一本书,拿过来看时,却见鲜红的封面上只写着四大烫金大字——《素女心经》。   黛玉虽博学多才,却从未听过这《素女心经》,因不由得打开翻看了起来,只看到上面那火热的画图时,却不觉愈发得脸红起来,直压倒桃花,因扔了那《素女心经》,口中亦不由得啐道:“这是什么?竟是这般乱放的?”   却不曾想那《素女心经》却是刚好扔在了胤禛的身上,胤禛拿起来一看,顿时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火热的欲望直直的从下身直往上窜,竟似火烧一般,不觉大惊,忽想起莫离给他吃的那枚解酒丸,登时明白了一切,怪不得他们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闹洞房,却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心下不觉有些恼怒,心中暗想着他日定要找机会讨回这笔账来。   只是,饶是这般想着,却仍是抵制不住身体中汹涌而起的欲望,眼见着黛玉亦是双颊赤红,显然也是中了药的,因此忙自上前抱住黛玉道:“玉儿,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也该安歇了。”   言罢,便自抱着黛玉滚入床帐,不多时,一声娇吟响起,大红的喜烛爆了几爆,一阵风从窗外吹入,床帐落下,遮住了一室温柔旖旎。窗外,连月儿也娇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